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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半本笔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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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少校，看到我的囧样只是转了转身，又快速地回过头，并没有打算关心我的意思。我赶紧拍拍身上的泥，又气恼地瞪了眼那些杂草，准备离去。
可当目光落在草堆里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在青色的杂草丛中，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对劲。我蹲下身来，凑近那块草丛，试图看个究竟。
这是一个正方形的物体，屏幕还在一闪一闪地跳动，显得那么的无力和孤独。
这是，屠苏的对讲机。
“不是吧？”我一惊，脑海中飞快地回想着屠苏离开时的情景，甚至一时忘记要弯腰捡起它。
“你干什么？怎么一直这么磨磨蹭蹭的？”少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把我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我指着地上还在发光的东西，转身看向少校：“这…这是屠苏的…”
“屠少？”少校顺着我的手指看向草丛中的那只对讲机。一看之下，脸色立刻就变了。
可他也没有马上捡起对讲机。我相信他自有原因，绝不是一时间呆住。少校皱起眉头，朝周围走开去。在井口旁的杂草中蹲下身，拨弄着草坪，好像在翻找什么。
我凑过去，却惊惧地发现，草丛里有被风干的血迹。这些血迹沾染在绿色的草叶上，变成了深黄色，延伸至那栋建筑物的方向。
屠苏他，不会被人杀了吧？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屠苏是谁啊？身手如此之好，这一路走来我从来都没有担忧过他的安危，甚至没有想过他也会吃亏。有支援，有本事，有武器，只有别人挨打的份。可这些血迹和这个对讲机…。。这个对讲机被屠苏藏在鞋子里，说明其重要性和隐蔽性。现在却如同垃圾一样被扔在草坪中，那么只有两个解释，第一，屠苏被杀，第二，这是某种暗示。
心中的惶恐被无限放大，以至于我根本无法再思考下去。屠苏被杀？意味着少校和李铮会离开我们，意味着我们这个团队将会自生自灭，意味着对手的强大和自身的渺小！
“我们要赶紧去找屠少。”沉默片刻，少校开口了。他顺手捡起地上的对讲机，按了一个按钮。屏幕马上陷入黑暗，不再跳动。“先去建筑物。”少校一脸阴霾，毫不犹豫地冲着那栋建筑物走去。
这是一栋很大的建筑物，门是木制的，显得非常宏伟。门板上的各种雕饰让人不禁感叹柬埔寨人的心灵手巧。此时大门正虚掩着。少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点点头，他立刻凑到缝隙口向里面望去。
只看了一眼，他就转过身，把声音压得极低：“这是千佛廊，里面都是那些缅甸人。”
“千佛廊？什么是千佛廊？”我疑惑地看向少校，“你怎么知道？”
“这是旅游胜地，有点常识都知道。里面是个很大的厅，正中间有三座小桥，通向一座巨大的佛像，两边的第一层布满洞口和各种佛祖的神像，第二层呈现环形围绕住正中间的大佛。现在缅甸人全部分布在大厅一二楼的各个位置，好像在找东西。”
“那我们怎么…”
“谁？”我话音未落，少校突然朝我身后望去，眼中布满警惕，枪管瞬间指向内院。
“什么？”我被他一吓，也急忙转过身。——身后是黄昏笼罩下的内院，多了一丝诡异，但空无一人。
“有个人跑过去了。”少校一把拉起我，朝内院右侧的小门追了上去。
第三十一章 杀机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这么疑惑地跟着少校跑去。小门出去之后是一条羊肠小道，路边种满花草和高大的树木。小路通向千佛廊，围绕它形成一个回廊，并且外部有石头搭起来的楼梯，楼梯上似乎是千佛廊二楼的某个入口。
探出内院右侧的小门时，果然看到一个人影飞快地一闪直接进入了千佛廊的侧门，消失不见。人影的动作非常敏捷，速度也十分之快。天色渐暗，自然模糊不清，无法辨认。但我总觉得这个背影是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来不及细想，少校已经举着枪朝侧门冲了过去。快要到侧门的时候，他一下子放慢速度，贴在千佛廊的外墙上，枪管对准千佛廊内部。
“里面都是缅甸人，那个人影该不会是缅甸人之一吧？为了把我们引过来杀掉？”
少校的眼里泛起一丝疑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侧门拉开一条缝隙，眯起双眼张望。
“怎么样？”我拉住少校的胳膊。要知道，万一这是中了那群缅甸人的圈套，现在根本插翅难飞。
“里面大部分缅甸人的注意力都在大厅的一二楼佛像身上，离我们最近的只有一个，正在看守被绑住的两个人。是你朋友？”少校看了一眼，回头压低声音。
绑住的两个人？月亮和小雪？我急忙拨开少校，朝千佛廊内望去。果然，就在侧门的不远处，两个被反绑的人垂着头坐在地上，旁边有个持枪的缅甸人正无聊地巡逻。这两人自然是月亮和小雪。
“是我朋友，去救他们？”我征询似的回过头。
少校沉吟片刻，满脸严肃。你倒是说话啊，现在只有一个人在看守，这是救人的绝佳机会。心里着急，脸上也阴霾遍布，此时我盯着少校的神情一定很狰狞。
“行。”少校把手枪插回腰间，缓缓地抽出战刀，“我们从楼梯上去，二楼翻下来，神不知鬼不觉把那个人干掉。”
“啊？”我心中泛起一丝不安，可同时居然夹杂着激动。谍战片看多了，战争剧也见过不少，这样的救人质场景在脑海中早已生根发芽。曾经无数次渴望自己像英雄一般从恶人手中救下自己的女人或是兄弟，如今似乎要实现了。
我们俩放慢脚步，谨慎地上了楼。从外向内望去，这半片区域空无一人。看来缅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千佛廊的另一头，没有关心我们的存在。少校悄悄地朝月亮他们的方向摸去，屏住呼吸，如临大敌。
那个看守的缅甸人似乎已经厌倦了自己的任务，把步枪放在脚边，看着队友忙碌的背影发呆。千佛廊的天顶上吊着不少铁链和绳子，不知道是这里的一大特色，还是拍摄《古墓丽影》时遗留下来的器材。少校把战刀叼在嘴里，由于铁链会发出声音引起注意，他选择了攀上离自己最近的那根绳子，在空中缓缓地晃到站岗的缅甸人背后。
而我的任务则是从上面把石头扔到站岗者面前，吸引他的注意。眼见少校已经越来越接近那个缅甸人，我深呼吸一口气，随手捡了块石头直接扔了下去。
就在那个缅甸人心生疑惑地看向从天而降的石头，伸手打算去拿枪的时候，少校猛地跳下绳子，稳稳着地，瞬间出现在他的背后。左手一把捂住缅甸人的嘴，右手的战刀立刻朝他的喉咙割去。一时间，那个缅甸人瞪大双眼，鲜血从脖子上的伤口狂飙而出，马上染红了衣领。当少校慢慢松开手时，男人的尸体已经如同失去支撑的雕塑，轰然一声朝前倒了下去。
我见状，急忙从绳子上爬下。少校已经在给月亮和小雪松绑了。扭头张望，那些缅甸人没有发现我们，依旧沉浸在那些佛像中。
小雪还算好，身上基本没有伤口。看到是我，她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再也不肯放掉。我只得尴尬地蹲在她面前，此时的表情一定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月亮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右眼肿胀成了熊猫，几乎睁不开，嘴角挂着一丝鲜血，左脸一道伤疤使得粉红色的肉从皮肤内翻了出来，触目惊心。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又缓缓地垂下脑袋，不再说话。
“他怎么被打成这样？”我疑惑地看向小雪。屠苏威胁了那个老大都没有挨打，月亮究竟做了什么？难道天生一副欠揍的脸？
“我不知道…我和他…没有关在一起…从民房出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小雪踌躇着，站了起来。
“先离开这里。”我还想问什么，少校用眼神制止了。拉住月亮的右手扛在自己肩膀上，快步朝侧门走去。
然而，就在我和小雪要跨出侧门的那一瞬间，内院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响。一时间，所有的缅甸人全部回过了头，嘈杂地喊了几句话。他们的老大带头朝大门那里冲了过去。
来不及关心内院里究竟是谁开的枪，少校刚要跨出侧门的脚立刻收了回来，“我们去刚才那些缅甸人找东西的地方看看！”我看着少校焦急的背影，心生疑惑：门外都一片大乱了，居然不去凑热闹，也不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满脑子只剩下找笔记？在雇佣兵心里，任务二字究竟有多重要？
千佛廊的另一头是大量的佛像，缅甸人的一些工具还遗留在佛像旁，可见离开时候的匆忙。少校让月亮靠在一根石柱上，自己随即站起身朝缅甸人留下的东西走去。
千佛廊外枪声大作，几扇门都虚掩着，看不清外面的情况。是李铮和旭子被围攻了？还是…吃人的怪物又出现了？
“你看着你朋友，这几座佛像好像有问题。”少校踱了一圈，快速地回到我的旁边叮嘱道。
我正检查月亮的伤势。可刚想点头答应，突然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似乎什么东西飞过。少校反应极快，猛地拉开靠在柱子上的月亮。就在那一瞬间，一把战刀直直地插进了月亮方才靠着的那根柱子的缝隙里，刀锋嵌进一小块，刀身还在微微地颤抖。——如果不是少校反应快，这把刀现在已经直直地插在月亮的头颅之中。
我吃惊地抬头看去。就在面前四五米的地方，站着满身是血的屠苏，手还保持着掷出战刀前的动作。昏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他的目光冰冷锋利，而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致月亮于死地。
第三十二章 经书上的怪物
“屠少！”
“屠苏，你特么的疯了？”我一下子冲到屠苏面前，极度的气愤使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表情狰狞不堪：“你干什么？这是月亮啊！你不认识了？”
屠苏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目光中透露着阴狠。越过我又看向虚弱的月亮，一言不发。
“屠少，怎么了？”少校也朝屠苏走来。虽然眼神中布满疑惑和不解，但语气依旧恭敬。——看样子如果屠苏此时要少校把月亮干掉，少校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奉命而为。
屠苏手里的M10步枪已经不知去向，而战刀也不知何时回到了手中。他没有理睬我们，只是绕过我想再一次走向月亮。见这架势，我马上急了，慌忙挡在他面前，心急如焚地劝着——虽然知道这或许是徒劳无功：“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行吗？月亮招你惹你了？杀人也要给个理由吧？”
“理由？我杀人向来不需要理由。”屠苏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如狼一般的目光盯得我心里发怵。但理智却让我依旧毫无畏惧地试图阻拦。
“少校，枪给我。”屠苏转身对少校说道，命令式的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
“屠少…。”
“给我！”屠苏似乎不耐烦了，回身一下子抽出少校腰间的M1911，右手灵活地一拉，保险被打开，子弹立刻上了膛。
“你要杀先杀我！”看到屠苏执意要对月亮下手，我不可能坐视不管。要知道，月亮是我卷入整个事件中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和我性格最相近，我最信任的一个人。虽然称不上什么志同道合的兄弟，但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对他下毒手，绝对是不忍心也是不容许的。
“杀你？”屠苏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眼角泛起一抹嘲弄，语气更是带着一种轻蔑。
“我知道你厉害，你身手好，但也不能胡作非为吧？你的良心哪里去了？月亮是无辜的，凭什么对他下手？再说，我就不明白了，要下手你之前怎么没想到，现在突然想起来了？毫无理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一口气冲着屠苏说了一大段。——或许那时心里很清楚，一旦月亮死了，下一个去见阎王的，也许就是自己。
屠苏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激动万分的我，待我全部说完，脸上甚至都没有惊起一丝涟漪。我们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让步。少校和小雪既没有劝说，也没有任何的行动。
“好，既然这样。”几分钟过后，屠苏淡淡地开口了，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我现在不杀他。不过劝你接下来，最好小心点。”
“就凭你这种程度的警惕心，奉劝你晚上睡觉时，不要深眠。”片刻，屠苏又补充了一句，缓缓地放下手枪，不再看我。
“你什么意思？”我抓住他的胳膊还想辩解什么，可他根本就不想再和我多嘴，一把甩开我的手，朝那些佛像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虽然早就知道屠苏的城府非常之深，可之前他对我们几个虽然称不上好，也不算太坏。如今突然的变脸让我措手不及，毫无防备。再看靠在一边的月亮，伤势让他连睁眼都变得困难，可这时的他却对我投来感激的神情。
我不知道如何去回应，只得低下头，目光无处可放。原本素不相识的五个人，因为一本笔记走到了一起，却突然开始互相杀戮，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既然屠苏不告诉我杀月亮的原因，那也不必再在他身边继续停留。或许是时候离开了。与其胆战心惊，不如在末日中挣扎求生来的自由。
“啊！”就在我思考着如何离开屠苏几人，和月亮小雪一起寻找线索的时候，千佛廊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几米高的大门瞬间被暴力踹了开来。紧接着一声咆哮震耳欲聋地响起，回荡在整幢建筑物内。我下意识地抬头向门口看去，却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外面的天空已经一片漆黑，只剩下千佛廊内的几盏油灯照明着这一片区域。一只巨大的类似蜘蛛的东西正站在门口嚎叫着——或许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蜘蛛了，不知道它的叫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它足足有三四米高，4对肢节延伸至两侧的佛像位置，爬动的同时弄倒了不少佛像。巨大的脑袋剧烈地晃动，此时前一对肢节正捧着一个被丝状物包裹，类似蚕宝宝的物体啃食，惨叫声一阵阵地从这个物体内传来，听起来撕心裂肺，不忍直视。
“我擦，这什么东西？”少校端起手里的步枪，马上对准那只巨大的蜘蛛。手却微微地颤抖，怎么也没有勇气扣下扳机。
“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已经吃了好几个人了。如果再不采取办法，所有人都会死。”
一时间，我好像听到有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低语，说的正是那本经书上的话。尽管已经确定，面前这只不明生物就是笔记上所说吃人的怪物，只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它会如此的可怕和强大。我盯着那只怪物慢慢地啃完手里的丝状物，满意地呼嚎一声。那团渺小的尸体立刻被直接扔在了地上。丝状物缓缓地朝我们几个滚来，白色的丝上粘附着鲜血和粘稠物质，慢慢地从内而外流出。顿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千佛廊门外的枪声已经陆陆续续地停止了——这意味着刚才冲出去的那些缅甸人都不知所踪。不知道是落荒而逃，还是全部羊入虎口。如今我们只剩下五个人来面对这个东西，何况其中还有一个伤员和一个女孩。此时的我甚至希望那些缅甸人还在身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悲惨！
“砰！”地一声，就在我仍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枪响，一颗手枪的子弹带着风声准确无误地射进了这个怪物的脑门之中。怪物吃痛之下猛地扬起四条前肢，咆哮声响彻整座千佛廊。不到几秒的时间，它的脑袋就向着我们的方向一转，飞快地遁地而来，嘴里同时吐出一大团丝质。
第三十三章 搏斗
“哒哒哒…。”怪物还没接近，少校已经举起步枪射了过去。可这仅仅是拖延了它几秒钟的时间。步枪的子弹全部打完后，它也只是略一停顿，就嚎叫一声，再一次冲着我们飞快地爬来。——很明显，少校的举动把它激怒了。
我只觉得一团棉花状白白的东西扑面而来，身边的少校随即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立刻向空中飞去。抬头望去，一大团丝正缠绕住少校的全身，另一头连着这只怪物的大嘴。少校在空中拼命挣扎，步枪无力地掉落下来，“啪”地一声激起地上的灰尘，显得那么无助。依稀看到情急之下他抽出战刀开始割那些丝质，但却显得杯水车薪。怪物源源不断地吞吐新丝，根本不给猎物逃脱的机会。几秒钟的时间，空中的少校就被越捆越紧，几乎窒息。
“怎么办？”虽然之前屠苏的举动让我和他之间形成了一道鸿沟，但此时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或许只有屠苏有办法来对抗。即使对少校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可言，可我心里很清楚，一旦少校命丧黄泉，这个队伍也同时少了一个强大的战斗力。
屠苏冷冷地看着被怪物卷在空中垂死挣扎的少校，一言不发。手枪垂着，明明有子弹，却没有任何动作。
“你要杀月亮，我没话说，这是你的手下，你也坐视不管？”我看着屠苏无所谓的神情，一下子怒了，头脑发热，向前一步一把揪住屠苏的衣领，冲着他咆哮：“少校救了你，你一点良心都没有？”
屠苏反抓住我的手，所用的力气极大，捏的骨骼都发出“咔咔”声，几乎错位。顿时我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呲牙咧嘴的表情一定再一次让屠苏有了嘲讽的理由。
“你听着，我做所有事都有自己的目的，用不着你管。要不是因为你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你的下场早就和云南那个被我扭断脖子的大汉一样了。”屠苏眯起眼睛，眼底泛起无尽的冷漠。
“少校！”就在这时，头上突然响起一声疾呼，似乎是从千佛廊的二楼传来。下一秒，只感觉有个银光闪闪的东西划出一道弧线，飞向被困住的少校。与此同时，缠住少校的那团丝猛地窜起一阵火苗，使得少校的脸庞很快被火光淹没，无法辨认。怪物吃了这一下，好像很痛苦，又好像更加的恼怒，马上自己咬断了与少校牵连的那几根丝。顿时，周身着火的少校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空中狠狠地摔落下来。
所幸怪物举起的高度只有2米左右。毕竟是个雇佣兵，落在地上的少校尽管异常痛苦，还是毫不犹豫地朝右边滚去。直到火苗变小，丝状物基本烧的脱落，一头撞上一座佛像之后，少校才停止滚动，痛苦地呻吟着，试图爬起来。
怪物昂着脑袋，前肢不停地在空中挥舞，一声声的嘶吼和嚎叫响彻整座千佛廊，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砰砰砰！”又是三声枪响从二楼传来。我压根没有看清子弹打中的是怪物的什么位置，只听得怪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猛地吐出一大堆黄白色的粘稠物质，一霎那沾满了面前那座巨大的佛像，有些甚至溅到了我身上。同时，天花板上的锁链发出一阵声响，一个人影稳稳地落在面前，一把扔掉已经打完的手枪。
不用看，这个人就是李铮。
“少校，你没事吧？”李铮迅速地跑向一边痛苦不堪的少校，把他扶起，“我们先撤。”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屠少，你不带他先走，来救我干什么？”少校丝毫不领情。虽然身上和脸上已经被烧伤了好几块，粉红色的新肉外露，伤口浸着鲜血显得异常狰狞，可他还是不客气地对李铮吼道，语气中带着恼怒。
“五个人，只剩我们两个了，我不能不管自己的兄弟。”李铮踌躇着。尽管挨了骂，眼神中仍旧透露着当仁不让的坚定和气魄：“何况，屠少不是没事吗。”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屠苏，目光非常复杂。——或许他已经猜到正是屠苏刚才的见死不救才造成少校现在的痛苦。
我顺着李铮的目光也朝着屠苏看去，可屠苏就像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没有在意我们的眼神，自顾自地朝缅甸人落下的那些背包走去，蹲下身开始翻找。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对屠苏感到了一种不屑，一种发自肺腑的鄙视。记得谁和我说过，有一个身手差但有情有义的队友比有个身手好但冷酷无情的杀手要心安得多。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总认为身手好就可以活下去。现在站在千佛廊里，却真真切切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屠苏就是那么一个人，他对你有兴趣，你有利用价值，他或许会眷顾你，心情好还会救你，一旦失去价值，他甚至都不会看你一眼。此时的你除了给他做炮灰，或是死在他的刀下，没有其他的选择。
“嗷…。”怪物依然没有缓过来。似乎刚才的三枪给它带来了很大的痛苦。它在大厅中间拼命地翻滚，肢节不停地延伸和晃动，弄倒了一二楼的不少佛像。
“先撤！”李铮当机立断，架起少校朝千佛廊的侧门走去。我看了一眼屠苏，他好像从那些背包里翻出了什么，塞进口袋。随后他拔下柱子上的战刀，一个人径直朝侧门走去。
李铮是一个人出现的。我没有时间询问他旭子的去向，其实心里也根本不想知道。关于旭子的那个协议，在经历了刚才的一切之后，我也已经下定了拒绝的决心。
背起月亮，我和小雪走在最后，迅速离开了千佛廊这个恐怖的地方。
第三十四章 李铮
侧门出去依旧是一条回廊。从回廊绕开千佛寺向前，是景区内的一条康庄大道。在少校的战术手电照射下，路上空无一人，两边种满了高大的叫不出名字的树木。由于带着两个伤员，我们的速度比乌龟爬快不了多少。屠苏一个人远远地走在前面，丝毫不管我们的死活。
夜色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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