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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假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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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爱的。”伊琳娜温柔地说,为了让司机听到这句话,她说得声音很大。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坐在她旁边的后排坐位上并小声地说:

“不错的主意,对吧?”

“形象在不停地塑造。”伊琳娜笑了笑回答说。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靠她非常近,他的嘴唇已经挨上她的耳朵了。

“顺便说一说,司机的名字叫沃洛佳。他在开春的时候,也就是你遇险前不久,他送你在航空港接过你来自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舅妈。当时是禁航天气,航班延误了四个小时,于是你在汽车里在他旁边坐了整整四个小时。你向他随心所欲地使性子,折磨得他苦不堪言。你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一会儿想喝水,一会儿想吃东西,一会儿想抽烟。”

“连烟也想抽?”伊琳娜微微抬起了眼眉。

“喂,有时你是有这种愿望,尽管不是经常的,总之,你找到了可怜的小伙子。”

“我与他再也没有见面?”

“据我所知,没有。”

“沃洛佳。”她大声地说道。

“是我,你是伊琳娜?”

“您至今还生我的气吗?不值得,亲爱的,我知道,我有时常让人非常讨厌,然后我就后悔并责备自己。如果当时我得罪了您,那么我现在向您道歉。”

“哪里的话!伊琳娜,没说的。”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用手摸到了她的手并轻轻地握了一下以示称赞。伊琳娜对此没有作出反应,不过手没有挪开。就这样,他们相互拉着手到达了目的地。离大门有20米的时候,采访的记者们看到著名政党领袖谢尔盖·尼古拉维奇用自己的手抱着美丽的妻子便骚动起来,照相机的快门开始不停地咔嚓咔嚓地按动。

在头半个小时,一切都显得很平静,政治家们和自己的配偶手挽着手沿着被无橄碱煌岩覆盖的巨大的大厅散步,新闻记者在没找到最有趣和最有前途的受害者之前谁都没有打扰。然后,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与著名演员谈得入了迷,后者说自己的政治纲领很接近于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党,而以自己口齿伶俐、说话尖刻和态度不友好而著称的新闻记者轻轻地触动了一下伊琳娜的肘部。

“伊琳娜,请讲一讲,做政治家的妻子很难吗?”

“做妻子很难。”她非常严肃地回答说,“而政治家的或杂技演员的妻子——没有什么意义。”

“很有意思的声明。”新闻记者马上来情绪了,“劳驾您简单地谈一谈为什么做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妻子。”

“我丈夫是一个非凡的人,尽管我很早就认识他,对我来说他仍然是一本没有完全读完的书。我很想引起他的爱慕,但我一直不能准确地看清,他是不是爱我,因而我始终处于某种紧张的状态。”

“您想说,您丈夫经常轻易地改变自己的口味和癖好吗?”

“完全不对!与此相反,他无论在自己口味方面,还是在自己信念方面都是固定不变的。只不过是我还没有完全研究透他。”

“你们结婚几年了?”

“六年了,二月份我们将纪念结婚七周年。”

“七年的时间还不够您研究透您丈夫的口味吗?”

“七年时间完全可以研究透的人——这是一个头脑非常简单的人,您同意吗?”伊琳娜面带笑容地驳斥说,“人的个性是多方面的和深奥的,甚至有时需要整个一生去研究它。一个人越是复杂:他的个性越丰富,需要研究他的时间就越长。”

“你们有孩子吗?”

“暂时没有,但一定会有的……”

伊琳娜和新闻记者站的地方离正在与电影演员交谈的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非常地近,因此,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漫不经心地倾听着他妻子所说的话。他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开始她说了明显的傻话,选举人有可能从这些话中作出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具有不可能预测性的结论。当然在新闻记者适当的描写下选举人有可能这样作结论的。但是伊琳娜及时醒悟过来并摆脱了困境,并且如此干净利落,妙不可言,以至于他开始给她鼓掌了,如果可能的话。而那种下流作家就会狠狠地批评一顿并陷入幻想,将怎样用大字母写出来:“一个民主党的领袖是那么的不可预料和如此轻易地改变信念和痹好,以至于连他的妻子也从来不知道,给他做什么饭。”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向演员道了声抱歉,把伊琳娜机敏地领到了一旁并俯身向她小声地说:

“你是个聪明人,伊琳娜,你对付新闻记者简直太出色了。你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所以什么都不用怕。”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吻了一下她的手,瞥了一眼发现,这一瞬间被摄影记者拍了下来。他又把妻子一个人单独留下,自己离开去欢迎一位认识的实业家了。

伊琳娜向四周环顾了一下,无意中与一位发染得不好、化妆马虎、身材高大得极不协调的女人的目光碰在一起了。这个女人捕捉着伊琳娜的目光,马上向伊琳娜走来。

“伊琳娜,我没有搞错吧?”她用怎么也与她那“懒蛋”的外貌不协调的清晰洪亮的女低音问道。

“没有,您没有搞错。”

伊琳娜内心里感到憋闷。她猜到了,这个女人就是那位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事先专门告诉过她的女新闻记者奥列夏·梅利尼琴科。奥列夏·梅利尼琴科一年前采访过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第一个妻子,所以伊琳娜没期望与她交谈会有任何好的结果。

“我叫奥列夏·梅利尼琴科,我工作……”

她说出了发行量很大的尽人皆知的女性月刊杂志的名字。

“您不拒绝为我们杂志对记者发表谈话吧?”

(“我拒绝!”伊琳娜想大喊一声,“你与自己的杂志一起从这里给我滚开!我不想理睬你!我不知道怎样和你交谈!”)

“很高兴。”她和善地微微一笑,“我高兴的是,我丈夫的形象引起了这本很有声望杂志的注意。”

“我们的读者——妇女,”奥列夏·梅利尼琴科宣称,“而根据对我们读者调查结果显示,您丈夫是三个最有魅力的男性政治家之一。因此,我们的女读者们将很感兴趣地看到,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

最初的几个问题是完全无恶意的,所以伊琳娜回答时很轻松,几乎没有犹豫。接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糟了。

“伊琳娜,您认为您丈夫爱您吗?”

“他说,他爱我,而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她小心翼翼地回答说。

“您说的没有理由指的是什么?”

“我指的是,我丈夫在任何方面一次也没有欺骗过我,因此,我有什么权力怀疑他的这些话呢?”

“您认为,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第一个妻子会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呢?”

“要想推测点什么,必须了解一个人的性格。很遗憾我与他的第一个妻子不太熟,因此,我很难作出判断。”

“那您想不想与她更进一步认识认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当然,我不仅很想知道,而且觉得了解一下我丈夫所爱的并与之肩并肩地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人是有好处的。这能使我更好地了解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性格。”

“与被您破坏了家庭幸福的这个女人见面您不感到难为情吗?”

“您说得不对。”明白自己已无路可退和她特别害怕的事到底发生了后,伊琳娜斩钉截铁地回答说,“不但如此,并且错上加错。第一,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和他的第一个妻子的婚约在我与他相识之前很久就解除了,所以我们结合的事实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了。第二,其实谢尔盖也同其他任何一个男人一样不是那种抓住缰绳可以不用吹灰之力地从牛栏里牵出来的哑巴畜生。我根本不懂得这个荒谬绝伦的动词‘勾引走’从哪里传来的。勾引走妻子、勾引走丈夫,他们是什么?是东西?是猫?还是驴?如果他本人不想这样,怎么能把人勾引走呢?我敢向您保证,在地球上生活着不能把自己结婚多年的伴侣勾引走的数以百万计的女人,而且她们也不去勾引。因为这些伴侣不想离开自己的妻子,而也有解除婚约的人。不过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男人自己作出决定,而决不是他的妻子。”

“您给女人以什么样的地位?绝对听话和顺从吗?”

这时伊琳娜喘了口气。急流险滩她已经渡过来了,而现在的话题进入了她事先设置好的那个轨道。

4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仿佛觉得因争风吃醋而杀害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解释是很有发展前途的。第一,选择只能在两种解释中进行——生意和爱情,但未必有人因谋财而杀害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他所从事的惟一生意就是文学创作,出版者为了在他身上发不义之财,进而打死了这只下金蛋的母鸡,这是愚蠢的和毫无意义的。第二,因为死者母亲唾沫四溅地肯定,廖尼奇卡是个纯真和在各个方面相当好的人,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确信,事实上他是那种好色的男人。因为他对女人们的情况搞得太清楚了,这一点他的书就能作证。

这样一来,必须去会一会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妻子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和那两位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很不乐意向挪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说出她们名字的女人。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把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留作“结尾”,决定首先从在任何时候都钟爱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这两个女人开始下手。

奥莉加·留希娜便是其中的一个。她在下一步详细研究的计划中完全不是引人注目的人物——一个钟爱时髦作家、年仅18岁的年轻少女。奥莉加·留希娜在一家出版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小说的出版社当校对员的女友非常秘密地把作家的电话和地址告诉了自己的这位因少女的钟情而搞得神魂颠倒的小女友。

“您知道吗?我简直要死了。”奥莉加·留希娜哈哈大笑起来,这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少女登记结婚后不久便生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我睡觉的时候,把他的书放在枕头下面,欣赏他的照片,照片在每本书上都有。我简直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了。您听我说,从前姑娘们钟情于演员和诗人。而现在时代变了,如今钟情于作家了。说真的,从前也没有女性小说。”

“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对您的第一次电话反应如何?”

“噢,他是个真正的绅士。他说,我的关心使他很感动,他感到很高兴等等。他问我看过他的哪些书和我最喜欢什么样的书。然后他请求原谅,说他时间很少。记下我的电话后问道,什么时候他可以给我打电话,以便更详细地谈一谈。我简直幸福得发傻了。”

“那么后来呢?”

“过了两三天他给我打来了电话,看来他感到说话很方便,因为他一点也不着急并且一本书一本书地向我十分详细地询问: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在每个地方我猜想的事情结局是什么,结局对我合适与否或者我希望什么样的结局。总之一句话,他与我像和大姑娘一样交谈,说实话,令人高兴极了!”

“您与他亲自见过面还是只是通过电话交往?”

“当然是见过面了。”

“经常见面吗?”

“去您的吧,哪里经常啊!”奥莉加·留希娜哈哈大笑起来,“一共约会了四次。第一次他送给我一束鲜花并在公园里和我散了两个小时的步。第二次他和我爬到列宁山上,但已不带鲜花了,也是与我总谈自己的书的情况。第三次和第四次把我领到自己家里,他妻子正好不在家,好像是出差了。过了半个小时的性生活,后来又闲谈了三个小时。我明白了,他对我根本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他的书。他把我当做评书人。我虽然年轻,不懂事,但还没到那种不明白的程度。当时我就对他说了,我说,廖尼奇卡,你别折磨自己,如果你想和我谈论有关书的情况的话,那么让我们通过电话交换意见吧。要不然,当妻子不在的时候你尽力设法抽出时间来,你自己发脾气,我害怕——总之一句话,连续不断的激动没有任何快乐。您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他是多么的高兴!像孩子一样,就像有人对他说,在学校里有检疫所,可以坐在家里不用学功课。”

“这之后你们的关系发展如何?”

“哦,总之似乎没有任何发展。他从家里打电话不一定很方便。当他到他母亲这来时,他才给我打电话。噢,他憎恨她,我告诉您!”

“您要说什么?”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警觉起来。

“我是说,他讨厌自己的母亲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

“您从哪里知道的?这方面的情况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直接对您说过?”

“没有,哪能呀,谁会直接说这种事啊。但是很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他在我面前没有拘束感,对他而言我完全是个外人,而且我们约定,相互不再见面了。因此他并不感到不好意思。”

“请您举个例子。”

“好……”她沉思了一会儿,“你看,比如他从公用电话亭给我打电话就会这样说:‘奥莉娅①,我现在去出版社,过两个小时左右我就会获得自由并前往这个令人讨厌的人那儿去。因此从六点到七点你等我电话。’瞧,还有另外一个例子。他到父母那儿去给我打电话,当我与他交谈时,突然他说:‘请稍等一下。’于是他便开始去与母亲交谈:‘是的,妈妈……不是,妈妈……哪能啊,妈妈……当然是,妈妈。’突然他又转过来向我说:‘你听我说,奥莉娅,对这个母狗来说是生活中的一件幸事,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把手稿给她看。我恨不得要在书中描写出以她为原型的角色来并最终以公开文章的形式把所有我对她的看法全抖落出来。我使用笔名的话,她永远不会知道,这是写的谁,而她会作为与自己没有关系的局外女人去阅读的。尽可能使她明白些什么。要知道她会不住嘴地责骂我一生,她坚信,她在为我的幸福做事儿,那你以为她现在有什么急事找我,然后不责备我什么吗?那是不可能的事儿。她问过某种丑陋的无稽之谈的事儿。事实本身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她一走过来,无论我和谁在谈话,我把所有的人都丢在一边并把话题转到她身上去,因为她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她使自己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像吸血鬼一样喝足了血,接着心平气和地去把父亲啃光。上帝啊,奥莉娅,如果我有可能的话,我就会把她打死了。’”

①奥莉娅——奥莉加·留希娜的小名。

“奥莉娅,请您讲一讲,你们的这个电话爱情关系持续了多长时间?”

“大概六到七个月吧。”

“根据谁的提议你们中止交往了?”

“根据我的提议。我遇到了现在我嫁给的人,把感情转移到他那儿去了。您要明白,进行长时间的电话交谈变得越〃奇〃书〃网…Q'i's'u'u'。'C'o'm〃来越困难了。我与自己的未婚夫在一起学习,而且每到晚上要一起回家。”

“这种情况早就发生了?”

“万一……伊戈尔卡已经一岁零三个月了,您算一算。大概是两年半之前吧。”

“而您丈夫没能探听出您与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之间的关系吗?”

“从谁那儿能探听得出呢?”奥莉加·留希娜感到很惊讶,“我没有对他说过,廖尼奇卡和他不认识,而没有谁知道了。”

“您错了,知道的还有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

“天哪,多么可怕呀!她为什么要对我丈夫讲这种事啊?况且找到我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我改姓了,而且结婚后我们又搬了两次家。此外,我了解自己的丈大,他一定会问我的,如果知道什么事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沉默不语的,当他心中装满了什么事的时候,你要知道,他就是这种性格,当任何信息从人家那里直接传来的时候,就是5分钟他也憋不住。总之这种毛病早就有了,这令人着急……”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不能不赞同奥莉加·留希娜的看法。而至于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臭莉加·留希娜新换的姓她的确不知道,因此,她未必能与她丈夫联系上。再说,她那样做的目的何在?祸害自己的儿子?荒谬。

与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所说的第二个女人会面迫使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好一番苦思冥想。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是一个古怪的人。她穿一身黄色衣服会见了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很瘦的紧身裤子,短拉链衫,薄纱披肩,甚至连头发上的发针都是黄颜色的。颜色很像雏鸡的绒毛黄,十分鲜艳,但柳德米拉·伊西琴科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一点也不合适。她那张过早出现皱纹的脸,因大量黄色的反衬显得更加黑和衰老。

她的行为举止十分古怪。让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进入住宅后,她立刻点上了蜡烛,第一个走进房间并在自己面前的半空中画大十字①。

①基督教徒的祈祷动作。——译者注

“如果您怀着恶意而来,那么十字会保佑我的。”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发现客人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解释说。

不祥的预感使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犯了一个偶然的错误,据她说,廖尼奇卡不会饶恕她的,现在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明显地在展示她热衷于各种神秘主义的学说和仪式。

谈话进行得相当困难。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交谈者,这一点与奥莉加·留希娜截然不同。她不拒绝谈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情况,但是不断地跑题并跑到各种彼岸问题上去了。

“请您说一说,在很久以前您就与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相互认识了吗?”

“就是现在我也与他认识。”柳德米拉·伊西琴科紧接着回答说,“只要我还活着,这不可能结束。”

“那到底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我们是在自己过去的生活环境中认识的,所以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这次相遇发生在什么时候?”

“一年零五个月前。”

“在什么情况下呢?”

“我看完他写的书便明白了,他是谁。”

“他是谁呀?”

“一个天生为我准备的和我为他而生的人,这是上帝的旨意。”

“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是有妇之夫了,这种情况没使您感到不安吗?”

“真是一派胡言!”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气呼呼地说,“他结婚了!在永恒面前‘结婚了’意味着什么?只是不让他听到说话声音了,因此他也就不可能知道,他应该寻找和等着我,而我知道,因此当我找到他时,我就直接告诉他这一点。”

“那他对此反应如何?”

“他很难明白这一点,要知道这一点不是每个人都明白的。我试图与他的女人说一说……”

“与他妻子?”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更准确地补充说。

“与他的女人。”柳德米拉·伊西琴科鄙视地更正她的话说,“因为他的妻子只有一个——我。而那个女人只是当我不在他身边时临时使他得到尘世需要的满足。我也是这样告诉了她。”

“她怎么样?她明白您的话吗?”

“她不明白。她——最低等的人,她不可能明白头等人思想的。”

“那么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能明白吗?”

“要明白它们,他必须死了。”

就这样度过了两个小时。谈话开始不断地被意外中断,变成了一团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极其困难地从中寻找到极少量情报的乱麻。进而这方面的情报使她陷入困境,走投无路了。

要想拨开莫名其妙的迷雾和更像精神病吃语的彼岸理念世界①的话,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接下来的解释性谈话所补充的故事看来以下列方式进行。柳德米拉·伊西琴科认为,作家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就是那个她等待了一生的男人,也就是说等了差不多四十年的时间,嘿,完全差不多。因为她所认识的普通人当中没有认识时髦长篇小说作者的,没有人介绍他们认识。她掌握了自己的幸福,在一家出版社附近租了一个发行他的书的摊位,等待是很漫长的,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不是徒劳无益的。过了大约一个月她见到了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盯梢一直盯到他的家,与他一起进了电梯,看清楚他住在哪一层,甚至看清了他走进了哪套住宅。次日,她便来到了他家,当着他妻子的面一点也没有感到难为情,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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