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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宠妾逆袭-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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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江晚鱼厉声高喝:“皇上是先帝的亲生子,根本不是什么淳羌的前王子,尹尚书如此胡言乱语,诋毁君王,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尹尚书好像有靠山,一点也不惧怕,“证据确凿,无需争辩。”

“你所说的证据,是武宣王的一面之词吧。”看起来,慕容怀卿的心腹还真不少。

“武宣王的话自然算不得证据,但皇上异色的瞳眸,却可以说明一切!”

“好笑,只凭借瞳眸的颜色,就能判定皇上的身份了吗?”

“这只是其一,武宣王说过,当初偷换婴儿的嬷嬷,就在当初静妃娘娘生产的那座尼姑庵出家,找人前来一问,一切自见分晓。”

江晚鱼顿觉不妙,这尹尚书如此信誓旦旦,难道真有什么把柄落他手上了?

正自思量,罗暮突然站出,道:“尹尚书说的这个嬷嬷,现在就在殿外,不妨宣她进殿,真相如何,一问便知。”

尹尚书一愣,神色显得有些慌乱:“下官怎知右相大人找来的,不是你事先安排好的自己人?”

罗暮道:“这位师太手里有尚书你的亲笔信函,应该不会错吧?说起来,本相和你一样,都很想弄清皇上的真实身份。”

尹尚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真是精彩极了。

江晚鱼不知什么嬷嬷,但罗暮却是最清楚的,当初就是他带人秘密前去尼姑庵,暗中查访真相,所以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不多时,一名穿着缁衣的尼姑,缓步走入殿中。

那尼姑见了尹尚书,先捧上信函,道了声问候,在尹尚书愤怒惊诧的注视下,转向上首的江晚鱼。

最简单的一问一答,江晚鱼代替所有人,把他们心里的怀疑全部问了一遍,最终得到的结论是,静妃当初根本没有偷换婴儿。

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娘娘,一个是颠沛流离的淳羌王后,怎么可能静妃生下孱弱的孩子,而吃不饱穿不暖的淳羌王后,却能诞下健康的婴孩?很简单的道理,大家仔细一想,立马觉得江晚鱼说的才是对的。

尹尚书于是哑口无言,只有干瞪眼的份,这时中书令站了出来,那天号召群臣进宫讨说法,不但没能成功打压江晚鱼,还被她反将了一军,这口气他始终咽不下。

“皇上的确是先皇的亲子,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但皇后娘娘,您要如何证明,大皇子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呢?”

江晚鱼面上冷笑,心中却怒火滔天,这帮混账,先是拿奚成壁的身世说事,眼看失败了,就把主意打到她的南翼身上。

中书令双手作揖,恭敬的表面下,是阴险的算计,他往前踏了一步,大声道:“为表清白,皇后不如来个滴血验亲,皇上和公主是亲兄妹,如果大皇子真的是皇上的亲生子,那么他的血,毕竟能与公主相融。”

江晚鱼稳稳地立在台阶上,脑中似有什么骤然炸开,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

寒意窜上脑顶,冰凉凉的一激,她顿时明白了。

这是个陷阱,因为慕容怀卿知道,南翼必定是奚成壁的孩子,可奚成壁与奚兰茉却不是亲兄妹,若是承认了奚成壁的正统皇室身份,那么南翼……

这亲不能验!

是的,不能验,因为这摆明了就是个陷阱,不论结果时什么,她都是惨败的那个。

“这亲不是不能验,只是本宫不想验。”

中书令桀桀怪笑:“皇后娘娘可是心虚了?”

江晚鱼淡淡道:“大皇子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这一点毋庸置疑,本宫为何要验,难道本宫还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

“呵呵,那就要看皇后娘娘的意思了,您想让谁当大皇子的父亲,那谁自然就是大皇子的父亲。”

江晚鱼心中憋了一股气,但又不好发作,只冷着声音道:“中书令大人,您身为朝廷二品官员,说话要有根据,你如此诋毁大皇子,到底存何居心?”

中书令不阴不阳道:“下官能有什么居心,要说居心,那也是为大奚的江山,为黎民百姓讨个公道而已。”

“公道?”这些为官者,说起谎话来,还真是游刃有余:“依本宫看,是你自己的私心在作祟吧!”

中书令一脸恰到好处的惊讶:“娘娘此话怎讲?下官一心为民,绝无半点私心。”

“有没有私心,大人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慕容怀卿暗中授意,又怎会有今日这将人逼至绝境的陷阱?

中书令木着一张脸,用公式化的口吻道:“娘娘若想混淆视听,下官劝您还是别白费心机了,今日您必须给在场诸位同僚一个交代,否则……”

“否则如何?”

“否则,下官只好以欺君谋逆之罪,将您送入慎刑司。”

好个一石二鸟的计划,不论自己怎么做,都没有办法脱身而出。

江晚鱼在心底冷笑,不愧是慕容怀卿,他送上的这份大礼,可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怎么办?如今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她有种被置于悬崖峭壁,而四周皆是深渊的感觉,稍有不慎,就会跌个粉身碎骨。

即便心中已是六神无主,面上却不动分毫,还没有走到最后,她不能倒下。

“谋逆?”她踏前一步,目不转睛死死盯着中书令:“中书令难道在为自己请罪?”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本宫欺君谋逆,那么,与武宣王这个叛逆之贼暗中勾结的中书令你,是不是更该罪加一等?”

中书令脸色一变,在众人纷纷朝他看来时,垂首躬身:“下官一心忠君,绝无二心,即便是娘娘您,也不能污蔑下官!”

看起来倒是一副铮铮模样,只不过这世上披着羊皮的狼太多了,满朝文武,有几个真正的忠诚之士?江晚鱼只觉得想笑,“是不是污蔑,在真相面前,都无从躲藏。”

中书令隐约觉得不妙,快速思考了一下,再次上前一步,恳请道:“下官的清白不重要,大皇子的身份,才是关乎天下大计的重中之重!”

说白了,就是非要她滴血验亲不可。

心中迸裂的憎恨与愤怒如火山岩浆般密集涌动,如果这里不是前朝,面对的不是文武百官,或许她会像那天在御花园一样,狠狠将中书令暴打一顿,但不可以,就算打他一顿,也解决不了什么。

仿佛陷入了最无助的困境,身体一点点被泥沼往下拖去,她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该如何是好?阿壁,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办?

总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可到了如今这番境地,但明白自己有多脆弱。

“中书令如果非要验亲,那本宫只好奉陪到底,只不过,以中书令的立场,似乎没有资格提出这个要求。”

中书令听着江晚鱼的口气,知道有些事情已经败露了,可他毕竟还以王牌在手,只要滴血验亲,就必能证明,奚南翼并非奚成壁的亲生子,到那时,即便江晚鱼握有自己的把柄,也无济于事了。

于是,他不慌不忙道,“就算下官没有资格,其他大人,也有知晓真相的权利。”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根除,除了奚成壁亲自提拔的十几个心腹外,其余人纷纷出列请命:“肯请皇后娘娘滴血验亲,以正皇室血统。”

那此起彼伏的请命声,吵得江晚鱼脑仁剧痛,眼前是一张张得意的笑脸,透过这些笑脸,她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惨败的宿命。

或许这就是澹台婉玉所说的,痛苦的开始吧。

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了,那种双脚踩不到实地,仿佛被丢进漫无边际的大海,在波涛的激荡下听天由命的彷徨。

冰凉的海水漫上来,快要将她淹没。

她惊惧地后退一步,下意识想要抱着南翼离开,但终究,她还是稳稳站在原地,维持住了凛然的高华与端庄。

她想起了自己曾说过的话,再难再苦,都不能失去自己的尊严。

只要她还活着,还没有倒下去,就绝不认输。

朝堂上混乱的形势越演越烈,一直垂着头的罗暮朝上首看去,那是他第一次,在那个总与自己嬉笑怒骂不成体统的女子眼中,看到凛冽的杀伐,就似无数把出鞘的利剑,等待着、渴望着饱饮敌人的鲜血。

罗暮下意识想要阻拦,可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阻拦?怎么阻拦?走到这一步,已是别无选择,就算她今日要血洗朝堂,他能做的,也唯有助她一臂之力。

他再次垂下头去,等待不想面对,却必须面对的那一刻。

这时,一个女子期期艾艾的声音,突然传进殿内。

吵闹的殿堂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皇嫂,不要再隐瞒了!”一脸泪痕的奚兰茉跌跌撞撞冲进来,扑倒在玉阶前:“皇嫂,茉儿不想看你这么艰难!”

江晚鱼怔怔看着奚兰茉,美丽的姑娘依旧年轻,花一样的时光,可是眼中,却已浸漫了无尽沧桑。

“茉儿,你……”

“皇嫂,说出真相吧!”奚兰茉哭着,声音带着颤抖:“不要再为我这样艰难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都手足无措,包括江晚鱼,罗暮抬头斥了一声:“公主,莫要胡闹,这里是朝堂,还请您赶紧离开。”

奚兰茉却不理他,只看着江晚鱼:“皇嫂,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茉儿很感激,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而让南翼遭人诟病和耻笑,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江晚鱼虽然不知道奚兰茉到底要做什么,但也隐约猜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公主,你可要想好了。”

奚兰茉抬手拭了拭泪,坚定地点头:“是,我想好了,皇嫂对我有恩,皇兄对我有义,我奚兰茉,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最后一句话,她刻意扬高了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当下便有人心虚地低下了头。

“茉儿……”江晚鱼低低叹了声,奚兰茉哪里是忘恩负义,她是太重情重义了。

奚兰茉冲她笑了一下,淡然纯粹,如此美好。这个女孩,即便遭受到了命运的不公和残忍,却依旧像朵洁净的山茶花,江晚鱼鼻子一酸,几乎不敢去听她接下来的话。

“中书令大人。”奚兰茉转头看向中书令:“你误会皇嫂了,她之所以不愿意滴血验亲,并非是为了隐瞒大皇子的身份,而是为了我,因为我根本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

奚兰茉已经是第二回在文武百官中掀起滔天巨浪了,每一次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上回就已经很惊人了,这次更劲爆,都牵连出皇室秘辛来了。

中书令与其说震惊,不如说失望,他连声道:“公主,东西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您怎么可能不是先皇的女儿呢?您是惠太妃的女儿,惠太妃生前和先皇的感情一直很好,这可是众所周知的。”

奚兰茉道:“母妃是个很好的人,但她在入宫前,心里就已经有别人了,所以,她对父皇一直心有愧疚。”

这下大家都傻眼了,这皇室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乱,都能赶上一出精彩纷呈的好戏了。

中书令不死心,又道:“公主,惠太妃为人谦恭贤良,先皇生前就夸她‘其静若何,松生空谷’,还说她是所有宫女子的典范,直到现在,也为人所称颂,您可以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坏了太妃的名望啊。”

江晚鱼的心瞬间被揪紧了,中书令说得对,惠太妃的事迹她听得虽然不多,也知道那是个非常好的女人,她虽然不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却是先皇最敬重的女子,这样一个好女人,就要在死后,背负不伦不忠的罪名,何其残忍!

奚兰茉此刻是背对着江晚鱼的,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江晚鱼既希望她改口,又不希望她改口,心里矛盾的一塌糊涂。

“我也不想啊。”奚兰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可你们这样逼皇嫂,我能怎么办,我和南翼根本就不是亲姑侄,一旦验血,我们的血必定是不融,那时候你们肯定要说南翼不是皇兄亲生的了!”

奚兰茉的委屈,半真半假,如果没有今日之事,她大可以不必说这个谎,说到底,还是这帮大臣逼的,所以她哭得很伤心,没有一点虚假。

中书令有些尴尬,他万万没想到,两次打垮江晚鱼的机会,都被这个寿康公主给搅了,说委屈,他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可事情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总不能让先帝活过来,再跟奚兰茉验一次血吧。

中书令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他恨,江晚鱼比他更恨,一时的心软,差点酿成大祸,那日在御花园就该想办法除了他的!

这一回,赔上了茉儿还有惠太妃的名声,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了。

“诸位大人还有什么异议吗?”江晚鱼的声音,清晰地落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群臣这阵子都缄默了,公主既然不是先皇亲生的,那验血也就没有意义了,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墙头草,看哪边阵势强,他们就往那边倒。

江晚鱼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扫视,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底下的情形一目了然,甚至谁在发呆,谁在偷窥,谁在磨牙,谁在偷笑,都一目了然。

“尹尚书。”这家伙竟然想偷偷躲到人群后面,难道不知他的所有小动作都落在了江晚鱼眼中吗?

尹尚书抖了抖,躬身道:“娘娘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就是想问问你,皇上殡天,这皇位,该由谁来继承?”

废话,这还用问吗?尹尚书觉得江晚鱼是在故意试探自己,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能说出来,“自然是由皇上的子嗣来继承。”

江晚鱼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请尹尚书再说的清楚些。”

还不够清楚?尹尚书偷偷朝中书令看了眼,见中书令黑着一张脸,也不给他暗示,只好道:“皇上膝下只有一名皇子,自然是由大皇子来继承皇位。”

“如此,那礼部就开始着手准备登基仪式吧。”说罢,回身抱起南翼,便欲离开。

“慢着!”不客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江晚鱼也不惊讶,她早就猜到,这些人不会让她轻易如愿。

“各位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人群的后方,走上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精壮汉子,从他身上穿的官服不难分辨出他的身份。

“雷统领,你对本宫的安排不满意么?”自打罗熔被封为上将军,朝廷禁军的统辖权,就交给了这个雷章。雷章一向恪尽职守,身为校尉时立过不少功,被奚成壁所赏识,当时也没想到,他竟然也是慕容怀卿深埋在皇宫的一颗棋子,武宣王的这盘棋,下得可真够大的。

雷章武将出身,那双带着血气的眸子,就似一支箭朝着江晚鱼钉去:“大皇子年幼,为避免太后专权,请皇后娘娘追随先帝于地下,长眠皇陵。”

好啊,这是要杀她了!不管南翼能不能当皇帝,她这个准太后,都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本宫不愿呢?”

雷章倒也不客气,一拱手,态度强硬:“那卑职就只好冒犯了。”

“你要硬来?”江晚鱼抱着南翼,走回到龙椅边,直接坐了下去,原以为龙椅又宽又大,坐上去一定很舒服,可真正坐在上面才发觉,这龙椅真是又空又冷,四不着边,难受得很:“本宫是皇后,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大皇子还小,需要我这个母亲照顾,至于专权,你大可放心,皇上临去前,已经任命了辅政大臣,本宫这个太后,就算想要专权,也是难于登天。”

雷章态度不变,以武将特有的狂妄与她对峙:“凡事都有万一,新帝未满十岁,生母必须殉葬,这是祖制。”

祖制?又拿祖制来威胁她!江晚鱼毫不退让,语气冷然:“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改,新帝还未满周岁,难道要你们这一帮大男人来照料吗?”

“这点请皇后放心,全天下难道还找不出个会带孩子的女人么?”

会带孩子的女人?雷章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说,谁来做太后都可以,就她江晚鱼不能。

心中怒火渐起,江晚鱼反倒笑了起来:“雷统领这话说的没错,但普天之下,新帝的母亲,只有本宫一个。”

“正因如此,娘娘才更该追随先帝于地下。”

“雷统领,本宫的话,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跟本宫装傻?”江晚鱼一手抱着南翼,一手轻拨他脖子上的长命锁,一派闲适:“本宫说了,规矩是人定的,想改就能改。”

雷章早就料到,逼迫江晚鱼就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却没想到会这么艰难,她的态度会如此强硬,若非她手里有底牌,又怎能如此悠闲沉稳?但是怎么可能?他是禁军统领,掌控着整个皇城,别说是江晚鱼了,就是其他的大臣,包括那个还只会吃奶傻笑的小皇帝,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自己手中,江晚鱼凭什么敢跟自己叫板?

一个从容淡笑,一个面如冷霜,朝堂上的气氛仿佛胶着起来,有狂热的温度和阴寒的冷意交织,一股无形的杀意,在偌大的殿堂间蔓延开来。

人人都噤若寒蝉,体会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与压抑,唯有江晚鱼怀中的婴孩,不知所谓的笑着,手里举着拨浪鼓,咚咚咚地晃着,听起来,像是催命的鼓点。

终于,雷章首先沉不住气,昂然道:“既然娘娘不肯遵守祖制,那卑职就只好得罪了。”他直起身子,高喊了一句:“来人,将这不遵礼法的狂妄罪妇捉拿收监!”

雷章的声音很大,几乎都传到了殿外,连回声都能听见,大家一看好戏就要上演,哗啦啦全部朝两边退了过去,上百人倒是挺齐心,只有十来个人还站在原地,保持垂首躬身的姿势。

江晚鱼看也没看,只抱着南翼逗哄,孩子不大,胆子却不小,面对一群冲进来手持刀戟的禁军,他还咯咯在那笑呢。

直到禁军将整个金龙殿包围起来,江晚鱼才缓缓抬头。

雷章的声势不小,为了捉拿她这个罪妇,竟出动了上百的禁军,略显空旷的大殿一时间被挤得满满的。

雷章站在人群最前方,倨傲地看着她道:“是皇后娘娘自己走出这里,还是要卑职来助你一臂之力?”

“雷章。”江晚鱼重新将南翼放回到龙椅上,神态平和地看着雷章:“我能问问你,慕容怀卿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吗?”

雷章脸一红,喝道:“休得胡言!卑职与武宣王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江晚鱼抚袖轻笑:“不管他许你什么好处,只怕你这辈子是享受不到了。”

雷章皱眉,再一次强调:“卑职不明娘娘的意思,如果娘娘硬是要给卑职强加私通逆贼的罪名,那也要等娘娘亲自见了先帝再说。”

江晚鱼抬手,拨了拨耳边的金丝珊瑚耳坠,微笑着说:“我倒是想去见他,只是老天不给这个机会。”穿越这种事情,又不是旅行,想去就去,想回就回:“雷章,本宫现在要告诉你三件事,第一,新帝年幼,本宫是他的亲生母亲,有权利暂代他处理朝政;第二,本宫手中,握有你与武宣王私相授受的证据,与叛贼同流合污,意图颠覆皇权,灭你九族都不为过;第三,你虽是禁军统领,掌管千万禁军,但在这皇城,却是由本宫说了算!”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又有另一批士兵,将金龙殿,连同那些将大殿包围起来的禁军,也一同围在了中央,这些士兵动作整齐划一,干净利落,数百的铁胎大弓,齐齐对着场内的禁军和文武百官。

形势瞬息万变,朝臣们在这混乱不堪的局势下,很明智地选择闭上嘴当哑巴。

雷章一脸愕然,他似乎有些难以明白,这些突然出现的士兵,难不成是凭空而来的?

而江晚鱼并没有给他太长的震惊时间,手一挥,便有人从人群中挤出,清晰而明白的开口:“下官礼部侍郎赵松,娘娘要的证据,下官都已经收集全了”

很好,不愧为暗卫首领,藏得深,装得像,办事也牢靠。

这颗暗棋可不好挖掘,要不是奚成壁无意间对她说过有关暗卫的事,她也记不起来,在吏部,还有这个其貌不扬、行事温吞、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平凡得不能平凡得暗卫首领了

她平静地抬了抬手:“说吧,都查出什么了。”

“是。”赵松一拱手,便开始用他清晰洪亮的嗓音,细细道来:“中书令金荐勾结逆党,多次泄露朝廷机密,构陷皇后,大进谗言。南方大涝,金荐作为赈灾钦差,却私吞灾粮,罔顾百姓性命!任职期间,更是大收贿赂,邸宅僭侈逾制,宅内园林规模与御花园别无二致,谋逆之心可见一斑;工部尚书尹平,骄横跋扈,横征暴敛,放纵家奴,不但与金荐勾结,一同贪赃纳贿,贻害百姓,为求富贵,他更是不惜卖国求荣,做逆贼之走狗;禁军统领雷章,欺主乱政,居功自傲,不仅目无尊主,以下犯上,还与逆贼勾结,妄图诱杀新君,谋弑皇后,罪无可恕!”

所有不见天日的罪行,都借由赵松的口,曝光于青天白日之下,每一项罪行,都有切实的人证物证,容不得抵赖。

除了这三人,在场的文武百官,也被查出了不少或轻或重的罪状。

面对累累罪行和摆在面前的罪证,之前还气焰嚣张的大臣们,个个都变成了霜打的茄子。没有人知道江晚鱼会怎么处置他们,但直觉告诉他们,一场血的杀戮盛宴,即将展开……

赵松的声音,就一直没有停歇过,他字字清晰,句句铿锵,大臣们惊慌害怕的同时,也觉得奇怪,这么一个闷葫芦,也能说这么多话,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朝堂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但江晚鱼怀中的南翼,却笑得越来越开心,婴孩稚嫩的笑声回荡在剑拔弩张、兵戈相向的殿堂之上,显得尤为诡异。

赵松的叙述终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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