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金瓶梅传奇-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个个站起,不知所措,两厢衙役,窃窃私语,乱作一团。徐知府惊愕片刻,自觉脸面扫地,羞辱难忍,顿足呼道:
“还不将他拉下,与我重重地打1衙没方醒,虎狼般吆喝一声,持杖扑上案前,妖道仍是稳坐不动,睁开双眼微微笑道:“要打无妨,只是贫道有一个小小玩艺儿,狗官可认得?”
妖道说罢,从腰间解下一方小小金印,掷于堂下,便又重新闭目养神,徐知府从地上拾起一看,唬得三魂七魄飞出体外,口称“罪臣该死”,五体投地,连拜八拜。诸方地保瞧见,恰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觉腿关节软了下来,扑通扑通跪成一片。只把两旁衙役,惊得目瞪口呆,直挺挺如木人般站立,如坠五里雾中。正是:
瞬间妖气起公堂,青天白日亦无光。群堂八拜成贤圣,怒螂犹自逞魍魉。
徐知府跪拜完毕,谢罪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尊颜,还望大师慈悲开恩,恕罪宽容才是。”诸地保衙役听如此一声,唬得浑身筛糠,心惊胆战。
看看那妖道仍在闭目养神,知府老爷匍匐在地,头也不敢抬,暗暗偷使个眼色,悄悄连滚带爬,全部溜之大吉。
妖道佯装不见,待堂上空冷下来,只剩徐知府时,方才下得案来,轻拂袍袖,呵呵笑道:“府台何罪之有,只是刁民无礼,触怒生事,权当一笑。”
徐知府躬身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但请后面相叙。”二入一前一后入得后面静室,徐知府慌忙命仆人备办洒席压惊,又叩头拜道:“千岁何日大驾至此,罪臣有眼无珠,至使圣体受辱,罪臣万死难辞1却说这妖道,原来正是徽王载沦,系先皇明英宗第九子见沛曾孙,承袭祖荫,嗣封钧州。他的父厚爝,素与世宗皇帝所宠幸方土陶仲文结交,仲文称他忠敬奉道,得封真人,颁给金樱厚爝死后,载抡嗣爵,奉道贡媚,世宗皇帝乃命佩带真人樱后来,载抡因推荐方士高辅等人,为世宗修炼春药,传授婴儿姹女的奇术,金枪不倒,倍尝枕席之乐,世宗皇帝喜他荐贤有功,另封为忠孝真人。载抡自此愈加放肆,为所欲为,在宫中玩得腻了,竟化名张世德,扮作道人,来南京、苏州一带强购民女,修炼春药,出入寺院尼庵,借授道讲经为名,任意寻欢作乐。如今徐知府有幸结识徽王,哪里还顾得上去长州求画,竟把他留在府中,诚惶诚恐,终日酒席相待,只是秘隐其名,只以真人相称。
一日,载伦闻听苏州城内有一禁封佛殿,欲前往进香。徐知府哪敢怠慢,慌忙选得十数名貌美侍女持香纸侍奉,引荡徽王之心,借此奉承,又早预备下轿马人夫,一路簇拥,竟往佛殿而来。至殿前下轿,启开封门,但见院内荒草萋萋,古木葱笼,甚是阴森恐怖。蓦地有那回廊檐下宿乌彼惊动,扑愣愣翅膀响处,抖落纷纷灰尘,更觉清冷沉寂。徐知府陪真人入得殿内,幽暗之中,但见烛冷灰荆殿中所列,无非是铜铸的如来,金装的观音,四大天神,各主风调雨顺,以及十八罗汉,韦驮、弥勒佛等类,却也无甚么奇异之处。及至步人最后一殿,但见坚上的蜃灰,半成污垢;檐前的蛛网,所在纵横。殿门关得甚紧,兽环上面,衔着大锁,锁上所积灰尘,几乎有数寸之厚。待徐知府命人开锁,那锁诱得如铸死一般,哪打得开,于是便命仆人击断大锁,启门人内。众人鱼贯进殿。但见里面黝黑深逮,便似阴曹地府一般。凝神细瞧,也不见那丈六金身,庄严佛像,只有无数的奇形鬼怪,与那漆鬓粉面的女像,抱腰亲吻,含笑斗眉。最不堪入目的,是有无数男像及女像,皆作那交媾情状,于奇百怪,无所不有。果真:
秘戏图无此蝶亵,欢喜禅竟尔穷形。
徐知府诧异问道:“佛门之中,如何有此猥亵之状?”
真人只是目不转睛望着,虔诚说道:“君言差矣!此佛名欢喜佛,此交媾之状,乃是修仙成道的秘法,叫秘宗法。”
知府笑道:“若此法可修仙,人人可成仙了1真人摇头叹道:“你等不知,此法虽为成仙绝秘捷径,肉胎凡夫,皆不可学,须是炼有真功之人,四大皆空,方可秘传。”
知府问道:“人间男女,不皆是如此?”
真人道:“其状虽如此,却大不相同,世人所为,乃色情欲念,以图肤肉之快,佛门此道,则是成仙捷径。佛门法旨,视女人为万恶祸水,佛身净洁,以绝俗念,虽则交媾,心无色欲,乃驱逐人间邪恶,征服祸患。”
知府好奇笑道:“说便如此说,何以见得?”
真人道:“大凡色情肉欲,只图一时欢快,无不泄露真精;佛门修道,凡念已绝,非图欢快,如不泄精,足见佛心真诚,便可成仙。若泄得精时,便是色欲未断,情种未除,立时暴病身亡,也是天理报应。”道毕赠以秘制“仙丹”。
如今徐知府有幸得识徽王,也是天大一个靠山。
又因文华昨日返京便把讨画的事儿拖了下来。只是留那徽王在府中,终日酒席相待。到得夜间,又提供娇美女仆数名,尝试春药威力,供他寻欢取乐。
徐知府初尝仙丹妙药甜头,自觉精力旺盛强健,一夜不寻欢,就觉难熬。无奈爱妾被夺,府中婢女,俊美者尽为真人所占,丑陋者又无甚妙趣,便时常出入烟花柳巷,暗里与一个叫月月红的婊子打得火热。
且说苏州城内,有一拥芳楼,里面有一名妓,名噪全城,生得极其秀美,骨气清幽,虽是烟花之身,却贵气天香,超凡脱俗。那妓女虽是轰动全城,艳丽无比,人却是极怪,自入烟花,却从不接客,仍未破身,任那慕名而来者接踵不暇,只是隔帘以书画诗文相对,三者皆中,方肯相见。不料借大个苏州城,文人才子,多如牛毛,却竟没一个对得上她的。个个乘兴而来,败兴而去。徐知府做孝廉时,也曾屡次寻见,只是从不得上手,急得恰似锅台边的猫儿,空自团团打转。
如今官高势重,喜又结识得赵文华及徽王作靠山。有新得绝妙春药,一颗灰冷之心,陡地又燃起难挨欲念,心下想道:“今日我要饯有钱,要势有势,且又喜得仙丹,看见得面时,不怕她不破身;若破得身时,不怕弄她不到府来。”是夜简装打扮,不带一个仆人,偷偷摸入拥芳楼来。正是:蜂蝶只觅芳丛去,岂料蛛网在高墙。
欲知后事,下回待叙。
…………
第七回 女公子避祸生祸 店丫头捉奸惹奸
且说徐知府微服简从,暗藏春药,出得后门,径向拥芳楼走去。才出得巷口,恰逢一个公人模样的人走来,上前施礼道,“大人可是本府老爷,小人打扰有礼了。”徐知府看那人时,约有四十开外,四方脸膛,一副笑嘻嘻模样,却一向不曾相见。心中不悦,问道:“你是从哪里来?”
那人仍笑嘻嘻说道:“小人乃昆山顾老爷门人,几番拜访,不曾相见,这里不是说话之处,但屈尊驾僻处一谈。”原来那徐知府自从同徽王结识,除衙门理事之外,私下同徽王寻欢作乐,学修春药,概不会客,所以顾府家人虽几次拜访,不得相见。今无奈被阻于路,且又知道那顾琼乃昆山一大家族,世代为官,心下虽不悦,也不好不见。竟随同那家人,向一酒楼走来。
八仙醉酒楼,可称是阖城最大最有名的一家,已是数十年老店。这时已是黄昏薄暮,四方酒客纷至沓来,楼下散座,先就挤了个八成满。店小二穿梭般来往,席上谈笑喧哗,真个是热闹成一片。
二人上得楼来,拣那僻静雅座坐下,那顾家门人先将一两银子付与店小二,唤他尽将上好酒菜奉上。随取出一封书信并礼单向涂知府呈上。知府并不看那书信,却见礼单上写道:白米三百石,玉狮一件。自欢喜道:“顾大人有何尊教,敢烦如此破费?”
那家人说道:“只是府中私事。因我家小姐来苏州玩耍,近十余日不归,我家老爷派小的四处探听寻找,只是不见踪影。老爷心急如焚,夫人更是终日啼哭,茶饭不进,思念出病来。事出无奈,特来烦劳大人相助查寻,或有不测,只望大人提携关照,或日后知其下落,也相烦通报得知。”
徐知府道:“这却不难,只是你家小姐也自太任性,如今世道,一女孩儿家,怎敢独身私游?或遇强人生事,或被坏人勾引,如何了得!不敢动问,小姐出走不归,或许有甚内清,也未可知?”
家人苦笑道:“大人明察极是。小姐在家之时,我家老爷曾将她许配巡按郑爷之子,小姐极是不愿意,几欲退亲不成。后值我家老夫人侄儿自京来省亲,小姐慕他风流少年,当今名士,言语之中,便倾心于他。后来那书生道是旧友有邀,来苏州玩耍,他走那日,小姐和丫环一并不见了。”徐知府听罢笑道:“如此说来,伯是二人相邀私逃了。若仍在此城,寻他踪迹不难;若远走高飞,那就踏被铁鞋难觅寻了。”
店小二献上酒菜,二人边饮边谈。忽听得楼下悠地几声檀板轻敲,把许多说笑压下,便有一女子清音委婉,唱起曲来。二人俯首看时,却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腰肢袅娜,眉梢间风情骆荡,唱着小曲。身旁怯生生两个少女,俱各手持乐器,侍立一旁。虽则背着身子,看不清脸庞,但看那背影姿色,已是月媚花娇,叫人心头油然。因此楼下众多食客,个个停了喧哗,忘却手中之杯,直勾勾望着她们。那妇人一曲方罢,便闻采声如雷。自有那轻薄少年,更是怪声道好。妇人却自但然,唱罢敛衽一福,举手掠鬓,微微一笑道:“献丑!献丑!我姊妹三人,自是卖唱糊口,哪位大爷,肯帮衬则个?”
大凡天下男子,都是一样心理,见了美貌女子,巴不得自逞多情豪爽,还有不肯帮衬的?立时便有几个价钱也不问,起身摸得散碎银子赏赐那妇。几个客商,被唱得骨头轻了,殷勤说道:“小娘子唱得累了,先请坐下歇息,莫站累了。下面该是两位姑娘唱了,便教我们一饱耳福?”
两个姑娘,自然不推辞,轮流献唱,互以琵琶伴奏,真个是法曲仙音,弹唱双绝,清音雅韵,荡腑回肠。正有《水红花》为证:檀板声敲,启红唇,动仙音,人世难闻。酣歌畅饮妙绝伦。意频频,弹泪卖笑何人?怎知主仆无奈,被迫学红尘,愁山怨海,泣琵琶魂。
两少女唱罢,满座食客,从心底叫出好来,一叠连声地夸赞,喧笑之声,几乎将楼板震塌。那徐知府二人,也自忘了饮酒,径直朝下面望,脖子也看酸了。
见众人纷纷赐赏银两,那妇人谢赏欲领两少女去。门人为讨徐知府欢喜,向下高喊一声道:“请小娘子上楼来,老爷正要听曲。”楼下听得上面呼唤,知是非同寻常之人,皆自哑了声音。那妇人先自抬头望楼上一笑,应道:“老爷至此饮酒,理当助兴伺候。”说罢扭转腰身,带着两个少女便上楼来。
那妇人掀帘而进,两个少女紧紧跟随,刚刚走得几步。忽地那家人似猫见了鼠儿,蹿身扑上前去,竟把盘盏打翻,也全不顾,一把抓住一少女惊呼:“小贱人,你却在这里,害得我们受尽责骂,跑断了腿脚。你倒落得自在逍遥。”那少女蓦地一惊,认出那家人,唬得傻了一般,哪里说得出话来。
徐知府蓦地也被惊愣,正欲寻问,又听那门人吼道:“小贱人,你且说,如今小姐在哪里?”
那妇人倒沉得住气,上前笑笑劝道:“老爷怕是认错人了。想我们卖唱之人,都是下贱之辈,这姑娘是我妹妹,哪里来得什么小姐?”
那门人哪肯听他罗嗦,一把将她推个趔趄,只是抓住少女不放,一叠声问道:
“说,小姐现在哪里?你不说时,便打死你。”
那少女见是人多,倒也不伯,冷冷笑道:“大爷怕是酒醉认错人了吧?我们来此卖唱,哪晓得什么你家小姐?”女子说罢,挣脱身子,甩袖欲去。那家人哪里肯放,紧紧抓住,向徐知府道:“请知府老爷做主,此女便是我家小姐丫环翠荷,只休放她走。”徐知府得了许多银两,又见顾府家人绝顶认真,不似有诈,唬下脸来喝道:“你这女子,究竟是何人,’还不从实招来?”
少女听得是知府老爷,扑通跪在地上,叩头说道:“小女实是卖唱之人,求大人开恩则个。”那家人见她不招,益发气愤,俯耳对徐知府说了几句,徐知府点一点头,便命带回衙中。
楼下座客先是听得楼上喧闹,便团团围在楼下观看。后见楼上带下人来,又听说是知府在此,哪个敢吭气,慌忙闪开条通道,眼巴巴望着那如花似玉少女被带往府衙。正是:
都被六丁收拾去,芦花明月意难寻。
徐知府耀武扬威,家人沾沾自喜,少女愁苦不堪,同往府衙走来。街上看热闹之人,团团尾后相随。不期将至府衙,忽见一英俊少年,劈面走来,蓦地看见那卖唱少女,先自一惊,冲进入群,将那围观的人儿,撞得东倒西歪,大声喝道:
“该死的东西,怎得青天白日,象强盗般抢劫起人来。”那家人仗势喝道:“你这人好大胆子。知府老爷在此,还不下跪。”那少年仰天笑道:“我道是皇帝在此,原来却是个知府,如何见我不拜。”那徐知府被他羞辱,正要恼怒,却见家人直勾勾望他一会儿,认出来人,便咬着知府耳朵说道:“此人便是老夫人侄儿,现有他与丫环同在,小姐下落可明了,只是休放他走。”原来家人刁钻,并不道出世贞的名字与身世。
这时衙门里拥出帮衙役,徐知府见时,顿时张牙舞爪,威风起来,也不问来人姓名,只冲衙役喝一声道:“将他给我一同拿下,一并带入衙中审讯。”衙役听得吩咐,便一齐拥将上来,逞强耍蛮,要扭住世贞。世贞按捺不住,便放开手,略略动得手脚,便将众人打得落花流水。家人充作好人,忙上前劝阻道:“公子不必动手,事情闹大了,却是不好开交,且到衙门再说。”
世贞息下火气,待停住手看时,那知府早将那女子,一同带入衙门去了。
世贞到得衙前,也不言语,竟自走到鼓架面前,擅袖挥拳,将那堂鼓敲得咚咚乱响。那衙役早吃过亏,也不敢近前,只是远远喝道:“你且莫乱敲鼓,有话说时,到堂前同老爷去讲。”世贞走到堂上,先自见那少女,跪在堂下,便上前不拜也不跪,只拱手道声:“请了。”知府问道:“你是何人,因何击鼓闹堂?”,世贞冷笑说道:“我是何人,却不干你事,也自不必说,但为此女而来:”那知府先自被他嘲弄,已自心怒,又见他大堂之上,不跪而立,言语甚狂,心下又添几分火气,怒声喝道:“大胆狂徒,现在顾府家人,告你借探亲:之名,忘恩负义,拐骗官家妇女、你是招也不招?”
原来这却是顾府家人的心计,只为自己好办事交差,借得知府权势,将丫环与公子拿下,并不道破世贞的身世,却把知府蒙了。知府哪知就里,却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既得了顾府许多好处,也只道是帮顾府办事,不想偏又撞到茬口之上。
世贞听他讲出忘恩负义,拐骗字句,顿时火起,咆哮说道:“好糊涂狗官,你升上堂来,并不曾问此女子一句,只听奴才一面之词,便血口喷人,道什么拐骗?想一婢女,又不是爱妾,便拐骗有何用?若是爱妾时,尚可献媚邀宠,便拐骗也值得。”世贞含沙射影,一番话语正中徐知府痛处,当着众多衙役,自是恼羞成怒,拍案大怒道:“这是朝廷设立的公堂,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世贞开怀笑道:“果真好大个口气,好大个公堂!
便是那奸相之子独眼太岁说出这话,也当用猫尿灌他,看他敢放出个屁来。”
原来徐知府和文华交往之时,谈及严嵩威势及敌对之人,曾闻王世贞酒戏严世蕃,以及主持杨继盛殡丧,写悼诗骂严之事;因见他言语相近,大惊问道:“敢问兄长可是刑部主事王世贞么?”
世贞冷冷说道:“知府既知敝下贱名,何故出言不逊?”
徐知府见果是王世贞,心下虽恼恨,却不敢得罪,陪起笑脸,下堂深深施礼道:
“大人尊名,一向如雷贯耳,下官只恨福浅,无缘拜会。今辱大驾光临,却又受此委屈,得罪大人,该死该死,万望恕罪。”一面看座,令将少女释放。顾府家人自讨个没趣,却也无奈,急忙回府通禀。正是:
猴冠加额变色颜,肘腋生奸笑亦甜。为官何须有正义,翻云覆雨只偷安。
徐知府性虽奸诈,倒也会处事。一面于后堂设宴款待世贞;一面又使人遣书回禀顾琼,待把各方责任推尽,自己落个好人,遂把那婢女交与世贞带去。
且说世贞把那少女带出府衙,至一僻处问道:“翠荷姐姐何以至此光景,去那酒楼卖唱,凭空生出许多事来?”
翠荷见问,还没言语,先自雨泪涔涔,吟泣说道:“奴婢受些委屈,却算得什么?若非遇着公子,怕是我家小姐性命休矣。”世贞惊道:“何出此言?”
翠荷含泪摇头叹道:“不说也罢!公子自图一人清静欢快,撇下我家小姐,便是说也无用了。”世贞被她话语一激,又急又气,连连催问道:“我只当你与小姐,早已安然回府,却又怎地转回这里?”
翠荷沉吟片刻,叹息说道:“我原以为公子本是多情仗义之人,因此便冒得许多风险,跟小姐委身相随。不料公子心下并无我主仆,背弃拜月之盟,只恐自身受牵连,名为劝送回府,实为脱身之计。此时便问,想也无益,也罢,公子还是洁身自爱,以免受累。便是我主仆沦落天涯,或生或死,也只听天由命罢了。”
世贞听罢,犹如万箭钻心,愈发情急,连连问道:“小姐现在哪里?”
翠荷含泪苦笑说道:“小姐现已有病在身,意冷心灰,身困乡郊野店,已是进退无路。公子若见得小姐,定受牵连累赘,我主仆二人之事,公子还是不管的好。”世贞闻罢,心如油煎火燎,愤然说道:“你把我看作何人?小姐既有难,纵然拼得一死,也当相救。只是不知为何至此尴尬地步?”
翠荷说道:“当初听得公子相劝,我们也本欲回府。船至途中,小姐想到我家老爷势利,回到家时,定然苦苦逼婚,那时便是鸟儿入了笼子,决无出头之日,生死也由不得自己了。万股无奈,才又回转苏州,寻找公子,一连数日,那里见你踪影?小姐本纤纤弱质,且又心急似火,遭此磨难,不想一病就起不得床,困于荒店之中。我们本是仓惶出走,哪里顾得带许多盘缠?如今莫说是花饯买药,便是店租,也付不起了,万般无奈之中,那日我独自上街寻找公子,却碰到本家一个姐姐,便与我时常出来在酒楼茶馆中穿插。奴婢昔日也学会唱得几个曲子,便与她结伴卖艺,只图得些零碎赏银,为小姐寻医买药。不想今日和公子偶然相遇,想是小姐的灾难已满了:”世贞听罢,心下凄然,不是个滋味,半晌方道:
“小姐为我,受这许多风波,只是委屈翠荷姐姐抛头露面,吃尽百般酸苦,多是我世贞的不是了。”翠荷见世贞心诚,破涕为笑道:“什么时候,还只讲苦与不苦,是与不是?你若见小姐,快随我去,只怕小姐等得心急了。”世贞哪敢怠慢,当郎随同翠荷,往郊外野店中走来。来到小店,只见甚是破旧。未进门时,便听店家逼账喝斥:“开店开店,把钱吃饭!如今碰到你个白吃的,又死厌厌病得不起,只是坑害了我。怕是前世作孽,便碰到你两个孽障,你若死在店里,怕不是又赖一副棺木钱?”
店家喝罢,只听房内一柔软凄惨声音乞求道:“店家伯伯,还望见怜则个,若是找到我家哥哥,银两一并清算便是了。”店家哪里肯听,冷冷笑道:“今日寻你哥哥,明日寻你哥哥,却怕你哥哥死去几时也未可知,只是今日留不得你了。”
世贞听罢大怒,欲待上前教训那老儿,倒被翠荷拉祝翠荷枪先一步,进得店内说道:“店家伯伯息怒,连日打扰,甚是过意不去。现今找得我家哥哥来了,有话便好说。”
那店家见是一美貌女子领进一俊美少年。甚是惊讶,揉着眼圈问道:“你是哪个?”
原来翠荷每在店时,只是男装打扮;入城卖唱,便又换女装。今日寻到世贞,说不尽高兴,一时忘了换装之事。翠荷见店家诧异,笑笑只是不语,挑帘领世贞人内,伏在榻前轻轻说道:“小姐可放心了,如今王家哥哥已来了。”
世贞更不迟疑,紧步到得榻前看时,只见柔玉小姐,仍着男装而卧,神情惨然,面色苍白消瘦,嘴角几丝苦笑,心下一酸,失声唤道:“表妹……”店家本在隔帘偷望,暮地见世贞呼声表妹,心下又一惊,暗思忖道:“不想有这多鬼名堂,原本认他两个是读书公子,不料竟是一对雌儿。”此时柔玉听得世贞一声呼唤,恍惚之中,只当是梦,定睛看他许久,见果然是世贞,心下惊喜,昏昏沉沉,欲将挣扎坐起,却被世贞按下道:“贤妹勿须动,世贞自是悔愧,劳贤妹为我吃了这许多艰苦。”
柔玉淡淡一笑,只是目不转睛盯住他不放,恰似看不够一般。心下痴情泛起,眼里也闪出光亮,一时忘却自身危难,反怜惜问道:“哥哥近日可好么?”
世贞微微点头,心中话语上涌,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两情如醉,紧紧注目相望多时,柔玉又含泪叹道:“哥哥总算来了,我们寻你寻得好苦哇,我这一病,又寻你不着,害得翠荷妹妹,也受了许多苦楚。”翠荷勉强一笑,近前劝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