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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群谋杀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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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儿的男朋友韩冰要杀死你。我要和你面谈……

2

这是位于朝阳花家地附近的一个四合院。

关于这个四合院,黄飞已从互联网了解过,它是清末一个王爷的小妾住过的旧宅。伍秋桐花了3200万人民币把它买下,又花100万进行彻底装修。

在大门上,有一块匾,上书:

秋桐听雨斋。

这么大的院子,伍秋桐称它为“斋”!

黄飞被领进一个房间。黄飞一进大院,就可以感觉这儿四处都布下了监视系统。只不过,考虑来者的感受,摄像探头什么的都安装得尽量隐蔽。

但凭着6年特种兵的经验,黄飞已经发现这个大院至少有3处安全漏洞。

这是一间大约有40平米的办公室。

刚刚见过的伍秋桐,现在,坐在足有三米长的巨大老板桌后,神情疲倦。

是的,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一天到晚不知要处理多少公事私事,做为一个商人特别是大商人,他的公司可能叫“有限责任公司”,可他本人所承担的却是“无限责任”。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安静地为黄飞倒了一杯水。

黄飞坐在伍秋桐对面的沙发上,尽量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望着伍秋桐。

这是一位见过大世面的老人。

面对这样的人,你不能说废话,更不能说假话。

“黄飞先生?”

“是的。”

“你的信我看了。请详细些说吧!”

“不知伍先生能不能给我多一点时间?因为此事说来话长。我怕您百忙之中不能听完。”

“是这样……”伍秋桐似乎不能决定。他倒不是矜持,而是的确要日理万机。

“伍先生,请务必相信我——我曾经是一名特种兵。我以军人的荣誉担保,您将听到的每一句话都十分重要!”

“是这样?——请讲。”

于是,黄飞从2004年的11月1日开始讲述。

黄飞被陷入圈套。

黄飞逃亡。

寻找肖羽日记。

和罗盘见面。

刘小阳之死。

在蛛丝马迹中寻找韩冰行踪。

网上聊天诱出韩冰。

在麦当劳被韩冰耍弄。

“如沐春风一命散”的存在。

韩冰的下一步计划是要杀死伍秋桐。

……

最后,黄飞说:

“伍先生,我是来帮您的。韩冰是个变态狂,他已经杀死了一个肖羽,下一个就是您本人。我担心,您的女儿早晚也会难逃其手。”

许久,伍秋桐没有说话。

他的右手指头在厚实的桌面上轻轻敲击,脸上无任何表情。

这是一个久经风雨的老人。

又过了差不多10分钟,伍秋桐站起来。

黄飞赶紧也站起身。

“黄飞先生,你是说——韩冰已决定要用什么一命散杀死我?”

“是的,伍先生。”

“他将在何时下手?”

“这个,我的确不知道。”

“他杀死我的理由,就是要早一点拥有我的家产?”

“这是确定无疑的,伍先生。”

“黄飞先生,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

“你是个杀人逃犯。”

黄飞心一凉。

伍秋桐的眼神渐冷。

黄飞从中读出了一个杀过许多人的老兵的冷酷和坚定。

“所以,你根本就不该来。”

伍秋桐走到窗前。阳光很好。玻璃窗外,是一排白杨树。

“你走吧。我是一个商人,我不想介入太多是非。”

伍秋桐回转身,目光冷冷地刺在黄飞的脸上:

“送客!”

3

幸亏还有互联网。

黄飞在一家不起眼的网吧,搜索关于“伍秋桐”生平的更多信息。

这个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前国民党军官,他为什么就这么无情地将黄飞逐之门外呢?

这一篇文章,或许对黄飞进一步了解伍秋桐有帮助——

台儿庄大捷中的指挥官伍秋桐

来源:新安晚报

伍秋桐,出生于民初,浙籍。少年时代以优异成绩考入保定陆军学校。后逢冯玉祥将军招募学生兵,他报考学兵团并被录取。

后伍秋桐在冯玉祥部历任见习少尉、少尉排长、中尉连长、上尉营长,曾先后与蒋介石和共产党作战。

1938年3月,时任营长的伍秋桐所在30师接到增援台儿庄的命令。3月26日,伍秋桐率三营官兵,乘船渡过台儿庄运河,来到31师设在运河岸边一个大桥底下的指挥所。

31师师长池奉城向增援的176团三营营长伍秋桐亲援命令:“由于敌人从西北角窜进城内,我城内官兵大部分伤亡,现已失去联系,你奉命固守台儿庄!”

伍秋桐受命后,当即挑出40名精壮青年组成敢死队,除装备步枪手榴弹外,另背大砍刀,步枪上刺刀。

天将晚。敢死队在命令声中发起进攻,冲进城门。日军疯狂射击,守门之敌被敢死队逐一击毙。

伍秋桐亲率一个连攻入敌火力封锁区,并推倒山墙与敌作战。混战中,敌我双方竟在同一堵墙两边同时挖洞,隔墙相互夺抢!

伍秋桐所率三营,兵分三路攻入城内。经一夜血战,街道两边日军被伍秋桐营一一歼灭。日军残部被迫撤出,向城西北角溃退。

第二日,城内日军大部被歼。一小部日军被困在城西北角的土围子内负隅顽抗。城外日军集中大炮,轰击伍秋桐三营阵地。

第三日,伍秋桐果断下令迫击炮占领城内制高点,不加药包直接瞄准日军阵地,并架上两挺重机枪阻击日军城外援敌。

然后,伍秋桐身先士卒,冲入敌阵贴身肉搏。40名敢死队员,仅有两名受伤幸存……

台儿庄大捷后,第六战区副司令长官、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亲至台儿庄外,授予伍秋桐“甲种一等嘉禾奖章”。民国报刊也于显要位置刊载伍秋桐营的惨烈战况……

看完伍秋桐台儿庄大捷的往事回放,黄飞的血不禁再次沸腾。

是的。黄飞过去是一名解放军的特种兵,而伍秋桐曾官至国民党少将。他们的差别,就如同他们的年龄一样不可逾越。

但是,在那抵抗外敌入侵的年月,国共两党是一奶同胞的兄弟。

在黄飞的心底,渐渐升起一股对老兵伍秋桐的深深敬意……

4

夜已深,黄飞在那肮脏的布面沙发上坐着。

这家网吧,黄飞年龄最大。

几个小男孩,还穿着校服,正在热火朝天地打游戏。

“喂,老板——能不能帮我找件大衣?”

那老板并不老,而是个典型的南方小伙。差不多可以称得上是尖嘴猴腮。他二话不说,走到一间小屋,给黄飞抱来一床棉被。

那被子特别是在经常与人脖颈亲密处,漆黑油亮,还散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异味。

“谢谢。我得歪一会儿。”

黄飞把这被子盖到身上,侧躺在了沙发里。

奇怪,睡不着。

反而,诸多的往事,潮水样冲击黄飞记忆的堤坝。

莫名其妙地,黄飞大脑中又重回那一幕。

那是10年前的一个普通日子。

黄飞22岁,时任特种部队第三中队一班班长。

突然接到命令,要黄飞率领全班火速赶赴某部大院,那里发生一起中尉军官持刀劫持女友的恶性事件。

那是一个有着近三千人的部队大院。已是中午时分,却一切静悄悄——部队习惯中午睡觉。

在一幢红色的楼前,有大群干部战士神情凝重地三三两两来回走动。

很快,黄飞他们就弄清了事情的来胧去脉——

那中尉军官毕业于某著名军事学府,时任军务参谋。却有一不可告人的嗜好——嗜臭。这有违正常人的一般喜好,因此他刻意隐瞒自己怪癖,长时间下来竟心态扭曲。

他先后谈过四个女友,都因为不堪忍受他的这一怪癖,而先后弃他而去。

后来,他终于认识了一个女孩。据说也是最打动他的。女孩正在林业学校上学。

今天是个周六。一早,女孩又来营院找他,却是来下绝交书的。

于是,这中尉军官顿感绝望,决心铤而走险,干脆持军刺将女孩劫持。

案发地点就是二楼一间干部宿舍。

全楼的人都已疏散,狙击手也已进入位置。

只要一声令下,从六个不同角度射出的子弹就会将他击毙,但不能确保人质安全。

那间屋子,一片令人不安的平静。

门紧关着,窗帘遮着,里面发生了或正发生着什么不能确知。

但凭着经验可以判断,中尉军官肯定不会正和女孩坐在床上聊天,而是做好了令人一时无法想像的某种可怕安排。

劫持人质,有些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向他人进行要挟;有些就是抱着与人质同归于尽的必死决心,以泄心头之恨。

这中尉军官,无疑就属于后者。

他想死,黄飞不想他死。

为情而死的,自古至今何止千万。但其中,又有多少可以称道?死固然可以无比痛快,但留给生者的或许就是漫长的苦痛。

黄飞不想他死,还因为黄飞更不想那女孩死。他活着,人质才有可能安全。

于是黄飞主动请缨,单枪匹马去和中尉军官一较生死。

从人质被劫持,到此时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中尉所在部队的官兵十分矛盾,因为他毕竟是同他们朝夕相处过许多时日的战友。而现在,他已经疯狂,十分危险。

他们对他的行为感到耻辱,同时又十分惋惜。他才20多岁,他的才能还没有施展就将结束自己的政治和军事生命。

在众人焦灼的目光中,黄飞轻轻地走上二楼。

每一步,都轻轻地。

但每一步,都震得人心坎生疼!

205房间。

黄飞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但黄飞似乎听到了女孩压抑着的呻吟声。

黄飞又敲了三下。

然后,黄飞喊了一声中尉军官的名字。然后,黄飞接着说:

“大哥!求你放了她吧。我是她的男朋友,我愿意来换她!”

过了十秒钟,仍无反应。黄飞接着说:

“大哥,这事不关小梅。是我要她今天来跟你断了的。我是她林校的同学。”

屋里仿佛有了些动静。

黄飞心蹦到嗓子眼,有些紧张,但仍努力平静地冲屋里问了一句:

“这样做,你还是个男人吗?!”

凡是有怪癖的,都有人格不完整的一面。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沉缅于某些虚幻的世界。黄飞要做的就是用语言狠狠刺激他。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屋里传来——

“门——没锁。”

黄飞迟疑了一下,终于把门推开。

屋里,两个人。

却相距至少四五米。

这不是劫持人质那种经典场面——将刀子架在人质脖子上,声嘶力竭。

而是,中尉军官平静地坐在一张木板桌前,在缓慢地写着什么东西——难道会是起草年终总结?一把寒光闪闪的军刺,孤独地躺在桌边

女孩坐在床上,双眼惊恐地看着黄飞走进来。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不过绑得好像并不紧。

黄飞只扫了一眼,就明白了——

一根白色电线系在床档上,一颗乌黑的手榴弹拴在她的腰上!

电线一端,系着手榴弹拉环。

中尉抬头,双眼充血,死死盯住黄飞看。

女孩嘴里想发出什么声音,但被胶条缠着,只好痛苦地埋下头又抬起脸。

她不能站起来,更不能跑。手榴弹沉默不语。但它一旦爆发,整间屋子将会血肉横飞,一片狼藉。

中尉这样做,其实是把自己的命也交到了小梅的手上。

如果小梅选择死,他当然也必死无疑。

这是种非典型劫持人质手法。

只有一个求死的人,才会这么做。

“你放了她——我换她。”

黄飞穿着刚刚紧急从家属院借来的白色运动鞋。鞋有些紧,抠得大脚趾有些疼。牛仔裤也紧绷绷的,黄飞习惯了肥大宽松的黄军裤。白色文化衫,上面印着一只卡通猫。这装束,倒很像一个大三或大四男生。

“你——不怕死?!”

中尉声音沙哑,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几个字。

“怕。但为了小梅,我愿意!”

黄飞故意将胸往上一挺,双手往前平伸,一副任其宰割的样子。

中尉右手在那柄足有30多厘米长的军刺上抚摸了一下。然后,他叹了口气。

“下面,很乱吧?”

他忽然这么问。

他不用下去也可以知道,楼下焦急等待着的正是他的首长、同事和战友。

黄飞点点头。

他竟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从桌子后面站起来。比黄飞要高出一个头!他又看了一眼军刺,估计因为黄飞太瘦削,所以他没有拿。

然后,他朝黄飞这儿走过来。

这样,他就必须要经过窗前。

一步。两步。三步。

他、窗户还有黄飞,构成了一条直线。

黄飞猛地拼力一跃,双臂死死锁住他的脖子,借助惯性硬是将他撞出窗外。

当然,摔出窗外的还有黄飞自己。

“咣当!”碎玻璃满地。

“咚!”两个男人的躯体差不多同时落地。黄飞他们是从二层楼上摔下去的。

落地的一瞬间,黄飞听到几乎无法分辨的一声“咔嚓”轻响。

军人们先是愣了一秒钟左右,然后疾冲过来,死死把中尉摁到地上。

有人冲上楼,解救人质。

黄飞的右臂,有血往皮肤表层渗透——骨折了。

这个故事不传奇。

黄飞只不过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而已。

中尉没有死,而是被军事法庭判处有期徒刑8年。

10年过去了。现在,他该出狱了。

他现在身处何方,活得如何,已彻底与黄飞无关。

黄飞只是一名士兵,一个工具。

小梅后来给黄飞写过一封长信。现在也不知去往何方了。

是的,黄飞只是一名士兵,一个工具。

但那是当年。黄飞现在甚至都不再是一个有用的工具——黄飞是一名逃犯!

“哔哔啪啪”,敲击键盘声不绝于耳。

黄飞的思绪混乱。

不,黄飞是一名战士。黄飞曾经是一名优秀的战士。黄飞不能就这么靠回忆打发时光。

黄飞在特种部队时,之所以优秀并不是因为体魄,而是大脑。

运用大脑战胜敌人,才是真正的特种兵。

黄飞一跃而起,在孩子们诧异的目光中走出网吧。

夜好冷。

但天也将明。

黄飞心中,一个人的名字电光般再度闪过——

伍秋桐。

5

11月17日。

夜8:00。

“秋桐听雨斋”的院门开了。

一个身高178cm的年轻男子走进来。

先前给黄飞倒过水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将其往里迎。

然后,两人站在了伍秋桐的房门前。

“咚——咚!”中年人轻叩厚重的门板。

“进。”

于是,中年人推门进来。

苍老的伍秋桐,从巨大的办公桌后站起来,凝视来者足有好几秒,然后伸过手同来人握住:

“韩冰——韩先生?”

“是。您就是伍老先生吧?”

#5#中年男子正欲张罗倒水,伍秋桐一摆手,他便无声地退去了。

#1#伍秋桐亲手为韩冰和自己倒上两玻璃杯矿泉水。

#7#韩冰欠起身,表示谢意。

#z#伍秋桐重又坐在那宽大的真皮软椅上,双目开始有光。

#小#“韩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

#说#“伍先生,我只知道一点——您计划回新加坡长住,可能以后很少再来大陆,所以临走想和我谈谈。但您想具体谈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网#“哦——”伍秋桐用研究的目光盯在韩冰的脸上。

韩冰的脸,足以令所有女人动心。特别是他浓眉下的眼神,冷峻而深邃,甚至可以认为是蓄满深情。

“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北方体育大学,散打专业。”

“你很优秀。”伍秋桐身体往前倾了倾,喝了一小口水,接着说:

“可是,我反对你和伍媚来往。这一点,你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

“是的。”韩冰平静而谦恭地答。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她——或者,让她离开你。”

“伍先生,伍媚已经离不开我。”

“那——我有一个好建议。”伍秋桐右手托在腮上,双眼柔和地看着韩冰。

“韩先生,世界上从来不缺方法。”伍秋桐伏下身,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样东西,搁到桌面。

那东西砖样整齐结实。

是一叠崭新的美钞!

伍秋桐把美钞往前轻轻推了推,语气温和地道:

“这是10万美金。不多——但也不少了。”

“您的意思……是要我放弃伍媚,为了这些钱?”

韩冰的眼里有光一闪而过。但那只是瞬间的事,常人绝难察觉。

伍秋桐站起来。

“我老了。我去洗手间,失陪一下。”

伍秋桐搓了搓手,绕过大沙发,去了另一个房间。

韩冰面无表情。

在大办公桌上,一只高而细的玻璃杯安静地立在那。大半杯矿泉水透明的,反射着详和的冷光。

韩冰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同样的玻璃杯,盛着同样的矿泉水。

韩冰开始行动了。但他的动作极小。

他略一侧身,然后伸过右手,在伍秋桐的玻璃杯上方轻轻地弹了弹。

于是,白色细粉漂在水面。稍一停留,它们就渐渐下沉,然后无影无踪。

韩冰很满意。他将一只小拇指大小的空玻璃瓶放归西装口袋。

他的西装是纯毛料的,剪裁得体。鲜艳的真丝红领带,在伍秋桐的屋里,却有种张扬的不祥之气。

韩冰端起自己的杯子,对着灯光仔细地研究。他眯缝着眼,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冷笑纹。

伍秋桐终于回来了。

他坐到巨大的办公桌后,端起玻璃杯,饶有趣味地把玩。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杯壁敲击,杯中水随之有节奏的晃动。

这样更好——韩冰一定会这么想:有助于药物溶解。

韩冰亲眼看到伍秋桐将杯中水呷了一口!

韩冰那丝冷冷的笑意于是稍稍扩大了些。

“做好决定了吗?”

伍秋桐放下杯子,认真地问。

“做好了。”

韩冰坐得更直了些。

他望了一眼那堆钱,这回是真地微笑了。

“伍先生,我当然会拿钱的。”韩冰也轻轻呷了一口水,然后接着说:

“可惜,我一贯胃口很大。”

“你的意思是,10万美金——也就是差不多100万人民币,也不能令你动心?”

“没错。我所要的更多。”

“年轻人,我已活了86岁了。我是个老人。你如果不介意,我愿意送你一句话:小钱靠挣,大钱靠命。你认为你有那种命吗?”

韩冰笑出了声——伍秋桐,这一回喝了一大口!

“伍先生,谢谢你的教导。我从来都非常自信,因为在我这三十来年的经历中,没有遇到一个人比我更聪明。一个聪明人,有权拥有他想要的。”

伍秋桐为这个不识好歹的年轻人所激怒,他这回是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伍秋桐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他压住内心的怒火,对面无表情的韩冰道:

“请你出去,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伍秋桐抬起头,正想喊一声“送客”,韩冰轻声打断了他——

“伍先生,既然请我来,又何必要不欢而散呢?”

他盯住伍秋桐有些浑浊的眼,接着冷冷地道:

“你快死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把话说完。”

“是,我86岁了。人难免一死。所以我更不想浪费时间,恕我不送了!”

哈!——哈!哈!韩冰竟突然大笑起来。

“有一种毒药,名叫'如沐春风一命散',你听说过吗?”

伍秋桐一脸茫然。

“当然,知道它的存在的人,全世界不会超过5个。正因为如此,我已把它下到了你的杯中。现在,毒性已经开始发作,再过10来分钟,你我就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渐渐地,韩冰的脸扭曲起来,他仿佛是陷入了某种痛苦而可怕的回忆,恨恨地咬着牙道:

“我要毁了所有阻止我的人!”

伍秋桐的脸色已经大变。

但他毕竟久经沙场,竟也放声大笑起来!

“小娃娃,你竟开这么恶俗的玩笑!毒药,哪一样不是叫人死前痛不欲生?!可老夫,现在心情极好——”

顿时,伍秋桐张口结舌说不出任何话来,他额上开始有大粒的汗珠渗出:

“你是说,这药叫'如沐春风……'?”

“——所以,你将死得很惬意。”

韩冰看到伍秋桐颓然倒在椅子里,然后又挣扎着站起来:

“韩先生……给我解药。你说,你要多少钱?”

“对不起。伍先生,这种毒世界上无药可解。也就是说,你必须死。”

伍秋桐突然向门边奔去。

可是,韩冰已早他一步将门抵住:

“伍先生,我是个有礼貌的人。我不希望你逼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韩冰的眼里,有凶光在闪。

伍秋桐被韩冰挟持着,无奈又坐到椅子上。

“韩冰……我活了86岁了,也可以死了。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可以。我从不会拒绝一个死人的要求。”

“在我女儿之前,你曾经有一个女友是不是?”

“是。”

“她死了。被网友杀死了是不是?”

“是。”

“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韩冰脸色骤然一变,他把脸凑到伍秋桐跟前,恶狠狠地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要原谅,一个老人也会有好奇心。”

伍秋桐平静地回答。

沉默了一会。

韩冰把掐在伍秋桐脖子上的手移开。他笑了一下。开始在屋里来回焦躁地踱步。

“是的,老头。临死前,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肖羽——是我杀的!”

韩冰开始进入某种奇怪而令人恐怖的状态。他的手哆嗦着,大口咽着唾沫。

然后,他用压抑着的声调开始断断续续讲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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