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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驴走江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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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接住张小果,眸子微微一闪。他从腰间取下软剑递给萧月白。

萧月白抬手捏住剑尖,手指拂过离剑柄三寸处的“星月”二字,微露赞赏之色,“好剑。”

他握紧剑柄顺势一抖,星月剑便发出铮然一声嗡鸣。

风尘只道他借剑是想劈开墙壁,想不到萧月白竟走到冰床边将罗烟尸首拎到地上。

“你!”他气血上涌,手臂处立即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萧月白睨他一眼,淡道:“黑寡妇之毒阴冷异常,此地本就属阴,若再行运气你那只手臂怕是要残废。”

风尘长眉紧蹙,冷汗已将劲装浸湿透。

萧月白身形一闪,人高高跃起举剑劈下。星月剑宛若一道白虹从天降,闪电般劈落。

“咔”一声闷响,冰床刹那间裂开一条巨缝,紧跟着便从中部断成两截。

一只铜把手骤然显现与冰块堆之中。

风尘眼底闪过一丝光华,恍然大悟。

罗烟是他的姨娘,即使毫无亲情可言,他也断然不会对她的尸首不敬。

很多事情不是想不到,而是其中那层禁锢阻断了前路。

他冥思苦想惟独漏掉密室里这张冰床。

这只铜把手究竟是不是打开出口的机关?

萧月白将星月剑递还给风尘,蹲在冰堆边细细观察这只铜把手,忽而唇角一勾浮开一抹笑。冰块断面反射光亮照在他俊逸无双的侧脸之上,隐约竟有仙人之姿。

雕虫小技。他轻嗤一声,极为鄙夷的。

这种机关,他十岁时便能轻易破解,竟放着用来做密室出口,简直自信得让人无语。

萧月白抬手拔下发簪,找到一处细孔□去,轻轻一转,便听得“啪”一声响。

他赶紧跳开。地面登时显现出一块铁皮。

他掀开铁皮,一股子霉味迎面扑来,险些把他呛死。

这该死的密道是有几年没走过人了?

萧月白抱起张小果走向密道入口,却被风尘拦住,“我先走。”

他看一眼昏迷不醒的张小果,率先跳入密道。

三人从密道爬出时,唐闲已带着一大帮逍遥派弟子候在房间里。

萧月白轻轻松松破了机关,却没料到出口的另一端竟然是罗烟卧房里的床。

唐闲脸色臭得要命,一块黑一块绿的,简直比彩虹还好看。他大约是想不到有人能从漫天乱飞的银针雨下逃出升天,还能找到如此隐蔽的出口。

他愤愤然抬手挥下。逍遥派弟子一窝蜂攻上去。

窗门被人撞开,飞进来两个妙龄少女,将风尘护与身后。她们看见风尘几乎变成紫黑色的手臂,“刷”一下白了脸孔,“公子。”

萧月白叹声气,“还不动手,是要让你们公子的手臂彻底废掉么。”

妙龄少女稍稍一愣,手里长剑快速出鞘与逍遥派弟子打成了一团。

风尘略一愣,刚刚反应过来就见萧月白抱着张小果跃窗逃走了。

小九谨遵主子命令,弄了艘小船在扬子江边等。

黑灯瞎火的,他站在马车顶依然看不清岸边的形势,只隐隐约约看见逍遥山庄里星火点点。

少爷怎么还不回来。说是去接张小果姑娘,可去了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晚饭那会儿工夫,他跟着主子心急火燎地赶到江边,果真见到了逍遥派弟子所说的那具尸体。

当他看清尸体的脸孔,着实吓了大跳,原来真的是莫灵。

虽说主子不喜欢莫灵,可她好歹是主子的师妹,莫名其妙被人害死了,主子能不伤心么!

如果张小果姑娘再有个三长两短,主子会不会心灰意冷,出家当和尚去?如果主子当和尚,那他必须得跟着去。

和尚不能吃荤,不能动怒,不能骗人,还不能想姑娘……天呐,这样的日子该怎么过。

小九抓抓脑袋,急得不行。

他犹豫着要不要潜入逍遥山庄探探底,便看见桃林里一片白影飞快往江边掠来。

他眯着眼睛确认,猛的一拍大腿,喜道:“少爷回来了!”

萧月白打横抱着张小果钻进船舱,一面吩咐船家开船,一面让小九去煮热水。

小九盯着张小果一张比白纸还白的脸,倒吸了口凉气,“姐姐她……”

“快去烧水。”萧月白眉头一皱,有点烦躁。

小九点点头,一溜烟跑出去。

事态严重,为了尽快烧好热水,他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一边烧火,一边拿着竹筒吹气,呛得眼泪狂飙。

黑寡妇之毒至阴至寒,只有怪老头能解。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张小果泡在热水里,抑制毒素扩散到心脉。

小九烧好三大锅热水,全部倒入一只大木桶里。他走过去扶张小果,被萧月白赶出船舱去。

他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子细细一想,立即心花怒放:少爷看了张小果姑娘的身子就要负责!这下,就算是雷也劈不开他们了。

萧月白动了动修长的手指,放到她腰部,身子往前倾几乎贴到她额头。

睫毛长而密,像两把形状好看的小刷子。

他对着睫毛轻轻吹口气,问:“把你衣服拔光,不会怪我吧?”

张小果早就晕到天涯海角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月白“嗯”一声,又自顾自说一句:“朋友自然要讲义气,我这是在救你,在救你啊。”

语落,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腰带,解开一半突然停下,凑到她耳边,轻道:“我要脱了啊?”

许久,没听见张小果否定,他心安理得地抽去她的腰带,把她翻过身趴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拔得精光。

乌黑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她的身体,眼底有暗波涌动,牵起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丝燥热。

“恩恩,屁股形状还不错。”他俯身细细观察找到针孔,伸手摸一摸。幸好是在屁股,若是钉在筋骨上可就麻烦了。

萧月白抱起张小果把她放到木桶里,视线不经意一转,顿时变了脸色。

耳畔飞快飘过一句话:言儿心口有个梅花形的胎记,你要切记。

手指扶上胸口,微微一颤。

梅花形的胎记,梅花形的胎记……

那一夜,雷电交加。牛头村村头的破庙里,一个女婴“哇哇”大哭。

萧月白顶着大雨,冲进破庙时已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抱起女婴解开蛤衫一看,胸口果然有个梅花形的胎记。

“一定要把言儿安全抱到莫家庄。”青衣男子紧紧握住萧月白瘦弱的肩膀,鲜血如注顺着心口淌落,混掺着雨水直把他的青衣染透。

小脸苍白,嘴唇不停颤抖着,眼神却比磐石坚定,“师父放心,我一定把言儿师妹安全送到莫家庄!”

那一年,萧月白才七岁。

他抱着女婴跌跌撞撞逃出牛家村,深一脚浅一脚,逃了多久已经记不得。

终于体力透支晕倒在路边。

萧月白醒来时,身旁有个妇人正抱着女婴喂她喝米汤。

他一把抢过女婴就跑,甚至没看清那个妇人长得什么样。

妇人……莫非是那个时候?

萧月白抱着女婴逃到莫家庄交给莫庄主就走了,再次见到莫灵已是十年之后。

难道张小果才是莫言?

心如潮水澎湃,即将燃尽的油灯似在瞬间注入灯油重现光明。

如果张小果就是师妹莫言,师父知道必定很高兴。

如果师父未死,他们父女二人重逢该多么喜悦。

如果,太多的如果让萧月白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她胸口的胎记,他的呼吸竟与她一样变得不那么顺畅,喜悦骚动,复杂得犹如五味瓶,究竟是什么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伏龙谷

月色如水,山道幽深静谧。

两匹骡子拉着一辆篷车踽踽而行,四只轮子“轱辘轱辘”碾在地上,碰到凸起的小土包微微一阵晃荡,从篷车里洒出一些水,药草味随风径走。

小九手托着下巴眯眼打瞌睡,等骡子停步才摸到一根细竹鞭子轻轻一打骡子背。

山道尽头处就是伏龙谷,除了他与主子还有那个怪老头几乎没有外人能找到入谷的这条山路。

篷车里摆着一只大木桶,热气氤氲。张小果就浸泡在盛满药水的木桶里,不省人事。

她已经昏迷七天七夜,就算不会毒发身亡也将要饿死了。

小九很担心,可主子却神情淡淡地只盯着木桶发呆。

他跟主子说话,主子就让他生火熬米汤。

张小果姑娘都昏迷成这样了还能喝得下米汤么?小九觉得有点悬。他记得主子每次都端着米汤钻进篷车却把他拦在外头,然后过会儿再出来时就只剩下一只空碗。

大碗的米汤去哪里了,他不知道。

“小九,”篷车帘子掀起一角,萧月白钻出脑袋来,淡道:“药水快凉了,你加快些速度。”

“是,少爷。”小九一个激灵,精神抖擞地扬起竹鞭子往骡子背“啪啪”一抽。

骡子吃痛,撕鸣一声往前蹿,拉着篷车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漆漆的山道里。

张小果睁眼醒来,便见到自己躺在一只大木桶里,黑乎乎的药水几乎漫到嘴唇边。

好饿,胃空空如也,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舔到一粒米饭了,肚子简直要贴住后背。

手臂沉得仿佛千斤重,只有手指能勉强在药水里动一动。

张小果隐约记得自己是在逍遥派密室里,屁股上被扎了很多针,问小白她会不会死,他只说了两个字“不会”。

这一大桶黑不溜秋的东西莫非是小白弄的?看来是真的中了毒。

她皱了皱眉头,吐出一口气,水面顿时漾开一圈一圈的小波纹。其实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张小果动了动还算灵活的眼珠子,细细打量这个陌生的房间。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子泄进来,照着墙上一幅修竹投下斑驳浅影,一晃一晃,清新雅致。吸一口气,似乎还能闻到春雨过后翠竹叶散发出的特殊清香。

张小果吸吸鼻子,木桶里不知放了什么药草,暖暖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馨香。

泡在里面很温暖、很舒服。

张小果突然觉得这会儿自己变成了大白,在冬日的午后蜷缩在屋檐底下晒太阳,懒洋洋的,只想睡觉。

眼皮子有点沉,她打个大大的呵欠,直挤出一滴泪。嘴巴还没来得及闭上,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就有一道人影子出现在地面。

萧月白端着碗进来,热气腾腾的,不知盛了什么东西。

张小果撑起眼皮子,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萧月白把碗往桌上一搁,拉过一把椅子在木桶边坐下,身子往前倾几乎贴住她的额头。

他定定地凝视她,许久,轻轻叹了声气,抬手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饿不饿?”

张小果眸子亮晶晶,实在饿得说不动话,只在鼻子里“嗯”一声。

萧月白看着她并不说话,唇角边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他端起桌子上的碗,声音出奇的温柔,“喝了七天米汤确实该饿了。”

米汤?!张小果眼角一抽,难怪这么饿,原来自己都七天没吃饭了。

她眼巴巴地盯着碗里的羹差点没流出口水来。

萧月白用汤匙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轻道:“吹凉了才端进来的,不烫。”

张小果看看他,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嚅了嚅嘴唇却吐不出一个字。

她张开嘴巴正想吃了勺子里的羹,眼皮子一眨,木桶边就多出了个人。

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入目的一切似乎都是白的。

张小果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老人,突然想起来了大白。

老人蹲在木桶边,眉眼弯弯直冲着她笑,鼻子红红的像根胡萝卜。他一笑,鼻子下面的白胡子就往天上飞,滑稽的紧。

张小果向来没心没肺的,看到滑稽的东西怎能忍得住笑?

她抿着嘴笑,呛到一大口药水,苦的直皱眉头。

萧月白赶紧喂她喝水,又变戏法似地变出一粒蜜饯塞到她嘴巴里,一边用帕子轻轻擦去她嘴角边的药渍,一边瞥一眼木桶边的老人,淡道:“师父何时回来的?”

老人揉揉鼻子哼一声,头一转眼神直往窗外飞,神情略带不悦的却又透出三分调皮,“哼!为师得风寒时,你都没有如此照顾我,没良心。”

萧月白长眉一轩,端起碗继续喂张小果吃羹,好似全然未闻。

青竹老人就是个老小孩,年纪越大越爱玩。

不理他,过会儿他自个觉得无趣就会去谷里采草药玩;若是陪他玩,他越玩越起劲,一个不小心把你当药引子炼药也说不定。

小九看见他就像看见怪兽,若不是张小果中了“黑寡妇”,主子也不用带着他回伏龙谷。每天提心吊胆地吃不饱睡不香就为防着怪老头。

他烧好热水就逃得远远的,半天见不着踪影。

青竹老人逮不住小九,只好找徒弟玩,可是想不到徒弟居然带回了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是个非常“有趣”的小姑娘。

“黑寡妇”之毒已有好几个年头没有遇到,如果不帮她解毒,她能活几天?

青竹老人咧开嘴嘻嘻一笑,笑得张小果心里直发毛,“老夫十几年未遇到黑寡妇了,不如先不解毒看看你能坚持几天,若是超过一个月便救你。”

张小果浑身一抖,额头冷汗狂飙,“如果超不过一个月呢?”

青竹老人摸摸胡子,笑得像尊弥勒佛,一瞧就是慈眉善目的老者。

他跳起来,肚皮圆鼓鼓的像一只大皮球,在屋里蹦来蹦去,“不过……如果你答应陪我玩一个月,我立即就救你,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合算?你一点都不吃亏啊。”

张小果有些发懵,从如花寨溜出来后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人。

她看看萧月白,再看看这个怪老头子,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是师徒俩。

“小白,他真的是你师父?”张小果轻声问。

萧月白点点头,伸手捻去她脸颊上沾着的头发丝,柔声道:“还饿不饿?”

张小果眼珠子一转,见眼前这个怪老头子真是小白的师父,心底的防备立即撤去八九分。她心念一转,道:“前辈替我解了毒,我才能陪你玩啊。”

青竹老人喜上眉梢,拍手乐道:“好啊好啊,终于有人陪我玩了!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话音一落,屋子里白影一闪,人便已不见。

张小果填饱肚子,忍不住打个大大的呵欠,为什么吃饱了还是这么困?

她眼睛一眯,身子软绵绵往下沉,被萧月白架住手臂从木桶里拎出来。

身子黑得像根泥鳅,黑乎乎的药水沿着身体曲线缓缓往下淌,却仿佛是一匹黑亮柔滑的丝绸,分明挡在胸前却遮不住一丝灼眼的春光。

张小果垂下眼睛,就看见自己滑不溜秋的身体,眼皮子一抖豁然撑开,怔怔道:“衣服……”

萧月白打横将她抱到床边,用毯子把她整个身子都裹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他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弯腰凑到她跟前,轻轻顶住她的鼻尖,黑琉璃般的眸子光华流转,“先睡一觉,醒来就好了。”他说着握起她的手。

张小果眸子亮晶晶,盯着他不说话,少时便感觉到一股暖意夹杂着困意莫名袭来,闭上眼睡沉过去。

萧月白定定凝视她不说话,许久,在她额角轻轻一吻,宛若蜻蜓点水般轻浅。

房门合上。

萧月白往厨房走,在半途被小九拦住。

“少爷,你怎能同意姐姐陪那怪老头玩?”小九急得团团转,一想起自己上次差点成了怪老头的药引子就浑身一阵寒气。

“徒儿、徒儿!”草庐里突然响起喊声。

小九脊背一凉,“咻”一声逃得无影无踪。

这个怪老头一看见他就喊“药引子”,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实在太危险了。他那只炼药炉子可比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厉害,毒蛇、蝎子、蜈蚣、冰蚕…… 什么都有,看一眼头皮发麻,看两眼魂儿都会飞走。

姐姐怎会答应陪他玩呢?!

小九一口气逃出老远,决定等张小果身上的毒解了再回去看她。

飞来横醋

七月盛夏,暑气逼人。

紫藤花缠着门前晒草药的木架子往上爬,次第开放。

青石小径通往龙潭,两旁遍植紫竹,林间鸟语啾啾。

“沙沙沙”一阵轻微响动,一颗脑袋从竹叶丛中钻出来,大眼睛滴溜溜转,警惕地往四周张望。

“小果子你到底藏好了没有?我可要找啦。”青竹老人的声音飘飘荡荡传来。

张小果长长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脑袋缩回去。

她用袖子擦去额头细汗,靠着竹竿休息。

萧月白让她留在伏龙谷,说要出谷办事,可一去就是七天,杳无音信。

张小果身上的毒早已被青竹老人解干净。她想偷偷溜出伏龙谷去找小白,可每次才跑到龙潭就被青竹老人揪着衣领子拎回来。

张小果的武功连青竹老人一根小指头都不如,打不过他只能想办法甩开他,悄悄摸出谷去。

昨晚她躺在屋顶数星星,数着数着终于想到一个法子。

青竹老人贪玩,干脆陪他玩躲猫猫,躲啊躲的,总能躲出伏龙谷。

张小果猫着背无声无息地穿梭在林间。

她轻轻地拨开竹叶,瞪圆眸子往前方看。

龙潭碧波粼粼,潭边长着一片青草,小黄花迎风摇曳。

张小果嘴角一勾,“咻”一下蹿过去,静悄悄地像只夜猫子。

她曾使计从青竹老人嘴里套出话来:过了龙潭就是出谷的山道,只要沿着山道一直走,天黑前就能出谷。

张小果捂着嘴巴嘿嘿一笑,直起背正想溜之大吉,抬头一看便看见头顶白花花一团,眉眼弯弯垂首对着她笑呢。

青竹老人挂在竹竿上,晃来晃去高兴地像只大胖猴子,“小果子好笨,哈哈好笨。”

张小果抽抽嘴角,额头三条黑线挂下。如果连这个法子都行不通,除非小白回来,不然甭想出谷去了。

青竹老人跳到地上,摸摸胡子,哈哈大笑:“这下轮到我躲了,你来找我,来找我啊,找到了给你糖吃。”

语落,他三蹿两跳片刻便没了踪影。

张小果眼珠子一转,大声喊道:“青竹师父,你可要藏好啦!”

“藏好了藏好了,你快找快找……”风吹动竹叶沙沙作响,青竹老人的声音渐渐隐没在竹海波涛声中。

张小果嘻嘻一笑,足尖点水轻飘飘跃过龙潭,落到山道上。

“青竹师父你藏在哪里呀?我怎么找不到呢。”她抬头对着天空长喊一声,拔腿就跑,一溜烟消失在山道。

张小果跑得气喘吁吁,弯腰用手顶着膝盖喘粗气,直起身就看见眼前多出个人。

萧月白上下打量她,抬手帮她把歪在一边的发髻扶正,叹声气道:“跟人打架了么?”

张小果探头探脑地往他身后看看,问:“小九呢?”

萧月白漂亮的长眉往上一扬,似笑非笑的问:“就只记得小九?”

张小果楞一下,咧开嘴嘻嘻一笑,“我这不是要去找你么。”

萧月白唇角一掀浮开一抹笑,悠闲的好似头顶白云,“小九在客栈等我们。”

“等我们?”张小果星眸闪烁,“你是来接我出去的?”

萧月白不答,只微微一笑。

张小果会意,笑弯了眸子,像两颗月牙儿,“小白,我就知道你最讲义气了。”

说着,飞一般往紫藤花树后的小木房子跑,一面回头喊:“我去拿包袱,你等等。”

青竹老人蹲在灌木丛后躲半天没见张小果来找他,“嗖”一下跳起来,足点着竹杆子,手在额前搭个凉棚四处张望,终于看见山道尽头处两个人影一高一低,渐行渐远。

“小果子跑了……”他怔怔地站着,神情怅然。

直到看着萧月白与张小果消失在视线,他才从竹杆子上跳下,垂头丧气地往小房子走。

青竹老人推开木门就看见桌上摊着一张纸。

他拿起来看完,情不自禁笑弯了眉角。

如果他的小孙女还活着,该与小果子一般大了。年轻人总是心心念念想着闯荡江湖,可江湖这只大砂锅里究竟煮着什么?

“小白,青竹师父一个人待在伏龙谷会不会很寂寞?”张小果驻足,回头再看一眼,偷偷跑了总觉得很对不起他。

萧月白慢悠悠地说:“那你留下陪他玩吧。”

张小果赶紧追上去,一本正经道:“我还要去找张羽翎呢。”

萧月白长眉一皱,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为何要找他?”

张小果淡淡一笑,毫无芥蒂地说:“其实他是我义兄啦。记得我五岁那年,爹爹从外头带回来一个小胖子,就是他。原本我们青梅竹马,爹爹和娘亲给我们订了娃娃亲。可是他却离家出走了,我想找到他问问他为什么要走。”

萧月白好看的长眉一拧,神色复杂地看着张小果。

她其实不笨,可有时候却又傻得让人无语。或许,正是这股子傻里傻气,才让他慢慢对她上了心。

他叹声气,杏花村初遇她之前的初衷早就被他丢到不知哪个旮旯里去。

这几天,他去如花寨,只身一人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如花寨里有个叫铁牛的黄毛小子跟别人聊天讲起张小果就眉飞色舞,眸子里写满敬佩与崇拜。

那一刻,他突然很是羡慕铁牛,能与她青梅竹马地度过童年。

萧月白在如花寨待了七天。离去时,他才知道原来如花寨小霸王是一个极讲义气,锄强扶弱的少年女侠。那一刻,他忍不住想张小果真是莫言该有多好。

他潜伏在如花寨暗中调查。可张云凡夫妇却像是早已嗅到风吹草动率先离开了如花寨。

当年路边那个妇人会不会是张云凡之妻?

张小果未留意到他极度复杂略带点不爽的神情,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着:“我总觉得明月剑不是张羽翎偷的,而且他虽然有点讨厌,应该不会随便杀人。我要找到他问一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萧月白收回步子,心头突然涌起一阵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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