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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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禁失神，这不是当年我在燕云亲手绣制而成的么？曾经幻想着和心爱人结发时，作为夫妻恩爱见证的物件，它居然也到了这里。
　　他是怎么找到的？西绮的能人巧匠何止上千，为何要用这幅不太能入眼的拙作？
　　“请小姐沐浴更衣。”堇衣来到身边，恭敬的说道。
　　“这才什么时分，就要沐浴更衣？”我看着从窗前投射下来的落日余晖，秋日夕阳给这件屋子增添了朦胧的祥和之气。
　　“回小姐，今天第一天回宫，需要洗去一身尘埃，换上宫装。”堇衣说。
　　在这座小小院落的后面，专门搭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浴池，池中的水据说是从几十里外的大山引来的天然温泉水，当身体浸泡到温热的水中，真的是很享受。
　　燕云已经覆灭，于我，已经没有任何负担和枷锁。如果，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中安稳到终老也不是不可。
　　只可惜！
　　我叹气，起身。
　　看着婢女递过来的一套桃红色的宫装，颜色艳丽不说，领口开得极下，这样的妆容，光想想就有些头晕。
　　“换别的衣服！”我说道。
　　婢女又捧来一套深橘色的衣裙，我还是不甚满意。
　　来来回回几趟后，浴室的衣服堆满了一塌，就是没有合适的。
　　堇衣被请来，她问：“请问小姐想穿什么样的衣服？”
　　我说：“衣服都在哪里，我要自己选。”
　　堇衣说：“那请小姐穿好衣服，随我来。”
　　我无奈的穿好最早的那套桃红色宫装，衣服的效果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连微微低头这样的动作都能暴露出胸前的肌肤。
　　来到我的卧房，堇衣打开房间的四个大立柜，柜子打开的同时，我不禁哑然了，衣柜里满满的都是衣服，不同样式，不同颜色的衣物塞满了所有的衣柜，但是每一件衣服都有相同的特点，就是颜色艳丽，款式暴露。
　　“这是给我准备的么？”我不确信的问。
　　堇衣恭敬的说：“是。款式和尺寸都是大王钦定的。”
　　我问：“没有保守些的么？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堇衣一贯冷然的神色：“大王吩咐过，您只能挑选柜里的衣服。另外，您不需要出去见人，只需在宫中等着大王回来就好。”
　　“什么？”我心中苦笑，我是收藏品么，“外面天那么冷，至少我要穿的暖和点啊？”
　　堇衣回答：“屋里的火盆燃得极旺，冻不着您！穿多了，反倒会热。”
　　看着堇衣和其他婢女身上的单衣，我只好认命。
　　转身间，墙角的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走过去掀开覆盖在上面的红绸，几口叠放在一起的箱子出现在眼前。
　　“来人，将箱子打开。”我吩咐。
　　几个丫鬟上前抬下箱子，一一排开，箱盖依次掀起，我走近，挨个端详，此时的我，内心五味杂陈，箱子里的东西我都不陌生，它们是我在燕云从小到大见证，包括一些平日爱穿的衣物和惯用的首饰，还有我小时候的一些涂鸦之作，那幅在军营中顺手画出的人物肖像也在其中……
　　我指着箱子里的素净衣服说：“这不是衣服么？跟我取来，我要换。”
　　堇衣摇头。
　　我不再理会，直接上前取衣服，堇衣拦住我，说：“这些东西，大王吩咐过，只留作纪念，不能再用。”
　　“走开！”我不高兴的推她。
　　堇衣继续阻拦，正在推搡间，听到有人通报，“月离大人到。”
　　我赶紧背过身去，这幅样子怎么能让月离看见。
　　可月离已经进来。
　　堇衣一干人跪下请安后，堇衣上前说：“月离大人，以后还请您不要来叨扰小姐才好！您知道大王对小姐的重视！”
　　“你这个奴才，你敢教训月离大人。”月离的侍从上前喝道。
　　月离摆摆手，侍从退下。
　　“堇衣，你先退下吧！”我吩咐。
　　“这……”堇衣面有难色。
　　“放心，大王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与你无关。”我直面堇衣，堇衣最终还是缓缓退下。
　　月离径直走到我面前，我低着头不看他，月离抬起我的下颚，半晌，我抬头，看见他正盯着我打量，眼里有着惊艳。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我不悦的打掉他的手。
　　月离笑：“修云，没想到你这么美！不行，我得跟王弟说说去，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哎！”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月离，我们是好兄弟。”
　　月离说：“可我当你是女人。”
　　“算了吧！说说你今天来干什么？”我问他。
　　“你打算以后就跟着王弟吗？”他反问我。
　　我没好气的说：“那我又能怎样？”
　　“如果你不愿意跟他，我能帮你！”他说。
　　“条件？”我识趣的说，世上没有白来的晚餐，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嫁给我！”他说。
　　“你疯了。”
　　“我没有。”月离认真的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没有丝毫的闪烁，叹气，“还是算了吧！燕云的俘虏在他手上。你知道他们的情况吗？”
　　“他们被安置在行宫外的住所。”月离回答。
　　“有他们在，我……”我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你等着！”月离离去时，肯定的说。
　　月离离开后，我的心七上八下的，如果真如月离所说的，他若真帮我救了燕云的俘虏，我该如何跟他解释？他是真那样想的，还是逗我玩的！毕竟我从未想过要嫁给月离。
　　月儿西沉，待到就寝时，梁鹰没有来，我以为今夜是安全的。
　　可我高兴的太早了。室内的气压骤变，我反射性的起身，黑色身影压住我。
　　“你来了。”我懊恼的说。
　　他的手拂过我的眼睛，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感到恐惧，抓住他的胳膊，“为什么我总看不见你，原来是你做了手脚。”
　　“早上醒来就会好。”他低声在我耳边说。
　　“为什么不让我见你！”我再一次问道，“难道你把我弄到这里不是想和我好好相处么？”
　　过了一会，听到他几乎不可闻的叹息，“明日册封之后，我会让你见我的真面。”
　　“册封？”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做我的云妃，我唯一正式册封的妃嫔。明天，我会为你举行一场盛宴，当着群臣百官、天下百姓的面，给你一个名分。”他肯定的说，好像这是一项多么大的殊荣。
　　“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我冷笑。
　　“那，你愿意么？”
　　“我明确的告诉你，”我突然声音放大，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愿……意……”
　　他的手附上我的肩膀，微微用力，“啊……”我呼痛。
　　“由不得你！”他冷声说。衣帛裂开的声音昭示了他的意图。
　　“不要这样！”我推他。他更加蛮力的压着我。
　　他的脾气我已经摸到差不多，硬来，我肯定要吃亏，不由得软下语气，“你先听我说完，好么？我刚才不是真的要那么说！”
　　“是吗？”他似乎不相信。
　　“你想啊！现在天下都已经是你的呢？你想要谁生谁就生，想要谁死谁就死，我敢不听你的么？”
　　他不语。但手下的劲道减轻。
　　我继续说：“你想，天下女人谁不想嫁你呢？嫁你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除非那女人的脑袋坏了。”
　　他松开掐着我肩膀的手，捧住我的脸说：“那我要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哎！有这么说人的么？”我假装不高兴。
　　他轻轻的吻我的额头，眼睛。
　　我乖巧的不再激怒他，“但是，你事先没有跟我通通气，突然要册封我，这让我很惊讶、有些受宠若惊！”
　　“是嘛？”他像是不信。
　　“当然啊，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说错话了！其实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假意说着。
　　他没有出声，但是能感觉到他在注视我。
　　我小心翼翼的说：“那我明天算是正式嫁给你了么？”
　　他说：“嗯！我第一次娶女人。以后，你得一生一世跟着我。”
　　“但是，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喜欢你！”他肯定的说。
　　一丝心悸滑过心田，原来女人都是爱甜言蜜语的，我也不例外，即便是一个我深恶痛绝的人说出的情话，对于渴望被爱的我来说，也会有一丝感动掠过心田。
　　“可是，我们总共没有见过几面？”我不确定。
　　“那些都不重要！”他说，“女人，你的话太多了。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说，今天暂停。”
　　他的手撩起我睡裙的下摆，径直覆上腿间。
　　我抓住他的手：“哎！既然那样！你不能再等等么？”
　　“为什么？”他的语气不悦。
　　“因为，今天的事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既然你那么有诚意，我想等明天仪式结束后，将自己的身心完完全全交予你！我会真心实意对你好！这样岂不是更完美！”我诚恳的说。
　　“嗯！”他不吭声。
　　我贴近他的胸膛，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轻声说：“明天我就是你的人了，你着什么急啊？”
　　他哈哈一笑，翻身搂住我：“量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心中一凛，闭眼不再说话。




第六十九章

　　“醒来吧！贪睡的懒猫！”有人轻轻拍我的脸，声音轻柔，如三月的春风拂面，似乎他的心情不错。
　　骤然清醒，睁开茫然的眼，我依旧看不见东西，心中大惊，不自觉的抓住他的衣角，着急的问道：“喂，天亮了么？我怎么还是看不见？”
　　“昨晚，你让我很不高兴，所以，我要罚你！”他捏捏我的脸颊。
　　“啊！”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我有一丝紧张。
　　“一会就好！”他搂住我，像情人般在耳边低语，“我要看你换装！”
　　“哎！还是不要看的好！要花很长时间的！你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军国大事！”我试着推脱。
　　“无碍！”他说。
　　“但是，我希望自己独自为你理好妆容，到时，你掀开我的盖头时，才会有惊喜啊！”我提议。
　　“嗯！说得也有理！”他像是被我的说辞打动了，叫来丫鬟伺候我更衣。
　　“今晚，不要再让本王失望！”他离去的时候，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假意说，“放心吧，你！”
　　他离开没多久，我的眼慢慢能看清东西了。
　　“都退下吧！我再休息一会！”我吩咐忙碌着的婢女们，独独叫住堇衣，“堇衣，你帮我去大王那里问问，他喜欢我今晚穿什么颜色的内衣？”
　　“是！”堇衣领命而去。
　　“出来吧！”我唤道。
　　墙壁上穿出一个人影，是潋滟。依旧是一身红衣。
　　“想好了。”她问。
　　“嗯！今天必须走！”我回答。
　　“你肯定！绝不后悔？”她问。
　　“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坦然一笑。
　　她说：“好！”说完，掏出一个类似葫芦的翠玉宝瓶，拔开瓶盖，瓶口朝下倾到。
　　不一会，瓶子里飘出一股青烟，在地上慢慢汇聚，形成一个人形。
　　“这是，”我惊异的看着在地上汇聚而成的雅静，“她……”
　　“她就是代替你的人？”潋滟说。
　　“雅静，她不是怀孕了么？”我惊异的问。
　　“哼！”雅静轻蔑的笑，“就你那草包哥哥，我才不屑跟他生孩子了。”
　　“雅静，你怎么？”我太意外，“你没有怀孕！？”
　　“我要不那么说，能得到你的照顾么？”
　　“你这个狡诈的女人！”我恨得牙痒痒。
　　“修云，你还要走么？再不走，万一大王回来，你可就走不掉了。”潋滟催促。
　　我恨恨的看着雅静，再看看不耐的潋滟，点点头，坚定的说：“走！”
　　潋滟的手在雅静面前轻挥，一张人皮面具附在雅静的脸上，活脱脱另一个我。
　　“太妙了！”我赞叹。
　　“跟我走吧！”潋滟说。
　　雅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得意的说：“我绝对会获得西绮国君的宠幸，对付男人，我自信比你强，你放心，我会代替你保护燕云的家人！”
　　我点点头。
　　潋滟作法，在浑浑噩噩中，我驻进了潋滟手中的宝瓶，从此，尘世的一切琐事与我再无关联。
　　
　　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里，我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临风。
　　看着卧在简易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临风，我的心充满了愧疚，都是我，让他变成这样的！都怪我，我真是扫把星，害人害己！
　　“你就在这里照顾他吧！他快醒了！”潋滟说。
　　“是你救了临风么？”我问。
　　“嗯！”潋滟点头。
　　“谢谢你！”我道谢。
　　她的眼神轻颤，“不用！我和临风也是朋友！”
　　“对啊！你和临风曾经是魅焰的护法！我一直不解的是，为什么你们后来都投靠了西绮？”我问。
　　“这事，你还是以后问临风吧！”潋滟不愿意多说，“以后，你们好自为之。”
　　她准备离开，我拉住她，“潋滟，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魅焰，他还好么？”
　　潋滟的背影微怔，她沉声说：“他很好！”
　　说完，潋滟消失在空气中。
　　我守着临风，给他喂水，跟他说话，他依旧昏迷不醒。晚上，折腾了一天的身体实在受不住，我趴在他的床沿上睡去。
　　“修云！”有人叫我。
　　睁开眼，我对上临风关切的眼神，“你醒了。”我高兴的站起。抬眼看向屋外，原来天已大亮。
　　他想要起身，我扶他坐起。
　　“修云，是你救了我？”他有着疑惑。
　　“不是！”我摇头。
　　看着临风干裂的嘴唇，我给他递去一碗水，临风慢慢喝着水，我将从燕云京城沦陷开始的事情一一给他道来，当然刻意忽略了梁鹰对我的羞辱。只是说，今日梁鹰想要册封我为云妃，雅静代替了我，我才得以脱身。
　　临风低头沉思，片刻抬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为好！”
　　“为什么？”我不甚理解，“这么偏僻的地方？他能找到么？”
　　临风不语。
　　“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他至于找来么？说不定他和雅静早已行周公之礼，哪还记得我的存在。”我笑。
　　“呵呵！”临风展开笑颜，“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你说什么？小心我敲破你的头！”我假装生气。
　　“呵呵！其实，君上很喜欢你！”临风说。
　　“哎！提魅焰作什么？他都不要我了。”我撅嘴。
　　“有些事，你能和君上解释清楚的！”
　　“解释干什么！他不要我，我还不稀罕他了。”我违心的说，“哎，提那些不高兴的事做什么。现在找到你，我很高兴，等你伤好了，你一定要带我游历千山万水，看尽世间繁华。”
　　“你真是这么想的么？”临风似乎不确定，见我重重的点头，他犹豫着问，“修云，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你愿意跟我走么？”
　　看着他诚挚的眼神，我的心仿佛有千万条小虫在纠结，我已经错过了魅焰，如果再错过临风，以后，我注定会孤寂一辈子。
　　此时，临风紧紧握住我的手，“不要拒绝我。”
　　想要推开他，但是考虑到他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我轻声说：“给我一点时间！”
　　临风的眼里有着欣喜，他说：“修云，你终于肯给我机会了。”
　　看着临风期盼的眼神，有那么一会，我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和命运抗争一下的。我的声音微弱，几乎自己都不能听清：“我试试吧！”
　　
　　事实证明，我的希望再一次告破。
　　一声巨响，我们所在的小木屋被外力震碎，也将我的心击到谷底。临风抓住我，迅速将我护在身下。
　　当西绮士兵将我们团团围住的时候，我和临风以极其暧昧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眼中。
　　重重的士兵之外，一个冷漠的声音：“杀无赦。”
　　所有的士兵举着明晃晃的刺刀向前。我急忙想着如何对付。
　　临风护着我一跃而起，他低声说：“闭上眼，抱紧我。”
　　我听话的抱紧他。
　　临风默念咒语，一把湛蓝色的长剑赫然在手，长剑舞到之处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围攻的西绮士兵被气流震开数米。
　　倒下的士兵之后，我隐约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是他么？
　　西绮士兵重新上前，那抹人影隐没在人群中，难道我看花了眼，还是到了此时，我还在思念那个人？
　　“我们走！”临风低喝。
　　我们腾空而起。
　　“哼！”人群中一声清晰的冷哼，我的心都凉了。
　　临风突然吐出一口血，我们坠落在地，临风的剑被震飞，飘落在层层人群之外。
　　西绮士兵的刀剑架到我们的颈脖上，等待西绮国君最后的命令。
　　临风微笑：“修云，以后要好好的活着，记得我说过的，顺从自己的心。”
　　我附到他的胸膛，大声说：“临风，都怪我，都是我连累你！”
　　“不怪你，只怪我能力有限！”他笑。
　　看着他笑，可是我的心却更难受：“要死一起死！下辈子，我一定嫁你！还你对我的一片情！”
　　“修云，有你这句话，我死也安心了。”
　　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到临风的胸口。
　　临风伸手为我抹去掉落的泪水，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贴到心口，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休想！全都带走！”人群中那个让我咬牙切齿的声音冷漠的说道。
　　
　　无数的士兵上前，硬生生拉开我和临风的距离，扯破了衣服，散落了头发，我还是死死握住临风的手不放，蜂拥而上的士兵使劲踹临风，几人合力将临风按到地上，我也跟着趴在地上，有人上前扇了我几巴掌，将我打的头晕眼花，终于将我们扯开。
　　“梁鹰，你不得好死！”我出口咒骂。
　　愤怒中夺过一个士兵手中的刀，疯狂的砍向周边的人，几近癫狂，鲜血迷失了我的眼，有士兵的，也有自己的。
　　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袭来，让我瞬间停止挥舞的刀，眼前一片黑暗，倒地前的最后一瞬间，我只看到四周黑压压的士兵。
　　




第七十章1

　　这是我第三次来到西绮行宫，从最初的孤苦无依到此次的心如死灰，人生似乎越来越无望。
　　醒来之后，我接受了眼已失明的事实，四周漆黑一片，无一丝光亮，正如我的处境一般，陷入黑暗，再无光明。
　　他以为看不见的人好摆布吧？
　　在堇衣的安置下，我依旧受到礼遇。只是他们给我准备的精致饭菜，我一粒也没动，他们簇拥着我进浴池时，我一动不动的任他们摆弄。
　　堇衣一遍遍的告诫我，让我顺从王的安排，别跟王过不去，别给自己找苦吃。我闭目不语，脑海里一直闪现和临风最后分开时的情景，心中一直挂念着，临风到底如何了，梁鹰因没有为难他？
　　当梁鹰来到浴池，看到的就是淡漠如木偶一般的我，任由宫人们披上柔软的薄毯，擦拭着尚在滴水的头发。
　　“都下去！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他说。
　　我一哆嗦，这里是浴池，他当真一刻也不能等了么？终于，我还是没有逃脱他的魔掌啊！
　　他已来到身侧，略微粗糙的手指擒住我的下颚，我想要别过脸去，他用力固定住我的头，另一只手在我的脸颊拂过，轻声问：“还痛么？”
　　我不语。
　　“打你的人已被处置！”他松开我，拿了毛巾继续帮我擦拭头发，我有一时的恍惚。
　　“哼！少假惺惺的，让人打我，然后告诉我帮我报了仇，说这些，你觉得我会感激你么？”我并不领情。
　　他停下来，沉默片刻，叹息：“我不愿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
　　“呵呵，我不是一件物品，不附属于某人。”我丝毫不愿意妥协，“我永远不会是你的，你死了这条心！”
　　“是么？”他说，“你已经在我手上，难道你还想逃么？你能逃到哪里去？况且，你现在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
　　“果然，无耻小人！我的眼是你弄瞎的，是不是？”我骂道。
　　“哼！”他似乎很生气，“是又如何？”
　　“马上给我复明！”我不客气的喝道。
　　“呵呵！”他笑，“你命令本王么？”
　　“哼！”
　　“你可以求本王。”他在我耳边低语，“我会欣然答应。当然，本王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虽然心里猜到他想要什么，我还是有些迟疑。
　　“男人对女人最感兴趣的是什么？”他的声音充满诱惑，冰凉的手指再次抚上我的脸，“别再忤逆我，老老实实做我的女人！”
　　“我不会受你摆布的！”我打落他的手，坚决的说。
　　浴室里安静下来，温泉的热气上扬，连手心也是潮湿难受，偶有流水的潺潺声，惹得人越发烦躁。
　　“如果，你心甘情愿侍奉本王，也许，本王可以放过燕云的俘虏！”他的声音低沉残｛书酷｛网　，打破闷热的湿气。
　　“你，”内心涌上一阵愤怒，慢慢平复下去，“关我什么事！让我心甘情愿，除非我死！”
　　“不关你的事？”他玩味的说，“临风关你的事吗？”
　　“临风？”我抓住他的衣襟，大声质问，“你把他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