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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宠妾逆袭-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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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扭过头,看着太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看你那么一本正经地抱着婴儿,又是诱哄,又是清洗,还以为你没看出来呢。太医在心里腹诽了一下,接着道:“死婴不吉利,您还是把他交给微臣处理比较好。”

江晚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转开视线:“我不信这套。”

太医蹙眉,还想说这么,看江晚鱼一脸漠然,只好把即将出口的话咽回去。

大概一个时辰后,澹台婉玉醒了。

可她明明清醒了,却一句话不说,连孩子的去向也不关心。

若非看到她眼里深藏的悲伤,江晚鱼只怕会认为,她果真是个铁石心肠的狠毒女人。

“不想看看你的孩子吗?”

澹台婉玉浑身一震,像是急于逃避什么一般扭过头去:“不用了。”

她的声音很嘶哑,有种砂砾的粗糙感,江晚鱼知道,这并非因为体虚的缘故,而是她为了假扮自己,故意熏伤了自己的嗓子。

值得吗?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一个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孩,也许因为母亲的心比较柔软,她竟一点也不觉得怀里的死婴可怕:“不管怎么样,你终究还是看一眼吧,他不是慕容怀卿的孩子,他是你的孩子。”

澹台婉玉迟疑了以下,才缓缓转过头,看到她怀中襁褓的一瞬间,泪便落了下来。

这是江晚鱼第一次见她落泪,没有掺杂任何虚假。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再十恶不赦的人,也会有她在乎的东西。

澹台婉玉伸出手,似乎想要抱一抱那个孩子,可临到中途,却猛地收了回去。

江晚鱼没有强求,她明白,直面这一切需要多大的勇气,换了自己怕是也做不到。

澹台婉玉盯着帐顶,轻声开口,“从我怀上这个孩子的那一刻起,慕容怀卿就在我体内种下了蛊毒,我若想平安生下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取代你活下去,可是我失败了。”

江晚鱼没有接话,只静静停着。

“我努力过,真的,我只是想给孩子一个生存下去的权利,其实你以我的身份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是真心爱你的。”

江晚鱼冷笑了一声,真心爱自己?慕容怀卿那根本不是爱,是占有,是强夺,是内心的嫉妒与不甘在作祟。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得到属于奚成壁的一切,在他眼中,她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一件用来炫耀发泄的物品。

心中虽反驳了澹台婉玉的话,但她还是保持缄默,一语不发。

“江晚鱼,我嫉妒过你,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甚至现在,我也嫉妒你拥有的一切……”她确实是个不掩饰自身恶习的人,哪怕此刻都气息奄奄了,眼中竟还能爆发出强烈的妒恨来,江晚鱼笑了笑,伸手为她掖好被角:“不被人嫉妒那是庸才,我很高兴能得到自己的嫉妒。”

澹台婉玉闻言,狠狠咳了两下:“江晚鱼,活该我比不过你,你确实很好,很好……”

她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澹台婉玉:“好不好,只有真正接触了才知道,我其实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完美。”

澹台婉玉看了眼水杯,没有去接:“我努力模仿你的一切,甚至不惜丢弃自己的灵魂,有时候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到底是谁。”

“每个人在这个世上都是独一无二的,模仿只能模仿到表面,而无法真正取代精髓。”

“所以我才被拆穿了,是吗?”

“那倒也不一定,或许换了人,你就能成功了。”

澹台婉玉自嘲一笑:“那个男人,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我明知他给的那些温暖不是给我的,可我还是沉迷了,我想,如果能以你的身份,一辈子和他在一起,那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甚至想要告诉他慕容怀卿的所有计划,帮着他,来对付我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因为他真的很好,对我很好,那种好,让我可以为他做尽一切,不惜代价,可是……”言及此处,她突然顿住,浑身如筛糠般颤抖不停:“我现在才知道,那些所谓的温暖,所谓的爱护,都是假的,他冷眼旁观,我却傻乎乎的信以为真,可我还是觉得庆幸,虽然那些给予都是假的,但感觉却是真的。江晚鱼,你凭什么可以得到这一切?凭什么可以得到他?你知道求而不得感觉吗?知道为了活下去,必须不择手段,违背良心的感觉吗?你知道吗?”

手中的水已经有些凉了,江晚鱼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将杯中的冷水全部灌入了腹中。

活着,看似简单,有时候,却是一件艰难无比的事。

她想要反驳,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反驳的资格,她不知道澹台婉玉都经历了什么,所以无权置喙。

一番激烈的言语后,澹台婉玉似乎更虚弱了,她静了一阵,才再次曼声开口:“和宣公主……这尊贵的身份,究竟为我带来了什么呢?你以为我很喜欢这个身份,不,我讨厌它,我若从来都不是公主多好……”澹台婉玉闭上眼,口吻依然很轻,却带着强烈的怨憎:“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个个都长着一副虚伪的嘴脸,他们在父皇面前,对我这个妹妹呵护溺爱,可背地里,却欺我辱我,我怎么那么傻,竟然会相信所谓的骨肉亲缘,冬天那么冷,他们却脱了我的棉服,把我和狗锁在一起,我一直哭一直哭,却没有人理会我,要不要连嬷嬷……”回忆的不堪,让澹台婉玉再也说不下去。

江晚鱼放下水杯,“我很抱歉,杀了对你最重要的人,但这就是自然法则,谁都没有错,她对你再重要,也是我的敌人,我不得不杀她。”

这回换澹台婉玉沉默,她知道自己一直守着一个可笑的执念,但事到如今,似乎不管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这辈子,什么都经历过,生命的最后阶段,还做了一个那样完美无缺的美梦,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没有谁该死,也没有谁不该死,她从很早以前,就明白这个道理,连嬷嬷死了,是因为她输了,输了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高处不胜寒……”她忽然低低说了句,目光幽然落在江晚鱼脸上:“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想要得到的,哪怕现在也一样,但从今往后,你的苦难就要来临了……江晚鱼,没有人能幸运一辈子,你也一样,你即将做的事,比我曾经做的还要疯狂,我很高兴,高兴我也有比你幸福的一天。”

“所以,你可以瞑目了。”她要走什么样的路,不需要他人来提醒,哪怕世人唾弃,双手染血,她也不会在乎。

“瞑目……”澹台婉玉轻轻念出这两个字,整个人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变得萎靡灰败,可突然间,她目中光泽大盛,雪亮而慑人,她看向江晚鱼,拼尽全力气直起身子,死死抓着江晚鱼的手臂,指甲几乎陷入她的肌肤里:“我不瞑目,我怎么能瞑目!”她看着江晚鱼怀里的婴孩,眼中的光泽,骤然透出血恨意:“江晚鱼,你不是要保住奚成壁的天下吗?你不是恨慕容怀卿杀死罗熔,还害得你与你爱的人阴阳两隔吗?去报复他吧,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他痛苦,让他绝望。”

“最残忍?”江晚鱼不是没想过报复慕容怀卿,只不过她觉得没必要,况且也不知道该怎样去报复他。

这世上存在令他绝望的事吗?如果有,也是这个天下,这个皇城,这个从未属于过他的皇位。

“我不会请求你的原谅,因为我所做的一切,根本没有错。”人们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澹台婉玉倒是与众不同。

江晚鱼点头:“你说的没错,请求我原谅什么的,真是太傻了,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幸好你没有让我失望。”

“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澹台婉玉用尽最后的力气,朝江晚鱼怀中婴儿看了一眼,虽然那孩子此刻的样子有些恐怖,但她眼中还是流露出了母性的温柔,“带着这个孩子去见他,告诉他,这个孩子长得很像他,若果他能活下来,一定会是个可爱聪明又听话的好孩子。”说完这一句,她便整个人委顿下去,脸上带着一丝畅快的恨意,还有如浓雾般怎么散也散不开的忧愁。

“我知道,以你之能,一定可以做到……”

不用说的太明白,江晚鱼自然可以听懂澹台婉玉的话中深意。这女人的心,够狠,够毒,即便生命即将谢幕,也要留下最后一段惊艳华章,方可安心退场。

“我会让你如愿的。”江晚鱼淡淡丢下了一句,便起身朝室外走去。

年轻的太医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她走到面前都没有发觉,江晚鱼用脚尖踢了踢他,他才猝然回神:“夫……夫人……”

“你不要再去看望她了,徒增她的痛苦而已。”一语道破了男子的心事,江晚鱼看着他微窘的脸,口吻很平淡:“我相信你的医术,也相信你的为人,所以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办好。”

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太医看着女子年轻艳丽的脸庞,竟然觉得,不论她说什么,自己都无法违抗,“敢问夫人,究竟要微臣做什么?”

江晚鱼把怀里的死婴往他怀里一塞:“很简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个月后,我要见到一个正常的婴儿。”

太医愣住了:“夫人,这个孩子他已经……”

“我知道已经死了,我又没让你复活他,我只是要你让他看起来像正常的孩子,很难吗?”

太医愣了好半天,才僵硬地点点头:“不……不是特别难。”

“那就好。”江晚鱼说完,转身就走。

刚出门,就碰上迎面而来的罗暮,他走到她身前停下,探头朝室内看了眼:“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江晚鱼脚步不停,罗暮只好频频后退。

一边盯着她的脸,一边倒着走,罗暮问:“不怎么样是怎么样啊!孩子到底生下来没有?慕容怀卿虽然不在乎澹台婉玉,总该在乎自己的孩子吧,看得见和看不见是两回事,等他见到一个大胖小子,铁打的心也该融化了。”

江晚鱼突然停下脚步,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罗暮,你能想到的,慕容怀卿难道想不到吗?”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变成了寒意:“那是个凡事都计划十足周密的人,他比所有人都清楚,生死相搏时的心软,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他决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弱点,可孩子……孩子就是他的弱点,他为了金龙殿的那个宝座,已经付出了一切,自然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物,成为阻碍他成功的绊脚石。”

罗暮眨了眨眼,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小鱼,你说的这些,我听着……怎么觉得这么可怕。”

她笑着拍拍罗暮的肩:“因为人生的博弈,本来就是场血的对决,要想赢,你的双手,就必然要沾满血腥。”

罗暮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难道要杀人?”

她收回手,将两手背到身后,缓缓往前踱:“杀人?杀人都算好的,你以为亲手了结一个生命就算杀人了?你错了,有时候你的一个决定,一个想法,一个行为,就有可能导致千千万万的人丧生,最可怕的不是用刀、用利器去杀人,而是你明明杀了人,却不自知,因为那是一把看不见的刀,它能为你带来荣耀,也能带来杀戮。”

“看不见的刀……”罗暮不自觉喃喃。

“今后的路必然不好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怕了,现在可以退出。”

“谁说我怕了?”罗暮扬高声音,有些激动道:“你说,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你吩咐一句,就没有我罗暮不能做的!”

面对感情如此直白强烈的罗暮,江晚鱼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她走前两步,握住他的手:“罗暮,你……”她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把隐忍了许久的话问了出来:“有关铃儿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罗暮一怔,下意识想要逃避:“啊?铃儿?小鱼,你问这个做什么,总归是我对不起她,对了,我有样东西要给你,是主……”

江晚鱼打断他:“别装傻,如果你要留在我身边为我做事,那有些事情,我们就必须说清楚。我知道那是澹台婉玉设的局,但你虽糊涂,也不至于糊涂到那个份上,我要你说句实话,你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罗暮垂下头,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江晚鱼其实也挺紧张,毕竟感情这种事情,不像吃饭睡觉那样可以随便拿出来说。

“小鱼,喜欢一个人没有罪吧?”罗暮抬头问。

江晚鱼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愣才点头:“没罪。”

“既然没有罪,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她懵了:“什么意思?”

“因为不是一件坏事,那就没有人能阻止我继续做下去,我不要你的表态,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我只希望,你能一直像以前那样待我。”

她叹气:“我一直都如从前那般待你。”

“那就好。”

突然间不知该说什么,想起之前罗暮没说完的话,她连忙问:“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

罗暮一拍脑门,“嗯,其实我早该给你,只是最近事情太多,被我给忘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

“这是什么?”信笺是以上等的玉版金宣加压花制成,这种工艺,在古代很少见,所以十分昂贵,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你打开看看。”

接过信笺,小心翼翼从封口处抽出一张雪白的纸。

纸上的字不多,都是一个个整齐挺秀的蝇头小楷——

承德。詔抚成师,武臣承德。

飞轩。顾瞻望宫阙,俯仰御飞轩。

时敏。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

凤箫。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南翼。南天鹏翼,直上扶摇。

……

虽然很杂乱,但一看就明白是什么。

“原来他早就为我们的孩子取好名字了。”看着熟悉的字体,仿佛可以透过那些墨黑的字,感受到他当时的激动与认真:“可惜,他连自己的孩子都见不到……”

罗暮为了缓解悲伤气氛,赶紧道:“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她在纸上上来回扫视,“都挺喜欢的。”

“那……就换着叫。”

“胡说!哪有人的名字一天一换的!”她瞪了罗暮一眼,然后将目光重新落回纸上:“就这个南翼吧,挥翼直上,扶摇万里,做个自由自在的人。”刚准备把纸张收回到信笺里,她想了想,又摊开来,指着其上一处:“你觉得时敏这个名字怎么样?”

罗暮嘿了一声:“你还真打算给小肉丸子起两个名字?”

“不是给他的,是他的小跟班。”

“哦,你说那个主公救回来的孩子啊。”

“嗯。”

“时敏……逊志时敏,逊,谦抑也;务,专力也,既谦逊亦好学,不错,是个好名。”

“那就这么定了。”她小心将信笺收好,揣进怀中:“你赶紧回去吧,过两天有的忙,皇上失踪,宫里不会一直都这么太平。”

此刻夜风徐徐,四周寂静无声,明月高悬,整座皇城都包裹在一片如梦如幻的清影中,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宁静悠远,可置身于其中,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狂暴与危机,空气中,似也隐隐漂浮着鲜血的味道。

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杀戮,鲜血……为了奚成壁,为了她的孩子,如果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她宁可堕落成魔。

澹台婉玉身中蛊毒,原本就时日无多,加上生产时消耗了太多的元气,致使气血亏空,太医说也就这两天的事。

同情归同情,但江晚鱼明白此刻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个结局对澹台婉玉来说虽凄惨了一些,却是她应得的。

胜者为王败者寇,倘若自己这一仗败下阵来,那么她的下场,只怕比澹台婉玉还惨。

所以,她不能输,不惜代价也要赢了这一局!

比预计的时间稍微长了点,数日后的一个午间,她正在御花园里给南翼和时敏戴长命锁,一帮气势汹汹的大臣,从前朝一路冲进了后宫,直奔御花园。

气氛很严肃,但场面实际上听搞笑的。

七八个吹胡子瞪眼的大臣,气势汹汹地排成一排,站在江晚鱼身后,一起瞧着她慢条斯理地给奶娃娃戴长命锁。江晚鱼自己看不到,却能想象的到,此刻的场景有多滑稽。

无视几人的存在,给两个孩子戴好长命锁,又亲自给他们换了新衣,让奶娘抱孩子去睡觉。

奶娘离开后,她这才缓缓转身,看着那些大臣:“几位大人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连规矩也不懂,没有经过允许而擅闯后宫,可是大逆不道之举,几位大人难道皮痒痒了,想要杖刑伺候?”

江晚鱼向来为人谦逊,即便满朝文武齐齐反对奚成壁立她为后,她也没有表现过任何怨愤,此刻没有皇帝撑腰,她应该更谦和恭谨才对,怎么反对如此傲慢,甚至有些仗势凌人了。

其中一人不满道:“你这妇人,究竟在搞什么鬼!皇上已经失踪多日,难不成,你想要独揽大权?”

咄咄逼人,这些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她。

江晚鱼愤然挥袖:“放肆,你竟敢这样对本宫说话!”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冷不丁冒出个本宫,这女人是脑子坏了吗?

又一人站出,冷笑:“区区小妇,也敢妄称本宫,你视王法例律如儿戏么?”

江晚鱼徐徐道:“本宫正是尊重王法,尊重例律,才要反问各位大人一句,你们将规矩礼法置于何地!”

“江晚鱼,你虽得皇上宠幸,但你出身低微,无名无分,根本没有资格住在这里!”一人喊道。

“没错,只有皇上册封的妃子,才可以入住后宫!”另一个附和。

“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答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看着满园的姹紫嫣红,江晚鱼一语不发,待诸人的呵斥声逐渐小了,她才伸手折下一枝红艳的花朵,放在鬓发上比了比:“各位大人放心好了,本宫并没有入住后宫,你们随便找人问问,就知道我最近一直住在金龙殿,今日是第一次踏足后宫。”

“什么?”有人发出惊呼:“金龙殿?你……区区民妇,你竟敢霸占金龙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造反不成!”

她猛地转身,盯着发出质疑的那人,目光冷厉:“造反?本宫看你才要造反!”

“你这民妇,休得胡言!本官是皇上亲封的正二品中书令,你又算什么!”

“本宫是皇上亲封的皇后,皇城的半个主子,你用这种口气与本宫说话,简直放肆!”江晚鱼分毫不让。

“皇后?”那人大笑:“皇上是想封你做皇后,但论身份论地位,你也只能做做梦了!”

“说的没错,你就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女官而已,没有资格对我们一众朝廷命官大呼小叫!”

“快说,你到底把皇上藏哪去了?是不是你与慕容怀卿那个反贼串通,扣押了皇上!”

“不把皇上交出来,你就休想安然离开!”

比起群臣的义愤填膺,江晚鱼神色淡淡,冷声道:“安然离开?谁说本宫要离开了?”

众人顿时不吵了,似乎没听明白她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本宫是这里名正言顺的主子,按照祖宗历法,本宫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

“胡说八道!”最开始提出异议的人大喊一声:“皇上根本就没有立你为后!你没资格自称本宫!”

听了此人的话,剩下的人似乎又有了底气,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妖妇,交出皇上,交出玉玺!”

“别以为皇上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大奚朝的忠臣还没死绝呢!”

“交出玉玺,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

御花园一向都是赏景散心的地方,此刻却像是个吵闹的菜市场,那些大臣的吆喝声,几乎比小贩的声音还要响亮,他们个个挺胸抬头,目光熠熠,面对江晚鱼这个欺上瞒下,祸国殃民的恶毒女人,仿佛自己在一瞬间,变成了史书上记载的那些为了国家兴亡,而不惜与恶势力做斗争的民族英雄。

面对朝中最有势力的大臣,面对他们死死相逼的狠绝,江晚鱼真的很想立刻逃走,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去想,只带着自己的南翼,去过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但是不行!

她不能丢下自己的责任,不能忘记她发过的誓言,不能将奚成壁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再难再苦,她也要坚持下去,更何况,就算她妥协投降,这些人也是不会放她一条生路的。

人都是自私的,说什么忠君爱国,还不是假惺惺地想要流芳千古?

忠臣难当,佞妃也不好做,但为了成全他们流芳千古的愿望,她又何妨恶名昭彰?

形势越来越紧张,甚至有人提议,直接将她就地处死。

男人们的脸全都泛起兴奋的红光,好似他们已经能够看到后世对他们的称赞与褒奖一般,那虚幻的梦,让他们变得疯狂,与朝堂上文质彬彬的样子截然相反。

这时,远处急匆匆走来一个人。一名大臣兴奋得过了头,直接上前,拖住江晚鱼的手臂,正欲扬声喊人,声音还未从喉中发出,脸颊就挨了结结实实一拳,重心不稳之下,朝地上栽去。

那人抹了一把渗血的嘴角,骂骂咧咧站起身:“谁他娘的——”看到站在江晚鱼身边一脸怒意的罗暮,此人撇撇嘴,不屑地哼了声:“多管闲事的臭虫!”

罗暮得到消息后,立马赶到了宫中,远远就听到了这些人难听的怒骂和他们越来越过分的态度,本就怒火中烧,听了那人的话后,怒意更甚,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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