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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影暗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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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便不顾他的命令站在外面的唯有战铭与凌霄辰这两个忠心耿耿的属下了。门外的人应了,随即松了口气。
凌霄辰与战铭只怕一早进来便见到满园狼藉,好在没有想象中的景象。却意外发现,少主竟在主子的房中!两人对视一眼,均有些发愣——主子还真是迫不及待……要知道,少主还未满十六啊……
房中二人却没有心思理会属下是怎么想的,两人相携出了房门。
早春的清晨尚有些凉意,却阻挡不住春意的降临。荷塘中,那素雅淡然而又高贵的白莲,已然已有几个花苞,浮出了水面,只待阳光再多些温暖,便能够悄然盛开……
第卌二章
“属下恭迎少主。不知少主前来有何要事?”
穿过孚日降月阵,叶思吟便受到占星楼的主人恭敬地行礼。
“右护法不必多礼。”叶思吟清澈的紫眸望向那本该绝色的女子左侧脸颊上的骇人伤痕淡淡道,“那日多生事端,我也没有机会询问。今日前来……”
“是否为了属下左颊上的伤痕?”优雅的女子直起身,墨色的眸子含笑望着年少的主子,打断他的话。虽用的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醉月不禁在心中感叹,这少年外表虽冷漠,却是天性善良。如此人物,才能俘获那冷傲绝世的主子吧。
叶思吟并未现出心思被猜透的尴尬,只是点点头道:“我略懂岐黄之术,右护法可介意让我瞧瞧?”如此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毁了那姣好的容颜,可惜了。
醉月提起唇角,露出一抹温柔笑容:“少主过谦了。少主乃‘圣手毒医’花渐月的弟子,武林大会与星州之事属下也略有耳闻。少主的医术岂止是‘略懂’而已?”转身引路,“少主请。”
点点头,叶思吟跟随醉月进入占星楼之中。
占星楼只是一栋小楼。一层为厅堂,二层为占星台,三层则为右护法醉月的闺房。厅堂之上,上有一长八尺有余的黄花梨木坐塌,下首处则是两排同样材质的椅子。坐塌之中的小案上,摆放着一个错金博山炉,散发着微妙的不知名的香气。
见叶思吟对香炉的凝视,醉月柔声道:“这是天竺的依兰香,有凝神静气养颜之功效。”
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叶思吟在榻上坐下。见醉月依旧站在一旁,遂道:“右护法不必拘礼,坐。”醉月这才坐到另一边,口中道:“少主唤属下醉月便是。”
“好。”叶思吟点头答应。左一个“右护法”,右一个“右护法”的确有些别扭。
“醉月,你可知自己是中了毒?”
“自然知道……若是普通烧伤,阁中大把名医,还怕无法治愈么……”说着有些哀伤,眸中浮起一抹幽幽的神色望向那香炉,“奈何总记不住这伤好不了了,还总习惯用这劳什子的依兰香……”
叶思吟亦看了看香炉,问道:“醉月用这依兰香有多久了?”
醉月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属下闻惯了依兰的气味儿,房中已经有十余年未曾断过依兰香了。”
“可知何时中了这毒?”
“……十五年了。”醉月说的有些勉强。如此美丽的女子,因为中毒而被毁了原本绝色的容颜,这十五年的痛苦,想必比死更为难受。
叹口气,叶思吟叶思吟揭开香炉盖,执起一旁的香箸轻轻拨弄着其中烧了小半的线香,轻声道:“你可知,是这依兰香救了你的性命呢……”
“什么?!”醉月讶异地看着少年仍旧带着稚气却有着不符合这具身体年龄的老成神色的脸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对寻常人,依兰香有着养颜之功效,可以延缓皮肤的衰老。可对于醉月你来说,正是这依兰,阻止了那剧毒自脸颊往全身扩散。若非如此,那毒早已足够置人于死地了。”叶思吟复盖上香炉盖,抬眸看着有些震惊的人,等待她回过神来。
“没想到这小小的习惯竟救了我的命……”半晌,醉月才有些自嘲地摇头道。
“这剧毒甚是古怪,从未曾见,不知……你可知下毒者是何人?”叶思吟有些迟疑地问道。那剧毒折磨醉月十五年之久,阁中却似乎无一人知道他脸上的伤出自何处。他问过战铭与霄辰,两人均道初次见到醉月时,她已是这般模样。醉月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想必其中另有隐情,只怕是醉月不会直言道出。但长此以往,依兰香之效一旦减弱,后果便不堪设想。对于这个奇女子,他还是万分欣赏的,因此便想替她医好了那伤。
醉月果然低头不语。正当叶思吟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正想起身道别之时,醉月忽然抬起头道:“下毒之人乃苗疆大祭司。”语气中有些微微的绝望与哀戚。苗疆本是以毒著称的国度,更何况是大祭司的毒……前些年,她还曾遍访名医,却始终得到失望的消息。这几年,她几乎都放弃了。怕是连“圣手毒医”花渐月在此,都不一定能够解了这苗疆大祭司所下的剧毒,更何况面前的少年……
叶思吟心头猛然一沉。竟是苗疆之毒……可这醉月如何与苗疆扯上了关联?而且还是与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祭司?不过这并非现在叶思吟所关心的问题。既然知道毒源为苗疆,接下来便该对症下药了。
思及此,叶思吟对醉月道:“此毒之前从未曾见,制作解药怕是要费些时日。”
醉月平静的眸中升起惊讶之色:“解药?!”
“嗯。少则三日,多则五日。”叶思吟看着那令人作呕的骇人伤口,微蹙了蹙眉,又道,“只是,我需要一件东西……”
“是何物?”醉月不能否认自己是有些激动的。十五年了,本以为已经习惯了那犹如身体一部分的伤痕,却不料如今听到“有解药”之时是如此欣喜。
“……我需要自你的伤口上取一些腐肉。”叶思吟说的有些艰难。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几乎是无法忍受的剧痛。未料醉月连想都没有想便点头道:“少主请稍等。”语毕便上楼了。只余下叶思吟一人有些惊愕。
片刻,醉月便又下了楼,手中是一个白色的瓷碟,上头有一小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而醉月的左侧脸颊则红肿万分,比原先的更为可怖。
叶思吟接过她手中的瓷碟,眸中闪过一丝钦佩。一手自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道:“这是疗伤圣药凝香玉露膏,怕是对那旧伤没有什么效果。只是那新添的伤口,能立刻止血止痛。”
醉月接过药瓶,微微欠了欠身道:“少主为醉月所作之事,醉月铭记于心。”
“言重了。”叶思吟淡然道,起身离开了占星楼。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醉月无法掩饰墨色双眸中的感激。蓦地,那日夜观星象之时所见跃入脑中,心中不禁有些担忧——额外的光晕缠绕,不知到底是好事抑或是坏事……
看了看手中的凝香玉露膏,醉月伸手抚上自己正在剧痛的面颊,不顾一手的鲜血,只是轻轻抚着。心中渐渐冷下来——十五年了,离开苗疆已经整整十五年了,心中的恨与复仇之心却从未消弭过——不知何时才能看到那王座上的昏君与他手执权杖的大祭司被万民唾弃,死无葬身之地的景象……主人与太子快要起事,苗疆如今亦蠢蠢欲动。离那天,应该不远了吧……
出了孚日降月阵,叶思吟匆忙赶往药房。忽然,周身被熟悉的亲昵气息包围住,忍不住露出笑容——“寒。”
“去了占星楼?”抱着怀中之人,看着他手中的瓷碟,叶天寒便知这人去了哪里。虽然苗疆大祭司的毒,能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让这人试试也好。醉月这些年助他良多,她的占星术与各种阵法,曾多次令浮影阁免遭遇难。他可以为她提供容身之所,可以借朝廷太子之手杀了苗疆藩王与大祭司替她报仇,却无法还她一个对女人来说最为重要的完好容颜。
“嗯。你不是去审玄悠琴了么?这么快便审完了?”叶思吟有些奇怪地问道。
叶天寒手上万分温柔地接过瓷碟,揽着叶思吟往药房的方向走去,面上却冷冷一笑:“区区玄悠琴,不过是苗疆王的棋子罢了。”如此似乎毫不在乎地说着,叶天寒心中却泛着阵阵杀意。忆起方才那无知的女人左一声“乱伦”右一声“无耻”,他便恨不能杀了她。不禁在心中庆幸方才阻止了怀中这人随他一道前去刑堂。否则,还不知这人又要如何胡思乱想了……
“之前说一月后去京城。一月之期近在眼前,何时出发?”叶思吟从不过问这些事,今日是因为醉月与玄悠琴这两人皆与苗疆有关。又忆起武林大会之时玄悠然所说苗疆藩王之目的,便有些担忧。他虽不太清楚情人与太子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隐约自叶天寒平日与战铭霄辰两人的议事中听出点端倪。如今苗疆又横插一脚,怕是此战凶险万分,弄不好便要腹背受敌。
“七日之后。”看出叶思吟的忧心,叶天寒低下头吻了吻他的脸颊,道:“不必担心此事,交给本座便是。”
“嗯。”看着叶天寒深邃的眸子,叶思吟甩掉脑中的忧心忡忡,轻声应道。的确,他不懂政治军事。他只是个大夫罢了,朝堂战争,帮不上任何忙。可只要这人在身边,又有何可担忧的呢?
第卌三章
“……少主?”处处弥漫着草药气息的药房中,一名大夫小心翼翼地唤了声正在悉心配药的少年,生怕扰了他,却又有事不得不说。
“何事?”叶思吟并未现出一丝不耐烦或不悦的神色,放下手中的器皿转头问道。
那大夫微微一躬身,道:“禀少主,您的信鹰刚刚来了这儿,脚上似绑有书信。”
“嗯,带我出去瞧瞧。”叶思吟小心收好各类药物与器皿,随着那大夫出了配药房。门外的院子里,一只雄鹰正停在一棵树上,傲视着前方,有几名药童在树下小心看护着,生怕让这鹰飞入药房,毁了大夫们的药材。其实他们是多此一举了。
这信鹰乃是叶思吟一手培育的宠物。当年在倾月谷中救下这只鹰时,它还只是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鹰。大概是自崖上摔了下来,所幸那翅膀扑腾了几下,摔得不重,却也受了不小的伤。叶思吟便将这鹰带回了家中。那鹰本就是鸟类中的王者,极具灵性,伤好后便不愿离开,叶思吟便将它留下来,当做信鹰了。这信鹰极聪明,药房中的气味儿与倾月谷中药房的气味儿相似,它便清楚这是它不能进去的地方,因此便乖乖在外头的树上等待主人出来。
叶思吟来到树下,挥退了那几名药童,轻喝一声,信鹰优雅又快速地俯冲下来,在撞到主人怀中之时,便张开翅膀,减缓了速度,缓缓落在叶思吟伸出的手臂上,还轻啸了一声,以示亲昵。
轻笑了一下,叶思吟抚了抚信鹰的背上的羽毛,拆下它脚上的信,展开一瞧,紫眸瞬间黯了下来。
“告诉寒,小心花无风。”思索片刻,叶思吟抬起头,紫眸直视着前方,对着空无一人的院中道。一旁的药童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少主在与谁说话。药苑中却一瞬间少了一个气息。
叶思吟握着手中的书信,在原地站了半晌,最终道:“我放置在配药房中的半成之药,别让任何人触碰。”就只留下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叶思吟便带着那信鹰离开了药苑。
不顾一路上仆从侍女的行礼,叶思吟疾步走向浮影阁的大门。
“走这么急作甚?”冷不防被人抱住腰往后一拉,手臂上的信鹰“腾”地飞起,正要以那坚硬的喙做武器向来人攻击之时,却被那人的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到,扑腾着翅膀自己飞向寒园的方向。
“寒。”回转身,叶思吟并不惊讶,早在情人刚接近自己之时他便已经有所察觉。倒并不是他的功夫内力已经好到可以察觉叶天寒的动静了,这只是情人间的直觉。不过这人早晨说今日要出门去各处名下产业瞧瞧,他方才才想要亲自出门去寻他,怎么还未至午时便回来了?
怀中之人气息有些不稳,大概是方才走得急了的缘故。不过清澈的紫眸中那一抹担忧让他无法忽略。
方才暗卫已经告诉了他这人要说的话,不过他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便问道:“花无风怎么了?”
叶思吟将手中的书信交给叶天寒,深邃的紫眸只是稍稍瞟了一眼,只见上书六个字:毒宫前往,小心。修长的指收紧,稍稍揉捏了一阵,便只见细细的白色粉末随风飞扬,很快不见了踪迹。
“师伯的用毒之术不在渐月渐雪之下,甚至更为高深莫测。我恐怕……”叶思吟低下头,心中担忧不已。他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医与毒。可对手若是花无风,他便毫无胜算。正如当初的流霜之毒,若非叶天寒的机敏谨慎与那做了替死鬼的侍卫,他怕是对那毒无能为力。一想到叶天寒有可能中毒,可他却无法保他无恙……清澈的紫眸中满是对自己的懊恼。
叶天寒自是明白叶思吟的想法,心中欣喜这人对自己的深情,却也心疼不已。
这几日,除了替醉月配药解毒之外,叶思吟还日日去寒潭修习寒潋诀,竟在短短几日之内突破了第七层!这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想来他是不想成为叶天寒的累赘,想要与所爱之人站在相同的高度,才会这般拼命。但叶天寒只要他安然地待在他身边,不会受伤,不会痛苦,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他叶天寒又岂会在乎?堂堂浮影阁阁主自是有自信能保护好挚爱,要叶思吟修习寒潋诀的初衷只是让他强身健体罢了。不过既然叶思吟想要与他齐头并进,叶天寒也不会阻拦,只会尽全力地帮助他。毕竟,只要爱人开心,他叶天寒怎样都无所谓。
“吟儿,不相信本座?”熟知叶思吟的性子,叶天寒倒也不开口安慰,只是如是问道。果然,怀中人摇摇头,面上的神色稍稍明快了些。
两人一道往寒园走去,叶思吟忽然好似想起什么,遂问道:“寒,你不是出门了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剑眉一挑,叶天寒紧了紧手臂道:“本座若不回来,你怕是要在药房呆上一整天了,午时了也不知道让他们传膳?”
叶思吟平日里对膳食毫不在意,特别是早膳,不吃是常有的事。
前世时,因为心病的缘故,叶思吟总是害怕一旦睡下就再也无法醒过来,因此向来都是浅眠的。而且顶级外科医生的身份也让他繁忙不堪,对于膳食从来都是无所谓的,有时间便吃,没有时间不吃便罢。然而自从来到这个时空,生命变得漫长而又悠闲,慵懒便成了习惯。尤其是近段日子,因为情人夜晚的需索总让他早晨起不了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过了早膳的时间,他也失了胃口干脆不吃。而且因为替醉月配解药,便会一整天泡在药苑之中,更是无心用膳。
叶天寒自然是对他的这个习惯不满至极。掐了时辰回来就是陪这人来用膳的。
听出情人话中的责怪之意,叶思吟不语,脸上却露出浅笑——这样一个倨傲之人啊,对自己却关怀备至。那些不经意的温柔,总是能让他感受到被在乎、被爱的感觉。因此对于这些小责难,他也是欣然接受。
回到寒园,丰盛的午膳早已备好了。
如今给这两位主子备膳的厨子,便是前些日子自万叶楼挖自家墙脚带回来的那一个。说来也真是无巧不成书。进入浮影阁之前,叶天寒便派人查了查这厨子。不料这人竟然是当年在宫中为叶天寒的母亲——惠安公主备膳的御厨!惠安公主随宰相一道出宫之前,怕自己的皇兄成了皇帝后会倒打一耙,便将公主殿中侍奉她的所有人都予以厚赏,打发出宫了。不料,这御厨竟然辗转到了临安,成了万叶楼的大厨,又被叶天寒看中带回了浮影阁。
虽说是误打误撞请回来的,倒也真是没有看走眼。毕竟是宫中的御厨,不仅仅是膳食做的美味,且对于医药也有些研究。知道少主人身子不好,那些看似平常的菜肴,却真正是对叶思吟有益的药膳。几日下来,倒是让叶思吟身上长了些肉,丰腴了少许。
用完膳,叶思吟亲自沏了茶,叶天寒命人准备了茶果,二人在荷塘边的近水亭中小憩。叶思吟问起商铺之事,叶天寒见他有兴致,便也耐心地一样一样说予他听。叶思吟自是知道浮影阁的产业大致有多大,却仍旧听得有些发愣。从临安城内的商铺,从酒楼客栈到玉器丝绸,甚至是朝廷所掌控的铁盐之类,浮影阁竟是占了七成以上……不禁以异样的目光望向情人——如此实力,为何不干脆登基做了至尊呢?他相信,若是叶天寒想要那个位子,当年也轮不到彼时的九皇子成了当今天子了。如此想着便如此问道。
叶天寒只冷冷一笑:“天子之职,看似风光,实则何等可笑。本座要那劳什子作甚?更何况……”深邃的紫眸看向叶思吟,“若是如此,你我可还能如今日一般?”
叶思吟闻言微微一愣,却也了然。的确,古人多看不透彻,他这个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如何也糊涂了呢。所谓天子,高处不胜寒,实则何等孤寂无助,实乃可悲可叹。他倒是忘了,依这男人的性子,如何会那般愚蠢地将自己锁在那永世不得逃脱的华丽囚笼之中呢。
“是我想错了。”叶思吟微微一笑道。
叶天寒伸手将坐于另一边的人拉到自己怀中坐定,挑眉道:“既然错了,今晚便要受罚,可愿?”
在腰间摩挲的手让叶思吟大致知道所谓的“惩罚”是何意,有些为难,却仍是点点头。聪慧如叶思吟,虽从前没有任何经验,却也明白情人间偶尔的闺房趣事有益于两人的感情。而叶天寒虽冷如寒冰,但身居高位的男人,如何能不知这些情趣,只是以前对着旁的不相干的人,没有那耐性罢了。
火热的薄唇贴上颈项,叶思吟有些惊慌:“寒……这是在外面……”虽然寒园中无人,但暗处还是有不少暗卫。
叶天寒倒也不得寸进尺,只在他的颈项上留下一个印记,嗓音有些沙哑,道:“就当是今晚的定金。”凤眸中有几丝邪魅的光芒,令叶思吟有些沉迷其中。
奈何有人实在不懂得审时度势,战铭闯入寒园中时,便看到两位主子相拥而坐的景象,急忙低下头。心道:惨了惨了,为何每次都是我……看少主的脸都红成什么样儿了……此次必定要受主人责罚——还不如早些自己去刑堂领罪算了……
面上却是一派镇静,恭敬道:“主子,少主……毒宫宫主来访。”
第卌四章
“主子,少主……毒宫宫主来访。”
“花无风?”叶思吟还来不及为被战铭见到二人的亲昵而害羞,便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才刚刚收到渐月的书信不过一个时辰,花无风竟就已经到了临安,且长驱直入,光明正大地来了浮影阁?
叶思吟蹙眉,猜不透花无风是敌是友,到底想要作甚。
花无风作为毒宫宫主,其实却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在昆仑山顶的毒宫之中,说是执掌毒宫,却更像是隐居,大小事务全是身为左护法的连艳与其他长老在掌管。皇帝能说动他让他出手便令叶思吟很是疑惑了。但是在武林大会之时,仅仅只是将流霜下在茶水饭菜之中,并没有过多动作;甚至上回在洪州巧遇,他都未曾出手。这令叶思吟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而正是这种似敌非友的态度,着实更令人心慌。
“孤身前来?”叶天寒思索了会儿问道。
“是,主子。属下已派暗卫查过,的确是独自一人,没有任何随从影卫的迹象。”战铭说着心中也觉得疑惑。不是来杀主子的么,怎么这毒宫宫主竟如此自信以为孤身一人光明正大地前来浮影阁便能伤到主子?这未免太不符合常理。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叶思吟想起渐月的信,虽然相信叶天寒,心中却不免担忧。
“让客人苦等这么许久,难道这便是浮影阁的待客之道不成?!”邪魅狂傲的声音伴随着躯体倒地的闷响,令近水亭中三人都变了神色。
战铭拔出腰间的剑,一脸的戒备。叶天寒则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不速之客,深邃的紫眸中满是寒意。
“铭,退下。”叶思吟对着战铭道。他不清楚花无风的实力,恐怕整个毒宫之中,就连花渐月与花渐雪都不知道花无风的武功与毒术到底已经到了何等程度。但他明白,战铭绝非花无风的对手。不然这满院子的暗卫也不会不敌花无风,任他长驱直入了。
战铭冷冷看了花无风一眼,收剑站到二人身后。
花无风见状狂傲一笑。虽身着衣衫为低调的玄色,上头却有着异常华丽的银丝绣纹,一朵朵好似妖冶的罂粟在玄色上绽放,张扬而带着丝丝邪气。叶思吟知道,那是毒宫历代宫主的服饰。
“小思,见了本宫也不行礼问安?好歹本宫也算是你的长辈。”花无风丝毫不在意叶天寒一身的寒意与周身散发的警告气息,缓步走近,看着叶思吟道。
叶思吟在心中暗道来者不善,面上却淡淡一笑,道:“师伯,洪州一别不过一月,怎么如此有兴致再度下山?”
花无风笑道:“看来你是被渐雪影响了,说话也变得如此拐弯抹角。本宫下山所为何事,你如何会不知?”
叶思吟倒是没有料到花无风会如此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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