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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群谋杀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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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蚂蚁20窝。
获蜂巢1个。
弹弓猎鸟15只。
狩获野兔4只。
食用野菜35公斤。
遭遇野猪、狼各3次……
为维持生命,保持战斗力,继而完成上级赋予的任务,本次行动中食用了约十余种昆虫,又有新心得:
蝗虫:浸酱油烤着吃最佳,无条件则煮或炒也可。
螳螂:去翅后烤或炒,煮也可以。
蜻蜓:干炸后可食。
蝉:生吃或干炸,幼虫味更佳。
蜈蚣:干炸,但味太差。
天牛:幼虫可生吃或烤食。
蚂蚁:炒食,味最佳。
白蚁:生食烤食俱可。
松毛虫:烤食。
……
在热带丛林中还可遇到一种形体较大的黄蚂蚁(又称酸蚂蚁)。其喜在树上筑很大的巢。发现后即用衣服兜住蚁巢,赶走蚂蚁,取蚁卵洗净,即可生食,有条件可与鸡蛋混合。油煎炒后食,味美不可言。
9
任务结束后,小分队被上级集体嘉奖一次。
黑脸少尉01和老兵02因为表现突出,都可以荣立三等功。
但是,黑脸少尉正在处于面临调整官职的关键时刻,于是老兵02毅然放弃了立功的机会。
黑脸少尉荣立个人三等功后,顺理成章地代理了连长,很快就成为特种部队一颗耀眼的军中新星。
黑脸少尉,名叫华天雄。
老兵02,名叫黄飞。
——没错,华天雄和黄飞是战友,而且他们的友谊非同寻常!他们一起同甘共苦数载。华天雄获取的荣誉,佩戴的军功章,还闪耀着黄飞的光芒。
他们都曾经是特种部队最优秀的一员。他们是特种部队的骄傲,他们也以自己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过而感到光荣。
可是,现如今,华天雄是缉捕罪犯的警察,而自己是杀人的嫌犯!身份各异,黄飞必须远离自己当年的老排长华天雄!能够远离老排长,就意味着安全。一旦被老排长抓住,就意味着灭亡!
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或者就是一种玩笑?但这就是命运!
黄飞,必须自己救自己!
10
黄飞知道,自己的日子已经不多。
那张追捕的无形的网,随时随地都会将黄飞捕捞。正因为如此,黄飞便有了巨大的紧迫感。黄飞必须抢在华天雄抓住自己之前,去找寻证据来证明自己无罪。
肖羽,那个截至目前全城人民都认为被黄飞所杀的女孩,是个大学毕业生。
她22岁,刚毕业不久。
在特种部队时,黄飞所受到的训练告诉他:绕过现象去观察本质,去挖掘本质,一切将一目了然。
找到肖羽的过去,就能了解肖羽身边的人。
杀死肖羽的,必定是她极熟悉的人,而此人,必定曾在她身边已久。
一个人身边生活有另一个人,只要不是一朝一夕,或是擦肩而过,那必定都会留下深深的印迹。
野兽常常行走的地方,必有足痕;即使是条光滑无声的蛇,也会在洞旁坚硬的泥土留下醒目的划道。
兔子睡过的地方,草会被折断;山鸡栖息过的枝干,会被蹭掉树皮。
家猫捞吃了金鱼,爪子上会沾有细碎的鳞片;即使是无形的风儿擦过高山,只要你认真去观察,也会发现在那岩顶,少了一层几乎就不曾存在的沙粉……
何况人!
找到一个人的过去,就可推定他的现在;知道了他的现在,就可预知他的未来。
黄飞一直坚信有那么一个人,他与肖羽曾经朝夕相处,彼此亲密。这样,当这个人的刀子插入肖羽的心脏已深,肖羽的眼才刚刚微微睁开,她来不及惊恐就已断了呼吸。
黄飞恨这个人!
因为他把无辜的自己扯了进来。自己成了他的杀人游戏中的一个棋子。
黄飞注定要被吃掉。这个人为什么要杀肖羽?黄飞连想都懒得想,大多数情况下,一个男人杀死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女人杀死一个男人,都不过“情”字而已。
这个人或许是男人,或许是女人,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卑鄙地使一个老兵陷入了绝境。真正的士兵,不会这么窝囊地缴械投降——即使是死,黄飞也必定要看到是谁开的枪,才可瞑目!
但凭直觉,这是一个男人。
一个脑子跟黄飞差不多同样好使的男人。
从这一点来看,黄飞差不多又快要佩服他了。
11
黄飞的时间不多了。
重要的是,黄飞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就对下一步的调查产生了致命的障碍!
黄飞想到了她。
黄飞的前女友,她也是黄飞的初恋。
黄飞24岁脱军装,在军营几乎从未和一个育龄妇女在一米之内说过话。
和她相识极为偶然。他们两家公司楼上楼下,上下班几乎总能打个照面。那时黄飞刚刚创业。
黄飞自己到楼下打开水,几乎每次都和她相遇。
有一次,黄飞的水瓶不慎倒在水池边沿,内胆“砰”一声碎成玻璃渣。
黄飞尴尬地提着空的水瓶壳,悻悻地往回走。她叫住黄飞:“您等一下!”
他们此前从未开口说过话,虽然她知道黄飞在她楼上,她在黄飞楼下。
她脸红了,那种羞涩使黄飞相信她一定还是个纯洁的处女。
“我有两个壶,这一壶你先拿去喝着吧!”
“哦……谢谢!”黄飞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便接受了她的好意。
晚上,他们就一起吃饭了。她叫李燕,黄飞叫她燕子。
在院外的小树林里,她把初吻给了黄飞。她16岁考上的大学,伍玖贰在学校里是个谁也不会注意的小丫头片子。毕业刚工作,19岁的燕子就遇上了黄飞。
黄飞那时玩世不恭。或者说初恋时不懂爱情——这句老话用在老男人身上照样有效——如果他真的是初恋的话。
他们独处的时候,最喜欢听她咯咯咯地笑,那是一个仍带孩子气的少女的特殊的笑。
有一晚,黄飞送她回宿舍。在灯光下,人来人往,黄飞说我们到那边草地上坐坐吧。
她说好。
黄飞坐在铁栏杆上,把她抱在怀里。黄飞亲吻着她的唇,忽然问她:
你愿意把你的一生,交给我来安排吗?
黄飞感觉她颤抖了一下。但黄飞当时只是随口说的。
他们抱得很紧,在人群中足有30多分钟。
自那以后,她竟有意疏远了黄飞。说实话,黄飞此前不知道什么叫爱,黄飞18岁进入军营,成为特种兵。黄飞只懂什么叫任务,怎么完成任务。
一个月左右,燕子来找黄飞。黄飞才发现差不多有一个月未见她了。
她说,我离开了这家公司。
黄飞说,哦?那好啊,人往高处走嘛。
然后,他们漫不经心地穿过小树林。
她忽然站住,表情极为奇怪,至今黄飞仍忘不了那怪怪的眼神——
黄飞,你爱我吗?
黄飞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一出口就深深懊悔,但这是天意。
“我——喜欢你……”
她伏在一棵树上。无声地哭泣。整个身子如同被水浸过的面条,趴在那儿无助地抖动双肩。黄飞后悔至极,轻轻把她拥在怀里:“燕子,别哭……是我不好……”
许久,她甩下黄飞,孤独地如同受伤般离去了。
当夜,黄飞彻底失眠。
失去燕子,黄飞才明白这是自己的初恋。黄飞打她手机,关机。一遍一遍,直到电池用完。
一夜一夜梦她。她的初吻,带着绝不可模仿出来的战栗。那唇,小心翼翼,仿佛婴孩用唇去碰火。
后来,黄飞也交往过女朋友。别的女孩,与黄飞拥吻只有陶醉与热烈。那绝不是初吻!
许久,没有她的消息。
从此,黄飞恨那棵见证了他们伤心离别的树。
黄飞也搬走了,因为黄飞怕触景生情。
有一回,黄飞读到了一本写得挺好的书。书上有一句话,使黄飞释然。
佛给芸芸众生都安排了好位置。
可自以为是的众生,却偏偏要自己去追寻归宿。从此人间尽是烦恼——因为我们都生活在别处,所以错误或者悲剧比比皆是。
错过燕子,失去燕子,是佛对黄飞的惩罚。
终于,黄飞和她通过一次电话。她说她在一家公司当上了主管,黄飞祝福了她便挂了。
黄飞害怕他们的重逢。
但今天夜里,下起细粒的硬雪。
黄飞将去找燕子,黄飞的时间已经不多。
除了有她的协助,黄飞一个人无法在雪花飘飞的日子,使众人相信自己依然干净如初。
12
雪下得更密了。
打在脸上火辣辣的,挺快意!
黄飞一个人悄悄站在燕子公司楼下的拐角处。燕子当上主管后,经常加班到九十点。
黄飞没有把握在这儿可以等到她。但黄飞又固执地相信,如果上天有眼,他当赐黄飞能与燕子一见。
行人渐稀,雪在地上慢慢变厚。黄飞来回踱着步子,冷风顺着脖领往胸口钻。黄飞需要一条羊毛的围巾,可大家都认为黄飞杀了人的那时候,天还比较暖和,黄飞只有机会在颈上挂条布条似的领带。
她会不会天未黑就下了班?
也许。毕竟不一定这么巧她恰好今夜加班。
但黄飞不敢在黄昏人来人往时拦住燕子,黄飞是个京城有名的杀人逃犯。
黄飞也不知燕子住哪儿。先打电话给她,告诉她自己将来找她,这更不可能。黄飞必须让燕子在无可回避的境地,直接地与自己这个逃犯面对面!
来了!是她!
穿着质地应该挺好的黑风衣,束着腰,青春而朝气。她今年才21岁!拎着黄飞熟悉的包,当年黄飞差点送她一个更好的,但他们分手未免太快了点。
她走过来了,黄飞心跳加速!
万一……她见到自己惊叫起来,怎么办?这是有可能的!黄飞四周看看,有一条巷子往黑暗中伸去,要跑还是有机会的。
不会……我们爱过……虽然失去了她黄飞才明白过来,但那应该就是爱。她的初吻都给了黄飞……但那时,黄飞还不是逃犯啊……
“燕子……”黄飞压低声音,走到她身后,深情地唤了一声。
她一愣,站住。回头。依然那么美!
“是我……黄飞。”
“黄飞?你不是……”她张开嘴,半天合不拢。
黄飞过去,抚住她的肩。
发着抖,她如同一丝不挂行走在风雪之中!
“病了吗?”
“不是,我冷……”
黄飞伸手,在那熟悉的小巧笔挺的秀气鼻尖上刮了一下,这是当年黄飞的习惯。
她突然打了个巨大的冷战!
黄飞缩回手,她这是害怕么?
“你……帮帮我!”黄飞双眼炯烁,黄飞知道此刻只有燕子是自己最后一根稻草。而黄飞,正在绝望的汪洋中被巨浪击打得东倒西歪。
黄飞听见燕子牙齿碰在一起的咯咯声响。她真的这么冷吗?
“燕子,我们去那边说吧!”黄飞扶着她,去楼层下一排风景树丛中。但仿佛是被黄飞劫持了,燕子走得那么顺从又僵硬。
“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好燕子!!你帮帮我!帮帮我!!”
黄飞的双眼可能已经通红,因为黄飞自己都能感觉里面有火在往外喷!
她躲闪,眼睛不与黄飞目光相触。是的,她是只身在同一个全城乃至全国、全球搜捕的杀人逃犯亲密接触。
“你相信我的话吗?”黄飞迫不及待地希望能从燕子那儿得到某种肯定的回馈。
她吃力地点了点头。
她相信我无罪!
“黄飞……晚上,你准备去哪儿?”她终于说话了,但这声音腔调极怪,全然不是由黄飞所熟悉的燕子嘴中发出的。
“燕子,我太困了,太饿了。帮帮我,我想睡个觉,吃点热的……”
“好吧……”
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俩坐在后座,黄飞臂膊碰了她一下。她往回一缩,仿佛触了高压电。
这辆车的年头已久,音响发出类似轻度哮喘病人呻吟般的恶劣效果。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是留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
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
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热更暖一些。
忘记了窗外北风的凛冽,
再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
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
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
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
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
刀郎的声音嘶哑却又有韧性,仿佛喉咙里面插上了好几根钢筋,很筋道。
黄飞悲哀起来。在雪花漫舞的夜晚,黄飞唯一能寻求帮助的人,就坐在黄飞的身边,却又如此遥远。
她告诉黄飞,宿舍是不能去的,因为那是三个女孩合租的两居室。她有个同事回家结婚了,临走把望京一处四合院的钥匙交给她保管,并请她不定时去照看照看。
不知坐了多久的车。终于到了一片平房区。
黄飞任由她去付打车钱,然后他们走进杂乱的小胡同。这已是夜十一点多,黄飞的皮鞋和她的高跟鞋踩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响,使黄飞心境凄凉。
重逢,黄飞最怕的重逢,竟以这种方式完成!
“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吃的。”说着,她进了一家仍点着灯营业的小卖部。
黄飞没有跟进去。黄飞双手插在兜里,一句“给你买吃的”,使黄飞内心顿生无限柔情与暖意。
她提了一包东西,估计是罐头和火腿肠什么的。
他们打开那个四合院大门,一片沉寂。
里面没有住任何人,这一晚将只是黄飞和燕子的世界。
黄飞吃了不少东西。燕子还买了啤酒,正是当年他俩常喝的听装燕京。
黄飞在被人四处追捕之中,狼的本性开始显露。
虽然那脚步压抑着,而且离这儿足有几百米,黄飞仍然听见了。
黄飞拉灭了电灯,打开房门,静静地倾听。
来人了。而且不止一个人!
但黄飞还是判断失误。高手暗夜出击,是不会轻易弄出任何声响的——此时,有一个人已经猛地推开大院的铁门,向里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将进来!
大院的铁门,竟一直就开着的!没有上锁,也没有上闩!这是黄飞作为一个老兵所犯的致命错误,但这错误更使黄飞伤心。黄飞顿时一切全明白了——
燕子……是她……但此时已不容黄飞多想,本能促使黄飞一弓腰,朝最近的一面院墙疾奔而去!
这墙至少两米以上!
黄飞右脚一蹬墙面,躯体借势一纵,双手搭在了墙顶。与此同时,左脚尖已经压在了墙面,黄飞都看到了在茫茫雪花之中更为广阔的世界了!
那追捕者发力狂奔,竟一步冲到黄飞身下,并准确有力地扯住了黄飞可怜的右脚脚踝!
他用力往下一扯,黄飞用力往上一挣,他俩打了个平手!
黄飞仿佛听到此人口中还在念叨:黄飞,别反抗了!声音似曾相识,但也很模糊。
就在此时,又有两个黑影朝这儿跑来,这是追捕者的帮手!
“别跑了!别跑了!”这明显是新手的汉子用北京话高喊。
绝望中,黄飞感觉右手下面按着的是一块松动的砖块!
黄飞抠出它,握紧,用力往下一抡,这一下完全可以正中追捕者的面门。“咔嚓”一声,砖块断裂的声音无比吓人,凭着多年肉搏训练的经验,黄飞知道底下扯自己脚踝的人,身上有一根骨头已然粉碎!
在拼命一击的瞬间,黄飞改变了砖块着力方向,没有击向面门,而是使它狠、准、稳地落在了此人的右臂。
黄飞脚下一轻松。急忙一纵身,跃出墙去。
外面埋伏了几个人,可惜似乎都偏胖,被黄飞甩在白茫茫的雪花之中。
一口气,黄飞跑了足有5公里!
黄飞怀疑自己是已到了河北,才停下来,找个背风的地方喘一口粗气。
是燕子!
是燕子去小卖部买食品时报了警!
突然,有热的泪水滚落下来——燕子,自己唯一爱过的女人,背叛了自己——她希望黄飞在这样的风雪之夜,被捉进深牢大狱!
泪大滴大滴的,这是10多年来黄飞第一次流泪,黄飞索性让它们恣意汪洋!
很快,泪水被寒风吹冷,挂在脸上的冰泪与雪花相融,使黄飞的胃一阵比一阵痉挛……
第四章 冰,或者火
1
天,肯定是在接近亮了。
你有过在这茫茫雪地,孤独地等待世界无声地亮起来的情形么?
夜深沉。
雪在地上,向你的眼反射特殊的惨淡的光。
那光是冷漠的,晶莹的,仿佛能从不同的角度去吸取你的热量,直到吸尽它。甚至,直到将你与它们融为一体,凝成没有了思想的雕像。
在夜的深处,在雪的尽头,等待天亮的时候,会时时产生奇怪的幻觉。寒冷本身会消解人们的勇气。在城市,再深的夜也会有各种声响,有点滴灯光。
这些,使你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了一些客观的参照。
雪夜,是最漫长的。
如果,你以为从东方渐渐弥漫的白光就是晨曦,那就错了。那只是你疲惫的双眼,被自己内心的渴望所欺骗。
那的确是光明的一抹,但仍是寒冷冰雪的折射。
黑暗本身就是一种亮度,甚至就是一种热度。
在真正的暗夜,你才可以归于真正的平静。
你凝视天空。深蓝的天际和惨白的雪地,把你尽情地包裹与抚摸。在最大的孤独中,你明白了这才是最无垠的不孤单。
我们生来注定要放弃太多,但一定还要有固执的坚守。
在这个刺骨的寒夜,我们仍然有理由耐心地等待,我们可以在冷风中一动不动。
因为在雪地的最深处,已然蕴积了使人无法忘怀的温暖。
2
城市的真正醒来,是在四点左右。
一些性急的人们为琐事所烦恼,开始起床或者躺在床上叹息。他们的叹息毫无重量,那是因为他们为无谓的悲喜左右。
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还有诸多必须为营生早起的,他们在夜与昼的边缘,埋锅做饭,让再晚些起床的人们,有力气度过疲乏的一天。
当然,在开始躁动的城市里,不少人的早起就是为了赶上这一天的早班车,因为他们的生命有相当部分耗损在出门和回家的路上。
那么,另外一类人就是我们最为常见的了。这是一群晨练者,他们是慨叹甚或担忧生命过早逝去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在尚未真正醒来的街道和胡同,杂乱地踩出杂乱的脚步,在这样的热量消耗之中,他们的生命其实只不过是最接近生命的原始本质。
3
木框门轻轻地开了。
打开它的人小心翼翼,同时极度无力。
一阵风,清晨的寒风,贼一样无声而迫不及待地钻进屋子。
虽然看不见,黄飞还是觉察到了屋里拉门的人的战栗。是的,太冷了。这冷,不仅可以摧毁黄飞的肉体,还有灵魂。
随风而进的,还有一个人!
那就是黄飞。
如果此时有人可以从容地用肉眼观察,那么这个随风而入的人,头发一缕一缕冻成冰块,脸上是大片的乌紫!
屋里人一下瘫坐在床上。
是我。黄飞平静地回答。那种冷酷的语调里,仿佛包含有直冒冷气的石块。
黄飞背靠在门后,看也不看就用手插上了门闩。这门闩,是定做的,足有拇指粗,插上后任凭脚踹拳砸肯定稳固如故。
他们都不说话。
燕子的眼通红,还有黑眼圈。看来她一夜未眠。
黄飞看着她坐在床铺上,头埋着,但脸色苍白乃至发青。恐惧,这是明显的信号。
黄飞来回踱着步,洁白的地板砖渐渐布满黄飞鞋底的残雪与泥块。
“我是来杀你的。”黄飞冷冷地说,“我在你的屋外,整整站了4个小时。我是翻墙进来的。昨夜,我一口气差不多跑到了河北。我回来,除了杀你似乎没有别的可能。那么,你怎么想?”
燕子坐在床上,整个人的躯体仿佛缩小了一半。她无助,她绝望,她根本没有想到一个头天晚上在这儿被追捕的逃犯,天亮时又出现在此处!
“燕子,放松些。至少坐姿可以端正些。何必这么扭着身子坐呢?这会很累的。——你怕死么?”
黄飞盯着她的脸看。
这是昨夜黄飞未来得及看清的漂亮的脸。瓜子形的,淡淡的眉毛,白皙的皮肤,湿润的嘴唇——只是有着明显的黑眼圈!
“黄飞……”她鼓起勇气,抬起脸。她的眼里尽是红丝。
“我怕死么?是的,谁不怕呢?如果你不怕,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地逃亡?”
说得好!燕子,你问得一针见血!
但黄飞冷笑了。黄飞站住,用眼去看她,黄飞凝注了全身的气力。
“燕子,你可以不帮我,可你不能害我!我黄飞是怕死,这是人人都具备的天性。我这一辈子都不打算自杀,因为好死不如赖活。这是我奶奶小时候就告诉我的真理——更重要的是,我们都不可能有来生。死去就不能复生,一切都成为过去。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承认结束了。”
黄飞舔了舔嘴唇。黄飞口干,这是夜风吹了太久的缘故。黄飞看到炉子上有一杯水,黄飞什么也不顾端起就咕咕喝下。冰凉的,挺过瘾。火炉已经封住,黄飞拉开灶门,捅了捅,又添了一块煤球。然后,轻微的“啪啪”声响起,黄飞知道已经有火在燃烧。
“燕子,昨夜我一口气跑了多远——你知道吗?我差不多跑到了河北!但我又回来了,我杀了个回马枪,我自己都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惊讶和佩服!何况你或者那些警察。你知道吗?我在你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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