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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雕刻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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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莉笑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她不再去理会衣服上的污渍,聚精会神地凝视着罗莎。“你怎么了?”

罗莎这个周末一直精神恍惚,不断地分析,直到头痛欲裂。“没什么,只是头痛。”这倒是事实。她的情况毫无改变。她仍未能挣脱自己筑起的囚笼。

奥莉芙盯起眼。“改变心意不想写那本书了?”

“没有。”

“好,那我们开始吧。”

罗莎按下录音机。 “第二次与奥莉芙·马丁交谈。日期:星期一,四月十九日。谈谈霍克斯里警官。奥莉芙,就是逮捕你的那个誓官。你和他熟吗?他怎么待你的?”

奥莉芙没有任何诧异的表情。不过,她通常喜怒不形于色。她思索了片刻。“是不是黑头发的那个?我记得他们叫他黑尔。”

罗莎点点头。

“他还好。”

“他有没有对你凶?”

“还好。”她又吸了口烟,眼神呆滞地隔着桌子望向罗莎。“你和他谈过了?”

“是的。”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看到尸体时吐了出来?”她的音调有点不大一样。是沾沾自喜?罗莎不敢确定。似乎不像是沾沾自喜。

“没有,”她说。“他没提起这件事。”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吐。”沉默了半晌。“我原本想替他们弄点茶,不过茶壶在厨房。”她的眼光移向天花板,或许是自觉说了些无趣的话题。“事实上,我满喜欢他的。只有他还和我说几句,警局其他人当我既聋又哑。他给了我一份三明治。他还好啦。”

罗莎点点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奥莉芙拿出另一根烟,用原本那一根点燃。“他们逮捕我。”

“不是。我指的是在此之前。”

“我打电话到警察局,告诉他们我的地址,说尸体在厨房里。”

“之前呢?”

奥莉芙没有答腔。

罗莎改变策略。 “一九八七年九月九日,是星期三。依照你的自白书,你在当天早晨及下午杀死琥珀与你母亲并将之分尸。”她专注地盯着奥莉芙。“这期间难道邻居都没听到任何动静前来探视?”

奥莉芙的眼角动了一下,只是微弱地抽动,她脸上肥肉多,很难察觉。“是个男人,对吧?”奥莉芙温和地说。

罗莎满头雾水。“什么男人?”

她臃肿的脸上露出怜悯的神情。“待在这种地方的好处之一就是:不会有男人来打乱你的生活。当然,也就不会受到干扰,丈夫、男友,全都在外头,你不会因为男女关系而苦恼痛心。”她噘着嘴回想着。“你知道,我一向很羡慕修女。如果能与世无争,日子会好过多了。”

罗莎玩弄着手中的铅笔。奥莉芙太机伶了,她想,无法与她谈她生命中的男人,如果有这么一个人的话。她提及她曾堕胎,是否确有此事?“不过却比较没有情趣,”她说。

桌子对面传来一声闷哼。“什么情趣啊?你可知道我父亲的口头禅是什么?‘太不值得了’。他以前没事就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我母亲被他烦得都快疯了。对你而言,这句话倒是事实。无论你喜欢的人是谁,他显然对你是有百害无一利,太不值得了。”

罗莎在笔记本上涂鸦,她画了一个胖嘟嘟的小孩子缩在气球里面。莫非堕胎是奥莉芙想像出来的?将琥珀不要的孩子联想成她自己的?沉默了良久。她替那画中的小孩子再描上笑脸,不假思索地说出口。“问题不在我喜欢的是谁,”她说,“而是我喜欢的是什么。问题是我要的是什么,而不是我要的是谁。”话一出口她就懊悔了。“那无关紧要。”

再度陷入沉寂,她开始发觉奥莉芙的缄默令人透不过气来。那是种持久战,想逼她先开口。然后呢?

她决定低头。“我们再回头谈案发当天吧,”她提议。

一双肥胖的手忽然盖在她手上,亲切地抚着她的手指。“我很清楚沮丧的滋味。我经常感到沮丧。如果你闷在心里,它会像癌细胞一样不断扩散,将你吞噬。”

奥莉英的抚触并没有强制性。只是在表达友谊,是支持与鼓励,而不是威逼压迫。罗莎也按了按那肥胖温暖的手指头表示感谢,然后将手抽回来。她原本要说,不是沮丧,只是工作过劳与疲惫;但想想只木然地说:“我也很想做你所做的事,杀人。”沉默了许久。她自己的告白令她震惊。“我不该说这种话。”

“为什么?这是真心话。”

“我怀疑。我没有勇气杀人。”

奥莉芙凝视着她。“这打消不了你想杀人的念头,”她剥丝抽茧地分析。

“没错。不过如果没有足够勇气,就没有这种意志了。”她黯然一笑。“我甚至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而有时候我觉得自杀是惟一明智的抉择。”

“为什么?”

“我受到伤害,”罗莎淡然说道。“几个月来我一直受到伤害。”为什么要向奥莉芙透露这些,而不是如艾黎丝所建议的去找个专业的精神科医生谈?因为奥莉芙可以了解她的感受。

“你想要杀谁?”这问题在她们之间的空气中振动,像只被敲响的钟。

罗莎盘算着回答是否明智。“我前夫,”她说。

“因为他抛弃了你?”

“不是。”

“他做了什么事?”

不过罗莎摇摇头。“如果我告诉你,你会试图说服我,说我不该恨他。”她诡异地笑了笑。“而我非恨他不可。有时候我觉得那是让我活下去惟一的支柱。”

“是的,”奥莉芙说,“我可以理解。”她朝玻璃窗呵了一口气,在起雾的玻璃上画了个绞架。“你曾经爱过他。”那是个肯定句,不是问句,没期待她回答,不过罗莎还是觉得应该答腔。

“我记不起来了。”

“你一定曾经爱过他。”奥莉芙的声音变得像在哼小调。“你不曾爱过的人你无法恨他,顶多只会不喜欢他,或避开他。真心的仇恨就如真爱,会吞噬人的。”她用硕大的巴掌将玻璃上的雾气拭去。“我想,”她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继续说道,“你来找我,是想知道杀人到底值不值得。”

“我不知道,”罗莎坦承。“有一半时间我精神恍恍惚惚,其他时间则被恨意所盘绕。我惟一能确定的一点是我的精神正慢慢地崩溃。”

奥莉芙耸耸肩。“因为那一直埋藏在你心中。就如我刚才说的,把事情闷在心里对你不利。可惜你不是天主教徒,不然可以去向神父告解,那可以让你马上觉得好过些。”

罗莎不以为然。“我曾经是天主教徒。我想我如今仍然算是。”

奥莉芙又掏出一根烟,像参加弥撒领圣餐般虔诚地含在唇间。“执迷不悟,”她喃喃说,伸手拿火柴, “终究会令人万劫不复。至少这一点,我得到教训了。”她语带同情地说,“你需要再过一段日子才能谈这件事。我可以理解。你以为我会揭你的伤疤,使你再度受伤。”

罗莎点点头。

“你不信任别人。你没有错。信赖别人会自讨苦吃,这事我清楚得很。”

罗莎看着她点烟。“那你自己是对什么执迷不悟?”

她瞥了罗莎一眼,眼神出奇地亲切,但没有回答。

“我可以不用写这本书,你知道,如果你不要我写我就不写。”

奥莉芙用拇指背抚了抚她稀疏的金发。“如果我们这样就放弃了,布里吉修女会很不高兴。我知道你去找过她了。”

“那有关系吗?”

奥莉芙耸耸肩。“如果我们这样就放弃了,你也会不高兴的。那有关系吗?”

奥莉芙忽然笑了出来,整张脸眉飞色舞。她看来真是和蔼可亲,罗莎暗付着。“或许有关系,或许没关系,”她说。“我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要写。”

“为什么不写?”

罗莎扮了个鬼脸。 “我不想让你变成茶余饭后的话柄。”

“我不是早就被骂得体无完肤了吗?”

“在狱中或许如此,但外头不会。他们早就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了。或许最好不要再让人们想起这件事。”

“要怎么做才能说服你把这本书写出来?”

“如果你肯告诉我犯案动机。”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令人毛骨依然的沉默。“他们找到我外甥了吗?”最后奥莉芙开口。

“我看还没有。”罗莎蹙眉。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找他?”

奥莉芙畅笑出声。“囚犯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这里每个人都是万事通。我们反正闲着没事,总会打听别人的事,每个人各有各的法律顾问,我们也都读报纸,而且每个人都会互相交换小道消息。我猜也猜得出来。我父亲留下了一大笔遗产,他总是尽可能地把好东西留给家人。”

“我和你的一个邻居交谈过,海斯先生。你记得他吗?”奥莉芙点点头。罗莎继续说:“如果我没搞错,据他所说,琥珀的孩子被一个姓勃朗的人所领养,那人后来举家移民澳洲了。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克鲁先生一直找不到他。好大的地方,名字又很平凡。”她停顿了片刻,但奥莉芙仍闷不吭声。“你为什么想知道?有没有找到他,对你有差别吗?”

“或许,”她沉重地说。

“为什么?”

奥莉芙摇摇头。

“你希望能找到他吗?”

门猛然被推开,两人都吓了一跳。“时间到了,女雕刻家。走吧,该进去了。”警卫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她们辛苦营建起来的亲密感又化为乌有。罗莎觉得一肚子火,也看得出奥莉芙满脸不悦。不过已错失良机了。

她无奈地眨眨眼。“人们说得没错。当你开心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我下星期再来找你。”奥莉芙撑着臃肿的身躯,蹒跚起身。

“我父亲很懒,所以才让我母亲在家中发号施令。”她以一只手靠在门柱上维持平衡。“他还有一句名言,也是我母亲最痛恨的一句,。就是: ‘如果可以明天做,千万不要今天做。”’她淡然一笑。“结果,当然,他也就越来越没出息。他只知道凭自己的感觉过活,.毫无责任感。他应该去读存在主义的。”她说得极为悠缓。“那可以让他知道人应该积极做出明智的抉择与行动。我们都是自己命运的主宰,罗莎,包括你在内。”她轻轻点点头,然后掉头离去,拖着那把铁椅子,吃力地与警卫走回囚房。

罗莎纳闷不已,这席话到底又暗藏何种玄机?

“怀特太太吗?”

“什么事?”那位少妇将前门稍微推开,一手牵着狺吠不已的狗。她像个病美女,脸色苍白,容貌姣好,一双灰色的大眼睛,一头亮丽的金发。

罗莎递出名片。 “我在撰写一本关于奥莉芙·马丁的书。你们学校的布里吉修女说你或许可以告诉我一些讯息。她说你是奥莉芜在校时最亲近的朋友。”

泽乐婷·怀特假装仔细看那张名片,然后退回给她。“恐怕不方便,谢谢。”她说话的口气好像是基督徒在证道。她准备将门关上。

罗莎伸手顶住门。“请问是为什么?”

“我不想被牵连。”

“我不会提起你的姓名。”她笑着游说她。“拜托,怀特太太,不会让你难堪的。我一向保护消息来源。我只想向你打听点消息,不会让你曝光的。没有人会知道这事与你有关,我在书中不会提及,就算有人向我打听我也不会透露。”她看出怀特太太的眼神已有点动摇。“你打电话向布里吉修女查证一下,”罗莎决定趁热打铁,“她可以替我担保。”

“呢,我想大概没什么关系。不过只能谈半小时。我三点半必须去接孩子。”她打开门,将狗拉到一旁。 “请进。客厅在左边。我先把布摩关到厨房,否则它会闹得我们无法交谈。”

罗莎径自走入布置雅致、采光极佳的客厅。一面落地窗可通向阳台。屋外是花木扶疏的庭园,与远方的平畴绿野及牛群融为一体。“这里景观真好,”她在怀特太大跟过来后说道。

“我们能住在这里真是万幸,”怀特太太自豪地说。“这栋房子的价格我们根本付不起,前任屋主因为周转失灵,急需变卖房子求现,所以价格比原来还便宜两万五千英镑卖给我们。我们在这里住得惬意极了。”

“那当然呀,”罗莎亲切地说, “这里简直像是人间仙境。”

“请坐,”怀特太大优雅地坐在一张安乐椅上。“我并不是以身为奥莉芙的朋友为耻,”她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谈起此事。社会大众总是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他们一定不肯相信我对那件凶案的始末一无所知。”她端详着自己指甲上涂的油彩。“你知道,我在凶案发生时已经有三年没与她碰面,案发后也没再见过她。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能提供你什么值得参考的消息。”

罗莎不打算将这段谈话录音。她伯这个妇人会因而打退堂鼓。“告诉我她在学校的表现如何,”她说着,取出纸笔。“你们在同一班吗?”

“对、我们都是前段班。”

“你喜欢她吗?”

“不大喜欢。”怀特太太叹了口气。“这么说太不厚道了,对不对?听着,你一定不能提起我的姓名,好吗?我是说,如果你让我曝光,我就不再说下去了。我不想让奥莉芙知道我对她的真实看法。那很伤感情。”

当然伤感情了,罗莎想,但你又为什么会在乎呢?她从公事包中取出几张印有她地址的信纸,写了几行字,然后签署画押。…我,罗莎琳·蕾伊,住在上述地址,同意将泽乐婷·怀特太太所提供的资料当做机密,无论在口头上或书面上, 目前或日后,都不会透露她是我的消息来源。’好了,这样可以吗?”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如果我违约,你可以告我,要我赔偿一笔天文数字。”

“噢,她一定猜得出来是我。反正,在学校时会跟她交谈的就只我一个。”她收下那张契约。“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天,真是优柔寡断!罗莎不禁想到,奥莉芙想必早已看出来这个朋友不值得交往了。“这样吧,我告诉你我会怎么使用你提供的消息,你就知道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刚才说你不大喜欢她。我在书中就会写:‘奥莉芙在校时人缘不佳。’这样你能接受吗?”

怀特太太脸色开朗了些。“噢,可以。反正那也是干真万确的事实。”

“好。她为什么人缘那么差?”

“她一直与人格格不入,我觉得。”

“为什么?”

“噢,真是,”怀特太大有点不耐烦地耸耸肩。“或许是因为她很胖吧。”

这段访谈恐怕会像拔牙一样了,既缓慢又痛苦。“她是否曾试着交朋友,或是根本不在乎?”

“她不在乎。她一向默不作声,你知道,就是在别人聊天时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大家都不喜欢她那种样子。老实说,我们都很怕她。她比我们高大许多。”

“那是你伯她的惟一原因吗?她的身材?”

怀特太大回想了许久。“应该是整体的感觉吧。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很安静。有时候你会发现自己正在跟别人交谈时,一回头却看到她就站在你身后,盯着你看。”

“她会不会以大欺小?”

“只有在她们欺负琥珀时才会。”

“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不会。大家都很喜欢琥珀。”

罗莎以铅笔头敲打着牙齿。“你说在校时奥莉英只和你交谈。你们都谈些什么?”

怀特太太扯弄着裙子。“就是闲聊吧,”她答不上来。

“我想不起来了。”

“就是女生喜欢聊的那些?”

“嗯,应该是吧。”

罗莎追根究底。 “所以你们就会聊些关于性、男生、衣服、化妆之类的哆?”

“呃,是吧,”怀特太大说。

“这一点令人很难以置信,怀特太太。除非她在这十年间有了剧烈的转变。你也知道,我去见过她。她对琐事毫无兴趣,也不喜欢谈她自己。她只想知道我的事,及我在做什么。”

“那或许是因为她身在牢中,而你是她惟一的访客。”

“事实上,我不是。而且我听说大部分的犯人在有人去探视他们时,表现都与她截然不同。他们总是喋喋不休地谈他们自己,因为那是他们可以博取同情惟一的机会。”她扬起一道眉推论。“我想奥莉芙生性就喜欢对与她交谈的人追根究底。我怀疑她是不是以前就有这种习惯,所以你们都不大喜欢她。或许你们认为她太爱问东问西。”老天保佑,希望我的推断没错,罗莎想着,因为这位怀特太太毫无主见,一问三不知。

“真好笑,”怀特太大说, “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她的确常问东问西的。她总想打听我父母是不是常牵手、接吻之类的,还想知道我有没有听过他们做爱。”她喊了噘嘴。“没错,现在我想起来了,我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大喜欢她。她老是想打听我父母多久做爱一次,而且她在问时还会将脸凑过来,紧盯着我瞧。”她身体打了个颤。“我一向很痛恨她那种样子。她的眼神很贪婪。”

“你有没有告诉她?”

“我父母的事?”怀特太大咳之以鼻。“当然不会实话实说了。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每次她问起时,我总是说,有啊,他们昨天晚上曾做爱,借此打发她。大家都这么做。后来这种问答变成一种滑稽的游戏。”

“她为什么想知道这种事?”

怀特太太耸耸肩。“我一直认为她满脑子淫念。我们村子里有个女人就是那样。她每次遇到人时,第一句话就是问:‘有没有什么八卦?’而且问的时候都会眼睛一亮,我很厌恶那种模样。当然,真有事也没有人会告诉她。她让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

罗莎思索了片刻。“奥莉芙的父母会接吻与搂抱吗?”

“天啊,不会!”

“你说得很肯定。”

“当然啦。他们彼此嫌恶。我母亲说,他们会一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是因为他太懒了,不想搬走,而她又贪图他的钱财,不想让他走。”

“这么说奥莉芙是想确认?”

“什么?”

“她向你打听你父母是否会亲热时,”罗莎冷静地说,“她是想借此做个确认。那可怜的孩子想知道,是不是只有她的父母会处不来。”

“噢,”怀特太太惊讶地说,“你这么想吗?”她噘了噘嘴。“不对,”她说,“我确信你的推论不对。她只是想打听有关于性方面的问题。我告诉你,她的眼神看来色迷迷的。”

罗莎不想再谈这话题。“她会说谎吗?”

“会啊,那是另一个特点。”前尘往事似乎一瞬间全涌入她脑海。“她总是在说谎。真奇怪,我怎么会忘了这一点。你知道,到后来没有人相信她的话了。”

“她都撒些什么谎?”

“什么谎都有。”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关于她自己?别人?她父母?”

“什么都有。”她看出罗莎满脸不耐烦。 “唉,真是,这很难解释。她总是会瞎掰一堆故事。我是说,她一开口,就会掰一堆的故事。呢,我想想看。她就常会那些根本子虚乌有的男朋友,还说他们全家在暑假时到法国度假,其实却根本就是待在家里;她还一直提到她养的狗,事实上大家都知道她没有养狗。”她作了个鬼脸。“而且她也常常作弊。这一点很令人厌烦。她会趁你不注意将你的作业簿偷走,抄袭你的点子据为已有。”

“不过,她很聪明,对吧?她的毕业成绩优异。”

“她每一科都及格了没错,不过我不觉得她的成绩有什么好炫耀的。”她的口气有些酸溜溜。“如果她真的那么聪明,为什么不能找个像样的工作?我母亲说,她到派狄超市购物时,每次遇到奥莉芜替她结账就觉得很别扭。”

罗莎将眼光由那苍白的脸上移开,望向窗外的景致。她缄默了良久,在心中盘算着。她想, 自己或许猜错了。然而……然而她似乎可以清楚地看出来,奥莉芙当年是个郁郁寡欢的孩子。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奥莉芙显然和你最亲近,或许,除了她妹妹之外。你想这是为什么?”

“噢,老天,我毫无概念。我母亲说是因为我让她想起琥珀。我自己没那种感觉,不过看过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人都说,琥珀看来比较像是我妹妹,而不像奥莉芙的。”她又陷入回忆中。“我母亲说得或许没错。在琥珀也入学后,奥莉芙就比较少和我跟进跟出的了。”

“那你一定松了一口气。”她的口气很明显话中带刺,幸好怀特太太浑然不觉。

“我也这么想。除了一点——”她若有所思地补上一句,“奥莉英和我在一起时,没人敢捉弄我。”

罗莎凝视着她许久。“布里吉修女说奥莉芜十分呵护琥珀。”

“没错。不过,琥珀的人缘本来就很好。”

“为什么?”

怀特太太耸耸肩。“她很亲切。”

罗莎忽然笑了出来。“老实说、琥珀开始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了。她听起来好得像是仙女下凡。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噢,这个,”她蹙眉回想着。“我母亲说那是因为她对人百依百顺。别人要她做什么,她都不介意。当然,她也笑口常开。”

罗莎在笔记本上画着胖嘟嘟的小孩,想着那不受欢迎的胎儿。“她是怎么对人百依百顺的?”

“我想她是想讨好别人吧。都只是些小事情,像是把铅笔借人啦,替修女跑腿打杂之类的。我有一次需要一件干净的运动服来参加网球比赛,所以就穿琥珀的。诸如此类的事。”

“不用跟她借?”

怀特太太有点意外,她红着脸说:“不必,用琥珀的东西不必开口借。她从不介意。不过奥莉芙倒是会因此而找人兴师问罪。她就曾为了那件运动服的事大发雷霆。”她看了时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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