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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任家二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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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默默感慨的时候,闯入视线的是路边一个比较空旷的空地处排着长长的队伍,每个队伍中的人都拿着一个空碗等待着,而队伍的最前方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支着几口大锅,几个人正站在锅旁给排到的人碗里舀着锅中之物。
  走到粥棚附近,便有维持秩序的几人迎了上来,而刚刚负责执勺的人将长勺递给身边的人,也走了过来。走到近前,便看清是一个年近四十蓄着络腮胡的粗犷男子,欣喜的对林泽生拱手,“林大夫,您回来了。”
  林泽生回礼,为两人介绍了一下;“李州守,这位是任老将军的幼子。小刃,这位是泽州州守李大人。”
  任刃忙行礼,来时已经听林泽生为他介绍过这镇守泽州一带长达二十年的李坛,李州守。知道这是泽州一带的父母官,武将出身,但心细如发,有为官之才,为人清廉正直,泽州如今成为华国最为富饶丰硕的宝地,他功不可没。
  刚刚弯下的身子却被有些激动的李州守拦住,抓着他的臂膀道:“任二少不必多礼,任老将军是我的恩师,而二少在行军中又救了军队中的弟兄们,我感谢二少还来不及呢。”
  任刃有些不适应这样直白的感谢,忙转过脸指了指身边的长队,岔开话题道:“这是在做什么?”
  “这些人是被水寇洗劫了的沿海的几个县镇的灾民,他们到泽州来避难,我带着衙门的人在施粥。”李州守解释道,对于任刃的问题他不奇怪,毕竟二少从小在弁京长大,怕是连灾民都没见过,更何况施粥了。
  任刃怔在原地。他当然知道灾民是什么,也知道施粥是什么,但跟印象中差了太多,才让他有些不确定。记忆中天武十年的灾民涌入弁京时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神态更是如行尸走肉般。只有那些灾民面对着禁止他们入内的城门守卫产生暴动时,饥饿难耐抢夺着官员和富豪的家宅时,眼中才有了生气和欲望,但却是绝望的疯狂。
  对比现在眼前的灾民,他们除了衣衫有些破烂,但神情之中并无多少惶恐不安,平静安然的似乎没有经历什么悲惨,长队中甚至有些孩童穿来跑去嬉笑玩闹。
  “灾民,都是这样的吗?”任刃不解,为什么南方的灾民和北方的相差这么多。
  李州守呵呵一笑,以为任刃在好奇:“百姓们都习惯了,水寇时不时的会去打家劫舍,这些灾民每次家中财物和亲人有损后都会到泽州城来领取补助的。”
  任刃询问的看着他,补助?
  “附近县镇的居民财产和人口都在泽州城登记在案,灾民前来时只要核对了身份,核实了损失后,我们会按照固定的比例补偿,好让灾民能够重建家园。”
  “可是,岂不是会亏空?”任刃不解,当时面对弁京的灾民,朝廷连施粥都有些负担不起,这里却居然除此之外还能给灾民补偿财产损失?
  “当然不会。”李州守捋着胡子得意道:“我泽州可是华国唯一的产盐之地,更是临近向几个内陆国出口食盐的唯一来源。若是损失的大了,将卖给富庶城市的,比如弁京的;或者是卖给邻国的盐价微微上调一点,便足以应付给灾民的补偿了。”
  被水寇抢了的,再在外地和他国那里补回来?虽然这种做法很无耻,但任刃认为很有效。毕竟弁京人口众多,而大多是家境殷实之人,若盐价微微上调对弁京人来说倒是没多大影响的。
  华国严惩贩卖私盐,百姓们从泽州购买食盐是唯一的途径。北方的几个邻国想要越过华国去与其他海中小国交易更是难办,所以泽州垄断的不仅仅是华国的食盐销售。是以,在盐价上找回差额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不是长久之计。”任刃摇摇头,用水寇的罪行来惩罚他人,虽说也可理解为算是这些无辜之人为灾民们捐款了,但这擅自抬高盐价的举动还是不好。
  “所以我泽州上下都盼望着任老将军早日彻底铲除水寇!”李州守点点头,重重的拍了怕任刃的肩膀,遗憾道,“要不是这个州守之位抛不得,我也真想上阵多杀几个水寇啊!”
  对着突然又激动起来的李州守,林泽生有些无语,,忙向任刃示意转移话题。因为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时候千万不要接话,否则他可以痛斥水寇罪行三天三夜不罢休。
  任刃视线一转,正想着要怎么接话时,将注意被正站到队伍最前的一位老人吸引了过去。只见那老人面色有些发青,脚步虚浮,也许外人看来只是年岁太大的原因,但任刃知道不是。
  快步走到老人身边,仔细观察了下他的脸色,拱了拱手,礼貌道:“这位老伯,是否近日来一直腹泻不止,腹部胀痛,容易出虚汗,早上起床时四肢发麻?”
  那老人先是有些畏惧的退了几步,听到任刃的话中并无恶意,随后欣喜的连连点头:“是是是,你、你怎么知道的?”
  任刃微微一笑,将手指搭上老人的脉搏。
  老人这时哪还有什么疑问,这年轻人虽然衣着简单,但容貌俊秀、气度不凡,想来必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忙闭口不言任由他诊脉。
  任刃收回手,对着有些紧张期待的老人笑笑:“老伯不用担心,你只是在路途中误食了药性相克的药草罢了,只要几贴药就能康复了。”刚想开药方,猛然想起自己正在户外,哪里有笔墨了。
  “哈哈,不愧是任老将军的儿子,一样的爱民如子啊!”李州守满意的频频点头,忙吩咐身后的人去搬了桌椅,回府拿笔墨去。
  任刃见状也就却之不恭了,干脆坐在粥棚旁,一桌一椅、一人一笔的开始为灾民们开始了义诊。
  原本在粥棚排队的灾民们见状惊喜万分,要知道穷苦人家若是有了毛病大都能挺则挺,哪里看得起大夫。如今见这位少年大夫不但免费看诊,开出的药方更是山中常见的草药,抓药也不用花钱,自然蜂拥而至。
  一个多月的时间接触下来,林泽生看得出任刃虽面上不显,但却是十分高兴的,他便也乐得总是失了些年轻人的朝气的任刃有些感兴趣的事情做,便将劝说他回去休息的话咽了回去,先行去找任老将军报道了。
  一个个的问诊、切脉、写方子,任刃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待发现纸上的字迹开始模糊不清时,才惊觉已经到了酉时(18时左右),记得入泽州时还是未时(14时左右),他竟不知不觉连续义诊了两个时辰?
  站起身活动一下僵直的手臂和肩颈,任刃朗声对着身前还排着长队的百姓们道:“乡亲们,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们再继续吧。明日大家就不要到这里来了,我会到安置所去义诊的,大家在那里等着就好,也免了大家在日头下晒着了。”
  话音刚落,在长队中就此起彼伏的想起了感谢声、赞叹声,“这位大夫真是大善人啊!”“是啊,害怕我们晒太阳辛苦!”“真是积德啊……”
  任刃在父亲派来找他的人带领下快步离去,将真心的感激全部抛在身后。他是善人?他在积德?不,没人知道,他是在赎罪啊……
  事情被揭穿后,他冷然面对世人的辱骂:冷血残忍、喜好杀戮、卑鄙无耻……可谁知道,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他从未遗忘过自己的罪行,老人佝偻的身躯、孩童稚嫩的身体、成人仇恨的双眼……这一幕随着那铺天盖地的殷红,化成甩也甩不掉的梦魇夜夜纠缠着他,将他拖入阿鼻地狱也不肯放手。
  所以,他没有逃避死亡的结局,虽然那不是他的本意,但终究是他犯下的罪行,他甘愿承受。以银针取人性命无数的他,也死在银针之下,那大概就是报应了吧。
  任刃风尘仆仆的踏入州守府时,任封疆等人已经围坐在饭桌前等了他好一会儿了。任刃这才意识到大家都在等着他开饭,有些愧疚的欠身向在座的各位道歉却被任封疆拦住了。
  早在林泽生独自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向他解释过任刃身在何处了,任封疆对于自己的幼子有这样的仁爱之心高兴都来不及了,等他一会儿晚点吃饭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忙爱怜的拉着幼子的手向他介绍身边的人:“刃儿,这位是陛下亲封的监军——韩大人。”
  任刃抬眼打量了一下,年纪和父亲差不多,但身材矮小,一双不大的眼睛精光难掩,一看就是个颇有心计之人。又听父亲介绍是萧天弘派来的监军,立刻明白了这是那人派来压制父亲的人,顿时难起好感。
  韩大人忙客套道,嘴角带着恶意的笑容:“久闻任二少大名,弁京中谁人不晓二少的大名,今日一看没想到二少还精通医术。虽不能像任老将军、少将军一样征战沙场,但以二少的医术也是派得上用场的。”
  这是说我只敢躲在二线摆弄医术吗?任刃自然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恶意,视线所及看到父亲和大哥也微微变了脸,林泽生倒是惬意的喝着茶,没有表示。心里暗暗一叹:看来这监军韩大人与父兄的不合几乎就差摆到了明面上了,否则何苦初次见面就这么夹枪带棒的噎着自己?
  端起酒杯对韩大人一敬,任刃笑的谦逊:“韩大人过奖了,我一直身体不大好,久病成医而已,哪里谈得上精通?倒是多谢了韩大人这一路辛劳,将粮草保护的万无一失,陛下若是知道大人如此不负重任,必然龙颜大悦啊!”
  此话一出,任封疆和任锋立刻缓了脸色,眼中难掩的笑意,林泽生更是干脆,不给面子的轻笑出声,便立刻举起茶杯掩住了口鼻,偷偷向任刃竖起了大拇指。只是动作太大,完全没躲过韩大人的眼睛,林泽生看到后者狠狠瞪过来的眼神也不在意,对着他眯眼一笑,噎的韩大人脸色更差。
  任刃冷眼瞟了脸色忽红忽白的韩大人一眼,真当我年少好欺了?就算你是萧天弘的心腹又如何,天高皇帝远的,你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不成?
  早在路上林泽生就提起过这个姓韩的监军,总是仗着有萧天弘的撑腰指手画脚,但碍于君王在上,任封疆等一众人虽然对他不喜却也无可奈何,陛下的脸面也打不得的。
  所以萧天弘派姓韩的作为监军的旨意刚刚下达,任封疆就把这位韩大人打发去押解粮草,一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乃是重中之重”,“行军粮草只能由可信任之人亲自押解”等等的大帽子套下来,连萧天弘都不好拒绝,韩监军只好苦命的跟着粮草车队先行几日离开了弁京。
  一路上没有军队士兵让他颐指气使,再加上时间紧迫日夜兼程,而看运粮草确实是个不清闲的活计,好容易到达了泽州险些将这位从未离开过弁京的韩大人累个半死。憋着一肚子火儿又不能发泄,如今还被任刃奚落一番,但在泽州本就是任封疆的势力范围,又不能拂袖而去,只好铁青着脸食不知味的扒完了饭,起身告辞。
  见那韩监军走了,屋子里的气氛才恢复了正常,几人又吃了几口菜,任封疆低叹道:“刃儿,想是为父处置了几个他手下的人,他心里不快才故意刁难你的。”想来想去还是宽慰儿子一番吧,毕竟他是第一次来泽州,却被人不轻不重的指摘了一通。
  任刃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筷子笑对着父亲和大哥:“爹,大哥,你们看刚才到底是谁刁难了谁呀?我怎会怕了他呢?倒是之前那几个人怎么处置的?”任刃这才想起在路上时意欲将自己带回弁京的几个萧天弘的人。
  “那次中毒事件正好拿出来做了文章,那个公公本就是混在了炊事兵里,以他是水寇的奸细混入军队下毒之名拖出去杀了。正好路上那次中毒也就好解释了,还能激起将士们的士气。”任封疆轻描淡写的说。
  “剩下的几人也都寻了出来,在重要职位的都杀了,其他的暗暗监视着呢。”任锋喝了口酒冷笑道:“就知道那个阉人不老实,一早就堵了他的嘴拖了出来直接打死,若是让他喊出他是陛下的人就麻烦了。”
  任刃点点头,若是让他人听到那个公公说是陛下的人没得说不定会另起波澜了。想到这里一顿,“对了,我记得他带着一个陛下的令牌,若是被人发现……”
  “放心,”任锋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肩膀,力道有些重,疼得后者脸一皱,林泽生忙伸手将任刃拉到自己身边,刚养好的身子别又被没轻没重的打坏了。
  任锋见状嘿嘿一笑,颇有些得意的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有你大哥我在,那小小的令牌早在抓他之前就偷到手了!怎么能留下任何让他翻案的蛛丝马迹呢!”
  任刃放下心,但看着摇头晃脑的大哥也起了逗弄之心,望向父亲:“爹,你看看大哥,身为少将军,就是做了回贼倒美的不知怎么好了。这要是说出去啊,真是丢了我们任家的脸!”说着还屈着手指刮了刮脸,年轻的少年郎做出这个动作说不出的可爱,顿时逗得任封疆哈哈大笑,任锋眼睛一瞪抬手就打。
  林泽生趁着任锋侧身要追打任刃时伸腿一踹,一脚将他的凳子踹的一歪,任锋跟着重心不稳,身子又恰好是侧着的,便随着凳子轰隆一声坐到了地上,顿时疼得嗷嗷叫:“林泽生你这个混蛋,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居然给我使阴的!”
  而罪魁祸首却不慌不忙的拿起帕子抹了抹嘴,完全无视某人的怒骂,拽着看傻了的任刃向任封疆告辞:“任老将军,我和小刃先行告退去休息了。”说罢拉着人就悠悠然走了。
  留下身后揉着屁股大骂的任锋和捋着长须但笑不语的任封疆。
 

  13、诗酒会友 。。。

  在泽州安顿下来后,任刃的所有身心就全部扑在了义诊上,染墨随着任封疆早一个月就抵达了泽州,早已将这里摸熟,所以任刃就每天带着染墨去各处的灾民安置点看病救人,一时间在泽州城内一位年轻的“小大夫”的仁医之名传遍大街小巷。
  除了灾民外,泽州城的百姓也纷纷慕名而来,在灾民安置点排起了长队。任刃自然来者不拒,所以每日的工作量越发的大了。
  诊完今日的最后一个病人,任刃揉着酸疼的眼睛走在回府的路上,身后的染墨正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揉捏着自己酸麻的胳膊。
  染墨实在不能理解从前每日张扬高调的二少爷怎么到了泽州就变得这么沉得住气,每日早早就去义诊直到熬着油灯看完最后一人才肯回府。还偏叫着自己跟去帮忙记录就诊的灾民的病症,一天下来他只是负责写字就累得腰酸背痛,却看二少爷似乎没什么不满,反而乐在其中。
  更过分的是前几日大军起拔,由于三万大军驻扎在泽州城外郊区,起拔时任老将军和少将军等人都从郊外出发的,二少居然因为给一个孩子接骨而没去送行!要知道这可是上战场啊,二少居然为了这些灾民连父亲和兄长都不顾了!
  此时的任刃正掰着手指算着日子,突然回首对染墨说话,倒把暗自腹诽的人吓了一跳:“算起来我爹和大哥也该和水寇开战了吧?”
  染墨心里默念一句算你还有良心,脸上还是恭敬的答道:“应该就在近几日吧。”
  任刃望着漆黑的夜色神情有些落寞,大军出发那日他是真的走不开,那孩子臂骨若不是立刻接上怕就是废了,虽然泽州城内也有大夫可以看病,但毕竟不放心。等到治疗好了这个孩子,来不及理会孩子的父母感恩戴德,忙策马奔向郊外,大军却早已走远了。
  咬了咬下唇,他经历过上一世,知道父亲和大哥这次作战一定不会有事的,但还是免不了的担心,刀剑无眼、水寇残虐,即便性命无忧也难免受伤。转念又想到林泽生也随军同去了,才觉着宽心了许多,有他在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想到林泽生任刃突然觉得有些寂寞。一个月来已经习惯了每日与林泽生探讨医学上的见解,习惯了和他天南海北的胡扯,林泽生虽然比他还小(两世加起来),但见多识广为人睿智敏锐,与他交谈虽没有把酒言欢的畅快,但也有着润物无声的细致舒心。
  前世之时任刃哪有什么朋友,就连大哥和父亲也不怎么亲近,即便是在那人身边,身份悬殊,他战战兢兢生怕引得他不快,哪里敢畅所欲言,偶尔再开两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么一想愈发觉得夜色寂寥,任刃考虑着回府之后除了给父兄写信外,也给林泽生写一封?可他没给我写,我为什么要给他写啊?有点别扭的想着,突然灵光一闪:
  正好遇到几个病症,虽然不难治,但他有些拿不准方子怎么开,毕竟疗效最好的几种药材百姓哪里买的起,所以他想着用比较便宜和常见的药材来替代昂贵的药材,但却不知哪种搭配能让疗效最好。
  恩,我其实也不想主动给你主动写信的,只是有些问题需要商讨罢了。任刃如是给自己找了不错的理由,准备回去就动手写信。
  正斟酌着要如何用词的时候,已经和染墨走到了州守府的门口,还未进门就被管家拦住:”肖大夫,我家大人有请。”
  任刃头疼的直往染墨身后缩,几日下来他已经了解这位州守大人总是应酬不断,偏偏还总喜欢拉着自己,说什么“恩师自然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要带你见见世面。”任刃发誓当李州守说这话时,他看到他眼中的不怀好意!
  任刃从小在弁京长大,哪里不懂这些诗酒会之后的意思,官家与商家的小姐夫人们,再加上世家子弟和商贾之子,说白了就是相亲会!
  初来那日因为韩监军的一番话,他心里还是有了疙瘩,作为驰骋沙场的任老将军的儿子,和年少威名的任少将军的弟弟,他只能躲在后方做个军医的确是有些丢人,所以他没有表露身份,自称是任家军的军医而已。而灾民们叫他“小大夫”本是看在他年纪轻轻,却不想到口口相传中变成了“肖大夫”,虽然“萧”是国姓,但姓同音“肖”的人并不罕见,所以也没人想歪。
  本来因为他只是个小小的大夫,那些泽州的官家和商家之人没人对他上心,但近半个月来,任刃的医术有目共睹,多少人多年的顽疾在喝了任刃几帖药后大有好转,一时间传说这位“肖大夫”是医圣谷后人的说法沸沸扬扬起来。
  本来嘛,一个无甚势力的小小军医自然是让贵族的夫人们看不上眼的,但“医圣谷”的名号却太响亮了,自家女儿若是嫁给了医圣谷后人,那等于全家都会受到医圣谷的庇护,轻易怕是无人敢惹了。
  所以,这群贵夫人们一次次的怂恿着李州守将任刃邀请来参加宴会,李州守也乐得看任刃的笑话,即使屡屡被拒绝,也不厌其烦的每日来请。
  “罢了,我回去换了衣服就来。”任刃觉得总这么逃避下去也不好,毕竟李州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这段日子义诊时必需的药材都是人家提供的,这种宴会在弁京时也没少参加,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带着染墨回房慢条斯理的换了身月牙白的长衫,一头长发由着染墨用玉簪挽了少年发髻,虽然年龄还小身量还未长开,但五官俊秀,尤其是一双眉眼沉稳澄澈,竟无法让人心生欺他年少的心思。腰间别着一枚色彩通透的琉璃佛掌,一看就是价格不菲之物,越发衬得少年神俊。
  任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脸颊,眉间没有了那长期圈养在深宫的愁怨,正是少年人意气风发的青春勃勃;肤色也没有了长久不见日光的苍白,肤色虽白却不稚嫩,一看就是健康的少年人的肤色。
  看着镜子里的少年扬起笑靥,任刃甩头走了出去:这是青春好年华,想那些过去的事情干嘛,不要耽误大好时光,参加诗酒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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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诗酒会的地点是丝绸方家的外宅,典型的江南风韵竹阁小楼,坐落于竹林之间,不知从哪里引来的泉水汇成溪流从脚下蜿蜒流淌,沿着坡路而下直流到竹筒的尽头,沿着空心竹管涓涓流出,一滴一滴叩击着青石,只这个声音便凭空带去了一身的暑意,让人透心的清凉。
  一路走来景色各有别致,待走出竹林,便到了沿湖而坐的聚会之地。任刃放眼望去姹紫嫣红、脂粉浓郁,半数以上的都是富家小姐夫人们,而自己被领到的地方只有十数人的少年人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任刃没有心思和这些孩子们攀谈,自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拿起杯盏倒了些青梅泡的泉水自斟自饮,酸酸甜甜很是解暑,任刃不由惬意的眯起眼。
  不多时诗酒会便开始了,虽说这实为相亲的聚会,但华国民风开放,青年男女吟诗作对倒也不拘谨。
  李州守与年轻一辈的少年少女并不同席,任刃也只是远远的望到了他,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去打招呼来出什么风头,只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茶品茗。
  这种宴会曾经参加的多了,没什么新的花样儿,无非是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美其名曰“以文会友”。任刃摇晃着杯中的清茶自嘲的暗笑,当时的自己就十分沉迷于这种活动,只看给书童起的名字——染墨,出自他十岁初次见染墨时,见到染墨嫣红如花的脸颊,便道了两句:“桃花嫣红染容颜,提笔走墨勾画扇。”
  从这名字就可看出他曾经是多么喜欢吟诗这对这种彰显身份的事情。更何况在弁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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