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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戏长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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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露出遗憾的表情:“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强。改日有机会再向娘子赔罪好了。”
  我点点头,行个礼就去找座位去了。此时正是午饭时候,饭庄里人满为患,包间肯定已经没了,一楼的散座也没空位,我有点发愁,纠结地考虑要不要与人拼一下桌。就在这时,波斯王子又出现了,而且只是他一个人:“娘子若无座,不如上楼上包间一起用饭可好?”
  我看着他,有点可乐:“你怎么就这么锲而不舍呢?”
  他的笑容不改:“那娘子是否肯赏脸呢?”
  我摸摸肚子,终于“嗯”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对方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到了包厢,他屏退众人,两个人开始对着各自面前的小桌默默吃饭。吃到一半时,我好奇地问他:“你学这中土方言学了多久?”
  他含笑不语,伸出了三个手指。我惊呼:“三年?三年不仅能说、能说流利,还能知礼,很不容易啊。”
  他笑得更欢了,说:“不是三年,是三个月。”
  我彻底被雷翻在当地:靠,三个月,想当初三个月的时候姐还在小心翼翼观察风土人情呢,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他却仿佛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开口说了一些别的事。我本来就是随口问问,也不在意。就这么东拉西扯地吃完一顿饭,我挥挥手抬腿告辞时,他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等我正想伸出手推开房门时,后面传来一句:“方易?”
  我脚下一僵,心里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正纠结是要应还是不应时,他又补充了一句:“老板,我想刻个印。四个字加这方印石多少钱?”
  听到这个熟悉的腔调,我眼泪都快下来了。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接一个逼我流眼泪。我猛地转过身,依然端坐在座位上的西域帅哥露出一个熟悉无比的笑容,八颗牙齿亮晶晶地晃得我眼花:“longtimenosee。”
  就是这一句话,我的眼泪彻底下来了,我扑上去死命掐住他的脖子,大声吼道:“你这个混蛋,我要回家!!!”Jam被我掐得左摇右摆,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外面,还有人。”我一听,兀自压低声音,手下的劲还是不松:“你这个王八蛋,这几年死到哪去了?这么久不出现我还以为你摔去外太空了呢,哼!”
  Jam听得我这句,知道我已经不在气头上,待我松开他的脖子后,才喘着粗气说:“那我醒来后不是就发现自己给穿到了这个波斯王子身上么,而且爹不亲娘不爱,还有一大堆不怀好意的兄弟姐妹虎视眈眈,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把他们彻底收拾掉。与此同时还要想那个机器哪里出错了,还要想办法回去,还要找你,总之恨不得自己是金刚,一天还有七十二小时。”
  我敏感地抓住了其中的某句话:“我们真的还有办法回去?”
  Jam欲言又止,我便明白是什么意思,耸耸肩,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我穿的地方是北美,我可能还会想也许能来中国找你,但我居然给穿到了西亚,就知道根本就是随机掉下来的。这样一来,天地茫茫,我完全不知道你到了哪里。更别提我们都改了容貌和身份。不瞒你说,当时我真的觉得找到你应是此生无望了。”
  “后来呢?”
  他撇撇嘴:“后来我的麻烦一个接一个,就忙着收拾身边的贱人去了,哪有时间去想这么多。”
  “切。”
  “等世界好不容易清静后,我觉得还是不能这个样子,就算最后找不到也得先尽了这份心。毕竟,正是因为我你才被抛到这个地方的,我不能不管。所以我派出了大量人力,四处寻访,终于有了一丝眉目。”
  “什么?”
  “程子语。”
  我无语地看着他:“哥哥,我是在程子语回到长安后才来的。”
  他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不过,她的脾气其实跟你蛮像的。我听说她在北边干的事以后还真以为那就是你,就借来朝圣之名寻来了。不想她虽然不是你,你最后却变成了她,这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缘分么?”
  我听了Jam的话着实惊诧,这中间的机缘之深让人慨叹,难道也一切中冥冥自有定数?思及此,我有点茫然。看我的神色,Jam也明白了几分,他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

第八章 老友重逢
更新时间2011…8…11 9:24:33  字数:2164

 虽然与老友重逢很是喜悦,但我们却没能叙多少离别后的春秋,因为当我们正打算进一步深谈的时候,门那边传来一阵节制的敲击声,随后一个甜甜柔柔的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阿占王子,我是董娘子的侍女芸儿。”
  阿占王子?我好笑地看着他,Jam的脸一下子黑了。我用胳膊肘捅捅他,低声说道:“这董小姐是谁?不会你刚来没几天就钓上了个美眉吧。”
  听到我这话,再配上我揶揄的表情,他的脸更黑了:“你胡说什么,不过是那天看她被人冲撞好心拉了她一把而已,谁知就摆脱不掉了,OMG……”他忍不住抱住头。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不打扰你们,阿占王子。哈哈哈。”不等他反应,我快速起身往门口冲去。在把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一个身材圆滚滚、衣服亮闪闪、头面金灿灿的姑娘正两眼期待地看着门扉渐渐打开。可是,等看清门后站的居然是另一个女人时,小姐的脸色歘地变白,丰腴的身材也不受控般晃了晃,惊得那个芸儿大叫一声,赶紧扶住了她。也因为这个,芸儿看向我的眼光不那么友善了。深知单恋的女人最容易玻璃心,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就从她们身边过去。
  没料到,在快要与董小姐擦肩而过时,我的小脑没掌握好平衡,不小心踩到了她曳地的披帛的小小一角。可就是这么一点点,却让董小姐脸色更白了。芸儿生气地看着我:“这可是我家娘子从锦绣坊好不容易订到的衣服!”锦绣坊是长安极富盛名的一家制衣工坊,产量极少,质量极高,虽然对所有客户一视同仁,但能订上衣服的不是有权、就是有势、起码也得有关系。虽没细问董小姐的家世,但看这样子恐怕还没好到能不拿这么一件衣服当回事。我叹了一口气,想怎么解决比较好。
  其实嘛,要解决问题很简单——要么洗、要么赔,横一点就直接不当回事道个歉就走——看在Jam的面子上估计不会追——当然我也做不出来这么恶心的事。洗人家不一定接受,赔我又拿不到锦绣坊的衣服——据说订单已经排到后年了。我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便试着与董小姐商量着我是否可以拿云衣的衣服给人家当赔礼。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听了我这话,董小姐本来就已经雪白雪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雪白雪白,摇摇晃晃的身体明显有倒掉的趋势。芸儿更加更加生气:“你这个娘子在胡说些什么!云衣的订单已经排到了大后年,你不想赔就直说,怎么能这么耍人呢!”
  我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大后年!陆胥这家伙,居然连这个都没跟我说!啊,对了,刚刚我向他提起想每季再多开一个精品系列时那家伙的脸色就无比的难看,我还以为他不同意呢。现在看来,的确是不想同意,怕被累死,哈哈哈。
  我嘿嘿一笑:“姑娘请放心,我能说出来自然就能做得到,请留下府上的地址,不日我就差人将赔礼送到你手中。”
  芸儿看上去还是将信将疑,但董小姐还是示意她把地址说了出来。我行了个礼后无视Jam求救的目光,潇洒地走了,临走还不忘给他个眼色——不是我不想救你,但这种事别的女人越掺和只会越出事,加油,我看好你哦!
  出得门口,热闹的街市如旧,我的心情已变得十分之好,重逢果然是疗伤灵药啊,哈哈哈哈。
  再逛了几圈回到家,手上又是各种shopping来的东西。我意外的是子言居然也在,他看着我手上大包小包,眼角又是揶揄的神色。我脸一红,朝他吐了吐舌头。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走过来帮我接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再交给李药。温柔地牵过我的手,再把我搂入怀中,轻轻地说:“我今天想你了。”
  我任他抱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问:“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
  “真的吗?”
  “真的,放心吧。”
  晚饭时分,爹娘还是没有回来,我们三个人自己吃晚饭。席间子缄故作轻松地讲了许多笑话,把沉闷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对了二姐,国子监这几天来了一个人,可好玩了。”
  “是吗,谁啊。”
  “是一个从波斯来的王子,叫阿占。”
  “……”
  “二姐?”
  “呃,没事。他怎么好玩了?”
  “他说话啊,很风趣。还给我们讲了好多西域的趣闻,有时候讲到开心的时候还会给我们演示一番呢。不过昨天他给我们讲的笑话我们都没怎么听懂。自己倒是在一边乐得不行。”
  “是吗,他讲了啥笑话?”
  “这个笑话的名字叫做‘打豆豆’……”
  “停!我知道了,你换个别的吧。”这个冷笑话从高中开学听到大学毕业,我已经不想再听任何一遍了,更别说是从衣子缄这样一个古人嘴里说出来。
  我的突然打断让子缄愣了半天,子言见状在旁问道:“波斯王子怎么去国子监了?”
  “哦,这个啊,他向圣人提出想趁来中土的机会到国子监学习一段时间,圣人便准了。不过,别看他是一位西域来的王子,经史子集懂得不少,上课第一天就把微生博士给问倒了。”
  子言听了“哦”一声没有接着问,但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对这个波斯王子起了兴趣。我心里有点打鼓,不知这样子到底好不好。
  吃完饭又等了一阵,爹娘还是没见人影。我们知道今晚只怕等不到消息,便各自上床睡觉。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脑海里反复想着芸儿今天的那句“云衣的订单已经排到了大后年”。
  已经排到大后年……
  排到大后年……
  大后年……
  我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掀开被子翻身起床,冲到窗台边对着含苞的荷花大笑三声。
  笑完了我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古人说得好,得意不可忘形。今人也说得好,我们要时刻不忘过去艰苦朴素的作风。嗯,是的,我绝对不能满足于现状,要再接再厉,开创新的辉煌。
  这么想着,我又一次掀开被子,冲到书桌旁开始构思之前就在想的那个精品系列。至于陆胥的脸色,咳咳,到时候再说吧。

第九章 皇帝的主意
更新时间2011…8…12 13:56:18  字数:1976

 第二天,爹娘回来了。但彼时忙碌了一个晚上的我还没睡醒,还正做梦跟一只老虎搏斗。我自然是斗不过老虎的,眼看着被它死死地压在身下,那个巨大的虎掌裹挟着狂风就要招呼的我的脸上,我紧紧闭上眼睛——竟然真的感到一个巴掌贴在了我的脸上!我心底一惊,大叫一声,腾地坐起身来。
  “啊!”又一声惊叫传来,把我彻底从梦中惊醒。定睛一看,是程娘。我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看着她,不停地喘气。她那边也是拍着胸脯嗔怪道:“吓死我了,你做噩梦了?”见我点点头,她也没怪我,缓过气儿后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猜,我们给你带回了什么消息?”
  我不禁又紧张起来,舔舔发干的嘴唇,快速问道:“他们说什么了?”
  程娘却只是笑眯眯地看我,不说话。我看她的脸色,试探着问:“他们不同意?”她摇摇头。我的心瞬时狂跳起来,又问:“那他们是同意了?”谁知道,程娘还是摇摇头。我一见都快哭了,摇着她的手催促她“你快说你快说”。她拨开我的手,起身从榻边的小桌子上取过来一张纸,递给我。我飞快接过,认真而快速地看了一遍,悬到半空的心到底是放下了一半。
  简单点说,那张纸前面一半记载着李蜀黍关于这件事的意见——不支持、不反对;后面一半写着李蜀黍的建议——基本上,跟子言的主意差不多,但却特别强调了一点,结婚日期必须放在上巳,而且绝对不能大办。我看到这里,挑了挑眉头,迎上了程娘的目光。她有些无奈说道:“你是看到对婚礼的要求了吧,我们也知道这样子委屈你们了,但他一再坚持,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摇摇头:“李蜀黍肯松口已经很不错了,谢谢你们。”
  但程娘听了我的话非但没有太高兴,反而有些犹豫的神色。我奇怪地问:“怎么了?”
  “其实,他还有一个条件,这上面没有写出来。”
  因为程娘的神色,我又开始担心:“什么条件?”
  “子言终生不得致仕。”
  “什么?”不是之前猜想的要韦爹留下,而是要子言不得致仕?!我听了这句话一蹦三尺高,“靠,他也欺人太甚了吧。”
  程娘把我拉着坐下,劝慰道:“没错,他这个条件是很恶心。明知道子言志不在此就拿你们的婚事做文章。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把话放了出来,从不从就是我们的事儿了。你爹他现在正和子言谈,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想了想,同意了。程娘帮着我穿戴整齐,从子缄送我的双鸾花鸟镜中看过去,程娘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美丽的脸上也添了不少疲惫。我拉着她的手,愧疚地说:“对不起,麻烦你们了。”
  她有些责怪地点点我的额头:“一家人,以后再别说这种话了。”
  去到子言的房间,见到二人都神情严肃地坐着,一副思考的模样。我不知该不该打扰,在门口反而有些手足无措。这时,韦爹看见了我们,便招招手让我们进去坐下。子言看到我的时候又温柔地笑笑,却难掩眼底的无奈和挣扎,看得我心疼不已。他现在虽然有好好工作的打算,不再动不动想着回到岭南的山水中去。但这一生不得致仕的条约却意味着除非李蜀黍看他不顺眼或是子言犯了什么错,否则几乎就是得终老官场。
  韦爹叹了一口气,终是先开了口:“子言,这漠北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听了这话我和程娘俱是一惊,这么说的话他们早已决定接受蜀黍的条件,现在已经进入立功环节的讨论了。
  子言低着头,修长的手指一下下轻叩桌面。许久,他抬起头来,云淡风轻地说道:“好了,我想到怎么收拾那群土匪了。”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天才的世界果然是小野狗不能理解的么……韦爹表现出赞许的神色:“那就好,为父就在朔州等候你的捷报了。”
  纳尼?朔州?我惊疑地看向程娘,后者嘿嘿一笑,有点尴尬地解释说:“刚刚怕你炸毛没跟你说,那个人要求你爹也得出仕,于是你爹就挑了朔州,看看有没有办法替苑家正名。”
  我又急又气:“让你们回来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怎么能……”话还没说完,就被韦爹一声咳嗽打断。我才想起子言还在场,程娘趁此机会接着说:“不过你爹和他已经约好了,以一个任期为限。若到时你爹实在觉得当官不合他的口味,皇帝一定不强求。”
  我想到自己结婚却要连累别人付出如此代价,还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力都出不了,不觉对自己十分生气。子言看穿我所想,温柔地安慰道:“你知道吗?能一辈子与你相伴,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无论要为此付出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韦爹也笑着附和道:“一家人,这些都是应该的。哪个父母不想自己子女好。再说,这是去做官,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我们不委屈,真的。”
  “可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程娘乐呵呵凑到我耳边悄声安慰我道:“放心,我刚来这个世界时老是给他添麻烦,也觉得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用自己的事连累别人。不过啊,日子久了你就会发现,两个人的生活,本来就是相互扶持。今天你麻烦他,明天他麻烦你。子言虽说要为了你上战场,但你也得为了他制寒衣不是?”
  我听了忍不住笑出来,看了程娘一眼,感激地抱住了她。这个动作不仅引来程娘的大笑。韦爹和子言脸上也挂上了开怀的笑容,更引来同样沐休的子缄循声而来,看到这个阵势也大呼:“娘,我也要抱抱~

第十章 走啦走啦
更新时间2011…8…13 19:39:09  字数:1996

 李蜀黍的动作也真不含糊,刚对他表示接受条件,第二天韦爹就得动身赴任去。接到消息的时候一家人都黑线不已,尤其是程娘,看了那任命状就大发雷霆:“什么家属不得随同前往,放屁。我就说我是回前夫家看看怎么了,他还能绑了我送出境不成!”
  韦爹安慰了程娘几句,好容易把她哄回房去收拾行李。还没等我们从这个任命状中回过神来,另一纸任命状又送到了:任韦子言守外长城,不日启程。我拿过那张纸,横竖没看懂。啥叫守长城,守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子言倒是笑吟吟把任命状重新拿过交给李药收好,才问:“你当认真不明白?”
  “不明白。”
  “既然没有个准就意味着可长可短……”子言慢慢诱导我道。
  我又想了想,试探地说:“那就是等你把不听话的家伙收拾到交待得过去?”
  他点点头,有点孺子可教的味道。
  “那个……那你要多久啊?”我真的只是想确认一下,不是对他的能力没有信心哦。
  但显然子言不是这么想的,他眯起眼睛,上下端详我一番,然后斜睨着我:“你看呢?”
  “明年上巳我等你,嘿,嘿嘿。”
  听到我这句话,他的脸色重新变得温柔,他拉着我双手,把我全身上下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摇摇头说:“瘦了。”
  “哪有,分明胖了。”
  “哪有,明明是瘦了。”
  “胖了胖了。唉,不行,得减肥了。”
  他听了一瞪眼:“减什么肥。我不许!说好了,我回来之前你必须至少胖上一圈!”
  一圈?哥哥,你开什么玩笑。我不禁腹诽,但不敢表现出来,只好敷衍几句,把话题岔开去:“天下差事那么多,为什么非给你指了个守长城?”
  子言耸肩:“哪里不还都一样么?”
  我还是皱眉:“话是这么说,但总得有个理由吧。”
  子言想了想,却说了另外一件事:“当年为打颉利,对薛延陀部拉拢怀柔。现在没有了颉利,的确难保薛延陀不会坐大。”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听宫里的人说这是爹对圣人说的。”
  “难怪让他去朔州。”
  “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我和子缄在大门送别活宝爹娘,子言却因公务在兵部一夜未归。程娘坚决地拒绝了我长亭折柳的提议,倒不是不想体验一把古人的折柳幽思,事实上,自小就背“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的程娘对这种场景是十分心驰神往的。但他们进京没几天,久慕韦爹盛名的士子们想尽办法要一睹偶像风采,逼得从小视语文为猛虎的河和——也就是穿越前的韦爹东躲西藏狼狈不堪,也惹得程娘笑得花枝乱颤:“你躲啊,到时候去到朔州上任了我看你躲去哪儿。”但笑归笑,躲还是要躲。事先得知士子们会堵在出城道路上的二人不惜一切代价进行了伪装,哪怕丢脸也要避免被一群男人光天化日堵得动弹不得的窘境。
  既然无法“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我便打算来番肉麻话别,以一抒离情别绪。谁知我的开场诗还没吟完,程娘就挥手打断我的离愁,一边把韦爹往车上推一边回头说:“那些肉麻兮兮的话你就别说了,我泪点低,受不住这场面。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Go啦。”
  子缄抬头看看几乎是一片黑的天色,无奈地对娘亲说:“娘,这城门还没开。”
  程娘不耐烦地回:“等我们到了它就开了。”
  “坊门也没开。”
  “早准备好贿赂了,由不得他不开。”
  “……原来是这样。”
  等他们上了车安顿好,程娘反而不急着走了。她从车门里探出脑袋正色道:“我们走了,你们在家万事小心,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给我们一封信,千军万马我们也杀回来救你们。”子缄听程娘说得夸张,禁不住笑出声来,连韦爹都在车里尴尬地咳了一声。我却知道多年未有生育的他们因着这次生出了对我们这些非亲生子女们的责任感,也知道程娘所言非虚,心里十分感动。
  听到子缄的笑声她又对小儿子说:“你成年了,要做个男子汉,保护好姐姐和这个家。知道吗?”
  子缄一听脸上立刻变得十分肃穆,看着程娘像个男人一样严肃地点了点头。
  “还有,你哥哥姐姐结婚了,接下来就该到你了。我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总之把事情处理好,人不可不知礼不可不讲礼,但幸福也不能随随便便放弃。”
  我颇有些诧异,不知道程娘哪里听到风声,知道子缄是个双。不过,这并不重要。我听懂她话里的意思,相信子缄一定也能听懂。程娘还想再说什么,韦爹在车里打断:“好啦,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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