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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假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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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有点害怕,这太好啦!”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笑了起来,“我本人也害怕。但你别使我忘了主要的东西,我也找到了有心计的人,你去与伊万·阿列克耶维奇·扎托奇内谈一谈?”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优郁起来:“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我不想。不知怎么的,还是有点儿……我不知道。不体面,不是吗?令人厌恶,好像暗地里在搞什么名堂,你别强迫我这样去做。”

“这不需要鬼鬼祟祟,娜斯佳,莫非我请你这样啦?你与他开诚布公地谈,我知道,你主要的优势——直率,所有的人在你面前都会甘拜下风。”

“那你自己不能吗?”

“我不能。第一,我不像你似的善于这么直截了当地做。我不是那种性格。第二,我与伊万·阿列克耶维奇·扎托奇内的关系不是那样的,他是我的头。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他与你好像很要好。”

“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你自己想想,一个来自内务部的将军和一个来自彼得罗夫卡的少校会有什么样的友谊?”

“可是,你们每逢星期日就去散步,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是吗?那他们议论什么了?”

“众说不一。一部分人说,你们是一对情人;另一部分人说,你在盗取他的闲扯胡诌案子的情报,总之一句话你在进谗言,搬弄是非。”

“那第三部分人呢?还是没有第三部分人?莫名其妙的念头不够吗?”

“娜斯佳,别再说了,不管是谁说了什么,我知道你们不是情人关系,你在进行游玩散步时不会向他搬弄是非的。这就是说,你们之间是一种充满相互信任和相互好感的正常人际关系。你觉得我下的定义如何?修辞大师在我心目中已经一钱不值了。”

“好吧,修辞大师,你把我说服了,你迟迟不答复有多长时间?”

“我告诉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我需要考虑几天,要知道没有什么可匆忙的。人反正已经坐牢了。今天是星期六……”

“你在暗示明天天还没亮,我一睁开眼睛就应该去伊斯梅洛夫斯克公园与伊万·阿列克耶维奇·扎托奇内约会?明天上午十点前,我要去工作上班,这就意味着,多蒙你关照,我应该跑着度过整整一个早晨。喂,你是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

“娜斯佳,亲爱的!你希望,我明天一大早驱车把你送到公园吗?然后从公园到彼得罗夫卡,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娜斯佳粗略估计了一下,如果坐车去的话,她能赢得几分钟睡眠,可获得不足15分钟的时间,但这也是很宝贵的,如果考虑到当窗外还完全天黑的时候,她起床多么痛苦的话。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开始给伊万·阿列克那维奇·扎托奇内打电话。当然,她极不愿去游玩散步,但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那维奇需要帮助。如果不为了相互救助,干吗与警察保持兄弟般的情谊啊!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又重新数了一遍钱。稍微少一点的一叠是给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用来与私人侦探订合同的,稍微多一点的一叠是给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的,她把钱分别装进信封里后,便坐到了电话旁边。

“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我是娜塔什卡。”

“亲爱的,我很高兴地在听你讲话,”电话里传来一个声如洪钟般的男低音,“您去了一趟情况怎样?”

“一切正常。”

“丈夫怎样啊?他挺得住吗?”

“一言难尽,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他准备为自己的获释而斗争,你是怎么考虑的……”

“亲爱的,别着急,别惊慌,这不是很快能解决的问题,如果您采取理智的态度,一切都来得及。如果您亲爱的丈夫能获得自由,您一定会非常高兴的,难道不是吗?”

“当然,但是……”

“娜塔什卡,哪能呢,真的吗?你现在是他的妻子,合法的妻子,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您正是这么想的?没有任何麻烦的理由,一点也没有,您要控制自己,因生活而感到高兴,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的,是的,我做好了一切准备,您什么时候方便和我见面?”

“让我们明天吧,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

“几点钟?”

“明天是星期天,我们不着急,我们好好地睡,睡足了再通电话约定吧,我将在12号地区等您的电话,这样行吗?”

“好,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明天见。”

“晚安,娜塔什卡,您一点也别着急,一切都会好的,我答应您。”

6

星期日,选举国家杜马这一天,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天还没有亮就醒了,在自伊琳娜从疗养院回来时起过去的一周里,他都比她起得早。

星期三采取的措施非常好。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甚至没有认为,新闻记者对他和他妻子表现出什么兴趣,所以胆战心惊地等待着星期四和星期五的报纸。自然,他问了伊琳娜,她对记者发表了多少谈话和讲了些什么,但伊琳娜讲述是一个方面,而那个有成见的记者介绍完全是另一回事儿。

“你自我感觉如何?没有说不应该说的吧?”当他们回家的时候,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在汽车里询问道,“没有说许多蠢话吧?”

“我不晓得,谢廖扎。”伊琳娜叹息道,“我很注意自己的外表,尽力去做一切应该做的事,但我毫无把握。”

他们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并开始等候夜间新闻报道。

“伊琳娜!”当电视上开始播放关于招待会的采访报道时,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喊道,“走,快点!”

伊琳娜还没有完全穿好衣服,就从房间里急忙跑了出来,大概这时她正打算穿上长罩衫,因为站在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旁边的她光着脚,穿着一件在长裙下面穿的短款衫裙,这件衫裙简直美极了。

“……按着记者们的鉴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一对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和他的妻子伊琳娜……”

在电视屏幕上出现了毫不用力地抱着妻子向通往入口处上边台阶走去的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

“伊琳娜在对我们的记者发表谈话时说,几个月前她遇上了车祸,到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还说丈夫抱着她是因为她上下楼梯暂时还有困难。政治家妻子伊琳娜认为自己的职责是无论是在他的政治前程顺利发展的情况下,还是在选举中完全失败的情况下,都将成为他可靠的精神支柱。”

在电视屏幕上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吻伊琳娜的手,并挽着她的手通过大厅端给她一杯香槟酒,不用说,看上去他们的确很好。

“另一位著名政治活动家的夫人米哈伊拉·亚茨金娜在丈夫的政治前程中对自己的位置持另外一种观点。”

现在在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位浓妆艳抹的漂亮女人,她大约35岁,一头过分时髦的短发,穿一条价格昂贵开口很高的小短裙子,露出极性感的大腿。在她旁边站着一名电视台记者,手里拿着麦克风,正在对她进行采访。

“我经常和丈夫讨论他的政治纲领,甚至我们有时也在这方面发生口角。”

“就是说您并不在各个方面都赞同您丈夫的政治观点了?”新闻记者立刻抓住她不放。

“不是……”女人明显地慌了神,尽管很快控制住了自己,“我赞同他的观点,只是在我们进行讨论、并取得一致意见之后。”

回答是不能令人满意的,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

“您能说出哪些与丈夫产生意见分歧的政治问题吗?”

“比方说,竞选活动的战略。我认为,对他的政党来说进行电视广告式宣传是必要的。所以我不得不花费较大的努力来坚持自己的意见。他抵抗了很长时间,但是我认为电视——这是最重要的大众传媒工具……”

女人明显地想把令人高兴的事儿告诉电视新闻记者从而公之于大众媒体的屏幕上,但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律明白亚茨金的妻子一切都搞砸了。他认为政党所进行的电视广告式宣传是最淡而无味的,是所有广告式宣传中最不成功的一种宣传,进而现在选民将会知道,亚茨金听命于并非聪明过人且给他出愚蠢主意的妻子。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当然明白事实上一切并非如此,电视广告式宣传一定要加工,否则不懂得人们心理的无脑筋的业余爱好者们制作了一次广告快车,这个身着挑衅性的短裙和有极性感的大腿的光彩夺目的女人绝不是罪过,但在数万万电视观众的眼里亚茨金名声扫地了。不成功的电视广告式宣传和穿着华贵的谋士妻子被不怀好意的记者想方设法合并成了一个完整的印象,已没有时间去改变它。

显然,伊琳娜看上去要好得多,举止聪明得多,外表端庄大方,而且意图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明天莫斯科和莫斯科郊区多云,阵风、风向偏北……”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关上了电视并扭身转向伊琳娜。只是现在他们俩才发现,她没穿衣服。

“对不起,”她恍然大悟,下意识地抱住自己双肩,并用胳膊肘遮住胸部,“我从浴室跑出来的,正打算站到喷头下洗淋浴。”

“哪里的话,”他宽宏大量地招了招手,“你不必在我面前感到难为情,我们毕竟是夫妻,喂,你感觉如何?你总算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了。”

“我不知道,谢廖扎,这一点你本人应该告诉我,是否收到了你希望的效果。”

他从长沙发上站起来,开始兴奋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认为,效果简直好极了!伊琳娜,你是个聪明人,你做的一切都是按着要求去做的。因此你获得完全成功,你的担心完全是不必要的,而且看上去你在屏幕上美极了,你永远穿长裙是个很好的主意,新闻记者们无疑对此作了评价,在你之后他们马上播放了身着短裙子的米哈伊拉·亚茨金娜不是无缘无故的。他们也明白,你——更好一些。”

“但她的大腿比我的性感一些,”伊琳娜微笑了一下,“眼睛同样也是。”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在她旁边停下,小心翼翼地把她搂着肩的手指松开,抓住了她的手。

“伊琳挪,你有必要容忍你不再穿短裙子和使眼睛增加亮丽色彩,此事已经结束,你的大腿很美,比这个政治谋士一点也不差,正像我理解的那样你感到可惜的是现在任何人都没看到这个引人入胜之处。你不得不容忍这一点。而至于你的眼睛,那当你修饰眼睛的时候,你变成了粗野庸俗荒淫的女人,而你的脸应该是温柔的和自然的,使它成为家庭式的,你已经开始想念自己的辉煌的过去了?”

伊琳娜猛地抽出手来,并向后退了一步。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最好让我们达成协议吧。如果你经常提醒我,我是个放荡女人,那我永远不会当你希望的那种政治家的妻子。可是,你提醒我说我是妓女的次数越多,我就越常想起你是杀人犯,我认为,这些往事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会感到高兴的。”

“你说得对,”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含糊其辞地回答说,“这些往事任何人都不需要,对不起。让我们喝一杯,和解和庆祝成功吧,你穿点衣服,不然会冻坏的,而我先把一切准备好。”

伊琳娜又重新进了浴室,而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为这次不能控制自己而在心里痛骂了自己一顿。天哪!为什么他对她总是挑剔?难道因为她是妓女使他备受刺激?到底有什么意义?她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只有她将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件事才有意义。

他拿出一瓶“佩里尼昂之家”酒,这瓶酒是他不久以前在一家饭店的酒吧以一瓶100美元的价格购买的,正好用于这样宁静的家庭喜庆日。他本人没有坦白地说出因为什么理由能举行这次家庭喜庆日,但在内心深处期望,他将进入杜马并高兴地与伊琳娜一起喝这瓶昂贵的香槟酒。好吧,星期日之前他正好来得及再购买一瓶,如果需要的话。而只好捐赠这一瓶以缓和因他的过错和愚蠢行为而发生的冲突了。伊琳娜一点过错都没有,她在招待会上的表现是无可责难的,她是尽了全力的,很想知道,季阿娜·利沃夫娜看见发布的消息了没有?那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呢?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迅速地抓起电话听筒,拨了电话号码。

“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我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晚上好。”

“晚上好,晚上好,”声如洪钟般的男低音和善地回答说,“我刚刚从电视上看到,您是好样的!”

“您真的喜欢吗?您认为我们一切都成功了?”

“甚至你无须怀疑,在选举前你着急了没有?”

“当然,那么,我和您如何约定?到星期一?”

“好,也许星期一就会清楚了你是否进了杜马,伊琳娜怎么样?”

“很好,谢谢。”

“相互适应了没有?”

“我们想办法适应,祝你一切都好,再见,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我星期一给你打电话。”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放下电话听筒,就在这时发现,伊琳娜几乎就站在他旁边,他也没听见她是如何走进房间的。

“你给他打电话了?”她问道。

“是的,我就今天采取的措施报告了工作,他在电视上看到了我们。”

“他说什么啦?”

“他夸奖了一番,他说,我们是好样的。”

“那我和你想办法做什么?”

“我不明白。”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向上翘起了眉毛。

“在告别之前,你说‘我们想办法’。”

“咳,这……他问我们相互适应了没有,伊琳娜你坐,你拿一个香槟酒杯,来,让我们干一杯。”

她从桌子里取出一个腿细长的高脚杯后,顺从地坐到长沙发上。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在她旁边坐下,几乎是挨着坐下来,他明白,需要和伊琳娜和好,不能让她生气。第一,她没有获得这一点;第二,简直不能,换句话说,很危险。要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没有什么可失去的,而他,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可就不一样了。

“伊琳娜,我想我们俩一起为你干杯。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人,而我运气非常地好,在我的人生道路上最困难时刻,即在已形成的局势中,我已经看不到出路的时候,你神奇般地出现了。所以我无限感激命运之神创造了你,并赐给了我。我有很多缺点,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有时我放肆地说一些不应该说随后又十分后悔的话。因此,我请求你,伊琳娜,事先请原谅我整个后半生。可以说是作为预付吧,我希望你永远明白,我对你评价是怎样的高,所以,如果我失去理智对你说些什么令人气恼的话,那么,这正是因为失去理智,而并非出于使你痛苦的愿望。请你记住,我永远而且在任何情况下,不想让你心里感到痛苦的,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她微微一笑,“你有点怕让我感到痛苦,你又不是傻瓜。但我很高兴地为你现在说过的这些话而干杯,归根到底,一切都已发生了,我和你没有后退之路,也就是说没有卖后悔药的。所以我们要学习怎样相互共处,对吗?”

(“瞧这鬼丫头,”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忿忿地想了想,“无论如何,用话哄骗不了她。莫非她生气得很厉害?也许是吧。我倒好患病的,傻头傻脑的呆子都知道在今天的招待会之前是如何熬过来的,怎样准备的,多么担心她在极度的紧张中度过了三个小时,微笑待人,保持与那些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并确信、认识了解她不是一年的那些人进行交谈。而这一天我无法克制住对她不说下流话,这不是糊涂虫吗?”)

“对,”他回答说,坐得离她更近了,“但还有另外一件事,也就是我想今天必须告诉你的,对我来说你——游戏中最随便、质朴的伴侣,直到今天晚上连我自己也没琢磨透。当新闻记者称你是我妻子时,我突然感到十分地高兴。我看着电视屏幕在想:‘这个聪明漂亮的女人是我的妻子,这个招人喜欢的少女是我的妻子,所有这些人们都知道。’所以我很高兴,而且引以为自豪。还亲身体验了鬼知道什么样的感觉。但这一点的确出乎意料。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我四十三岁了,伊琳娜,我几乎有二十年的婚龄了,但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一次也未曾体验到像今天当我用手抱住你时的那种感觉,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们,如果哪怕能找到一个这个时刻不羡慕我的男人,就让我挨雷劈。”

“是的,”伊琳娜笑了起来,“我认为就连一个女人也找不到。我觉得,我明白,你指的是什么。当然,我非常害怕并焦急不安,可是你要知道,当你兴致勃勃地与某个人交谈的时候,我从远处看了你好几次,并在想:‘真想不到,这是个多么招人喜欢的男人啊,我的天啊,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要知道这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这是我的丈夫。’于是我便高兴起来了。”

“真的吗?”

他打量了一下她那双离他自己眼睛十分近的眼睛,以至于他甚至一下子都无法捕捉到她眼睛的焦点。

“真的,”她又快又小声地回答道,“所以,我感到特别高兴的是我们一切都获得了成功。”

(“应该吻她一下,”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有点逃避似的思考了一下。“为了巩固成果现在一定要这样做。喂,谢廖扎,你吻她,来,向前……”)

他用自己的高脚香槟酒杯碰了一下伊琳娜的杯,并一饮而尽。他结果还是没能吻一吻她。他们不慌不忙地喝完了一瓶酒,在午夜时分又看了一遍同样作为今天招待会上最引人入胜的一对介绍了他们的新闻报道,相互道了一声晚安,便各自回房间了。

星期四和星期五跟平常一样过去了。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从早晨就出去了,晚饭前才回来,伊琳娜在家里坐着等候他。白天她上街,买了很多报纸,认真地翻阅,找到关于招待会采访报道的评语;晚上,当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吃晚饭的时候,她把某些摘录大声诵读给他听。他们的成果比预期的要大得多。新闻记者们和往常一样开始追逐着玩,并在内心里进行招聘和各种询问,然后把询问结果具体地刊登在所有的报纸上。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和伊琳娜出现在了《最漂亮的一对》、《最高雅的政治家》、《政治家最有魅力的妻子》、《政治家最标新立异的妻子》、《最温存的政治家》、《最不饮酒的一对》中,并进入最好的三人小组里的提名中。伊琳娜像小孩子一样感到高兴,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看着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体验到了一种过去无人知晓的神秘感觉。

“星期六我们将干什么?”伊琳娜问他,“你还去工作吗?”

“不,”他伸了个懒腰,伸得关节咯咯作响,“星期六我们将休息。你希望做什么呀?或许,我们逛商店?”

“为什么?”她感到惊讶,“去买食品?”

“最好是,星期日所有的商店都关门,而在一周内我将无法帮助你,现在剩下的只有星期六了。我们去批发市场多购买一些,以便够用好长时间。然后,需要指出的是如果我们在选举中获胜,那么,整个下一周,或许两周家里每天晚上将会有客人。很多人一下子将会记起他们与我认识,于是跑来道喜祝贺,因此,食品需要很多。对了,顺便说一句,酒我也需要。”

“可是为什么你也要去呢?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给我汽车,我自己就能把所有东西买回来的。”

“你不明白,”他向她报以耐心而和善的微笑,“不能让你拿重东西,因为你出事后还没有恢复健康。就是说,司机要在你身后拿包和箱子。而这显然就不妥了。我们党将与特权作斗争,当然是在合理的范围内,虽然如此,我作为该党的一名领袖不应该放纵对自己的要求,让司机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我扛着食品,我应该和你一起驱车去把所有的东西自己运回来。”

“好,”她困惑莫解地耸了一下肩膀,“怎样做更好一些,你看得更清楚。”

他们在商店和自由市场花费了星期六一个中午的时间,食品装满了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私人汽车容量很大的后备箱。他们被认出来了,人们扭头目送着他们离去,这使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打心眼高兴,好像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身材魁梧,显得年轻,上身穿一件做工精美的男短上衣,下穿一件着重突出肌肉强健大腿修长的斜纹布牛仔裤,没戴帽子,与妻子开玩笑和闲聊,毫不紧张地提着箱子、盒子、纸袋、提包。而在他身边走着的是伊琳娜,她也穿着一件短上衣和一条斜纹布牛仔裤(这是按另一种方式穿戴,要知道这不是来参加招待会,而是到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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