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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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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一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秦惑脸色一变,当即推桌而起,亦没心思同宝兴帝打太极,只冷道:“我们的事还没完,我现有急事,皇上请稍待,我马上就来。”

不待宝兴帝作答,他已转身同青一离去。宝兴帝气得脸色铁青,高呼道:“德公公,给朕拦住这厮!”

秦惑冷笑一声,他刚在五步开外的身影竟是凭空消失,惊得宝兴帝差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而待他回过神来,竟发现空阔的地方不见了,他所处的,成了一座望不到尽头的深山密林。天昏地暗,整个人世间,好像都只有他一人一样。

他回头大呼,“德公公……”

这一回头,更是惊得他头发都竖了起来,哪里有德公公和他的随从,全都是黑漆漆的参天大树。

他焦急地四下跑动,只是待他跑得腿脚发软,抬头一看,又是回到了原来放酒席的地方。

他亦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至此,他已知秦惑狡猾,不知不觉间就把他诱入阵法,如果没有人来搭救,此生他都休想能出去。

想到这里,他不禁颓然坐下,他以为在这空旷之地秦惑无法对他出手,却料不到他会用这等障眼法,好个老谋深算的秦惑!

花著雨没有向素莲解释,抱起小宝拉着她就往长青洞外闯。青一发觉洞中有异动,一边派人拦截,一边去向秦惑禀报。

花著雨让素莲母子捂好口鼻,她一路挥撒着药粉直逼石峰山下。尽管山下看守众多,她领着两人以山石为遮掩直朝来时未见过摆放杂乱的石阵挪去。

就在距石阵几步之遥之际,一个此刻她最害怕听到的声音骤然在脑后响起,“你带着他们母子,要到哪里去?”

花著雨背脊一僵,素莲一看是秦惑,大喜道:“大人,小姐说想去找您,想不到您这就回来了。”

秦惑眸带凉意,却能含笑说话,“你先带小宝进去,我和你家小姐有话说。”

素莲自是希望小两口多亲近,二话没说,抱了小宝就回了长青洞。

花著雨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嘴里泛苦,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惑上前两步,捏住她的下巴,慢慢道:“我就说你不安份,居然摸熟了我长青洞的暗道机关,不惭是花著雨。可是这天机阵极为复杂,你又凭什么让楚明秋带着乐乐乱闯?若是他们因此死了,你岂不是要愧对贺兰晴一辈子?你若愧疚,也不怕我心疼?”

花著雨望着他,嘴唇发颤道:“秦惑,要杀要剐随你便,何必说这些废话?”

秦惑低下眼,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唇,柔声道:“你在怕我?其实你根本不用怕。我喜欢你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杀你剐你呢?”

尽管如此说,花著雨分明看到他眼眸里犹如万古冰潭里浮起的冷剑,直插她心窝。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看他发怒,他没有粗暴,没有骂语,但那彻骨的寒意完全可以将她冰冻……

她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秦惑却突然低下头,压住她的唇,没有温度,只是狠狠咬了下去,花著雨只觉嘴里溢满血腥味,疼痛让她心底发凉。

“记住,你是我的。若我再发现你心生逃念,就不要怪我大开杀戒了!”

秦惑退开身,冷冷看了她一眼,嘴上的血也不擦,转身就朝阵中走去。

看着他绝然的背影,花著雨从头凉到了脚,他亲自去追楚明秋,哪里还有幸理?

楚明秋不待有人就反应过来,就急速往天机阵里狂奔,那些守阵的人,并不追他,因为他们已经得令,就算楚明秋知道今日的阵势变化他也只能有进无出,今日的阵势,早已换过,他进去,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得了花著雨指点的楚明秋却全然不惧,一手抱着乐乐,一手拿着探山盘,不管一路变幻着怎样的奇山险境,甚至是悬崖深潭,他照样沉住心神,按指针的左方笔直前行。一路来,除了衣裳被枝条挂乱外,果然没有遇到任何要命的伏击。

眼见景致开始变成深山老林,他便知离阵已不远,心里更是信心倍增,今日,他一定能顺利将孩子和解药交到贺兰晴手中。

只是长空乌云压顶,寒风呜咽,才刚还宁静的树林,忽然狂风大作,夹杂着铺天盖地如瓢泼般的雨水劈头盖脸打过来。怀中婴儿惊得大声啼哭,划破雨帘,四散而去。

楚明秋大惊,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只觉身后一股横扫千军的劲道朝他直劈过来。他整个身体一缩,像拉满弓的箭般疾射而出。绕是他凭直觉躲得快,然而那劲道的余力同样让他心神巨震,一口鲜血脱口而出。

而那劲道并未停下来,紧接着的攻击犹如这狂暴的风雨,一阵紧似一阵,密不透风,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怀中婴儿哭得晕过去,楚明秋从未曾经历过如此可怖的攻击,凭着本能偶尔能躲开重击,那紧跟着的重击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

他只觉自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着巨大的风浪,随时都会沉覆。他几乎带着绝望,希望能在最后一刻用他的血肉之躯护住怀中的婴孩。他不能让他死!

狂风暴雨骤停,一只脚踏上了他怀中的婴儿,“说,你是怎么走到这里的?最好不要有半句废话,不然,这孩子立毙!”

楚明秋睁开被血水覆满几乎无法睁开的眼睛,眼前一片腥红,隐隐绰绰间,他看到了那个总是高洁得似不染凡尘的男子,艰难张嘴,“是……是花著雨告诉我的……”

秦惑眼眸里尽是冷酷,“她怎么告诉你?”

“她……她说……我只要拿着这个探山盘……按……按着指针……直往左走……定……定能出阵……”

秦惑收回脚,捡起地上那跌落的探山盘……他冰冷的眸子里似蓦然燃起火焰,扭曲得几欲毁灭一切……

那日她说,“秦惑,这里好无聊,你给我买个罗盘吧,我也来学着排阵。”

他嫌罗盘太大,特意给她选了精巧的探山盘,满心欢喜送给她,结果,却是她一种逃离的手段,他还像一个傻瓜一样沾沾自喜。

她竟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今日惹出这么大的事,他该要如何待她?

“砰”然一声,探山盘凭空化成碎屑,被风一吹,无影无踪。

他回过头,看到刚才还倒地楚明秋没了影踪,他居然也不恼,只淡淡道:“楚明秋,没有了探山盘,你是逃不掉的。为了孩子的安全,你回来,我只要你自裁,孩子我还是会好生养着。”

话音落,居然没有声息,他冷笑,这些日子来,他把天机阵外围完全摸透,掌控着每一个地方,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休想逃出去!

他闲庭信步般缓缓前行,果然,没走得几步,就看到了楚明秋。只是此刻已不止他和孩子,还有另外一人。

“父皇,我真的不明白,我是哪里比不上楚霸,自小到大,你从未正眼看过我。母后亦如陌路人一般待我。我自问,我要孝顺您和母后的心不会比楚霸少得一分。每次父皇只要夸赞我一句,我在心里都会欢喜上好几天,还暗暗发誓,日后父皇老了,走不动了,我一定要比楚霸孝顺您,您若想看山川,我便背着您。您若想听琴曲,我便学来最好听的弹给您听。您若还想驰骋马背,我便护着您。结果您不给我机会,事事都只责骂于我,事事都是我不如楚霸。”

“您可知道,为了把您教的剑术练得比他好,为了得到您的一声称赞,我几天几夜不睡的苦练,结果等到考较的那一天,明明楚霸不如我,您还说他练出了您的风格……父皇,您为什么要这么偏心?难道就是因为我是西齐皇后的儿子吗?就算我有一半西齐血统,难道我另外一半属于您的血统是假的……”

楚明秋抱着孩子,满身是血,颓然跪于宝兴帝面前,将他从未对人说过的话一字一句控诉出来,听得端坐于椅子上的宝兴帝老泪纵横。

他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楚明秋,“痴儿,痴儿,父皇不是不知道你努力,不是不想夸你,而是……父皇不能给你太高的期望,父皇希望你对父皇绝心绝情,若是不然,那日西齐京城那一幕你又如何挺得住?父皇从来没有希望你死,就算你当日在皇宫那般烧杀,父皇从来都不曾这般想过……父皇只希望你能像别人一样过得快快乐乐,本想你没有皇室子嗣的身份,你才能真正懂得什么是家庭的温暖,什么才是人生的真谛……可是你怎么弄成现在这么个样子……”

这席话,恐怕是楚明秋有生以来听过最令人悲痛欲绝的话,他胸腔起伏,伏在宝兴帝膝上痛哭,“父皇……您为什么不早对我这么说?您为什么最后要那么样设计我?为什么要让我剜心一般的痛?为什么要让我觉得整个天地都黑了?若您想要西齐,若您早告诉孩儿的身世,您又怎么知道孩子不会照着您的心意去做?为什么要让我过得那么苦?为什么要让我不容于天地,为什么要让我畜牲不如……”

宝兴帝抱着他的头给他擦着血泪,亦是泪流满面道:“父皇错了,是父皇错了。父皇没料到你是这么个性情的孩子。父皇一直以为你冷心冷情,哪里知道你是这般真性情……是父皇错了,你一定要好起来,父皇后半辈子一定要好好补偿……”

“错已俦成,补偿有什么用?”

楚明秋一掌推他,蓦然站起来,满脸凄凉,“我现在已人不人,鬼不鬼,不管到哪里都被人骂,您怎么补偿?”

宝兴帝伤痛捂面。

“好一个父慈子孝的感人场面。”就在这时,秦惑将青纱帽戴起,缓走从密林中走了出来,“只是可惜了,只有我这么一个听众,不能见识到你们皇家的龌龊事。”

楚明秋急步后退。

宝兴帝站起来,拦住秦惑的去路,“秦惑,你究竟想怎么样?楚霸已经被你抓住,你又何必再对他赶尽杀绝?”

秦惑微笑,“我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相反,在您这位伟大的父亲大人说要满天下追杀他的时候,还是我收留了他。相对您,您看我是不是待他好多了?”

宝兴帝气得发抖。良久,才盯着他道:“告诉朕,你究竟想干什么?夺朕的江山?毁朕的王朝?可是朕自认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做得如此绝?”

“无冤无仇?”秦惑叹着气摇头,“也好,反正今日你们都休想出这天机阵,就让你们当个明白鬼。”

说着,他一揭青纱帽,微笑道:“不知皇上对张脸是否感觉熟悉?”

宝兴帝视线一落他那张如冰似雪的脸面,稍一怔愣之后,竟如风摆杨柳般颤抖了起来,“玉……玉娇……”

“亏你还记得这个名字。”秦惑笑得漫不经心,“已经二十多年了吧?皇上当年对玉娇始乱终弃,不顾她已有身孕,害怕她拖累了你,竟然将她推下山崖,好在她被挂在了一根半山腰的大树上没死成。尽管如此,受了刺激的她还是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这也便罢了,后来她生下孩子,你不仅派人将秦家两百多口人漏夜全杀,还叫人暗夜击杀我们母子。只是可惜,玉娇是被你杀死了,可是我却被救了下来。还化身听政院李蛮子的首席弟子,最终接掌了天道宗,成了您老人家锦绣江山的大国师。”

他看着宝兴帝面如死灰,更是笑得灿如春花,“我师父曾说,我长得与我母亲极像。如果让您老人家见到我真颜,我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如此,我只好长年戴着青纱以蔽您耳目了。不过,您也要死而无憾了,最起码,我让您做了个明白鬼,您的两个宝贝儿子后面就会跟着来。然后不好意思,您为了守着这偌大的江山呕心沥血,最终还是会落入我的手里。从此以后,你们楚家王朝,便要改朝换代,应该叫什么呢?”

他好似真的在想一样,“秦家王朝?嗯,这个不错,待我有了儿子,孙子,我会让我所建立的秦家王朝千秋万代……”

“秋儿,快走,为父拉住他,今日和他拼了……”

不堪重负的宝兴帝突然发难,手握长剑,一剑就朝秦惑刺去。

秦惑冷笑,“螳臂挡车!”

他长袖一挥,长剑遇阻不前。他以为一招就可将宝兴帝制住,未料那长剑遇力竟然像烟火一般四面炸开,尖利的风直袭入体。

秦惑连退几步,运功一逼,入体的细小暗器全数朝宝兴帝倒飞而回。宝兴帝不退反进,飞扑过去直击秦惑下腹。秦惑飞踢,宝兴帝却趁此机会往下一压,竟然一把紧紧抱住他的腿大吼,“秋儿快走!”

“好个父子情深。”眼见楚明秋真的跑远了,秦惑再也没有耐心,一掌就击在宝兴帝脑门,“到阴间去向秦玉娇陪罪吧!”

宝兴帝瞪圆了眼,整个人却软软倒了下去。

秦惑踢开他,正欲追人,半空中忽然有人叹息,“我本以为你还有一点人性,这个人说什么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杀他像杀条狗一样,眼都不眨一下,天道宗千百年来可没出像你这么没人性的宗主。你愧对你师父对你的救命之恩了。”

秦惑止步,目光四下扫过,“方篱笙?”

“不错,是我。”须臾间,就见一身月白长衫的方篱笙缓缓从林中走出来,走过湿地,他的衣袍依然纤尘不染,犹如他的眉目,永远都是那么清亮明静。

秦惑微眯了眼,“方篱笙果然有些本事,居然可以随意出入天机阵。”

“随意出入不敢,不过想要找个人还是不成问题。”方篱笙闲闲地弹掉肩上的落叶,“我看楚明秋你就不用追了,我已经让人把他接出阵了。哦,对了,还有被你围困的楚霸,刚才好像也被我带出去了。不好意思,让你多日来的一番心血白费了。”

秦惑立在那里,脸色微微有些发沉,“方篱笙,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的老父还在我的手里。你这么做,不怕你的老父会因此丧命我手么?”

方篱笙不以为意,“我父皇今年少说也六十岁了,这一辈子,他老人家也算是活够了,我相信就算他老人家在这里,也定然会让我这么做。所以你想怎么样都行。”

秦惑眼底掠过一丝憎恨,忽然又笑了起来,“老的你可以不管,难道你的心头肉花著雨你也可以不顾?”

“秦惑,你真狠。”方篱笙一脸沉痛,“你前两日给我送了封她的亲笔绝义书,同时还给我送了张六月初六的请柬,令我悲痛万分。但是我左思右想,好歹是想通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她既然选择跟定你,便是你的人,我就算再爱她,总也不能强迫她。”

“是么?”秦惑看着他,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请你六月初六来观礼了。到时候只要你肯来,说不定我还能送给你一个惊喜。”

方篱笙咳声道:“惊喜就不必了。观礼肯定是要来的,到时候只望你不要给我闭门羹就是。”

秦惑自知方篱笙非常人,若想自他的言语中找到什么蛛丝蚂迹,简直比登天还难。只是……他眼角笑意渐深,他会让他露出原形的。只要除去此人,不管是江山,还是女人,都会紧握他手。

另一面,兰陵王亲自出手,遁入阵中,按方篱笙所指的方位,果然将怀抱着婴孩几乎栽着前行的楚明秋给接了出来。

在阵外候在多时的贺兰晴听到那嘹亮的哭声,痛哭上前,一把将才醒过来的乐乐抱在怀里。

楚明秋犹如放下了千钧重负,慢慢软倒下去,兰陵王紧扶他,“楚明秋,支撑住,待本王再想个法子救你。”

楚明秋倒在他肩上,无力地笑了笑,“不用了,我已经活够了。”

他把目光投向喜极而泣的贺兰晴,“郡主,我总算是把孩子安然无恙地交到了你的手里。还……还有,我把秦惑所有的药瓶子都搜刮了来,全都包在了孩子……孩子的襁褓里。相信里面一定有他的解药……”

贺兰晴抬起头,看到他这般模样,更是悲从中来,上前握住他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的,我不该答应让你去的……”

楚明秋轻握她的手,在这寒天寒地里,只觉份外温暖。

他露出满足的笑,看着她晶莹的泪珠,“不要哭,不要说对不起,这是我的命……你若幸福,就代我一同幸福下去……”

贺兰晴本想留住的眼泪,偏是不听话的扑扑往下落,她连连点头,“是,我一定会幸福,还有乐乐,他也一定会幸福……”

楚明秋静静望着她,想尽力将这张容颜记住,可是眼睛眨过,这张脸竟是越来越模糊。他好像听到九天之外的古钟长鸣,又好像听到风过树梢的呜咽声,还有哭泣声,呐喊声,纷至沓来,将他的思绪都搅混了。

他好像看到他父皇在半空中笑眯眯朝他走来,似乎还在夸赞他,“好孩子……”

他又好像看到了郑皇后临死前那悲痛绝望的脸,还在轻唤,“我儿……我儿……”

然后他还看到曾经遇到过的人,他们皆匍匐在地,山呼“万岁……”

他知道这都是梦,美梦,恶梦,全都撕咬着他,他不愿这样下去。

他努力凝聚着力量,总算看清了,这个伏在地上哭得伤心的,是谢俊之,那个被他支开的正人君子。

他轻轻道:“曾经沧海难为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待郡主好……一定要让她……让她……幸福……和她白……白头……偕……老……”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无声,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谢俊之悲声大哭,“殿下,殿下……”

手中一沉,贺兰晴痴住,这个她一直认为缺少温暖的男子,竟这般去了。冷风吹过,看着天空中破碎的飘浮的云朵,她恍然觉得他还是那夜在她屋内侃侃而谈活生生的人。他依然身形挺拔,颜如玉雕,他说,“这衣虽难看,不过好在暖和,这寒天里穿,倒也不至于冻着。”

还说,“这些朝政之事令我日夜烦闷,你一个女子就不要过问太多了。”

甚至还问,“谢俊之……你究竟喜欢他哪里?”

她说了原因,后来还与他争辩,他只是一笑而过……这一切,仿佛还在昨天,眼下却已事过境迁。

她突然觉得心好痛,好像被撕开了一般,回头看到哭成一团的谢俊之,一股堆积多时的怨气蓦然爆发,她把孩子放到兰陵王手里,上前就像疯妇一般撕住他的头发,像受伤的小兽一般嚎叫:“混蛋……混蛋……最该死的就是你,为什么不是你去死,为什么还要去害别人……”

谢俊之任她撕扯,“晴儿……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求你不要不理我……”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看在孩子的份上?我要你去死,你死了,你娘才会安生,你为什么不去死……”贺兰晴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话,疯狂地撕咬捶打,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心中的悲愤发泄。

眼看谢俊之被抓得满脸是血,鼻孔也是鲜血直流,有人想去拉,却叫兰陵王拦住,他女儿自小生养娇贵,从未尝过人间疾苦。她不听劝定要千里嫁谢俊之,吞了苦酒后,不敢声张,暗自往肚里吞。她憋闷得太久了,他看到她时几乎都认不出这个没了生气的女子是他曾经朝气蓬勃的女儿。

这次和谢俊之来万仞山后,她没朝谢俊之看一眼,没跟他说一句话,心里分明有着恨。此刻若是不让她发泄,他怕她会病,不管是分也好,合也罢,若不让郁气通畅,或许他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北风怒吼,苍鹰的铁翅划破长空,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悲鸣。

方篱笙从天机阵中出来,高山立即过来沉声道:“殿下,楚明秋去了。”

方篱笙望着远山一叹,“生死有命,也罢。楚霸是否安好?”

“他已和德公公他们会合。”

“有没有让他不要再插手花著雨的事?”

“属下已经告诫过他了,至于他听不听,没人敢打包票。”

方篱笙摇头,“他终是不及楚明秋的沉稳,让李纯华通知李皓,务必马上把他带走,免得又坏了我的事。”

“是。”高山应了一声,又道:“听说黎司桐趁机与花胜南首尾相应,已经隔断了大泽军,以他们的声势,估计不出一月,就会将大泽军赶出。而且他们已经联合西齐各方势力,假以时日,黎司桐便会成为西齐的一代霸主。”

方篱笙沉默了一下,“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秦惑的势力不仅渗透了整个大泽,西齐他也不曾放过。想想我们东临险些成了他的天下,就知他的手段极为阴暗。现在他是按兵不动,放任黎司桐与大泽相争,待到天下动荡,他们两伤,只要他登高一呼,顺应民意,整个大泽和西齐便非他莫属。”

高山咋舌,“这厮这么厉害,难道殿下就任凭他翻手云,覆手雨?”

方篱笙哑然,“你把我看成救世主了吗?”

高山急拍马屁,“在我等心目中,殿下比救世主还神圣。”

“你恶不恶心?”方篱笙拍了他一掌,道:“秦惑也是有弱点的,只要我们能找到。而且大泽现在虽然宝兴帝已死,以楚霸的心性,这江山他也守不住,好在还有李家护着,就算黎司桐气势再甚,一时三刻他也拿不下大泽。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高山谨慎道:“难道殿下没准备问鼎天下?”

方篱笙失笑,“这天下有什么好?人生短短几十年,我亦曾繁华过,如今只愿能平淡而过,安安静静享受每时每刻才是正道。”

高山无言。过了一会,他才道:“看殿下这次空手而回,想必皇上还没有着落。”

“本来就要有着落了。”方篱笙苦笑,负手慢慢前行,“可惜楚明秋突然行动,拉动了长青洞和四周大阵的警报,为了确保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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