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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半本笔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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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补了不知道多少刀，丧尸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时候，我才停住手。身上早已溅满鲜血和脑浆，刀身也已经被染得模糊地不成样子，但我居然一点都不在乎。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尸群，心里已不再是害怕，反而涌起一阵亢奋。望着另一只朝我抓来的丧尸，甚至感到自己的嘴角露出微笑，刀尖熟练地对准它的要害部位。出手，拔刀，干净利落。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沾到身上，觉得体内的恶念全部挣脱了束缚。那一种解脱的感受酣畅漓淋地袭来，满心只想继续朝下一只再次出刀。
丧尸越来越多了。少校和李铮的动作慢了下来，好像渐渐地支撑不住了。我也觉得手臂一阵酸痛发麻，原来杀人也是很累的。转头看看屠苏，他的手指正在那座浮雕上比划着。——屠苏果然心狠手辣，把脏活累活都交给我们，自己在那里做轻松的幕后研究工作，没良心的东西。我狠狠地骂了一句，无奈地面向下一只丧尸。
“过来！”我还没出刀，屠苏突然叫了一声。就在这一个停顿的当口，面前的丧尸已经抓住我的胳膊，作势就要咬下。情急之下，我把力气集中在被抓的胳膊之上，半条胳膊朝丧尸的下巴抵去，不让他伤到我，同时左手的刀刺向丧尸抓住我的手腕。直到差不多要把它的手腕割下来，丧尸才松了手。可还没等我下手，它突然猛地站住，表情凝固在脸上，鲜血从额头缓缓流下——头上直直地插着一把D9。
“走。”丧尸轰然一声倒地，露出了李铮的脸庞。他拔出D9，拉起我向浮雕跑去。少校也跟了上来。
跑近，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再次看向那座浮雕。这一眼之下，似乎看到融化掉的骑兵部分出现了一张地图状的东西，弯弯曲曲的线条和一些奇怪的图案好像在预示着什么。可还没看清，屠苏就胸有成竹地指向楼上：“三楼左手边第一间，上去。”说罢，不给我们任何提问的机会，自己随即带头向楼梯跑去。我看看身后的尸群，已经没时间去琢磨浮雕上的地图了。
主塔的大厅很大，楼上都是呈现环形的一圈，围绕住一楼中间的大厅。也就是说，站在一楼的大厅，抬头可以一眼看到这个塔的屋顶，并且数出这个塔一共有几层。
左手边第一间。我方向感并不好，尤其是在这样的突发状况和完全陌生的环境下，如果没人带着，甚至左右都分不清。三楼上去之后是一条画廊，屠苏稍微辨认了一下方向，很快地闪进一个房间。我们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
乍一看，这是一个书房，陈列的是一些经书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张古色古香的写字桌和一把木制的椅子，看不出是什么木，只觉十分名贵。窗户是雕花的，窗外是一条长廊，延伸了大约有30米之远。依稀还可以看到长廊的尽头是最具有吴哥窑特色的石头阶梯，这样的阶梯及其陡峭，据说几乎呈现90度向上，手脚并用才可以爬上去。
“我们没有时间。”屠苏刚跨进房间，手就直接朝书架上摸去，动作熟练得甚至让我怀疑他曾经是个惯偷。屠苏把所有的经书全部扔在地上，直到把书架清空。我看着他糟蹋这里的一切，心里无奈地叹着气。世界末日来临，这所有的文化宝藏是否都逃脱不了被毁灭的命运？此时卢浮宫里的蒙娜丽莎是否还在微笑？还是早已被无数的丧尸踩踏，成为了一文不值的垃圾？末日来临之时，不仅仅是人类这个物种，所有的文化都将毁灭，带来的损失甚至超过人类本身。
第三十八章 线索
趁着屠苏的动作，我朝窗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大致规划了一个逃跑路线，留好退路，以免悲剧。此时窗外空无一人，外部走廊一片寂静。看来万一等会尸群追来，跳窗逃跑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么一想，顿时心安不少，默默地看着屠苏倒腾这个房间，等待他的安排。
屠苏很快清空了书架。地上一摞摞堆满经书，横七竖八地陈列着，像被人遗忘的文物，委屈地等待我们的裁决。我以为接下来屠苏要从这些经书中寻找线索。但我大错特错了。
只见屠苏一眼都没有瞟地上的那些书，只是盯住空荡荡的书架，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是个极其普通的木制书架，与所有的书架一样，划分了格子。一些格子宽一些，看来是摆放比较厚的书籍，而另一些则比较窄。看了几眼后，我并未发现异样，很快厌了。不知道屠苏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莫莫…。”就在这时，一直跟着我的小雪拉了拉我的手。
“恩？”我低头看着小雪。小雪一般不怎么说话，即使开口也只是短短几句。这样的情况，她不会想说她害怕吧？
“窗外…。有个人…”果然，小雪一脸的惊愕和恐惧，双眼直直地盯住窗外的走廊，芊芊玉手都在微微颤抖。
“啊？”我立刻转头看向窗外。长廊一片寂静，空空荡荡，别说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哪里？”
小雪紧紧地捏着我的手，哆哆嗦嗦地看着长廊，似乎话都说不利索了：“就在。。尽头那个楼梯。。那里。”
尽头？我皱了下眉头，目光向更远的地方瞥去。这一看之下，立刻发现了异样。长廊的尽头是闻名世界的最陡峭的阶梯，而小雪所说的人影现在就笔直地站在某一格阶梯之上，一动都不动，好像是正面对着我们，隔着老远仿佛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除了还在研究书架的屠苏，少校和李铮好像也察觉到了。少校慢慢地举起手枪，目光凝重。李铮更是一脸严肃。
“别打了，那是个死人。”就在这时，月亮默默地开口了。我朝他望去，他反而一脸不以为然：“你们没发现，他的肩膀是垂着的？”
垂着？再次看向人影的时候，果然，虽然他的身体站的笔直，但总感觉有些奇怪。原来正常人的肩膀应该是微微往下，而他的肩膀则是重重地垂在身体两侧，看起来十分无力。——这是一个吊死的人！
被月亮这么一说，小雪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几乎吓得尖叫起来。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安慰，只听得门口猛地传来“砰”地一声巨响，书房的门被暴力一下子打了开来。下一秒，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这是——旭子。
旭子推开门时步伐踉踉仓仓，满脸的惊慌失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至极，身上血迹斑斑。他正吃痛地捂住肩膀，在推门的那一刻抬起了头。令我意外的是，他看到离门口最近的我之后，瞳孔猛地放大，嘴巴也瞬间张开，好像看到了什么及其恐怖的东西，同时身体跌跌撞撞连连向后退去，想远离我们几个人。月亮和小雪是不认识旭子的，只是惊讶地盯着这个闯进来的陌生人，不知道什么情况。而屠苏瞬间把目光从书架上收了回来，向前一步一把抓住想逃走的旭子的手腕，低声在他耳边好像问了一句什么。
“你们要杀我…。要杀我…。”突然，旭子用尽全身力气冲我大吼，同时一把甩开屠苏的手，指着我的脸，五官扭曲，本就猥琐的面容显得更加可怖，手指哆嗦着甚至瞄不准一个方向：“离我远点…。”
“你怎么了？”我看着旭子惊恐的表情，不明所以地转向之前和旭子在一起的李铮：“谁要杀他？”
没想到，李铮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旭子，摆弄着手里的D9，既没有理睬我，也没有想插手的意思。但我注意到，少校的脸色变了。
“李铮！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你的鞋底是什么？被我看到了怎么了？你居然要杀我？你特么的有种就来杀我啊！来啊！”旭子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看到我身后的李铮，表情显得更加愤怒，迅速转向他，异常激动地破口大骂。骂声回荡在整座主塔内，很快，我就听到了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丧尸的嘶吼声！
“闭嘴。”屠苏上前一把捂住旭子的嘴。旭子依旧很激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可嘴巴被屠苏堵上了，只剩下呜呜声，含糊不清。我以为屠苏会杀了旭子——其实说实话，当时心里甚至期待屠苏下手，毕竟对旭子不存在任何好感，他的生死更是与我无关。
可屠苏没有。等到旭子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后，屠苏很快松开手，一点都没有再为难他的意思。那时的我吃惊地甚至一度以为屠苏是个基佬，眷恋没有身手的蠢货，包括旭子，也包括我。
“李铮要杀你？”屠苏冰冷地看着渐渐安定下来的旭子：“你把丧尸引来了，给你半分钟解释，我们要撤了。”
“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你别装了！”旭子抬头盯着屠苏，目光非常的复杂。我看到他的额头上溢出星星点点的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一点点滴在地板上。
“不说？”屠苏轻轻地挑了挑嘴角：“那你留在这里慢慢想吧。”说着，他转身看了一眼窗外的长廊——窗户是木制的，想要跳窗根本不用砸窗户。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书架，屠苏身体敏捷灵活地一跃，从窗户翻到长廊内，稳稳地落在地上。
我看看旭子，他舔着干燥的嘴唇，小眼睛挤在一起，满脸的惊惧和不信任。尤其当他目光落在李铮身上时，更是哆嗦嘴唇，大口地喘着气。李铮根本不想理睬他，跟着屠苏翻了出去。
此时丧尸的嘶吼声已经越来越大，看来它们已经渐渐地接近了这个书房！见这个架势，我也顾不得旭子了，小雪出去之后，我马上跟在了她的后面。
“等等……”我一只脚刚跨出窗台，只感觉后领被人一把抓住，我没有防备，急忙拉住窗沿不让自己失衡。
“你干什么？爱走不走。”我回头看去，厌恶地皱起眉头。——旭子在我身后踌躇着，似乎想说什么。
“走。”突然，旭子把我往后一扯，推开我自己抢先跳下窗台。我一愣，心里大骂，就你这样，别说李铮，我都想杀你。
整条长廊有种宫廷的感觉，处处充满古色古香，犹如漫步在历史的长河里，闭上眼就能听到外族入侵时金戈铁马的打斗声。只是现在谁都无心欣赏这一份历史的馈赠，只是跟着屠苏向陡峭的阶梯跑去，步伐匆匆。
“等等。”跑了一半，屠苏猛地停下脚步，眼睛瞥向地面。我顺着他的目光，惊愕地发现这一段长廊的地上画着一些格子，有大有小，布局就像…。刚才那个书架！
屠苏蹲下身，朝最左侧的那个格子摸去。这一下，这块地板立刻被他硬生生地抽了出来。我们都看呆了，屏住呼吸，似乎忘记了身后还有丧尸群的追赶。
这一块地板下，有一张纸。熟悉的大小，撕痕。
我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屠苏刚拿起那张纸，就赶紧凑了上去：“2015年5月3日。我是唐模，来自于未来。今天的路很难走。我还在担心找不到船。”
第三十九章 离开吴哥窑
“这也太抽象了吧，具体地址也不给个？是不是还有别的纸？”月亮一看之下非常不满意，再次朝那块地板看去，蹲下身敲了半天——可一无所获。
“这里还有一句。”屠苏翻到背面，皱着眉头念了出来：“据说那里怪石很多，看来我要找个机会…。”念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我焦急地抢过去，却发现“机会”后面的几个字非常模糊，怎么也看不清。
“船？怪石？这什么地方？”少校疑惑地看向李铮：“我倒是知道这里过去是越南，越南沿海，或许是海边某个地方？”
“海岸线这么长，既然丧尸危机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根本没时间沿着海岸线找。”李铮淡淡地答道：“怪石嶙峋，我觉得是越南的下龙湾。”
“我知道，是不是那个类似于桂林山水的地方啊？”月亮插了一句，“据说那里景色很美。”
“什么时候你还关心景色美不美。”我瞪了月亮一眼：“线索这么少，我们也只能试试了。”
屠苏始终静静地听着我们对话，没有作答。过了片刻，才默默地应了一声：“先出吴哥窑。”
“吼…。”正说着，突然一声声嘶吼从身后传来，响彻天空。我赶紧回头——原来丧尸早已追到了书房内，正朝我们这里张望。“快走。”屠苏迅速掏出打火机，那张写着唐模字迹的纸在火苗中立刻化为了灰烬。跟着屠苏向前跑去，前面就是陡峭的阶梯。
接近阶梯的时候，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人影静静地悬挂在长廊尽头屋顶的房梁上，脑袋低低地垂在胸口，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地转着圈，像一只无人问津的风铃，孤独而无力。（文*冇*人－冇…书－屋－Ｗ－Ｒ－Ｓ－Ｈ－Ｕ）
小雪吓得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稍稍安慰一下她，朝死尸慢慢靠了过去，想看清他的面容，同时扬起手里的战刀，以防尸变。
“我们没时间了。”月亮一把拉住我：“先撤吧，这可能是贩毒集团的人，没什么好看的。”
这么一说，心想也是，缓缓地放下战刀——身后的丧尸群已经步步紧逼，正跌跌撞撞地向长廊而来。屠苏他们已经开始爬阶梯了——这阶梯几乎呈现90度，如果不加倍小心且手脚并用，不摔死也会弄个半残。这末日里，我可不想缺胳膊少腿的。咬咬牙，把战刀叼在嘴里，我学着屠苏他们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向下爬去。
踏上阶梯的那一刻，我再次朝房梁上的死尸瞥了一眼。这不瞥不要紧，一瞥之下，只看到死尸的手上，正戴着一个防卫钢爪。
“快点。”月亮走在最后，见我突然愣住，焦急地催促。我被他这么一催，来不及细看，连忙应了一声，朝下一格格地踩去，心里却打满疑问。
这是毒枭？贩毒集团的老大？他怎么会死在这里？自缢么？如果是怪物或者丧尸杀死的，不可能再被悬挂在房梁上。何况既然是老大，势必有人保护，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难道是集团起了内乱，老大被叛徒杀死？可这也说不通，杀死之后为什么要悬挂于此给人看？还是，这里还有什么武林高手的存在，而我们不知道？
来不及多想，我已经着地了。幸运的是，长廊附近没有什么丧尸，整个景区的丧尸好像之前都被少校的枪声吸引到了主塔内。屠苏没有武器，却霸气地带头朝出口处的大象门走去。少校和李铮赶紧跟在他身边保护。旭子是个贪生怕死的货，始终紧紧地跟在两个雇佣兵后面。难以理解的是，他不是说李铮要杀他？难道他不怕了？说起李铮，结合刚才旭子的话，我已经基本确定井边的对讲机就是李铮的，而李铮同时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身！
想了想，还是想不通。不过李铮对我还算不错，只要不影响到自己，他们的事和我没多大关系不是。无奈地看看手里的战刀，我牵着小雪跟了上去。
出了大象门，是和入口处一样的一座小桥，护城河从小桥下流过，本来该是如同宫殿一般的辉煌。只是此时可以看到小桥的另一头已是一片狼藉——四处奔跑的人类和漫无目的丧尸，横七竖八的车辆和满目狼藉的武器，漫天飞舞的纸屑和斑斑点点的血迹汇成了一个人间炼狱。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大规模丧尸爆发的场景，足以造成无与伦比的震撼。我紧紧地握住小雪的手——这次是主动，心中涌起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巨大的恐惧。对家人的深深的担忧和对朋友的牵挂几乎让我忍不住崩溃。只是没有崩溃的理由。我是幸运的，有唐模的笔记，根据他的指引一步步走到了这里。我是幸运的，有屠苏和少校等人的保护，虽然他们和我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我是幸运的，活到了现在，并且毫发无伤。
只是，我同时也是不幸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选中去寻找解药，为什么要来遭受这一切的痛苦。望着这个场景，只觉得心在战栗，寒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那时的我不知道，这所有的痛苦，其实才刚刚开始罢了。
“丧尸片定律，先找辆车吧。”少校无奈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看向屠苏。
屠苏没有回答，直接朝距离我们最近的一辆车走去。令我无奈的是，这次他选的是一辆卡车，看起来十分破旧。不过也难怪，柬埔寨这国家并不富裕，大部分人都是无车族，找俩能开的就不错了，撑的了多久就听天由命吧。
发动卡车的过程在此我就不用笔记录下来了。卡车周围的丧尸并不多，少校，李铮和屠苏的身手完全可以应付得了。屠苏开车，少校坐在屠苏旁边，而小雪说什么也要呆在车厢里，只好让她坐副驾驶。剩下的人包括我都坐在“敞篷”后座，被逼迫看这一路的打打杀杀。
“李铮为什么要杀你？”出乎意料的是，车子一发动，月亮就对着旭子开口了：“你是谁？”
我拉了月亮一把，低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并且示意他不要多问。
没想到，刚安顿好月亮，旭子反而指着李铮破口大骂起来：“你鞋底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你是不是想杀了我之后再杀他们？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我和你说，我和李铮进了藏经楼之后，他…。”旭子转向我，小眼睛无辜地盯住我的脸，开始滔滔不绝地控诉起李铮来。谁知他话刚说到一半，立刻顿住了。——李铮脸色很沉，D9横在旭子的脖子上，一言不发。
“铮…。。铮哥，有话好好说。”旭子吓得手直抖，连连罢手，眼睛求救似的瞥向我：“我…。我就问问…。你要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有种和他们坦白…”尽管被唬得脸色惨白，嘴上还在不屈不挠。
“你要是不怕死，你就继续往下说。”李铮满脸阴沉，目光中透着一丝不屑。
“我…我不说了…我也不问了…。”旭子急忙摇头否认，“不问了不问了…别杀我…。”
李铮缓缓地收起刀，抬头看了我一眼。
这一看之下，我似乎感到他的目光非常复杂。完了，他不会认为我也知道了一些什么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想活下去。心中默默地念道，不敢迎着李铮的双眸。
“莫魂。”怕什么来什么。李铮突然叫出我的名字，并且迅速地坐到旁边。“怎么…”
“记住那晚我说的话。”李铮淡淡地打断我，目光向远处瞥去。
第四十章 超市里的骤变
开了一段距离，大概有十来分钟？半个小时？我不知道。只知道放眼望去尽是满目狼藉。卡车颠簸得厉害，碾过不少的碎尸，也撞翻了很多拦车的活人。我了解屠苏的个性，认识的他都不愿出手相救，何况素不相识之人。
其中有一次，隔着老远就望见一个柬埔寨女人抱着个婴儿，用听不懂的语言站在车前凄厉地大吼。在她身后，一只丧尸正跌跌撞撞地伸手抓来。女人已无路可逃，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我们这辆车上。她站在路中间挥舞手臂，又跳又叫，隔着10来米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她求生的强烈渴望。只是，卡车并没有减速。下一秒，女人根本来不及跳开，只是出于本能抛出了怀里的孩子。随后，整辆卡车笔直地朝女人碾去，“咯噔”一声从她身上无情踏过，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驾驶座里传来小雪的尖叫。孩子啼哭着滚落到路边，被围上来的丧尸分食。而女人的惨叫划破天空，鲜血溅满车身。我愤怒地一下子站起来，举起战刀就想跳下车找屠苏拼命。李铮却一把拉住我，示意我冷静。可怎么冷静得了？我冲着李铮大吼，屠苏有什么权利这样践踏别人的生命？这种人身手好又如何？做的事连畜生都不如，难道不能绕开？
“莫魂，我们自身难保，管不了那么多。她站在路中间，绕开根本来不及。”月亮扯扯我的衣角，淡淡地说。
我看着月亮的脸，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冷酷。李铮也盯着我一言不发，慢慢地松开拉住我的手，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我举着战刀愣在原地，回头看着地上的那团碎肉和卡车慢慢拉开距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认命吧。自己能活下去就不错了。”旭子也默默地叹了口气。
“你给老子闭嘴！”听到旭子开口，我猛地把战刀对准他，此时所有的怒气全部汇集到他的身上。虽然心里很清楚，旭子于我根本没有任何矛盾，但当时根本是急火攻心，一瞥到他那张猥琐的脸，几乎就要暴跳如雷。
“那你下去找屠苏理论吧，他一根小指头都能把你捏死。”旭子这个人，用三个字来形容就是不识相，用五个字来形容就是非常不识相。他丝毫不顾及我正在气头上，继续挑衅道，小眼睛直转，鼻子更是皱成一团。
“我去你M的！”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这样两天经历的太多了。从热带雨林一路到这里，自从旭子怂恿我对付屠苏，而屠苏又要杀月亮的那一刻，我们这五个人的关系完完全全地变了。李铮对我说过两句话，其实意思也只有一个——不要相信任何人。为什么。我用最单纯的心来对待遇见的人，而他们却用最深的城府来对付我。
想到这里，我像一头发怒的野兽一般朝旭子冲了上去。毕竟脑海中还残留着一丝理智，我扔掉战刀，雨点般的拳头重重地落在旭子的身上。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打他，明明压死那个女人的是屠苏。旭子拼命闪躲，眼角瞥到月亮过来拉我，我又捡起战刀对准月亮，眼睛里愤怒地像是要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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