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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的理想国:成都物候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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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

只因误识林和靖,惹得诗人说到今。

古诗名句“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美则美矣,却不能让人知道写的是蜡梅还是梅。因为两种梅都是会在雪中开放的。

当然,它们也都会在没雪的时节开放,在没雪的都市开放,比如成都这样的城市。

来这座城市定居十几年了,不管有没有人注目欣赏,梅树是年年放花的。但雪从没有很好地下过,好让人赏玩积雪的枝头几星触目的红艳。现在我来写这些文字,想法相当简单,就是不管比兴,不管象征,不把景语作情语,就是为了看看梅花自然的呈现。就如看《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观察记录野果:“悬钩子到了六月二十五日就成熟了,直到八月还能采到,不过果实最佳的日子当数七月十五左右……信步走到一片悬钩子林前,看到树上结着淡红色的树莓果,不由得令人惊喜,但随之也感叹这一年快过去了。”有文化批评家指出,咏花而不见花,这是中国文学甚至是中国文化中一种“不及物”的态度使然。所以,中国人可以没有观察过梅花而作梅花画,写梅花诗。因为那是写意写情,而不是写梅花这个客体。在记忆中搜索,在网上搜索,取出老书来翻,真没有看到“及物”的梅花诗。又想起成都曾是阴柔多情的词的发源地之一,《花间集》流传的很多小令就产于这个城市,梅花也是本土自古就有的,便取了这书来看,读了十几页,二十好几首吧,却未闻到梅香浮动,如果吟到了花,也是海棠与杏花。想想也就明白了,在中国诗歌中,花是作为文化符号出现的,意象也者,先赋予意义,再兼及形象。所以,多情柔婉甚至淫靡的这些长短句中梅花就很难出现了。

还是回到硬朗一些的唐宋,陆游的《咏梅花》引起我的兴趣:

当年走马锦城西,曾为梅花醉如泥。

二十里中香不断,青羊宫到浣花溪。

虽未描摹出梅花的情状,倒是写出了宋代在成都看梅花的地理。“锦城西”,“青羊宫到浣花溪”。杜甫当年种桃写诗也在这一带地方。是唐宋时来成都的外地名人依成都地理写出好诗的地方。我也想在这几日,挑一个好太阳,有小风的午后,在入过杜诗的万里桥某处泊了车,沿当年的濯锦之江,向西而行。这些地方都是当年的城外村野,所以梅花能开得“二十里中香不断”,今天夹岸尽是楼房,虽然“香不断”已无可能,毕竟河的两岸十多年来,重新垒堤铺路植草栽树,景致颇有些可观之处。有青羊宫所在的文化公园;有浣花溪公园,和园中的杜甫草堂;有百花潭公园。因此,河之两岸,定有梅花星落其间。还想起某天开车过滨江路,依稀看见岸边有树白花。正好下午浓雾散尽后出了太阳,便沿江去寻那枝白梅。一路经过了许多红梅,和些性急绽放的海棠,走出六七里地了吧,在夕阳沉到那些高树背后的时候,寻到了那树梅花。远看是白色,近了,却是一株树色。于是,借这一天已经黯淡的天光拍了几张粉梅。这树梅花已经盛开过了,准备凋零了,那些雄蕊柱头上的花药已几乎掉光(都尽数授给花瓣中央的雌蕊了吗?还是被风刮去到不知什么地方?)剩下的花药也都从明亮的黄变成了黯然的深褐色。

这是一月的最后一天,周日的黄昏,和这株粉梅的相会,无论是这一季,还是这一天,我都来晚了一点。

再补充一点,和蜡梅一样,梅经过广泛培育,已经有了众多的难以一一辩识的品种。枝形、花朵的颜色、花朵的单瓣或复瓣,复瓣的复杂程度,都是辨识特征。

植物分类学上,梅和蜡梅又很不一样。蜡梅很孤独,一个品种自成一科,就叫蜡梅科。梅却出自一个热闹的大家族——蔷薇科,和好多开花好看的木本植物桃啊,樱啊,都是本家亲戚。植物学还讲,梅花的花瓣为五瓣,那应是野生原种的形态特征,如今城里园中道旁,那些盛开着的,都是园艺种,有单瓣也有复瓣。复瓣者就是经过人工培植诱导的品种。往哪个方向引导呢?当然是往使花朵繁盛与热闹的方向,于是复瓣的梅花便更要繁复地重重叠叠了。

于我而言,还是喜欢那些单瓣的,更接近野生状态的品种。

2010、2、3

第三章 贴梗海棠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两周前。星期天。望江楼旁。

忽见河上有十几只白鹭,盘旋一阵,相继落在河上。这才注意到河水与前些时{“文}大不一样。水微微{“人}地涨起来,看得见{“书}流淌了,把潴积{“民到}了很久的那些包藏着这个城市太多不健康成份的污水冲走。这样的情形,想必天看着出高兴,阴了一冬的脸色也就渐渐开朗,洒落下来温暖煦和的阳光。洒在身上,使身心温暖;洒在四周,使眼前明亮。这就是春天的意思了。江水还是浑浊着,但已不是将要朽腐的暗绿,而是带上了来自山中泥土的浑黄,散发的也是解冻的乡野土地那种苏醒的气息。

于是,白鹭也就结队飞来。

我以为,这就是看见了春天。而且,还想看见更多的春天,便进了望江楼公园去看那儿众多的竹子。是想看见拱地而出的笋吗?从时令上说,也未免太早了一些。可是,既然闻到了春天的气息,大概内心里有着这样的盼望吧。笋自然没有看到,却看到一株海棠绽开的蓓蕾,稀疏,却艳红耀眼。是这个城市准备开放的第一枝吗?

过几天去华西医院看医生,见院内差不多所有海棠瘦硬虬劲的枝干上,都很热闹的缀满了等待绽放的花蕾。想起早先在这里住院时,这里蜡梅都已凋谢,而别处的蜡梅才在相继开放。〖TXT小说下载:。。〗便在花前小坐了阵,想这个问题。并觉得自己想清楚了。当今的医院,是个比市集还热闹的地方,提前开花是因为那么多人,紧绕着这个院落中昼夜不停散发着热气的建筑,还有整个院落下的停车场里的汽车共同把这个地方变成为一个热岛。

之后,在城中各处经过,都要四处打量,看那些枝干最虬曲,最黝黑如铁的海棠树上如何透露春消息。这些树都沉默着。在庭院、在河边、在公园、在车流汹汹的街道中间的隔离带上,都有许多海棠。在这个以“蓉”为别号的城市,海棠的数量远远超过芙蓉的数量。是现今才发生的变化吗?

查阅相关资料,知道至少在唐代,这个城市就有很多很多海棠了。有不得意贬到四川来做小官的唐人贾岛《海棠》诗为证:

昔闻游客话芳菲,濯锦江头几万枝。

意思大致是说,以前就听说这个锦官城花色很重,今天来果然就看到锦江边上海棠成千上万树地开着。贾诗人来成都是路过。这个河北人要到下面去做小官。到今天高速路两小时车程的蓬溪县去,后来,又到今天的安岳县去,不知是哪一次路过,看见了海棠花开的盛景。但季节应该是确切的,就是这春寒料峭的二月吧。

有一首宋人诗正好回答了两个问题。

一个是这海棠是否成都土著。再一个就是它的花开时节。

岷蜀地千里,海棠花独妍。

万株佳丽国,二月艳阳天。

书上说,春天的二十四番花信,海棠花开应该在春分时节。但这个城市,海棠却是在一月底就相继开放了。

2月4日,立春。

昨天阴天,早上起来看见雾气浓重,知道今天天晴。这段时间就是这样,昨天是阴天,今天就一定是晴天,那么明天又是阴天。这样均匀地阴晴相间差不多十天时间了。虽然雾气浓重,手机定制的交通信息中还有高速路因雾封闭的消息,还是敢断定今天太阳一定会露脸,就把相机放上汽车后座,打算天一放睛就到府河边上去看海棠。

照例塞车,照例是耐住性子慢慢挪动,看到了隔离带上红海棠零星开放。只可怜废气与尘土浓重,显不出令人鼓舞的模样。到了单位,听八楼会议室有人引吭高唱,是一条熟悉的嗓子在单位团拜会上表演节目。继之又响起好几条嗓子。时势使然,本是饮茶交谈的场合,也模仿电视综艺晚会了。正犹豫上不上楼去,却见雾气散开,阳光穿过云隙降临在这蒙尘的日子。光从天顶一泻而下,使阴暗者明亮,晦黯者开朗。在这种光的照耀下,出红星路二段上单位的院子,北行数百米到新华路,折而向东至猛追湾,人就在府河边上了。两岸有宽阔的林荫,穿行其中,甚嚣尘上的市声就微弱了,被忘记了,又见到微涨的春水了,闻到这春水带来的日益遥远的乡野气息了。河上几百米就有一座桥,观景人可以在两岸频繁往返。溯河西北行,第四座和第五座桥之间,两岸有着城中最多的海棠,可能也是最漂亮的海棠。

去年开始,为了避开下午的高峰车流,下班后,我会先到这段河岸上散步,看树看花,等到八九点钟再开车回家。那时就目睹过此处海棠盛开的景象。城中很多地方都有树形虬劲的红海棠。在此处,一树树怒放的红海棠间,却相间着一丛丛白海棠。红海棠树形高大,花开热烈;白海棠只是低矮浑圆的一丛,捧出一朵朵娴静清雅的白色花。这种热烈与安静的相互映衬,比那一律红色的高昂更意韵丰满。低调的白却比那高调的红更惹眼。

应该说,这段河岸的植物布置是这个城市中最有匠心的地方之一。

今天,2月4日,比去年见海棠盛开的日子早了一些,但有淡淡阳光,立春两字更弄得心里痒痒,便穿林过桥直奔那段遍植海棠的河岸,本来是去看早开的海棠,不想海棠已开得一树树绯如红云。看见许多蜜蜂在花间奔忙,在怒放的海棠树间穿行,却未闻花香。蜜蜂的飞舞让人好像闻到了花香。这些蜜蜂真是贪婪,刚一停在花上,也不摆个姿式让我留影,便一头扎进花蕊中去了。翘着个下半身在花瓣间让画面难看。前些天红梅开放时以为会看到蜜蜂,却一只都未见到。这天特意去附近看了一株仍在盛开的红梅,上面也未见蜜蜂。

于是,回身继续拍我的海棠。拍到一块牌子,给这个密集海棠处起个名字叫“映艳园”。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建这园子的立意倒好:“成都栽培海棠甚盛,古来闻名”,所以建此园,“表现海棠春艳的主题”。这些话就写在那块牌子上。可这海棠花开的情景,热闹固然热闹,却远不是一个“艳”字可以概括的。艳丽是簇拥在枝头的花朵的整体效果。走近了看,那花一朵一朵一律五只单瓣,不似绢的轻薄,而有绸子般肥厚且色彩明丽同时沉着的质感。更不用说那海棠花直接开在瘦硬、黝黑、虬曲的枝干上,像是显示某种生命奇迹一般(生命本身就是种种奇迹),而那枝干上还有不甚锋利却很坚硬的刺让人不过份亲近亵玩那些花朵。

因此推测,好多古人诗中所咏的海棠多不是这种海棠。典故中“海棠春睡”的喻美人慵倦的海棠不是这种海棠。不是这种民间叫铁脚海棠,植物书上叫做贴梗海棠的品种。《红楼梦》,大观园中众小姐结海棠社咏海棠诗,从描绘的性状与引发的情感看,多半也不是这种海棠。只有林黛玉诗中一联,咏的像是眼下这种海棠。当然不是红海棠,而是白海棠。《红楼梦》中这一回结海棠社咏海棠诗就是因为贾宝玉得了两盆白海棠。只有林黛玉峭然咏出“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的妙句,像是开在眼前的红海棠丛中的白海棠精神写照。

此时红海棠正盛开,白海棠大多还是萼片透着青碧色的花苞,只有当花苞打开,那纯净的白色才展开,寂静而冷艳。

我自己记住,无论白色还是黄色,无论植株高大还是矮小,这种直接开在瘦黑虬劲且有刺的枝条上,一律单瓣五片环绕一族黄色花蕊的花就叫贴硬海棠。蔷薇科木瓜属。这种海棠是蜀中土著,在这片土地上早在人类未曾意识花朵之美,未曾把它叫做海棠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十万百万年。

还可以闲记一笔,坐在树下看花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见脚下地边有微弱的蓝星闪烁,仔细看去,却是花朵展开不超过半个厘米的婆婆纳也悄然出苗,贴地开放了。

2010、2、9

第四章 早樱 何处哀筝随急管,樱花永巷垂杨岸。

“草堂人日我归来”。

和这座城里的很多人一样,节前回老家过年,节后返城。我回城在“人日”这一天,而且真去了草堂。

在成都,说草堂就是杜甫草堂,任何人都不会认为本市还有另一处草堂。这些年来,人日这天,草堂似乎都有围绕诗圣杜甫的活动,这天出门前百度一下,跳出好多行的“草堂人日归来”。打开来,都是当地媒体关于草堂祭拜诗圣活动的报道。今年的活动是有人穿了古装扮演高适和杜甫两个在台上对诗云云。

高适在蜀州刺史任上时曾给流落成都的诗人朋友杜甫很多帮助。他治所不在成都,在成都市下辖的崇州市,今天上成温邛高速西行,不过二十分钟左右车程,那时骑马坐轿,到成都可能得两天时间。公元761大年初七这天,高刺史作了一首《人日寄杜拾遗》,其中有句云:“人日题诗寄草堂,遥怜故人思故乡。”多年后,杜甫离开成都飘零于湖湘,高适已经病故,他从故纸堆中翻检出高适的这首诗,不由百感交集,作了首《追酬故高蜀州人见寄》,寄给谁呢?无处可寄,只是寄给自己的一腔哀思罢了:

自蒙蜀州人日作,不意清诗久零落,今晨散帙眼忽开,迸泪幽吟事如昨。

如今,如此深挚的友谊已经渺不可寻。要叫人穿了古人衣裳,在地理阻隔后更继之以阴阳阻隔的两位诗人相对吟咏确是大胆的创意,是对表演者要求很高的创意。所以到了草堂门口,还是不敢去看“诗圣文化节上”的演诗。其实本也不是为此去的,为的只是去看草堂四周的玉兰花。

回老家前的腊月二十八,就在草堂前看到有玉兰花开了,且有更多的枝梢擎着毛茸茸的花苞准备绽放。隔了一周回来,只见原来开放的肉质的花瓣已多半凋萎,原来含苞欲放的,却并未开放。人在远处,手机里每天还传来成都的天气信息,都是阴,都是降温,都是零星小雨。就这么从大年三十一路下来,直到了初七这一天。先开的玉兰被冻伤,未开的玉兰都敛声静息,深藏在花苞的庇佑中不敢探头了。

玉兰让人失望,不意间却见到了一树树白色的繁花。

李花?梨花?总之不会是梅花。梅花花期已到了尾声,早就一派凋零了。就这样,在没有一点期望的情况下,樱花展现在眼前。没有期望,是因为成都的文化中——至少是那些流传至今的诗文中,没有描述过樱花的物候——至少我没有读到过这样的诗词与文章。

初八日,去塔子山公园,也是要去看见过的几树玉兰。竹篱之中,牡丹正绽开初芽,间立其中的几树玉兰,也与草堂所见一样,节前开放的已被冻伤而萎谢,准备要开放的却因低温而仍沉睡在毛茸茸的花苞之中。走下园中的小山时,在将近山脚的地方,忽然看见一片浓云似的白。原来是一株十多米高的大树四周围着几棵小一点的树,都未著一叶,都开着一样形态的白花。白色本是寂静的,但这几树繁花以数量取胜,给人一种特别热闹的印象。尤其是最大的那一株上,每一条枝上花都开得成团成簇,每一簇上定有三五十朵白色小花,结成了一颗颗硕大的花球。不由人不停下脚步,停留在那些花树间,晕眩在浓烈的花香里。

曾在五月份樱花季节里去日本旅行。第一站,就去看鲁迅写过的,“望上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的上野樱花。看了很多很多樱花,领略了日本人浩荡出游赏樱的情景。当然也见到很多过敏体质的人被空气中弥漫的花粉所苦,戴着大口罩避之唯恐不及。之后一路北上,一周过去,竟然跑到樱花花信的前头去了。去一个私人博物馆参观毕,在露天里喝茶望远时,主人几次遗憾地说,要是晚来两三天,满坡漂亮的樱花就开啦。回想起来,那些樱花在我记忆中都是深浅不一的粉红,也是一朵朵花结成一个个花球,上面猬集着数十朵复瓣的花朵:美丽,精致,却有点不太自然——典型的日本味道。还得到一本日本友人见赠的和歌集,其中多有吟咏樱花的诗句,不独歌唱其盛开,更多是喟叹群英的凋落。一片一片花瓣被春风摇落,一条曲折小径被花瓣轻轻覆盖,确有一种幽泠的意韵。

我还是更喜欢看到花树们蓬勃盛开。

塔子山公园这几株樱花,一色的白,就在二月的天空下盛开着,而不是在日本建立起关于樱花记忆的五月。让我确认樱花的是一块牌子,上面确切地写着:樱花,而且写的是“日本樱花”。到网上一查,日本樱花却是一个庞大复杂的家族。花形,颜色,花期,香气都各各不同,没有见过许多实物怕是弄不清楚。但得到一个大致的印象,凡是单瓣的,大概都更靠近野生的原种,而且是早开的。反之,复瓣越是繁复,越是人工诱导培育的结果,大致也都晚开。眼前这几株,不论花朵攒集得如何繁密,把花一朵一朵看来,都还是朴素的单瓣,都像蔷薇科李属的这个家族那些原生种一样,规则地散开五只单瓣,中间二三十支细长的雄蕊顶着金黄色花药,几乎要长过花瓣,簇拥着玉绿色矮壮的雌蕊。资料上谈到樱花的花期,都说是三到五月,也就是说,早樱开在三月,而晚樱一直可开进五月,但在成都,这些白色樱花在二月就开放了。

可惜的是,这片园林景观没有很好经营,这么漂亮的樱花树竟未形成突出的景观,而且,树的四周还横穿着电线,树下还放着垃圾箱,想拍一个全景都不能够了。

尽管如此,经过的游人也在感叹:好漂亮的花。

也在讨论是什么花。梨花。李花。杏花。遂想起两句诗:“三月雨声细,樱花疑杏花。”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没想到会遇到樱花。还是一个像是来自农村的老太婆说:“樱桃嘛。”

植物学对樱桃这般描述:“树皮紫褐色,平滑有光泽,有横纹。”那横纹却漂亮。细长,微微凸起,在紫褐的树皮是浅浅的紫红,如细长眼眉。植物书上还说:樱桃的花有很好的观赏性,有几种亚洲樱桃品种是专门用来观赏的。这些观赏性樱桃是樱桃的变种。最主要的特点是:花的雄蕊被另外一丛花瓣所代替,形成了双丛花(也就是复瓣吗?)因为缺少雄蕊,这些品种都不可能结果。

印象中樱花属于日本,看植物书才知道,其实中国才是樱花主要原产地之一。樱花真正的故乡是喜玛拉雅山地。日本的《樱大鉴》中说,樱花从喜玛拉雅山地先传到北印度和云南。如今日本樱花都由原生于腾冲、龙陵一带的苦樱桃演变而来,在人工培育下,花由单瓣变重瓣,并产生出从淡粉红到深粉红的种种颜色。苦樱桃?我在自己的小说《遥远的温泉》中曾描写过仍然生长在青藏高原上的野樱桃花,不过那花开在高原迟到的春天,开在六月。而高大挺拔,树皮上长着许多细长眉眼的野樱桃结出的鲜红多汁的果子确实是苦味的。少年时代,曾经攀爬过许多樱桃树,期望发现一棵果实甜蜜的野樱桃,结果自然是徒然。那些苦樱桃只合了做了鸟与熊的食物。

也有人说,中国人早在秦汉时期,就将樱花栽培于宫苑之中了。不知真是如此,还是外国人有的我们也有的心理作崇就不得而知了。但“樱花”一词,确见于唐李商隐的诗句:

何处哀筝随急管,樱花永巷垂杨岸。

如果樱花原生于中国的青藏高原是确实的,那么,成都紧邻着青藏高原,我小说中写到的那种野樱桃,就遍生于距此不过一百多公里的邛崃山脉的山谷中间。那么,至少在李商隐的时代,这城中也有樱花开放了吧。

据说日本有樱花,是十二世纪后,即日本的平安时代的事了。还据说,当时日本人的本意是引进梅花,樱花是随那些梅花无意间夹带过去的。没见过确切的资料,算是“姑妄言之”的谈资,没有要轻视另一国文化的意思。

还是回到草堂,看草堂门口的招贴,“人日”活动的主题是怀念杜甫和赏梅花。其实,从节令上说,蜡梅早已开败,红梅也到了尾声,仍留在枝上的簇簇花朵也失去了盛开时的灼灼光华,倒是白色的樱花盛开了。也许,多年后,“草堂人日我归来”,人们要来此处赏花,赏的就是中国的樱花了。识了这白色的早樱后,在城中四处走动时,就四处都看到有洁白的樱花在一树树开放,甚至在一环路上,一个加油站旁也看到开得非常繁盛的一株,而且,就在小区公园中也看到好几株,只是新栽没几年,那树还没有高过蜡梅,远看去还误以为是李花之类罢了。今年识了樱花,想必明年春天,就能预先滋养着看樱花的心情了。

201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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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玉兰 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破银花玉雪香。

检索图片收藏,第一次看见玉兰开花是2月6号,城东的塔子山公园。

本是去看海棠,却不意在竹篱围着的牡丹园中看见了玉兰开放。牡丹支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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