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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幻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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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称呼敝人大哥或豁,”攒眉纠正他的称呼,西门豁对尉迟涟漪雍容的气度,总是自形惭愧的不知如何自处;乾咳两声,清除掉嘎哑难听的语调,他搔头,窘红著一张睑,腼覥道:“跟尉兄一北,我真是给比到天边去了。难怪苗族姑娘不把『风流倜傥』的中原第一才子(他还真敢自封?)西门豁看在眼里。你难道不能稍微平凡一点?”尉迟涟漪鲜行大起大落的情绪反应,跟他站在一块儿,倒显得他不够沈稳、太过浮躁轻佻。
  “出了什么事让西门兄牢骚满腹?”西门豁大多数时间都是对自己自信满满,而且又自恋的,尉迟涟漪讶异他也会有妄自菲薄的情怀,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没有。”
  一口仰尽杯中残留的液体,将陶杯甩开,西门豁想到适才听到的传闻,面容骤然换上惊惧,他草木皆兵的环顾周遭,九弯十八拐的转换话题,蓦然薄责道:“你不该独自跑到山上来的。苗族姑娘告诉我,山上有强盗盘踞,”故意打个哆嗦,西门豁举手投足尽是骇怕的满面惨白,为了试图掩饰不安的蹭脚,他欺身过去,向尉迟涟漪低语道:“听说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你单独在此,出了事,咱们都要糟糕。”
  “强盗?你我孑然一身,两袖清风,何须顾虑强盗?西门兄多虑了。”解下系在腰间的翠玉笛,她盘腿坐在崖边,屏气凝神,轻忽悠扬的音律自她口中传出,回荡空谷,飘扬千里。
  “你……”
  谁跟他了然一身啊!我西门豁可是身价百倍吔!尉连也不想想,沿路下来,食衣住行哪一样不是花他的,他担心的要死,巴不得收拾行囊连滚带爬的离开苗区,他却像没事人般吹笛做乐,真是不识好歹。
  “西门哥哥,不是告诉你山上草寇肆虐,要你带尉公子下山吗?怎么还在此踌躇?快下来了。”清亮的嗓音,穿过跳动的音符,自山腰传来,说话的妙龄少女头戴软呢帽,身著短袍褶裙护脚皮垫,一身耀眼的紫。
  由于背光,三人间又隔有一段距离,西门豁只瞧见她亮晃晃的牙熠熠生辉,像是奸笑,又像是极富阴谋的充满诡异。
  狐疑地瞅向前不久还横亘在他腿问的苗条身影,拉开嗓子吼回去,“多谢姑娘提醒,在下马上过去。”几乎刚嚷完,少女便像一阵风般“咻——”地销声匿迹。
  她俐落的手脚,让西门豁目瞪口呆,忍不住拍手叫好,“好功夫。”
  “白痴。”攀附在树丛上的身影,嘿嘿讽笑。紫凤凰手肘后撤,硬是往窝在她旁边不肯移动分毫、手长脚长、满睑黑髯的壮汉撞去,一别先前清亮的嗓音,她刻意压低音量,老成的喝叱:“还不给老娘滚下去工作,你欠打呀!”
  “姑奶奶,你的小手打得我好痛。呼呼!”顺势握住柔荑,凑到嘴边猛吃豆腐,札木耳咧开的嘴,笑得还真不是普通的蠢。
  “我『呼』给你去死!”足靴一踹,紫凤凰毫不怜惜、恶狠狠的将他踹下参天大树,拧笑得好不畅快。
  “唉呦!疯娘们,你谋杀亲夫呀!踹得这么用力。”在空中三个翻转,札木耳脸红气不喘的安然落地,踉跄了下,稳住身形,他拍拍胸脯,装出一脸“怕怕”的表情,亦真似假的叫可怜。
  “谁是你娘子?不要脸!”作势对他挥舞拳头,紫凤凰脸色潮红,恨不得宰了他。
  “好嘛!好嘛!这么凶。”嘟哝一声,他没个正经的从身后“变”出一把狼牙刀来,哈哈自嘲,“算罗!人家根本没把你看在眼里,你干嘛没事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开工开工。”
  杂沓厚重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像是刻意制造出紧张气息似的,极具“恫吓人心”的效果;黄土上的落叶沙沙作响,自四面八方包抄过来的访客,看来为数不少。
  咽口口水,西门豁有些不安的欺近尉迟涟漪,警告道:“尉连,情况不对,咱们赶快下山。”说著想去拉她一把时,宽一尺长一丈的大刀,以横切面的刀姿笔直劈过来,配合强劲的谷风,唰唰唰地连连飘出剌耳吵杂的飒飒声响,土匪兄刀法俐落,几乎削下西门豁一只臂膀。
  面对金光闪闪的刀锋,西门豁颤抖的手指,在他猛然顿住的当口,急急蜷缩回来。
  “兄台,有话……好说。”捧宝贝似的把手藏进衣襟里紧紧呵护,他刷白著脸,语音离离落落。
  还好手缩得快,要不然岂不成了独臂客?他暗诵佛号,冷汗直流的庆幸他的好运。
  显然祭出大刀的土匪见威严恐吓还吓不倒他,心里很是不悦。
  阔嘴大开,双眼给它瞪到凸出来,札木耳遽然发出“呵——”地叫声,西门豁立刻脚软,登时五体投地,叫爹喊娘直嚷“饶命”!
  “大爷……饶……饶……命。”慑于札木耳凶神恶煞、不怒而威的粗鲁长相太过骇人,西门豁磕头磕得砰砰响。
  软脚虾一只,派他出马未免太过牛刀小试。
  闷哼出声,札木耳不屑地撇嘴,收回刀锋,将刀背架在颈脖间,他正经八百、面不改色的背出老祖宗的教诲,“此树是我栽,此路为我开,若要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好……好——耳熟的开场白。
  跌坐在尉迟涟漪脚边的西门豁完全不敢相信他们距离上个月在蜀境遇抢后又再度被人家打劫。适才险险“不见”的臂膀重出江湖,指住离他不到一尺,却随时可能用牛肚将自己“弹”到山崖下的札木耳,多此一举的陈述事实。
  “打……打——劫。”
  “对!打劫。”用脚背踢踢瘫成一堆泥且不太具威胁性的西门豁,札木耳闷笑,“喂!识相的就把身上多余的金银财宝挖出来给老子带回寨里交差;要不,抓你回去『娱乐』女寨主也行!二选一,任选一条,没有第三条可走,快点。”他暧昧的眼光飘向远在丈外的紫凤凰,无视西门豁的脸色“青荀荀”,一副活见棺材的“屎相”,努起嘴,他怪声怪调的施展千里传音,“紫凤凰,你等著,俺老札替你找情夫来罗!”
  “死王八,嘴巴这么臭,去死好了。”噘嘴顿足,紫凤凰随手一挥,一条黑蛇咻地朝札木耳飞来,血口大张的小毒蛇,恨不得代替主人把他咀嚼入腹。
  “这么凶!当心将来没人敢娶你。”细细的黑影飘近,札木耳脸不红气不喘,待它靠近,掐指一揑,正中黑蛇喉咙下端两指处,黑蛇当场血溅五步,寿终正寝于札木耳的股掌之间。
  西门豁震惊到极致的骇然表情,眼睁睁的看著札木耳霍霍有声,大口嚼著养颜滋补的蛇胆,直叫:“嗯!好吃、补!”根本说不话来了。
  如此野蛮的行径,亏他乐在其中。
  西门豁嗯心的扑向一旁乾呕,脸色青得更彻底,裤底一阵“湿”意盎然,他顿感尴尬的朝面无表情的尉迟涟漪笑笑,真是好糗。
  西门豁一脸的歪相,真教札木耳反胃。甩开蛇尸,信手抹去嘴角血渍,撇撇嘴,他转向态度镇定、不把威胁当做一回事的尉迟涟漪,脸上的激赏是无庸置疑的。“喂!小子,听见老子的话没?有钱交钱,没钱卖色,任选其一。快点。”
  将翠玉笛系回腰侧,尉迟涟漪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拍拍吓破胆的西门豁,她安抚道:“西门兄,顶多是一死而已,你就算抖落一身骨头,害怕到底也于事无补,何不有骨气些,站起来跟他们拚个你死我活,好歹有个逃出的机会。”
  西门豁要是站得起来,还用得著坐著吗?废话。没好气的睨尉迟涟漪一眼,怨怪的表情则溢满他那张粉脸。
  都是尉连害他落到如此狼狈的下场。他都吓到屁滚尿流了,尉连还能面不改色,更凸显他的窝囊。呜……他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啦!
  “对嘛!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像这位小哥一样,啊!你这种『角色』成不了气候啦!”札木耳对尉迟涟漪的好感又加深一层了。
  “这位大哥,小弟出门在外,盘缠有限,恐怕无法如您所愿奉献。您……若是肯放过小弟二人,大家交个朋友,小弟不胜感激。”打个揖,尉迟涟漪音声朗朗。
  “好……”一颗石子飞来击中小腿,吃痛的札木耳猛然意识到他的承诺有碍计画进行,忙将到嘴的话咽回去,拍拍头,他呵呵儍笑。“他XXXX的,差点给你蒙混过去。不成,俺老子刚刚说过了,只能二选一,没有第三条路好走。”
  “是吗?小弟两条路都不想选,偏爱第三条,你若不服,来抓我。”话未说完,尉迟涟漪蓦然转身,笑得既决裂又坦然,她义无反顾的纵身直落断崖,当场吓坏两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唉!有话好说,干嘛没事寻死……”抓人的手扑了个空,札木耳被尉迟涟漪激烈的反应吓得错愕。
  “尉连……尉连……”扑向断崖,西门豁声嘶力竭的狂吼著,打死都不接受尉迟涟漪擅作主张,把他丢给眼前这个恶贯满盈的强盗。
  不,他不能如此待他。枢著岩块的手指渗血,西门豁分不清是震撼还是恐惧成分居多的脸,呆若木鸡。
  “礼木耳,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搞什么鬼!”
  一丝尖叫伴随四道身影飘来;其中之一甩出长勾,附著邻近的柏树干,两条长鞭打直并在各自头尾处缠接串成一条,身形剽悍颀长的狂傲男子以其惊人的功力弹身“飞”下断崖,直逼尉迟涟漪瘦弱的身体。
  正在享受自由落体、笔直往下掉落的尉迟涟漪,毫无惧意的脸一如以往平静、尊贵。清澈的大眼,贪看四周景致,她胆大妄为到视生命如刍狗的坦荡思潮,也因突来的骚扰而受到不少惊吓。
  好个飞扬壮阔、头角峥嵘的狷介男子,不过,他何以出现在此?
  尉迟涟漪来不及提出质疑,对方在半空抛出另一条长鞭,卷起她掉到崖中央的躯体,一扯一拉,力量恰到好处的将她卷进怀里。
  搂住她的腰,他贴紧她因这猛烈撞击而显得异常清醒、特别会抗拒的身子,低吼:“别动。摔下去『你』我都将命。”
  强劲的谷风吹落笠帽,秀出尉迟涟漪细致姣好的面容,让早在远方受笛声吸引、惊鸿一瞥的他,心醉神迷——好个御风而出的精灵。如此倔强,又如此撼动人心。
  不挣扎?那怎么可以!男女授受不亲,纵使隋朝以来,男女问合则来不合则去,放浪形骸的交往模式,让世俗男女对彼此并不设防,尉迟涟漪还是没胆在光天化日之下“窝”进一个阳刚味如此不容忽视的男子身上。更何况还有娘亲要她发的毒誓时时在后,鞭策著她,容不得她轻忽呢?
  尉迟涟漪说什么也下能任由他轻狂的污辱自己。她甘愿落到不得好死的下场保住清白。
  刚才跳崖的举止,确实太莽撞。故有的凤家自尊,容不得她死的太随便也太难看——尤其是死在“臭男人”眼前——重要的是,她死后一定会到西方极乐世界跟娘重逢,想到逍遥自在的日子还未过得尽兴,就要回归娘亲怀抱,尉迟涟漪不禁吓得香汗淋漓。
  好吧!看在娘的份上,感谢他挺身相救,让她觅于跌破脑袋,呜呼哀哉好了。
  不动声色的在心底道谢,尉迟涟漪表面上还是将小脸涨得通红,硬是装出挣扎剧烈的倨傲状,以示不依。
  小娘们想死是她的事,他无意奉陪到底;再说,他也不会让她死的。
  她死,不就枉费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不顾待会儿可能会被兄弟耻笑的危险,“舍身”下崖救人了吗?
  眉头轻蹙,他灵光一闪的故意松开手,让她以为他想将她抛下,出自本能以双手攀附他的颈背以防掉落。
  主动倚向他的娇躯,让达到目的的家伙露出狡诈笑容,他颔首赞许道:“这才乖。”
  “你——”意识到他在刻意挑衅的尉迟涟漪气愤的张大眼,却不巧望进他狂野傲慢的灵魂深处。炯炯炽烈,几欲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让素来以冰山著称、个性沈稳的尉迟涟漪不禁双颊臊红。眼波回转,闪避他慑人的眼,她庆幸近日来晒红的麦色皮肤,为她遮掩羞赧。
  不轻易激荡出涟漪的心波谲云诡,瞅著他的目光,更显得慌乱。
  这人的眼神好奇怪!裸露、侵略,高深莫测。
  变幻快速的星眸,讽诮的在她颈部以下游栘,像是看穿什么似的。他……看出什么?不!他不可能看出自己是女儿身。毕竟她瞒骗过西门豁跟四族百姓的眼光了,不是吗?
  自我安慰一番,尉迟涟漪扯出抹牵强的笑容,笑得虚幻。“谢谢!”
  “不客气,我跟他是一伙的。”下颚努向札木耳,带著妖魅笑容,他很坏心的宣告。
  这么容易脸红,害袁灭怀疑那个叫什么“西门豁”的蠢蛋,眼睛是不是瞎掉,差点左右他的判断力,以为粉离玉琢的美娇娘,真是铁铮铮的男儿郎,而失去挽救她小命的机会。
  脚踏实地后,他“恬不知耻”的将尉迟涟漪继续紧紧地搂在怀里,不肯松开她分毫,对于属下的调侃,倒是充耳不闻,透露出踌躇满志,狂野万分的气息。
  “好样的,头子,功夫不赖嘛!”
  “干嘛救他啊!没财没色的,抓回寨里也起不了作用,浪费粮食而已。”
  “这小子有胆识,头子该不会因此对他产生莫大的『性』趣吧!”扣除紫凤凰,连札木耳在内,一共有四个块头不小、各个豪迈随性的江湖男子叽叽呱呱鸡猫于喊叫的大肆批评主子,讽刺袁灭出人意表的疯狂举止。
  寨主看到尉迟涟漪跳下山崖,就立刻沉下住气的跟进,曾几何时见他对哪个姑娘如此紧张啦!难怪他对“妖娆”成熟一如紫凤凰之类、骚到发浪的小娘们没兴趣,鼎鼎有名的雷火寨寨主,或称魁首、总把子的大人物,居然有断袖之癖,真他XXXX的——酷。
  “寨主,他有手有脚,自己不会站,要你抱他呀!”紫凤凰吃人的嘴脸扭曲,充满妒意,她恨不能冲向前去拔开两副纠葛的身体,更嗜血的想将霸住主子的尉迟涟漪碎尸万段外加凌迟处死。
  “哎哟咿呦喂,有人吃醋罗!”撞向札木耳的手肘暧味,不怀好意。
  笑容很欠扁的是雷火寨四大坛主之一铁彧,他天生有张让人防不胜防的娃娃脸,跟和蔼可亲的风华气度,满身的稚气全靠拄著拐杖的瘸腿中和。他在寨中专司赏善罚恶的工作,“奖刑坛”下尚有八位堂主跟无数供驱策用的跑腿族。
  “闭嘴。”龇牙咧嘴的咆哮声,自是属于从开场便独撑大局假扮盗匪的“斥侯坛”坛主札木耳了,满嘴的黄牙跟铁般僵硬的落腮胡是他的注册商标。粗枝大叶惯了的莽汉,最最心恰貌美如花、骚到骨子里去的“百蛊堂”堂主紫凤凰。
  偏偏人家爱的是形式乖张、不按牌理出牌的浪荡子袁灭。札木耳壮志未酬身先死,被驱逐出境后,还梦想著达阵,就只有靠老天爷帮忙了。
  “对,闭嘴。”紫凤凰站在札木耳这边,咬牙切齿。
  “你们三个一天到晚吵来吵去不觉得累吗?要不要我递茶端水让诸位消暑解渴?”性情温吞、说话永远不愠不火的“奇袭坛”坛主——树雷霁一直认为火气大的人才容易上火,而消暑解渴,消除胃涨气的良方,则非“茶”莫属。
  “头目,今日『交易』不成,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个小子?”四坛主之中,也只有专司黑暗事业的“暗杀坛”坛主君不回,最没办法把“杀人抢劫、奸淫掳掠”挂嘴边上,郁卒的脸,似是对这一切很不耐烦似的充满焦躁。
  雷火寨明著是杀人放火的强盗窝,暗地里则是亦正亦邪游走黑白两道的秘密组织。
  十二堂的总头头没被介绍到。
  被人尊称“头子”,又能驾轻就熟、轻轻松松统御许许多多比他平凡“一点”的老百姓,自然表示他的地位之崇高、才智之丰硕,更胜其他数人;其丰功伟业、战功彪炳,如何爬到高处不胜寒的地位,描述的过程就省略,让各位发挥想像空间,去把他想得非常伟大、集三韬六略、文治武功,擅于统筹调配、运筹帷幄于一身的旷世奇才也未尝不可。反正他是主角,通常“男主角”都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请自行演绎后面的『非常』字眼有几个)厉害、潇洒、英俊、狂妄,浪荡不羁、不受世俗管束,笑傲江湖的流浪汉——一如袁灭是也。
  跷家多年,让袁起发出“通缉令”悬赏捉拿的袁灭,乖戾跋扈的性情不减,生活却更加逍遥闲散,散到他的骨头都快生锈了。
  太平盛世,想要有轰轰烈烈的战争还真不容易。
  袁灭好战的本性无处发泄,只有装盗匪抢夺看似钱财多多的乡绅贵胄,救济贫富差距悬殊的苗民活络筋开。好在广布苗族子民的交州一带,突然冒出两个自家人——尤其是女人的汉人,让他打发青春,不然日子还真乏味难熬。
  “回寨!”丢下命令,袁灭架住急欲挣脱的尉迟涟漪,朝下山的路健步疾飞。
  “头头,这『肉脚』如何处置?”如札木耳所愿,屁滚尿流的西门豁抱著头,抖得像冬日落叶。
  “带回去再说。”
  惊讶于袁灭一行人行动矫捷的尉迟涟漪,挣不开他箝住她手腕的桎梏,懊恼的轻叫:“放开我。大唐是有法治的社会,你不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掳人。”
  “可惜你人在交州。交州虽属大唐领土,却未享受过皇恩浩荡的天子恩泽,自是不受大唐天子管束。交州子民毋需遵从李氏天子订定的刑罚。”他的眼睛会螫人,尉迟涟漪缩了缩身子,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这个男人对唐皇恨之入骨的嫌恶表情,让尉迟涟漪乐观的心“荡”到谷底。看来他是不可能轻易饶过她了。
  “你——目前在我的地盘上,还足乖乖的听话,才不会吃苦。”无论身形或各方面都小袁灭好几号的尉迟涟漪,像一袋毫无重量的棉絮,让袁灭连拖带甩的边走边跑。
  她好笑的“跳姿”,让素来不解温柔的袁灭动了恻隐之心,他非常好心的横抱起尉迟涟漪,无视她的抗议,走势愈见急促。
  “就算在交州,你也没道理随便抓人。”基于女子矜持的“教条”,尉迟涟漪再度发出不平之声,决定对他这未开化的土匪晓之以理。
  “我是交州的土匪头,谁管得著我?”低低沈沈的嗓子,霸道陈诉她的归属,袁灭在众人哗然讶异跟震撼的眼光下,低头堵住尉迟涟漪聒噪的小嘴。
  “你……”剩下的声音自然被袁灭吃掉,尉迟涟漪被他孟浪的行为举止吓到,樱桃小口一时间失去言语功能,无力辱骂他。
  从刚才见她平安无事,袁灭就想吻她了。
  道貌岸然的小卫道者,想跟他斗,她的生活历练还不够。对著她骇然睁大的杏眼,袁灭的眼光充满挑衅与征服。
  柔柔软软的红唇,在在诱惑著他前去撷取它的芬芳;一旦尝到它的味道,就不是轻轻啜吮一下能够了事的。袁灭刚毅霸气的唇覆盖她的,宣告所有、挑逗她为他开启侵略她的自尊。辗转吸取她口中甘露。
  满足的叹息飘出嘴畔,他停下脚步,索性享受纯然宠幸女人的乐趣。
  唉!还是汉女有亲切感。
  受够苗族女子倒贴的袁灭几乎要感动到痛哭流涕。
  早知道汉女对他的吸引力无远弗届,就该接受礼木耳等人的建议,抓几个汉女回寨解决他的欲望。不过,他也不是饥不择食的急色鬼,非绝美如她之类的女子,袁灭压根懒得去碰。
  阴鹭的眼定定瞅著双目浑红,却噙住眼泪、倔强到不肯哭出来的尉迟涟漪,袁灭掠夺地加重他的吻,无声的嘴,霸道的宣告所有:没有他看上的女人可以拒绝他,就算这个来历成谜、酷爱以男装打扮遨游天下的女子亦然。
  从她跟西门豁踏进交州地界,袁灭即派出斥侯坛的人出外收集有关他们的讯息,虽然成效不佳——因为尉迟涟漪从不轻易向人提起她的来历,又像浮萍般行踪飘怱,东飘西荡的一郡玩过一郡。
  要不是靠少得可怜的蛛丝马迹,“斥侯坛”从何探知她的出现?
  至少他知道她跟凤家航运有所关连,而凤家航运神秘的女当家,年前要死却又没死成,依然掌管著运河命脉,并积极找寻失踪多时的凤家千金。凤氏?很独特的姓氏,也许他该确定一下凤家当家的是不是他所熟知的人。
  袁灭在热吻中陷入沈思,一辈子清清白白、守身如玉的尉迟涟漪可也没闲著。想到她居然让这人面兽心的小人公然凌辱而无力反抗,羞愧难当的几乎要当场咬舌自尽。
  仿佛可以探知尉迟涟漪反应的袁灭,拉回思绪,目露精光的眼恶狠狠的瞪她,以其强而有力的手指,紧紧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的樱口更为他开启。
  加深力道,袁灭深入的侵略她不容玷污的红唇,遏止她轻举妄动。
  尉迟涟漪尝到黏黏稠稠的血腥味,才知道她咬到的舌头不属于自己,吓得她立刻松口,退离总算肯稍稍松开她、却依然不肯整个放手、兀自圈住她的腰、仅留下喘息空间给彼此的袁灭,身体不安的挪动,惊恐的大眼,仓皇无措。
  “对……对不起。”鲜血冒了出来,尉迟涟漪头昏目眩的撇开脸,不敢正视他。这男人虽然轻薄狂傲,行为举止霸道的让人讨厌,终究还是救过她,她不该以如此野蛮的行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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