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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日月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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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不要拦我,这是俺们国事?”三相公不耽搁地一剑刺去,楚月伸出刀鞘架住:“姐姐,秦桧不算坏人哩。”
“他对金国自不算坏人,对大宋可是个大坏人,俺今日决饶不了他!”三相公又刷刷几剑,楚月无奈地挡了几招。
倒把个艄公吃一吓,见两个女侠本聊得好好的,忽然打斗起来,以为是内讧呢,怕伤及自己,看已接近北岸,艄公一翻身,跳水逃命去也,无人驾驶的小船顿在湍急的江水中打起转来。
“执事,咱家救不了你了……”楚月的武艺远不是三相公的对手,只是三相公手下留情而已,楚月心中有数,垂刀认输。
“臭汉奸,死了还能害老子!”他怪不得三相公,自己当日不也欲杀秦桧而甘心么?
只有肚中对秦桧破口大骂,眼看三相公的剑即将递上来,要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可亏大哩,他脱口叫道:“我知道明日下落!”
三相公的那柄剑立刻定在了他的脖子的几厘米外,而楚月也眼睛一亮,又拉住三相公的手,两个女孩异口同声道:“你说什么?”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打个转,额头滴出冷汗,想不到天下通缉的“明日”二字这回成了救命符,一字一顿道:“我——知——道——明——日——下——落!”
落日的余晖中,南岸闪出点点红星,那是官兵们燃起的火把,楚月的刀刷地出鞘,那一刀一剑俱指向他:“明日在哪?”
哥哥在哪?不就在你俩眼前!他一时不知如何圆这个谎,看着不停打转的小船,忙采取拖延战术:“两位姑娘,船要翻了,先靠岸再说。”
两个女孩一阵手忙脚乱,总算将船靠上了岸。有了不杀他的理由,却没有了放回他的理由,情郎的下落当然胜过对官兵的承诺。他也压根不想回去,这回打死他也不和楚月分开了,只是又多个三相公,真令人头疼!一想到要同时应付这两个无法割舍的女孩,他就不寒而栗。
“嘭!”他被踢翻个大跟斗,一头杵在岸边的湿泥中,烂草糊满老脸,水腥气扑鼻,三相公一脚踏在他的屁股上:“快说!”
他在脑海里激烈斗争着,该怎么说呢?他真的很想带她俩远走高飞,甚至抛开劳什子的大事伟业,率领女真兄弟们找个小岛,开辟一个世外桃源隐居算了。然而要命的是那植脸之药须定时服的,算算还有二十天吧,他必须在这时间内跟高益恭会合或赶回秦府,解药只高益恭与王氏有,否则便一命呜呼。
他可以将她俩骗回秦府,却非长久之计,他变成秦桧的事迟早要对她俩暴光,这会有很多后遗症的:比如他和兴儿、王氏的肉体关系怎么对楚月解释,再加上三相公见他又骗她一次,若气不过,将他吃过她豆腐的勾当一股脑倒出来,二罪同发,对楚月的打击可不小,万一不肯原谅他而离去,他就犯下八辈子也不能挽回的大错了,这么大的风险他决不敢冒的。
那么只有高益恭这条路可行了,延续他已有的想法:制住高益恭,拷问出解药秘方,就再无顾忌了。可是万一捉不到高益恭呢,在三相公的拳脚高压下,他好容易找到一个保险的计较:先拿出十天时间对付高益恭,一旦不能得逞,就赶快骗她俩打道回府,找王氏救命。反正他“秦桧”的身份暂时不能戳穿,唉,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又被一脚踢个跟斗,不算太疼,他故意呼天抢地地告饶:“不要打了!我说,我说!”
一直没有动手却明显手痒的楚月不客气地看着他:“执事,可是你自找的,谁叫你嘴紧?”
他装模作样地喘气半天,“极不情愿”地吐出这无数人想知道的秘密:“明日被我关在一个天下至密所在。”
这倒不是吹牛,他被关在“秦桧”里面了,谁能想得到?楚月即刻信了,因为明日确实在行刺秦桧之后不见的:“姐姐,应该是真的。具体位置在哪?”
“说了你们也不知道,须我亲自带路。还有,那地方设了机关,我和高护卫各掌握一半方法,两人同时在场才能打开,高护卫就是高益恭,郡主知道的。”如此推向高益恭,有高手三相公在,他的计划胜算大增。
“那该怎办?”楚月与三相公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只好挑明:“我可是朝廷重臣,若有事,底下人会吃不了兜着走。你俩既不放我回去,他们一定会追来,高益恭自然也在里面,只要设下圈套,就可以捉住高益恭。”
果然,天色半黑的远处江面上,有几个大红点出现,一定是王德、沙都卫他们担心两个女孩不守信,驾船来追。
三相公一把揪住他的胡子:“奸贼,你要是耍花样骗俺,有你苦头吃!”
他心道:“我早吃过了,第一次见面时小脸就被你打成猪头……不妙,臭丫头虽不杀生,但好像有虐待狂的倾向。”
楚月一向对情郎自保的本领有信心,又得知他具体下落,心情大靓,也笑眯眯地活动手腕:“秦执事,你在大营一定听过咱家的玉腕八罚了,要不要尝尝?”
“天,是不是天下的女孩都有虐待男人的嗜好,救命啊!”
第九日,正午骄阳下,淮南东路一个山谷要隘的出口,一片位于外围平原上的小树林,最高的一棵大树,他双手高举,被高高地吊在树顶的干枝上,远近十里的人都能看到。虽然,他目之所及,除了丛木绿草禽兽,看不到任何人烟。
他衣衫蓝缕,脸上新伤压着旧伤,胡子长短不齐,大概除了押着他的两个女孩,谁也认不出他就是日前威风八面的秦相公。
事情远不像他想象的那般轻松:根据三相公的探察,大宋官兵没敢过江进入大金控制区,只沙都卫率十八铜卫与高益恭追踪而来。双方越追越北,楚月的军事才能显露,大施疑踪术,既要让对方缀在一个适当的距离,又要令他们的人马逐渐分散,更要保持高益恭的正确方位,只有将对方的力量减至最小,才能一击必中。
一路上两个女孩的感情也越来越好,身为“秦桧”倍受折磨的他在心中苦笑:“看来大小老婆的关系不需要自己去疏通了。”
这是他的精神胜利法,面对虐待他似乎上瘾的三相公,惟有用这个念头自我安慰。而“可恨”的楚月亦在旁看热闹,那意思只要不杀他就行。三相公在船上的表现倒像要毅然忘记他,如今的情形,分明大有和楚月共事一夫之意,只是楚月没看出而已,却怎逃过他这“局外人”的眼睛……
这一路的痛苦与甜蜜自不必说了,他更为十天之限越逼越近而心急如焚,暗下决定再无动手的迹象,无论如何也将她俩骗往江南了。
好在她俩终于觉得时机成熟了,三相公探回的结果是身后只剩沙都卫与高益恭两个。
她俩便在这片小树林里忙了一夜,一大早将他吊起来。
吊了一上午的他浑身都麻木了,但这回毫无怨气,因为他是诱饵。不过,这是个陷阱,谁都可以看出来,沙都卫与高益恭不是傻子,所以才迟迟没有露面么?他祈祷两个女孩不要令自己失望,下面一定布满机关,虽然他一点没看出来。
他的身子麻了,大脑可没闲着,紧张推理着沙都卫与高益恭的想法:
沙都卫自然想不明白,两个女孩干嘛不丢开秦相公这个累赘逃遁,或者一刀杀了他,反而辛苦地设了一个陷阱?不过职责所在,沙都卫怎样也要救他的。
但清楚他底细的高益恭会怎么想呢?如果他自曝明日身份,那一切疑问都不存在了,这个陷阱就是他与两个女孩一起设的,为了拿住高益恭以获得解药配方,恢复自由身。
不过高益恭亦会想到,他在无法摆脱王氏控制的前提下跟两个女孩相认会引发很多不可测的危险,所以,他没自曝身份的可能性同样存在,在此情形下两个女孩的所为同样合理:
首先,楚月没有杀秦桧的理由,而三相公晓得秦桧负诡秘使命的事只有他清楚,所以,在高恭益的想法中,三相公也没有杀明日的理由;其次,不放秦桧的理由很充足,因为明日自行刺秦桧之后就没有消息,楚月会以为从秦桧身上可以寻出明日的下落;至于为什么设这个陷阱,理由就更充足了,要彻底摆脱追踪,消灭身后的敌人当然是最好的方法。
那么在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可能性下,高益恭会如何做呢?由于他的干系重大,牵扯到挞懒与王氏编织的复杂阴谋,既不能置他不理又不能让他丧命,所以,无论哪种情形,高恭益都非救或捉他不可。
他得意窃笑:高益恭当然想不到第三种可能性的存在,秦桧也可能“被迫”诱导两个女孩设下这个陷阱的。
身处制高点的他可以纵观全局,密布的矮丛中,楚月伏在大树近处,三相公伏在远处,皆半天一动不动,端的令他自愧不如。太阳晒得头晕,他又渴又饿,恨得肚中大叫:“老沙!老高!快出来!”
似乎收到他的召唤了,但见南面的树叶隐隐在动,两条灰线快速地往这里移动,来了,正点子来了!他想出声提醒,方记起被三相公点了穴道,怕他跟沙都卫、高益恭通风报信呢。
空无一人的大树下,两匹战马在树影的边缘处悠闲地吃草,不时探入一个几米宽的水洼饮水,浑不知危险正在逼近。
他紧张地凝神看去:高益恭从东南面潜近,沙都卫从西南面潜近,二人的警惕性很高,形成夹击之势,逼近大树,在不远的树丛间停下,彼此打个手势。
沙都卫长身而出,四顾抱拳:“两位女侠,我知你们在附近,放了秦相公,大家无事。否则,休怪我等辣手!”
说时迟,这时快,高益恭悄无声息地自手中弹出一物,准确地钉在大树上,竟脚不着地地飘上来。他一叹:这一下,地面即便有陷阱也失去作用。
忽闻风声声大作,但见大树间弹起几十根韧枝,或横或竖,铁鞭般往高益恭身上抽来,封住其来去之势。他精神一振:这是女真人的捕猎手段,好!这些被楚月处理过的枝条每一抽击在空中,发出啪啪巨响,乃对付鹰雕猛禽的机关,可想其力量惊人,若击中人,那还了得。
好个高益恭,见势不妙,舍弃手中的弹绳,身子在空中连着几弓,堪堪避开大半,仍被几枝扫到,顿失余势,往下坠去。那边厢楚月现身娇笑,拍起手来,原来树下是一个捉老虎的陷阱,高益恭要陷进去,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沙都卫看出不妙,大喝一声,一掌击向身边的小树,那棵小树应声而断,横飞出去,刚好落在高益恭脚下,得此借力,高益恭脚尖一点,一个燕子穿云,蹿上去,已扒住树干,竟如狸猫一样,往树顶爬去。
楚月冷哼一声,亮弓便射,赶得高益恭爬得飞快。这边厢沙都卫找到接近大树的方法,一掌一掌地击裂身边小树,扔过来堆成垫子,于是不虞陷阱,冲到大树下接应,一面欲对付楚月。楚月手拉脚踏,四周捕兽的机关一起发动,吓得沙都卫忙停在原地。
这时三相公亦破空而来,往树上掠去,去捉高益恭。沙都卫显然不擅长高来高去的功夫,却也难不倒,竟连根拔起一棵小树,往空中击去,掩护高益恭。
三相公被沙都卫缠住,楚月精心布置的机关作用不大,眼看高益恭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动不得、叫不得,只恨自己武功太滥,不能帮手,否则利用高益恭毫无防备的机会,一脚将其踢晕,大家多省心。
“相公受惊了!”高益恭已抓住他的双脚,他垂头丧气,开始寻思下一步怎么办?且慢!
“呔!”只听楚月娇斥一声,发动了最后一道机关。他应声看去,可人儿双箭齐射,正中两匹战马的屁股,受痛的战马一声长嘶,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喀嚓”一声,爬着高益恭、吊着他的干枝前端瞬间断开,他和高益恭一齐坠下,正落在那个小水洼里,“哗”地水花四溅,水里有东西一紧,一张藤网弹出水面,他与高益恭已困在网中央,他内心大笑:“小宝贝,好样的!”
湿水的藤网比金属网还结实,并且愈绷愈紧,高益恭一脸暗晦,显然没想到自己竟被两个黄毛丫头收拾了。
欢喜未消之际,藤网忽然颤动起来,他诧异抬头,原来是挂网的大树在颤动,也不是,四周的草木都在颤动……三相公与沙都卫停止打斗,三相公攀上树顶查看,而楚月侧耳倾听,面色凝重。
大地在颤抖!虽没有原先的高度,他与高益恭依然可以看到小树林之外,他心惊肉跳地放眼望去:山谷的出口扬起遮天蔽日的灰尘,无数的金属光反射过来……
第四十二章鼠胆龙威
一幅幅黑底白日黑飘带的三角旗自嚣天的灰尘中出现,是大金的军队!他震惊不已:那连排的金属反光与不疾不徐的沉重马蹄声显示,乃重铠装甲骑兵,大金如此装备的只有圣骑兵,但圣骑兵乃小编制,这般千人、万人以上的集团军是他不曾见的?一个念头冒出,莫不是那后世小说中的连环马部队第一次成军?怎地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高益恭暗通消息来“解救”他这个秦桧的?不过与他相挨面对的高益恭诧异之态亦不像假装。
不及细瞰,视线陡落,被楚月操纵的藤网坠入一片矮丛。比谁都关心他的沙都卫吼一声,抽出前锐后斜的朴刀冲至,三相公飘然而降,阻在跟前,二人再欲动手,楚月紧张的声音传来:“且住!此乃大金秘训已久的‘铁浮屠’骑军,每个‘铁塔兵’皆被两重铁兜鍪,马缀铁长檐,遇山平山,遇林拔林,‘铁浮屠’过处,人畜不留!大家若不止斗隐蔽,一被发现,可没命哩!”
古人曰塔为浮屠,铁浮屠便是铁塔了,他首度听闻这个称谓,看来是他离开大金后的新军种,楚月自应知道底细,圣骑兵的威力他早见识了,铁浮屠看来更胜一筹,不由暗暗心惊:谁摊上这样的对手可要遭殃。
大地的颤动达到最高点,铁浮屠开始经过小树林外,虽是野外行军,却纪律整肃,不闻丝毫喧杂,这般声势端的罕见!沙都卫不免将信将疑,晓得楚月背景的三相公虽信多些,但也有些不以为然:这荆棘丛生的小树林,骑兵很难进入,怎会有危险?
“啾——”正犹豫对峙之间,天空中传来罕闻的鸟叫,午后蓝空,一只硕鹰盘旋而过,他的老朋友——杂交海冬青——护教神鹰出现了,他心一紧:达凯也在附近了?
“糟糕,我们的战马被发现了!”楚月仰读着神鹰的飞行方式,沙都卫正奇怪,这女娃怎懂金人的鹰语?楚月声音陡尖,“不好!快找地方躲避!”
顺风儿传来一嗓子女真话:“移刺古万人长有令,每人往林中发十箭!”
这支铁浮屠大军竟是好兄弟移刺古所率!哈,何时升到万人长了?他未及为移刺古高兴,脑海里已冒出一组数字:一万人,每人十箭,天,十万支箭,可以将这片小树林覆盖几次!他魂飞魄散地心叫:大哥,我和郡主在这里,千万别放箭啊!
当然是徒劳,移刺古听不到的,他领教到成长为一军统帅的移刺古之铁血霸气:发现任何敌踪暗探,毫不留情地消灭。
漫天的箭雨从四面八方落下……一只受惊的野兔从草中跳出,未奔几步,便被两支箭钉在地上,四肢兀自抽动;一只野鹊冲天而飞,未振几翅,一支箭穿颈而过,石头般坠下;而两匹战马早已被射得大刺猬相似……这种勿须瞄准全凭密集杀伤力的战术端的惊人,遇山平山,遇林拔林,铁浮屠过处,人畜不留,楚月一点也没夸张!
这片被千军万马的铁浮屠夹行而过的小树林,有如洪水泥流中的小三角洲,在狂波疾浪的一遍遍冲刷下体无完肤……
林中的几人已来不及寻找避箭所,楚月显示出天生的领导才能,反应甚快地用弯刀劈开藤网,放出高益恭:“大家背靠背围住秦桧,格箭!”
这确实是最好的防御策术,既保护了双方都很在乎的他,又化敌为友、集中所有人进行全方位的防卫,远胜个体的能力。
组成防御圈的四人,各挡一面,刀格剑拨,舞得水泄不通,有效地抗住一波波的箭雨。饶是如此,在这般毫不停歇的长时攻击下,以三相公、高益恭这样的高手也支持不住,武艺最弱的楚月最先被打开缺口,飕地一支利箭正中她大腿,鲜血线喷而出,当真坚强的楚月一声也不吭,手中刀舞不停。
感同身受的他心尖猛搐,只恨三相公不解他穴道,否则穿着护身甲的他大可做楚月的人体挡箭牌。万分担忧之际,三相公抽身为楚月点穴止血,他刚松口气的当儿,然就在三相公这一疏忽之间,一支利箭流星般穿透她左肩,一声娇啼出口,他的心尖又是一搐,自责的眼泪包含在眼中,生命中的两个女孩先后受创,他只能躺在这儿,不能保护她们,真不是个男人!
防御圈出现了缺口,沙都卫与高益恭亦不能幸免,两声痛呼,他俩亦中了箭,所幸都不在要害部位,四人勉力苦苦支撑,连止血之空都没有,只要有一人先倒下,那毫不留情的箭雨将覆盖所有人的身体。
他感到了绝望,这是他好兄弟下的命令,但他无法责怪移刺古,军人的天职就是杀敌!他只后悔自己为什么想出这馊主意,为什么不早跟她俩相认?现在没机会了,因为他连累大家都快没命了。看着两个女孩衣袍上的血迹愈染愈大,他一口气急不上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或许,这是他目下的最好去处……
自己还活着?他悠悠醒转,明月当空,已是夜里,四周静悄悄的,铁浮屠大军终于过去,他又是奇迹般的毫发无伤,只是穴道未解。用眼睛扫着身畔一动不动的四个人影,每个身上皆插着一两支羽箭,他几乎要哭出来:“楚月!岳楚,你们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须臾,他看到了希望,其中一个人影动了一动,一个虚弱的男声响起:“各位怎样了?”
四个人影皆有了反应,听到两个女孩的轻哼,他大喜过望,原来都还活着!沙都卫的声音接着道:“谁还能对敌?”
各人气馁而叹,经过一场不亚于沙场撕杀的御箭战之后又伤又疲,连挣扎坐起都不能,谈何对敌。对敌?哪里还有敌人,他的视线延伸出去,一颗心迅速下沉,一大堆绿油油的小灯笼在林间靠近,一个十分熟悉又心悸的场景浮现于脑海,他想起了与狼共舞的那一战!
小树林中,一大群嗅到血腥味循来的恶狼从北面逼过来,受伤者失去了战斗力,没受伤的他也无法动弹,只有听天由命了:能跟爱人们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可是当他想象到被恶狼撕扯入口的惨状,难道能让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孩也这般死法?不能!他生起强烈的求生欲望,为自己,更为两个女孩,只要他冲开穴道,或可抵挡一阵,秦桧不会死在这里的!对,历史上的秦桧不会死得这么早!他决没想到,“秦桧”二字有一天会成为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连内功皮毛都不懂的他当然不知如何冲穴,只凭着感觉集中所有的精神力,去调动、激发自己全身的神经,穴道好像有松动的迹象,他的中指弹了一下,有门!因喜而涣,身体又麻木如前,他大骂自己沉不住气,赶紧再集中精神。
狼群已经逼到近处,高益恭忽然一声怒喝,站了起来,狼群齐齐止步,众人不由生出希望,但高益恭亦仅站起一瞬,便又颓然倒地。这不啻刺激了狼群,在月光下一个个伸出血红的舌头,呈扇状围上来,露出要大餐一顿的恶态。
两个女孩无惧千军万马,但面对这阴残出名的野兽,不约而同地娇躯颤抖,楚月颤抖的声音道:“姐姐,你可有力气,一剑刺死我吧!”
三相公犹豫片刻,咬着银牙,慢慢举起剑:“妹妹,你先走一步,姐姐随后就来!”
那柄剑一寸一寸地向前递进,千钧一发之际,他发出憋藏已久的一声大吼,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这一瞬间,他的精神流了出去,那几乎已经忘却的超越灵肉临界点的感应终于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向全身,他一脚踢飞那已经触到楚月咽喉的宝剑,“嗖”一声,剑若流星地划过夜空。
在众人包括高益恭的惊喜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似蛰伏已久的巨龙破冰而出,慢慢地直起腰板,楚月的弯刀已在他的手中,皎洁的月光洒在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身上,楚月与三相公皆露出似曾相识的迷离眼神。
那澎湃而出的奇异感应向小树林外传导,他的身体成为大地的某一点,以此为中心,他的灵知水纹般地荡漾出去,一寸一寸地向外蔓延,没有人踪,只有草木、虫蚁、蛇鼠、狼群……他贪婪地享受着这久违的感觉,第一次感受到月亮的精华,灵知被月亮所吸引,他不知不觉地仰面朝月,就这样一直仰视着……
当他低下头来,已圈定了头狼的位置,不考虑会否暴露楚月教他的刀法,只求一举击杀头狼,吓退群狼。
不知何故,群狼齐齐发出惊嗥,往后退去,只剩下头狼如退潮中的礁石一般与他对视。蓦地,头狼亦发出长长的嗥叫,远处隐隐传来呼应,他泛出怪异的直觉:头狼在向同类传递信息,难道要吸引更多的狼群过来?他不敢错失良机,正欲冲上前,头狼忽然冲他匍匐下来,所有的狼也匍匐下来,然后一起掉头狂奔而去。
狼群越去越远,再无回头的迹象,他憋住的那口气无处发泄,喷薄欲出,想硬生生撤回已是不能,终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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