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上-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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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双手在身前交握，紧张的依然哆嗦着：“老王妃……二奶奶……不是，是褚家，褚家的那两个人往城外走，老王妃就一直跟着，出了城门的时候，她们还在和老王妃吵架，老王妃当时在车上，二奶奶……不是，是褚若丽，褚若丽骂了一句老王妃，说每天给她烧高香，祝她……祝她……”

沈峻熙不耐烦的道：“痛痛快快赶紧说出来！”

那婆子吓得浑身一震，马上就道：“褚若丽说，祝老王妃早死，为着这个，每天都烧香什么的，老王妃一时气的不行，从车上跑下来，冲过去想打褚若丽，结果没注意脚底下，跌了一跤，头撞在了石头上，当场就昏了。”

“头撞了？”沈峻熙一听马上就过去查看老王妃的头，大致看了看，没看到出血的地方，倒是摸到了后脑果然鼓起来一块。

正查看着，沈峻楠已经跑来了，声音都变调了叫：“娘！娘……你怎么样？”

沈峻熙扭头皱眉看了一眼，刚冲进门口的沈峻楠一看到大哥和大嫂都在，马上就站住了，赶紧的整理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顿了顿才进来，紧张的问沈峻熙：“大哥？”

沈峻熙往后退了一步：“你看看吧，脑后有个包，其他的……头上是看不出来别的伤，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昏着。”

沈峻楠急忙的过去也检查了一下，点头道：“是啊，头后面有个包。”

他直起身，道：“怎么……我看到褚若丽在外面，还被绑着？”

沈峻熙摆了摆手：“叫婆子跟你说。”他走到了苏沐涵身边，轻声道：“岳父说了，叫我们占了上风就不要太高调，不要得意忘形……没想到老王妃就这样不依不饶，反而把她自己弄得摔了，要是没事还好，要是出了大事，咱们还要做好准备。”

苏沐涵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也这样想……没事还好，有事那就麻烦了。”

沈峻熙道：“外面那两个，你先叫人送到厢房吧，等看看老王妃的情况了再说。”

苏沐涵点头，扭身正好看到孙妈妈在门口，白着脸候着，便低声叫进来，吩咐把褚舒和褚若丽先领到厢房去歇着。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沈峻楠突然的一声惨叫：“哎呦！老王妃没气了！”

惊得苏沐涵都浑身一震！转头看到沈峻熙和沈峻楠已经扑到了床边，全都在查看，苏沐涵惊道：“谁快去催催大夫！”

院门口沈峻北领着大夫正在往里走，他还没见到老王妃，只知道老王妃晕了，过来看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大夫，就领着进来，两人还在说话，猛听见屋里突然就高一声低一声的惊叫声，两人全都变了脸往里跑。

“峻熙，你快让开，大夫来了！”苏沐涵说了一句。

沈峻熙马上就让开了，沈峻楠还在老王妃鼻子下面试着，大夫冲过去急急忙忙试了试，然后赶紧把脉。

众人全都退开了一点，紧张的盯着大夫。

沈峻北嘴巴动了动想要问问怎么回事，但是一看屋里的人全都脸色凝重，也没敢问，聂鸣虹也进来了，看到屋里人的表情，吓得也噤声。

大夫诊了一会儿，急急忙忙的从药箱子里拿出来一束草药，用火点着了，放在老王妃鼻子下面熏了熏，半天，老王妃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夫又拿了一瓶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在老王妃人中附近抹了些，一阵手忙脚乱的忙活，老王妃始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那大夫才丧气的转身道：“来晚了，老王妃已经断气了。”

沈峻楠‘哎呦’一声，整个人都软倒在地，沈峻北忙弯腰把他往起扶：“你先起来，二哥……这事，不太可能吧？”他也很惊奇，太离谱了！

屋里的人全都震惊了，苏沐涵都万万想不到，感觉……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老王妃那么个生龙活虎的人，怎么说没气就没气了？！

聂鸣虹吓得站在她身边，伸头看着里面。

沈峻熙急忙问道：“没救了吗？是怎么……怎么就没气了？看着好好的呀？”

那大夫摇摇头，重新给老王妃诊了诊脉道：“我还没检查呢，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脉搏、气息全都没有了。”

“头上撞了一下，后脑有个包。”沈峻熙道。

“哦？”那大夫急忙站起来检查老王妃的脑后，好一会儿才道：“若是没别的原因，平常身体很好的一个人，就撞了一下就这样了，那应该是撞到了要紧的地方，里面……可能失血了。”

“没办法了吗？”沈峻熙又问了一句。

大夫重新检查了一遍，道：“真的没办法了，人已经死了。”

屋里屋外，大家全都惊得面无人色的，过了一会儿，沈峻楠才放声哭了起来：“娘啊……”这一声好像才提醒了大家，外面早已经过来的繁儿、燕子、珠钏儿三个姨娘马上就跪倒了，也跟着长声哭了起来。

沈峻熙一时也懵了，苏沐涵也怔着，主要是太突然了，一点预兆都没有！那大夫提着药箱子起身道：“应该是后脑的伤引起的……详细的，还是要仵作来查验一下。”

说着拱拱手往外走。

沈峻熙忙道：“峻北，送送大夫。”

沈峻北答应一声，送大夫出去。屋里的人就呆呆的站着，看着床上的老王妃，沈峻熙还有点不相信，走到跟前去试了试呼吸，半天才过来，走到了苏沐涵身边低声道：“确实没气了。”

苏沐涵愕然的道：“这可……怎么办哪？”

沈峻熙摇了摇头道：“反正现在想低调处理是不可能了！”说着扬声道：“来人！把褚若丽送到衙门去，跟他们说，这个人气死了我们府的老王妃！”

门口有人答应，接着就听见褚若丽尖叫声：“什么？死了！你们别想诬陷我！”

“人呢？人在哪呢叫我们看看！”褚舒也在喊：“我到底是先皇的妃子！我看你们敢无礼……混蛋，放开我！”

声音小了，褚若丽被押了出去，而褚舒自然不能留在王府这个‘危险’的地方，紧跟着褚若丽去了。沈峻北送了大夫回来了，看着一屋子哭的二哥和姨娘们，他嗫嚅着问沈峻熙：“大哥，现在怎么办？”

沈峻熙顿了顿，道：“只能准备办丧事了……”说着过来扶了一下苏沐涵的肩膀：“先回去……商量一下。”

苏沐涵往外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她实在不能相信，成天中气十足叫骂的老王妃项氏，突然就这样死了！死的也太……奇怪了！

回到了上房院的前院，在堂屋坐下，苏沐涵还有点没回过神来。沈峻北夫妻俩也跟着过来，他们显然也没回过神来，几个人坐下了，半天都没说话，沈峻熙怔怔的想了一会儿，才道：“在找个大夫！”

他站起来喊外面的人，道：“来人，再去请个大夫来。来了就领到老王妃那边看看。”

下人答应着跑了出去。

刚刚下人抬着老王妃进门的时候，喊着请大夫的人就好几个，跑去请的也好几个，头一个来的是王府常年看病的大夫，跟着还有个也来了，这会儿一定王爷叫再看看，于是把那个大夫请到了老王妃那边诊了一番。

过了小半个时辰，下人过来回禀：“大夫说，老王妃确实故去了，已经救不活了。”

屋里的众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有老王妃那边传来了震天响的哭声，告诉着众人，项氏确实是已经死了。

第471章　脸面上下不来！

屋里的几个人，还是很快的回过神来了，沈峻熙站起来道：“峻北，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到各个府邸去报丧。今天就去城里的几家亲戚家。”

转身看着苏沐涵道：“涵儿？”

苏沐涵也回神了，点点头站起来，看着门口道：“谁在外面？”

丫鬟进来了一个，她吩咐道：“去找孙妈妈开开库房门，给三爷先找一套孝服穿上。其他的……叫孙妈妈尽快到这边来。”

丫鬟答应着去了，沈峻北赶紧回去准备，聂鸣虹就在这边，苏沐涵对她道：“你去二房院，叫那三个姨娘……算了，还是你找管家，叫几个内院管事的婆子媳妇，去二房院赶紧的收拾布置，该挂白的挂白，红的东西先撤下来。”

聂鸣虹急忙答应着，也去了。

沈峻熙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喃喃的道：“褚若丽那边，说起来是老王妃不依不饶，还跟着人家到了城门口，还是为了打人才跌倒了。但若是轻易放过了，话说出去也不好听，老王妃因为褚若丽死了，咱们却什么都没做。”

苏沐涵点头：“是啊，就是这个……”她摇着头，这件事怎么就这么寸？很诡异的感觉。

沈峻熙想了想叫门口的丫鬟：“去把二爷请来，另外，跟着老王妃去的车夫，丫鬟婆子，一个不落全都给我叫来。”

丫鬟答应一声，急忙的去了。

很快，该喊的下人全都在门口跪下候着了，沈峻楠也来了，已经不哭了，出了眼睛有点红之外，看不出刚刚痛哭过，进门就给沈峻熙躬身：“大哥，大嫂。”

沈峻熙点点头，并没有和他说话，对外面的人问道：“车夫，你应该看得最清楚，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车夫于是将事情说了一遍，刚刚那婆子说的时候，车夫并不在跟前，此时沈峻熙听他说的，和那婆子说的情形差不多，心中大约也就知道，这就是事实。

又问了问其他的几个人，描述的情况大差不离。

下人们都下去了，沈峻熙就看着沈峻楠道：“褚若丽已经送到衙门去了，这事要是认真追究，少不得要衙门的仵作来验尸……当然，老王妃身份不同，验尸的话，确实伤脸面，这事跟你商量一下，你觉着怎么办好？”

沈峻楠一听‘验尸’，已经不乐意了，但是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不会马上反驳或者自己说出来不行，而是犹豫着看着沈峻熙道：“大哥，老王妃的身份，若是叫仵作来验尸，是不是不好？别人知道了，也可能会说咱们不孝……您说呢？”

苏沐涵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沈峻熙倒是不计较这点小事，点了点头道：“你说不验尸就不验尸，不过褚若丽那边，衙门可能就不好处置了。”

沈峻楠想了想，陪着小心道：“大哥，她是杀了老王妃的凶手！一定不能放过了她，不然咱们王府的脸面何存？其实你和衙门说一声就行了……”

苏沐涵眉头皱的更紧了。

沈峻熙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道：“你这是叫我用身份压着衙门，没有证据就弄死褚若丽？”

沈峻楠赔笑着道：“这还有什么难的？”

苏沐涵忍不住了，道：“别的不说，褚舒就算是褫夺了位份，到底还是个妃子，再说了，我们做事向来没有凭着身份欺压百姓的。”

听她这样说，沈峻楠就陪笑着道：“大嫂，您还是……怎么说呢，内宅夫人肯定是心软，顾虑多，其实外面的事……”

沈峻熙最烦就是有人这样说苏沐涵，马上皱眉斥道：“你大嫂说的没错！我永平王爷的爵位传了五六代了，没有一个欺压百姓的，你想叫我破了这个例？！什么叫顾虑多？皇上前脚褫夺了舒太妃的位份，后脚我就把她送到衙门弄死了！皇上会怎么想？我看你才是什么都不懂，光顾着你的脸面！”

他一说话，吓得沈峻楠就躬着身子连连道：“大哥说的对，大哥说得对。”转而赶紧给苏沐涵躬身：“大嫂恕罪，大嫂恕罪。”

苏沐涵摇头。

沈峻熙道：“先不说褚若丽，我只问你，验尸，你同意不同意吧？”

“不不，验尸一定还是不要了……”沈峻楠陪笑着道：“怎么说，这个不孝子……”

沈峻熙点头：“行了，那就回去准备办丧事了，等丧事办完了，在说褚若丽的事。”说着摆了摆手。

沈峻楠就躬着身子下去了。

苏沐涵摇了摇头，其实沈峻楠的态度，她已经猜到了，必定是不肯叫验尸了，但是也必定是不肯轻易饶过褚若丽的，因为这两件事都关系着他自己的面子。她也知道，沈峻楠一定不会明白的说出来怎么样怎么样，一定会说‘全听大哥的’，或者全都推给沈峻熙来决定，但是一定又想要沈峻熙最后的决定其实是按照他的意思做出的。

“要不就叫仵作来验尸吧？这也没什么的。”苏沐涵对沈峻熙道。

沈峻熙沉吟了一下，抬眼看她，见她沉着脸，一脸的不高兴，不由笑了，道：“峻楠就是那样的人，你也不用和他生气……不过说到底，老王妃是他的亲娘，他死活不希望验尸，我倒也不好违拗他这个意思。”

“那就只能轻饶了褚若丽？”

“办了丧事再说吧，先叫车夫那些人去衙门告吧，记下档案，等丧事过了再说。”沈峻熙道：“有人证，问罪总是可以。”

苏沐涵点了点头。正好，沈峻北已经换了孝服过来打声招呼就要出去报丧了，孙妈妈也带着十来个管家婆子和媳妇在门口候着，等着吩咐。

沈峻熙就出门去苏家，和岳父、岳母说一下这件事，苏沐涵在家里吩咐准备丧事。

孙妈妈一进来就轻声道：“二爷那边有些乱……三奶奶去插手怕不好吧？”

苏沐涵刚刚全都在想着老王妃的事，一时真没想那么多，被她一提醒，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道：“哎呦，我想别的……找个人去看看。”

孙妈妈忙道：“奴婢刚刚去看了，三奶奶根本指挥不动，奴婢找了几个人，才帮着先把红的撤下来，别的，奴婢请三奶奶先不急，说有些东西没有备齐，请她先回去，备齐了在找她。”

苏沐涵点头道：“做得好。”她有些懊恼：“刚刚完全没想这边的事……你看到什么情形？”

孙妈妈轻声道：“前昨儿的，二爷找奴婢说他那边东西被打碎了不少，都是日常要用的，叫奴婢去点算了给他补上，奴婢去了，那三位姨娘就把奴婢给拦住了……那珠钏儿姨娘，显然是想叫奴婢在您面前给她说说好话，而繁儿姨娘和燕子姨娘，显然是在较劲，两人……大约是想多了，看到了二奶奶的位置又空了，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苏沐涵恍然了，摇头失笑：“这就难怪了，她们俩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想来是不愿意有人过去指使她们，给她们做主……是我想的不周到。”

“这也没什么，三奶奶并没有疑心，这突然间的，确实很多东西不是一下子就能拿出来的，那两位姨娘，说到底也就是自己想想，还不敢太把三奶奶当面顶撞。”

苏沐涵点了点头，正要在说话，正巧，丫鬟进来说：“三奶奶来了。”跟着聂鸣虹就进来了。

看到孙妈妈在这里，聂鸣虹就道：“大嫂，孙妈妈应该跟你禀报了，好多东西库里都没有，咱们还要赶紧的准备啊！”

苏沐涵点头：“是啊，你先过来坐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这才问孙妈妈：“都缺什么？”

孙妈妈忙道：“白孝布这些就缺，上次用过的，能在用的当然都留着，但是有些确实不能用了，或者淋湿了，或者蹭脏了，大约缺了几十匹的样子，还有纸扎等等这些。”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管事婆子们，道：“你们缺什么，也进来说说。”

管事媳妇和婆子就一个个的进来说着，苏沐涵命人记下，然后找人去买。

安排好了这些，各人就先去忙活，苏沐涵吩咐人去布置灵堂，叫孙妈妈准备零零碎碎杂七杂八的东西。毕竟，做这些事孙妈妈不止一次了，很明白需要什么。

下人们都去忙去了，时不时的有人回禀需要什么，聂鸣虹已经回去布置她自己的院子，而苏沐涵也赶紧的找人把上房院这边布置起来。

蘅哥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府里的人突然的就忙了起来，本来在后院玩的，也不玩了，跑到前院，进屋就问道：“娘，怎么好多人拿了好多的白布在到处的挂？门口的红灯笼也被摘下来了？”

苏沐涵伸手，蘅哥儿便依偎了过来，她伸手比了比，蘅哥儿的个头和她坐着差不多了。苏沐涵轻声道：“蘅哥儿，你奶奶去世了。”

蘅哥儿一愣，接着就问道：“怎么去世的，昨天我还见了呢。”

苏沐涵叹了口气道：“是啊，昨天还在呢，今天突然去世的……你知道吗？人都有生老病死，这些事，谁都避免不了……”

第472章　心大了

蘅哥儿倒也没有多么的吃惊，说实话，老王妃和他是很疏远的，他只知道那是自己的祖母，一个高高在上需要尊重的人而已。

平常蘅哥儿根本就不往那边去，项氏看到他也没有多么的喜爱。小孩子都是非常敏感的，你喜欢不喜欢他，他能感觉出来，不喜欢他的人，自然也不会去亲近。

“那蘅哥儿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祖母了？”蘅哥儿问道。

苏沐涵点点头：“是啊，再也见不到了……不过你可以心里想她，想着她的话，以前很多事情都能记着。”

蘅哥儿顿了顿，点了点头：“哦，知道了。”

苏沐涵看他显然是没往心里去的样子，不由的暗暗叹了口气。小孩子不知道掩饰，和老王妃不亲，就一点难过都没有，这样的直接。

苏沐涵自然是不能埋怨他，本来还想和他说说离世到底是怎么回事，免得小孩子伤心害怕，不过既然蘅哥儿不太在意，也就算了。

沈峻熙很快就回来了，反而是苏沐涵，一直忙到了天黑，才回到后院。焕哥儿也醒着，正坐在床上和蘅哥儿说话，只听见他哼哼了几声，蘅哥儿就似乎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接着说道：“反正就是以后再也看不到了，你也看不到，我也看不到了。”

焕哥儿口水往下流着，看到蘅哥儿袖子上有金线绣的麒麟，看着一闪一闪的好玩，于是‘唔唔唔’的伸手拽他的袖子，蘅哥儿便把手伸给他，同时道：“爹说明天我要去守灵呢，你太小了，就不用去了，哥哥去就行了。”

苏沐涵站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抿着嘴笑。

沈峻熙从盥洗间洗了澡出来，看到她忙道：“忙完了？”

苏沐涵这才笑着往屋里走，悄悄的指了指床上还在面对面坐着说话的兄弟俩，低声笑着道：“你叫蘅哥儿明天去守灵？”

沈峻熙点头：“是啊，蘅哥儿也六岁了，这些事，咳咳咳，该出面办办了，不能总想着玩。”他笑看着她道：“不是很累，放心吧。”

苏沐涵也点了点头：“锻炼一下也好。”她马上问道：“父亲怎么说的？”

“也是说尽量悄没声儿的处理了行了，褚舒那边，不说别的，皇太后也算是个后台，咱们不能得罪狠了……不是胆小胆大的问题，没必要得罪的人，何必多此一举？”

苏沐涵忙点头道：“我当然明白，父亲说的对！今天……沈峻楠的意思，我就听出来不是个善茬，想找事却又自己不出头，总想把你推出去，何况，还总想着用低三下四的手段对付人。”

沈峻熙叹了口气道：“算了，他就是那样的人，别计较了。”

夫妻两个说着，就听见蘅哥儿声音大了点：“不能下去！你要下去做什么？”

两人全都看过去，就见焕哥儿光着屁股想要蹭下床，蘅哥儿用脚挡住他，焕哥儿于是抱住他的腿啃开了。

两人同时都笑了，苏沐涵道：“还有十来天是焕哥儿的周岁，却也不能办了。”

“没关系，反正咱们就算是办酒，也是请些亲朋好友，等到那天，把岳父一家请来就行了，很热闹了。”沈峻熙安慰道。

苏沐涵点了点头，自去后面洗漱准备睡觉。

这一晚上，下人们自然是忙碌了一晚上，要布置灵堂和整个府邸。

二房院这边，燕子晚上睡下的时候，还在琢磨着明天开始，自己要做些事情了。不论做什么，反正就是要出头！二房院现在又没有了女主人，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下。

其实这个主意还真不是燕子自己想出来的，她本就是个没什么大志的人，总想着能安稳的过日子就行了，能抬成姨娘，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想法会随着地位的变动而跟着改变。

燕子的改变也是因为繁儿。之前燕子和珠钏儿都不是姨娘的时候，繁儿就已经是二姨娘了，而且还给二爷生了长子，繁儿对她们这两个通房丫鬟自然是不会太客气，平常里呼呼喝喝的，经常指桑骂槐，调教她们。

做通房的时候，燕子还能忍着繁儿，对她还有些敬畏，但是自从她也生了孩子，抬成了姨娘之后，燕子也慢慢的改变了。

尤其是第二个二奶奶进门之后，二奶奶和二爷不和，二爷成天到处的嚷嚷着要休了二奶奶，每天宿在她们几个姨娘这边，燕子就发现，繁儿已经在想，能当上二奶奶的事了！

这一点却不能容忍，一想到原本和自己地位一样的繁儿成了高不可攀的二奶奶，燕子就浑身难受，万万不能接受。因此，感觉到了繁儿的野心，她也马上的行动起来，坐不坐得上二奶奶的位置，她倒是想的很少，但是起码不能叫繁儿坐上去！

想着明天怎么做，子时过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刚睡下一会儿，就被院里有些嘈杂的声音，还有亮堂堂的灯光吵醒了。燕子仔细听，竟然听见了繁儿的声音！她震惊的急忙坐起身，穿了衣裳下床。

打开门一看，四周围点着灯，院子如白昼一般。果然繁儿在院里站着，正趾高气昂的指挥着，将院中的围墙、栏杆上面围上白布。

听见门响，繁儿转身，看到燕子醒来了，便很大声的道：“你起来了就正好！你屋里我就不进去了，自己把里面收拾收拾，该收起来的收起来，该挂白的挂白！”

一副发号施令的口气。

燕子一听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