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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花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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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希彻先生!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你认识我?”安希彻有些意外地耸了耸眉棱骨。
  “嗯。”婷婷笑着点头。“我曾经在‘安氏集团’的总部大楼当暑期工读生小妹,见过你几次。”婷婷没说出口的心里话是:每当他从走道经过,所有女职员的眼睛全部有志一同跟着他的身影打转;甚至听说有些心机重的女职员,事先打听好他经过的时间,然后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跟他来个迎面擦肩而过,希望得到他的青睐,好飞上枝头当凤凰,可惜到头来证明一切都是白费心机。
  “原来如此。幸会,婷婷。”安希彻跟着叶芯喊她婷婷。
  “你好!”婷婷略显拘谨地抬眼注视他,孰知这一抬眼,原本拘谨的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的笑意渐浓渐满,满到都快溢出眼眶,只好紧咬着下唇,一副很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超压抑表情,迳拿两颗骨碌骨碌滚动的眼珠子左瞧瞧叶芯右瞧瞧安希彻,再右瞧瞧安希彻左瞧瞧叶芯,瞧得两人一头雾水。
  “婷婷,你干嘛用那种暧昧的眼神不停地转来转去瞧着我们?”叶芯没好气地在心中加啐一句:没礼貌。
  “这个嘛,呃……这个嘛……”婷婷感到为难地抓抓腮帮子,欲言又止。
  “什么这个那个,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
  “好,那我就有话直说。咳……”婷婷清了清喉咙:“因为安希彻先生的嘴巴沾着你的口红渍。”
  婷婷此话一出,站在其它角落的店员一个个凑过来睁大眼看看叶芯再看看安希彻,接下来,不约而同撝着嘴转身笑不可抑。
  “……”叶芯将身边的安希彻扳过身面向她,果然清楚看见安希彻的嘴唇沾有她的粉橘色口红渍,不由得脸蛋一热,急忙伸手去揩拭,就在她的指腹碰触到他温润柔软唇片的当下,猛想起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赶紧将手缩了回去,转而从皮包里拿出面纸。
  “我帮你把嘴巴擦干净。”表面上,她好心要帮安希彻擦掉口红渍,骨子里却是打着要用力胡乱擦痛他的嘴巴,实则趁机好好修理教训他一顿的算盘。
  “谢谢,我自个儿擦就行了。”安希彻俊眸一瞥,瞥见她的嘴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贼笑,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一把截走她手上的面纸,自顾自地擦了起来。
  “阿芯姐,我们还在等着听你的说法哪。”婷婷眨巴眨巴着眼睛。
  “说法?你们要我说什么?”
  “说……为什么安先生的嘴巴会沾上你的口红。”这问题,随便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接吻沾上的,婷婷多此一问,无非想藉由这次的抓包,跟叶芯拗个回转寿司或者唱KTV什么的。
  “这……”叶芯本以为只要安希彻擦掉嘴上的口红渍,那么这件事就船过水无痕,哪知婷婷带头紧咬不放,缠着要她给个说法,令她无力招架,连忙向安希彻投去求救的眼神,他却当作没看见,袖手旁观,气得她在心中猛翻白眼。就在她一个头两个大之际,有三、五个客人走进店里,叶芯像见到救兵般,马上端出老板架子指示婷婷等人:
  “快去招呼客人。”客人上门,婷婷等人自是不敢怠慢,分头接待客人去了。
  “对了,你是要回公司还是回家?我开车送你。”适时解了围的叶芯急着要送走他,免得客人一离开,婷婷等人见到他,又再度围着她讨说法。
  “不必麻烦,我搭计程车回去就行了。”安希彻刚毅的嘴角戏谑地提起,黑沉沉的亮眸深深睇了眼她,摇头哂笑。
  “你是第一个希望我快走不留的女孩。拜拜。”他洒脱摆手,帅气踏出店门。
  快走不留?呃……形容得倒挺贴切的。只是,为何安希彻一如我所愿走人,我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反而有一股莫名的怅惘拢上心头?噢!不想了,算算时间歌仔戏应该已演完散场了,我这就去打电话给达邦哥,向他解释为什么我戏看一半就落跑……
  第4章(1)
  两扇落地玻璃自动门从中间向左右滑开,叶芯一踏进银行,先填妥提款单,再走到号码机前抽了一张号码牌,她瞄了下需等待人数显示16的数字,就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耐心等候。
  叶芯低眉沉思……十分钟前,她接到雪姨来电告知,家里有八、九个名牌包要出脱,叫她这两天找时间去一趟。叶芯一听,眼睛亮了起来,马上跟雪姨乔好时间,约定傍晚五点前去收购包包。
  她嘴角向上弯折,折出一朵浅笑。回想起跟雪姨同仇敌忾的结识经过……去年盛夏的一个午后,她汗涔涔排着长长的队伍买电影票,发现前面有人插队,她看不过去,大声斥责,排在她后面的雪姨开口助阵声援,于焉,两个不相识的人同一鼻孔出气,你一言我一语,把插队的人骂得头越垂越低,赶紧走为上策。两人见状会心一笑,颇有英雌惜英雌之感,接着,就天南地北聊了起来;这一聊,才知道两人年纪足足差了两轮,不过,说起话来却很投机又投缘。后来索性把两人的座位划在一起看电影。
  散场后,更不忘互留联络电话,三不五时就相约喝下午茶。也因此,叶芯从雪姨口中得知,雪姨十八岁就飘洋过海嫁给日本黑道大哥,成为“极道之妻”。十年后,黑道大哥在一场两帮人马火并时不幸中弹身亡,雪姨决定离开日本这个伤心地,返回台湾独自经营“慕情酒店”,生意不恶。
  有一次,两人在“星巴克”喝咖啡闲聊时,叶芯说出开二手店最怕货源不足,热心的雪姨听在耳里放进心里,回去后就告诉旗下的小姐,若想将客人送的名牌包出脱换现金,可交由雪姨处理,保证卖到好价钱。小姐们一听,果真很捧场地把名牌包委托雪姨,雪姨都会把包包集中起来,等累积到十个左右,就一通电话通知叶芯前去收购。而,贴心的叶芯都会在信封袋写上包款和收购价,然后将现金放入信封内,方便雪姨把钱交到卖包包的小姐手里。今天由于店里已购进几个包,她担心身上的现金不够,为了保险起见,才会跑来银行提款。叶芯想到这里,银行的广播再度播报:“来宾三百三十九号请至六号柜台……”
  叶芯看着捏在手心印着三百四十一的号码牌,心想:太好了!再等两个就轮到她了。叶芯略感疲惫地手按住后颈扭扭脖子,这一扭,眼角余光跟一名站在她后面斜对角的年轻男子的眼睛不经意交会,该名男子显得有些惊慌地调离视线,低头假装看报纸。叶芯当男子害羞,也就不以为意地继续扭动脖子,直到广播叫三百四十一号时,她才从座位弹起,朝指示的柜台走去,将存折跟提款单交给行员。行员的办事效率不错,很快就把存折跟两叠千元钞递上柜台。
  “谢谢。”叶芯把钞票放进她斜背在胸前的流苏包里,转身离开银行,完全没注意到那名年轻男子放下手里的报纸,悄悄尾随她走出银行,朝门外跨坐在一台未熄火的机车骑士点了个头,机车骑士颔首表示知道了,缓缓骑车紧跟在后。
  就在叶芯行经骑楼的大梁柱时,男子见机不可失,一个箭步上前,用力将她推撞向梁柱。
  “唉唷!”无故挨撞,叶芯吃痛之下,回头看是哪个走路不长眼的冒失鬼撞她,赫然看见有一只手在拉扯她流苏包的肩带,她脊骨一凉,警觉地蹲下去双手护包,两人展开一阵拉扯。
  “还不放手!你找死啊?!”男子见她拚死抵抗不肯松手,粗暴地啐了句,狠踹她一脚,痛得她把身体弓得像只虾子,扯破喉咙放声大叫:
  “抢劫!”她高分贝的喊叫声惊动店家纷纷跑出来探头探脑,一名鲔鱼肚阿伯更是见义勇为地抄起一支球棒跑了出来。
  “有人来了!快!快上车!”守在一旁接应的机车骑士见苗头不对,急得大喊。男子听到同伙的催促,连一秒钟都不敢逗留,拔腿奔过去跳上机车,扬长而去。
  “可恶!”叶芯顾不得痛,奋勇起身睁大眼睛想记下机车的车牌号码,才发现该机车根本没挂车牌,令她气得直跺脚。
  “少年郎好手好脚不去吃头路,只会动歪脑筋抢劫,真的有够‘谢世谢症’。”阿伯望着无用武之地的球棒猛摇头。
  “谢谢您!多亏您的出现,才将抢匪吓跑。”她再三折腰致谢。
  “哪里!哪里!”阿伯客气地笑咪了两枚豆豉眼,旋即敛住笑容。
  “小姐!你受伤了。”
  “嗄?!”经阿伯这一说,叶芯这才低头检视自己的两只手肘跟两个膝盖都擦破皮,正泌出一颗颗鲜红血珠,她装坚强苦笑道:“没关系,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就算是小伤也要尽快就医擦药,免得伤口感染,那就糟了。”
  “是,您说的是。我这就去看医生。再见。”叶芯向阿伯挥挥手转身离开,呃……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力气跟勇气,竟敢跟抢匪拉扯不休,只知道这会儿她浑身上下的骨头像被卡车辗过似,这里酸那里痛。
  “阿芯!你这是……”安希彻一下车,倒抽呼息。“出了什么事?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没什么,只是遇到抢匪、差点当街遭抢罢了。”叶芯一派轻松地回答。
  “你看你的额头、脸颊、脖子、手肘、膝盖都受伤了,还说没什么!”安希彻气急败坏一抹脸。二十分钟前,他接到叶芯来电,她在电话中甜甜问他有没有空、能不能帮她一个小忙,他都还没答腔,她已吐出一串地址,约他在这间诊所门口见面。他没多问,也没多想即驱车前来,哪知一见面才知她挂彩了。
  “这点皮肉伤对我而言算小Case,不要紧啦!要紧的是我的皮包在我打死不放之下,很庆幸没被抢匪抢走。”她为护钞成功感到沾沾自喜,咧着嘴儿笑呵呵。
  “老天!你简直要钱不要命!”他为之气结地对着她不知死活的笑脸吹胡子瞪眼。
  “你……”她护卫地昂起小巧下巴。“我皮包里头原本有十万,加上刚提领的二十万,总共三十万。我亲爱的安希彻先生,三十万不是三十元耶,要是被抢了,你说我得卖多少个二手包才能赚回来?”
  “没错!三十万你必须卖很多很多二手包才赚得回来。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抢匪身上预藏着刀械或者扁钻什么的,在情急之下捅你一刀,让你就算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请问,为了三十万赌上自己的性命安危,划算吗?”
  “这……可是那个抢匪并没拿刀或拿扁钻哇。”经他这一分析,叶芯才开始感到害怕。
  “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可就难说了。”
  “下次?呸呸呸!我拜托你那张乌鸦嘴,能不能拣点吉利的说?”她直呸到嘴巴快歪掉,问道:“我可以上车了吧?”
  “上车?不,你得先答应我,以后绝不再鲁莽行事,才准上车。”
  “你……”她迎视上他没得商量、绝不妥协的钢鐡般眼神,如斯忖着:虽然他说话的口气有点冲,听起来有点剌耳,不过,他的出发点是为她的安全着想,不是吗?当她这么解读时,一股被关爱的感觉甜上心头,于是,绽笑如花点头如捣蒜。“好!我答应你,以后绝不鲁莽行事。现在,我可以上车了吧?”
  “慢着,先别急。你还没告诉我,你在电话中要我帮你一个小忙,这所谓的小忙是指?”
  “我跟人约好五点到府收包包,这会儿我浑身是伤,怕提不动包包,偏偏今天店里有两名店员同时请假,现在又适逢下班时间,我若叫一名店员陪我去,店里肯定会人手不足,所以只好向你请求支援,呃……我想,陪我去收包包,对你这个日理万机的准接班人而言应该算是小事一桩吧?”
  “的确是小事一桩,请上车。”他风度极佳地为她开车门。
  “谢谢。”叶芯一手攀着车门一手按着腰,十分笨拙十分吃力地小心翼翼坐进车子里。
  “你的腰?”
  “我的腰被抢匪狠狠踹了一脚。”
  “这个该死的浑帐抢匪!”他青筋猛爆,握拳重槌引擎盖,砰然巨响引起路人掉头侧目。
  “我、我、你……下次,我是说,万一,不幸很倒楣真的还有下一次,不管皮包内有多少钱,我保证不反抗,乖乖把皮包双手奉上给抢匪,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他勃然大怒的样子看起来挺吓人的,她连忙出声安抚。
  “……”他脸很臭却帅气不减地气呼呼坐上驾驶座,长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方向盘,足足生了三分钟闷气,总算开了金口:
  “说吧,我们要去哪里收包?”
  “民生东路五段。”
  “阿芯!你受伤了?”听到门钤声,雪姨趿着拖鞋趴搭趴搭走来开门,一看见伤痕累累的叶芯,忙拉着她的手,心疼地好生端详。
  “我、我走路时不小心摔一跤,医生说不要紧,过两天就好了。”叶芯不想雪姨为她操心,干脆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以后走路千万要小心,知道吗?”
  “知道了。”
  “知道就好,来!快进来。”雪姨像在迎妈祖般将她扶进客厅坐在沙发上,还塞了个柔软的抱枕垫在她腰部,让她得以不吃力地舒适坐着。雪姨眉头打结,碎碎叨念:
  “我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受伤了也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要是我知道你受伤,就自己把包包送到店里,不必你拖着受伤的身躯大老远跑来。”
  “您分文不取帮我收集包包,我已经感激不尽,怎好意思劳驾您亲自送包包去店里?”
  “阿芯,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根本把我当外人。”雪姨佯怒地当场垮下脸。
  “不,不是的!雪姨……”她急得直摇手。
  “瞧你急得脸胚子都红了,放心,我是跟你闹着玩的。”雪姨笑咪咪拍拍她的手背,这才想起忘了招呼一直站着的男人,怪不好意思地笑道:
  “你看我只顾着跟阿芯说话,竟把帅哥晾在一旁凉快,你快请坐啊。”
  “谢谢。雪姨您好,我是陪阿芯来收包包的安希彻。”
  “嗯,人长得帅嘴巴又甜……阿芯,你几时交到这个帅哥男友?”雪姨对他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雪姨,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是我的‘男’性‘友’人,如此而已。”
  听到叶芯将两人似有若无的情愫撇得一干二净,坐在她身边的安希彻很不满意地从鼻腔嗤哼了声,扭头瞅她,瞅见她眼里闪烁着挣扎、不确定的复杂眸光,当下明白上次他藉由强吻表达情意这招效果不彰,心想得找机会打铁趁热再来一次补强才行。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
  “是啊!你们两个俊男美女坐在一起的画面真是赏心悦目,要是凑成一对,该有多好!”雪姨体内的媒人婆细胞活跳跳。
  “雪姨!”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雪姨蹲下身打开矮柜,把里头的包包全搁在另一张沙发上面,说道:“阿芯,我正在麻将间跟朋友摸八圈,就不陪你们了。待会儿你估收完毕要离开时,记得叫我一声。”
  “嗯,您去打您的麻将,别让三家等您一家。”
  “那……恕我失陪了。”说完,雪姨转身走进位在走道底的麻将间。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安希彻伸展肢体问着。
  “等我一下。”叶芯从皮包里掏出钱、信封和原子笔,一一放在茶几上,别过脸告诉他:“请拿一个包给我。”
  “好。”他随手抓一个包给她。
  “呃……这个机车包做过染色处理……”她上下里外看得很仔细。
  第4章(2)
  “你真厉害,一眼就看出它染色处理过?”
  “我吃二手名牌包这行饭,凭的就是明察秋毫的眼力,像这种五、六成新的机车包,经过染色处理后就像新的一样,我要是傻傻分不清,以九成新的价钱收进来,准血本无归。”她把原子笔跟信封推到他面前,说:
  “我手受伤无法写字,麻烦你在信封写上COACH机车包,五千元,写完后,数五张千元钞放进信封袋里。”
  “好。”安希彻依她所言照做。
  “你做得很好。下一个。”
  “喏!就这个白色包。”
  “哇!是香奈儿COCO  COCOON包耶!”她如获至宝脱口欢呼。
  “我真搞不懂,你怎会看到包包比看到我还兴奋?”他一脸被打败的表情。
  “你懂什么!这是最新包款,可惜是PVC材质,价钱比皮质少了将近一半,我收……三万。”
  “看来你对每个名牌包款的年份、价钱了若指掌?”
  “不了若指掌,我怎敢收包卖包做生意?”她进一步说明:“就拿这个COCO  COCOON包来说吧!PVC质地款售价约四到七万;皮质款则十万起跳。你若写好,就再拿下一个给我。”
  “嘿!这个包怎么像裹着一张地图?”
  “你形容得真贴切。没错,它就是俗称的地图包。”她凑上一颗头颅看他握笔写地图包时,忍不住调侃他:“唉!堂堂‘安氏集团’接班人,想必所签署的都是动辄数十亿的合约书,不像现在净写些零头数字,真是太委屈你了。”
  “委屈?不,论工计酬,何来委屈?”
  “计酬?你……你不是义务帮我?”她怔怔楞瞪。
  “当然不是。阿芯,连亲兄弟都要明算帐,更何况我只是你的‘男’性‘友’人,如此而已。”安希彻借用她的话,来一记回马枪。
  “这……好吧。不过,你可别漫天喊价,不然我怕我付不起。”
  “放心,你一定付得起。”他手指头扫着下巴,笑得一脸算计。
  “付得起是多少?你快说出来听听。”
  “我要你付我……一个吻。”他勾挑起她下颚,炽热的两片唇熨贴住她的,不断轻啃逗咬她的唇瓣,惹得她浑身轻颤,情不自禁逸出呻吟。
  “你们两个……”雪姨突然冒出声音,惊得四片胶合的唇瓣迅疾分开来,叶芯更是满脸通红地藏在安希彻背后躲躲羞。
  “雪姨。”安希彻干笑一声。
  “呃……是这样的,我忽然想到我连水都没端给两位,所以补端两杯水出来。阿芯,我把水搁在茶几上,两位请继续。”雪姨撝着嘴,眼睛笑眯成一条缝,退回麻将间。
  “都是你啦!”她脸色扑红,小声娇斥。
  “我说过下次会在四下无人的地方吻你,谁知道雪姨会像背后灵冒出来?”
  “四下无人?你忘了,雪姨和三个朋友就在麻将间打麻将,难不成你当他们四个人是空气?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她漂亮的脸蛋红晕未褪,舔了舔唇。
  “你未收工就已支领酬劳,现在该上工了。再说今天是周五,八点以后将会涌进一波波逛街人潮,我得把握时间赶在八点以前将这些包包带回店里上架贩卖。”
  “既然我们都赶时间,那就动作快点。”
  “原来你也赶时间?”
  “是啊!今晚七点半我有一个非去不可的饭局。”
  “饭局?是不是那种找女明星、模特儿或者传播妹作陪的饭局?”
  “你很好奇我应酬吃饭时身边有没有饭局妹作陪?”
  “我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啦!”她娇憨地笑着承认。
  “那你今晚陪我一起赴宴,不就知道了?”
  “今晚?就凭我现在这副丑不拉叽的模样?”
  “我一点也不介意。”
  “你不怕大家见到我倒尽胃口?”
  “果真如此,那么,满桌佳肴就由我们两个享用也挺好的。不是吗?”
  “你……别开玩笑了。快点再拿一个包给我,要是误了你这位安家大少的饭局,小女子我可担待不起。”她接过他从包堆里捞出来的一个包,告诉他:“LV铆钉斜背包……”
  她动口说,他动手写,两人合作无间忙到六点半,跟雪姨告辞后,满载而归。
  “……”叶芯扒两口鸡腿便当,食不知味地放下筷子,支肘托腮。
  “唉!男人一有钱,名堂可真多。吃饭就吃饭,干嘛还要花钱找饭局妹作陪?呃……吃好料的还有钱拿,这世上真有如此好康的事?可恶的安希彻,我问他今晚的饭局有没有找饭局妹作陪,竟不肯正面回答我有或没有,害我一个人坐在这里胡思乱想。咦!不对呀!我胡思乱想作啥?有没有饭局妹陪安希彻吃饭干我底事?这……说是这么说,可,不知怎地,一想到他身边可能坐个妖娇的饭局妹就感到很不是滋味,心有点儿酸溜溜。酸?天啊!我这是在吃醋吗?莫非、莫非我喜欢上他?”她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不,若彤说他花心爱把妹,我若喜欢上他,岂不万劫不复?可是,若不喜欢他,为什么他两度吻我,我都没翻脸赏他一巴掌?反而还浑然忘我,沉溺在他的吻——”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叶芯的喃喃自语,她挪了挪身,端正坐好。
  “门没锁,请进。”门开启,出现在她眼前的人,令她无法置信,猝瞪眼。
  “杨长风!我没去找你,你倒是先找上门来?”
  “你不请我坐下?阿芯,你的待客之道有待改进。”
  “坐?哼!对你这种始乱终弃的爱情骗子、杀人凶手,我没轰你出去已算是客气,你不要得寸进尺,妄想我会请你坐下!”叶芯没好脸色没好口气没好字眼儿。
  “我以为你棱棱角角的剌蜻个性会随着自己开店做生意给磨圆磨光,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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