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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言妖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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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正常人都有的反应。”
“你已经不是人了。”
“谢谢你的提醒。”说着他“唰”从灌木里站起来。
“你要去哪?”
“离开这里呀。”
零“哎”了一声:“不是去捉鬼?”
“为什么要捉鬼,找昭明才是我们的目的。怎么--”零拉住了他的衣角,小脸皱成一团:“陪我逛街玩京都才是当前的首要目的。”“好吧好吧。”找昭明和逛京城应该是不冲突的。搂住零的小蛮腰,泠锐带着她翻出院墙。
与此同时,另一边。
小桥,流水,楼阁间飘渺琴瑟之声叮当流转。
身着绛色衣衫的人们手持灯烛穿梭于廊亭内。
“快去通报,到了、到了。”
王翦将锦盒高举过头,躬身站在拱廊下。身边是人工砌成的小瀑布,一天中最后的日光让水雾蒙上迷离的红。雾气袭来,冰冷,几乎要凝固他的呼吸。他的生命快要在这一刻随着夕阳落幕了。偷眼环顾四周,这座僻静宅邸无处不散发高贵超然的气质,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这样的地方?他会是一位智者?一位脱俗之人?一位和奢华世风相悖的……
“殿下。”生冷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衣袍和地面摩擦出细致的沙沙声,感到有人走近他,王翦嗅到一阵竹叶清香。
“把东西呈上。”还是那个生冷的声音,语罢,有人从他手中端走锦盒,手里一轻,心跟着落下无底黑洞。他们拿走的,是他的命啊。
“嗯。”那个身上有竹香的人至此只是哼了一声,然后又是衣袍拖地的沙沙声。被侍卫带下去之前,王翦横下心斗胆回头看,夜不知何时驱走了夕阳,灯火下他只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颀长,挺直,淡雅。
乌黑的锦盒被仆人恭恭敬敬放置在书房的檀木桌上,总管屏退下人,然后转身行了个礼,小退几步,正要带上门出去--
“那个镜匠……”
“放心,已经‘安置’了。”
灯火下,一张精雕玉琢的脸,眉心点着丝哀凉:“别亏待了他的家人……还有那个石匠也是。”
“您放心,他们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
青葱纤指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总管深深鞠躬,退出门外。
低头看锦盒,颦着的眉舒展开,能润泽人心的笑容让室内如沐春风。
“京都也不过尔尔。”泠锐是来自现代大都市的,这巴掌大的地方绕一圈就走到头,他还真看不上眼了。
“没想到你也会用‘尔尔’,是不是昭明教的?”零猜对了,忽然她捉住他的手,调皮地眨着眼,“听说今晚有祭夏的烟花,带我去看吧。要用飞的!”
泠锐以为他听错了,零强调道:“我要小锐抱着我飞!就像那夜飞离山谷一样。”
这才听懂她说的是那片被烧焦的谷地,他们遭遇禺疆之后开溜的事情。泠锐一脸不乐意:“那时候你是小狐狸,才这么一丁点。”说着还比划了一下。
“现在的我也不重啊!”说完她就往他身上一跳,就像那夜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石镜一样,泠锐当然很本能地接住了她,街边过路的行人见状,有的掩面而笑,有的摇头直叹:“世风日下。”
既然都上来了零就不会轻易下去,双手死死环扣住他的脖子:“我要把修炼错过的消遣今晚一起补全。”
“只今晚?”
零重重点头。
她倒也真不贪。
“好,我奉陪到底!”泠锐抱紧她纵身跃入夜空,吓得周围刚刚看热闹的人们尖叫着“鬼呀”四散逃跑。
“反正这里已经闹鬼,多我一个也无所谓。”他和零一起坏笑着看乱成一团的街道。
天边,“碰--啪!”一声绽出一朵缤纷火花,粼粼闪烁,不等褪去,又是几声巨响,更大更美的花朵在空中怒放。
“快过去、快过去!”应着她的催促,他转身飞向那些半空的浮华,身后留下金色的细丝。
“我还从没这样看过烟火。”泠锐俯身看着脚下,烟花如莲,朵朵在夜的黑水中升起、争艳、沉淀。
“我也没这样看过……”零想了想改口,“应该说我都没看过烟花。人类真是会享乐的生物。”
“羡慕了?那就做人呀。”
零的脑袋摇得象拨浪鼓,让人担心她的发髻会不会摇散了:“笨蛋才会选择做人。电视上那些投胎做人的故事依我看都是人类自夸做人的好处才编出来骗那些没有抵抗力的小鬼小妖的。”
“做人不好么?”昭明就想做人。
“已经修炼那么长时间,放弃这些让我做人?”零没好气地说着,视线继续追随盛开的花朵,“快、到那边看,那边--”
“哦。”有些走神的泠锐,暂时将昭明要做人的事抛于脑后,揽着她向新登场的一组烟花飞去。
这,可能是夏季最后的烟花了。
轻愁淡喜之花。
缭乱心绪之花。
不管怎样,好美。
因为泠锐有一头金发,因为他在夜晚肆意飞行,所以才过了一夜就成为京都盛传的“妖魔”。传闻版本一:夜晚有金毛鬼出没,抢夺女子,食之;传闻版本二:普通女子被鬼附身成为金毛厉鬼,飞空噬月;传闻版本三:金毛鬼闹太子府,导致太子躲到读书台半载不归;传闻版本四……
“这些人真是……”想象力太丰富了!泠锐啧着嘴巴,“这下我不能随便在城里走动了。小狐狸,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头发变黑?”
“变不了啦,”零趴在床榻上,他们正窝在一间客栈二楼的客房里,“变成妖时什么样子,以后就一直什么样子。不过,听说人类有方法让头发变黑,只是需要时间。”
“多久?”
“好几年吧。”
这算什么破回答!
“别生气嘛,”零扭头一笑,“这是人类保养头发的方法,也有临时救急的法子:用桦木皮和柏枝烧成黑灰,抹一抹就行。我猜你应该不会肯这么做……”她知道泠锐向来是爱干净的。
“难道就没有什么法术可以变色?”他按住火气,虽然意识到这种对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但还是想问,“你这头发不是变出来的?”
零摸着自己的发髻:“当然不是!我是上位的狐,是拥有人形的,只有低等的才仿造别人的样子来变化。我可是‘本色’变身哟~”
“算了,我放弃。被发现了大不了就打一架。”
零赞赏地看着他:“嗯,做妖也要有做妖的骨气,别学那些不成器的只会人模狗样。”
她这么一说,泠锐眼里掠过一抹坏笑:“那你的尾巴也别藏着呀。”
“我呀,”零早料他会如此,“要是我的尾巴露出来,你我小命就难保了。这个时代虽然不像上古时期人、妖、神共处,但人间也是有不少妖的,人类对不了解不熟悉的事物会怎么对待,小锐是知道的吧。”
“诛杀?”
“不仅是杀,而且还要吃掉哟。”她的口吻是轻松的,眼神却异常愤恨,“这个时期的人类以为吃妖魔可以长生不老,我亲眼见过他们捉住正在修炼的狐族杀死吃掉,然后还穿戴它们的皮毛炫耀。所以,我是讨厌人类的,也绝对不会做一个人。”泠锐看见红眼睛里是不带感情的空洞。无法体会同胞被虐杀的悲痛,但他还是感到心里在泛着酸涩和作为人的内疚。好一会儿,他才抒了口气:“呼~好在我现在不是人了。”故作轻松。
零温婉一笑:“是呀。好在不是了。”
“你说,人类会吃妖,是不是人更厉害?”泠锐斜坐上窗台,胳膊半架在窗棂上,下面是车水马龙繁华市井,零也伏身和他一起瞧着。
“因为你的时代几乎没有妖,所以妖硬是被说得很玄乎,其实不过是一个种族罢了,连神族也一样。人类……还是蛮强的,能慢慢把神和妖赶出这个空间。”她忽然托腮看着泠锐,“小锐觉得做妖好还是做人好?”
做妖的好处他还没体会到多少,至于做人的坏处么,他实在说不清。
“昭明说,如果做人能达成他的目的,他就做人,要是做仙能实现他的愿望他就做仙。”
“哼,这小子还挺狂的。”零不屑着,可听见后面泠锐补了句:“他说换成你也会这样。”她即刻舒眉展眼,神色间还带了些赞同,目光不经意飘向窗外,“他还真会说……咦?”忽然她指着楼下大叫,“死器物妖!”
“哪里?”
顺着手指方向,街道打东面出现一架马车,四边饰有金银交错的游龙图案,拉车的是清一色八匹骏马,个个昂首挺胸,迈着优雅的步伐“咯噔咯噔”缓缓向前。马车前后左右都有随行官吏、卫士,个个神情肃穆庄重,街上行人远远见了都自动避让行礼。
再看车身,两侧翠帘半卷,里面坐着一人,脸隐没在阴影中,不过身着黑袍俊挺的身姿很像昭明紫。
“没感到有昭明的气。”
“器物妖我是不会认错的!”零非常坚持。
“既然你这么肯定--”泠锐话说一半破窗而出,“嘭”一声钉入马车华丽的车顶。
大白天有金毛鬼从天而降,街上所有人都短路似的不动了,连负责保护马车的护卫队也呆立在两侧。泠锐手扶住车顶,倒挂下往车内看:真的是他!昭明紫!虽然没有妖气,可那种清冷典雅的气质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得象的。
一高兴,他从车顶翻下跳在车踏板上:“昭--”
“护驾、快护驾!”这时有人回过味一声大喊,街道霎时人声鼎沸:长矛、利剑指向泠锐,连弓箭也拉满弦对准他的脑袋。要是这些家伙都一起冲着他来,不光是他,车里的人也要遭殃。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劫驾!”
劫驾?
泠锐有些糊涂了,这时才留意到那个“昭明紫”脸色煞白,缩在袍袖里的手止不住颤抖,让衣摆的金龙刺绣纹在阳光下反射出深浅不一的光泽。在古代能穿玄衣、刺龙纹的人恐怕只有--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围着他的护卫发现他两手空空没有武器,就突然给了他一枪,正中肩胛。幸好有肉眼看不到的气护体,泠锐没有受伤,但却被推下车跌在地。一下子,四面明晃晃的刀刃逼来,他处于劣势不得动弹。
“他是黄毛鬼!就是他!”围观人群中爆出这么一声,侍卫们也意识到刚刚那一枪没让他受伤实在很蹊跷。
“什么鬼不鬼的,”这时车里的人开口了,和昭明一样柔和悦耳的声音,只是里面带着刻意压制出的镇定,“他不过是一个胡人。”
“殿下,他--”
“素闻胡人武功高强能飞檐走壁,”那人抚了一下袍袖,将拖在车外的部分不动声色地带入车内,“何况,有谁见过鬼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来害人的?”
“那这个人……”
“带回去押入大牢提审。”
泠锐看见他的黑色眼眸无光无情,难道他们认错人了?先前的兴奋一下子落了空。他能感受到上方,客栈二楼,零焦急的目光,但这次他不能不顾她就跑,于是他既没抬头看,也没挣扎反抗,乖乖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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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太快,零慌神了。眼睁睁看着泠锐被那些人类抓走。一边气他又如此冲动,一边后悔自己没能在那些人类行动前带他离开--她是比人类更早更快反应过来的,可是同族被杀的惨象让她犹豫了。她以为自己只是无法遗忘那猩红残酷的一幕,没想到连当时猛烈搏动的心跳、鼓胀到要冲破胸膛而出的痛都还是那么鲜明。
心口的衣衫被揪扯地皱皱巴巴。
如今的她竟然和百年前一样软弱!
“没事的,放心。”
低哑柔和的声音响起,一双温暖的手臂从后面圈住她。零连惊慌都来不及便落入身后的怀抱。
来人是战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不知道,也没这个心思去追究。现在的她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倘若他们发现他不是胡人,那么、那么--
“乖,有我在呢!”这低沉的声音让已经绝望到干涸出裂纹的心田里滋生出一丝丝希望的甘露,润了心房。
“你愿意帮我?!”
战息低头看着一瞬间燃起希望的小脸,沉默片刻,道:“你喜欢那个半妖?”
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思考这样的问题,带着不解歪了歪头。
“我会根据你喜欢他的程度,考虑出多少力救他。”他在她对面坐下,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不妥。
看着他,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给她留下“不会撒谎”的印象,全因他眉眼间的清明。现在看,依然如此。于是她想了想,说:“小锐他是我的容器。”对这个男人没有隐瞒的必要,也没办法隐瞒。
“因为他是容器你才喜欢他?”
“不、不是的。该怎么说呢,或许因为他不像人类吧……”
零后面的话战息基本没听进去,她立刻就否认的态度让他心头刚出现的欣喜逐渐破碎。
“看着我!”零的脸被他捉住,语调中带着薄薄的怒意,“我可以救他,但你要把黑尾送给我。如何,为了‘你喜欢的半妖’,舍得么?”
“不”字差点儿就要说出口,可她忍住了,因为这回她没有漏掉他说这些话时眼底的复杂和哀伤--零微微感到烦乱。烦的是只要和他在一起总会牵连到自己的尾巴;乱的是为什么他会露出那种表情?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或许上位的仙人都是很难理解的?至少她这个未成气候的妖想不通。
骚乱之后,街市恢复如常,只是街头巷尾不时还会有人在寒暄时提到刚刚的黄毛鬼。
“估计不过半日,‘黄毛鬼’就能传遍京都。”战息依在窗边,同样是斜靠,却不像泠锐那么懒散,零觉得这个人的行为举止总是很得体,挑不出半点毛病。
“想好了吗?”他的目光忽然转向她,零吓了一跳,慌忙垂下眼眸,耳边碎发在指尖绕转着:那是一个很纠结很痛苦的决定,哪能那么快就给出答案--她把眉头拧地更紧,嘴唇咬地更用力。战息见了,伸手点在她的眉间,揉:“这张脸不适合这种表情。”顺手还拉了拉她两颊,扯出一张苦巴巴的笑模样,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零拍掉他的手,捂住脸蛋眼里全是哀怨。『不能发作呀,不能发作』她默默告诫自己,一门心思继续苦思那个烦死人的条件去了。
战息笑够了,继续扶窗而望,只不过不是眺望街景,而是深深看着她。尽管不轻佻,可却让零觉得窘迫异常。察觉她的不自在,他别开视线:“对不起,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看你。”
“嗯?”零抬起一双星眸,忽闪忽闪。
就是这表情,战息想起什么似的捏起她的下巴,眼中含笑:“人类常说好奇心会杀死猫,你要小心,别被其他人看到这副样子。”什么嘛,前言不搭后语。零一扬脸避开他的手指,使劲摸摸被他触碰的地方,奇怪的热度怎么也散不掉,还迅速扩散到整张脸。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第一次?”当然记得,他要和她换尾巴,真可恶。
“不是在‘愿崖’那次哦,”神色一暗,他发出似有若无的轻叹,“果然你忘光了。算了,看在半妖这次没丢下你跑掉的份上,我可以先去救他。”
“那、你的条件……”
“当然要回答,”他挑眉正色,“不过我可以等,希望最后是能让我满意的答案。”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零嘟起嘴巴。
看着她一脸阴晴圆缺全写在脸上,战息勾了一下嘴角,转开话题:“这儿的皇帝在深宫偷养乘黄,不少妖魔嗅到气味来到京都。乘黄外形似狐,所以你绝对不可现出原形,免得惹上无端的麻烦,懂吗?”
零乖巧地猛点头。
“今夜,雷部会派一支来此带走乘黄,只要你们在三更天之前离开别被他们遇上就不太会有问题。如果被查到名册上没有他,半妖可能会被雷部捉走哦。”
“什么名册?雨师也管捉妖?”
“你--”他大大地叹气,敲着自己的眉心,“天帝是把雷部当半个军部来用的,何况诸司三部的将军们要是个个都只管下雨,人间早就一片汪洋了。”
这些零都不知道,她睁大眼继续刨根问底:“那么‘名册’呢,又是什么?”
“天庭管理妖用的『名册』呀,每个能成人形的妖都会被记录进去,供天庭管理,你竟然不知道!唉,所以我觉得你不够格做神仙呀--”伸手要拉她的小脸,被她躲开:“你这个坏人!”被提醒了,这个人正是她的断尾仇人呢!
“现在是你在求我!”战息嘴上话语强硬,表情却很无奈,“我会送你到太子府关押半妖的地方,你早点带他走就是了。”
“太子?”零哑然。
“他是当朝太子,不是器物妖。”皱眉,再次叹气。
泠锐的手脚被锈迹斑斑的镣铐锁着,半吊在满是刑具房间里。袭击皇族的罪名是极大的,一入狱就立刻被审讯,听说连太子也在外间听审。泠锐伸长脖子想再看看那位太子--他和昭明紫真的太像!让他忍不住在心里大喊:『你真的不是昭明?真的不是?』如果是他,就一定能听见他心里的声音。可是叫了半天也没任何回应。
沾了盐水的皮鞭抽在他的背上,有气护体,只觉得凉飕飕而已。
动刑的狱卒见几鞭子下去只撕破了衣服根本没伤及体肤,大惊失色地跑去向提审官禀告。提审官一面吩咐继续打,一面急匆匆走向外间。牢房的墙壁没有隔音效果,泠锐听见那官员在劝太子回避,他们已经无法相信他只是普通的“胡人”这一说法了。
为了能听更得真切些,他向前探身,带动镣铐和锁链发出生涩的声音,引来劈里啪啦一阵皮鞭落在背上,其中有一两下力道大得让他晃了晃。这古人动刑下手还真是狠,泠锐吐吐舌,幸亏他现在不是普通人了,否则死十次都不止!
正在这时,外间传来闷闷的一声,不知从哪冒出浓白的雾,本就阴湿的房间空气更湿重沉闷,身边对他虎视眈眈的几个狱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个个倒在地上。
“小锐!”零清脆的声音最先冲破雾水,紧接着只见她和战息出现在雾中。
这可真是华丽丽的大劫狱,连太子殿下都被撂倒了。
解开手足镣铐,泠锐伸了个懒腰,不小心对上战息阴沉的脸--如果可以选择,他是不会主动去看他的--那张脸似乎在警告他、威吓他、瞪他,反正尽是些负面情绪,泠锐扬扬下巴,也不示弱。
“小锐他们打你了?”零看着他背后变成条状的衣衫心一沉,细看发现没见血,才稍微放心。当她伸手想拉泠锐时,战息不动声色地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半妖毫发无伤,你就不用担心了。现在想好怎么回答我了么?”
“小锐你快走!”零扭头对泠锐大喊。
“这就是你的‘答案’?”战息覆盖在零手臂上的手重了重,语调冰冷却没有怒气。
他没有生气,零却懊悔不已,心中莫名涌出的内疚让她不敢抬头看他。旁边,泠锐被弄懵了,搞不清状况,只好待在原地看着他们,对他来说一个是神仙一个是千年狐妖,要是真打起来,他也无法插手。
零向后缩着身子,想起前一次被他打回原形,她开始发抖。可是,肩上的手忽然松开,健实的手臂还扶了她一下,没让她跌倒。“三更,记住。”他低声说,亮泽的白发盖过眉梢,看不清现在的表情是怒是恼。
揣摩他话中的意思,是不是她可以和小锐一起离开了?他开出的条件可以不用兑现了?那么他……
“你就从不好奇我为什么想要你的尾巴么?”平缓的声音如落盘玉珠一声声直接敲在心尖上,“希望下次你不要拒绝地这么快。”极轻的一句,却刀刻般的深。
他好像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可连零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大喊,心里有些委屈,倏一下雀跃起来的心很快掉落,落得深不见底。
战息没再多说什么,转身隐没在空气里。那高大的背影竟也会带着倦意……“走吧。”直到泠锐走过来轻推她,她才发现自己还傻傻瞪着他消失的地方。
零咬了下嘴唇:“小锐,往南方走就能回家了。”
此刻,她突然渴望起那只棉布小屋了--
地面上精致高挑的建筑群慢慢被山野田地代替,他们出京城有一段路了。
“小锐在那边停下,我想走走。”
泠锐抱着她落在一片松林里,脚一沾地,他便把零往地上一丢:“你是该走走。”现在她完全把他当成代步工具,“还非变成人形,那么重……”
“我显原形会被误认为是乘黄的。”零边揉小腰边站起身。
雨师和乘黄的事情泠锐已经知道了:“喂,那个乘黄真的只要骑上去就能长命百岁?”
“是寿命增加三千年。”
“反复骑几次不就万万岁了!”
“乘黄一旦被人骑乘立刻会死,”零眼中充满鄙夷,“就你这种人类才会如此贪婪,三千岁还不满足。”
“我可不是人哦。”
零哼了一声,不理他。
“要是我这样的妖骑上乘黄会怎么样?”
零摇摇头:“不知道,只有神仙会把乘黄当坐骑,妖想骑的,还真没见过。你整天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呀!”白了他一眼,零又变成闷葫芦。大牢里发生的事,让她总觉得有什么压在心头,没来由地烦。
“你这样子我实在看了不爽。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不就得了。”
“不痛快?”一双红色的眼睛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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