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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皇夺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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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他准备囚禁她,所以才把可能会帮她的娘爱也遣走?
  小柿子不知道珉儿在找什么,她无趣地盯着她瞧:“门主他不会见你的,不过……不过你要将这些丹药全吃完,或许我可以带你出去试试!”
  她手里捧着的锦盒内装的正是碧琉恨。小柿子固然不清楚那青绿色的玩意儿是什么,但她却奉命得让珉儿按时服下。
  不过……她现在要是让跛脚女全部吃下,那她也就省事了,只要晚上来点那个什么香灰就成啦!
  小柿子暗地打着歪主意,且得意着。
  “全部吃完?”珉儿盯着锦盒,那里头共有六颗青绿色药丸,是之前聂骁每晚要她服下的那一种。
  只是舒筋活血的药,多吃几颗应该没什么大碍。
  因为急着想见聂骁探知情况,而小柿子在她看来也只是个好玩的娃儿,所以珉儿也就没想太多。
  她拿出六颗碧琉恨,仰头吞下。
  “我吃完了。你可以带我去见你们门主了。”
  她认真地望住小柿子。但小柿子却若无其事地回道: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把药全吃完了,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门主交代过,你的吃喝拉撒睡全得在这屋子里解决,真要让你出去,我这颗柿子头可不保了。”
  “小柿子,你……”
  “好了,我还有其它事,不能在这儿耗太久,那粥爱吃不吃随便你,晚上我再过来。”一会儿她终于可以和看马的大头玩久点了,她暗笑。
  小柿子扭头就走,珉儿心慌。“小柿子,拜托你带我去见聂骁……啊——”一个不注意,她从床上跌至床下。
  “聂骁?叫得可亲热呢!”
  小柿子才开了门,姬艳蝶说法这么闯了进来,后头当然也跟着唯命是从的丫鬟翠心。
  “蝶姑娘。”小柿子行行礼,见苗头不对便连忙避难去。
  翠心前脚进门,后脚跟着闩上了门。
  姬艳蝶望了趴在地上的珉儿一眼,随即向翠心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在桌前落座。
  “姑娘,你们……”
  翠心在屋内四处翻翻找找的动作令珉儿困惑,但由于她清楚她们这次来的敌意又较前次强烈,所以她只能静静看着她俩。
  好半晌,几乎是翻遍了整个屋子的翠心终于向姬艳蝶摊摊手,她找不到主子让她找的东西。
  姬艳蝶乍时吭了一声,她瞪向珉儿。“果然是名来路不明的女人!”
  她的话浸满了醋意,珉儿在苍柏轩留宿一夜的消息,着实令她生恨,她到现在可还没睡过苍柏轩的。
  珉儿看向她,没有说话。
  “今天我终于见着,'被打入冷宫的女人'是长成什么哀怨样了!”姬艳蝶奸笑,她狐媚的褐眸冷冽地在珉儿身上搜寻。
  突地,她注意到珉儿发髻上的白玉发簪。
  “翠心,拔下她的发簪!”看那簪子的色泽,可不是一般人戴得起的。
  发簪?
  珉儿觑向上前的翠心,她躲着她拔年的动作。“不……不行,我不清楚你们究竟要些什么,但这簪子我是绝不能让你们拿走的。”
  这支白玉发簪是她大哥在她及笄之时送她的。
  他说,她名字里的“珉”字是类玉的石子的意思,一般人都说“贵玉贱珉”,可他却觉得他的宝贝妹子比任何宝玉都来得珍贵,簪子只能代表裴家对她疼惜的万分之一。
  所以这白玉发簪对她而言意义非凡,她丢不得!
  “不能拿?”姬艳蝶猛然眯起眼。这簪子对她铁定重要,说不定就是分堂主想要的东西,她又命令:“翠心,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拔下来!”
  丫鬟闻言立即对珉儿又是抓又是抢,想当然行动不便的珉儿必定居于弱势,最后她索性自己拔下发簪并将它牢牢所在胸口。
  抢不到东西的翠心气得头顶生烟。
  “贱女人!”她一个巴子大胆地甩向了珉儿。
  珉儿被掴了一掌,头撞上了床沿,而怀中的白玉发簪也应声落地,碎成好几节。
  翠心抢过了碎簪子交给姬艳蝶。
  “还……还给我……”珉儿额角撞出了一道口子,鲜血蜿蜒地流下,她拖着身子爬向两人。
  姬艳蝶见状先是一骇,片刻,她却嗤笑了起来。
  “东西你是别妄想拿回去了,不过我倒是可以送你一样东西和一句话。”说完,她自袖中掏出一张纸,将它抛向珉儿。“你晓不晓得聂骁为何带你上山?”
  珉儿困惑地望向她,跟着盯住地上的纸张。
  “他是要你的身体,不过却是用来'养毒'——你是他的棋子,用来报复的棋子!”她揣测褚皋的话,而纸张上的东西则是她对绝香追根究柢后的成绩。“怀疑吗?你根本不需要怀疑,因为你本来就不够格待在他身边,如果你笨到以为他会留住你,那就可笑过头了!”
  目的达成,姬艳蝶和翠心便犹如打了场胜仗似的走出了紫葳筑,留下珉儿一脸茫然地对着手上的纸张。
  她说了什么?珉儿骇然于姬艳蝶所说的话。
  聂骁想报复,她比谁都清楚,但“养毒”……什么是“养毒?”他留不留住她又有何关系?
  珉儿抹去眼睫上的血,她读着纸上的字。
  霍地,她脑子一片轰然——
  “碧琉恨……滇南诡毒。豢养者分七七四十九丹施于宿主,时控以绝香……毒性经气血传导。中毒者……中毒者全身血液逆行,经脉虚断,忍百日樵心锉肺之苦……而亡?”
  珉儿覆诵了不下十余遍,她无法相信,聂骁竟然自始至终都在骗她。
  他从没想过一命抵一命,更没有打算因为抓了她,而放过裴家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她大哥。
  而她也只是他报复的一着棋罢了!
  “裴珉儿啊裴珉儿……你真是太过天真了,也错估了他的恨意了……”
  自己已然成为聂骁复仇工具的残忍事实,着实令珉儿心如刀割。
  她的泪不自觉夺眶而出,额上的伤固然疼痛难耐,可也抵不上心头创伤的万分之一。
  她难过自己是再也帮不上裴家的忙;更痛苦她居然在这时候发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曾注意过的事实——
  她心痛,因为她在乎聂骁。
  不知何时开始,她的心就已经因他而陷溺了。
  两个时辰后,聂骁来到了紫葳筑。
  他一进门就看见珉儿跌坐在地上,额角淌血,而且还无神地望着地面发愣。
  “你,在搞什么?”
  他的语气冷淡,也没上前探视,他认为这只是她醒来以后撒泼的结果,而他也不会再因此而心软。
  珉儿抬头静望住他,眼眸里净是空洞。
  聂骁不悦。“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走,爬起来!”他不想再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那会让他心烦。
  珉儿没有反驳,她依言缓缓爬起并坐回了炕上,这简单的动作对她而言,仍旧是非常吃力。
  “看守你的丫头呢?”他问,并在桌前落坐。
  为了不让她有机会逃走,他甚至将与她相处甚欢的娘爱都支开了。
  但他还是不放心将珍贵的碧琉恨交给一名粗手粗脚的下人,所以才迫不得已亲自来了。
  “走了。”珉儿答。
  “走了?那丹药呢?”要是那丫头敢把东西弄丢,那他可不饶人。
  珉儿缓缓抬起眼睫,她以淡得毫无情绪可言的眼神对住聂骁。“我吃了……全吃了。”
  “全部?”聂骁讶然。锦盒内共有六颗碧琉恨,她竟然全部吃了?
  “只是舒筋活血的药丸,多吃应该对我有益。”她知道他惊讶,但却没揭穿他。
  “谁跟你说的,锦盒呢?”他眉头紧拢,神情严肃。
  珉儿觑了几头一眼,聂骁拿来一看,里头果真空无一物。
  “你真的一口吃了六颗?”他的表情更难看了。
  他至今仍未让人试过一次服下大量碧琉恨的效果,但依他看来并无大碍,她苍白的脸色应该是额上的伤所引起的。
  只要绝香按时嗅入,她体内的毒素就不会提早溃散!他这么想。
  珉儿不答,她将视线移到双腿上,问道:“你……伤害了我大哥?”
  聂骁的情绪乍变,他微怒:“别再在我面前提起他!你再犯相同的错,我当真会对他下手!”
  “倘若我不犯相同的错,你就真不会对我大哥下手了吗?”她的心深深在抽痛。
  “你——”
  “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仍会对重云山庄不利?你还是会杀害裴家所有的人是不……呃!”
  珉儿这几近轻喃的话还没说完,聂骁就已毫不留情地掐上了她的颈项。
  “你是存心想挑拨我的怒气,是不是?”
  虽然他手下的动作冷血无情,而说出的话更寒肃迫人,但这些却始终掩饰不了他眼中些微的不确定。
  他似乎是因为珉儿死护着裴家的行为而动怒,而不再是为了“裴颖风”三个字。
  第九章
  然而珉儿却看不见他的迟疑,因为她眼中已弥漫出一场雾气。
  “你……想杀了我吗?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对重云山庄少一分仇恨,那你就杀吧!无论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反抗……”
  她的身体既然已经成为剧毒的传导体,那么她活着一刻,对她大哥的威胁便也多了一分。
  如果能一并处理掉她体内的毒物,她就也不再奢求一时半刻的存活了。
  聂骁霎时甩开了珉儿。“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杀人的兴致,不过总有一天你会等得到的!”
  说完,他便以暴风一样地卷出了紫葳筑。
  而门外,寒琰正倚着竹篱墙,他似乎正好奇地解读着聂骁脸上的表情。
  “药皇发怒,太阳打西边出来!”这是他“研究”后的结论。
  “如果现在你能安静点,我会很感激。”聂骁头一回,让寒琰碰了个“硬”钉子。
  寒琰不以为忏,眼看着聂骁一派不想搭理他地打身旁走过,他突然笑道。
  “既然连小妹子这样好性子的人都能激怒咱老大,那么待会儿的场面肯定也不怎么好玩。”
  闻言,聂骁立即收住脚步,他望向已然冷下脸的寒琰。
  “密厅内,有个人已等了老大一阵了。”
  总堂,门主专用的密厅内。
  “属下见过门主。”
  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叟,以极熟练的动作向甫进厅的聂骁行了个礼,动作的同时,他仿佛有些不支地颠仆了下。
  聂骁盯住老人,没有立即回应。
  半晌,只见老人自行撕下了脸上的假皮。“是属下秦宾,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得以这模样见人……请门主原谅。”
  “我找了你一段时间了,晓得吗?秦香主。”聂骁落座,并示意秦宾坐下。
  聂骁突来的问话,令秦宾感到不安,他心虚地望向厅内其他人,最后才又怔怔地盯住聂骁。
  “门主……找我?”他心里大概知道是什么事,这次他敢冒着被褚皋发现的危险回暗门找聂骁,也就没什么好害怕了。
  聂骁望了银狼四枭里的其他三人一眼,旋即取出他先前要肥镖四调查的东西。
  “这支'东隐流'的毒镖,是你的吧?”
  东隐流,是江湖上擅用暗器的派别之一,其中又以使用镖器为最,未入门的秦宾曾师承于东隐流,这是肥镖四针对暗门内查了数天所得到的结果。
  哪知客栈袭击的真相呼之欲出的同时,暗器的主人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是我的东西。”
  “那么那天在勒马村袭击我的,也是你?”秦宾也会易容术,当天的凶手无庸置疑。
  秦宾颔首。“那次的埋伏行动,和我一行弟兄们都只是奉命行事。”
  “谁是指使人?”
  秦宾迟疑了会儿,但一想起褚皋对他的不仁,他也就无须再对他效忠。他供称:“是褚分堂主。”
  “他?”
  “果然是那家伙!”数人中,反应最激烈的还是性格冲动的肥镖四,他啐声。“我看他想当门主的野心是到死都改不了,这回居然连老大都敢暗算!”
  一旁,寒琰和鬼眼三亦一副早有料想的模样,但他们还是不了解,今天秦宾为何要自投罗网。
  “你不会不知道暗门惩处叛徒的严厉手法,今天为什么还敢回来?”聂骁严肃问道。
  “在被褚皋'杀人灭口'之后,秦宾也就不再算是个活着的人了。”他扯开前襟,一条刚结痂的刀痕自肩到腰爬在他身上,那是褚皋的副手杀人未遂的证据;而他被推落绝崖之后却还能捡回一条命,想必是上天要他揭发褚皋的丑恶面目。
  “今天秦宾回来,只求告知门主一个真相。”他又说。
  “你想说什么?”聂骁微略猜疑。
  秦宾神情笃定。“门主一定不知道,一年前害得一干弟兄被擒的劫马事件,全都是褚皋设下的圈套。”
  “什么?”众人脸色大变。
  聂骁倏时俊脸暗沉。“把话说清楚!”
  “褚皋背地在衙门设下暗桩已有多时,那一天劫马的计划,就是他先让暗桩向衙门通风报信,所以才会有马队和官方联合围捕暗门弟兄的情形发生,而且……谷舷燃放迷香让弟兄未攻先溃的动作,也是他设计的,并非衙门和裴颖风所为。”
  “啧!内神通外鬼,难怪咱兄弟一个也逃不了!”肥镖四激动地猛啐一口。
  寒琰和鬼眼三也相同地咬牙切齿,而聂骁则神色森寒。
  他又骇人问道:“你早知道有这造反的阴谋,还任由它发生?”
  “就是!暗门人均誓死效忠门主,而你这狗腿竟助纣为虐,今天看我不取你狗命,我就不叫肥镖四!”肥镖四一时按捺不住情绪,他一掌朝秦宾劈了去,但却被聂骁半空截了下来。“老大?”
  聂骁示意他先冷静。
  “老四,秦香主他知错能改,现在你一掌劈死他,一会儿让谁来作证?”一旁的寒琰也插嘴。
  秦宾愧然。“实在是褚皋在秦宾入暗门之前有恩于我,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为他做事,甚至做下对不起暗门和门主的事。”
  众人劝退,肥镖四只好忿忿坐回原位。
  “然而……褚皋他所做的还不只这些。”秦宾又语出惊人。
  “他……还做了什么?”聂骁问。
  “在门主和一干弟兄身陷黑天牢的期间,他曾拿了一笔数目不少的黄金给衙役。”
  “为何?”聂骁危险地眯起眼。
  “轮贿,让黑天牢的狱卒……”秦宾犹豫了会儿。
  “说!”
  “让黑天牢的狱卒无论如何都得将暗门弟兄折死在牢里,尤其不能放过……门主你。”
  乍时,聂骁忿而一掌捏碎了手下的实木椅把,他的怒气因这惊人的内幕而狂烈蒸腾。
  自始至终他一直以为,想将他折死在牢内的人是裴颖风,因为重云山庄有理由因暗门的屡次骚扰而反击。
  他万万没想到,戕害了暗门数十条人命的凶手,竟然会是同门的褚皋,那个一向只重财重色的次等角色。
  “咯呵!事情居然会是这样发展,老大,现在既然真相大白,不如让咱们将褚皋抓来杀了。”鬼眼三终于吭声。虽然他鼻梁上的丑疤是裴颖风留下的,但知道了真正的罪魁祸首,他还是想一除后快的。
  “等等!第一刀得先让我来砍!”肥镖四已跃跃欲试。
  “老三、老四你们先等会儿!”素来追根究柢成性的寒琰突然喊住。
  “小子,你又想耍什么把戏?”肥镖四不悦。
  “没什么,只是方才秦香主空口无凭,全凭他的片面之辞,就算这些事都是事实,褚皋还是有狡赖的机会。”
  众人闻之有理,便立即打住。
  “秦宾,你有证据吗?”聂骁问。
  “有。”秦宾取出一本书出,里头记载的,全是褚皋历年和府衙私下收受的帐目,当然也包括了一年前交给衙役的贿金明细。
  “这东西,人从哪里取得的?”看过帐册,聂骁质疑。
  “褚皋衙里的暗桩。”
  “暗桩?”众人奇怪。
  “褚皋安排在府衙内的卧底,是我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在我被'灭口'的这一段期间,便一直躲在他那里。就连这次回暗门,也是他利用职务之便,掩护我入寨的。”诸多巧合,谁能说这不是天意的安排,要褚皋这种恶胚自食其果!
  “职务之便?”聂骁心疑。
  “褚皋昨日急召我兄弟入寨。”
  “为何?”
  “不知,但一个时辰前褚皋也才将这东西交给了我兄弟,并要他带到朝阳镇交给裴颖风,我想事有蹊跷,所以就将东西藏了下来。”秦宾自腰间摸出一包锦囊。
  聂骁拿来一看。“这是?”
  他将锦囊里的东西倒出来又仔细一瞧。顿时,他的眉头紧拢,黑眸迸出危险的凶光。
  “你确定褚皋要将这东西交给裴颖风?”他手中握着数节摔断了的白玉发簪,那是珉儿的东西。
  “是!”
  闻言,聂骁神情丕变,他的唇角扬起了一道深不可测的笑。
  褚皋呀褚皋!这回你是怎么也脱不了身了。
  09
  难受……,好难受!
  珉儿躺在炕床上,四肢百骸宛如被千万只蚂蚁噬咬般难受。
  昨夜她没让小柿子将绝香点上,没想到隔了一晚时间还不到晌午,碧琉恨的毒性就已经开始发作。若依这种速度算来,毒性要扩散到五脏六脏,恐怕也不要太久。
  恍惚间,珉儿这么想着。
  突然房间被推开,小柿子端着午膳走了进来,她关上门。
  “小姐,这个时辰了,您还没起床呀?”她盯住炕床上的背影。
  昨天她偷懒的事情被聂骁发现,害得她今早早饭还没吃就已经吃上嬷嬷的一顿狠鞭子,现在她知道珉儿的身份特殊,所以就连说话的态度都改变了。
  珉儿强忍住不适,缓缓翻转过身,她的脸色青白,看得小柿子不由地一愣。
  “啊……怎么了?”
  “我……肚子不太舒服,饭菜你放着就好。”
  小柿子搁下饭菜,犹豫一下,接着不从地说:“不……不行啦!今我天一定得盯着您把东西吃完,要不然我这屁股可又难过了。”
  开玩笑,她可没笨到再讨打哩!
  珉儿啮住下唇,她的额心逐渐渗出冷汗,体内的不适感波波像潮涌般威胁着要上岸。
  “小姐,你……看来真的不太对劲,我看我还是先去告诉嬷嬷,让她去通知门主……”
  “别……”珉儿紧张地阻止。“不用了,我这症状是打小就有的,让我休息一下就好。”
  “是这样的吗?”她看起来像快昏厥过去的人,小柿子怀疑。
  珉儿点头,她吃力撑坐起来。在这个时候,她绝不能让聂骁发现她已知道详情的事实。
  “小柿子,你们门主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她问。
  “不知道。”
  “那你晓不晓得,他将房里的轮椅放到哪儿去了?”
  “轮椅?”
  “嗯!在哪儿?”
  小丫鬟骨碌的眼珠转了一下,半晌,她谨慎问:“您……要轮椅做啥?”
  “没做什么,只是在床上躺了几天,骨头都躺酸了,想坐轮椅在房内转转也好。”珉儿状作轻松,两掌却难受地紧抓着锦被。
  “真的吗?您该不会是想出门吧?如果是,那我可是打死也不会将椅子推进来的。”被修理过一顿的小柿子连回话都紧张兮兮的。“我看您还是先将午膳吃完再说!”
  “轮椅在外头?”珉儿听出端倪。
  霎时,小柿子猛地堵住泄了密的嘴巴。“我……我不知道。”她状作无事地盛起饭菜来。
  珉儿悄悄卸下两只青玉耳坠,打算利诱。
  “小柿子。”她唤。
  “啥?”她添好饭菜走向床边。
  “这个送给你,如果……你将椅子推进来的话。”
  望住珉儿掌心两只好看的青花玉坠,小丫鬟立即张大了嘴。“这个给我?”
  傻瓜也晓得这两个小东西很值钱!但是……
  “你推来轮椅,这两只耳坠就给你,而且……而且我保证不出房门,好不?”她哄着丫鬟,并悄悄擦去颊畔的豆大冷汗。
  “你保证?”她的内心在挣扎。
  “我保证。”
  “呃……那好吧!”说罢,小柿子便径自抓过耳坠往自己口袋揣,跟着她暗喜地往房外走去。
  不一会儿,她真推来那把楠木轮椅。
  “在这儿了。”办完事,小柿子便在桌前坐下,她开始把玩起方才“赚”来的报酬。
  珉儿艰难地盯着丫鬟瞧,她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
  “小姐还有事吗?”小柿子知道珉儿在看她。
  “你……如果有事忙,就先下去吧!等晚膳时间再将碗碟一同收走就可以了。”她想支走她。
  “我没事,在这儿陪你没关系。”她疑心地瞧了瞧珉儿,旋即又将注意力调回玉坠上。
  “喔……”
  珉儿怕自己再撑也撑不了多久,但却又不能让小柿子起疑。
  就在她万分难捱的同时,屋外一阵钟声狂起——
  “呀!是……是报急的警钟,怎……怎么回事?”这钟只有在官兵剿山时才会敲的呀!小柿子咚地自椅上跌下。
  “警钟……”
  “是呀!完了、完了!小姐,你答应我不出门的,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会儿回头再想怎么办!”她焦虑望住珉儿。
  珉儿回望她一眼,跟着点了头。
  凝睇着小柿子慌张的背影,珉儿也只能暗暗说声……对不住了。
  分堂。
  “外头究竟在吵什么?”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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