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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日月记-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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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弩机队掩护,悍勇的死士队挥斧越过被填平的城壕,抢夺吊桥。而城上的宋军一面以砲石反击、矢如雨下,一面以敢战士下城迎战,这种“以砲制砲”、守中有攻的守城战术,与当日陈规所言一般无二。

午后的烈日也没有这血影兵光惨烈,洵洵的热浪也没有伐声杀气袭人,他一时恍惚,仿佛回到了楚州之战的日子,不由看了一下身边人,一身劲装的小娇妻心有灵犀,伸出小手让他握住,回眸一笑,几支流矢刚好掠过头顶,楚月那清丽妩媚的一笑在这铁血杀戮的战场上愈发娇艳,他一时痴了。

鏖战了整整一下午,金军死伤无数,仍未登城一步,被迫鸣金收兵,此时宋军乘势以步军出城攻击,撤退中的金军顿时溃乱,纷纷渡水逃命,溺死甚众。他大为叹服,据探报消息,守城的刘锜部虽有兵力两万,但能出战者只有五千,在寡众悬殊的战局下尚能以劣胜强,果然不堕其前身——太行山“八字军”的威名,看来自己又可以当一个旁观者了。

回到圣军隐秘驻地,探哨报来的消息却不容乐观,增援的金军正源源不断地赶来,顺昌城已处于金军的铁壁合围之中,他刚松开的眉头又紧锁起来:此次宋军在三大战场上抗击金军,东线海州已成暗堡,又有韩世忠军为后盾,自无问题;西线吴璘等部对付“啼哭郎君”撤离喝军,亦无问题;而中线面对金兀术亲率主力,成为此次宋金决战的主战场,那张俊虽拥兵八万,却一向畏敌怯战,岳家军才是举足轻重的抗金主力,但那秦桧在朝,对岳家军北伐处处牵制,主力部队到现在尚未出师,若刘锜部不能扼住金军前缨,那岳家军将要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大圣哥哥,该我们了!”自刘大户女婿叫他“大圣哥哥”后,再也没部下喊他“将军”了。

看着一个个雀跃请战的兄弟,他自忖这两千儿郎投入到正面战场上,对大局于事无补,关键是如何发挥出奇兵的真正效用,又不违背他“不杀”的信念,不管别人记不记得,但他自己“不杀女真一人”的誓言诤诤在耳。

他很清醒,此次出动,部下的伤亡是不可避免的,他能做的是将伤亡减至最少。他也很清醒,要做到绝对的“不杀”是不可能的,他所能做到的只是“我心不杀”。但他怎么做到这两大原则,事先并没有也不可能有充分的计划,战场是瞬息万变的,只能临阵应变,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让你们哥哥好好考虑一下吧……”与夫君心意相通的楚月牵住他的手,避开请战的部下,步出矮丛,一齐看向天边的夕阳。

“我多么希望能像每日看这夕阳落下一般,看着你老去……”楚月特别喜欢看夕阳,因为每次一看到夕阳,就会想到他那一次爱的宣言,俩人相视一嘻,并肩坐在柔软的草地上。

只见那夕阳红若胭脂,别样绚烂,周围天空也似被胭脂染红了一般的澄净,他轻轻揽住楚月的纤腰,她温柔地倚在他手臂中:“明日,叫儿郎们搭起防雨篷,今夜会有雷雨。”

“月儿,你怎么知道?”他有些惊奇地扳过小娇妻的脸,捏住她小巧玉嫩的下巴。

“枉你跟马夫子呆那么久,不知道‘日没胭脂红,无雨也有风’么?”楚月被他的“粗鲁”动作弄得娇羞不安。

“日没胭脂红,无雨也有风!”他的大脑像个饿了许久的野兽一样捕捉到这个信息,迅速消化完毕,“哈哈,好娘子,跟你在一起,为夫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看着小娇妻胭脂般诱人的俏脸,他的大嘴也像个饿了许久的野兽一样凑上去,在她还来不及反对之前盖住她的柔软小嘴……

当夜,雷雨交加,电光四闪,金军大营,站岗的小校都缩在帐下躲雨,忽然有数百条黑影潜入,那黑影一个个手持长棍,就着电光一闪,见有辫发金兵,便当头一棍,立即击晕,如此见电起击,电止四匿,不多时,站岗的小校全趴下了。

接着铁哨声四起,睡得懵懵懂懂的金兵闻警而起,奔向兵器架,兵器却都不翼而飞,一时大乱,冲出帐篷,但见倾盆大雨中都是乱奔乱跑的人影,闪电忽明忽灭,不时有大棒乱打,以为是宋军袭到,就赤手上前扭打起来,那电光一明,方看清是自家人,那电光一灭,又有大棒打来。

金军上下疑神疑鬼,奋起乱击,哪知全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并没有宋军在内,头领赶紧下令点燃火炬,偏是大风乱吹,随点随熄,俄顷大棒又至,害得金兵扰乱终宵,神情恍惚,纷纷逃出大营,如此闹到天明,金军已无力攻城,连退数十里。

城上的宋军听到金营大乱,奈何风雨黑天,不知真假,没有妄动,到天明雨歇,方看清金营一片狼藉,只剩一些重伤不能行的伤兵在地上呻吟,却不知他们大部分都伤在自己人之手,正诧异间,城门口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是个塌鼻子大嘴巴麻脸大汉,甚是粗丑,女的却生得十分娇媚,可惜皮肤黝黑,那汉子大声嚷道:“快报陈规大人,故人红大报效来了!”

“是红义士!快!快放下绞车!”闻讯赶来的陈规在城头一眼认出他,惊喜下令。

上得城,见陈规较德安时苍老许多,面容愈发清瘦,不用问,为国操心所致,他由衷拜倒在地,楚月亦跟着盈盈一福:“大人辛苦了!”

“好一对佳人!”陈规忙拉起二人,向左右介绍,“这便是吾常提起的兵法奇才红义士。”

他心中嘀咕,我化成这模样,还算佳人,小娇妻尚是佳人,不过成了黑珍珠,他方想起介绍:“大人,这是贱内!”

当下边下城边聊,陈规一问,果然金营大乱拔退是他杰作,陈规大喜:“天助大宋,还不快召你那班兄弟进城?”

他自有一番托词:“小人的义兄弟大都原是寺庙中人,虽还俗报国,却不愿就此破戒杀生,在城外尚能做一些辅助,入城却无用武之地了。”

陈规捻须颔首:“无妨,无妨,有此奇兵为佐,吾更有信心矣。贤伉俪先随吾回府洗尘,再去见刘太尉。”

入得府衙,自有内眷招呼楚月另行休息,陈规一面在正堂安排酒食,一面唤过家仆:“快着二爷来见。”

这几日行军赶路,当真没吃过一顿好饭,他正狼吞虎咽的当儿,一只胖手上来撕起一条鸡腿,大嚼起来,他抬头一看,差点被鸡头噎住,原来二爷就是久违的胖子陈矩,这家伙不是随张荣驻守泰州么,怎么跑到这里了?

“这是舍弟陈矩,没规没矩,还不见过红义士?”一直不动筷子的陈规罕有的吹胡子瞪眼。

“老哥,我大老远跑来助你,却尽吃些粗茶淡饭,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你招待外人却这般丰盛,当真厚外薄里啊。”陈矩毫不客气抓过酒壶往嘴里灌,一面单手向他作揖,他记得胖哥曾说与兄长陈规不睦才出走,现在看来为了大宋的安危冰释前嫌,两兄弟一擅攻一擅守,刘锜得此二位真正的兵法奇才相助,可谓幸运。

“今晚我要大宴将士,到时有得你吃!”陈规显然拿这个弟弟没办法,又面露愧色,“二弟,昨夜果是良机,红义士趁雨扰敌,若刘太尉与吾听你言出城夹击,战果当不止令金人暂退……”

“哦,原来是你之力。”胖哥这才正眼看他,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那个结拜兄弟——明日小贼吧,给他倒满一杯酒,“红老弟,我敬你!”

故人当前,他满心都是暖意,仰脖干掉,抓起另一条鸡腿,逼陈规吃,老人执拗不过,只好吃了,又被弟弟劝了一杯酒。

当夜,因金军退却,顺昌宋军暂时获得喘息之机,陈规为励士气,大飨将士。他与刘锜、陈氏兄弟并几员副将共坐一桌,刘锜满面粗犷,几道触目惊心的战创衬托这个中年汉子分外英悍,不擅言辞,惟独谈兵论武在行,与陈矩甚是投机。

场面上的话都由陈规包办了,他倒插不了话去,刘锜并没有对他这个退敌功臣特别重视,将门出身的将领一向视正兵为主,对游散奇兵多不放在眼里。

第一次身处宋军大部队当中,他看到与金军截然不同的风采,自上而下,每一个将士面上都写着知耻而后勇的悲壮,那种甘愿牺牲的精神诚然壮烈,却终宋一代刻上被动防守的烙印,与女真人的咄咄逼人截然相反,或许,宋家王朝的悲剧亦因此注定。

酒至半酣,正热闹间,一偏将匆匆赶来,对刘锜耳语几句,刘锜眉头一皱,扫视在座者,缓缓道:“兀术拥精兵十万将至,策将安出?”

诸将皆面色大变,那金兀术屡犯宋境,宋军大多吃过其苦头,当真闻之而色变,或谓今已累捷,宜乘势全师而归,其余附和,只有胖哥连连摇头,却冷眼旁观。

陈规沉吟半晌,亦扫视众人:“兀术所依仗者为何?”

一将当即回道:“兀术惯用‘拐子马’,以重铠马军,堵墙而进,又以左右两翼轻骑配合,攻城略地,凶悍无比。又闻新创‘铁浮屠’,遇山平山,遇林拔林,所过之处,人畜不留!我军如何挡其锋锐?”

陈规与他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色,正色道:“朝廷养兵十五年,正欲为缓急用,况屡挫其锋,军声稍振。规已分一死,进亦死,退亦死,不如进为忠也。”

刘锜亦坚定信心,叱诸将道:“府公文人犹誓死守,况汝曹耶!兼金营近三十里,兀术来援,我军一动,金人追及,老幼先乱,必至狼狈,不独废前功,致两淮侵扰,江、浙震惊。平生报君,反成误国,不如背城一战,死中求生可也。”

“太尉此言,吾放心矣!”陈规站起身来,举起一碗酒,面向全体将士,“诸位且静一静,容老夫说句话。”

一时全军皆静,无数道目光尊敬地投向这个为国鞠躬尽瘁的老人,陈规一改文言,以老年人特有的嘶哑高声道:“你们吃的肉是如何来的?是这满城百姓杀了家里的禽牲送来的!你们吃的炒面是如何来的?是这满城百姓自口中省下的!你们知道他们叫这炒面甚么?叫‘得胜面’!他们巴望我们得胜,巴望我们大宋得胜,好教他们再不受鞑子欺侮,再不用妻离子散!今日是六月六日,这炒面以后就叫‘六月六得胜面’,那鞑子又要来了,你们怎么做?”

“得胜!得胜……”在漫天的欢呼声中,他亦神情振奋,忘情地高喊起来,却见胖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第八十二章南征北战

他自觉失态,忙恢复泰然,陈矩凑过来:“红义士刚刚音态大变,英姿勃发,似极我一故人?”

“哦?”他心头一跳,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自己,确实有跟这时代人截然不同的气质,无论他如何易容,这种气质,在亲密相处过的人面前不免偶露破绽,如胖哥,如三相公,或如王婆娘。

本来红大的身份,即便被胖哥识破也无大碍,但涉及他下一步的计划,又是决计不能戳穿的,只有装痴卖傻:“不知二爷那故人是谁?”

“我那故人叫明日!”陈矩不依不饶,观察他的反应。

“明日?”他仰天一个哈哈,“可是那自称大圣,不知是宋人还是金人的明日小贼,听说此人玉树临风,还骗了个鞑子郡主,在下像他?荣幸荣幸!”

“对了,尚未请教红义士名讳。”陈矩还是不死心。

“在下的俗名自出家后就忘了,因排行老大,还俗后故称红大,现在二爷问起,干脆就为自己取个字号罢,叫‘三变’如何?”他脑筋转得飞快,自摸准胖哥的脾气,故意使绕。

“此话怎讲?”陈矩被他这番大有深意的回答弄得且疑且信。

“在下一变僧,二变俗,三变明日,可不是三变。”他语打机锋,和胖哥斗智。

“红义士,快随我与刘太尉入帐议事!二弟,你也同来。”陈规没留意二人这番斗嘴,起身召唤,为他解围。本来他这个新来者怎也没资格参与军前议事,却因为一个特殊原因适逢其会。

“红义士,听府公说,破那铁浮屠之法出自你手?”刘锜兀自不肯相信地打量着他,胖哥闻言更目光闪烁。

“不敢当不敢当,拾前人牙慧也。”他对刘锜的态度不满,故意摆谱,并不多言。

“请赐教!”哪知刘锜一扫轻视之色,当头拜倒,他慌忙扶起,对其印象顿时大为改观,他本是个很吃软的人,此来目的又明确,当下也就掏出肺腑,四人就在刘锜帅帐挑灯夜划。

楚月一直留在陈规府衙,她刻意避开了宋军犒励的场合,虽然部族与大金决裂,父兄或伤或亡,但出于女真人的情感,决不容她为宋人出策。却不知在这乱世洪流中,又有多少人能按自己的意愿行事。

当夜,顺昌城内一片忙碌,军民齐心备战,并将东门、北门外停泊的船只全部凿沉,以示与顺昌共存亡的决心。天方亮,便望见颍水北岸,冒出连营数十余里,兀术主力已到,大战将即,历史的天空睁开了舔血的红眸,楚月终于忍不住,上城寻他。

他正与胖哥跟随着刘锜、陈规观察着迫近城郊的金军游骑硬探,兀术主力果然不同,这些侦察小队已经显示出强大的攻击力,顶着城上宋军的弓矢远射,将宋军外围的哨卡一一拔除。

刘锜与陈规面面相觑,他亦感觉此战并无把握,昨晚的定计虽然不错,但那兀术和哈迷蚩会不会被牵着鼻子走?刚好看到了小娇妻,他的心情顿时一轻,迎上去,一面怜怪她不该上这危险之地,一面向刘锜、胖哥引见。

楚月一身黑色劲装,与黝黑的肤色相得益彰,活脱脱一个黑美人,胖哥不由瞅了他一眼,大有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意思。

他们沉甸甸的表情自然落在楚月眼里,她也走到女墙后观察一番,略微犹疑了一下,向他莞尔一笑:“郎君,你看这些金兵可有不同?”

他一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小娇妻问得有些奇怪,不由支吾道:“我……没看出来……”

楚月不看陈规他们,大声道:“奴家看这些金兵已非昔日之金兵……”

他心中一动,有些猜到她的用意了,也大声回道:“这些金兵为甚么已非昔日之金兵?”

陈规他们本没在意楚月的“妇人之言”,此刻却不约而同竖起耳朵,倾听他夫妇俩的对话。

楚月一字一顿道:“郎君,昔日之金兵为何厉害?只因女真人向来止知杀敌,不知畏死,战胜则财物、子女、玉帛尽均分之,其所以每战辄胜也。今则久居南地,识上下之分,知有妻孥、亲戚之爱,视去就死生甚重。奴家看这些金兵,已无复有昔日轻锐果敢之气……”

楚月的“妇人之见”令在场的几个大男人茅塞顿开,他克制着内心的激动,没有谁比楚月清楚女真人的心态,也没有谁比他清楚楚月说出这番话的艰难,她在给汉人信心来对付自己的族人。如果没有旁人在场,他一定会将小娇妻抱起来,向她表示感谢。蓦然,一排羽箭飕地扑来,顺昌保卫战的高潮大戏就此拉开序幕。

……他将手中的红缨枪抖出一朵棍花,为胖哥挡去几支流矢,那边厢,楚月正带领一帮妇女抢救伤兵,夫妇俩俱满面灰尘、衣杉皱损,已两昼夜没有下城,辅佐胖哥镇守南门,陈规没有强人所难叫他独挡一面。

两日来,金军的攻城队一波接一波,虽然未踏上顺昌城头一步,却给宋军制造了无数险情,而其精锐——铁浮屠和拐子马尚未出动,同时兀术的狂言已传遍城中:“顺昌城壁如此,可以靴尖踢倒,城破之后,妇人玉帛悉听诸将掳掠,男子一律杀死!”

兀术的嚣张气焰反而激发了顺昌军民的斗志,男子备战守,妇人砌刀剑,各踊跃奋呼道:“平时人欺八字军,此番看我杀鞑子!”

潜伏在城外的圣军亦十分活跃,以组为单位四处扰敌,其中一组更乔装潜入金军的军械营,烧毁大半攻城器械。这些行动,既遵循不杀原则,又最大限度地减轻了顺昌守军的压力。

诚如他所言,那班兄弟在城外尚能做一些辅助,入城却无用武之地,他与楚月虽在城上,倒不能对金兵出手,只能做些救护后勤工作。

入夜,金军一反常态,没有进行疲劳夜战,他与楚月草草咽了几口炒面,又去协助修补城墙。忽听一阵喧哗,四周的军民骚动起来,原来刘锜与陈规巡城慰问来了,二人亦是连日甲不离身,勉激完毕,便唤他与胖哥入望楼,不经意间,他进入了顺昌守军的最高决策层,刘锜已认识到他那支城外奇兵的作用,尤其是焚敌军械营之后。

所有迹象表明,金军将在明日发起总攻,四人商议良久,定下对策。他首先钻出望楼,繁星点点,已是午夜,除了放哨的小校,军民大都在城上就地歇息。楚月迎上来,兀自未睡,他心疼地搂住她,打出一个长长的呼哨,须臾,一个展翅黑影自夜幕中降落下来,正是神鹰大灰,他将一个小铜管系于它脖子上,楚月拍拍它的头,大灰在他俩身上亲蹭片刻,扑腾而起,消失在夜空中。

刘锜、陈规与胖哥三人也出了望楼,见此情景,陈规抚须赞道:“好一对神鹰侠侣!”

夫妇俩闻言,温柔对望,不约而同地想,若真能如鹰击长空、自在一生该有多好。

晨空中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几只青影直上云霄,大地在颤动,城墙在抖瑟,他与楚月睁开疲倦的眼睛,发现摩拳擦掌的军民早已列在城垛后,严阵以待。那几只盘旋的青影可不是他的小翠、小雪,而是陌生的海青儿,从这一点看,金军有王族大将出场。

他与楚月扑向瞭望孔,极其恐怖的一幕映入眼帘:朝阳下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铁兜鍪冒出来,连绵不绝,旗帜如林,无数金兵沿城列阵,屹若山壁,缓缓逼上来,他总未见过在投入如此之众的兵力进攻一城,看情形,金军从东门、南门、北门、西门连成一片,完成空前合围,兀术显然志在必得。在这个盛夏的早晨,他身上冒出彻骨的寒气。

一声炮响,金军万众欢呼,阵列中涌出一彪铁骑,为首者身披白袍,在阵前往来飞驰几趟,一勒缰绳,那甲马前蹄高扬,发出长嘶,停下来,那白袍者抽出一只羽箭,一折两断,向身后金军暴喝:“来日府衙会食!杀!”

在金军嚣天的呐喊声中,无数普通一卒汇成的庞大杀气扑面而来,他就在这瞬间晋入了混沌状态,空灵的目光如箭,射向白袍者,心道:金兀术,我俩又相见了,不过这一次不是并肩作战,而是成为你的对手!

身处战场,无论凶途险境,惟有一往无前,在金军乱箭抛石编织的第一波攻击中,到处是横飞的巨石和不长眼睛的箭矢,可是战争要求这些血肉之躯迎上前,任由同伴的鲜血飞溅到自己身上,他没有时间犹豫,拉着楚月来回穿梭,尽可能地救护面临危险的大宋军民。

他又一次晋入混沌大法的最高状态——“原始混沌与宇宙终结合而为一”,牵手楚月,像两只蝴蝶一样在冷血无情的箭雨石雹中飞舞,每一次出手,便将一个生灵自鬼门关拉回,即便只是这世间无数需要拯救的生灵之万一,他那张红大的粗脸隐隐现出一层晶莹的光芒。

似乎受到感应,楚月如影随形,黝黑的俏面上一对星眸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夫君,泪花闪烁,她一直不能理解的“不杀”在这一刻禅悟了,那是对生命的尊重,对生命的膜拜,无大小之分,尊卑之别,这种近乎懦弱的慈悲,与他天赋的力量形成极端矛盾的一体,多么奇怪的家伙,即便做夫妻这么久,他还时时给她新的惊奇、新的感觉,她庆幸上天将这么一个家伙赐给了自己……

金军在编织死亡之网的同时展开了地面攻击,宋军按昨夜定计,早晨清凉时只守不攻,必坚持到中午才能反攻。南门金兵的攻势最为猛烈,一部死士队已突上城墙,残酷的白刃战开始了,宋兵气势受阻,且战且退,南门危急。

“给我射!”陈矩见状,一挥手,几条大汉推出一庞然大物,正是那威力不下后世火焰喷射器的猛火油柜,不顾双方士兵尚在缠斗,一股股烈焰喷了上去,那处的宋兵金兵都变成了火人,局面暂稳。他与楚月不忍转头,明知是战争中不得已为之,他却无法熟视无睹。

又一部金军死士队突上来,陈矩又要发射猛火油柜,忽然那庞然大物飞了起来,宋兵都惊呆了,只见红大双手举起那几条大汉方能搬动的猛火油柜,一步一步迎向金军,那队金军亦惊呆了,一步步后退,他天神般地嘶声大吼:“你们退是不退,老子这一柜火油伺候你们!”

他说着将那猛火油柜抛向了空中,轰然变成一个大火球向金兵冲去,顿时一片乱叫,这队死士连滚带爬地溜下城墙,南门遂定,“火孩儿”红大的名头自此叫响!

时近中午,金军暴晒烈日中,力疲气索,人马饥渴,纷纷到颍水边饮水吃草。此时顺昌城头大旗挥动,先有数百精骑出西门接战,而后有数千步军出南门应战,出城宋军皆戒令勿饮颍水,原来昨晚圣军得到指示,在颍水和草丛中下了巴豆,就等金军兵马饮食。

双方战成一团,那金军骑军正发狠间,忽然人马俱泻,战力大损,纷纷败下阵来。兀术尚未知中计,亲督铁浮屠上阵,宋军早已预备钩镰枪、巨斧两大队,枪手在前,乱挑金兵所戴铁鍪,斧手继进,用大斧猛劈,不是截臂,就是碎首。兀术复纵拐子马,分左右翼,前来抵挡,宋军依旧长枪大斧,驱杀过去,拐子马虽然强健,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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