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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突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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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薄暮,他乘着东皋公要下山沽酒——因为家中佳酿已经罄尽——的机会,就抽身离开这座农家庄院。在一处山地隐伏了许久,一直等到约莫天交子丑时辰,这才摸向昭关。

到了离昭关一箭之地的时候,他却不能前进了。尽管他甚至都想摸到关口那边,把画有他的画像都给撕揭了去。

这里的守卫,跟郑国西城门的守卫相比,不啻天壤之别。伍子胥伏在草丛中观察,发现这里至少有三道防线,第一道就是巡逻军士,少说也有二十余人,好像他们还是刚刚跟前头巡逻队员交换了班。这样看来昼夜交替,一定也是分了好几班轮流巡逻的。其他两道防线上的军士,也是如此值勤警戒的。

第二道防线是设在关口上的最中心地段,也有二十余人,一个个精神抖擞,虎视眈眈,如临大敌。第三道防线则在关口上方的哨所望楼,也有十余人,也是守卫森严。这时辰对他们来说没有作用,不仅戒备森严,而且灯火通明,看来这昭关哪昭关,就连一头蚊子一只苍蝇都不能含糊飞过去的呢!

但他不能相信就是这个结果。

但结果还是一无所成。一直到天快擦亮的时候,这里的守卫戒严,还是没有一点点的松懈。

伍子胥只能退回去另想办法。他躲在草莽间,心里翻来复去思量,过昭关只怕真得比登天还难。现在怎么办?

他觉得不好再去东皋公的那座农家庄院了。天已大亮,行动很容易暴露,他怕因此泄秘而连累到东皋公。倘若如此,我伍员便是死有余辜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躺在泥地上,他感觉到了那支紫竹箫。他不能吹它,只能在心中低低吟唱着自己已经熟悉的自度曲。

他也觉得无颜再见东皋公。他接着这么想。

原来这么几日之后,伍子胥对东皋公却开始有了些不信任的感觉,也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伍子胥总觉得自己跟他素昧平生,非亲非故,他为何要如此尽心相助呢?就算是他师父扁鹊相托,但也不必担着身家性命来助人嘛!况且他跟昭关上的蒍越将军也颇有交情似的。当然,老人善良,还不至于出卖我伍员,只是……

他想,也由此想了许多事。

伍子胥担忧,想到多少欺骗的人间。甚至都想到自己父亲曾经修书让自己和兄长一道到郢都的事情。他虽然知道父亲是情不得已,但却也说明欺骗到处都存在。要不是自己有分辩和思考能力,只怕也就和父兄同死了,那么这血海深仇也就再也无人报得。

这种怀疑一切的思想,让他的心十分沉重。

由于行走匆忙,注意力都在过关上,没有带好干粮,这下子才觉得有些饿了。这时也才想起东皋公的许多好处来。哎,人家对你是如此诚心诚意,把你招待得像是他的恩人似的,可是没想到你就这么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甚至还怀疑人家。哎哎哎,说不定人家这时候正在到处找人呢?自己这么一走,只怕是要让老人牵挂了,真不该呀!

但随即又想到,是了,这就是东皋公的目的了。他就这样子一直招待而不说过关,是让自己知难而退,从此离去,他老人家也招待过了,到时候对师父也有个交待,三下里都好,他一定就是这么想的嘛。

他好像想不通了,也觉得他是不会再来找自己了,有一阵子悲哀,而后又坦然了。他就结结实实地睡上了一觉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断黑了,在番薯地刨了两个番薯,在山涧的溪水里头洗净了,就这样狼吞虎咽着,权且充饥。这让他又想起先前奔宋途中遇到野猪的旧事来。也又一次为东皋公的诚意所感动。自笑自己不识好心人,徒然受苦,真是活该。

又到了探险的时间了。这一回从另一侧切入,希望能够发现昭关守卫薄弱的地方,可是依然无法靠近,跟前面一个晚上的情况几乎完全一样。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昭关昭关,如之奈何!

难道就这样,完全绝望了么?

伍子胥暗暗对自己说,不要灰心,一定还有机会的。已经饱受了坎坷和挫折的他,在一再地勉励自己,而且他还会用那次射死头狼的事情鼓励自己,天意一定不会让我伍子胥长锁昭关的。昭关纵密,终人之网,非天之网,若为天网,我死而无恨。伍子胥这么想着,心绪又好受了些。

又过了一个晚上,又在草莽间做着逃亡的梦。他看到了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喊:“快来捉伍子胥哪,他在这里呢?”他于是只有拼命跑,街消失了,路消失了,人也消失了,眼前只有悬崖,悬崖……

难道这就是我伍员的最后归宿?

已经到了悬崖边上,正将跳下去的时候,突然一人出现在面前:“伍壮士,你在这里呀!真让我找得好苦!”

这让自己陡地一惊,于是醒了过来。说也奇怪,眼前果然站着一人,定睛一看,却正是东皋公。

此时什么话也不必说了。于是跟着东皋公,又回到那座农家庄院。

“伍壮士哪,千万不要再有第二次了!凶险哪!你还是在这里歇着。只要能够顺利过关,迟一些也没有最大关系的!”

伍子胥本来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话也没说,而眼睛却红了。

又是夜晚了,每一到夜晚他心就烦,他就像一头雄狮被困在笼子里头。贸然过关,无异于自投罗网;但要是老这样按兵不动,那也是要把人愁死的。耿耿长夜,他无法入睡,灵魂没有一刻安宁。他听得见自己的灵魂在哭泣。他心里骂道:熊居昏君,费无极佞臣,竟然卑鄙到如此下作的地步!但是,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天是不可欺的!

他就这样辗转反侧,直到时近五更,才稍稍合眼。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他惊而披衣起床,这才发现天已大亮,已经有一抹阳光照到了院子里。他听到东皋公的声音,这才开了门。原来东皋公见时间不早,他还没起床,不由得心里担心,这才来敲门。

东皋公原先微笑的脸却突然一下子僵住了。

伍子胥察知有异,但不知其究竟。东皋公终于说了:“伍壮士请照镜子!”并指了指屋子里的那一面铜镜。伍子胥一看,差点没失手打破铜镜。他看到镜子里头的自己,竟然满头黑发全都变白了。这就是我?这真得就是伍员?天哪!我大仇未报,竟然就这般衰老了!这还会有指望吗?他长叹道。

他放声大哭,也不忌讳东皋公就在自己身边。

东皋公的眼睛也潮潮的,是呵,谁能为此不哭泣!

终于还是听到了东皋公的声音。

“伍壮士,不要太伤心!你的希望来了!这就是你的希望!”

伍子胥收住了泪,先是觉得不解,这东皋公竟然如此说话,但很快就懂得他意思了。现在伍子胥的形象已经大变,混出昭关的机会也就大了许多。哎,这也许便是天意吧!哎,绝望之余,又生出了希望!人生的历程竟然如此跌宕哪!

第二十六章 灵犀

这日晚间,东皋公照例送酒菜来,不过这次他却不走了,说:“老朽今晚陪壮士喝几杯!”

伍子胥作揖谢过,见他神情,甚是高兴的样子,不禁动问:“老丈莫非有喜事?”

“壮士果然了得!老朽得到消息,吾之好友已经从外乡返程,估计不日就回到昭关。山乡寂寥,吾友风趣宜人,共饮倾谈,甚是开怀,所以不由得喜形于色。”

“莫非即皇甫讷兄台?”

“正是!壮士真是料事如神哪!”

“老丈见笑了!在山寨时扁鹊大夫就介绍过,说皇甫讷兄台比老丈小了二十余岁,却是老丈的好友。那日初见,在下就向老丈打听过他,老丈说是离此远行了。所以今日听说老丈友人消息,心里就想到这里。”伍子胥抱拳致意道。

于是一时开心快意。此时山间突起蝉声,歌音远远近近,连绵如雨,炽热如织。共饮一爵后,正要说话,却见一阵风过后,一只蝉从树叶间滑落于窗台。老丈一时兴起,身子一动,那手指已经按捺住那只蝉,抓了过来,高兴说道:“伍壮士知道这蝉么?”伍子胥说:“伍员孤陋寡闻,只知其为蝉,其余者不知!”

东皋公突然掀髯笑道:“壮士太谦了,不过壮士不可不知这蝉呢!蝉有复活、永生之意,现在有些器物铸有蝉形,有些葬礼,也把一个玉蝉放入死者口中,就含有这样的意思呢。”

这一说,伍子胥一下子听出兴趣来了。两人又同饮一爵后,东皋公说,这蝉还有一个特点,它会蜕变,到了春天,时机成熟的时候,,它会蜕去旧壳,获得新生。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心有所动,金蝉脱壳?如果是这样,那这蝉的飞入屋窗,莫非天意也!

他把手中的那只蝉放了。那蝉却似不急着飞,看着两人似地,又停了停,这才唱着蝉歌,飞入原先的树丛里去了。

这时的伍子胥也略有所感,尤其是东皋公讲到蝉能蜕旧壳而求生,并且后来又放了那只蝉。

接下来的伍子胥的感觉更加奇妙,自己好像就是那只获释的蝉,飞入到绿野中去,驰骋放歌于自己的世界了。

这一个夜晚又让伍子胥感奋不已。他好像在茫茫中看到了希望。他总觉得再往后的日子里,一定就会出现转机了呢。那么,会不会是应在那个始终未曾谋面的皇甫讷身上呢?

他又想到了跟扁鹊在山寨的日子,那日初见,扁鹊就一脸惊奇,以为是他的好友皇甫讷现身了。这样看来,那个皇甫讷应该是长得跟自己颇为相像。那么,这相像,这里头是不是会有文章呢?

于是又想到那只蝉,东皋公说的蝉会脱壳而去的事情,又让自己大费思量。

莫非是那东皋公已有计了?或者就是他早就胸有成竹了?那么,这个皇甫讷应当就是这计策中的重要环节,他一直在等待着皇甫讷的到来,好完成他的惊天奇谋。

至此,伍子胥与东皋公之间,已经灵犀相通了。没想到一位老者,为他叩开了人生的另一重门。

早上起来,伍子胥特意地到庄院之外的空地上练了一会剑,这八八六十四路天道剑法施展之后,他觉得畅快了许多。他本来还想吹箫一曲,但觉得自己所度之曲,颇多悲怆伤怀之音,所以就没再动这个念头。就把注意力放到山野之间,虽说已接初秋气象,但草木犹自欣欣葱茏,不减生命热力。草木如此,何况人乎!

这时闪出了东皋公,他手里是一束青草。原来老人早就起来,顺便采了些草药。“壮士夜来睡得可好?”老人笑呵呵问道

伍子胥施礼作答,然后他们进屋叙话,不久进餐,并谈到了皇甫讷友人。原来那皇甫讷是这附近西南龙洞山的一位隐士,才四旬开外年纪,与东皋公年岁相去甚远,但二人却志趣相投,堪称忘年之交。

黄昏时候,山里终于来了他们所盼望的皇甫讷。

伍子胥浑身都震住了。

他没想到世上真有长得跟自己如此相像之人!相比之下,兄长伍尚反而跟自己没有三分像了,这人世间真是无奇不有,奥妙呀!

东皋公见皇甫讷到来,甚是高兴。寒暄几句之后,便去准备酒菜,而伍子胥便与皇甫讷一起叙话。皇甫讷笑着说:“你便是伍子胥?”伍子胥点头。皇甫讷便叹道:“真是难以置信,伍壮士竟然与我如此相像!难怪回来路上就有人说,那昭关那边张挂着你的图像呢!我不信,就想过去看看,后来遇到村上人,他劝我别过去,说别惹麻烦!要是真得把你当作是伍子胥,往郢都一送,就不好办了!这年头,那牢狱里头的冤魂还会少吗?我听他说得有理,便就和他一道回村了。因为惦着老友,两个多月没见了,所以就马上赶过来。当然也想问问这里发生的事。”

“兄台在外头,就没听说关于在下的事情吗?”

“我也是到山林拜访老友,还没到宛丘那边,平日里也是在老友山庄里,他的一些朋友也是隐士,都是说一些修生养性或者山野之事,所以不曾知道。”

说话间,东皋公已经把酒菜做好,热腾腾,香喷喷,满屋子都是喜气。东皋公给皇甫讷和伍子胥斟满了酒,然后举酒邀饮。

三爵之后,东皋公说道:“皇甫老弟哪,老哥一直在盼望着你回来,真是望眼欲穿哪!我念几句诗给你听,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这时皇甫讷却插话进来:“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随即又说道:“其实兄弟也是这般想你!”

这时东皋公却接了话下去了,“老弟呀!愚兄想你,还有另一层意思……”

“哦,兄台请讲!”

“这位就是伍子胥,贤弟应该知道了吧!”东皋公指着伍子胥说道。

“刚才已谈过!没想到,我们两个,长得如此相像!”皇甫讷说着,又把回来时遇到村人的情况说了一遍。东皋公也甚是感慨。

然后东皋公便把伍子胥的情况说了一遍,说到他父兄罹难,他志在复仇,欲奔吴国,却阻于昭关的时候,{奇}皇甫讷也十分愤慨,{书}而伍子胥则又一次让仇恨重新激发{网}起了一腔豪气。

东皋公又把伍子胥因为无法过关,夜夜焦虑,所以竟然满头黑发成了白发的情况说给皇甫讷听,然后说不知皇甫讷兄弟是否有妙计让他过得昭关。说着就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皇甫讷,却不再说话。

皇甫讷思量良久,突然说:“哦,满头黑发成白发!这会不会就是天意呢?”

“天意?”伍子胥和东皋公不约而同地说道。

“这就是说,伍壮士现在混出关,已经有一半成功的可能!因为人家只会注意到他先前黑发的形象。如果伍壮士再作打扮,换了衣着,就又多出两成希望……”

东皋公笑了,“贤弟分析得不错!”他说,“愚兄也这样想过!可是,伍壮士乃忠良之后,身负血海深仇,此仇必报!所以伍壮士此行过关,必须万无一失方可!否则,一旦失误,岂不有违天理,有背天道!那我等即是罪人哪!”

说到感慨处,伍子胥听得心中大震,心想前些日子自己真不应该作那样想,他为此生出了些惶恐来了。

伍子胥说,自己曾经连续两个晚上侦查过昭关的军情,那里有三重把守,戒备森严,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东皋公又不说话了,一会儿看看伍子胥,一会儿又看看皇甫讷,仿佛神游于八极之外,只顾着自己点头。

“吾兄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皇甫讷突然说。

“什么?主意?我有主意了?”东皋公似是刚刚回过神来,自问自答。“对呀!我早就有一个想法,觉得伍壮士要过关,身边非得有帮手不可,但是那时帮手不在,现在好了,帮手回来了!……”

皇甫讷突然把酒盏放下了,“莫非是要让我帮忙?”他说。“那怎么帮呢?”

伍子胥心想,“莫非是让皇甫讷出面引开守卫军士,然后我就乘机出关?可是这岂不是要害了皇甫讷?”再想想,却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东皋公取出笔,在竹片上写了一个“蝉”字!

“蝉?”皇甫讷脸上有些困惑,但伍子胥却暗暗点头。

他知道自己所想的,也就是东皋公所想的了。

“这蝉能够脱壳……”

东皋公刚说到这里,皇甫讷便接口说道:“金蝉脱壳?”

“对!正是金蝉脱壳之计!”

“只是皇甫讷兄台怎么办?”伍子胥马上说道。

此时三人都会意了,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在这之前,这三人都心领神会,想到一块去了。

“伍壮士,这一层老朽已经想过了,没问题的!老朽跟蒍越将军相熟,可以到关上去保皇甫讷回来,就说他是我友人,还有皇甫讷贤弟的那些村上邻居,也都可以作保!——好吧!这事就这么定了!皇甫讷贤弟,今晚你也在我这里歇着,好明天一早方便行事!伍壮士,明天你就可以过昭关了。”

这一句话他已经等了太久了,现在听到东皋公终于把它说出来,不啻如闻仙乐,一时间心里的滋味,真是难以形容。

当下就拜伏于地:“两位恩公对我伍员恩同再造,就算伍员肝脑涂地,也难以补报于万一哪!”

东皋公和皇甫讷连忙扶起他。

回到屋子里头,心头还在激荡:明天?明天么?

明天他就要过昭关了!此一去正如龙投大海,虎奔高山。复仇有望哪!天可怜见!

伍子胥简直就要长啸了!

第二十七章 脱险

终生难忘的这一刻终于到了。

天色朦胧中,伍子胥又一次回头,山脚下立着东皋公,他的须髯和衣襟飘荡在风中。老人情深义重,伍子胥是刻骨铭心,知道此一别也许就是永诀,所以特别难受。但是一想到复仇,就想到过关,就想到成败在此一举,于是也就收起了恋恋之情,而重新腾跃起大丈夫心志来。

临行时伍子胥按照东皋公的吩咐,用他煎的中药汤洗脸,这一洗竟然脸明显变黑了几成。然后再换上仆人的衣服,看上去真像个山野村夫了。而皇甫讷却穿上了伍子胥的衣服,大模大样地走着。伍子胥和皇甫讷虽说挨得挺近,一先一后地前行,可是两下里却相去太多。一般看过去,一下子就会注意到皇甫讷,而伍子胥则完全游离于人们的视线了。

行到昭关关口,正好天明。把关的军士正在对行人逐一对照图像,详加盘查。没想到这么早就有这么多的人要过关。在一边等待检查的有好多人,急着进出关隘,虽说不敢发作闹嚷,但脸上也尽是不豫之色。军士们依然作三重防护,很忙碌的样子。

在哨所望楼上,右司马蒍越正在对大将囊瓦问道:

“将军驻守在这里,看到了情况么?”才说到这里,竟然就怔了怔,那大将囊瓦也一下子愣了。他俩几乎同时看到了,迎面不远的由皇甫讷扮着的“伍子胥”了。

“那不是伍子胥吗?”囊瓦惊喜之下,就脱口喊出声来了。

这时底下的一名军士也叫了起来:“伍子胥!”被叫的那人正欲寻找机会溜出关去,一听到这暴喝声,慌了似地,突然一下子回头逃奔。于是,众军士一拥而上,高声喝道:“伍子胥,你往哪里逃跑!”将他拿住了。右司马蒍越和大将囊瓦都十分高兴,付出的那么多辛劳总算是有了回报。当下就在望楼上面对下边的“伍子胥”指斥道:“伍子胥,天堂有路你不走,偏偏来闯昭关找死,真是活该。”于是立即下令:“把那伍子胥给我绑了,打入囚车,解押郢都!”驻守昭关的军士一听说伍子胥被擒,那本来森严的戒备一下子就放松了,他们不就因为此人才天天那么辛苦么?好了,这下可好了!以后就不要那么辛苦啦!他们也都想看看这伍子胥,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的,这么了得,这么难擒!于是纷纷朝皇甫讷这边拥来。

伍子胥非常高兴,他知道大好机会就在面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着那些军士围住皇甫讷、关口混乱、空虚的机会,伍子胥乘机逃出,随人群出了昭关……

伍子胥长长吐了口气。

他几乎是觉得,自己是再世为人了!

谁能够相信,他一个大活人,而且的的确确是那个楚国朝野人所共知的伍子胥,竟然安然无恙悠哉悠哉出关而去。他终于成功了,眼前就是平原坦途。一出昭关,他觉得自己如鸟兽,从困笼中走出来了,又觉得自己如鱼儿,从网里的洞孔中逃出来了。突围的欣悦让他情不能已。

他想到放歌一曲,也想到吹箫一曲……

但是他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他还是觉得危险并没离开过自己,它们随时都有可能让他梦想粉碎。所以子胥在欣庆他的自由时,一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凶险,他便又不自觉地感到,Qī。shū。ωǎng。后面总好像有人在追赶:天上一只鸟飞过,地上一阵风吹过,都会忽然增加他的惶惑。

他并没有放松自己,反而把自己绑得更紧了,因为就在这种成功非常接近的时候,他更不能够轻易放松警惕。哪怕一点点的放松,一点点的麻痹大意都是不允许的。

可怜的人,他现在是更加憔悴了。

他憔悴得还真有道理。

果然后头来人了?不,不是!而是迎面来人了,但这更加危险!伍子胥万万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前面还会有人截击!

难道说有人会神算,算得出我伍子胥这时候一定会混出昭关,于是专候于此?此人已经逼近了,将如何应付?

这里离昭关还没多远。只要关内军士闻风而动,自己也是没有活路的。

不过他忽然发现前面过来的只有一人。而且很快就认出,此人还是熟人呢,名叫左诚,早年在城父当兵,后来就在府上当随从,常常跟随父亲和太子建到外头射猎。伍子胥曾经还和他共饮过,也经常打招呼。

再后来就没见到他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昭关出现。

就这么一瞬间,往日的城父生活又一次激荡在他的心间。

那左诚也认出伍子胥了,尽管伍子胥眼下已经乔装打扮。

“子胥君!”他抱揖道。

伍子胥看到他手里拿着梆子,才知道他在这里应该是打更巡夜的。

“哈哈,是左诚兄哪!幸会,幸会!”伍子胥还礼欲行。

“你等等!”那左诚的脸色不大对,他说:“朝廷正在四处缉拿子胥君,这昭关更是严加警戒,你却是如何过关的?不如跟我回去吧!”

伍子胥没想到这样一个平平庸庸之人,竟然要截住自己,而且一张脸扭曲得不成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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