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复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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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无数烈焰冲天而起，弥漫四野。纲吉和Reborn立刻后退，被控制的云雀却并没有陷入幻术的包围，持续向未来的首领发动攻击。虽然少了兰洽的阻碍，但是云雀比方才更加猛烈的攻击以及六道骸的幻术干扰却为他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啧，幻术吗，真是令人讨厌的能力呢。”Reborn扔掉被火焰灼烧的帽子，淡淡道：“蠢纲，快一点，我已经厌烦了。”

首领勉强避过飞射的火焰，密集的攻击让他根本没有时间使用反精神污染术：“可是——我发誓绝不会站在恭弥的对立面啊！”

云雀一拐戳向纲吉右眼！

“！！！”

浮萍拐插入血肉之中，顿时鲜血飞溅——

“啊……啊啊……啊——”未来的首领剧烈的喘息着，血红的血液从眼角流下，顺着他的脸颊划过嘴角，一部分滴在地上，一部分进入嘴里，苦涩腥咸，难以忍受：“恭……弥……恭弥！！！”

“闭嘴，草食动物！吵死了……”对面少年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他的右臂挡在纲吉的脸前，左手握着铁拐。圆顿的铁拐因为巨大的力道深深陷入右臂的血肉之中，他的神情似沉似清，身体因为过于疼痛以及使力甚至有些抽搐，他剧烈的喘息着：“那个……欠咬杀的——————————”

云雀猛地拔出手臂中的铁拐，再次打向纲吉！

右臂已经完全瘫痪，但是左臂却像是没有痛觉般做出宛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强力攻击。未来的首领几乎要尖叫：“住手！恭弥！快住手啊！你会失血过多的！”

当然的，被天界道所控制的少年尽管极力的反抗使得身体几次停顿使得未来的首领几次逃离狠手，但是让纲吉更加恐惧的是对方几乎没有停止流出的鲜血。

“恭弥！”

“kufufu……没用的哟，纲吉君。虽然能反抗到这个地步的确让我万分惊讶，但是，他是不可能打破我天界道的桎梏哦。”六道骸低笑道：“真是有意思呢，纲吉君，被同伴背叛的感觉怎么样？在生死之间徘徊，将你一点点推进地狱的是自己的朋友甚至是伙伴，这种感觉真的是——”

“相~当~美~妙~呢~”

“……不能原谅。”

Reborn微笑。

“我想要赢……”

六道骸皱眉。

“我要赢！”

云雀再次反身击来！

“只有你……只有你——！”

纲吉突然抬起右臂，所有的火焰都灌注在右臂之中。他不再采取一味的躲避与防守，而是与之对抗！

“只有现在的你，我绝不原谅！！”

白色的光辉在一瞬间照亮整个封闭的大厅，半空中绿色的列恩球变得出五彩斑斓。六道骸皱眉道：“kufufu……怎么让你得逞！”

他急速挥舞三叉戟，飞身将空中的列恩削成两半！

而纲吉在云雀因为强光而晃神的刹那用灌注了火焰的右臂挡住浮萍拐，左手握拳狠狠打在对方腹部！

【解除天界道的方法，是说出对方最想听的话。】

列恩像泥一般掉落在地，慢慢的合在一起恢复了变色龙的样子。天空中落下两只白色的东西，待六道骸看清后毫不犹豫的嗤笑道：“怎么？Kufufufufu……你们的秘密武器就是一双幼稚的毛线手套？”

【那么云雀想要听到的话，会是什么？】

面对列恩变出的这样一双武器，饶是Reborn也不禁拉了拉帽檐。但是下一秒他便以雷霆之速跳上半空，脱下身上的西装横扫，在六道骸彻底撕碎手套之前将其挥到了纲吉身边！

【恭弥，似乎从未了解你的我，能说出你最想听的话吗？】

“啧！”躲过六道骸的横击，扔掉被幻术燃烧的西装，Reborn不耐道：“真是不听话的家伙呢，都说了我绝不对动手哟。”

六道骸正要嗤笑，却被一阵金橘的极丽光辉所吸引。他和Reborn同时转过头，不同于对方的会心一笑，他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异色的双眼，看着那个瘦小的身体。

那是怎样一种绝艳的美丽。金橘色的火焰在额头点燃，就连双眼也变成了美丽的金橘色。他的双手被铁质的手套包裹，上面也燃烧着金橘色的火焰。这样美丽的火焰任何语言的描述都显得太过苍白，那是仿佛能将人的灵魂也夺走的美丽，包容一切，吞噬一切，浸染一切，连世界也不能逃离属于这火焰的吸引。

少年的面色变得极为沉静。

看着即使腹部遭受重击而显得神志不清的云雀依旧顽强的向自己进攻，十世已经没有任何悲愤和犹豫的神色。他显得那样的宁静，仅仅只是伸出了双手，朝着那向他攻来的人。

陌生的武器，陌生的状态，陌生的能力，这个本应该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力量的少年，却似乎无比娴熟，仿佛他已经与这对武器走过一生。

少年淡淡道：“死气零地点突破。”

话音刚落的瞬间，透明的坚冰竟然在云雀的浮萍拐接触到对方伸出的手的刹那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直上，将对方唯一能动的臂膀封住。云雀立即后退，十世并未追击。他此时的心境一片淡然宁静，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干扰他的世界，绝对的理智，绝对的平和，他以绝对的判断轻易阻挡了云雀失去双手后的飞踢，右手握住对方脚踝，将他狠狠拉了下来。

他半跪在地上将云雀压在身下，左手附上对方不断流血的右臂，下一秒泛着五彩光华的透明坚冰将伤口冻住，甚至连在地上，彻底封住了少年的行动。

“恭弥……”

【最想听的话，到底是什么？】

六道骸冷笑一声，也不再在意Reborn的存在，三叉戟凌空挥舞，直劈向纲吉！

未来的首领一直看着不断挣扎的云雀，甚至没有去看六道骸一眼。然而在致命一击到来的片刻他突然伸出了手，紧握住了三叉戟的尖端。

彭格列手套出乎意料的刀枪不入，在六道骸一惊的刹那突然发出了那极丽的夺魄火光，灼热的温度在手的动作下将三叉戟融化，被纲吉一点点扮成了圆弧。

六道骸一惊放弃武器瞬间后退，纲吉也并不在意的扔掉了手中已经没用的三叉戟。

【云雀恭弥是敌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守护者！十世，他居然当众攻击Vongola重要人员，要不是雨守阻拦，他甚至要杀死对方！】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Vongola的守护者！您应该立刻换掉他！等、等等！云雀恭弥！你想怎么样！】

【您知道外界都在怎样盛传吗？十世，他们都在说不清楚Vongola十世的云守对Vongola而言究竟是敌是友！这太荒谬了！这简直就是Vongola的耻辱！】

【在Vongola危机的时刻竟然突然消失，他绝对是密鲁菲奥雷的内奸！十世，下一次见面，一定要杀死这个知道Vongola太多秘密的家伙！】

然后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躺在床上。而他只能隔着巨大的落地窗看着窗内白色的世界，一点点看着他的云守的呼吸一点点的消失。

世界没有给他奇迹。

他能做的只是跪在地上，却连哭泣的勇气都没有。

他有一句话，一直都想要说，只是失去了诉说的机会。

现在，世界又给了他一次赎罪的机会，而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他又多么珍惜这个机会，珍惜所再次拥有的一切，无法容忍任何人毁灭。

“恭弥……”

他说。

“我相信你。”

“一直都相信你。”

那是阻隔了十七年的话语，在这一刻它冲破了时空的阻隔，面无表情的首领低下头，神思在此时一片空灵。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任何思路，没有任何多余的杂念。他仅仅是要把这句至死也没能传达到对方耳中的话，告知对方知道。

“即使别人说了你再多的不好，即使你做了多少任性的事，即使你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异端，即使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是叛徒是奸细是即将毁灭我的人——”

“即使我刚刚被挚友背叛……”

“即使你从不辩解，甚至任由留言更加严重……”

“即使……你从不对我说什么……”

“但是我都相信你。”

“恭弥，我相信你。”

“一直……永远……都会相信你。”

多么可笑啊，明明最效忠于他的是狱寺，和他关系最好的是山本，总让他放开心扉的是白兰。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都不会对他们说出这样的话——

“相信你，绝不会背叛我。”

………………

………………

“……给我……起来……放开我……”

有人说。

“该死的草食动物……咬杀！”

22第二十二回　曾经

六道骸对泽田纲吉而言是最特别的守护者，不仅仅因为他对黑手党的仇恨，也不仅仅因为他最初并非自愿加入Vongola。

泽田纲吉对六道骸始终有着愧疚。

“你输了。”

未来的首领在死气状态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异眸少年，静静地说：“已经结束了，骸。”

“kufufu……肮脏的黑手党啊……”六道骸低笑着，突然无数毒蛇从天而降直奔纲吉。未来的首领微微皱眉，身体灵巧的躲过了毒蛇的袭击，一把大火瞬间将毒物烧成了灰烬：“你……啊！”

即使是非死气的状态，纲吉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紧张。Reborn看着这个弟子，微微皱眉：“你疯了吗，六道骸。以你的性格而言，应该不会如此吧。”

“哼，你又能理解我多少呢？”六道骸已经落在距离首领一定位置之处，一把闪烁着圣洁光辉的纯白手枪指在他的太阳穴上：“哦呀哦呀，为什么这样的紧张呢，我的纲吉君哟……我死掉对你而言，不是最好的吗？”

“不是这样的。”纲吉摇摇头，内心紧张的寻找对方的空隙：“从来都没有，我希望你活下去，一直活着，比我活得更加的好。”

“……kufufu，如果可以，真是希望能够看透你的内心呢。”六道骸低笑着，可是他的防御滴水不漏，根本没有让未来的首领偷袭的机会：“你总是那样的了解我，又总是说一些令人听不懂的话。真是可惜了……不过——”

“骸，住手！”

“Arrivederci。”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却没有飞溅的血花。未来的首领即使在超死气状态下神情也不禁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想这样容易就解脱吗。”只能动用左手的云雀冷冷地说着，在六道骸飞出去的身体还没有落地的刹那再度追击，再次将对方狠狠打飞！“我要咬死你！”

“唔——哦呀哦呀。”勉强躲过了第三击，六道骸落在地上冷笑道：“受了这样重的伤还能持续追击，云雀恭弥，你真是一度的让我惊讶万分。”

他看着纲吉捡起了地上的纯白手枪，脸色急不可查的变得阴霾。

“居然还敢分心么。”云雀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追了上来。三叉戟与浮萍拐撞在一起，激起耀眼的火花：“咬杀！”

“kufufu……那就试试看好了。”

一边的云雾二人打的如火如荼，未来的首领却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纯白的可以称得上是圣洁的手枪，似乎有些出神。Reborn跳在他的肩膀上：“这样可以吗？”

“啊，让恭弥消消火也好，他恐怕是气得不轻。”纲吉面无表情道：“骸他，必须进去吗？”

“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样不是很好嘛？靠着库洛姆，你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收服这个危险的不定时炸弹，让他真正成为你的战力。”Reborn淡淡道：“那个时候的你也拥有了足够的力量，然后再向复仇者监狱提出交换。”

“……”未来的首领突然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枪，闭上了眼。他极其的用力，用力的几乎全身都在颤抖：“……索菲雅……”

“嗯？”Reborn突然笑了：“看样子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嘛？索菲雅……如果这位是我也知道的人的话，那么——”

“够了。”未来的首领突然开口：“Reborn，够了。”

“哼。”Reborn习惯性的去拉帽檐，才发现自己的帽子早就被六道骸的幻术毁掉了：“算了。这把手枪又是怎么回事？”

纲吉淡淡道：“附身弹。”

“附身弹？原来如此。”Reborn皱眉：“那么六道骸……”

“啊，他的能力之一，就是借用附身弹可以附在与他定下契约的人的身体内，完全操控对方的身体，包括身体所拥有的能力。并且感受不到身体的疲惫和疼痛。”纲吉说：“破解的唯一方法就是他所附身的人伤势和体力均达到极限，身体完全不能用才行。”

“真是凶恶的能力呢，想必云雀和兰洽都是他的契约者吧。”Reborn笑道：“现在该你出场了呢，蠢纲。”

另一边，云雀已经因为晕樱症的关系倒了下来，六道骸冷笑着用言语侮辱着云雀的尊严，一边却是小心的观察着纲吉的一举一动。在非绝对宁静的环境下，他无法不借用附身弹使用附身的技能。在云雀有着致命缺点的时候，他唯一注重的是站在不远处的首领。

可惜，没有破绽。

他只是那样站着，却没有丝毫破绽可以让他偷袭甚至逃离。对方的力量远胜于他，即使是开启第五道的人间道，他也并非对方的对手。

那么只有最后一个机会……他最后的退路……

他正打算给云雀致命一击，却被拦住了。

“辛苦了，恭弥，稍稍睡一会儿吧。”对方接住云雀的身体，在他的后颈轻轻一劈：“接下来请教给我。”

“该死的……草食……动……”

云雀终于还是顶不住重伤的身体以及失血过多的状态，在纲吉的轻击下晕了过去。纲吉将云雀的身体交给Reborn：“拜托了，Reborn。”

“不要命令我，蠢纲。”

即使这样说着，Reborn还是拽着云雀的领子将对方拖到了一边。未来的首领抬起头，首次与对方完全对视。

“kufufu……”六道骸低笑道：“你要怎么样呢，纲吉君？为小麻雀报仇吗？”

纲吉摇了摇头：“恭弥的仇他自己已经报了，我的……”

虽然说了不能原谅，但是在最初的暴打之后，他对他的愤怒也随着挥出的拳头消失。

他无法容忍也无法原谅六道骸伤害他最重要的伙伴，但是六道骸又何尝不是他的同伴。

“骸，你想要我的身体去毁灭黑手党，对吗？”

“kufufu……你在明知故问吗？”六道骸冷笑道：“肮脏的黑手党，是我必须毁灭的东西。”

未来的首领下意识握紧双拳。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用你的命来换我的？】

对方似乎误会了纲吉握拳的动作，嗤笑道：“哦呀，我只是这样说便已经愤怒了吗？不愧是位立于所有黑手党之上的Vongola十世呢。”

泽田纲吉对六道骸有着愧疚。

在未来的首领失神的刹那，六道骸突然幻化出三叉戟向对方进攻。未来的首领却是精准的阻挡了他的攻击。奇异的坚冰迅速的冰封了由能量构筑的武器，再一次看到这个诡异的招数，六道骸立刻飞身后跳，却不料纲吉比他更快一步的握住了他的脚踝，死气之冰攀附其上，瞬间冻住了他的右腿。

六道骸立即使用幻术阻隔，只是处于死气绝对冷静状态的未来首领轻易的使用出了由未来的六道骸所教授的反精神污染术，周围的幻术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影响。他甚至借助着对方瞬间的空隙抓住了骸的左腿，将其再次冻住。

“呿——”六道骸落在地上，失去了双腿的他完全无法活动。这诡异的冰并不同于他所认识的任意一种，当然也并不属于幻术，根本不会融化：“kufufu……我确实是输了呢，彭格列。”

纲吉却微微一叹，突然笑了：“你总是这个样子。”

在你称呼我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你的内心。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身后袭来的刀刃：“风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哦。相信我，不会有任何人会怪罪你。”

双目失神的小少年顿了顿，突然倒在了地上。一直僵硬的表情在睡梦之中缓缓放开，稚气又可爱。

六道骸的脸色已经完全变得难看。

“风太终究没有什么能力。”纲吉摇摇头：“即使你将他隐藏的很好，但是他的呼吸不可能瞒得过Reborn。而过于熟悉Reborn的我更不难看出他的暗示。”

六道骸冷冷道：“你在讽刺我吗。”

纲吉退出了死气状态，他蹲下身，露出了温和的微笑：“我不可能会讽刺你。”

六道骸看着对方，似乎在判断纲吉的真假。而纲吉只是微笑着，看进对方异色的眼里：“我绝不可能想要伤害你。”

那把附身弹专用的手枪，勾起了他太多的回忆。

六道骸是除了一直活下去的蓝波之外，最后死去的一个守护者。

那一天Vongola彻底的覆灭，他像一只丧家犬一样被带到了白兰的面前。身体内被注入了未知的新毒素，即使是他有着抗毒能力的身体，也因此而疼痛难忍，动弹不得。

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个归顺了白兰的人以折辱为名奉白兰的命令将利刃插｜进他左臂中，鲜血溅在脸上，从温热到冰冷，就如同他对面前这个异眸的长发男子那几乎刻入骨髓的恨。

无论有多少人说，有多少人骂，有多少人劝，他都一直坚定的相信着他的雾守。相信对方不会背叛他，相信流传出Vongola机密的人不是他。可是在那一刻，他疯狂的憎恨着眼前这个人。不同于白兰有因的背叛，这个因为自己的意识而背叛的人在那刹那承接了犹如绝望的困兽一般的年轻首领，全部的恨。

那一刻他忘记了这个人本就对黑手党的恨，本就是被逼加入了他的家族，更加没有注意到，刺入他的手臂的三叉戟，是多么的熟悉又特殊。

那是契约之刃。

在重重突围之中，六道骸根本不可能带着一个身体因剧烈的疼痛而无法动弹的人离开。所以他的选择是附身在年轻的首领身上，借着轮回之眼所特有的力量，无视肉体的疼痛，借由未来首领本就强大的战斗力，以遍体鳞伤为代价突出了重围。

被压制在意识深处的未来首领一直都清楚的看清了一切一切，他看清六道骸的身体被留在原地，清楚的看着冰冷地注视着他的白兰拿出怀中的手枪，在他重要的雾守的右眼打进了枪子。

对于六道骸，泽田纲吉是愧疚的。

因为不同于云雀，骸虽然也同样的备受争议，但是无可反驳的是，他更相信他的云守，他不只一次的怀疑过他的雾守，他——

不够信任他的雾守，这个为他献出生命的人。

那种灵魂在身体中消散的感觉是泽田纲吉一生都不可能忘记的噩梦。不同于被附身时刹那间的强行介入，灵魂消散退出他的身体的时候是缓慢的。仿若抽丝剥茧，一点点让他体会着那宛如利刃的负罪感将他生生撕裂。

即使被无数的人曾经无数次的赞扬伟大，可是在此时，他依旧只能如同以往的情况一样，只能软弱无力的看着他的雾守彻底消失。

【纲吉君，你是相信着我的哟~】

宛如来自深渊的嘲讽，最温柔的语气构筑了来自地狱的网，他的雾守最后的话，是使他无数次从梦中惊醒的梦魇。

他的雾守在死亡的刹那，让他的首领此后永远的无法忘记他，最深刻地将他刻印在心底。

那一刻，他的世界终于彻底的支离破碎。

……………………

他曾经一直以为，他的雾守是在报复他。

报复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未来的首领半跪在地上，深深的注视着因为腰部以下全部被冻住而导致连坐起来都不能的六道骸。他温柔的笑着，然后渐渐地，变得面无表情。

他一直都以为那是世上最温柔最恶毒的诅咒，他无数次的自责无数次的忏悔无数次的痛苦。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他愚笨，他没用，他永远都无法猜出他的守护者们的真心。

死气之炎再一次在他的额头上闪烁。

“骸……”

可是神奇的，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

“对不起……”

他的雾守从来都没有诅咒过他。

“kufufu……你在假慈悲吗，彭格列。”

六道骸在最后绝不可能诅咒他用自己的生命救出的首领。

“请你相信我。最后一次相信我。”

一直以为你恨我，所以不敢接近，下意识的回避。

原来我真的是个愚蠢的人。

【纲吉君，你是相信着我的哟~】

“这一次……”

那是他那个别扭的雾守，所能想到的，最温柔的安慰。

“这一次，我发誓，绝不会重蹈覆辙！”

【纲吉君，你是相信着我的哟~】

所以，不用自责。

23第二十三回　包容的心

“kufufu……你在说什么愚蠢的话。”六道骸的右手中猛地出现一只三叉戟，却又被首领瞬间冰封。仅剩下的左手被纲吉压在地上，在对方憎恶的眼神中，恢复了死气状态的首领面无表情却眼神温柔。

“我只是……极近可能的希望你能好一点。”

库洛姆曾经私下找他谈过，轮回眼的力量固然强大，所要负担的也同样极多。尤其是第五道的人间道，作为恶的斗气集合道，即使平日里不发动，对身体也是很大的负担。

“Boss，请你帮帮骸大人。他，骸大人他只是嘴上说讨厌Boss，其实——”

其实后面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并不重要。

“骸，或许现在的你并不明白，但是——”未来的首领顿了顿，金橘色的火焰在掌中燃起，美丽而耀眼，就如同他那惊心动魄的瞳。面无表情似乎冰冷的脸上，隐藏着最深刻的、属于十七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