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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歌(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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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愣,因为好奇,抬起了头。
  右前方不远处,原来被田埂、林木遮住的洞庭湖,真的就在眼前,在那淡薄晨雾中,忽隐忽现。
  “骑着马,可以走得远一点,你也不用花太多时间,累到自己,我让它慢慢走,你要不喜欢,我马上就停下来,好不好?”
  她想说不好,却又真的想透透气,瞧着远方那山水,她紧张的舔着唇,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直起身子,从后方鞍袋抽出了一只羊毛披风抖了开,将她从前方包裹住。
  这一来,感觉她像是被他怀抱着,让她小小又一惊,可他已轻扯缰绳,让马儿踏着规律的步伐慢慢前行。
  它刚动时,她又吓了一跳,可他就在身后,双手松松的握着缰绳,就护在她手边,告诉她。
  “背打直,但腰要放松,你顺着它走动的韵律,会比较轻松。”
  她照着他所说的做,情况变得比想象中要好,但仍能感觉她的背总会摩擦到他温热的胸腹,她死死盯着身下的坐骑,不敢多想。
  “别盯着它瞧,一直被人看,它也是会紧张的。看前面,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他又强调了一遍,然后问:“前面那片绿油油的田是种什么的?”
  她知道他不会让她掉下去,白露深吸口气,吞咽着口水,强迫自己抬起视线看向他问的药田。
  “那是姜。”她告诉他,双手仍紧抓着鞍头。
  “那边那亩呢?长得好像有些不一样。”
  “那是郁金,和姜很像,但不一样,功效也有些差异。”
  “什么差异?”
  “郁金辛、苦,归肝、胆、心经,能活血行气,解郁清心。姜则辛、温,归肺、脾、胃经,较常用来发汗解表,温中止呕。”
  “山坡上那些是合欢树吧,我见过。”他再问:“合欢能做什么?”
  “嗯。”她点点头,解释:“合欢入心、肝二经,能解瘀和血,宁心消肿,续筋骨。”
  “是以花当药吗?”
  “不,主要是树皮,但花及花蕊也能入药。”她回答着他的问题,边道:“可通常用的都是树皮,我们先将其剥下洗净,浸泡后捞出,闷润后,划成相等长条,再切块或切丝,进行干燥,便能制成散剂。”
  “我听说,这山坡的合欢,都是你要求人种的?”
  “前几年药材高涨,与其和人进货,不如自己制药,成本才能降低一些,合欢本就是这儿就有,也不难种。”
  因为他问着她熟悉的事物,不觉间,她不再那么紧张,只放松的侃侃而谈。
  感觉到她的放松,他噙着笑,说:“吴大娘说,你有一双巧手,对种植这些花草树木,很有自己的一套。人人都说你种什么,就活什么,无论哪种花草树木到你手中,你都能让它起死回生。”
  听他这么一说,她脸微热,尴尬的说:“我没那么神,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他不这么认为,但没有再针对这话题追问,只再道:“但却真的是多亏了你有先见之明,和附近农家协商,改种药草,才让宋家没因这几年药材大涨而吃了亏吧?”
  “我只是小气,想省钱而已。”
  她轻描淡写的说,他却看见她那在发间若隐若现的耳悄悄红了起来,可爱得让他想咬一口。
  他忍住那冲动,只笑笑再问:“所以宋家才把帐给你管吗?”
  闻言,她不禁脱口:“他们没有把帐给我管。”
  “没有?一他看到的可不是这样。
  “是我自己讨来做的。”
  “什么?”他呆了一下。
  她咬咬唇,顿了一顿,然后才羞窘的开口解释:“我来之前,他们根本没有账本这东西,只有夫人随意记着的流水条,人来需要付钱就付,要支钱就支,收了钱就放着,有欠款借条,也不在意,全都拿来当压箱底。他们一家子对这事都不在意,只觉收支能平衡过来,不欠人钱就好,我看不下去,又闲着无事,所以才自己多事的整理起来。”
  他听得傻眼,不禁问:“可应天堂这么大药铺子,那样成吗?”
  她更尴尬了,抿了抿唇,才悄声说:“本来,没那么大的。”
  这话,让他更呆了。
  他盯着身前的小女人,只见她耳上的红晕,扩散了开来,染得整张小脸都是粉嫩红霞。
  他蓦然醒悟,脱口:“是你。”
  是她同农户谈了种植药草的事,是她和药商谈进出货的事,也是她将这药铺子做大。
  “所以你才事事躬亲?你怕给他们添了麻烦,对不?”
  白露没有否认,只觉得窘,“我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我不知道……我猜我当时只想着这样会省点钱,那样做可能比较好,等我回神时,情况已经变得不太能收拾了。老爷夫人少爷都没怪我,我怎好再替他们添麻烦?”
  她这小小的烦恼,可爱得几乎教他要笑了出来。
  “至少,你揽了钱,没吃白食啊。”他告诉她:“而且你改善了附近人家的生活,不是吗?现在药材比米粮好价,他们种药比种粮好。我想如果宋家人要介意,就不会让你管帐管了六年了。”
  “那是因为他们不在乎这事,应天堂是凤凰楼的分支之一,他们怎样也不缺钱,银光不会让他们缺钱的。”她红着脸咕哝。
  “不,那是因为你理财理得很好,而且他们喜欢你做的事,他们照你定下的规矩做事,不是吗?”
  确实如此,但——
  “你根本没见过老爷与夫人,怎能如此确定?”她轻问。
  他笑了出来,道:“药堂里的人,每个都这么说啊。他们都说,不管有什么事,找了老爷夫人,只要和钱有关,他俩都会回同一句——去问白露。所以才会人人都以为,你是宋应天未过门的媳妇。”
  她脸又红,半晌,才悄悄吐出一句。
  “我不是。”
  “我知道。”他握紧了缰绳,哑声道:“我很高兴你不是。”
  气又窒,小脸莫名更热,胸中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着,跳得像是要跃出了喉头似的。
  忽然间,好怕他感觉得到她的心跳,她咬了咬唇,忙改了话题,道:“你的腰伤好多了吗?”
  他瞅她一眼,只顺着她,道:“好多了,余大夫说都能碰水了。”
  “那很好。”她轻轻应着,瞧着前方风景,却什么也没瞧入眼里。
  “所以我今天特别起了个大早,去洗了个澡。”他噙着笑,故意道。
  “那很……噢……”她敷衍的吐了两个字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听着差点岔了气,只因脑海里竟浮现他裸身洗浴的模样。
  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他又笑了出来,只低下头,在她耳畔道:“瞧,马背上一点都不可怕了吧?”
  什么?
  她猛地回神,才发现那马儿不知何时,竟已从缓步慢走,变成了快步走。
  两人一马不知何时,已远离了附近人家,来到有些远的湖岸。
  “你要带我去哪?”她紧张了起来,回过头问他。
  “一个好地方。”他笑着道:“我们让它跑跑,伸伸腿。”
  咦?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扯着缰绳,催促坐骑加快了速度。
  白露轻抽口气,虽然他再三保证不会让她掉下去,她还是忙又紧抓着马鞍头,因畏惧闭上了眼。
  “别怕,你睁开眼看看。”他说。
  刚开始她还不敢看,那马儿还在跑,但她很快发现,那速度并不真的很快,只是小跑步而已,而且因为它跑了起来,感觉上下起伏反而没那么大。
  所以,她睁开了眼。
  这儿的湖畔是沙岸,前方景物一片平坦、十分宽阔,只有远处晨雾之中,隐约有着芦苇与荻花群聚。
  起初,她仍有些害怕,可当她习惯了之后,一切就变得不那么恐怖了。
  清风迎面吹拂而来,扬起了她的发,轻扯着裹在她身上的披风。
  他让马儿慢慢加快了速度,再加快,又加快。
  她的心跳得更快,可是那感觉好舒服,清凉的晨风吹拂着她的脸,所有的景物不断快速的倒退着,好似整个世界都被他们抛在脑后。
  朝阳从东方升起,洞庭湖水在西方闪耀。
  她感觉像是长了翅膀,感觉自己好像也成了鸟、化成风,身上的披风,成了双翼,高扬。
  一切都变得好自由、好舒服。
  她喘着气,迎向了前方,迎着风,迎向那股自由自在的力量。
  然后,前方出现了一条潺潺小溪。
  他没有慢下速度,她没有开口阻止他。
  下一剎,他让身下坐骑跳了起来,跃上了高空,跃过了那条被初升的朝阳,映得闪闪发亮的小溪。
  她抽了一大口气,或许还小小叫了一声,但在某个停在空中的瞬间,她感觉像是摆脱了所有的束缚。
  她听见了笑声,听见自己在笑。
  它落地后,他让它慢慢缓下了脚步,可她银钤般的笑声,依然回荡在风中。
  她应该要害怕,她的心在那瞬间都快停了,可是她只感到自由,感到像是被解放,有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她喘着气,笑着回过头看他,只见他垂首瞧着她,粗犷的脸上,尽是笑。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他说。
  “我不知道我会喜欢。”她坦承。
  话出口,她才感觉到他用一只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就在她心口下方。
  她的心,还是跳得好快,快得停不下来,而她猜他知道,他能感觉到。
  仰望着这个高大的男人,白露听见自己开了口。
  “你没有让我掉下去。”
  她的声音,有些哑,带着小小的惊异;她的眼角眉梢,还有着笑。
  风吹乱了她的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那么整齐规矩。
  情不自禁的,他抬手轻触她的脸颊,她屏住了呼吸,黑眸氤氲、粉唇微张的小小抽了口气,可她没有闪躲。
  她还在呼吸,虽然有些紧张,但她看着他。
  他知道不该,他带她出来时,只是想让她开心点,没有这样的打算,但她看起来,如此欢欣,那么美丽,这般的像是属于他。
  在这一刻,怀中的女人,就像是他的。
  无比的渴望,涌上心头,他低下了头,在初升朝阳之中,吻了她。
  那一日,她过得有些恍惚。
  他的唇,比想象中柔软。
  他的吻,无比轻柔,他轻舔描绘着她的唇,诱哄她张开小嘴,那轻柔的触碰,带来一阵让人战栗的酥麻与酸软。
  她浑身抽紧、发热。
  她吸气,只察觉到他的气息,他不像那人那般总是粗鲁的挤压她、弄痛她。
  他轻轻哄着、舔着、吮着,好像她是一块他渴望已久的甜糕。
  她无法自已的轻颤着,却又好想知道他尝起来是什么味道,然后她真的尝到了他的味道。
  当她张嘴喘息,他的舌探进了她嘴里。
  那应该很恶心,以往那人只让她觉得恶心,觉得可怕。
  可是他不一样,他尝起来像风、像海,又宛若坚实的大地,包着她、裹着她,让她沉醉其中。
  她听见自己小小声的呻吟,听见他的粗喘。
  他的心跳,隔着层层的衣物,有力的撞击着她的。
  她想要更多,感觉更多,她想要被他紧紧的拥抱在怀中,白露不自觉紧攀着他的肩颈,揪抓着他的衣襟。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他想要收紧双臂,但他没有这么做。
  是他吻她的,也是他先退开,可他没有松开手,他一只铁臂依然拥着她,拇指轻抚着她湿润水亮的唇,那双映着她与朝阳的眼里似燃着火。
  除了喘息,她还是只能喘息。
  他一句话都没再说,她则是吐不出任何字句。
  她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渴望,从来不曾这般不知羞耻,她的脑海里,除了震惊,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剩下的只有灼热的空白。
  她不太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心跳得好快,只记得他拥抱着她,让马儿载着她,回到了宋家大宅。
  他的怀抱很温暖,好温暖,暖到几乎是烫的。
  他触碰过的每个地方,都像燃起了小小的火,慢慢的烧,闷闷的烧,在她每次思及时,在她每回看见他时,越来越热,越来越烫,直到它们扩散蔓延至全身上。
  那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又麻又热,又酥又软,她的身体彷佛被他烧出了一个空洞,渴望着什么来填满。
  第8章(2)
  晌午,他不曾再出现。
  午后,她到前头药堂里帮忙看诊,他也不在那儿。
  大娘她们说他出去帮忙收成了,可就算偶尔她瞧见他了,他也离她离得很远很远。
  黄昏时,她帮着吴大娘去送甜汤,还没到地头,隔着一大片田野,她就在众家男人之中,一眼认出了他。
  因为热,他脱去了上衣,那儿大半的男人也一般,可他的皮肤特别黝黑、健壮,也许是混熟了、习惯了,没人对他身上的伤痕大惊小怪。
  她看见他和其他庄稼汉说说笑笑,一块儿在田里将挖出来的郁金、老姜装袋捆绑,将那些沉重的麻袋堆上了板车。
  然后有一辆车堆得太高太重,在转弯时失去平衡陷进烂泥里,摔落了田埂,拉车的驴子踉跄倒退着差点也跌了,他指挥着众人,在前头绑绳拉着,在后头拿了块板子,以石头当支点,将其撑高。
  他不只是在旁指挥观看,他亲自缠着麻绳,和几名汉子帮着那头驴在前头一起拉车。
  “一、二、三,拉——”
  听着他的喝令,男人们齐心协力,拉着推着。
  “一、二、三,拉——”
  他的肌肉债张,但麻绳深深陷进了他的肩头,他张嘴再喊。
  “再来!一、二、三,拉——”
  这一次,板车被拉了上来。
  “起来了!苏大哥,起来了!”阿同在后头喊着。
  “别松手,再加把劲!”他大喝一声,朝前再踏了一步。
  “好!”几个男人,同声一气应着。
  蓦地,板车的车轮终于从田里的软泥中完全拔了出来,男人们和那头驴拉着车一起走了几步,直至那板车车轮扎扎实实的辗在坚硬的田埂上了,这才松了口气,笑了出来。
  他们互相拍打着肩膀,再次说笑了起来。
  然后,彷佛察觉到她的存在,他回首朝她看来。
  他嘴边的笑,在看见她时,缓缓消逝,那双黑玉一般的瞳眸,在烧。
  那,只是夕阳造成的错觉。
  她这般告诉自己,却听见心在狂奔。
  吴大娘嚷嚷着提着甜汤上前,她强迫自己拉回视线帮忙,人们谈论着方纔那小小的插曲,她替大伙儿舀着甜汤,然后看见那双手来到眼前。
  结实的手,沾满了泥,指缝中还有麻绳残留的草屑。
  她不敢抬眼,只给了他一碗用百合赤小豆熬的甜汤。
  他接过了手,没有借故握住她的手,完全没有触碰到她。
  “谢谢。”
  那嗓音好低,很沉,有些沙哑,爬上了她的身,钻进了她的耳,窝在她心口。
  下一剎,他转过了身,走开了。
  她忍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才敢抬眼,他背对着她,身上尽是淋漓的汗水,乌黑浓密的长发让汗沾湿了些许,却仍被西风吹扬起来。
  剎那间,拂过他身上的风,来到眼前,抚上她的脸,鼻端心肺全是他身上的味,那带着湿湿咸咸,混合着汗水与药草,风与田野的泥土味。
  他的肩背在那瞬间耸起,抽紧。
  那一剎,她知道,他知道了,知道她在看他。
  可他没有回过头,他只是继续倚在树边,慢慢的喝他手里的甜汤。
  火,又烧了起来,在唇边,在舌尖,在腰上,在手心里,在他曾经触碰过的每
  一处,闷闷的烧着,烫得吓人。
  她原以为夜来会见着他,可他什么事都让人替了,就连报账,都要余大夫和岑叔一起来。
  他们说他有别的事要忙。
  他在躲她,她知道。
  怕被人看出什么,怕又情不自禁多做了什么,怕太靠近她。
  她能感觉他的渴望,能感觉那烧灼着她身心的热,也炙烫着他。
  没见着那男人,她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怅然。
  晚了,她送走了余大夫和岑叔,回到屋里,收拾着东西,然后到镜前准备卸下挽起的发。
  如圆盘般大的铜镜,是夫人送的,让喜儿擦得发亮,可除了上发髻之外,她很少照镜。
  镜里的女人,挽着简单的髻,回视着她。
  比起才年方十五六的春钤喜儿,甚或其他村姑少女,她已是明日黄花,她嫁过人、受过伤,她没有她们的青春美貌,也没有她们的无忧无虑。
  她不知,他是看上她哪里……
  进城回来之后,她虽会再挽髻,却不再挽着妇人的髻,没人对此多说些什么。
  他喜欢她这样,她知道。
  当他以为她睡着时,他曾在夜里亲吻她的发,让她的发从他指间穿过。
  不自禁的,她取下了簪子,让乌黑青丝如瀑般流泻而下。
  她很过分,她知道,她贪恋他的温柔,却不让他多取更多分毫,她一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直在利用他。
  而他,什么都知晓。
  那夜之后,她再没闩过房门,因为她知他会来,他则知道她需要他。
  她一直不敢和自己承认,不敢和他承认,但她需要他,需要他拥着她,需要他亲吻她,需要他呵护她,需要他视她如珍宝。
  想起他温柔热烫的吻,轻轻的,她抚着自己发烫微麻的唇,看见铜镜里的女人,眼神迷蒙,如她一般渴望。
  心,微微的颤。
  那一夜,又下起了雨。
  天很冻,风冷得像冰刻的刀,刮在人身上处处生疼。
  她吹熄了烛火,回到了床榻。
  她知道他会来。
  她知道他会来。
  推开门的那一剎,看见她的那一眼,他就知道了。
  她熄了灯,屋子里只有远处廊上的灯笼透进的微光,可他仍能瞧见她。
  她没有如往常那般蜷躺在床榻上。
  她坐着,坐在床沿,身上只穿着就寝的单衣,她已卸下了她的发,让那被梳得乌黑柔亮的青丝垂在身前,落在她裙边。
  她没睡,还没睡。
  第一时间,他以为他来早了,想转身离开,但她熄了灯,她总在熄灯后,就会躺上床,她知道他会来,她一直知道他会来,所以她从不让自己醒着,没睡着她也会装——
  思绪蓦然一断,忽然间,他领悟到一件事。
  她在等他。
  倏地,他屏住了气息,看着那在黑暗中纤细的身影,缓缓下了床榻,悄无声息的站了起身,一步步,朝他走来。
  屋里,很黑,很暗。
  可练过武的他,仍能在隐约的光线中,看见她的身影,嗅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他可以听见,她因紧张而变得轻浅的呼吸。
  她来到了他面前,轻昂着首,一双翦水秋瞳望着他。
  然后,她覆住了他握在门上的手,小小冰凉的手微颤,覆着他的手,轻轻的推着,关上了门。
  她的房门,合上了,被她合上。
  那关门的声,在寂静的夜里,听来特别响亮。
  他不敢相信,但她的手仍在他手背上,她的人仍站在他身前。
  他想问她是否知道她在做什么,声音却发不出来。
  她粉唇微张的看着他,小小的退了一步,再一步。
  然后,她转过身去,让素白的裳缓缓滑落了她光洁雪白的颈项与背脊,露出她些许身体的线条。
  他气微窒,心头猛地一跳。
  那件单衣里,她什么也没穿。
  她没有让那单衣滑落更多,她只是屏息站在那里。
  即便在屋里,秋夜的寒气仍重,她刻意熄掉了小炉里的火,寒颤爬上了她光裸的背。
  他可以看见她吐出的气,在黑夜中化成氤氲的白烟。
  她在诱惑他,如此简单,那么含蓄。
  而他,无法抗拒。
  当他回神,他已走到了她身后,抬手轻抚她颈背上那迷人的线条。
  她轻颤着,微微抽气,可她没有逃开。
  他让手指滑下她背上那浅浅的凹槽,将她的衣裳勾得更下去,她还是没有抗拒,只是战栗,任他将衣往下勾开。
  他以指抚过她的背,滑向她的腰,然后将整只手掌都贴了上去,他可从看见,她颈上的脉搏跳得更快。
  她的肌肤入手如羊脂般白滑温润,和他那般的不同。抚着她腰间柔润的肌肤,他往旁滑动,大手穿过她的腋下,缓缓盈握住她胸前的嫩白,她轻颤瑟缩的再吸口气,反射性的后退,抵上了他的胸膛。
  他停了下来,等着她拉开他的手,等着她后悔,等着她逃开。
  可她没有,他只感觉到她的心跳,在掌中跃动,跳得好轻、好快。
  不自禁的,他低下头,凑到她雪白优美的颈边,缓缓吸了一口气,她甜美温暖的香气入了鼻,他察觉到她微侧着颈,颤颤的,不由自主的,也吸了一口气。
  他不该这么做,她还有嫌疑,还可能帮着那男人藏匿。
  但他是那么那么的想要她。
  这个似水般的女子,如此羞怯、柔软,那般教人心醉神迷。
  今夜,当她吹熄了灯,他曾迟疑踌躇着是否要过来,他已经做过了头,他怕忍不住想要更多,所以一闪再闪,避了又避,可最后却还是输给了担心她恶梦连连的忧虑,输给了想要见她,想要将她拥在怀中的渴望。
  他特别多等了一个时辰,等她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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