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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歌(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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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仕豪名家,皆爱面子。”他瞧着她说。
  是啊,她晓得,那些人都爱面子。
  “我早该想到……”白露黑眸一紧,抚着心口,自责低喃。
  “不是你的错,若非这事闹大,谁也不会追究,可那小王八蛋仗着自家亲爹是前任县丞,处处得罪了人,才会有人刻意将这事传回少夫人娘家,娘家不疼,可爱面子,自家闺女嫁了人后被打死,就算不想管,可也得为了面子去管。”
  他叹了口气,道:“你家少爷只是倒霉,刚好长那模样,刚好又是那德行,你也见着那魏家少爷了,他样貌姣好,也颇因此自傲,周遭的人皆称他俊美无俦,他顾他自个儿脸面顾得比女人家都好,可偏偏遇着了宋应天,一比将他比成猪八戒。八成之前你同宋应天去他家为少夫人看诊时,不自觉惹毛了他,后来被传言逼急了,才把事情往宋应天身上栽。”
  “白露,人人当你是宋应天未过门的媳妇,是宋家的奴,依法论律,合家同犯,止坐尊长,虽妇人造意,仍以男夫独坐,你认这罪,魏家父子仍可因此硬诬是宋应天主使,他一样会被抓来杀头,不是他,便是宋家老爷。”
  她轻喘口气,小脸煞白辩解:“可我不是少爷的妻,不是宋家的奴仆。”
  “那对魏家父子是没差的,只要差人叫曾去过应天堂里的人来问讯,随便问谁,都会同意你是宋应天未过门的妻。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连你的名,都是他取的。你认了罪,他们无论如何,也会抓着这把柄,将罪赃到宋家父子身上。”
  她一愣,哑然无言,当初她做这事时,只想着一人做事一人担,怎么样也没想到,竟会有这律令。
  “况且,你真以为,那些人真想你这样牺牲自己?你说是你起的头,我说起头的,是魏家父子,是那些个混账、杂碎,是那个对你动手的朱实鄂。”
  听见那人的名,白露娇躯一震,惊愕的抬眼看他,她晓得他在查,知道他挖出了些什么,可她以为他顶多翻出了那七条命案,却不知他竟连这也查了出来。
  “你……知道……?”她喉紧声哑的问。
  他满眼的温柔与心疼:“我这官,也不是干假的。”
  “你怎么……怎晓得……”她从未对人提及,就连在梦中,都不曾敢讲、不敢提及那恶人的名。
  “你这腔,是南方才有,你天生有一双种什么活什么的手,你教人植树种药草,什么都种,就一种不碰。”
  她屏住气息,望着他轻颤。
  他轻轻抚着她的脸,抚去滚落她氤氲大眼的泪,“你不种菊,却老爱看着,远远的看,就是看着,眼里有惊慌,亦有不舍。明明,你不种菊,身上却老有那味,淡淡的、清甜的花香。我问过喜儿春铃,你从不碰菊,即便盛夏,也不喝消暑退火的菊花茶。”
  她不知,他看她,看得那么清楚,如此透澈。
  “所以我让人去查,查六年前,江南附近道州府的失踪人口,和强盗杀人的案件,再剔去身份年龄不合的,挑出同养菊、栽菊有关的案子,那不难,六年前,只有一户符合这条件。”
  他离开岛上后,去看过,亲自去看。
  “金家世代种菊,已过十代,种出的菊花,极优且良,美不胜收,传到了上一代手中,却就只得一女,其女有一双巧手,街坊邻里皆说她种的菊,风华绝代、貌胜牡丹,且不生病虫,还让当地刺史,年年上贡朝廷。金家为免绝后,所以为女招婿,谁知五年后,上一代先后亡故,到头来,其女与女婿还遭强盗刺杀——”
  “不是强盗案,是我杀的。”
  白露喉头紧缩着,瞧着眼前深情以对的男人,终于开了口,道:“爹千方百计的,想找个能传宗接代的人,那人是世家次子,文武双全,他们千挑万选的,才选中了他……”
  “他打你。”他陈述。
  “所以我杀了他。”她点头,坦然承认。
  她讲得好简单,可他查过,他听过她的暗夜惊梦,他知她受过什么样的苦,因为如此,因为她曾受过,才认得出如她一般的受害者,才特别无法忍受,才会对那些女人伸出援手,给她们解脱。
  死了,便一了百了。
  她说过。
  若死了,就没人会再计较。
  “你逃走了。”他抚着她的唇、看着她的眼,道:“你也帮着她们逃。”
  所以,他真的知道。
  她唇颤颤,轻声再问:“你查到哪里?知道多少?”
  他深深的看着她,哑声说:“我什么都知道。”
  “那你该也知,我已无路可退。”白露凝望着他,眼里有痛:“我不能逃……”
  “我知道。”他清楚晓得,为了不牵连别人,她把所有的线索都揽到了一起,教追查的人,只会查到她身上。
  就到她为止。
  旁的人,都能死,都能逃,但她不行。
  她若走、若逃,应天堂的人就会被拖下水,每一个曾帮着她的人,都将被当成从犯,一定得有一个人扛这罪,让这案子就此打住。
  打一开始,她就只让自己担。
  “别认。”他捧着她苍白的小脸,劝道:“别认那个罪,你认了,就是要宋家父子替你担这罪。”
  “可——”她还要再说。
  “不要认。”他打断她,坚定的道:“只要你不认,我就有法子让魏家父子自食恶果。”
  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让她已经认命的心,几乎兴起一丝希望。
  她可以吗?难道事情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就当是为了我。”他哑声开口。
  她心一疼,唇微抖:“我不能拿别人的命来冒险……”
  “至少给我一次机会。”他情深意切的求:“我不会陷你于不义,我知你无法那样活。”
  她抖着心,望着眼前的男人。
  “一次就好。”他低语着,眼里尽是痛。“如果你见情况不对,想再认罪,我不会拦你。”
  他不会拦她,可她知,他会陪她一起,同生共死。
  第15章(2)
  白露无法拒绝,对他的情意如此澎湃汹涌,从眼眶中满溢,恋恋不舍的,她抚着他深情的模样,终于点了头,颔首同意。
  “就一次。”她悄声说。
  一阵激动,裹着心,上了喉。
  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小心不碰着她的伤。
  “若不成,你别同我一起。”她怀抱着他的身,小手攀在他强壮的背上,枕在他肩上要求。
  闻言,他笑了,只在她发上印下一吻,悄声道:“两人一起,路上才不寂寞。”
  热泪又再上涌,她不顾背伤,只攀得他更紧。
  “阿魅,这一生,我对不起你,若此生无缘,白露下辈子定会来还你。”
  “我记着了。”他喉微哽,哑声道:“你可别忘了。”
  这样的男人,她怎忘得了?又怎能忘啊?
  多希望能陪着他,生生世世,到永久。
  永久啊……
  她坐着牢。
  他则陪着她,几寸步不离。
  牢狱里男狱女囚是分开的,女牢这儿人本来就少,他和典狱打点好,将她囚至最僻静的地方。
  那儿本就是关重犯之处,可他将其整理洗刷得干干净净,还弄来床被,甚至一张小几,一盏小灯,一小红泥炉,还有茶壶杯盘。
  每日早晚,他皆会替她换药,还照三餐喂食于她,就连睡觉,他也一样睡在这儿,同她一起。
  偶有几回,他得离开,必也会叫狱卒来顾,那狱卒也怪,见着这牢里模样,像没看见似的,眼也没眨一下,就背对着她,站在她牢栏外守着。
  她从没想过,坐牢竟能坐得这样舒爽。
  “你一直待这儿,不会叫人起疑吗?”有一回,她忍不住问。
  “我得和你问讯逼供啊。”他露齿一笑,回得理所当然。“我要不在这,人家还当我办事不力呢。”
  她一怔,只得再问:“这些床被,你都弄了来,若让人知,岂不招惹是非?”
  “放心,有钱好办事,我都打点过了,不会有人来的。”他老神在在,只将手中药汤弄得凉些了,一口口喂着她说:“即便有人来探,根据大唐律令,狱囚因病须给衣食医药,病重者,可脱枷去锁,家人入侍。”
  家人呢……
  她不是他的家人,还不是。
  可他待她如妻,将她疼着、宠着,一直如此。
  瞧着那一匙一匙喂食给她汤药的男人,白露心又再热烫。
  他再喂她一口汤药,道:“况且,这案子还没开审,已闹得沸沸汤汤,传遍八百里洞庭,应天堂这么多年来,又是义诊、又是赠药,托你在药包上开名打印的福,早声名远扬。魏家父子在地方上骄恣多年,尽惹人嫌,人皆知你可能冤枉,即便不是冤枉,也有好戏可看,无论你是不是真凶,都够他们说上一辈子,这时你可死不得,你若死在牢里,这案一下变悬案,教刺史大人拿什么同洞庭百姓交代?他现在可是巴不得把你好好供起来,最好养得白白胖胖的,省得开庭之日,你又瘦又病,教人有得说嘴去。”
  他这说法,教她为之莞尔,唇角轻扬。
  他见了,黑眸浮现一抹柔情,看得她连耳也热,羞得想垂下视线,却又舍不得不看他的脸,不瞧他的眼。
  那日,她虽应了他,可谁知,是不是还有明天?
  于是,再羞,也还是瞧着,心跳再快,也一样看着。
  “你再这样看我……”他柔情万千的看着她,抚去她唇上的一滴药,意有所指的说:“我只能对你刑求了。”
  她脸更红,忙将视线垂下。
  他轻笑出声,再喂她一匙汤药。
  她乖乖喝着,半晌,方又问:“你只是将吏,怎对律法这般熟悉?”
  她知律法严明,条规极多,即便县丞判官,都不一定全懂,所以那日县衙的人,才会被他说得哑口,可这男人却对这些法规倒背如流。
  他又喂她一匙药,坦然道:“我也坐过牢,有些是被冤的、有些不是。官场是非多,我很快就发现,做人不是行得正、坐得直就好,要不被冤,得自己熟得律法条规,否则真是怎么被冤死的都不知道。出来后,我一得空就将那律令背得滚瓜烂熟,时不时拿出来唬人一下,还挺好用的。”
  这话,让她又笑,可也心疼。
  思及他先前曾提及的过往,她不禁问:“你娘,还在吗?”
  “不在了。”他一扯嘴角,“她原以为带着我到了王爷府认祖归宗后,便能因此飞黄腾达,后来发现事不由心,便拿了钱,回乡嫁了人,没几年就因为意外走了。”
  几句简单言语,让她又跟着揪紧了心。
  她知,他娘将他留在了那里,留在那人生地不熟的王爷府里,任其自生自灭。
  所以他从来,也没人疼过的吗?
  不自禁,她又抬眼瞧着那男人。
  她不知他究竟经历过多少风雨,该是只比她多上许多,这男人一路上,走得必也辛苦,直教人心生不舍。
  他终于喂完了那碗汤药,将碗搁上了桌,把她抱在怀中,让她能靠着他歇息,而不压着了背。
  白露偎着这温柔多情的男人,听着他的心跳,忍不住道:“你同我说说,你之前的日子,好不好?”
  先前,她不敢问,怕将他留在了心上,可如今,她却想知道更多,想更加了解,关于他的一切。
  “你想听什么?”他靠在墙上,环着她,笑问。
  “你怎学会下棋的?”
  “在王爷府里学的,棋法其实同作战一般,棋子便是兵卒将帅,下棋是很好的布局训练方式,谁能多先想几步,谁就能抢占更多先机。”
  她知他棋下得极好,常惹得阿澪恼极,明明是阿澪找他下棋,却有时还会为此同他翻桌。
  似是知她在想什么,轻轻握住她的手,他和她十指交扣,只道:“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你定能下得很好。”
  何时呢?她可还有机会?
  白露没将问题问出口,只偎得他更紧,只问:“你怎知我能学好?”
  他将她小手拉到唇边,轻笑:“你聪明啊,思虑既条理分明,也耐得住性子,较不会意气用事,这些都是好棋手所需要的特质,说不得久一些之后,你会下得比我还好。”
  她抬眼瞧着他吻着她指节的唇,只觉得心暖。
  牢里没窗,不通气,又狭隘,可这儿有了他,她便能不在意其他。
  她知他其实不爱在这儿,他说他坐过牢,恐怕没一次好过的,有几回,他睡了,却会因身在狱中而猛然惊醒,直至看见她才松了口气。
  她心疼不已,要他出去透透气,可他不肯,仍在这儿陪她。虽然他说他有办法,可她知他也没十足把握。
  他没说出口,但她知他也怕,怕之后再不能见。
  两人相聚的日子,所剩无几,能把握一分那便是一分啊。
  那回之后,她再没提要他出去。
  她问他大漠风光,问他曾去过哪里,他捡着好笑有趣的说,说他第一次骑马,第一次在暴风雪里迷路,第一次看见结冰的飞瀑,第一次遭遇沙暴还被骆驼拉着跑,第一次睡在原野上却被过路强盗打劫,第一次在海上遇到比一栋房子还大的鲸鱼的经历。
  他告诉她,他办过的几件案子,说他如何揭穿了妖和尚骗财骗色,如何发现某位执法严明的捕贼官其实竟是一名义贼,他如何将他抓了又放,又怎么样帮着他洗清了冤屈,抱得了美人归。
  他说着他见过的山川水色,吃过的各式食物,听过的奇闻异事……
  说到好笑的地方时,他自个儿就会先笑了出来,说到有趣的地方,还会忍不住比画两下。
  他说得眉飞色舞,逗得她发笑。
  他将那一切讲得那般清楚,彷佛历历在目。
  偶尔,他会提及往后,说及将来,若得空定要带着她一起去吃,一起去看,一起去玩,一起去走天下。
  她总是轻笑颔首,没有反对,她也想,很想很想,却知那可能,微乎其微。
  她只看着他,偎着他,将他的模样,记在心里,将他的声,刻在魂上。
  这几日,他瘦了许多,白露瞧他满脸风霜,有些心疼,这些日子,为了她,他不知耗费了多少心神。
  “天下的姑娘那么多,为什么是我?”待回神,这问题,已溜出了口。
  可她真想知道,他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的人,为何哪一个姑娘没有挑,竟会爱上她这个麻烦?
  他一怔,垂眼瞧她,露出教人心暖的笑,方回道。
  “因为,你编织的谎言,最美。”
  她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样回。
  他勾着她柔软的手指头,玩着、抚着,让指尖与指尖相抵,再一一错落,边噙着笑,柔声道:“每个人都说谎,人们说谎背后自有其理由与原因,多数的人都是为自己,背后的原因,都很不堪。只有你,是为了别人,你宁愿牺牲自己,也要织这谎,那让谎言,变得美丽。”
  她心一热,眼又微湿。
  “起初,我只觉你人好,虽然外表冷硬,装得坚强,但你的心好软,软得像豆腐似的,后来看你越久,懂你越多,我知你坚强不是装出来的,你心好,也不是假的。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那让我想要拥有你,让我想知道,被你拥有的感觉。”他又和她手指交握,紧扣,道:“让我想成为,那个能牵着你手的男人。”
  她瞧着他与她交扣的十指,只觉得心也像是被他扣着了、握暖了。
  “我没那么好。”她哑声说。
  “你有。”他定定的说,吻着她的发,哑声道:“旁的人不知,可我知道。”
  她握紧他的手,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觉他的吻,只觉暖。
  胸中的苦,几近消除。
  如果可以,多想疼他到老,她将他的大手,也拉到唇边轻轻印下一吻,然后压在了自个儿心头上。
  他顺着她,嘴也笑。
  “白露?”
  他轻唤她的名,她轻应一声。
  “嗯?”
  他贴在她耳边,悄声要求:“你再叫我一次阿魅好不好?我不知我的名,原来也能那么好听。”
  这男人,总知道如何讨她的心、要她的情。
  她小脸又烫,却仍昂首,看着他的眼,依着他,张嘴唤着他的名。
  “阿魅。”
  他听得耳热心甜,露齿一笑。
  只唤名,就那么开心啦,这男人真容易讨好。
  万般的柔情都在心,她抬起小手温柔的抚着他的笑脸,跟着轻言再一句。
  “我爱你。”
  剎那间,他虎躯一震,似连心也停。
  她本是不想说的,不想因此绑住他,总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可他的情意如此浓烈,不让他知,好不公平。
  她不想他以为,她有的只是感激,只是欢喜。
  这个男人如此教人疼惜,那般让人爱恋,他不该只得这些。
  白露眷恋不舍的抚着他的脸庞,他的胡碴,他屏息的唇,然后在上头轻轻印上一吻,悄声道:“好爱你,好难不爱你……”
  他双眸发亮,灿灿如星,眼里心底尽是她。
  深深的,他吻着她,和她唇舌交缠,哑声告诉怀中心爱的女子。
  “有你这句,我死都甘心。”
  第16章(1)
  寒冬凛凛,北风呼啸而过。
  在这冷冬之际,岳州城里却是人潮汹涌,各方人马从四处而来,住满了城里的大小客栈,就连一般家有空房的,也都清出来出租给来看热闹的人。
  怕是连过年、赶集,也没这么热闹过。
  所有的人,都是为瞧那应天堂连续以毒药药杀七人的毒妇而来。
  开堂的那一日,天微晴,冬阳照得人发暖,可若到了辽阴处,那不一会儿,便立时冷到齿打颤。
  大清早的,府衙前就已万头掼动,看热闹的人将府前挤得水泄不通。
  照一般常理,刺史大人早衙办公,晚衙方审案,可因此案牵连三县一州,加上众人关切,于是才提前改为早衙审案。
  就在此时,县尉前来赶人,一顶官桥,被抬了进来。
  “来了、来了,是沅江县的县丞。”
  “那后头这位是谁啊?”
  “我知我知,这湘阴县的,就那个试图将白露姑娘屈打成招的。”
  “那前头这位便是华容县的县丞啰?”
  “不,他是咱们岳州的长史大人啦。华容县丞一早就到啦。”
  “这人是到齐了没?”
  “应该是到了吧,不过这鼓怎还没响?”
  此话刚落,就见一名官爷走出大门,秀出了两根鼓棒,吸了口气,拿出吃奶的气力,如下雨般敲着大门外的大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顿时大响,传得老远,教人们兴奋了起来,个个伸长了脖子,试图要看真切些。
  官爷敲完了鼓,转向前方人潮,高喊。
  “衙时已到!大人坐衙——”
  此话方落,府里厅内,就瞧一黑发黑胡的男人身着官服,从内而出,来到了厅里,坐上了厅上最高的大位。
  大位之下,另有三名县丞。
  厅里除了立于刺史大人左右两旁的长史与苏小魅,更有通判官、判官、法曹、主典等人,而执刑问事们,个个是手持大小笞杖,在厅旁左右分站,表情冷漠,有若木偶。
  待刺史大人在堂上坐稳了,抬了抬手,才又有一名官爷张嘴高喊。
  “开堂!”
  “威——武——”执刑问事们共声齐喝。
  那声是又沉又低,可教人打了个颤,几乎教厅门内外所有的人,都立时安静了下来。
  刺史大人再一抬手,便有官尉将诉状的魏家老头,和被告的白露带上。
  待两人都跪下了,刺史大人才问。
  “诉者何人?将姓名原由报上。”
  魏老头被关了几日,发散眼垮,仍是一脸不悦,虽然跪下了,可还是不甘的怒瞪了身旁的白露,和那站在刺史左侧的苏小魅一眼,方拱手朝刺史大人道。
  “老夫魏严,四月前儿媳突然往生,老夫因觉有异,一查之下,方知应天堂藉看诊以毒药药人,盗我家宝,害我儿媳!”
  “魏严,可曾有人告知你,诬人入罪,若查无所实,便得反坐?”
  “老夫知道,长史已再三告知。”
  “好,你知便成。”刺史大人点点头,即便这数日,他已反复阅览过案上状书,仍低头再细看一次状书,跟着,方抬头瞧着那被押上来,跪在一旁的姑娘,问。
  “民女白露,魏严之诉,可是真有其事?你是否真藉看诊之名,行诈财害命之实?”
  白露拾起头,瞧着案上那官,只见他黑发黑胡、厚唇大耳,年岁只在四十左右,一脸横眉竖目,眼上还有一疤划过眉角,官不像官,倒像绿林盗匪,若非他身着刺史官服,又高坐大位,众人皆对他必恭必敬,她还真要以为此人是贼非官。
  她愣了一愣,然后看见那男人就在刺史大人一旁,定定的看着她。
  他虽面目严肃,但眼里透着紧张,她知他仍忧她不肯。
  “回大人。”白露将视线从男人身上拉回,瞧着那案后刺史,深吸口气道:“白露于少夫人死前数月,确曾至魏府看诊,可从未诈财,更不曾害命。”
  此话,教那男人心口一松,黑眼里浮现几不可见的释然。
  “大人,此妇心毒狡狯,其言当不可信。”魏严听了,未等剌史问话,便耸着白眉,疾言厉色,忙道:“她若未做,必也是其主宋应天所为,我儿媳本只微恙,请其来看,看完身子每况愈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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