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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变夫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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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店小二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看得是瞠目结舌,频频出声,“小心我的酒壶哪!”
匡啷,破了。
他赶紧冲向前去将桌上的碗盘收好,喃喃念着:“这个月的薪饷快被扣完了,可不能再打破了。”
突地,云怀霁提起店小二的衣领,将他拎到旁边。
咻!好险!要不是云公子拉他一把,刚刚那一剑险险削掉他的脑袋!
云怀霁一边闪躲李翔招招致人于死的剑招,一把撑起店小二虚软的身子。
李翔看出他的顾忌,眼里杀机一现,利剑改攻向毫无武功的店小二。
店小二吓得哇哇直叫:“天哪!我上有老母、下有幼儿,别杀我啊!”
店小二的闪避以及李翔的迫近,让云怀霁逐渐难以招架。
突然,一记剑招直直朝店小二的脖子划下——
店小二眼见着亮晃晃的剑朝自己而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连闪都忘了要闪。
迫在眉睫之际,云怀霁只好用力将店小二抓拋到一旁,自己却无法避免地露出空门。
李翔扬起嘴角。身形顿移,利剑一转,使出最大的力量往云怀霁的胸膛刺去——
在那瞬间,云怀霁只来得及避开要害,剑穿透他的肩胛,但他还是一手握住剑身,一掌将李翔打得倒卧在地。
李翔看着卓然而立的云怀霁,不敢置信的低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万万想不到,云怀霁居然有办法在受了重伤后,还回予他重击!
最后,李翔双眼圆睁,终究还是断了气。
眼见坏人已死,店小二跟怕事的掌柜才从柜台里跑出来,两人扶着云怀霁,店小二看着穿透他身体的利剑,哽咽的说:“谢谢云公子、谢谢云公子!”
掌柜斥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不好了!少爷受重伤了!”一声声的大喊从大门传进,在幽沉的夜里更显惊心动魄。
云家夫妇跟冷如霜从房间奔出,幽娘也狼狈的披着外衣就来到怀霁房里。 。
“这是怎么回事?”冷如霜看着躺在榻上的云怀霁,从声音里转不出她的激动,可是颤抖的手却泄露出隐藏不了的担忧。
不等同行的大夫回答,幽娘挨近云怀霁身边,急急问道:“天哪!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要不要紧?是谁伤了他的?”
失血过多的云怀霁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努力拉出一抹笑容,“无妨,大夫已经做了急救。”
俞荻欢望着大夫问:“小儿的伤势要紧吗?”
大夫说:“无妨,只是伤及肩骨,需要调养一段时日。”
“大夫跟着连夜赶回,辛苦了。”云耀天唤来管家,“准备一间房让大夫休息。”
管家带着大夫退下,房里只剩云耀天夫妇,跟床边的幽娘、冷如霜。
冷如霜好自责,“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先回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的话触动了幽娘的情绪,床上虚弱的云怀霁跟心爱丈夫的影子逐渐重叠:她头疼欲裂,用力的甩头,想要甩开这份疼,无奈儿子的伤完全扰乱了她的心智!她疯狂的推开冷如霜,俞荻欢不舍的环住冷如霜的肩,无言的给予安
慰。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儿子也不会受伤!”
冷如霜想要制止她的话,却来不及。
幽娘怒吼着:“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你?你被我换成护卫,应该是你受伤的!”
她恶狠狠的贴近冷如霜跟俞荻欢。
“你!”她指着俞荻欢,“你害我失去丈夫!”又指着冷如霜,“而你却害我儿子受伤!”她再度仰天大叫:“为什么?为什么?我儿子是少庄主哪!为什么受伤的还是他1?”
俞荻欢被她的话吓得一震,无助的望向云耀天;云耀天同样大鹜失色,夫妻俩惊愕的看着幽娘。
冷如霜瞄了下一脸惨白的云怀霁,向前拉住幽娘的手。“……娘,”她艰难的喊出,“娘,你受到太大的刺激,因而胡言乱语了。少爷没事,你瞧,少爷只需要歇息几天就好了。”
如今只希望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否则……她不敢想象!
幽娘任冷如霜牵着来到床前,慈爱的望着云怀霁,“你没事吗?真的只需要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来!告诉娘,是谁欺负你的?娘会把他们都杀光光!”
她疯了!他们面面相觑。
冷如霜避着云怀霁洞悉的眼神,只想拉开幽娘,不再让她说出更多无法收拾的话。
“娘,如霜带你回去休息。”
幽娘被动的任冷如霜牵着。
“慢着!”云怀霁出声,“幽姨娘……”
幽娘立刻转过身来,“傻孩子!我是娘呀!你怎么喊我幽姨娘呢?哦!要骗别人,对不对?嘻!姑爷跟小姐都不知道他们生的是女儿、我生的是儿子!”
轰!真相大白!
俞荻欢摀住嘴不敢相信,云耀天则红了眼眶。夫妻俩总算明白幽娘心里的苦,跟女儿受的委屈:
“霜儿……”俞荻欢缓步向前,水眸里泛滥成灾。
这几日苦苦压下的孺慕之情终于爆发,冷如霜抱住亲娘,哽着声音轻噢:“娘。”抬起头迎向云耀天泛红的眼,“爹!”一家三口牢牢抱在一起。
“孩子,苦了你了!”回想起她受到的待遇,俞荻欢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她是多么失败的母亲?明明共处了十多年,却认不出自己亲生的女儿!所有的委屈都在爹娘无尽的爱里获得救赎,今后她会跟怀霁一起孝顺爹娘:
冷如霜猛转过头,床上却空空如也!
“怀霁!?”她跑到门边大喊,“怀霁!怀霁!”天!怀霁会去哪里?他还受着伤哪!
俞荻欢拉着痴傻的幽娘急问:“幽娘,怀霁呢?”幽娘偏头想,
“怀霁?”
“怀霁 你儿子。”俞荻欢知道她不对劲,慢慢的引导。
“哦!怀霁啊?飞走了。”幽娘轻飘飘的走到门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冷哥,连怀霁也没有了……”
云耀天揽着难过的妻子,“幽娘傻了也好,这样过日子快乐些。”
夫妻俩心里都有共同的想法——幽娘虽然占了他们的女儿,好歹也给了他们一个聪颖的儿子;冷霁与他本来就情如手足,他的儿子他也会视之为子。再大的恩怨都随幽娘痴傻而一笔勾消,别让孩子们因为幽娘的私心而背负着枷锁。
俞荻欢仰头望着大度的丈夫,“派人把怀霁找回来吧!他还是咱们的儿子。”
冷如霜说:“我去。”她知道他会到哪里去。
第七章
阎王崖上一袭孤影。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多久了,天地一片苍茫,将一身雪白的他衬得更形孤绝。
蓦地,另一道雪白身影匆匆来到他身旁一丈之处。
他的无恙让她放下心上久悬的大石,显然经过几日,他已经调养好伤势了。
两道人影伫立着,除了树顶盘旋的秃鹰叫声,四周皆无声响。
她来寻他了,却什么都不说。
他知道她来了,却什么也说不出。
十八年前的夜里,他爹丧生在阎王崖下。那一夜,他忠心耿耿的娘亲大受刺激,让亲生儿顶替为主人之子,两个初生幼儿就这样毫无选择地循着对方的生命轨迹走去。
十八年来,他享尽富贵荣华,吞篡了该她的一切;而他的母亲却夜以继日地以言语、行动凌虐她!
哈哈哈!他狂肆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悠悠渺渺,像极了负伤的兽。
他在自责,她明白。
不是你的错啊! 我知道,但依旧难耐心痛。 无须主,呈咱,他们只需眼神交会,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爱恋的目光凝视着崖边的他,她相信有搪当的他不会纵身一跳,一死了之,她忧心的是怎么劝回他。
洒脱如他根本不屑云家少主的富贵虚名,他注定是展翅的大鹏,即使没有显贵的出身,依然无损于翱翔云霄的壮志。如今莫名地负她累她,教他如何承受这等罪名?!
幽娘爱子之深,实则害他之切啊!她叹息,声音幽幽地飘在静寂的崖上。
知他如她,明白他为何去何从而天人交战着,也明白再多的言语都抚平不了他心中的恸,于是她静静的站着,陪伴着他。
从小听云耀天夫妇及庄里其它老仆提起冷霁夫妇的鹣鲽情深,云怀霁不像幽娘偏执地认定冷霁是为护主而亡,相反的,他相信爹自己也急着探望同样大腹便便的娘,才选择走阎王崖这条快捷方式。
无论如何,真相已随着冷霁的死而无从得知。但,云家夫妇对他的呵疼、对娘的好,是无庸置疑的。
因此如霜的存在在在提醒着他亲娘的阴诡,教他心疼、更让他痛苦。如果能够,他希望逃得远远的,忘了曾有的尊荣身分,也忘了……她。
但他如何能够逃得开?
她的到来已撒下绵密的情网,这是他往日冀望而今日无颜承受的啊!
昔日他轻鄙门户之见,今朝地位互换——教他如何能够继续振振有词的说不在乎身分地位?
他转身,想要一走了之,脚下却像是生根似的移不开来。
他们母子欠她的,岂是避开就能抹煞掉的?
他该怎么办?
看见他有了动作,她一颗心悬在喉间,直到看出他的挣扎,绝美的脸上有了释然的笑容。
“我随你行遍天下,做一对神仙眷属。”
家缶为之一震,避重就轻的说:“你还有你的责任,云家庄不能一日无主,”他停下来,艰难的改口,“庄主、夫人不能无人承欢膝下。”
“你走,我跟。”
怀霁猛然回身,望入她坚决的眸子里,“你这是何苦?”
如霜清亮的眼眸直看进他灵魂里,“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处。”她了解他,知道今日一走将是永别。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有机会撇开她。
“你不恨我娘?”怀霁迟疑的问。
“人生苦短,需要耗神去恨一个人吗?”因为是他的娘,所以她不怪不怨,毕竟幽娘已变得痴傻,不记得过往发生的一切,她还执着些什么呢?
怀霁看着她,心里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
他占了她十八年的锦衣玉食,如今,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我跟你回云家庄,从此,我是你的护卫。”怀霁强调,“只是护卫。”
她曾经护卫他多年,如今角色互换,该他守护她。她是他今生挚爱,只要能守着她、日日看着她,他就心满意足了。他要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全部归还,至于浓浓的情,就放在心底深处
聪慧如冷如霜,怎么会看不透他的心思呢?事到如今就暂且依他,只要他人在身旁,她终有办法让他回心转意的。
无声无息地,两道雪白人影一前一后离开阎王崖。只留下淡不可见的足迹,以及清风一缕。
俞荻欢倚在大厅,抬首鹄盼。云耀天走到她身边,轻轻安抚,“别急,霜儿一定会把怀霁带回来的。”俞荻欢偎向身旁伟岸的身躯,疲累的闭上眼睛,“谁想得到幽娘居然会做出李代桃值的事……她真的想太多了,就算凄屈不是咱们亲生的,咱们地会把他当成儿子呵护呀!”
俞荻欢能够体谅幽娘的苦,不怨她,只是心疼如霜。
云耀天轻叹,“唉!都是我不好,当初如果不是怕幽娘受不住打击,应该老实跟她说冷霁是因为心悬临盆的她,才会失足跌下山崖。这样一来,幽娘心里就不会有这么多怨怼了。”
俞荻欢温柔的拍拍丈夫的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怀霁心里究竟怎么想。”虽然不是亲生儿,到底还是有感情的。
云耀天发现,“他们回来了。”
怀霁跟在如霜身后走进大厅。
俞荻欢欣慰的看着女儿,走过去轻抚怀霁那日受伤的肩部,“孩子,伤好了吗?
怀霁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抚摸,“属下已然无恙,谢夫人关心。”喊了十多年的爹娘,如今都得改口了。
俞荻欢愕然的望着怀霁,“怀霁……”
怀霁单膝跪下,“怀霁身为冷家后代,错蒙老爷、夫人疼爱,恩德无以为报,只愿以护卫小姐为终身职志。”
云耀天跟俞荻欢对看一眼,同声说:“怀霁,唉!你这是……”
云怀霁敛目垂视,“还请老爷、夫人成全。”这话,虽然是对有养育之恩的云家夫妇说,实际上是自我告诫别越雷池一步。
她,原该是他的妻,无奈造化弄人,竟扯出这些不堪;如今除了名分之外,他什么都可以给,只愿能够终生守着她、护着她就好了。
云家夫妇望着如霜,后者轻轻点头。
“就依你吧。”
“耀天!”
云耀天轻拍妻子,微微摇头,沉吟着说:“今后,我就将女儿交给你了。”
怀霁没听出他话里的托付,只以为云耀天终于首肯让他担任护卫之职,遂起身说:“谢老爷成全。”说完便径自走出大厅。因为来自俞荻欢眼里的慈爱,让他惭愧!
俞荻欢望着怀霁的背影,不解的问:“你怎么忍心让怀霁当霜儿的护卫?”
云耀天笑呵呵的慢抚胡须,“我没说要让他当护卫。”
“可是刚刚你明明……”
云耀天跟妻子眨眨眼,“我只说。把女儿交给他”。“
俞荻欢闻言大喜,“你是说……”望向一旁的如霜,“这是真的吗?”不管娶媳妇还是嫁女儿都好!
如霜脸上微泛红潮,脚一跺,便跑进内院。
十足的小女儿娇态,逗得云耀天夫妇呵呵大笑。雨过天青,接下来就看如霜的了。
如霜无聊地阖上帐簿,上头密密麻麻的字像在旋转,真怀疑当初怀霁怎么能一目十行!?秀眉一扬,望着立在窗前不动的身影。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护卫,依她来看倒像是管家婆子,什么都关心,却死咬着护卫的名不放。唉!
“不管了,这好难算!”如霜将帐簿推到一边,轻声抱怨。
颀长的人影转过身来,对她近来不经意露出的小女儿娇态习以为常,从容的说:
“小姐才算了一炷香时间不到,”怀霁瞄向桌上那叠帐簿,墨眉轻轻一扬,“依小姐的速度,怕算到掌灯时刻都算不到一半。”
如霜起身,走到怀霁面前,“你帮我算,以你的速度,一个时辰绰绰有余。”
怀霁低头望着她,抑制住想要揉她乌发的冲动,平静的说:“这是小姐的工作,属下不敢僭越。”
又来了!
本以为哄他回庄就天下太平,毕竟,他的性子不像她那么爱钻死缝;没想到他明明对她有情,却死撑着不肯泄出,教人气闷哪!
“怀霁……”如霜仰着头,轻语:“现在我总算明白,以前我拿”身分不合“当理由躲着你时,你的无奈了。”她望着他,翦翦双眸里净是薄怨,“如今,你是故意报复吗?”
怀霁看着她轻咬下唇的无助,心里的坚持动摇了一下,但,理智随之而来,他叹气,“你明知道我不是这种人。”
“那你还忍心拿身分不合当借口来伤我的心!”
从前跟幽娘相处时她不会撒娇,也没对象撒娇,现在成天跟娘在一起,撒娇成了习惯,这才发现,原来偶尔的示弱比硬撑着当强者来得容易达到目标。
或许,她从前的冷情是后天幽娘造成的,本质上,她还是遗传到俞荻欢的娇柔。
怀霁皱眉,他可以逗弄冷情的如霜,却对现在的她没辙!唉!
他试着说理:“我们的情况不一样,当初你单纯的只是承接冷家护卫的职责;如今我却背负着我娘的罪愆……”
如霜苦劝,“罪愆?你娘都已经忘了先前的记忆,现在的她跟我娘情同姐妹,还有什么罪愆!”
幽娘当日大受刺激变为痴傻之后,经过云家夫妇细心照料,病情已大有起色。诡异的是,她忘了自己曾经成过亲,更记不得有怀霁这个儿子!
大夫们诊断过后都说,或许因为之前的回忆太残酷,所以在潜意识里她封锁住那段痛苦的过去,停留在二十年前她还是俞荻欢贴身婢女的时侯。
现在的幽娘不认得怀霁跟如霜,对俞荻欢言听计从,一如当年意外还没发生时那个忠心耿耿的丫鬟。
这样也好,云家夫妇依幽娘的意思让她跟着荻欢,不过说好不再是丫鬟,而是结拜姐妹。
怀霁虽然对娘亲居然忘了他而有些难过,但他也明白,唯有如此,对幽娘才是最好的结局。
怀霁摇头,“虽然我娘忘了一切,但事实就是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你是小姐,我不能高攀。”
如霜气得一跺脚,“事实?什么是事实?你我相爱是事实、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是事实!”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委屈,
“为了身分的悬殊,我们经历了多少波折,如今你竟忍心再拿身分当理由,来折损我们的感情……”
这样的她让他无所适从,怀霁手忙脚乱的哄着:“你、你别哭呀!”
如霜投入他怀里,所有的委屈再也隐藏不住,抽抽噎噎的哭道:“你是少爷时,我谨守分际;我是小姐时,你又不敢高攀,难道我们就只能一辈子我护卫你、你护卫我直到老死?”
怀霁的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握着,怕一放开就会忍不住抱她。
她说得没错,他又何尝忍心教彼此再来过一次那种想爱却又不敢爱的挣扎?
可是,一想到幽娘对如霜做过的一切,他就觉得好自责!
她在他胸前哭湿了一片,怀霁抬在半空中的手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地环住了想望已久的柔软娇躯。
如果这是错的,就让他再错一次吧!怀霁牢牢的拥着她,内心两股力量在挣扎,如果……如果娘当初没有苛待如霜多好?他就不会觉得欠她这么多了。良久,怀霁放开如霜,抬起她的下颚,温柔的拭去她脸上残存的泪渎,他的眼里是教她心疼的黯然。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但,我娘犯下的错不是你跟庄主、夫人原谅,就能抹煞掉的。唉——”
他长长一叹,声音里的凄凉沉重地打在她的心上,“知我如你,该明白我想替我娘赎罪的心意。”
如霜张开嘴想要辩驳,却让怀霁的手轻轻摀着,“嘘,就让我好好抱抱你,就当作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死心塌地的护卫着你。”
她明白他的挣扎,却不同意他的作法。感情怎么能够说放就放、说收就收?
“我终将成亲的。”如霜感觉他环着她的手突然一紧,继续狠心说道“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我另嫁他人、随我至夫家?”
他不能想象那个画面!怀霁用力的抱着她,像要将她揉入骨血里似的。
如霜忍着痛,她知道他心里的痛远胜于她。
怀霁的嗓音好低好沉,“如果那是你希望的……我无话可说。”
他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要是真到了那么一天,他会在确定她婚姻幸福之后,带着娘远走天涯、自我放逐。
唉!这死性子!如霜有些泄气,连这样都不能解开他脑子里的死结,看来该想想别的办法了!
从那天起,怀霁对她的态度更是有礼,疏离的像是一般的护卫跟主子。
如霜瞥向站在门前、目不斜视的怀霁,秀丽的眉儿微蹙,纤细的手指无聊地轻敲着桌面。
不能老让他往死路里钻!
“怀霁。”她轻唤。
“属下在。”
如霜站起身来,“我约了人在酒楼谈生意。”
怀霁眼底闪过一丝不赞同,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抓住,随即平静的问:“云家庄对外的应酬,不是由老爷负责吗?”
自从他坚持不再插手之后,如霜逐渐接手云家庄的事业,可是由于顾忌她身为女子,因此对外还是由云耀天出去巡视。
“爹爹年纪大了,总不能老让他老人家辛苦,既然以前你能处理,我相信我也能。”如霜越过他走到门外,她相信他会跟上来的。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可是:
怀霁望着她一身素色衣裙的背影,按捺不住的问:“小姐就穿这样?”
如霜总算感受到他当初痛恨她喊“少爷”的心情了。无声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转过身来,反问:“有问题吗?”
“这是女装。”他点出事实。
“我本来就是女子呀!”她微笑以对。
怀霁试着说服:“出门在外多所不便……”
如霜打断他的话,“有你在身边,还怕什么?”
望着她娉婷的背影,怀霁发出挫败的长叹。该怎么才能让她明白,他不是担心保护不了她,只是不愿意旁人觊觎她的美丽与清灵?
是的,认祖归宗的如霜恢复了大小姐的身分,也化丢脸上的寒冰,整个人变得……美极了!
他多希望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改变!
走出云家庄之后,路上行人贪婪的将眼光停驻在如霜身上,如果不是忌惮着身后的他冷冽的目光,不知会引来多少登徒子!
他希望她像以前一样冷肃,这样才不会惹来这些讨厌的苍蝇。
天哪!他怎能如此自私?娘的私心造就如霜寡欢的过去,而他居然希求她冷凝一生1?
如果没有当初的调换,哪里会有寡言少笑的如霜?她应该是快乐无忧的!
怀霁默默跟在如霜身后。他对她的在乎远超过他能想象,经过上回的失常,他无时无刻都告诫着自己,绝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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