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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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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刘武心中也有些明白,刚刚的话语正如徐鸿所说,是故作拙言。徐鸿还是有很多话隐着没说。可也不需要了,现在即便是相对迟钝的葛彬都知道徐鸿的心意。

刘武望着何囧道:“这件事儿就交给舍人你来做吧。”

何囧微微欠身点头称是。

“最后是东边雍州的事儿。”

这是刘武最关注的事情,他的语气特别放缓,表情也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从钟会攻略长安失败的那天起,钟会自长安走孟津抵达中京清君侧的计划就已然破局,会盟时候所谓西北双雄一占凉州一占雍州的企划也早已不存在了。现在,钟会虽然军民还有十多万之巨,却也早已是强弩之末,加之人心丧尽,如今的钟会纯粹是利用士兵们害怕妻小被屠戮,使用恐怖和凶残勉强遏制自己的军队。

“我甚至怀疑,明天他就完了。”徐鸿皱着眉用极度平淡的口吻接过刘武的话茬,话语中无不透露着对东方战事的忧虑。

“既如此,”何囧微笑道,“我们为何不进军攻袭?”说着向刘武道,“主公,您意下如何呢?”

经过一年多的休整积蓄,凉州终于有了些许兵粮储备,有这些粮草,开始东征应该是可以的。可刘武还是没回答,只焦虑的看着屋顶。

“主公,你意下如何呢?”何囧迫问道。

刘武小吐一口气,坐直身躯,有些许无奈的神情:“可孤跟钟会是立过誓的。”

“这样啊!”何囧笑了,“但钟会不是攻击我军了么?现在我军攻击他,也不算背盟呢。”

其实对于现在的刘武而言,誓言不是最要命的。消灭钟会早已经变得轻而易举。同样,魏国消灭钟会也很容易。可是消灭钟会之后呢?

如果刘武先动手,那钟会消灭之后,那他将正面与魏国大军接壤。西凉军队虽然精锐,可刘武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撑到攻下关中的可能。甚至连能够赢得钟会所辖地区百姓的心,他都没有任何把握。最要命的是,钟会到底会怎样?投降?反抗?

反抗自无屑多说,但投降的话,是降西北还是降魏,拥有十几万实力的男人倒向谁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孤最担心的是,如果激怒钟会,钟会将倒向魏人。”刘武道。

“这样啊!”徐鸿有些须明白了,“所以主公您才让我派人去与钟会接洽么?”

刘武点点头。

“主公深谋远虑,臣等万万不及。”徐鸿如是说道。这只是客套和冠冕堂皇的例行话语,谁都该清楚,刘武身为一方统帅,身边自然有谋臣献策,刘武也不可能只是一味倚重某几个人。关于使者,估计也就在这一两天内抵达钟会目前做为首都的城市天水冀县。

是否有结果,很快便能知晓。

只是还有件事儿让刘武倍感奇怪:既然魏国正处在上风,可到如今还是未能将钟会剿灭?已经足足一年了,一年的光景还是没能将钟会剿灭,真是不知道魏国的将领们到底在干些什么。

“魏国到底怎么了?”

说着,刘武悠然长舒口气,低声呢喃着,露出极为迷惑的神情。

对于姑臧来说,西域和蜀中,他们如今早已一清二楚。但对于魏国,他们就像盲人骑着一匹瞎马。甚至,姑臧连钟会所辖之地的情报都未能完全了解。连徐鸿叔父徐宠这等老于世故老奸巨猾之辈都对将天水的情报送到西北甚敢头疼。

自汉中沦陷、汉国夺取西北,两国交恶,加之现在钟会横贯其中,如今长安情报传递至姑臧必须穿过茫茫河西草原,几乎要先前五六倍的时间,路上还要提防那些不怀好意的羌胡部族、关中平原到处可见的匪类及散兵游勇。

这一年多时间内,徐鸿手下人马折损了好些,情报却是寥寥无几。这也是除粮草给养外,另一个牵制姑臧纠集军队东征的因素。

他们或许不知道,与武威姑臧相仿,天水冀县对魏国举措感到异常迷惑。

节四:上兵伐谋

天水首县冀城。

望着最新的战报,一名四十许满脸醉意的男子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古怪:“怎么回事?”

若是有熟识的人见着当大吃一惊,这位样子异常颓废之人,便是两年前一度让全天下震恐之极的钟会钟士季。

“为什么不乘机进攻我啦?”

钟会仰头望着屋顶房梁,眼中流露出极度的迷惘。

凉州对钟会势力所统辖情报所知不详,这主要是因为钟会领地的东半侧一直遭到魏国侵扰。战火不断,钟会与刘武之间又保持敌对态势,相互封锁情报。

可就像姑臧城内所大致料到的,钟会目前的力量正遭到魏军不断的吞噬。

尽管采取斩首族灭等残酷手段迫使东部防线将士维持战力,钟会也一度假装表现得胸有成竹般。可对于像他这样一味靠恐怖和小聪明统治并且成立年代极短人心不稳的国家来说,早已是穷途末路。

东部防线不断有溃败的消息。能拖到炎兴四年秋,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这也多亏陇山天险的难得不易和大雪封山时恶劣的天气。可纵然如此,钟会的势力也被羊祜、杜预、王濬、司马洪、邓忠等将统军夹击蚕食。新平、扶风、安定等郡陆续丢失。到后来若非武都郡之半为霍俊、宁随控制,堵住汉中王濬北侵之势。钟会怕是连天水、南安、广魏也难逃一劫。可是魏军咄咄逼人,在汉炎兴四年夏起,战场已然将势力拓展到广魏郡边缘,只剩下区区三郡之地。

自知败亡在即的钟会,从炎兴四年夏起,便开始一味靠酒麻醉,过着每日待死的恐怖生涯,若非有那些因司马家族遭受灭顶之灾,一味仇恨司马家的少数死硬份子帮衬遮掩,钟会早已被他军中那些极度仇恨他的如丘建之流的前魏国军士杀死了。

“大都督,一定是那司马老贼有所变故!”身旁一人大叫道。

晋公司马昭在床榻缠绵,这是中京严格限制透露的消息,不过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对于远在姑臧的刘武未必知晓,但在天水时时刻刻承受魏军攻势痛苦至极的钟会却有所感觉。更何况,他从起兵伊始,便是欺负晋公司马昭垂死,打着“一但司马昭病故,接掌司马家的只是司马炎或司马攸其中一人,这两小功勋不足,司马家必定内部混乱,各家混乱”的如意算盘,仿效淮南事。可惜司马昭一直强撑了一年有余,弄得现在钟会节节败退。

钟会哈哈大笑,过了些许,才恨声喝道:“老贼老而不死,今日才殒命,也是死得迟了!”只是笑过之后,突然神色一敛,再度疑惑重重。

“大都督,”那小子惊疑道,“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钟会不语。

是的,他本是工于心计多疑之人,当初阿谀奉承晋公便是打着日后以钟氏代司马的如意算盘。可叹如今如今,事事不利,落到现在这般险恶境地,但他多疑的本心始终未变。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道:“莫非是诈术?”

“大都督,敌军现在不进犯我境,乃是好事啊!我等正好称此良机喘息休整,再图进取。”

其实哪有什么进取?钟会军这一年多来疲于战争,百姓初自关中迁来,民心愤恨,且田亩多为荒弃之地,所产无多,国内空虚至极。国土丢失大半,军心已溃。如今的钟会就算司马昭已死、魏国动荡不安也已无力回天了。

“我的时代,”钟会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般的迷惘,过了很久很久,才将剩下的话说出口,“已经结束了。”言罢呵呵笑着,只是这笑声带着多少怨恨与无奈:苦心功名二十多年,靠着奉承和踩着同僚的尸骨往上爬,一心企及权术之巅,为了成就钟氏一族取司马家而代之的梦想,不惜一切代价,不惜屠戮百姓,残杀军士,甚至不惜那些兄嫂叔侄性命。反正他正年富力强,想来日后只要多纳几房妻妾,还能重振钟家。

可长安攻略失利,司马家得到喘息之机,很快辖制大军对钟会全力反扑。钟会节节败退,已是穷途末路。到了这一步钟会才发现他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得到,除了一个万古骂名。

“大都督!”

钟会向那小子看了一眼,道:“你看着吧,若是晋公已死,那几日之内魏军中便有人来劝降我等。”

“为,为何?”那小子不解,旋即愤恨道,“大都督,你想降么。”

钟会虽然已醉,但心里明白得很,这些死硬份子之所以肯全力支持他并非是以为仰慕其为人,只是因为能与司马氏为敌,仅此而已。

他哈哈一笑:“你说呢?”

“大都督,若是你想向中京投降,那就别怪我等心狠了!”那人喝道。

钟会嘴角凝起一丝狰狞的微笑,旋即道:“若是不降,你可知会如何?”

“便是身死魂灭,也当无怨!”那人高声道。

这便是那些死硬份子的态度。

就像钟会一般,司马家在夺取魏国大政之时杀戮何止数万,家族覆灭的更是数以百计。这些被屠戮的家族与司马氏不共戴天,也是钟会图谋反乱的坚定盟友。但一但钟会选择降伏,也是钟会最大的阻力。

就在这气氛极度紧张的时刻,门外突然有传令禀报:“禀都督,街亭有报传来。”

钟会没动,那名出言恫吓他的贴身小校铁青着面孔,走出房门,屋外,夕阳的残晖顺着门洞开的刹那倾入房内,让这显得死气沉沉的空间中带来些许光明。

钟会沉默着,内心还沉寂在那些过往的繁华之中。当年,魏帝召见他兄弟三人数他最为胆大,那两个哥哥吓得浑身战栗,只有他从容自若。

“呵,战战兢兢,汗不敢出……”钟会微笑着,反复呢喃着昔日他自己曾有过的急智辩语。只是,那两个哥哥均已如风殒逝,只剩下他一个。他本指望着能豪赌一把,建立万世功勋,到如今却变成如斯光景,真是可笑可叹。

“咯啦!”清脆的木简碎裂声在屋外响起,接着是那小校的咆哮:“滚出去!”

钟会闭上眼,静静听着屋外动静,听着那传令狼狈告退,也听到那小校怨气冲天冲进门内。

“您说的对,中京果然来使劝降来啦!您说该怎么办吧?”

钟会没给答案,只是大笑着:“晋公真的死了?”

“大都督!”那小校大喝,“现在中京使者将至,你待如何处置。降还是战?”

钟会根本不理会,只是大笑。

“大都督!”清冽长吟,剑身出鞘,若是不顺其意便是立斩于斯。钟会这才睁开眼,用赤红双目凝视那男子同样红得让人恐惧的瞳眸。

钟会冷冷道:“这可是最后通牒,而且你以为,我等还有一战之力么?”

“就是身死,也不可降司马氏!”那小校咆哮着,“我父兄族人一百八十余口全部被司马老贼斩杀,便是童子也难逃一劫,女眷没入官婢生不如死,只我一人逃出性命,改姓埋名隐忍十年。我苟活至今一心襄助与你只是为报此仇。姓钟的,若是你敢降,休怪我手下无情!”

钟会嘿嘿笑着:“战乃必败,降又不可,你道如何。祈望上天兴神兵助你么?告诉你,如今即便是我降了,司马氏也是容不得我活于世间的。”

“那你降又有何用?”小校大喝道。

“我降,可保全我钟氏一族老小免死。”钟会道。

“笑话!”小校怒喝道,“当日你兴兵起师为乱,可曾在乎过他们的死活?如今却说什么保全他们,真是大言不惭自欺欺人!”

空气顿时凝结了。屋内,除了那些现在看来有些惨淡凄婉的落日残晖再无他物。

过了很久很久,才听到钟会击掌狂笑:“说得好,说得好!”

“本督的确不想死,当然,本督所说保全我钟氏一族,也是肺腑心意。”

“哼!”小校怒道,“肺腑,那你何必起兵?”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钟会一脸若无其事般从容淡定,“之前吾若拿下关中,便天下有份。何况只要我手里还有他司马家那些子弟,我钟氏子弟便当周全。”

“他若执意要杀呢?”小校迫问。

钟会大笑:“那我也只好杀几个司马家的子弟回敬了,不过我料定太傅大人定然不许,晋公也不敢妄顾太傅的心意,擅自妄为。”

无论司马辅还是司马榦都是司马家最最核心的成员,也是事关司马家族尊严的珍贵子弟。若是因屠戮钟氏,让司马榦、司马氏被斩,司马昭便当背上为兄不慈的罪名,若是司马辅身亡,太傅动怒,司马昭也是当不起的。

所以双方皆有人质,双方皆投鼠忌器。

“本督已经打不下去了。”钟会又说了一遍。

“你还是要降?”那小校近乎疯狂般,剑已彻底拔出,仿佛下一刻便要砍下钟会首级。

钟会妄若从未看到,只是哈哈大笑着。过了一会儿,才道:“可本督也不想死。”

“你这话甚是奇怪,”那小校怒道,“降即死,又打不下去,你想如何?”

钟会向那小校丢过一记嘲弄的笑容,道:“谁告诉你,本督一定降魏的?”

“你!”

那小校神情一愕,举起的剑又缓缓放了下来。

钟会道:“虽然本督全力隐瞒堵塞情报,可西北那位,这些时日全力渗透我境到底为何?等着吧,他应该会派人来跟本督接洽的。”

“你,真的打算降……”那小校有些结巴,“那边?”

“怎么,你是不愿?”钟会声音平淡如水,嘴角带着戏谑的味道。

“不,我愿意!只要能与司马氏为敌为我父兄族人报仇,休说降汉哪怕是降羌胡都成。”

话音刚落,又有传令在门首高喊:“报!门外有访客,自称是大都督家人,请求拜见都督。”

钟会神色一愕。

……

“怎,怎么,是你?”

的确是钟会的家人,钟会在看到那名站在左边的二十三四许年少之人后,除了震惊之外再无其他念头。

“叔父,金城县河滨山岗一别已是一年有余。”那年少之人规规矩矩给钟会作揖行礼,“叔父身体可还好么。”

钟会沉默了,片刻后才低声道:“你看我这样子,算好么?”

叔侄两人默默无语。

他们之前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没有。

是的,说什么呢?

钟会舍弃了全族性命,一心谋求富贵荣华,起兵反乱。

而钟巨却因为叔父之故一错再错,在叔父已有反迹的时候,在姑母让老家奴通知他让他提防叔父时,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傻傻的一心寄希望于叔父投鼠忌器,老老实实为大魏效力,虽然钟家因开罪太多家族日后风光当远不及昔日,可至少还能保全。谁知道叔父在讨伐西北时竟然悍然起事。

有什么可说的呢。

两个人,名为叔侄,却跟陌路人相差无几。

过了很久很久,钟会才淡淡道:“我知道你一定不肯原谅我,我也不怨你。”钟会道,“你如今是代表西北那位前来劝我投降的吧。”

钟巨默然,只是向身边老者看了眼。钟会这才将目光转向身旁那位白发雪须老者。

“老汉徐宠,”那老者微微笑道,“参见都督。”说完作揖行礼。

“徐宠?”钟会眯起眼,“你是何人?”

“乡野草民而已。”老者笑道。

“哼,乡野草民,能够为堂堂西北之主当说客的草民啊。”钟会嘲弄道。

“不敢,说客二字不敢当,”徐宠笑道,“只是为将军审时度势,仅此而已。”

“贵方可是想要本督向贵方投降?”钟会道,“告诉尔等,我钟会虽然现今局势不利,却也坐拥数郡之地。且本督与你家主公可是在金城歃血为盟过的。若是你家主公想背盟弃信,岂非想惹天下取笑?”

“大都督!”身后那个小校低呼。钟会微微转身,向那小校瞪了一眼、使眼色。那小校若有所悟,这才止住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徐宠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只是静静沉默着。

钟会本以为一场唇枪舌战注定上演,那里知道这看上去与村夫无二的老者只是默不作声,便冷哼道:“怎不说话?”

“都督,我说什么呢。”徐宠故作无奈道,“都督所说之事都是我家王爷甚感烦恼的。故而我家王爷一直军屯西北,并未向雍州进兵,不是么?”

“哼!”钟会道,“凉州鏖战数年,刚刚平定,国中百姓不安,刘武便是有心进取,百姓也未必肯从吧?况且,与我交战,不如让我与司马氏斗个你死我活,坐山观虎斗,岂不快哉?”

徐宠嘿嘿笑道:“都督说的极是。都督您是聪明至极的人儿,我家王爷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就都督您来说,我家王爷此举不也是为都督您求得喘息之机么。只是都督,您未能攻下长安拿下关中,现在也怨不得我们了吧。”

“不怨,”钟会假意道,“可是本督降你们西北有何好处?若是本督降魏国,钟氏一族可是得以保存的,不是么?”

“都督,那么您自己呢?”徐宠反问一句。

“我?隐居山野,做几亩薄田每日日落即息,日出则起,从此不问世事,岂不快哉。”钟会哈哈笑着。

徐宠并不作答,只是微微笑着。

钟会皱了皱眉,挥手示意,屏开左右一概闲杂。待到只剩下几人时,才冷冷道:“说罢,刘武给我什么好处?”

“钟家可以保全,另外钟家的子弟可以在西北出仕,您可以活命,就这些了。”徐宠说。

“只有这些?”钟会眯着眼,嘴角凝起一丝冷酷的笑容。

“是的,只有这些。”徐宠道,“而且,从今往后,世上将再无钟会其人。”

“他的意思,是要本督隐姓埋名一生,是吗?”

徐宠点了点头。

钟会哈哈狂笑:“想不到,我钟会一生钻营,为求富贵荣华不惜一切卑劣行止,如今却要落得这般地步苟且偷生。真是天意,天意啊!”

“都督,西北欺人太甚!”连之前那位口称哪怕降羌胡也要与司马一族为敌的小校也大声叫道,“我军尚有数万之众,西北充其量也不过十万而已。像都督您这等大才,便是一兵无有做个州牧也可。何必降他?”

徐宠并不说话,只是继续微笑着。

钟会扬起手,制止了那位小校。他望着徐宠缓缓道:“刘武这份深情厚谊,本督领受了。说罢,到底要本督如何配合他。”

“都督果然是知情识趣之人。”徐宠点头嘉许道,“不过在下只是一介草民,当不得数,其余之事,自有他人处置。”

“是吗,谁?”钟会嘴角凝起一丝冷笑。

“王爷的表兄马志马伯高还有大都督您的老熟人。”

“是姜维吗?”

……

陇西,襄武城下。

一名白发苍苍身着甲胄的老者摸了把花白的胡须,面上略有些焦躁。他的面前便是陇西原本的首县,也是现在唯一不在汉国治下的陇西郡城池。城上高高飘扬着钟字大旗,也昭示着这座城池目前的主宰。

一骑绝尘驰来,直到老者身前不远才跳下马一阵小跑到他身前跪倒:“禀大将军,襄武城门已然洞开。守将也率领将士自城墙撤下,全数出城迎接我军来了。”

自此陇西郡全境光复。老者脸上神情终于舒缓开来,身旁众将也是个个笑容满面。

“大将军,请您下令吧!”众将七嘴八舌鼓动着。

陇西全境归汉,下面便是南安、天水。老者神情有些许朦胧,浑浊老眼中升腾起一层薄雾,哽咽着:“老师,天水归我大汉,我等自街亭兵进安定,进逼关中,只要拿下长安。老师,您一生呕心沥血未曾完成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众将突然沈默了,就在眨眼间,这些将士眼里都噙满泪水,啜泣着。

是的,拿下长安。可为了这个梦想,多少蜀地官兵梦断异乡,变成白骨黄沙一抔,多少妻离子散,多少女子孩童从此沦为寡妇孤儿。即便付出如此代价,可拿下长安谈何容易?大汉每次攻战雍州除了遭到魏国关中军马全力反抗,还要时刻提防凉州大军腹背夹击。而现在,凉州全境光复,非但不是大汉必须忌惮的威胁,反而成为大汉光复的重要支柱,现在凉益两州合力,汉军再无任何后顾之忧。

“大将军,您下令吧!”一名将领抹去眼角泪水,大吼道,“为了重振大汉!我等万死不辞。”

众人吼叫着。

老者点了点头,勉力扬起早已嶙峋消瘦的手掌。

身后,号角高高吹起,如海浪拍岸般密集的马蹄声轰然响彻天地。

……

炎兴四年秋八月五日傍晚,钟会决意向西北降伏;八月十日,汉军收复襄武、陇西全境光复;十一日,汉军进入南安郡;十二日,汉军先头骑兵进入天水冀县;十四日,广魏首县临魏降伏;十五日,刚刚渡过街亭的魏军一部约万人于广魏略阳清水一线遭到西凉铁骑猛攻,全军覆没;十六日,魏军邓忠、杜预两部共三万余人在携带大量蜀地劲弩的西凉骑兵追击下仓皇退出街亭,略阳、清水两城降伏,街亭光复,广魏郡大部纳入汉国治下。

节五:萧关

栈道朔延如蛇,盘桓扭曲,爬伏在山丘之上。地上是早已凝固发黑的血渍,两军在月余时间反复交战的痕迹清晰可见。那些原本用来防护人马,避免其不幸坠落的围栏也已在战斗中缺损,没有清理干净的箭簇举目皆是。空气中到处是这种让战马发狂的死亡味道,狼牙打着响鼻,焦躁不安的踱着步子。

这是牛营山下,亦是萧关之北,此地峰峦叠嶂,山涧中水流湍急,荆棘丛生,鲜有道路,这仅有的一条道路也是弯曲盘旋,六盘其上。左侧便是一条河沟,河沟南侧坡台上便是一处营寨,魏国大旗高高飘扬,仿佛是在耀武扬威般对汉军挑衅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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