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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龙幻姬-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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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尉迟涟漪气得说不出话来反驳他,袁灭却开怀大笑,表情狂狞的走开。
  “姐姐……”怯怯的叫唤声,遏止了尉迟涟漪想一把撕毁手中衣物的冲动,对著天真无邪的小孩,她情不自禁的倾注柔情,怕吓著她似的轻问:“什么事?”
  “你不要生寨主的气好不好?寨主人好好,会送米给阿娘煮饭饭给大家吃饱饱,阿好像新买的呦!”抚摸布料的手爱不释手,小孩儿想到只会煮粗茶淡饭,不会缝补衣服的娘,露出唾弃的表情。
  “想学吗?”小孩儿发亮的眼,让尉迟涟漪露出难得真挚的开怀笑容,她决定倾囊相授,以报答小家伙对她的推崇。
  “嗯!”点头如捣药,小孩儿开心的嚷著要学,乍然抓住她衣领拎开她的紫凤凰则黑著脸,抢过尉迟涟漪手中的布料,嗜血的看著因她用力过猛、来不及绞断的缝线画伤她的手,渗出的血滴落在雪白的裙上,她笑得好不幸灾乐祸。
  “活该,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你流血流死算了。”泛著阴险的眼,恨不得冲上前去将她的手绞断,雪上加霜一番。
  “你……”尉迟涟漪当然知道她看自己不顺眼。每个人都知道,紫凤凰是尉迟涟漪的替身,为寨主暖床的放荡女。偏偏寨主当她是可有可无的抹布,闲过即丢,难怪她要恨她,想要她死。
  袁灭那种人,不值得她眷顾,紫凤凰想要,免费送她,尉迟涟漪也不心疼。
  傲然的抬起脸,无惧的瞪视她,大有跟她卯上的意味。
  “你那是什么表情!干嘛!不服呀!”紫凤凰最看不惯矫揉造作的汉家女,扑向前去就想给她一顿好打。
  闭起眼,她等著看她多有胆子在寨主视线范围动“他的女人”,等待半天,没有等到加诸在她身上的疼痛,手却让人紧紧扎住,以紫凤凰拿来伤人的衣料为她止血。袁灭挥开紫凤凰还想冲过来的身子,将她甩倒在地,怒吼:“你做什么!”
  “寨主……”紫凤凰盯著袁灭当尉迟涟漪是块易碎瓷器的小心呵护著,不经意的嫉妒透过两眼喷火。
  “你别想要我替你洗衣服。”收拢的秀眉,非常不赞同的看著他将染满血污的衣服抛向一旁,再瞧瞧紫凤凰肿起的脸,尉迟涟漪不禁有些同情的睇视她。
  紫凤凰当然瞧见她眼中的怜悯,愤然起身,哭吼著:“不必你猫哭耗子!”甩著泪水,她飞奔远离……
  “来人!拿金创药来。”袁灭才不理会尉迟涟漪的抱怨,他狮吼般的叫声,引来一阵骚动,整座山寨霎时热闹滚滚,端热水的、递药罐的人,让尉迟涟漪误以为他们是来参加送丧典礼的哀客。
  “血多到足以死人,你的手也未免太细皮白肉了吧!”袁灭气急败坏的叫声,奇异的让尉迟涟漪温柔以待,难得的笑脸,就算让袁灭瞧得心荡神驰,也还是不肯对他撒娇,执意挑战他的怒火。
  “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一死百了,我还巴不得早死早超生。”
  “你别想,”袁灭无意品尝肝胆俱裂的感觉,箝住尉迟涟漪的手紧得足以捏碎她。“除非我答应,否则你想都别想。”
  “是啊!我知道你比较喜欢亲自折磨我,反正我也看破看开,懒得再跟你斗法,随你吧!”尉迟涟漪苍白的脸让袁灭几乎有种她随时会消失的错觉,搂紧她的臂膀有力,尉迟涟漪不再傲然反抗的结果,让他感到嗒然若失。
  男人天生犯贱,越得不到手的越想据为己有。从承认他迷恋她的躯体到整颗心沦陷给她都还不自觉,袁灭狂妄的心焦躁不安;对新生的感情无法适应,最佳的掩饰动作,便是默然的为地上药。
  上好的金创药疗效卓越,没几个时辰,尉迟涟漪手上的疤痕开始结痂。她拍抚小孩所展现出来的柔情,让袁灭心生一计;翌日,就又换了两个绑冲天辫的小男孩取代小女孩,笑呵呵地趴在石桌上,张著圆滚滚的眼,晶晶亮亮的瞅著尉迟涟漪瞧。
  “什么事?”放下手中针线,尉迟涟漪好脾气的问两个小孩,对拿她当怪物研究的小朋友,似已司空见惯。
  “姐姐,我叫小三子,住在山腰的草屋里。”个头较大的,以老成持重的口吻,礼貌的自我介绍,之后换上忐忑生硬的表情,他怯生生的问道:“听寨主说你会写字是不是?”
  “是啊!”也许是她惯然的冷漠吓著了天生热情的苗族小孩,先前的经验,让尉迟涟漪不敢表现的太过“惊世骇俗”,继续手上的缝纫工作,她缝著袁灭两日来第四件扯破的上衣、长裤,不经意的回应。
  “那——你可以教我们吗?”小个头的叫四毛,求知的渴望让晶亮的黑眸发出熠熠光辉,看得出来他很兴奋寨里也有会读书写字的“女”夫子。
  “寨主没有请夫子教你们识字吗?”尉迟涟漪不信,小三子和四毛则愧疚不安的扭动身体,一派做坏事被逮的无辜。
  “有啊,平常都是君坛主教咱们,不过坛主有事出寨去了,没有空,就没有人教我们啦!”
  尉迟涟漪发现小三子跟四毛称呼坛主的口音,浓浓浊浊,荒腔走板的异常可爱,忍不住纠正:“是『坛主”。人跟人讲话谓之『谈』,阿娘将饭弄熟给你们吃的过程叫『煮』;坛主的正确念法跟『谈煮』一样,不是『毯猪』。世上没有用猪皮织成的毯子。“
  “谈煮。”两口黄牙开心的跟著念,小三子见她哂笑颔首,跟著笑容璀璨。
  “对。谈煮。你们两个饿不饿,该回去吃饭罗!”取出手绢拭去两人鼻头上的灰,尉迟涟漪慈爱的轻笑。
  “姐姐,我们喜欢你教我们识字,你请『宰猪』让你当我们的夫子好不好?君『谈煮』教咱们汉语教得好烂。”皱著鼻头,四毛舍不得的目光,眷恋的纠缠在尉迟涟漪身上,第一次用正确发音称呼“坛主”这个称谓,让他兴奋的脸红扑扑的。
  “四毛欠小三子糖果,小三子就是四毛欠下糖果的主人,称为『债主』;不叫『宰猪』。”尉迟涟漪恨不得痛宰袁灭,以此为喻,笑翻适巧路过听到他们对话的铁彧,让他沿路笑过去嘲笑袁灭。
  “头头,你惨了。咱们雷火寨的新科美人把你当猪宰吔!”
  帮著苗民扎牛栏的袁灭,听见他的话,挥汗如雨的挺起腰杆,蹙眉。“没头没脑的胡说八道什么。”
  忍不住想著尉迟涟漪的语意将袁灭幻想成烤乳猪,铁彧捧著肚子,哈哈大笑到袁灭火大的拿脚背踹他,才略为收敛的改为闷笑。
  “事情是这样的。刚才小弟路过凉亭,听见尉迟姑娘在纠正小三子跟四毛的汉语发音,听见她大姐把『寨主』翻译成待『串』的『猪』,觉得非常好笑,所以决定前来跟寨主分享……”有一双小手扯动著铁彧的衣角,示意他停止高谈阔论。
  蹲下身平视昨日被尉迟涟漪吓哭的娃娃单单,咳著笑意,他好性子的问道:“怎么了,我的翠单小美人。”
  “铁『谈煮』断章取义。姐姐说的是——四毛欠小三子糖果,小三子就是四毛欠下糖果的主人,称为『债主』;不叫『宰猪』。你乱讲。”义正辞严的指控他,单单气嘟嘟的嘴脸,红得像熟透的荔枝。
  “断章取义?谁教你的?”铁彧抱起她,很讶异她年纪小小,就懂得如此深奥的词汇,远远瞄见尉迟涟漪似笑非笑的嘲弄俏脸,挑衅的望向这边,他恍然大悟的轰然大笑,对尉迟涟漪的尊重,似是涨高了。
  “高竿,高竿。”竖起拇指,毫不吝啬的给予赞美。铁彧欣赏她活泼的教学方式,更佩服她的反击能力。头头碰上她,应是棋逢敌手罗!
  远端的,尉迟涟漪娉婷地福了一福,牵起小三子跟四毛的手,往他们位在半山腰的茅屋里去了。
  款款摆动的身影,攫去所有筑篱人儿爱恋的目光。袁灭蓦然心情低落的吼:“工作,工作,眼睛不规矩的全部挖掉。”
  抛下锄头,他不顾众人讶异的脸,敞胸裸体的朝尉迟涟漪的方向,怒气冲冲的走去,并在半路顺利拦截,将她拦腰抱起,朝后山寨施展轻功奔驰。
  攀紧他的颈背以防被袁灭摔下地,尉迟涟漪没好气地问他:“又是谁惹火咱们雷火寨的寨主,让你怒火奔腾?”
  “住嘴。”盖住她的嘴,夺去尉迟涟漪所能呼吸的空气,等她轻呼著被甩进水塘,她才瞧出他的企图——有洁癖的霸道鬼,又要替她洗澡了。
  第五章
  手持教鞭,在袁灭不让她做粗活的坚持下,尉迟涟漪开始开班授徒——也只有纯真的童稚笑颜,能够系住尉迟涟漪飘泊不定的心。
  看透这点,满坑满谷的苗族小孩,全成了袁灭用来取悦尉迟涟漪的法宝。
  她很少笑。但是罕见的笑容,时时刻刻温暖著袁灭。特别是向晚时分,白日的好心情,总能让尉迟涟漪热情如火更胜苗女,而袁灭喜欢受欢爱、展现亮丽风情的尉迟涟漪。
  尉迟涟漪教书教得心花怒放,袁灭也跟著开心。真是奇怪的心情转变。
  事实证明,尉迟夫子很有孔圣有教无类的胸襟,却颇欠因材施教的雅量——藐视女性者,一概不准出现在她的课堂——这点坚持,亦让人难以忍受。
  能够将凤翔经商的手腕,原封不动的运用在管教学生上,连尉迟涟漪自己都颇为惊讶。
  尤其是她督促苗族的未来主人翁施以尊重女性为己任,不要只会用袁灭那招掠夺的伎俩游戏人间,热中之程度,足以让前任老师叹为观止——根本是惭愧到恨不得一头撞死。
  一过晌午,清脆甜美的声音,便会适时响起。
  “何谓『小慧』?就是小小的智巧。论语卫灵公篇有云:『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就是说一个人不要自以为是,随随便便卖弄智慧,用一些龌龊、肮脏、卑鄙下流的手段去追求爱慕的女子。大毛、二头、小三子、四毛,你们长大后切忌不可玩弄女人,知道吗?“
  又来了。
  只要寨主出现在方圆十尺内,女夫子就会“言不由衷”的发表一堆“言不及义”的教条,要他们克尽学生的职责,奉若圣旨。
  大毛、二头、小三子、四毛……一堆半大不小的毛头小子,纷纷被她打败的翻翻白眼,面面相觑。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是说女子生来柔弱,不管她有多敏慧渊博,在气力上终究敌不过男人,就像嗷嗷待哺的小娃娃,需要长期的呵护与照顾才能平安长大。所以大伙更要爱护待在家里的娘亲、姐妹,有没有听到?”
  不管袁灭的脸色有多坏,瞪她的鹰眼有多吓人,尉迟涟漪硬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挑战袁灭的耐性。
  “听到了。”黑压压的头颅胆敢不点?等踏出以凉亭搭建而成的临时私塾,小家伙们就会被他们的娘亲姐妹联合攻伐而死。
  “寨主,小女人公然挑衅你的权威喔!”某个捆著乾材的男性苗胞,以怨恨的声调调侃著寨主,对寨主新欢喜欢当众灌输他们的女人、小孩一些离经叛道的思想,他们听到耳朵长茧之余,亦恨到磨牙,极端抓狂。
  是的,尉迟涟漪的三申五令,让勤俭的苗族妇女有了破天荒的工作休闲期,家中炉火每炊烟七日就有两日的停炊期,向来以劳力取向的男人,哪堪肚皮挨饿、大唱空城计的出卖劳力?早将家庭革命吵得热闹强强滚啦!
  女人朽权不做粗活,因为男人的气力比她们任何一个都要来的大。
  尉迟涟漪的据理力争,让满山满谷拣材、下田的工作换人做做看,如今再也不见采茶的妇女在茶园里忙碌穿梭,更别提要她们为家中大小做牛做马了。
  美到让人心醉神往的尉迟涟漪,拥护女性的教条多如牛毛,所有男性同胞,莫不叫苦连天,由衷期待他们的寨主早日将她娶进门,好好修理她一顿,教导她女人的天职,就是服从男人。
  偏偏他们的寨主对他们的抱怨无动于衷,只会镇日以宠溺的眼神盯著尉迟涟漪,跟著她打转,试图博取她的笑容为他展现,实在有辱寨主叱咤胭脂国的赫赫威名。
  国之将亡,必有妖姬作孽,看来雷火寨的丰功伟业,终有一日会毁在尉迟涟漪的手里。
  “小女子只会动嘴逞强而已,还怕她造反吗?随她去吧!”转过身,袁灭专心计画下一波的抢劫、暗杀行动。
  “就是怕啊!”
  他们开会的位置,永远离尉迟涟漪很近——为了方便监视她,以防她偷跑。如此一来,她轻柔的嗓音,便时常飘来,想不惹人注意,还真不是普通困难。
  就像此刻,她仿佛是留意到袁灭炽热的眼眸般,大放厥词的“茶毒”那些善良纯真的童男心灵,让札木耳等人扼腕。
  “好行小慧切莫『尤而效之』,知道什么是『尤而效之”吗?“男孩一反常态,兴致缺缺的懒得询问,反倒是女生群忙不迭的点头,以企盼的眼光,哀求她继续解说下去。
  “左传僖公二十四年:『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也就是说,如果男人们不肯听话,我们可以把他们吊在门梁上让他们尝尝悬梁刺骨的滋味——”
  尉迟涟漪钜细靡遗的解说,让班上女生哄堂大笑,看著她们东倒西歪的笑成一团,其他人则铁青著脸,以一张无话可说的木然表情端视前方。
  履声橐橐,再多的噪音也掩盖不住此起彼落、悦耳动人,如银铃般的剌耳笑声。树雷霁恶狠狠地丢下攻略图,凶神恶煞的威胁袁灭。
  “头头,这女人满脑子离经叛道、女权至上、违反善良风俗的鬼思想。您老再不管束,雷火寨的女人会集体造反,属下拒绝开会。”说完掉头就走,根本不理会寨主会不会气到七窍生烟,直朝山下走去。
  天哪!只要能让他耳根清静超过一炷香的时间,树雷霁甘愿娶个女人回家凌虐自己。
  碰到正往上山方向、迎面而来的君不回,顺势勾住他的肩膀,树雷霁以很哀戚的表情对他大吐苦水,“受不了了,再听尉迟姑娘畅谈下去,我会抓狂。走!陪咱喝酒去。”
  “怕什么!向来藐视女人的树坛主,也会惧怕『妇人之见』?”君不回抿著嘴,面无表情的讥笑他。“你不是最自豪,就算骚娘们群起反抗,你也无关痛痒不是?何必怕尉迟姑娘怕成这样?”
  “就是藐视女人,才怕她们受到尉迟姑娘挑拨,在翻云覆雨的重点时刻痛下杀念,以阉割之刑行报复之实,让在下成了『公公』;到时销魂窝成了绝嗣窟,岂不得不偿失?”拉住君不回不让他逃跑,树雷霁似真似假的越笑越凄怆。
  “你脑袋有问题。”甩不开树雷霁,冷面杀手君不回只有暂时压下探子背来的消息,跟他一道下山醉生梦死。
  再任由尉迟涟漪挑战男权,袁灭雷火寨寨主的地位肯定岌岌可危。
  眯著眼,等两道身影逐渐远去,他搁下羊皮卷,示意属下散会,迈开步伐,袁灭笔直朝尉迟涟漪走去。
  当袁灭的身影飘到尉迟涟漪面前,她正好说道:“夷狄之人,贪而好利,被发左衽,人面兽心……”来不及多加解说,就被袁灭蛮横的臂肘拦腰抱起。
  转头怒瞪张张如释重负的小脸,尉迟涟漪不赞同地道:“你不该打扰我上课。”
  “再让你教下去,整座山要造反了。”捏住纤腰的手施加压力,杜绝她的抗议,袁灭沈沈的脸,有著隐隐约约、伺机爆发的笑意。
  “可是……”尉迟涟漪当然知道她倡导女权倡导的太过火,可是她就是喜欢看一张张无邪的脸,对她展现崇拜的目光呀!
  “我们得沟通一下你的教学内容。”就著滟滟红唇辗转舔吮,袁灭不容置喙的打断她,拒绝她的抗辩。
  “你后侮了。”尉迟涟漪受到伤害的表情深深打动袁灭,他叹口气,难以对她真正生气的摇头,“没有。教苗民学习汉族文化,会持续下去。”
  “既然心意不变,有必要沟通吗?我以为你信任我。”话一冲口,尉迟涟漪才意识到她在要求袁灭给她“信任”。
  明知袁灭狂狷的性格不可能相信女子,却不由自主的希望他相信她,这不是很蠢吗?
  瘪起嘴,袁灭果然嗤之以鼻,幸幸然道:“信任?『女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是,我说了蠢话,请你当做没听到。”用脚趾头都可以揣测出袁灭的反应,尉迟涟漪还真会自取其辱。
  娘是对的,天下的男人,尽是瞧不起女人的蠢猪。跟他们讲信用,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多此一举。
  难掩心中的失望,她将脸埋进袁灭宽阔的胸膛,明了这块伟岸的殿堂,终究不是久留之地,趁著未到无法自拔的境界,尽早离去才明智。
  “想什么?”将尉迟涟漪摆在后崖的巨石上,袁灭不知打哪变出一串葡萄,细心的剥皮去子,极尽娇宠的喂食她。
  心平气和的袁灭,总像一座发光体,让人情不自禁要意乱情迷。尉迟涟漪自然而然启齿,在他手指将离去的瞬间,吸吮住果实的甘美,这般挑逗的行径,让两人同时一颤,纷纷感到异样的情怀流泄,充斥彼此四肢百骸,涟漪的脸羞得火红,首低垂,她不好意思再正眼瞧他。
  “沟通”的雅兴早就一扫而空,深邃的眼眸,禁不住痴恋的在她脸上游移,偎著她粉嫩颈侧的睑,吐纳欲求的气息。
  “没有。”拉回一丝理智的尉迟涟漪,像是猛然忆及两人正在对话般,轻推开他,轻喘著回应。
  她又想拒绝他了。
  “不许撒谎。”攫住她的手强硬,袁灭霸气的宣告,跟著在她诧异的眼眸下,将一只玉块手环套进她白皙的手腕,大小适中,宛如为她量身订做般。
  翠绿的色泽,将鲜有饰品点缀的尉迟涟漪衬托的更加高贵。袁灭很满意自己的眼光。前些时日下山掠夺,无意间得到这块美玉,他就想把它套在尉迟涟漪手上。
  像手铐般的玉环,很有“归属”的感觉。而袁灭就是要她有这层认知。
  “为何送我礼物?这是失去贞节的代价吗?”眉头聚拢,尉迟涟漪嫌恶地瞪著翡翠般绿意盎然、透著贵气的玉块,并未因他蓦然的恩宠感动到痛哭流涕,反而为袁灭以物质打发她的污辱举止,而气得浑身颤抖。
  如果袁灭以为施些小慧小义就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出卖肉体,也未免把她看的太过不堪。
  “就知道你会想歪,才迟迟不愿将这只玉块交给你。”板著睑,袁灭讽笑,“给你玉块,是因为我认为它在你的手上会很好看,不为其他。至于贞节——”啧啧有声的摇头,他以极尽可耻的嘴脸,大刺剌宣告,“对强盗而言,贞节值个『屁』。”
  “你……”他傲慢粗鲁的态度让尉迟涟漪气结,又一如以往的无言以对。
  冷凝的空气,划破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犹是如此,也挡不住袁灭想要和她亲热的念头。
  霸道至极的吞灭她温嫩小巧的朱唇,袁灭非要地臣服在他身下才肯善罢干休的挑逗她。
  “既然这块玉不是陪宿的报酬,那我该谢感谢寨主恩典,把它送给我做逃跑用的盘缠罗?”许久过去,尉迟涟漪不胜娇弱地拨开他不断偷香的嘴,慧黠的睿眸流转,她重拾话题,怒极反笑的攻击道。
  她巧笑倩兮的俏脸让袁灭看呆,骤然脑袋一闪,像是突然听到她的威胁般,他进出一声狂啸,在尉迟涟漪意识到他的动作之前,飞快夺下套在她腕上的手环,怒吼:“你别妄想偷跑!我不许。”
  尉迟涟漪眨巴著眼,眼神好无辜,面容好呆滞,内在则好快意的扬高嘴角。
  达到报复的目的,她也懒得跟他计较了。耸动肩膀,她不痛不痒道:“既然你不给,那就算了。”
  狠狠的将她揽进怀里,袁灭佛然作色的怒容,足以撼天动地。
  他一怒之下,恐怕会抑不住冲动一把将她掐死。
  适可而止的没把他的怒火撩拨到最高点,她一派轻松的任他搂著,神情快意。
  她总是不愠不火。尉迟涟漪总能很轻易挑动他易怒的心,又在瞬间浇熄他的怒火。袁灭最后的反应则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冷到发硬的唇很快覆盖上她的;袁灭服膺情欲的力量,认定只要让尉迟涟漪昏头转向,丧失了理智,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就能掌握她的心——也唯有让她屈服在他强悍之下,才能见到她罕见的激情为他展现。
  好一会后,他喘息著迭声狂吼:“不许走!我不许你走,我绝不许你走……”
  偎近壮硕的胸膛,尉迟涟漪的神情飘渺,不置一词。
  袁灭在乎她吗?她不敢想。
  命中注定寡情绝义的女子,没有资格奢求男人的一世眷宠,真情以待。袁灭强烈霸气的命令,只会让她更加恐惧,更想脱离他的掌控。
  她负担不起他掏心的炽烈情感,真的负担不起啊!
  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袁灭沮丧的撇开头去调匀气息,免得被她气死。每当他试图接近她的心,尉迟涟漪就千方百计的摆脱他;可笑的是,袁灭从跟她有了夫妻之实开始,便忙著逗她开心,希望她为他展现难得一现的笑颜。
  所有宠溺全都是在博取尉迟涟漪的真爱。
  爱,是的,遗忘已久的字眼,再度发芽扎根。得到她的肉体,袁灭就更想要她一辈子留在她的身边。
  不管她的身分是什么,不管她是谁,就只有她跟他,尉迟涟漪跟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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