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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系列三部曲-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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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完了汉堡包。我发现CEO和他的CFO排着队,还给买的沙拉付了钱。难道他们不能拿了沙拉不给钱就走吗?还有,为什么不插队或者享有些别的特权呢?

“在员工餐厅吃饭,这是典型的坎米雷堤作风。”莫登接着说,“是为了向大家显示他是多么身体力行地在大减成本。他不是在减少成本,是‘大减’。在特莱恩,没有主管专用餐厅。主管们也没有个人专厨。他们还不能自带特别午餐。要与平民共餐。”他灌了一大口饮料,“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演员表?哦,对。那个是查德·皮尔逊,诺拉的金发宝贝,她的心腹。一表人才,却是个职业马屁精。他在塔克商学院(美国顶尖管理学院之一——译者注)读的MBA,直接从商学院来了特莱恩市场部,最近他参与了市场新兵集训营。毫无疑问他肯定会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那个是奥德丽·贝休恩,惟一的黑人女职员……”

莫登突然不出声了,往嘴里塞了几口炒菜。我看见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金发帅哥就像一条鲨鱼破水而来,迅速靠近我们这桌。他穿着领尖带扣的蓝色衬衫,看起来像预科生,颇有玉树临风的味道。看过杂志里的多页广告吗?富丽堂皇的别墅,楼前的大草坪,正在进行的豪华的鸡尾酒晚宴,一群金发雪肌的美男子与其他优等民族的范本一起谈笑风生——他就是那种美男子。

莫登匆忙喝了一大口饮料,站起身来。他的夏威夷衬衫上沾了点棕色的菜汁。“失陪,”他不自在地说,“真是冤家路窄。”他来不及收拾,用过的碟子就那样摆在桌上,金发帅哥伸出手走到我跟前的时候,他刚好逃开。

“嘿,伙计,你好,”帅哥自我介绍道,“查德·皮尔逊。”

我正准备跟他握手,他却跟我来了个嘻哈族的另类碰手问候。他似乎修了指甲。“伙计,”他说,“久闻大名,强啊!”

“都是些废话,”我说,“市场造势嘛,你知道的。”

他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才怪,你可是个大人物。我跟定你了,我可得从你这儿学一两手。”

“我正需要大家向我广施援手呢。他们告诉我这里是‘浮沉各安天命’,可是我好像是掉进深水区了。”

“这么说来,莫登那个书呆子向你发表了他愤世嫉俗的言论?”

我保持中立地笑了笑:“他只是跟我讲了他的看法。”

“全都是负面的。他以为自己在演肥皂剧呢,自以为是马基雅维利(意大利政治理论家,他的著作《君王论》阐述了一个意志坚定的统治者如何不顾道德观念的约束来获得并保持其权力——译者注)那样的人物。也许他真的是,不过我从来不怎么注意他。”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在上学的第一天就不幸地跟最不受欢迎的孩子坐在了一起。但是查德的话却让我想为莫登辩护。“我喜欢他。”我说。

“他是个工程师,工程师都怪怪的。你打篮球吗?”

“有时候打。”

“每周二和周四的午餐时间都会在体育馆来场自由赛,你也一起来吧。还有,也许有时间咱俩可以出去喝点东西、看看比赛什么的。”

“听起来不错。”我说。

“有人跟你说了公司啤酒狂欢节的事儿吗?”

“还没呢。”

“我猜那不是莫登感兴趣的。不过那可真够热闹的。”他似乎静不下来,身体不停地扭来扭去,就像篮球选手在寻找灌篮最佳路线,“噢,哥们儿,你会参加两点钟的会议吧?”

“绝不会错过。”

“棒极了!真高兴能与你共事,哥们儿。我们一定能闯出一番事业,你和我。”他冲我灿烂地一笑。

第十四章

我走进“克尔维特”(美国的一个汽车品牌,这里指用此品牌命名的会议室——译者注)时,查德·皮尔逊正在用红色和蓝色的记号笔在白板上写会议议程。“克尔维特”跟我见过的其他会议室一样,有巨大的会议桌(只不过是高科技设计师们青睐的黑色,而不是深棕色),宝利通免提电话像只黑寡妇蜘蛛一样立在桌子中间,还有一篮水果,一只小冰桶里装着软饮和果汁。

我在长长的会议桌边找了个座位坐下,查德飞快地对我眨了眨眼。会议室里已经有几个人了。诺拉·索莫斯坐在桌首,戴着老花眼镜看文件。眼镜是黑框的,连着眼镜链,链子就挂在她脖子上。诺拉不时向查德——她的抄写员——低声说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边上坐着一个灰头发的男人,他穿着蓝色特莱恩polo衫,一直在一台Maestro手机上敲字,也许是在写电子邮件。他很瘦,却有个啤酒肚,皮包骨的胳膊和肘关节从短袖T恤里戳出来。一绺灰色刘海,鬓角留得出奇地长,大大的红耳朵上架着一副双光眼镜。如果他穿的是别的款式的衬衫,大概会在口袋里放上防水塑料袋(Pocket…protector,

一种放在口袋里防止圆珠笔或钢笔漏水的塑料袋。这是美国人心目中技术狂人的标志性特征之一,他们恨不得把一切生活用品与工具合二为一——译者注)。看上去他就像是惠普计算器时代的旧派工程师,除了技术外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他的牙齿很小,而且发黑,像是嚼烟所致。

这个一定就是老前辈菲尔·布加林了。听了莫登对他的描述,我似乎觉得他应该还在使用鹅毛笔和羊皮卷。他一直偷偷摸摸、紧张不安地偷瞟我。

诺亚·莫登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会议室,既没有跟我打招呼,也没有搭理其他任何人。他远远地在桌尾坐下,打开了他的笔记本。又有一些人说笑着陆续进来,现在房间里大概有十几个人了。查德写完了板书,把自己的东西放在我边上的空位子里。他拍拍我的肩,说:“真高兴你能加入我们。”

诺拉·索莫斯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走到白板前:“好,现在我们开始吧。有些同事还没有见过我们的这位新成员,那么,首先,我向大家介绍一下——亚当·卡西迪。欢迎加入。”

她把她红色的指甲挥向我,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我谦虚地微笑着欠了欠身。

“我们很幸运能把亚当从怀亚特公司偷来,他是Lucid项目主要成员之一。我们希望他会把他的魔力带到Maestro来。”她快乐地微笑着。

查德往两边看了看,仿佛是在泄漏什么秘密似的开口说:“这个坏小子是个天才,我和他聊过了,我证明你们听说的都是真的。”他转向我,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握了握我的手。

诺拉继续说:“我们都很清楚,Maestro项目现在四面楚歌。特莱恩上上下下都有反对我们的人,在这儿我就不说名字了。”有人在低声笑。“现在公司给了我们一个最后期限,这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给戈达德先生本人做一次演示。我们必须借助这次演示说服他保留Maestro生产线。这次会议不是成员工作最新动态汇报,而是一次检查点会议(专业术语——译者注)。现在是我们生死攸关的时刻,敌人想把我们送上电椅,而我们正在请求缓刑。大家清楚了吗?”

她胁迫地环视四周,看见大家顺从地点头。她转身拿起紫色的记号笔狠狠地把议程上的第一项划掉了。接着又转过身来,递给查德一叠钉好的纸,查德把它们传给大家。纸上写的内容像是某种说明书、产品定义或是产品协议之类的东西。卷首本来可能有产品的名字,不过已经被删掉了。

“现在,”她说,“如果大家没意见的话,我想让大家做个练习——做个演示。有些人可能了解这份产品协议,如果有人认出了其中描述的产品,请不要说出来。我们要给Maestro注入新血液,所以我希望现在大家能跳出原有的框架,换一个视角来思考。现在我想请刚加入我们的明星来看看这份协议,然后说说他的看法。”

她紧盯着我。

我指着自己的胸口,傻乎乎地问:“我?”

她微笑着答道:“你。”

“我的……看法?”

“没错。通过还是不通过;是否批准这个项目。这个提案能不能通过就由你,亚当,来决定。告诉我们你的想法,是该进行下去还是立刻终止?”

我的心一沉,开始怦怦狂跳。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但是读着读着,我感觉脸上直发烫——我根本读不懂!我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会议室里静极了,一些小噪音更让我紧张不安:诺拉不时地拔下、套上笔帽时发出的咔哒声;她把笔拧来拧去发出的嘎吱声;有人在玩儿插在美汁源苹果汁盒上的小塑料吸管,插进去又拔出来,吱吱作响。

我一边看一边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努力不表现得手足无措,尽管此时我的确是觉得手足无措。里面有些关于“市场细分的分析”和“市场机会大小的粗略估计”等的冗长费解的话。天哪,天哪!《危险》智力竞赛节目里那让人头疼的音乐在我脑子里阴魂不散。

嘎吱,嘎吱。吱吱,吱吱。

“好了,亚当?通过还是不通过?”

我又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深感兴趣和开心愉快的表情。“我喜欢它!”我回答,“这个设计非常聪明。”

“噢。”她说。有人在小声笑。肯定有什么不对。我猜我答错了,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改了。

“是这样,”我说,“只看产品定位的话,显然很难做出更多的评价——”

“眼下我们只知道这么多,”她打断我的话,“怎么样?通过,还是不通过?”

我只好即兴发挥:“我一直笃信大胆创新。这个项目激起了我的兴趣,我喜欢它的波形系数、手写识别设计……加上使用模型和市场机会分析,我会把这个项目继续下去,至少继续到下一个检查点。”

“啊哈!”她半边嘴巴往上一扬,坏坏地笑了:“想想看,我们丘珀蒂诺(Cupertino,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部的一个城市。苹果公司的一个研究中心设在这里——译者注)的朋友们甚至不需要亚当的高见就通过了这枚‘臭弹’。亚当,这是苹果公司牛顿掌上电脑的产品说明。丘珀蒂诺扔下的‘重磅炸弹’之一。他们耗费了超过五亿美元进行开发,然后,产品诞生,令他们每年损失六千万。”更多人笑了起来。“不过它显然是给一九九三年的《杜恩斯比利》(Donnesbury,美国著名的讽刺连环漫画——译者注)和名嘴杰伊·里诺提供了不少素材。”

大家的视线都从我身上转开了。查德在咬自己的口腔内侧,神情凝重。莫登则仿佛在神游太虚。我想扯烂诺拉·索莫斯的脸,但是我忍住了——我输得起!

诺拉环视会议桌,目光挨个落在在座人的脸上,眉毛高高地扬起。“这里我们学到了一课:永远要深究本质,要拨开市场宣传的重重迷雾,看到中心实质,就像只有翻开引擎盖才能看到汽车的真正问题所在。相信我,两周后我们向Jock·戈达德演示之后,他也会看到引擎盖下面的真相。大家要铭记于心。”

大家都礼貌地笑了。所有人都知道,戈达德满脑子想的都是齿轮,是个汽车迷。

“好吧,”她说,“我想我已经把我想说的说完了。让我们继续。”

我暗想:是啊,让我们继续;欢迎加入特莱恩;你已经说完你想说的了。我感到心里空空的。

我到底把自己卷到什么里头了?

大家都礼貌地笑了。所有人都知道,戈达德满脑子想的都是齿轮,是个汽车迷。

“好吧,”她说,“我想我已经把我想说的说完了。让我们继续。”

我暗想:是啊,让我们继续;欢迎加入特莱恩;你已经说完你想说的了。我感到心里空空的。

我到底把自己卷到什么里头了?

第十五章

我老爸和安托因·雷昂纳德之间的会面并不顺利。呃,事实上,应该说纯粹是一场灾难。这么说吧,安托因遭遇了老爸的抵死反抗。老爸完全不合作,甚至连以退为进的策略性配合都没有。

结束了在特莱恩第一天的工作,我立刻赶到了老爸的公寓。我把奥迪远远地停在了街区的尽头,因为我知道老爸在不盯着他那台36英寸的电视屏幕时,总是喜欢看着窗外,而我并不希望听到他对我的新车大发感慨。就算我跟他说我的薪水暴涨了或是其他的借口,他也总能找到某个突破口来泼泻他的脏话。

我到的时候刚好看到莫林拖着一口大大的黑色尼龙箱子上出租车。她紧闭着嘴巴,穿着她“考究”的衣服——一身石灰绿的长裤套装,上面布满了热带花朵和水果图案,脚上穿着一双洁白的帆布跑鞋。我在她大声叫司机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时拦住了她,给了她最后的薪水(包括一笔不小的奖金,以补偿她在这儿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对她忠诚的服务深表感谢。我甚至试图礼节性地在她脸颊上轻吻,但她扭开了头,然后猛地撞上车门,出租车便开走了。

可怜的女人。我从来都没喜欢过她,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为我老爸对她的折磨深表同情。

老爸正在看丹·拉瑟(美国哥伦比亚广播电视公司的王牌主持——译者注)的节目,其实应该说是在冲着电视里的拉瑟大吼大叫。对所有广播电视公司的主持人他都一视同仁地鄙视,决不要打开他对有线电视上“窝囊废”进行评论的话匣子——那将会无穷无尽。只有那些固执己见的右派主持人唾沫横飞地取笑嘉宾并惹他们失态的节目才是老头儿惟一喜欢的。那是他这些日子来的娱乐。

他穿着白色无袖汗衫,就是那种有时也被叫做“虐妻衫”的汗衫。一看到它我就心惊胆寒,它让我联想到一些不愉快的经历——每次他把我当小孩儿“教训”的时候好像都穿着它。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幕:我八岁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把酷爱牌饮料洒在了他的苏丹式躺椅上,他抽出皮带,怒视着我,大吼:“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当时他涨红的脸上淌着汗水,身上就穿着件这样的汗衫。这当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新来的家伙什么时候到?”他问,“他已经迟到了,不是吗?”

“还没呢。”莫林一分钟也不愿意多留,拒绝跟安托因做工作交接,因此他们没有机会碰面。

“你穿这么隆重干吗?看上去就像殡仪员——你搞得我很紧张。”

“我告诉过你了,今天是我开始新工作的第一天。”

他转过身去看拉瑟,厌恶地摇着头:“你被炒鱿鱼了,是吧?”

“被怀亚特公司?没有,我辞职了。”

“你总是那样吊儿郎当,所以他们解雇了你,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们能嗅到一英里以外的窝囊废。”他重重地吸了几口气,“你妈把你宠坏了。拿曲棍球来说吧,如果努力的话,你是可以进职业队的。”

“我没那么强,爸爸。”

“说起来很容易,不是吗?光说不做就更容易了。我最不应该做的就是让你去上那所学费高昂的大学,结果让你成天和你的朋友们狂欢。”他的话当然不全对——大学的时候我是半工半读的,不过让他记得他想记得的吧。他转过来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血丝,闪闪发亮:“现在你的那帮朋友们都去哪儿了,嗯?”

“我现在很好,爸爸。”我说。他又喝多了,好在门铃适时地响了,我几乎是跑着去开门的。

安托因准时到达。他穿着淡蓝色的医院制服,看起来就像个勤杂工或男护士。不知道他从哪儿搞来的这一套行头,据我所知他从来没在医院工作过。

“谁来了?”老爸嘶哑地叫着。

“是安托因。”我回答。

“安托因?这是什么鬼名字?你请了个法国同性恋?”老爸已经转过身去,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安托因。老头儿的脸都紫了,他眯着眼,嘴巴因为恐惧而大张着。“老天——爷!”他使劲儿地呼着气。

“情况怎样?”安托因问,给我来了个能让我粉碎性骨折的握手,“这位一定是大名鼎鼎的弗朗西斯·卡西迪了,”他一边说一边走向躺椅,“我叫安托因·雷昂纳德。很荣幸认识您,先生。”他的男中音低沉而动听。

老爸只是瞪着他,飞快地喘着气。最后他说:“亚当,我有话要跟你说,现在。”

“好的,爸爸。”

“不!你让那个叫安……托因还是什么的滚出去,就我们俩说话。”

安托因迷惑地看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为什么不把行李放到你的房间里去呢?”我说,“你的房间就在右边的第二扇门。你可以去安顿好你的东西。”

他背着两个尼龙露营袋走过大厅。老爸甚至没有等他走出这间屋子就开口说:“第一,我不想要一个男人来照顾我,明白吗?给我找个女的来。第二,我不想要个黑人在这儿,他们根本靠不住!你在想什么呢?你就打算让我跟这个黑人单独在一起?我是说,看看你的这个朋友吧——文身,小辫子。我不想我的房子里有这样的人。难道这个要求就他妈的那么过分?”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力地喘过气,“你怎么能带一个黑人来?你难道忘了那些黑人穷孩子是怎么闯到我家里来捣乱的?”

“是啊,不过他们总是一发现这里根本没什么可偷的就马上跑了。”我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是我真是烦了,“第一,爸爸,事实上我们根本没有选择,因为你已经让那么多人辞职不干了,所以中介机构已经不愿意跟我们打交道了,明白吗?第二,我不能老陪着你,因为我白天要工作,记得吗?还有第三,你根本就没给他任何机会。”

安托因回到大厅走向我们。他凑近我老爸,近得有些让人害怕,但是他开口用温和悦耳的声音说:“卡西迪先生,你想让我走我就走。妈的,我现在就走,完全没问题。我不会赖在容不下我的地方。我还不是那么急切地需要工作,只要我的假释官知道我在非常努力地找工作就行了。”

老爸盯着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靠得住”卫生巾广告,他左眼下一根血管不住地跳动。我以前见过这副表情,通常是在他骂人的时候,能把你吓得屁滚尿流。从前他总是让他的足球队员们跑步跑到呕吐,如果有人拒绝接着跑,他就会摆出这副表情。不过他这一套已经在我身上用滥了,所以对我已经没有威力了。于是现在他转移了目标,把它使用在安托因身上,只可惜安托因在监狱里显然见过比他狠得多的。

“你刚才说‘假释官’?”

“是的,你没听错。”

“你他妈是个罪犯?”

“以前是。”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盯着我说,“你想在我病死之前就杀了我是吧?看看我,我几乎动都动不了,你居然把我和一个该死的罪犯单独留在屋里?”

安托因似乎没有因此而不悦:“就像你儿子说的,就算我想偷,你这里也根本没什么值得偷的。”他语调平静,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至少给我一点儿信任,如果我想搞什么花样,就不会到这儿来工作。”

“你听到他说什么了?”老爸用力喘着气,显然被他激怒了,“你听到他说什么了?”

“还有,如果我要留下来,我们——你和我——就要先达成一些协议。”安托因用鼻子嗅了嗅,“我能闻到烟味儿,你现在就要完全戒掉那鬼东西,就是它把你搞成这样的。”他伸出一只大手敲了敲躺椅的扶手,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小格子跳了出来。就像搞怪玩偶匣一样,一包红白相间的万宝路牌香烟从里面突然蹦了出来。“噢,就是这儿!他总是把烟藏在这儿。”

“喂!”老爸大叫起来,“我简直不敢相信!”

“还有,你必须开始锻炼身体。你的肌肉日渐萎缩,你的问题不在肺部,而在肌肉。”

“你他妈是不是发疯了?”老爸说。

“得了呼吸道疾病就得运动。对肺已经不能做什么了,它们已经作废了,但是对肌肉我们还能做点事儿。我们先得开始做些抬腿运动,就坐在你的椅子上,让你的腿部肌肉重新开始工作,接下来我们得走动走动。我们家老头儿也得了肺气肿,我和我弟弟就是——”

“你叫这个大个子——文身黑鬼,”老爸喘几口说半句,“拿上他的东西——滚出这间屋子——滚出我的房子!”

我几乎就要爆发了。我今天过得糟透了,我的脾气本身就暴躁,再加上几个月来我一直竭尽全力地寻找能受得了老头儿的人替代上一个护理员——那些被他逼走的能排成一长队,真是浪费时间。而现在他却要立刻赶走最后一个人选,尽管必须得承认这个并不是个理想人选,但这是我们惟一的选择了!我想向他大发雷霆,跟他大吵一架,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冲着我的爸爸大喊大叫。对这个行将就木、还处于肺气肿晚期的可怜老头儿,我做不出来。于是,尽管随时可能爆发,我还是强忍住了脾气。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托因便说:“是你的儿子雇用了我,所以他是惟一有权解雇我的人。”

我摇摇头:“你没那么好运气,安托因。你不能离开这儿——没这么简单。为什么不开始干你的活儿呢?”

第十六章

我需要发发闷气。一切都让我窝火儿——诺拉·索莫斯故意让我颜面尽失我却不能叫她去死;我在特莱恩能不能撑到偷个咖啡杯都成问题;我一直有种力不从心、无法搞定的感觉。而所有问题中最让我不能忍受的就是我老爸。满肚子怒气不能向他发泄,强忍着不让自己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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