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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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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怎么办?虽然七小姐昨日是以男装与国师见面,但是以国师的眼力,不可能没看出她是女子。连芍药都不知她到哪里去了,今日和国师一起出现的人,极有可能是她。”高山担心道。

方篱笙半倚在藤椅里,竟是连声笑着道好,“我那乖徒弟从来就不是没有主意的人,不知道是秦惑给了她什么迷魂药,她居然无缘无故的就跟他跑去皇宫。”

遇到这等事,高山也不敢拿主意了。

站在旁边的芍药这才知道花著雨竟是不声不响去了皇宫,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她家小姐有没有危险,看方篱笙一脸乌云压顶城欲摧的样子,却又不敢问。

“不管怎么样,他们刚才是从皇宫里出来了的,若是回来的话,估计这会儿就该到了。我们再等一会,人要是不回来,”方篱笙淡淡道:“高山,你就让正善派人去找,相信他知道能在哪里找得到人。”

“是。”高山谨慎应声,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东临那边还等着主子回去,趁着消息还没传出去之前,还要到南胡运铁石,时间紧,真的耽搁不起了。

然而他们约等了半个时辰,仍是不见花著雨回来,高山也站不住了,立即掠墙而出,出去找人了。

芍药也有些提心吊胆起来,但是她又深信国师不是坏人,于是道:“方公子,小姐做事向来有分寸,如果她觉得国师不可信,她也不会自己碰上去。就算现在没回来,恐怕是国师大人约她去参观听政院了也不一定。”

“现在没见到人,说什么都没有用。”方篱笙疏淡道:“都只怪我昨晚疏忽了,昨天她说顾其忠告诉她顾正凉有还魂草准备救治太后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她不欲顾正凉成功之心。只是没料到她会让秦惑带她进宫,事先就守在那里给顾正凉沉重一击,胆子太大了。”

他顿了一下,“冥欢呢?”

“一大早带着那个火枪出门了,还没回来。”芍药回道。

方篱笙冷哼了一声,便静坐不语。芍药从没看他脸色如此难看过,给沏了一壶过来后,就轻脚出去了。

而这一等,直到傍晚时分人都还没回,高山那边也没消息,芍药就知恐怕真的出什么事了,忙把贺兰晴叫起来,恰好冥欢玩得眉飞色舞的跑了回来,两人听芍药把事由说明,不禁都变了脸色。

贺兰晴也顾不得想自己的事情了,忙道:“要不我也出去找找?”

方篱笙的眉目都淡在清冷的月色里,“再等等吧,毕竟是跟国师在一起,国师并不是个吃人魔王,说不定等一下就回来了。”

几个人正说着,阿旺就跑进来了,说花著雨本来和国师一起出去,天色将黑的时候才回转,可是才一进门,就叫宫里的德公公叫走了,说是皇上召见。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放了心。不断偷瞄着方篱笙脸色的冥欢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花著雨真出了什么事,他肯定要剥他的皮。

得知这个消息,方篱笙也不再等,便是先告辞掠墙而去。

贺兰晴眼看月色高悬,却根本不见谢俊之的影子,也不禁憋气到极点,吃饭洗过之后又睡了。

冥欢则把那把火枪拿出来擦了又擦,摸了又摸,咧着嘴,简直是爱不释手。

可是当花不缺着人带回来花著雨被留在皇宫中七天不回的消息,他不禁又愣住,那位国师大人真的只做做法事,让福泽星抄抄经文就可以医好病人吗?

**

当夜,方篱笙回到西山马场没多一会,就得到花著雨被留皇宫七日的消息,怒叔叹道:“主子的预感果然是灵验的,听说这次是国师和七小姐一起留在慈宁宫,除两个宫女可以进出外,别人都禁止出入,不知道国师真有那么个本事救人,还是在玩什么把戏?”

方篱笙站在窗前,抬目望着幽幽山峦,眸色平静道:“秦惑这种看似正常却又不正常的举动,让人很摸不透。不管怎么样,我会留下来看看他究竟在耍什么鬼把戏。”

正善怔道:“可是那些文书已经签了,我们若是不押粮出京,恐怕大泽的皇帝会起什么疑心。而且东临出事,所有人都希望主子亲自处理,还有南胡的铁石……”

方篱笙截口道:“看来这次的南胡铁石不能肖想了。只把方大少给解决了吧,只当那些大米是被某些贼匪给劫了。”

“是。”正善接着道:“只是可惜了,快要到手的东西。”

方篱笙负手一笑,缓缓道:“我相信东临的事二弟能处理好,就算不能见父皇最后一面,我也不会有遗憾,本来我这条命就是捡来的,如今还站在这里,已经是赚了。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花著雨,我是一定要带她走的,相信他老人家也能明白我的心情。”

怒叔感觉有点悲,低声道:“皇上一定能明白。”

“所以你们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我们明天就押粮出京,如果花著雨的事情只是虚惊一场,我会尽快赶回东临。”

“是。”

山峦起伏,夜色幽静,虫儿低吟,却掩不住入秋后一点点浸入心脾的凉意。

**

第二天一大早,南北同盟会的押粮队伍就旌旗招展的驾着一辆辆马车逶迤着离开了京城。为表隆重,宝兴帝命城防司开道,太子和四皇子齐为相送,他们与方篱笙相熟,一直将他的粮队送到京城外五十里地才回返。

期间几人都绝口不提花著雨的事,楚霸只让方篱笙日后有空还得到京城来玩,方篱笙笑吟吟地,自是答得爽快。

等长公主得知方篱笙要走的消息的时候,人都已出了京城,她只得有些愧对花著雨了,这点事都没帮她做到。于是便让黎司桐去一趟武国公府,一是将花著雨的话转给贺兰晴,二是邀约花家姐妹有空可去王府赏花。

楚明秋送走方篱笙返京后,直奔武国公府,料不到在门口就遇到了贺兰晴,便下了马道:“郡主是要到哪里去?”

贺兰晴看了他一眼,“你管我?”

楚明秋笑若君子,“我自是管不了你,不过昨晚谢大人却是在我府上喝了大半夜酒,好像是为了郡主。”

贺兰晴一听眼睛一亮,转而又淡了下去,“他喝酒关我什么事?”

“皇上为你们指了婚,而且你们的婚期就在这个月二十二,现在你们却一个东,一个西,难道你们不想成亲,就这么散了不成?”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谁会这么散了?”贺兰晴有些不悦道:“他肯定跟你诉了苦什么的,我也有一肚子委屈,现在正准备进宫,问问皇上我们的赐婚做不做数?”

这时郝嬷嬷已牵来一匹马,她翻身就上去,随口道:“你受伤的手好没有?若是没好,叫花著雨给你开个灵妙的方子,包叫你的伤口马上痊愈。”

楚明秋也上了马,朗声笑道:“想不到郡主也有为他人着想的时候。我那些许小伤算得什么?若是等花著雨从慈宁宫出来,我的伤口恐怕都已经恢复如初了。”

他侧目看着贺兰晴,只觉那脖颈上的明珠衬得她的脸更是秀美俏丽,不禁目光闪耀道:“看你身后的嬷嬷丫头身上背着包袱,你不会是准备住到宫里守到花著雨出来吧?”

贺兰晴看了他一眼,“眼力倒好。我确实有此意。”

“你去皇宫,那谢俊之怎么办?”

“他昨天都没来接我,想必他也是不愿意看到我的,倒不如去皇宫住几天,再等到成亲的时候出来,难道他还敢不去郡主府成亲去不成?”

经过昨晚一夜想过,与其回去又与老太婆争论,或者被她逼着打掉孩子,不若先把他们晾着,等到成亲时,把堂拜了,她就成了谢家的媳妇,看老太婆还怎么威逼轰赶她。再说刚才黎司桐稍来花著雨的话,也是那么个意思,简直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比什么都有用,于是才立马往皇宫里赶。

楚明秋眸光深了深,随即只笑不语。

第106章 渐有起色

由于顾正凉突然一剂药将皇太后的病给加重了,宝兴帝念在他多年来对皇室效力的情份上,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就命顾正凉在国师法事七日期间闭门在家思过,同时为太后祈福。这个结果,让顾家大小无有任何异议,还要连谢主隆恩。

下朝后,明妃以着探望病母为由向婧皇后请示后便回了相府。那顾老夫人昨日听闻顾正凉险些被砍头就吓得给倒了床。这时候看到明妃回来,直是潸然泪下,明妃拍了拍她的手,“母亲不必担忧了,好在现在国师出手,皇上并没有一要将侄儿怎么样,若是七日后太后病情好转,一切都会回到跟原来一样。”

顾相咬牙切齿道:“我看那个花著雨就是故意不出手救太后。他把黎世子的病都治得好,又怎么可能治不好太后的病?那小贱人,不知道哪天要死在我手里!”

陈氏在旁用帕子擦着眼角,眼底却冷光直闪,看来她找花著雨真是没找错人,原来她就是神医,她受了顾其忠所托,怎么可能出手救太后?救了太后,顾正凉岂非就要活了?只是半途杀出了个程咬金,没想到国师会出手,又便宜了顾正凉。

明妃看着顾正凉,“我看那花著雨就是个祸根,如果没有她,若芸与太子的事肯定要顺利得多,现在因为有她隔着,而且还似乎故意与我们顾家作对,这次事过后,一定要把她解决掉。太子不断了对她的念想,若芸就绝对没有出头之日。我们若是不把太子拿捏在手里,以后的日子岂会好过?”

顾正凉眉头紧锁,“我现在想来,花著雨真的不简单。我一再动用了不少人杀她,都没能成功,恐怕这后面就是太子和她那个师父的撑腰。现在虽然方篱笙已经离京,但是太子仍对她迷念,尽管她克夫,皇上不会选她入东宫,但是她的言论能左右太子的思想,再加上她现在还成了长公主的义女,要杀她,越发不容易了。”

顾老夫人挣扎着强坐起来,怨毒道:“不过是一个贱女,还真能翻上天去?无论如何,也要在采选之前把她给除了。正凉,你是我们顾家未来的希望,也脑子好使,一定要想个好法子把她除掉!”

顾正凉捏着眉心,“这事让我再好好想想,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要名正言顺的让她去死。”

陈氏嘴角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现在的花著雨可不能死,死了,这偌大的家业岂非还要落入顾正凉之手?瞧着一大家子人张口闭口顾正凉就是顾家的希望,她就要让他们所谓的希望死得更惨!

慈宁宫中。

花著雨凝神非常诚心地抄经文到半夜的时候,才抄了大半页纸,而且字迹依然丑,不过总比开始几个字的墨迹要轻了许多。眼看时间差不多,她才到偏殿的床榻上去歇息。秦惑在她睡下后依然盘膝坐在蒲团上,似在祷文,似在入定,而太后一直都很安静的睡着,中间没有闹腾一次,果然有些古怪。

第二天一早,花家就将她的换洗衣物送来了,由两个宫女接了放在她床边。她起床的时候,发现两个宫女已喂太后喝了药,她便奇怪道:“你们喂太后喝的什么药?”

其中一个宫女垂首道:“是国师大人昨晚画的符水。”

符水?那种东西真能喝?比药还管用?花著雨实在好奇不已,有机会一定要瞄瞄秦惑的符是怎么样画出来,又是怎么给太后喝下去的。

“花著雨,你果然还是哀家的福星。”

不知何时,陈太后已经醒来,她微睁眼看着花著雨,虚弱道:“待哀家病愈后,一定会厚谢于你。”

花著雨忙道:“谢皇太后,只是民女并未对您做何有实质意义的事,怕是受之有愧。”

陈太后点了点头,“怎么会受之有愧?你生来就是福泽星的话,这就是当该的。”

花著雨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这位太后老人家如果真能病愈的话,不要她的小命就谢天谢地了。

陈太后两句话就累了,又接着沉睡了下去。

这时宫外有人送了早饭过来,两个宫女把饭食摆在偏殿的桌上,总共有六菜一汤,有豆腐,有蘑菇,有莲子玉米以及尖椒豌豆丝等都是素食,看来这七日都要吃斋食了。

两个宫女把菜摆好后,才恭敬地将秦惑请过来,花著雨也规矩的等秦惑上了桌,她才坐了上去。

秦惑将帽子揭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而忽然露出的夺目容颜让两个正在盛饭的宫女顿时呆住,她们呆呆地看着他,手中的饭也忘了盛了。

秦惑看了她们一眼,她们更像是被施了定根法一般,估计呼吸都快停止了。

花著雨摇了摇头,接过她们手里的饭瓢和碗,先给秦惑盛了一碗,才自己盛了一碗道:“你们也下去吃饭吧,不用在这里伺候。”

两个宫女这才意识到她们的失礼,忙慌乱跪下道:“奴婢不是故意冒犯,求国师大人恕罪。”

秦惑没有恼,只是温声道:“听花七小姐的,你们下去吧,记得照顾好皇太后。”

两个宫女不敢有违,恭敬应了一声,慢慢退下去了。

花著雨有些忍不住道:“大人不该取下帽子的,可把人惊坏了。”

“吃饭都还不得自在,那我还吃这个饭干什么?再说,”秦惑微笑,“我看花七小姐并没惊坏,看来并没有到惊坏人的程度,只是她们大惊小怪而已。”

花著雨歪头看着他,玩笑道:“并不是我没被惊坏,而是因为对国师大人这等容颜已经有了抵御能力。”

秦惑拿起筷子的手又放了下去,眉目不动道:“此话怎讲?难道七小姐以前见过我?”

花著雨摇头,“没有。不知道国师大人是否知道我的师父方篱笙?”

“昨日曾有过一面之缘。”

花著雨用筷子抵着下巴,目光柔和道:“我师父的容颜真的如山,如水,如名家笔下的水墨画,能时常看着他那样的容颜,让我现在几乎对何等模样的人都不再感到惊异,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秦惑眸子微深,笑了,笑意却遥远,“方篱笙确实丰采照人,也怪不得七小姐很淡然。看来在你心目中,任何人都已比不上你师父。”

花著雨点头,转而觉得不妥,又摇头,略有谦虚道:“其实只不过是我一个人那么认为而已,其他人看到国师大人的话,就像民间传说的一样,肯定还是有不少人要得失心疯。”

“七小姐过誉了,这种皮相之誉,我并不是太在意。”秦惑看着她,笑道:“可是据我所知,方篱笙只是你的教习师父,如今他已没必要教你骑射之术,难道你们还能经常来往?”

花著雨也笑,“他待我很好,像我这等自小生母早亡亲爹不管的人,遇到这样一个待我亲切的师父,岂会错过?便会撒娇耍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不管我。”

秦惑笑着随口问,“他的根并在京城,如果他要离开,难道你也会跟着他去?”

花著雨想了想,“大家都说我克夫,恐怕这辈子是不可能嫁人了,与其在花家不受待见,到时候我想我会追随师父而去,让他给我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自己养养鸡,种点药田,就那么行医济世也不错。”

这么说的话,希望这位国师大人帮他在外面宣传一下,她已经克夫了,已经不想嫁人了,所以那些想让她进什么观音堂什么堂的人可以消停一下了。她也没什么大的企图心,更不想进入什么争斗之中,所以都请放过她,她会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离开京城到自己的自由天地去。

国师大人的话从来都让人唯命是从,若能让他帮她这个忙,估计她的前途会一片光明。

“如果我能帮你修天改命呢?”秦惑说得真假掺半。

花著雨眨了一下眼,“不会吧?”

秦惑也眨了一下眼,似笑非笑,“既有这个可能。”

花著雨皱鼻子,“还是请大人不要那么做了,说实话,我不喜欢京城的生活,虽然衣食无忧,可是大户人家的人情太冷薄了。我宁愿孤身一人住在乡野享受田园气息还来得有乐趣一些。”

秦惑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然而那笑意里,却似有憾,“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花著雨瞄了他一眼,果然低头吃饭。

**

如果秦惑不是生在古代又是国师的话,估计他会是一个非常细心的绅士。

桌上的几个菜,有花著雨最不爱吃的豆腐、玉米,倒是野山菇炒冬笋是她的最爱,秦惑似乎看出来她不落筷,将那两盘菜给挪得开一些,将野山菇炒冬笋放到了她面前。

吃菜过程中,发现她总把葱花挑出来,他为她舀汤放冷的时候,特意将葱花给撇开了。

事情虽然细微,但是由小看大,这个人绝对是个细心又体贴的人。诚如贤王说的,如果他不是清心寡欲的话,哪个女人嫁给他,他肯定能当个非常称职的好丈夫。

吃完饭后,宫女将碗盘收了下去,也到了花著雨抄经文的时候。她到太后寝殿,看了看沉睡中的太后的脸色,一夜一过,她竟然没有那么灰白难看了,似乎恢复了一点人气,心里只觉怪异,难道秦惑的法子真的管用?

她不再多想,将碧纱拉开了一些,便坐到窗下翻开经文提笔醮墨准备写字,随后进来查看太后境况的秦惑忽然道:“昨晚抄了多少,我看看。”

他伸手将她面前的绫纸拿起,一看,他眼中分明有着愕然,分明不敢相信堂堂国公府的千金,写出来的字居然会如此不入流,甚至比初学字的小孩还不如。

他从绫纸中抬起头,看着她,“你昨晚抄了半夜,就抄了这个?”

花著雨毫不惭愧,“大人不是要用最诚挚的心抄经文么?自小我就不擅书写,昨晚虽然抄得少,但是是以我最诚恳的心在一笔一画的抄写,绝不会影响什么。”

秦惑好气又好笑,“就你这个字,估计天上的神仙看了都会哭。虽然你有诚心,也不能这么样就把经文抄在上面交差。”

花著雨笑得好无辜,“我就这水平,如果神仙不收,那该怎么办?”开除她的资格岂不是更好?

秦惑摇了摇头,把绫纸放到桌上,然后捉住她握笔的手,将她几指矫正,“拇指轻按,食指押,中指这样钩,无名指抵,这才是握笔的正确方法。”

被他这样抓着手,花著雨有些不自在,要挣开他的手,他却将她的手全数握住,认真在绫纸上一笔笔写了起来,“注意提按要适度。若是一味用力的按,字体变粗,若是一味提,字体就细,都不美观,你要提按交替,才不会写成一坨糊的字来。”

他带着她的手一笔一笔的写,让她体会那种轻重不一的力度,转眼纸上就出现了几个苍劲俊逸的字,果然比她的不知要强了多少倍。只是屋里沉水香令人痴,他怀里淡淡的檀香更是让人醉。

一瞬间的恍忽后,花著雨连忙收敛心神,心里默念无心诀,将一切外物视为花草树木,平息静气顺着他的手势一字一字写下去。

差不多写了十多个字,秦惑才松了手,他低头看着花著雨仍清明如水的目光,叹息道:“希望这七日经文抄写下来,你能练一手漂亮的字体出来。”

花著雨诚挚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得了国师大人的亲自指点,更是让人信心倍增,一定不会辜负了大人的期望。”

秦惑笑笑,“真的不能因为这一手字抹杀了你神医的大名,趁这个机会静心练练也好。”

这样抄抄写写的日子其实也过得很快,秦惑每日除了打坐蒲团,就是指点她写字,看着她的字体练得一日比一日纯熟,而且自成一格的娟秀,秦惑脸上的笑容更是开明起来。

而皇太后的病则一日比一日见了起色,可惜七日下来,花著雨恁是没看到秦惑如何画符,而太后每日喝符水的时间,几乎都定在她睡觉的时候,更是让她觉得神秘难耐。

与秦惑这等人每天呆在一起,对任何人来说一般都是一种煎熬。那两个宫女自是不必说的,几乎有秦惑在的地方是连头都不敢抬的,不然若是再失态,她们自忧小命不保。

可是对花著雨来说,偏偏是个例外。她每天不仅把毛笔字练得勤快,字得到了提升,而且无心诀是练得更勤快了,只要秦惑一过来,她就诀不离心,就算秦惑离她再近,她也古井不波。一日日下来,她忽然有些得意,会不会经过这一练习,她能达到高僧那种坐怀不乱柳下惠的境界?

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感谢冥欢有先见之明,让她一诀在手,天下我有。

终于熬到了九月十七的下午,早已等之不及的人们在秦惑的允准下,一齐都涌进殿来。宝兴帝和陈太傅一马当先到陈太后榻前,当看到陈太后已能坐起来,脸上退了灰白,两颊有了些许红润,就连眼珠子都生气了不少。

宝兴帝见状又关切又欢喜道:“母后是否感觉好了很多?”

陈太后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感觉好了很多,今日还在外面殿内走了两圈,也不觉得那么费力了。”

宝兴帝哈哈大笑,连声道好。

殿内一应皇亲贵族都连称太后万福。

眼见可以功成身退了,低目站在大殿一角的花著雨欲告退,安宁公主不知打哪蹦了出来,审视着她道:“所有人都在为我皇祖母高兴,你为什么一个人呆呆站在这里?难道你和国师一起呆了七天,生病了?”

花著雨好笑,她这个生病定然是指她是不是得失心疯了,有这么夸张吗?

她淡声道:“看着皇太后的病能一日日得起色,我早就高兴过了,现在已经心情平静,只想早点回家。”

安宁看她还正常有些失望,撇嘴道:“我知道,你是想回去见你师父,可是方篱笙在你进宫的第二天就走了,你现在回去也见不着人了。”

花著雨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本也是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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