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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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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旋使打穴的功夫,乃是一绝,但现下身中剧毒,气血紊乱,功力只剩不到两成,可尽管如此,这两下手指点穴的功夫,还是又快又准,那两人甚至还来不及呼出声来,便如同沙袋一般,应声而倒。

但是,即是眼看着这精妙的点穴之术,燕冰却没有喝彩,反而再一次尖叫起来。沐青旋心念一动,随即想起方才密室里的那个人影来。

他不禁回过头,朝着燕冰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燕冰张着嘴,一张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她那惊恐的目光,正牢牢地锁着一个人。

这个人,大约是方才密室之门大开之际,跟在燕冰后面奔出来的。沐青旋凝神细看之时,竟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他这般却不是因为这个女子一身白衣,一头乱发覆盖在面容之上,身形飘飘忽忽,面目恐怖,不似活人。而是,细心的沐青旋,透过她那凌乱的发丝,看到了她苍白却熟悉的面容。

“你,你是谁……”燕冰的声音颤颤巍巍,看着那人慢慢向她走近,她却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

那女子摇摇头,不说话,只是略略抬起头来,一双白皙的手,指着自己的喉咙,咿咿呀呀地呻吟着,似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显得痛苦至极。

珠儿的脸。

沐青旋微微皱了皱眉头,将燕冰藏到自己身后,自己却慢慢靠过去,伸出手在珠儿的哑穴上轻轻一拍,道:“你可是被殷若离点了哑穴,关在这里?”

珠儿点点头,张了张口,尝试了半天,才极不伶俐地吐出几个字来:“回公子,正是。”

她喘了一口气,尔后又用手指了指密室,道:“南宫……南宫公子还在里面。他受了好重的伤,现在还昏迷不醒。”

南宫佩?沐青旋心念甫动,二话不说便随着珠儿的脚步奔了进去。

密室内依旧目不辨物,好在珠儿那身白色身影却很明显,她行走于黑暗中,仿佛早已熟谙这密室内的情况似的。

看着她驾轻就熟地在黑暗中摸索,不仅是燕冰,连沐青旋也微微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此刻,尽管沐青旋对珠儿的言辞不甚相信,但两人已置身于这般状况下,沐青旋又恐怕南宫佩是真的伤在了这里,已经无法后退,于是哪怕这是殷若离让珠儿布下的又一个陷阱,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转眼间,珠儿已经在黑暗中止住了脚步。她轻声道:“到了,公子弯弯腰就能碰到。”

边说边见她的身子矮了下去。

燕冰情不自禁地伸手在沐青旋的衣衫上扯了一把,沐青旋便立时会意,腾出手来在燕冰的小手上轻轻一拍,尔后并不弯腰,只伸出足尖,往前一探,果然碰到了一个人蜷伏在地的身形。

“怎样?”燕冰小声问道。

沐青旋的足尖再往前伸了几寸,在那人背脊上一点,答:“是有个人。”

燕冰又问:“那究竟是不是那个……那个?”她不记得南宫佩的名字。

地上的人,背脊的穴道被沐青旋足尖这么以拿捏,顿时轻轻呻吟出声来。果然是南宫佩的声音。

于是沐青旋在黑暗里点点头,答:“正是南宫兄弟。”

珠儿的声音又幽幽怨怨地传来:“怎么沐公子一开始便不信珠儿么?”

沐青旋微微冷然,道:“我是不信将姬姑娘推下山崖的那个珠儿。”

一阵尖锐的笑声在狭小的空间荡漾开来,伴着回声,显得阴惨惨、悲戚戚的。珠儿放声笑道,语气以不已似方才那般谦恭有礼,反而忽地多了几分洋洋得意之意:“那又怎样,你发现了这么多,最后不也一样要和南宫佩一样,死在这里?”

她话还没说完,沐青旋忽然觉得自己方才探出又收回来的那只脚的脚踝上一紧,接着一一阵撕心裂肺的痛,竟像是被刀割了一般,但那牢牢的束缚之感,却又似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脚踝。

“怎么样,”珠儿多笑了几声,沐青旋的脚踝便多疼了几分,“这冰帛蝉丝的滋味好受么?”

因为一直处于黑暗中,燕冰目不辨物,沐青旋也不呻吟出声,因而珠儿的所作所为,她自然不知。现下突然听到珠儿说到“冰帛蚕丝”,她心中一抖,从前看过的医书中的字句忽而就从她眼前溜过。她一阵恐慌,失声便道:“你是什么人?怎会有冰帛蚕丝?”

珠儿咯咯笑道:“原来你也知道冰帛蚕丝么?”

燕冰恨声道:“怎会不知!冰帛蚕丝乃塞外天山雪峰顶的一种特殊的蚕所吐的丝,天生带着一股寒毒,制成的冰帛蚕丝带倒刺。若是寻常人中了寒毒倒也不打紧,只需浸渍于热水中两个时辰,寒毒自会消解,然若是原本身重剧毒之人,寒毒入体便会加快毒性的发作。这样阴毒的东西,除了邪魔外道,又有哪个正派人物屑于使用?”

珠儿听了也不怒,只如唱歌般,轻轻道:“邪魔外道也罢,小人也罢,总之今日,你们便是我刀下亡魂!”

言毕,她手上的力道忽地加剧,直扯得沐青旋的脚踝似要断掉。同时,一股寒凉之气,已经通过被冰帛蚕丝刮破的伤口,慢慢爬升而上,直向沐青旋的四肢爬行而去。不多时,那寒意已越来越重,只让沐青旋觉得,自己好像被关在一个大大的冰窟内。那种寒冷,像是从四面八发一齐袭来,压得自己的身体也觉得沉甸甸的,意识也因为毒性的渐渐发作,开始模糊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生死的紧要关头,他却忽然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眼前浮现出来的画面,竟是自己许多年前的冬日在西湖独酌的场景。那时,湖面上有一层薄薄的冰,有几只画舫被冻在了湖边,保持着静止的姿态。依然有丝竹的声音传过来,懒懒散散,像是提不起一丝精神。冬日里,大约画舫里的歌姬也是寂寞的吧?

那个时候,沐青旋兴许是觉得冷的,但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却又觉得那样的场景会如此温暖……

沐青旋打了一个激灵,随即感觉到似乎有一丝丝暖意从自己的背心传来。他使劲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才发现,燕冰那两只滑腻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溜到了他的身后,而那股让人觉得暖融融的感觉,正是从她的手心,一点一点地发散过来。

“我的功夫不行,但是输送一点内力给你,还是可以的。”她勉强笑道,语气却在忍不住发颤,似乎沐青旋身上的寒气,正通过两人之间这道奇异的枢纽传往她的身上。

“燕姑娘快放开,”沐青旋苦道,“在下与珠儿的恩怨,与燕姑娘没有丝毫关系,请莫要白白为一个与姑娘毫无关联的沐某白白耗散自己的真气。”

燕冰在黑暗中,沐青旋看不见她那充满怜惜的神色,只听见她轻轻道:“沐大哥,这是我自己愿意的。真的,你……”

沐青旋咬咬牙,道:“你这又是何苦……”

珠儿一直在旁听着,这时终于冷笑道:“哼,若是姬羽凰这会儿有幸看到你们这般依依惜别,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沐青旋闻言,只觉得自己的心微微一颤,一股别样的伤情涌上心头。他向来不愿与人相争,然而此时却不知为何,一句话顺顺溜溜地便说了出来:“若是姬姑娘知道竟然是你将她推下山崖,心里更不知道该如何难受。”

珠儿笑道:“她又怎知是我将她推下了山崖?”

沐青旋一字一顿道:“她自然是不知道,因为她至死也想不到,推她下山的人根本不是珠儿,而是你,阿玉!”

阿玉静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之后,她才终于禁不住咂咂嘴唇,赞赏地笑出了声来,道:“难怪主人称赞你是个聪明人。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珠儿的?”

“在华阴县,翠微堂分舵,”沐青旋的语气微怒,道,“说来巧合,那日我打发珠儿去找楚横朔寻柴灰、蜡烛等物,自己却准备去后园查探那些弟子的尸身,验证一下在下的想法,哪知无意中竟看见一个翠微堂的女弟子溜进了珠儿的房间。在下一时好奇心起,便一直从旁偷看,结果哪知道,那个翠微堂的女弟子,出来的时候竟而变成了珠儿!”

“珠儿明明不在,那个女弟子却装神弄鬼,乔装易容成她的样子,手法已经不弱于楚横朔,而且行动如此鬼祟,自然是有什么缘故。于是在下决定跟在她身后,看看她去了什么地方,结果,她居然也去了后园。她在后园的一切举动都着实让在下心惊,也应证了在下的一些想法。她那些莫名其妙暴死的江湖人士,大约便是被毒蝶针所伤吧?”

“毒蝶针入体即化,毒液在体能膨胀发酵,初时看不出有何异样,然而一旦入土三个时辰以上,毒液便会使尸身变绿,尸体膨胀,骨节寸断。而在下在后园看到的场景自然便是尸体膨胀之时。但是她,也就是阿玉姑娘你及时赶到,阻止了一场异变,只可惜,你扮作珠儿的样子却让姬姑娘看到了。于是你将计就计,偷偷将真的珠儿掳走,索性自己做起了珠儿,好让大伙都认为,真正下毒手的人,其实就是姬姑娘身旁的那个丫鬟,珠儿。”

“但你又哪知道,在下其实早已识破了你的真面目。只是在下只按兵不动,悄悄嘱咐楚堂主在华阴县翠微堂分舵好好‘照看’你。不用说,阿玉姑娘神通广大,沐某还是太小看了你的能耐。你还是逃出来,来到玉女峰,将姬姑娘推下了山崖。”

“直到在下被殷若离迷晕,带到这里,偷听了你们二人的对话之后,在下才发现,原来你便是早先姬姑娘与南宫兄弟救下的那个‘无辜’的阿玉!”

“哈哈哈哈,”阿玉长声狂笑道,“是他们自己要做好人,与我何干!”

燕冰听到这里,不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别人救了你的性命,你却恩将仇报,真是好狠的心。”

阿玉嘻嘻笑道:“那便如何,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好了……”

沐青旋觉得脚上一紧,寒意更甚,身后的燕冰也开始摇摇欲坠。阿玉那故作天真的语气中,也多了些死亡的气息:“既然说完了,就让姑娘送你们上西天!”

最后的机会了。沐青旋最后一次努力地提一口气,忽然一震身体,一股强烈的气流便涌出来。燕冰那双牢牢黏在自己身后的手掌,哪里还贴得住?只听见她踉跄倒退了几步的声音传来,沐青旋立即放声大喊道:“燕姑娘快走!”

而自己的力气却一点点地褪去,一缕捉摸不透的疲倦顿时爬上身体。大约,就这么结束了吧?

姬姑娘,我眼前忽然出现的那一抹浅青,可是你的身影?那么,我这一路,是不是终究会因为你的陪伴,而不会寂寞。只可惜,师父的嘱托已经无法完成了。

也罢,原本,山河社稷,便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那一部分。原来很多东西,真的是要临死之前才想得明白。如果,如果人可以再活一世,我只愿在西湖岸上赏杨柳、作词章、击棹而歌,用一生淡薄,换一世风流。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抱歉。。。。咱这两天都在考试。。今天终于把这章补完了,晚些时候会更新下一章,一定一定在一月期间基本保持至少两天一更,请大家放心放心,咱是绝对不会弃坑滴~~

三十七、白衣佳客

这一次,沐青旋是真的失却了所有的知觉。

那一片纷呈的幻想之中,不知道哪一个是自己殷切的希望;那些交错的阡陌中,不知道哪一条上曾经印下了自己一路走来的足迹。

二十年来如一梦,韶华白首不过瞬间。天道恒在,往复寻常,江山社稷,哪是自己能左右的?更何况……早已经明白,那山河社稷图中,藏着的秘密不过尔尔。世间的疯狂,不过是一场欢喜一场空。

世间种种,哪里又是说得清楚的。

天边的流云如同仙子的霓裳,轻飘飘的好似薄纱,透过它们,可以看得到广袤无垠的天空。傍晚时分,金色的夕阳,一条条光带,如同长蛇一般,在天边蜿蜒爬行。

雪终于停了,留得一地荒凉。风早已不似一个月前那般凌厉如刀,反而微微多了几分温柔。春意在道旁盘旋的枝桠里悄悄地酝酿着,似乎只要再多那么一点点暖意,它们便会抽出崭新的枝条。

牛车在道路上又行了几日。

燕冰是第一次出远门,然而她的脸上却丝毫见不到半分第一次坐上牛车的欣喜,反而布满了困倦、忧愁与凄凉。她又一次将手搭上沐青旋的脉搏,许久之后,终于略略露出些宽慰来:“冰帛蚕丝的寒毒已经基本退了,‘掌心红罗’与‘双龙香’的毒性我却只能暂时压制住,解毒的话……”

沐青旋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道:“燕姑娘何必如此歉疚,在下知道你已尽力。”

燕冰的脸上微微一红,却有些倔强的神色,她道:“我既然决定救你出来,就一定要想法子解你的毒!”

南宫佩也接口道,“咱们辛辛苦苦将你从那魔窟里救出来,你敢不好好地活着么?”

沐青旋心里有些感动,于是赶紧赔笑道:“沐某的命是两位救下的,两位不让在下死,在下哪里敢先死。”

南宫佩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拉住沐青旋的肩头晃了晃,大声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到了襄阳,咱们得好好地喝一杯才是!”

燕冰却悄悄地别过头去,红了眼圈。她掀起帘子,假装在看沿途的夕照,嘴里却轻轻地呢喃着:“无论如何我也要……”

声音很小,南宫佩却一字一句听得清晰。他不禁露出几分怜惜的神色来,又偷偷地瞧了瞧沐青旋几眼。然而看见他好似浑然不觉的样子,南宫佩也只能暗中摇了摇头,安慰道:“自然是有法子的。没准这次咱们去襄阳,燕姑娘还能有所收获呢。”

燕冰回过头来,感激地对着南宫佩微微一笑,目光最终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移向了沐青旋,眼神中按捺不住点点柔情,满心的爱慕已然不言而喻。

可沐青旋根本无暇顾及燕冰那颗充满愁肠的心,他此刻却在想,这次去襄阳要怎么救出被纪旸强迫带走的那些人。还有,若是能够救走那些人,那就回京城辞别师父,自此以后,再也不过问山河社稷图与江湖的事情了吧。

生死线上走过一回,大约,什么事都会看得透彻。

正这么想着想着,耳边牛车的轱辘声已经慢了下来。沐青旋立即回过神来,挑起车帘看了看天色,将近黄昏。四处荒草萋萋,不见人烟。车不过是在一条孤伶伶的道上停了而已。

沐青旋皱了皱眉头,这已经是这一路上的第几次了?

他忍不住钻出车跳下车来,走到车夫跟前,问道:“怎么了?”

这些日子,在牛车上调理许久,又有燕冰妙手,沐青旋虽然功夫未曾恢复,面色依然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已大好,走起路来也步履稳健,竟像是未曾中毒之人。

他却没有看见,他刚一钻出车去,南宫佩便对燕冰吐了吐舌头。他哪里知道,这车夫之所以载了他们这么长一程,还是因为南宫佩不断地威逼利诱,他才勉强愿意继续往前行去。

车夫哭丧着脸,指着前路冲着沐青旋哀求道:“求求这位公子爷,别再逼小的往前了!你们纵是给我再多的银子也不济事,小的实在不愿再去那边了!”

沐青旋心中有些好奇,待要问清楚,南宫佩与燕冰也跳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就挡在了沐青旋跟前。只听见南宫佩凶巴巴地抢白道:“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车夫一看便是个老实巴交之人,见到南宫佩怒气冲冲的样子好似恶霸,原本要说的话这会儿却似哽在了喉中,再也说不出来。

燕冰见状,也忍不住微微一笑,从怀里又摸出方才南宫佩给她的几两碎银,走过去塞在车夫手里,佯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轻轻道:“什么也莫说,还请快快上路。”

那车夫一急,使劲把脚一跺,道:“我,我……你们不是不知道,那边乱贼闹得慌!”

沐青旋一愣,心中总算明白了车夫的意思。他也才听说,李自成刚刚攻克承天,大军现下正开往襄阳。而这车夫,不过是一个在乱世中里谋求生存的平头百姓,尽管内心哪怕是拥护李自成的,但对方毕竟被冠以“反贼”之名的人,他又哪里愿意自己一步步地走进乱潮的中心呢?

沐青旋点点头,微微一笑,张口便想要劝慰这车夫几句,但这抹微笑还没有化开,却忽然在他的脸上冻结成霜。而他原本要说的安慰之语,也在瞬间变作了一句简短的“噤声”。

几个人一愣,但还是听从沐青旋的号令,安静了下来。

沐青旋是听见了什么。

那声音还很模糊,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有那么几分不真实感。但是,从那能在耳膜上敲击而发出颤动的声音里面,不论是沐青旋还是南宫佩和燕冰,都能听出那飘渺的声音里面,其实夹杂着及其深厚的内力。

“是共鸣……”听力极佳的南宫佩喃喃道,一抹阴云扫上了他的脸庞,“他们骑着马,来人不止一个。”

燕冰的唇角却悄悄地挂起了笑意,她道:“来人似乎没有恶意啊。”

那声音又近了一些,调子抑扬顿挫,极为昂扬,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南宫佩奇道:“这么雄浑的调子,像是军歌。还有,你怎知道对方没有恶意?”

面对南宫佩一长串的反驳,燕冰也不恼,只是勾了勾唇角,道:“若是有恶意,他们怎么会唱儿歌呢?”

“儿歌?”沐青旋一阵讶异,立即竖起耳朵凝神细听。

真的是儿歌。

不知不觉间,那些人已经走得近了,在地平线的尽头,已经出现了他们徐行而来的身影。若是此时有苍鹰从天空中掠过,那它一定能够看得清晰那些人的样子。

只见几匹高头大马并鞍而行,上面均是穿着深蓝服色的虬髯大汉,面目如刀刻一般犀利,目光如炬,一双双牵着马缰的大手青筋凸出,怎么看都是习武的好手。这会儿,他们一边赶着马,一边正放声而唱。那歌声直冲云霄,豪迈无比,只让听者心神惧动,一颗心也几乎要随着那声音飞了去。

然而雄浑的歌声才持续不到片刻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全然不同的声音。这个新生出来的声音,就好似一把离弦的箭一般破出,直冲霄汉,有一种无可取代的高亢。可这声音又不若那几个大汉的歌声般,再是豪气震天,也带着些江湖人的粗鄙之气。这个声音是豪迈的,但也是温柔的,充满了一股儒雅气息,拖得长长的尾音,通过一股绵长悠久的内力传了很远,既风流,又潇洒。这个声音将一首简单的儿歌,唱得那么悠扬又那么雄厚,唱功实在是高明无比,让人叹为观止。

人越来越近,这下连大家也看清楚了,发出这声音的,乃是一个被那些大汉围在中央的青年男子。他的穿着便先与那些蓝衫大汉不同,是一袭白袍,头上戴冠,书生打扮。仔细瞧瞧,却见他剑眉星目,面色温润如玉,看样子好似一个翩翩公子。可见他如此架势,又有这么高深的内力,想来来历也非寻常。

几人听他们一路走一路唱,歌声越唱越清晰。

车夫越听脸色越难看,南宫佩与沐青旋却在辨清了那个歌声之后,交换了一个惊异而满足的神色。

他们唱着这样的歌谣——

“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求活,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小都欢悦。”

“这……这……”车夫面如土色,他哪想到他所担心的竟然这么快便发生了。他甚至还来不及全身而退。

可南宫佩却已抢先纵声长啸道:“过来的是哪一路江湖好汉,还请报上名来!”

南宫佩这一声清啸,真是倾尽所能,拖得又是悠远又是高扬,若不是他内功修为颇深,又怎么能在瞬间与那歌声相抗共鸣许久?

这一歌一啸,直震得大地上尘土飞扬。沐青旋与燕冰深谙武学之道,自然懂得如何使得冲击而来的气流顺应自身体内真气的流向而不至于被这两股激流所激。然而这可苦了那名赶车的车夫,他乍一听见这两声声响,只觉得脑袋里一阵轰鸣,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体内乱窜,只支持不到片刻,他便已扑倒在地,连声叫苦。

白衣人见状,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看车夫的装束打扮,也大致猜到了他不懂武功。当即收住歌声,不敢再唱,脸上露出几分关切的神色来。他向身旁的一个大汉递了一个眼色,那汉子便已会意。忙跳下马来,走过去将那车夫扶起来,然后从袖里摸出一张银票,递在车夫手里,沉声歉道:“这是我们公子给你的,让你受惊吓了,抱歉。请回吧。”

“这……”车夫一愣,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惊讶,顿时又一次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但是那句“请回吧”,已让他如获大赦,赶紧狂奔回车上,赶着车匆匆忙忙地去了,根本不顾南宫佩在身后,发出抗议的声音。

沐青旋从旁看着,见这白衣公子行事光明,心中便又添加了几分好感,忙也抱拳欠身一礼,道:“在下请教公子的高姓大名。”

白衣公子在马上一礼,微微一笑,道:“鄙姓李。”

沐青旋心念一动,胸中的异样感油然而升。他有些惊疑不定,心中暗暗忖道,这个李姓的公子,唱着这样的歌,莫非是……他?

但是他没有机会再多想了。

因为这时候,天边忽然又一次传来了马蹄声。沐青旋急忙眺目而望,这一回,他看见了一个火红的点子,正飞速地向自己靠近。

是一个全身裹着红衣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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