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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妃-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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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佩瑶轻笑：“啊，是不注意溜进来的。”
“姐……”少年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姐姐和姐夫不是那种会关注老鼠这种小事的人啊，这事不是应该下人去管吗？
“好了，阿福，时间不早了，你帮姐姐去外面看看，外面的宾客走了多少了。”
知道姐姐这是想跟姐夫单独说话，徐福耸了耸肩：“那我去前面看看。姐姐，我的事你不要忘了，记得帮我跟姐夫好好说说，啊！”说完，他便闪身走了。
“这孩子……”
陈友谅收回目光，低头温柔注视着妻子：“阿福有什么事？”
“还不是为了出征的事，他也想跟着去。”
男人伸手搂过妻子的腰，搂着她慢慢走到儿子的小床边。
“这事，如果你同意，我便没有意见。阿福也不小了，武艺也不错，如果能挣下军功回来，获得众将士的认同，前途不可限量。”看儿子握着小拳头睡得很沉，男人忍不住笑了，放松下来。
“可是，阿福才十四岁。”
“十四岁也不小了。好多人家的孩子十四岁都能够独当一面了。”陈友谅不以为然。大男儿志在四方，年轻才更有冲劲。
男人低下头，轻轻抚摸着妻子那头柔顺美丽的青丝：“何况，随着我们声势更大，我也需要阿福能够成长起来，帮我征战天下。”
徐佩瑶没有说话。
或许，在这些男人心中，建功立业是每个人都渴望的吧。
“这事先不说，过段时间我会回娘家找爹娘和阿福谈一谈。”徐佩瑶抬起头，看着男人，“夫君，偷米的老鼠是何人？”
“是明玉真。”想到在书房抓到的明玉真，男人皱起眉头。
“明玉真？”对这个名字不熟悉，徐佩瑶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是那个满头小辫子的男人？我记得，他似乎是一个前来投靠你的人。怎么会是他，你问清楚他背后的主使是谁了么？”
陈友谅看着关注着自己的妻子，心里有些犹豫。
该不该告诉佩瑶妹妹？
纳罕可以说是佩瑶的杀父仇人，现在又算计到他头上，佩瑶妹妹知道后会不会冲动？现在暂时还不是跟纳罕正面冲突的时候啊，他现在最主要的敌人不是元朝，而是分布在南方四周的其他势力。
“怎么了，夫君？”
“佩瑶妹妹，我说了你不能太激动。”男人突然把女人搂进自己的怀里，下颌轻轻蹭了蹭只到他肩膀位置的妻子。
徐佩瑶心一动，能够让夫君慎之又慎，这事看来不寻常。
“嗯，你说吧。”
“是纳罕！”
“纳罕？！！！”果然，女人一听到这个名字，脸顿时沉了下来。
“佩瑶妹妹，别生气，我保证，将来定取下纳罕老贼的人头，以祭岳父的在天之灵！”
看夫君比她还紧张，徐佩瑶吐出一口气，冷静了下来：“我是很生气，这纳罕的手也伸得太长了。不过你放心，我身边还有你，还有元亨，我不会乱来的。”比起娘亲，从来没有见过生父，这一世也从来不缺乏父爱的徐佩瑶对那个传说中的明王周子旺并无多少感情。
一个本已有妻有子的男人还来招惹她性烈如火的娘，害得娘悲苦了这么多年。老实说，她并不喜这种男人。只是，子不言父之过。
冷静下来，徐佩瑶便想到了另外一点。
“夫君，按理说明玉真来投靠你的时间并不长，远远达不到取得你全部信任的地步。偏偏，他却能够不知不觉给你下毒，你说……”
陈友谅悚然一惊：“佩瑶妹妹，你是说……”
“他背后，肯定得到了谁的帮助。不是纳罕，纳罕远在千里之外，根本就鞭长莫及。这个人，定是跟在你身边的老人。”
“老人？难道是定边定远？不，定边定远一直对我忠心耿耿，他们没有理由被明玉真拉拢。”
女人白了自家夫君一眼：“谁说是定边定远？夫君，你身边除了那些忠诚于你的，还有好些各怀心思的。”前来投靠的人多了，自然不可能个个都归心。
听佩瑶妹妹这么一说，陈友谅深以为然。同时，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事，我会让人继续查下去。出征集庆在即，我绝不允许我身边有害群之马，动摇军心。”他要的是毫无后顾之忧，而不是在自己冲在最前线奋勇杀敌的时候，有来自身边之人的暗箭。
陈友谅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在发现黑衣军的隐患后，他彻底在军中来了一次清查，抓了那些有二心背后有其他方势力影子的人以儆效尤，同时对其他将领恩威并济。
这次的清洗，彻底奠定了陈友谅在黑衣军中的权威，让他对黑衣军的掌控达到最盛，也让某些心里有鬼之人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比如，一直把濠州城当成自己的所有物，结果却被陈友谅接手而心生不满许久的，郭子兴！
汉王妃 第五十二章 召见
“爹，怎么办，怎么办，陈友谅他发现了，他肯定发现我们偷偷给明玉真提供方便，他会杀了我们的。”
“好了，天叙，你别转了，转了爹头都大了。”郭子兴捂着额头，面色沉重，心情更是随着儿子的暴躁而愈发心慌意乱。他比儿子更了解陈友谅的秉性，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一旦发现他们有了二心，肯定是容不下他们的。
只是，那又如何？这濠州城本是他的。他辛辛苦苦打下濠州城，凭什么陈友谅一回来就抢了他的东西？就凭他是明王？
“爹，我们怎么办？明玉真那小人已经被抓了，他要是供出我们来……”
“冷静，别自乱了阵脚。”
“我怎么冷静得下来？刀都快架到脖子上了，再不做决定，下一个被杀鸡儆猴的说不定就是我们了。爹，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当初我就说明玉真不可靠，偏爹你被他的花言巧语说动。现在好了，明玉真败露了，我们也危险了。”
郭子兴沉下脸：“好了。你这是在埋怨你老子？当初带明玉真来见我的不就是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一点城府都没有，慌什么，时间都过去好一段时间了，陈友谅既然没有派人来找我，便证明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他的话才刚刚说完，便听到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两父子心一跳，彼此对视一眼，很默契的换了一个话题。
“天叙啊，你刚从你彭伯伯那里回来，他都跟你说了什么啊。”
“爹，彭伯伯教我拳脚功夫来着。他说当年你们还年轻的时候，在定远行侠仗义，好不潇洒。”
以为屋里的人没有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又重了几分。
郭子兴回过头，扬高声音：“进来。”
一个仆人恭敬的走了进来，低着头对着屋里的两父子见礼：“老爷，汉王府来了人，请你马上过去呢。”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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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兴一路忐忑的跟随着汉王府邸的下人去书房，额头不知不觉冒出了涔涔的细汗。领路的小厮见他一副冷汗淋漓的模样，不由抬头看了看天。
果然是盛夏到了吗，看把郭大人给热得。
“郭大人，请走这边！”
“啊？哦，哦，好……”郭子兴有些魂不守舍。他看着沿途的道路，明显不是去大厅的方向。听说明玉真就是被从书房拖出去的……
他猛地打了一个寒战，脚步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领路的小厮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突然意识到他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小厮转过身来，就见那位郭子兴郭大人站在明媚的阳光下，整个人如同置身冰天雪地一般，脸色白的可怕。
“郭大人？”
“啊，什么事？”郭子兴回过神来，按捺住心里的不安，抬起仿佛有千钧般沉重的腿，重新跟了上去。
“郭大人，转过这道华门，前面就是书房了。郭大人，请吧。”
郭子兴心一沉。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可惜……
硬着头皮，他抬脚穿过那道院子的门，深呼吸了几次，这才挺起胸收敛脸上的不安，露出平日温和的微笑，走到汉王的书房门前。
“扣扣！”
“进来吧。”
房间里传来男人低沉冷肃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光听到这个声音，郭子兴便心一跳，有些彷徨不安。他迟疑许久，这才伸出手轻轻推开面前的房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日趋威严霸气的俊美男子坐在书案后，深邃的眼神高深莫测的看过来，似乎一瞬间便看透了他的小心思。
郭子兴低头，抱拳：“汉王，你找我？”
“是的。郭公请坐。来人，为郭公上茶！”
男人拍了拍双手，立马有一个清秀的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双手轻轻把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他左手边的桌子上，然后恭敬的退下。
郭子兴松了一口气，紧绷戒备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不是鸿门宴就好。他刚才差点以为陈友谅在对暗号，安排了人上来也把他给捆了。这段时间军中不少背后有主的将领就是这么落马的。
一身华丽黑衣的男人从书案后站起来，慢慢走了出来。他绣着贵气优雅金色丝线花边的衣袍扫过书案，划出一道弧线，落于身下。
“这茶是顶好的西湖龙井，郭公怎么不喝？莫非以为我在里面下了毒？”
郭子兴手一个哆嗦，差点条件反射的站起来。他稳了稳心神，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僵硬的微笑。
“汉王你说笑了，只是郭某是个粗人，平时喝不惯这些精致的东西，给我喝无意于牛嚼牡丹，倒是浪费了汉王你的好东西。”
男人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郭公真是谦逊，以你如今地位，这点小东西何足挂齿。”
郭子兴跟着讪笑，心里却发紧。
陈友谅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反讽他不知足，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大笑过后，陈友谅倏地沉下脸，表情严肃起来。
“好了，其他的以后再说，想必郭公现在定是很好奇，本王此次叫你来的目的吧。”
“是的，不知汉王有何吩咐？”来了……
“吩咐说不上，郭公你怎么说也是老人了，之前又跟我陈家有交情。是以，这次进攻集庆，本王准备命你为先锋。郭公意下如何？”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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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兴从汉王府出来，眉头紧锁，一脸苦思不得其解。
陈友谅这是什么意思？
认命他为先锋，到底是信任他还是，猜忌他？
书房内
看到郭子兴离开，一道纤细优美的身影轻移莲步的从屏风后走出来，站在冷眼凝视外面的男人身边。
“夫君，你为何让郭子兴为先锋？如果他真起了二心，恐怕战事会有波折……”
男人侧过身，伸手搂过妻子的细腰，携着她往外面走。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不作安排。郭子兴老实还好，一旦他起了反心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攻占集庆的号角就是他殒命的哀歌。”
既然夫君心里有数，徐佩瑶便不再多说，随着他回了他们的院子。
四弟的大婚已经不远了，她现在的事可不少。
汉王妃 第五十三章 出征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到了陈家四公子的大婚之日。
那天，艳阳高照，整个濠州城的百姓不说蜂拥到汉王府前看热闹，也多少多了几分兴致勃勃，一大早起来便准备在汉王府前的那条街道寻个好位置，以便亲眼见证这场婚礼的热闹，好跟其他人吹嘘。
汉王的弟弟成亲虽比不上汉王成亲，但都是一家人不是。他们这濠州城好些日子没有喜庆事了，前段时间黑衣军抄了几家人，那冷酷凶猛不讲情面的架势可是吓人得很，弄得他们这些百姓也战战兢兢了好些天。
现在，陈家公子成亲，是不是意味着警报解除了？
昏礼昏礼，婚娶之礼，于黄昏举行，取其阴阳交替有渐之义。
徐佩瑶端坐于正屋，周围是恭敬站于两侧的侍女。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夕阳已经慢慢落下，外面人声鼎沸，甚至能够听见前院响亮的鞭炮声。她不由想到当初自己与夫君成亲之日，也是这样的热闹。从早上便被早早唤起，一直被喜娘像个木偶似的在脸上涂涂抹抹。等她最后看见梳妆镜里自己的模样，差点失碎了铜镜。
那被画得几乎看不出原样的浓妆，只要一动好似就能够从脸上唰唰唰的掉白粉。她不是没看过浓妆艳抹的女人，只是新娘子的打扮也太重口味了一点。最后不得法，她自然不愿意顶着这么一脸蛋痛的表情渡过自己人生最美好最重要的日子，洗掉铅华，重新补了一个清新雅致的妆。
反正，成亲那日，除了未来夫君，别人也看不见喜帕下她的样子。
不知今日新娘是何模样？她看那余家女容貌姣好，是个温婉的女子，想来四弟会喜欢的。
时间不早了，不知外面是何情形，徐佩瑶稳坐许久，如今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花轿走到哪儿了？”
罗衣收回伸长盯着外面的脖子，走出来对着自家小姐微微嬉笑：“小姐，要不我去外面看看，然后回来禀报？”
看罗衣那抓耳猴腮忍不住的模样，徐佩瑶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把人留在这里小丫头的心也不在这里，还不如让她去前面打探情况呢。
罗衣很是高兴，蹦蹦跳跳的走了。袖衣从隔壁走进来，看到妹妹离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
“小姐，你太放纵那小妮子了，都快及笄了还没个正形，一点都不稳重，整天没大没小的。”这般毛躁，万一不小心惹出什么事……
“无碍。元亨睡着了吗？”今天府邸上上下下自一大早就忙碌起来，也不知道小团子是不是被府里的气氛感染，连午睡都没有。挨到现在，小团子总算有了困意，好歹让袖衣把他抱了下去。
“小公子睡了。”【。52dzs。】
女人点了点头。一个婆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正屋里端坐上首气质优雅高贵的女子，连忙低下头福礼。
“夫人，傅夫人来了。”
“阿卓？快请！”
不一会儿，阿卓那婀娜的身姿便走了进来。她今日穿得喜庆，身上也打扮得富贵，身后跟着两个清秀的小丫鬟，便是跟濠州城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也差不离多少。
阿卓一进来便笑声爽朗：“佩瑶，还坐着呢。走，我们去新房看新娘子去。”
“就知道你闲不住，可是新嫁娘被迎回来了？”
“可不是。你听前面那鞭炮声，说不定陈四郎都正在射轿门呢。”
她的话落下没多久，罗衣就气喘吁吁的从前面跑了回来。
“小姐小姐，新娘子已经进门了。”
女人瞬间站起来，带着身后一串训练有素的侍女：“走，去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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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儿端坐在喜床上，背脊下意识挺直。
她感觉到新房里有很多人，鼻翼间能够清晰的闻到各种女人身上的香味。不少夫人在戏谑的打趣，其中不乏一些酸溜溜的话。这些，她都没有在意。当初知道自己要嫁进陈家，她便意识到会有今天这种情况。
这还算轻的，顾忌到她今日成亲，这些濠州城自命不凡的夫人多少有些顾忌。何况，在新房里，明显还有让她们收敛的人在。
在众多嘈杂的声音中，她听到那位汉王妃清丽脱俗的声音。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在她身侧温柔的浅笑。
“余小姐……不，应该称呼弟妹才是。弟妹不用紧张，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徐佩瑶看着被盖头遮住看不见神情的新娘子，看到她轻轻点了点头，细微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羞涩。
“嗯。谢谢三嫂！”
她不由笑了。
徐佩瑶微微一顿。她听到喜房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男人豪放的大笑声和打趣声。她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新娘子，微微一笑。
余嫣儿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感觉没过多久，周围的气氛突然达到高潮，众人纷纷笑起来。
“哟，新郎官来了。”
“新郎官长得可真俊俏，不愧是汉王的兄弟，也是人中龙凤啊，听说还是个很有才华的读书人呢。”这年头，读书人身份可是很受人尊敬的，特别是在汉人当中。余家的女儿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他来了？余嫣儿浑身僵硬。
在她的紧张中，眉目俊秀的青年被簇拥着走了进来，推到新嫁娘的喜床上。她看不见，因此听力更加敏锐，她听到一大群的男人在哄笑，让新郎官揭开盖头来看看新娘子。
不由自主的，她只觉脸颊发烫，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抓紧腿边的裙子。
徐佩瑶站起来，看着面前身姿挺拔一身大红喜服的青年，笑了。
“四弟，恭喜你今日喜结连理，娶到美娇娘。”这样喜庆的日子，想来夫君也是高兴的。就不知道夫君在前面喝了多少酒，等会儿回去得让侍女多熬一些醒酒汤。大嫂二嫂不在，大哥二哥那里也得吩咐管家送一些去。
喜结连理？
陈友仁想要笑，拼命扯了扯嘴角却发现他根本笑不出来。他目光怔怔的看着站在新娘身侧的美丽女人，只觉心紧缩得让他窒息。在明亮的烛火下，浅笑嫣然的少妇芳华绝世，如璀璨的明珠耀眼珠丽，让人移不开眼。
还好，这时喜娘开口说的吉祥话及时唤醒了他。陈友仁近乎狼狈的移开视线，目光落在端坐在喜床上他今后的妻，神情恍惚。
该结束了。
她是他最敬重的嫂子，是他兄长最爱的女人，他不该有这份不容于世的污秽心思。今后，她只是他敬重的三嫂。而他，也有他的妻子与他携手一生。
徐佩瑶看了看周围，也不好多呆。
“好了，闹过新房我们也该走了，把空间留给四弟夫妇。”
“三嫂慢走！”
目送女人带着侍女离开，陈友仁垂下视线。旁边，陈友贵看四哥神情没什么异常，不由松了一口气。
自听说要娶亲开始，四哥就一直要死不活的，做什么都死气沉沉了无生趣的样子，可把他吓坏了。一边是他最亲近的四哥，一边又是他又敬又怕的三哥，他真怕有一天三哥知道了会提着一把刀杀进四哥的院子，把他当一只鸡给手起刀落的抹了脖子。
三哥可没少杀人。四哥这种文弱书生，哪里是三哥的对手。
现在好了，他终于可以睡一个安慰觉了。
………………………………………………………………………………………………………………………………………
出了专门拨给四弟修建喜房的西院，徐佩瑶呼出一口气。
总算忙完了。
走了一段路，在园子送走阿卓，徐佩瑶带着袖衣罗衣回自己的院子。远远的，她就看见院里的大树下，男人眉宇冷峻，昂首看着天际，一身黑色的衣袍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
“夫君！”
听到声音，男人回过头，低低笑了：“佩瑶妹妹，你回来了。”
“嗯。夫君你刚才在看什么？”
“佩瑶妹妹，你感觉到了吗？起风了，要变天了。”
她不由也抬头看了看夜像：要下雨了吗？
至正十五年十月，在亲弟成亲后一个月，汉王陈友谅派常遇春郭子兴为左右先锋，分两路攻打集庆，开始他统一南方的步伐。
汉王妃 第五十四章 攻打集庆
夫君走到哪儿了？应该已经到了集庆城外了吧？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佩瑶？佩瑶？你有没有听娘说话？”
徐佩瑶收敛心神，双手穿过抱着自己的腿想要往自己身上爬的小团子的腋下，把他放在自己怀里，这才抬起头，微笑着安抚一脸担忧的母亲。
“娘，我听着呢。你要相信阿福，他机灵着呢，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女人叹了一口气。
阿福最终还是跟着夫君的大军走了。那个孩子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别人说的他又怎么听得进去。
“再怎么机灵，你弟弟也还是个孩子。这战场人人都杀红了眼，我怕……”徐母的心紧紧揪着。
阿福那个不听话的孩子，都说娘不要当什么老夫人了，只要他好好的，便是让自己回到乡下吃糠咽菜她也甘愿，也好过现在这样，日日提心吊胆，夜里睡觉都不踏实。一闭上眼睛，她好像就看见她最小的儿子满身鲜血的对着她微笑，对她说对不起她……
“娘……”徐佩瑶抱紧怀里的儿子，动作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她又何尝不担心。她不仅最疼爱的弟弟在战场上，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更是在浴血疆场。
“好了，不说这个了。”看引起了女儿的担忧，徐母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岔开话题，“佩瑶，陈四公子新娶的那位小姐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跟你相处得怎么样？”
徐佩瑶想了想。
“四弟妹是个通透的，自嫁入陈家到常来我院子说说话，看起来倒也温婉柔和。至于内里……”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便了解了。
徐母点头，稍微放心了些。
“那便好。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妯娌，能够好好相处总好过针锋相对。照你如是说，那位余小姐人倒是不错，没有有钱人家小姐的高傲。”自听说陈四公子要娶濠州城首富之女开始，她的心里便一直悬着，怕女儿会受新妇的气，被弟妹看不起。
唉，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家地位卑微，无法为女儿撑腰。
“娘，你不必担忧我在陈家的地位。有夫君在，别人只有敬我的份。再怎么说，我都是陈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去的媳妇，是先夫人亲自订的这门亲事，连公公对我都多了几分宽容，便是以后的妯娌身份再高贵，也越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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