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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婚宅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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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吓他罢了。换作有人对大嫂不礼貌,你会比我更狠。”
  看来小姐升级成女朋友了。光哥低笑。“恭喜。你刚才就是和她在一起?”
  “她刚做完工作,我带她出来吃点东西,又把她送回家了。”提起湛心伦,他目光柔和了。
  “我打给你时她没问什么吗?”
  “有,我说是饲主的宠物生病了,她没多问。但我不想再骗她了。”即使她信了他,他心里仍有罪恶感,他对自己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对她说谎。“抱歉,往后大家要是受伤,别再来找我了。”
  “终于出现让你想和我们彻底斩断关系的女人了。”真好奇,这位小姐究竟有何特别,让他甘心和兄弟们划清界线?“没那么严重,大家还是朋友。你也是,大嫂一直希望你不再管这些江湖事,她盼了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才要退休?”
  “不是我不想退,有些兄弟没地方去,我总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愿意离开的,早就走了。想当年,你还是个又干又瘦的小鬼——”
  忽然门开了,一个兄弟走出来,面色凝重。
  “光哥,那小子不敢挖,要上医院。”
  “我去开车。早点把事情解决了,回去睡觉。”管牧东走向车子。要不是这小子突然中枪,他现在或许还和伊人在那家店里,吃香喷喷的热烧饼,一起怀旧老影集,那是他近来吃得最愉快的一餐。
  她不知睡了没有?梦里有没有他?
  湛心伦没作梦。她睡得很熟,除了早上被爱猫吵醒,她起床倒了猫食,又倒回床铺,一直睡到快中午,电话响起。
  她迷迷糊糊地抓来电话。“……喂?”
  “喂?心伦?你在睡觉吗?有没有吵到你?”
  是编辑!她立刻揉揉眼睛,掩口清清喉咙。“没有啊。收到我的稿子了吗?”她昨晚写完,检查一遍之后,立刻mail到编辑信箱。
  “有啊,刚看完,我觉得不错,可是不是我们当初讨论的感觉耶,还是差一点,我觉得男女主角误会那边,感情张力可以再强一点……还有男主角讲的话……女主角的反应……”
  “我看还是重写一次好了。”听来几乎每个环节都要修改,改完整个故事也都变样了,不如砍掉重来。
  “真的吗?我也有考虑过,其实这段情节本身不错,不过要修改的地方实在有点多……看你吧。”
  她决定要改。虽然不太情愿,她很喜欢这段情节,但编辑有编辑的考虑,她说的她也都认同,但是,她觉得她不可能写得更好了,偏偏后头还有两章,这边写不好,没办法继续往下写……唉,好烦。
  家里的人都出去了,她给自己弄一份简单的餐点,刚坐到计算机前打开稿子,电话又响了。
  “午安。在忙吗?”是管牧东,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没有,我睡到刚刚才醒。”
  “哇,睡这么久,精神一定很好。昨晚有没有梦到我?”
  “没有。”她微笑,差点忘记自己有男友了。“你呢?那只狗后来怎样?”
  “他很好,被我教训一顿之后乖多了。”
  “啊?为什么要教训狗?”不是去给狗治病吗?“别提他了,要不要出来吃午餐?我今天中午比较有空,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你想吃什么?我知道很多餐厅,你想吃中式或西式或泰式都行。”
  他兴致勃勃,可惜,要扫他的兴了。“我不能去。编辑刚打电话来,稿子要重写,我马上要开始工作了,抱歉。”
  “为什么要重写?稿子不是写好交给出版社就可以了吗?”
  “不是这样,交出去后编辑会审稿,她觉得不行的话会通知我,让我修改。”
  “那绝对是编辑搞错了,你这么有才华,稿子一定完美无瑕,是他们不会欣赏。”
  “你根本没看过我的书,又知道我有没有才华了?”她好笑,太谄媚了喔。
  “你告诉我笔名,我马上去找来看。”
  她迟疑了。真要告诉他吗?她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可是万一他不喜欢,觉得难看呢?被他否定的话,比被读者批评还难过。
  “我的笔名是……浣月。浣纱的浣,月亮的月。”要是不讲,他八成会追问到底,就让他知道吧,说不定他会喜欢她的书呢!她安慰自己。
  “浣月……很有气质,很符合你的形象,书一定也很好看。”他赞不绝口,在他眼中,她的一切都是最美好的。
  “够了喔,你赞美都不用打草稿的。”
  “咦,我实话实说也不行吗?笔名真的好听,你真的气质很赞,书要是难看,能出到四十几本吗?”
  “好啦,我讲不过你。”
  “我还有很多话想说,例如,我昨晚送你回去之后,一直在想你,怀疑我是不是作梦,你真的答应和我交往吗?结果没睡好,也没心情工作……”他叹气,可怜兮兮。“你把我害成这样,结果只有我在患得患失,你还可以照常工作,真不公平。”
  “那不然呢?”她听着,心跳不已,他太会哄人了,太危险。
  “陪我吃饭,让我看看你,我就能专心了。”
  “真的不行,我得写稿。”
  “连吃顿饭也不行?”他这么不要面子地剖白内心,她怎么还是不肯?“你总要吃饭吧?吃饱了才有精神耕作……”
  “什么耕作?又不是牛。”她笑了。
  “讲错了,唉,因为你不陪我吃饭,我太失望,连话都说不好了。”听她低笑,他又舍不得强迫她,工作嘛,没办法。“那你要写多久?改成吃晚餐可以吗?”
  “我没办法给你确定的时间,写稿不是单纯把字写出来就好,还有很多因素,也许我超有灵感,马上就写完;就算没有灵感,还是得写,只是会写得比较辛苦。”
  “那我不吵你,你赶快去培养灵感,赶快写完,我们再来约会。”
  挂掉电话,湛心伦叹口气,望着窗外天空。
  从前的男友,比他更舌粲莲花,哄得她死心塌地,结果他劈腿,她哭着求他回头,从前用来哄她的好口才,到头来讥刺她、嘲笑她,毫不留情。
  言语可以包装人心,她有过惨痛教训,她要冷静,不能昏头,不能进展太快,要确定他是真心诚意,才能爱。
  可是,唇上还能感觉他热情的吻,耳中仿佛还听见他爽朗的嗓音,他总能逗她笑,她好久没这么开心,跟他在一起好快乐,理智警告她,心却依恋他。她已爱上他,无法抗拒……
  她又叹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稿子上。内文要删掉一大段,之前舍弃的点子重新拿来看看,也许有新的火花……她光想像整个过程就闷,要是跟他出去,一起吃饭聊天,任何话题他都能聊得趣味横生,别说是闷,只要在他身边,她的心情就飞扬……
  她强迫自己盯着稿子,大脑在工作,心却在想他……
  第7章(1)
  管牧东放下话筒,提笔在纸上写下“浣月”。嘿,心爱女人的另一个名字,很别致,越看越喜欢,等一有空马上去搜刮她的书。
  从头到尾在旁边的管呈弘忍不住出声:“哥,拜托你讲电话不要故意轻声细语好不好?”
  “我不轻声细语,难道要大吼大叫吗?”
  “你什么时候讲电话轻声细语过?你以前跟女朋友讲电话也不是这样!你中邪啊?!”害他鸡皮疙瘩掉满地。
  “你不懂,心伦是作家,很需要灵感,我讲话太大声,说不定会把她的灵感吓跑。”灵感买得到就好了,他天天买来送她。
  “哩马拜托,灵感有这么容易吓跑,那全世界的作家早就都变成头脑空空的白痴了!就算你要轻声细语,至少不要露出那么恶烂的表情好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有多花痴?”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怎样,但我知道我是你老板,我叫你洗笼子,你洗几个了?”
  “马上去洗啦!”管呈弘嘀咕。“马的,只会奴役我,爱到昏头了,还不准别人讲……”
  爱到昏头?他才没有,只是,光听她文文雅雅地说话,他心花怒放,但看她工作起来形同关禁闭,他心疼,她不能陪他吃饭,他好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以前交女友是互相尊重,给彼此空间,他认为这是成年人应有的爱情表现,结果女友嫌他太冷淡,他觉得对方太缠人,最后落得分手。
  这次,热情的是他,老是想着她,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爱得太快,他不怕,只怕她不爱他。写稿真的忙到连出来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她连电话都不想跟他聊太久,她有多爱他?她真的爱他吗?他眼光一转,瞧着桌下纸箱,里头有他一大清早起来翻家中储藏室,找出来的录像带,是他童年时从电视录下的影集“天龙特攻队”。
  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她这么喜欢这影集,他就想办法让她重温,等她交稿,约她来家里,先骗她要看电影,等片子一播放——赫,是她最爱的影集!她肯定感动到哭。
  但是,他没播放的录放机,现在都用光盘了,谁还在用录像带?他上网拍搜寻,大多是放了几年的家庭自用机器,几乎每台都是故障待修,他不想买,要是修不好,白白花钱买废物。可是又该上哪去找新的?他想了想,找出车钥匙。“呈弘,我出门一下,有事打我手机。”
  湛心伦很认真写稿,把一切杂事排开,但灵感失踪,整个下午她写写删删,找不到方向,开始急躁。
  她卡稿伤神,弟弟却打电动打得不亦乐乎,有了母亲和姐姐的支持,他现在整天坦荡荡地打电动,看电玩杂志,游戏音效轰轰响,她只得戴起耳机,隔绝干扰。
  到了傍晚,母亲不在,弟弟嚷着饿了,要她煮晚餐。
  “你自己煮好吗?我要工作。”整个下午写不到一千字,她满脑子飞来飞去的句子,没一句值得写下来。
  “我也要工作啊!”湛建宇理直气壮。
  湛心伦眉角抽搐。不行,不可以心理不平衡,弟弟不是在玩游戏,是在工作,她要尊重。
  但她没心情煮饭,抽了张纸钞给弟弟。
  “你自己去买。”
  “你去买好不好?我跟朋友约好要出团,马上就要出发了,我们要去一个很难的任务,里面可以打到一把武器,我朋友有人用一千元买耶!只要我打到这把刀,马上赚一千元……”
  “你打到几个宝物了?”
  “一个都没有。”湛建宇讪讪道:“我之前都要上班,才刚开始玩几天,而且我计算机很烂,画面破破的,很难练功,隔壁的阿桑她们打麻将又很吵,一直干扰我——”
  “好,我去买,你要吃什么?”没力听弟弟抱怨,她只想赶快搞定晚餐,赶快继续写稿。
  她骑脚踏车出门,天气热,风吹来都是闷闷的暖,没什么胃口。弟弟想吃面,买凉面好了,在管牧东的兽医院附近有家不错的面店,她慢慢骑过去。
  不知管牧东现在在做什么?也该吃晚餐了吧?她骑到面店,跟店家买了两份外带的凉面,拿出手机拨给管牧东。
  “嗨,你在哪里?”
  “呃……当然在医院里啊。”
  “还在忙啊?”她没察觉他语气古怪,他的医院离面店只有两个街口,她可以走过去。既然出来了,索性给他个惊喜,陪他吃顿饭。
  主意打定,她将脚踏车上锁,漫步往他的医院走去。
  “还好,今天比较闲。你呢?稿子写得怎样?”
  “还好。”卡稿已经在她胸中堆满沉重的大石头,他这一问又加一块。她不想谈稿子。“要不要一起吃晚餐?我可以休息几分钟。”
  “呃,我很想跟你吃晚餐,可是我正在忙,有一只狗受伤,刚送来医院,我要帮它动手术。”
  “很严重吗?”她脚步不停,兽医院已遥遥在望。
  “后腿骨折,它的主人是一对夫妻,把它送来以后,那位太太还担心得一直哭。”
  “嗯,难免的,心爱的狗儿受伤了,都会很难过——”绿灯了,她踏过斑马线,来到兽医院外头,隔着透明玻璃窗,看见管呈弘在玩计算机游戏,医院里别无他人。
  哪有受伤的狗?哪有哭泣的夫妻?连兽医本人都不在。
  她脑中瞬间空白,闪过多年前的相似画面——那天,她临时起意去男友的研究室,路上打手机给他,他说人在研究室,她到了却不见他人影,一查问,才知道男友其实背着她和学妹往来很久了……
  “是啊,哭得好惨,她老公也哭了。”
  他也欺骗她……一股寒意窜过湛心伦全身,她胸口刺痛,口气异常冷静。“他们还在哭?”要揭穿他吗?他会是什么反应?“是啊,我叫我弟安慰他们,好让我专心动手术,没那么严重的,骨折又不是不治之症。”他语气无奈,好像真有一条受伤的狗等他治疗,态度就像她前男友欺瞒她那时同样镇定,她听得心寒,要不是亲眼看见,她真的相信。
  “管医师……你的兽医院有分院吗?”
  他笑了。“哪有啊?我事业没做那么大。”
  “所以你是在我每次带枸杞来看的这间医院里,问题是,我现在就在医院外面,我没看到你。”
  一阵尴尬沉默,她几乎可以听见他流冷汗的声音。她握紧手机,轻轻颤抖,他怎么不辩解?难道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秘密吗?“其实我……我出诊,人不在医院里。”
  那就要叫狗吠两声来听听,或者叫那对哭泣的夫妻来听电话。她不知为何忍住了这两句话。“怎么不是他们带狗来医院看病?”
  “呃,他们不方便开车。”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你人在外面?”
  “因为……狗的伤势满重的,我很急,一时讲错了。心伦,我现在没办法跟你多说,你先进去医院等我,我很快回去,我们再去吃晚餐……”
  “不必了,我还是回家写稿,我弟也还在等我买晚餐回去。”不等他回答,她切掉通话。
  他的解释听起来挺合理,也许真有那对夫妇,为了心爱的狗儿请他出诊,也许,这些都是他捏造的谎话,也许,凌晨那条呕吐的狗,也是他的杜撰。她被人用这招骗过,再上当,就是她太蠢,不知记取教训……
  可是,她跟他相处过,他眼光坦率磊落,不像会耍心计骗人,也许他只是有难言之隐……究竟有什么事不能对她说?夜风闷热,她却觉得手心冰冷,风吹得她有点反胃,此时手机响了。
  她以为是他,却是编辑。胸口沉重的感觉又重了几分,哪有时间去烦恼这些?工作优先,稿子交不出来,她和编辑麻烦就大了……
  她忍着不舒服的反胃感,转头往面店走去牵脚踏车。
  被挂电话,管牧东第一个反应是打回去,可是他能有别的解释吗?他能老实说他在做什么吗?他是利用晚餐时间,跑到家电行想买台录放机,连跑三家都买不到,到了第四家,老板说要进仓库找,然后她打电话来,他想给她惊喜,怎能说他来买录放机?他编个理由想蒙混过去,哪知她会去他的医院,被当场踢爆。
  她听起来不太高兴,大概猜到他在说谎吧?好无奈,他也不愿意啊,要不是这家店老板说他们有机器,他早就飞奔去陪她吃晚餐。这家店最好有机器,否则……否则……
  在他想出“否则”如何之前,店老板终于捧着一个布满灰尘的盒子出来。
  “我们很久没进机器,这台是我前阵子整理仓库找到的,全新品,只是十几年前出厂的,不知道能不能看。”
  管牧东取出带来的录像带。“放看看。”
  老板取出录放机,接上屏幕,放入带子,两人瞧着屏幕……影像出现!两个男人同时“喔”一声,好兴奋,没想到机器还能用,不料影像只维持两秒,突然变成一片噪声。
  老板赶快按暂停,按退出键,岂料机器停是停了,却不肯吐出带子,老板拿铁尺撬出带子,一抽,果然把录像带抽出来了,后头挂着两截长长的不明物,好样的,录像带吐丝了——不,是机器咬带了!
  “对不起对不起,看来机器故障了。”老板陪笑脸道歉,这位英俊的客人脸色铁青,很不妙。
  管牧东拿回录像带,心痛到说不出话,这绝无仅有的珍贵录像带看来是毁了,他转身就走。“坏了就算了。”去下一家碰运气。
  “其实,我还有另一台——”
  他停步回头,目光炯炯。“拿出来。”
  “是我家里以前用的,开始看光盘之后,就把那台收起来了,收起来的时候还是好的,可是这台全新的都坏了,旧的恐怕——”
  “拿出来。”管牧东坚持,机器不好找,只要有就试试看。
  老板转身进仓库前,问:“那录像带是什么?”
  “以前从电视上录的老影集『天龙特攻队』。”并不指望老板有听过。
  “『天龙特攻队』?”老板惊讶。“你也知道这部影集喔?干么看录像带,有DVD啊——”
  他一把揪住老板衣领。“哪里买到的DVD?!”
  “网络上订的,有代理……咳咳,先生,请你放开我……”老板快不能呼吸了。
  “啊,抱歉。”旧日的黑道习惯不小心冒出来,他松手,急问:“请告诉我怎样买到的?”
  老板说了,不啰嗦,他立刻下订单,虽然只订得到第一季,总比没有好,从这天起他天天引领企盼,等邮差把影片送来。
  DVD呢!画质清晰,还有中文字幕,比破烂的录像带好太多,他一想到就窃笑,好想跟女友邀功,可是他要憋住,等DVD到手,给她大惊喜。
  问题是,她似乎越来越不爱跟他聊,态度越来越冷淡。
  第7章(2)
  他每天都打电话关心她。“心伦,今天一起吃晚餐吗?”
  “不行。没写到预定的进度。”她嗓音疲惫。
  “喔……”他很失望,不敢表现出来,为她打气。“加油,慢慢来,别心急,一定写得完的——”
  “还有事吗?”她轻轻打断他。
  “呃?没有了,只是想问你方不方便出来一起吃个饭。”没事就不能聊一下吗?“那我去写稿了,掰。”
  既然没空出来吃晚餐,可以聊点别的吧?“我今天买你的书来看了。我是第一次看言情小说,很好看,你真的很有才华。”
  “谢谢……”她反应没他预期的高兴,有点心不在焉。
  “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上次那套系列,那对男女配角有没有要出书?”
  “目前没有计划,想写也得等到手上的稿子完成。我去写稿了,掰……”
  好,她对热情读者的问候也没兴趣,他很快把理由用尽,最后不得不调出她的枸杞的就诊记录,假装忘了安排下次的预约,结果忙到没空跟他聊天的她,倒是记得爱猫何时该打预防针。
  “你没忘记提醒我,我写在行事历上了。我去写稿——”
  “等等!你每天写稿多久?”他受够了,今天一定要跟她谈清楚。
  “除了吃饭睡觉,处理一些必须处理的事,都在写。”
  “换句话说,你整天坐在计算机前,还超时工作,这样一天下来,至少能写一万字吧?”
  她沉默几秒,声音紧绷。“你想说什么?”
  “一本小说也才十万字,我们已经三天没见面了,假设你累了,休息得久一点,至少也写了两万字,你之前说你剩两章,现在应该快写完了吧?”
  “……我可以帮你算得更精确一点,我每分钟打一百字,一小时是六千字,假设我每天工作八小时,其实两天就可以写完出书,我这台打字机一个月可以出十五本,打死一堆作者了。”
  他不笨,听出她语气里的火气。“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你连半小时也不能拨出来给我……”
  “如果你不是每个小时都要打电话来,让我没办法集中精神写稿,我早就有时间陪你了。”
  好,嫌他黏人就是了,他自尊受伤,嗓音冷下。“对不起,我不知道连讲电话的几分钟都会干扰你,你没告诉我。”
  “抱歉,我应该先跟你说清楚。”她语气缓和了些。“我写稿时很需要安静,房间里只能有我自己,家人没有必要的事也不会跟我说话。”
  “那你还要写多久?”
  “……我没办法说一个确定的时间。”
  那到底什么可以确定?他努力不让语气像乞求主人关爱的小狗。“我们两天没见面了……”
  “也才两天而已。”
  “『才』两天?”他有点火大。“平常的两天当然不算什么,但我们刚交往,而且又不是远距离恋爱,应该要常常见面才对……”
  “所以呢?我应该放下工作吗?如果你在给猫或狗动手术,我突然打电话叫你出来,你有什么感想?”
  “好,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被驳得无话可说,管牧东满腔郁闷,忽听见电话那端,一个女人嗓音亲热地唤她。“那是谁?”
  “我最好的朋友,元可昀。”
  “你在外面?”背景似乎还有音乐声和其它交谈的人声。
  “嗯,我在餐厅。”
  一瞬间,他喉咙似是被什么掐住。“你出门约你朋友,却不找我?”
  “我是一个人来的,想吃点东西就回家,可昀打电话给我,知道我在这里,她刚好在附近,就过来了。”
  “在哪里?我也过去。”
  “但是,我差不多要回家了……”
  好,既然她可以不在乎见不到他,他也可以,他咬牙,不让嗓音泄漏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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