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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亿载星光-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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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是个极端复杂的国度；他们的道教神系十分庞大，难以理解，而且对信徒毫无要求，法师当年经常看到那个国度的信徒一天之内就参拜十几座神殿，有时候甚至还包括佛教神系的神殿！
这种□裸的渎神行为却十分常见，而信徒最多的一个神明居然好像是司职生产、分娩的女神……现在回想一下，还真是个祥和亲善的神系哪。
公主正回忆着当年在那个男性喜欢留一根长辫子的国度中的见闻，杀生丸倒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海的那边？”
在杀生丸心中，向来对他自己有着了不得的信心，那种他能成为天下最厉害的大妖怪的认定打从他出生起就没动摇过。他的父亲犬大将已经是这片土地上最最顶尖的大妖怪了，所以摆在他眼前通往“最强者”的路究竟有多长，是可以被清晰地看见并且丈量的。
但就在刚刚，一扇全新的门在他眼前打开了，同时告诉了他，他所以为的“天下”，是多么狭小的眼界——
“嗯，海的那边。……看你的眼神，是想要说一起去？不行。离开一日城就算了，幼崽做什么都是可以容忍的，但要漂洋过海，你是想让我变成存心拐带的角色吗？”法师皱起了眉。
“我做事一向有始有终。”杀生丸昂着下巴很有范儿地说。
“我会先送你回去。”反正不花多少时间。法师击碎杀杀很有范儿的借口。
稻叶狐狸在旁边兴奋得乱蹦：“原来两位大人是从一日城来的？人家也去过那里的说！还远远看到了那位很著名的杀生丸殿下！他那时候就站在一日城的宫殿顶上，白白的就跟人家一样，可好看啦！”
公主瞄了一眼杀生丸。
杀生丸面无表情地伸手出去一把拎起稻叶狐狸的和服领子，因为身高的关系他把手举得很高：“赐予你再去一日城的荣幸，把我的口信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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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内陆的妖怪，杀生丸这是第一次见到大海。
在浩渺无边的蔚蓝前，连他都收敛起来那份傲慢，对天地抱持了敬意。
不过……
“伐木造船过去？”杀生丸是见识过人类在河流中划过的那些木船舢板的，但直觉的，他认为那种载具不适合在海上航行。
听到这个问题，公主居然露出了一丝得意，同时，附近的海面上倏然起了一阵雾。那团雾气并不飘散，而是笼罩在一个固定区域。很快，白蒙蒙的雾气中多了一个黑影。
杀生丸一惊，作出戒备的姿态，紧紧盯着那个影子不放。
黑影变得愈来愈大，愈来愈清晰。“那是——”杀生丸忍不住出声，就在下一刻，黑影冲破白雾，跃上了海面！
一艘船！
一艘巨大的船！
一艘巨大的……破破烂烂的……船……
“……”杀生丸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几根船桅上挂着的丝丝缕缕随风飘扬的船帆，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法师相当得意：“我的船！”满意的目光直视那面绘着一个披着法袍，交叉着手骨的骷髅旗帜。
杀生丸转头看看她，默不作声地恢复了原形，跳上她肩膀，闭眼装围脖。
安缇诺雅登上船，这艘结合了法师的美学以及法术理念的幽灵船，当然不会像外观看上去那样简单，能上天能入地能潜水，可以当炮塔可以当壁垒，还附带各种生活娱乐设施，包括一支受过塞巴斯蒂安专业培训的木乃伊交响乐队，以及擅长月亮舞步、太空舞、机械舞等等的骷髅舞团。
法师过去没什么需要用到幽灵船的情况，难得下水，心情很好，杀生丸也不再装死。
安缇诺雅看他有兴趣，就给他说了这幽灵船大致的操控和要注意的地方，让他折腾去。精灵族对待幼崽向来爱护，何况就算被他开到大西洋去，也眨眼能回来，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杀生丸去实习他第一份专业性很强的工作——幽灵船船长，安缇诺雅也开始埋头于她曾经收集的书籍里。
法师一直有个习惯，将所见到的一切书籍都保留一份，纹身中书本的数量直似海洋，其中就包括了一些和那“道教神系”有关的。
根据安缇诺雅的经验，神祇为了传播教义，收拢信徒，扩大影响，那些书上除了没有意义的“教谕”外，往往还会自吹自擂，彰显自己如何威能，又许下“信我者”的种种好处——兑不兑现是另说，先收进教派来，日日洗脑，好培育出虔诚信徒。
虽然那些内容十成里面信不到三成，但却很能透露神祇本身的信息，安缇诺雅怀着研究学术的严肃心情认真拜读。文字比较难懂，而且本本书都是一句到头都不带换气的，法师越看越是眉头紧锁——
这简直——岂有此理——
没一本是鼓吹神威播撒教义的就算了，总有些神祇性格孤僻不稀罕那点信仰之力的；有不少是探讨天地自然宇宙星辰之道的也算了，喜欢搞学术研究的神祇太多了；但剩下那些全是指点凡人如何成神的是怎么回事？
做好事可以成神，吃药丸可以成神，练气功可以成神，连男欢女爱也可以成神……
这个国度略犀利啊，居然是个全民成神的地界！难怪道教神系的那些神明那么开通，一点都不介意信徒十七八个神殿乱蹿……今天是信徒搞不好明天就同事了……
应该不至于会是个“半神满地走，选民多如狗”的地方吧……当年游历的时候，似乎也没发现这种令人震惊的状况。无论如何，还是应该更谨慎些。
不过自己是否入乡随俗一点的好？扮演一个半神没有难度，嗯，这边似乎叫“仙人”？再编造个来历……
安缇诺雅正思索着如何给自己上个假证，船突然震了一下，变色的舱壁说明防御罩张开了。法师眉毛微挑，闪现到杀生丸身边，注视他身前那块巨大的魔法水晶。
水晶忠实地反映着船外的情景。
一艘大约有六十尺高的三桅帆船出现在右前侧的海面上，前桅和主桅上挂着红绿两色的方帆，后桅的三角帆上则绘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圆堡，蓝色方盾以及金色皇冠为主体的徽记。
那艘船的甲板上聚集着许多水手，都留着大胡子，皮肤是海风吹打的黝黑色，大部分水手都穿着白色衬衫和下半截收紧的裤子，腰封上挂着弯刀和火药枪。
有几个穿着比较华丽红绿相间的外套，正戟手划脚地朝那些水手们吼叫，而被吼的水手们则露出惊恐的表情指向这边，有些已跪在甲板上划着十字喃喃祷告。
船身露出的三个炮窗中有一个炮口还留着袅袅白烟。
杀生丸说：“您刚才说这艘幽灵船可以穿过别的船体。刚好遇见他们，我试了一下。”他一脸泰然。
“……”法师突然有些思念起该隐汤姆佐助。同样是幼崽，那几只无比乖巧可爱，跟前这只却是个混蛋。
这时那艘船的船楼上冲下一个披着皮毛大氅，戴着三角船长帽的人来，冲着甲板上乱哄哄的水手们一顿吼，将他们轰回原位，又狠狠地挥了下手。
“砰！”
“砰！”
“砰！”
沉闷的三下巨响，幽灵船再次微微晃了晃，魔法水晶显示的画面上闪过微光，周围被炮击的气流掀起巨浪。
“那个人是？”杀生丸看着那发号施令继续炮击的大胡子。
公主扫了一眼：“那艘船的船长。”
“唔……”杀生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控制着幽灵船再次“横穿”那艘三桅帆船。当经过那个船长时，他伸手摘下了对方的帽子，面不改色地放到了自己头上。
“……”法师无语地看看那个抱头发出惊呼的大胡子船长，咳了两声：“总之……去把那个船长叫上来吧，我有话想问他。”并给杀生丸加了个“通晓语言”。
那艘船看样子是欧洲那边来的，虽然说那片土地上盛行的那几个神系都是“唯一神”，法师无论如何都不想对上，不过想想这边的“全民成神”……似乎全知全能零死角的唯一神也不算什么了。
何况那边也有几个多神神系，尽管理论上应该早已式微，但也许还残留着什么呢？
法师考虑周到地给杀生丸加持了“通晓语言”，以免出现沟通不良的状况，不过她显然忘记了这只幼崽从来都不是走以德服人路线的。那艘三桅帆船上的水手们只看到白影一闪，他们的船长就消失在眼前了……
顿时，惊呼、哀嚎和痛哭声再次响彻甲板。
被杀生丸提溜进来的大胡子船长紧闭双眼，在胸口划着十字，口中喃喃地作着忏悔：“啊，我全知全能的天父啊，请原谅我的罪孽……”
安缇诺雅拍拍手惊醒他，大胡子船长颤抖地睁开双眼，看清自己身前两个雪白的身影，不由呆滞了一下。
“请坐。”公主挺礼貌地向他点点头。
一只小骷髅“啪嗒啪嗒”地搬过来一张椅子放在他身后。大胡子船长浑身一颤，飞快地划了个十字：“哦，上帝啊。尊，尊敬的海盗船长阁下，卑微的我是您最，最忠实的仆人，无论您有什……”
“海盗船长？”杀生丸调整着他的船长帽，三角形的帽子似乎怎么戴位置都不对：“那是干什么的？”
大胡子船长一呆，明目张胆地挂着骷髅旗的不是您们吗……哦！他明白了！赶紧送上马屁：“海盗船长是驰骋在这海洋上的王者！所有的海洋都是您的后花园！所有的财富都应归您所有！您的威名传遍世界每一个角落！是每个水手夜晚最深的梦魇！是每个姑娘心中最渴望的英雄！是每个……”
“闭嘴。”公主脸色发青地出声，她又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杀生丸自语道：“海洋上的王者？唔，海盗船长……”他看向安缇诺雅，冰雪般的眼眸中闪过微光。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彻底崩了……
嘤嘤嘤嘤杀殿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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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旦那说“孙猴子好歹以前也是个小神弼马温……”
突然好心酸=。=
这猴头怎地就如此苦逼……
VIP章节 188172 南海有仙山
这是一个风平浪静的上午；碧蓝色的晴空和蔚蓝的海洋在遥远处连成一线，腥咸的海风拂起细微白浪。
偶尔会有飞鸟划过天空，在平静的海面上一沾即走，爪子上带着肥硕的战利品。
一只小骷髅“啪嗒啪嗒”地顺着舷梯跑上来，手里捧着一只罗盘；这意味着又有一艘新的船在附近海域出现了。
“转向。”轻飘飘的两个字落了下来；像是冬日雪融时从屋檐上滴落的冰水；刺得人发寒。
小骷髅“啪嗒啪嗒”地跑了回去。
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将视线往上移；落在那个白衣飘飘；银发飘飘；皮草飘飘的少年身上，终于忍不住按了按额头。
杀生丸一直有个站在高处的爱好。在一日城时他喜欢站在宫殿顶上，恢复犬妖原型时他乐意呆在法师肩膀上；变化人形时他习惯停在树枝上，如今出了海……
他的爱好变成了站在旗杆顶上。
没错，就是那面巫妖旗上边。
戴着那顶船长帽，摆着那个寂寞如雪的姿势。
银发随着帽上那根绿色羽毛一起迎风飘扬。
安缇诺雅沉默地收回视线，并试图遗忘排列在幽灵船后那一长列船队——从大到小，整整齐齐——活像用尺子在海面上拉出的直线。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旅行方式……”法师喃喃地说。她不确定一时起意的“蓬莱探访计划”能否奏效，不过她倒是很确定在那之前，杀生丸能完成他的海盗王伟业。
——带着三十四条船的小弟。
哦不……三十五条。
看着前方露出的那一点帆影，法师阴沉地在心里作出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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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安缇诺雅已经意识到，对于幼崽，过于放纵的态度有时候是不正确的，幸好，她还来得及补救。而现在，她正准备那么干。
“杀生丸。”安缇诺雅在椅子上坐下：“我们得谈一谈。”
杀生丸压了压那顶三角帽。“叫我海盗王。”他冷冰冰地甩出回答，但还是从旗杆上跳了下来。
年幼的犬妖对于这位又强大又神秘又符合他美学的姨母还是很敬重的。
“我注意到，你在这片海洋上已经有了不小的名声。”安缇诺雅说。
杀生丸矜持地微微颔首，不过公主注意到他的下巴昂得更高了，胸脯似乎也挺了一下。
“那么现在我们来谈谈你接下来的目标？”
“让我的名字成为所有海域上令人战栗的传说。”杀生丸用一种刻意的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
“哦，我喜欢有野心的孩子，并且你已经有了个不错的开头，我相信很快你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海盗王——名副其实，史无前例，令人敬畏。” 法师轻柔地说。
杀生丸试图让自己表现得云淡风轻——他失败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兴奋的红晕。
“当你成为海盗王，所有海域上的人类都会感到恐惧，他们不敢面对你的力量，他们会对你俯首称臣！”
“——但这一点在十年前你就已经办到了。甚至不需要一条船作道具。你的力量早就已经能使凡人畏惧！”
“杀生丸，你明明很有天分，你本可以走得更远，你可以变得更强大——如果你不停止追求力量的脚步，也许有一天，你可以像那些真正的强者一样超脱于这个世界！你能走进神的领域，整颗星球都可以成为你的玩具！你可以徜徉在星海而没有人能阻止你！但是现在，你的梦想却只是在这个星球的海洋上，重复你十年前就已经办到的事——当区区一个海盗王，接受凡人的膜拜？需要我送一顶王冠给你吗？”
“不！”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否决：“绝不！”
他停顿了一下，收拾自己震惊的情绪：“……真的有到那种程度的强者？”
“什么？”
“将整个世界放在手心……”就算是傲慢的杀杀都为此震撼了，他追问：“您这些天询问的仙人就是这种强者？”
“……他们走在这条路上。”在没亲眼见识到之前，法师给了个保守的答案。
“噢……”杀生丸舒了口气，他摘下了那顶这几天都没离身的三角帽。
“嗯？”法师期待地挑了下眉。
“这已经不再有意义了——海洋上的王者。”杀生丸深沉地说：“我的目标不应该是这么渺小的东西。”
安缇诺雅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目光，并在心中为自己找到的这种卓有成效的幼崽教养方式喝彩。
好极了！这个孩子准备结束他的海盗王游戏了！
“成为星辰大海里的海盗王——这才应该是我的目标。”杀生丸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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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船航行在海洋上。
在这片维度很低的海域，即便是严冬，也感受不到寒冷的气息。不时有黑色翼尖的白色海鸟在附近低空掠过，这种有随季节迁徙习惯的鸟类总是会选择温暖的海域来度过冬季。
这是南海。
传说有一座居住着仙人的岛屿的海。
一剑能劈开大海的仙人。
飞仙岛。
“如果真的有那种人物，这片海洋早就应该被他劈成小池塘。”杀生丸表示怀疑：“这只是个传说。”
虽然在杀生丸的终极目标上，他和法师之间还有小小争议，不过令人高兴的是在迈向目标的第一步，双方取得了一致。
……先见识一下那些也许正“走在通往神这条路上”的角色。
“的确。传说总是离真相很远。”公主表示赞同：“但每个传说的一开始都是事实。”
“我曾经就是个传说。”巫妖柔声说：“你也可以去成为一个。”
飞仙岛就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无论我再怎么忏悔，大概都得不到杀殿的谅解了……
嘤嘤嘤嘤……
……不过……反正已经不会被原谅……
那就没必要顾忌他的形象了吧？
哇哈哈哈～
VIP章节 189173 天外飞仙
之前我们已经说过；在这片低纬度的海域，季节的变迁造成的影响并不严重。
而受到东北季风的影响，来自巴士海峡的黑潮支流往往会在这一带改变方向，成为西南向的沿岸流；在带来巨大肥硕的鱼群的同时，也会带来其他各种各样出人意料的赠品。
譬如船只的残骸。
譬如人。
一个躺在小船里的男人=。=
他似乎用那艘小舢板漂流了挺久，披在身上用来遮挡阳光的外袍像是陈年腌菜，面颊凹陷，嘴唇干裂，看上去奄奄一息。
原本可能是船桨的木板被劈成几根，用撕开的衣服绑在一起；并固定在了舢板前头，最顶上系了条显眼的大裤衩；在海风中猎猎飞扬。
为了保存体力和水分，男人显然一直躺在袍子的下边，来减少活动以及躲避阳光。当舢板顺着海流漂入幽灵船的影子内，突如其来的阴凉让他飞快地从袍子下探出头来——船身……
船！
男人大声呼救，并从舢板上站起来用力挥动着外袍，来吸引船上人的注意。
他成功了——正在休息的法师饶有兴致地走到了船舷边上，向下望去。
突然出现在船边的少女让男人吓了一跳，他飞快地将袍子围到腰上，然后抬头一笑：“姑娘，可否让在下搭个顺风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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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我们幸运的遇难者——当然上船之后他是否还觉得自己幸运就不得而知了——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井然有序，各司其职的白骨们，喃喃地说：“我原本以为我还活着的……”
他无意识地挥动了一下手臂，撞到了经过的一只骷髅。
骷髅“唰”一下转过头来，白森森的头骨上两个空洞的眼窝直直地对着陆小凤，雪白的牙齿随着下颌“咔哒咔哒”地快速开合。
“啊哟，不好意思，骨兄见谅。”陆小凤冲它拱拱手。
骷髅满意地点点头，端着盘子啪嗒啪嗒地走开了。
陆小凤找到安缇诺雅的位置，一躬到底：“大恩不言谢。”
他在海上漂流多日，只能以海鱼的肉和汁液勉强维生，整个人又黑又干，精气神都早已到了极限，独独一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有神。
法师抬眼打量了他一下，点点头：“嗯。喝茶吗？”
“要是方便，不妨再来些糕点。”陆小凤咧嘴一笑。
他此刻全身上下只得腰里绑着件锦袍，幸存的靴子也因为海水浸泡与烈日曝晒而裂开，露出几个脚趾，再加上蓬乱的头发，干裂的面孔，形象并不比路旁的乞丐好多少。但这笑容，却自在得像是穿着华服，在最好的酒楼里跟朋友畅饮，并不见半丝尴尬。
法师原本是“哦？漂来了个人？——正好闲着，捞上来看看——要是不顺眼，自然再丢回去”，现在觉得捞上来这人虽然狼狈了些，还算合眼缘，一时半会倒也不急着踹回海里。
反正马上就到飞仙岛，带一程也无所谓。
有所不满的是杀生丸。
一个海洋上的失败者（……），有什么资格乘坐他海盗王的船？
不过因为他站的位置实在太高了，虽然发出了冷哼，但下边的两个一个是没有注意到，另外一个则是听到也无视了。
于是相安无事地到达飞仙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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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仙岛在南海诸多岛屿中面积巨大，航道要冲，地理优越，来往商船在此补给的、更换的、收卸货的数不胜数，早已形成规模巨大的港口。
岛上有白云城，传闻城主是剑仙之流，餐风饮露，剑法通神，就连岛上那座陡峭山崖是他一剑削成。
又传说白云城主曾一夜踏遍南海七百六十九个岛屿，将窝藏起来的各处海盗荡涤一清，所以这带海域才如此清静。
还有人说白云城主其实是南海龙王三太子，身高九尺，青面獠牙，虬首鳞爪，嗜吃人心，常在海中兴风作浪一饱口腹之欲，因为造孽太多，所以被观音娘娘罚作人形，要在这白云城中保海上太平百年，才能重回龙宫……
陆小凤笑得打跌：“我到今日才知道，原来叶孤城身世这样离奇。南海龙王三太子……哈哈哈哈……”
领路的老头不乐意了，想要顶两句，看他的打扮，却又不敢——陆小凤现在穿的是件塞巴斯蒂安当年不知哪弄来的长袍，样式倒和这边的差不多，只是金丝银线，闪闪发亮，十分的阔气骚包，一瞧就是头难得的肥羊，要是多几句口舌少了赏钱，不划算得很。只好心里腹诽你这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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