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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司机的蜜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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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自从我发现那里没有鸡蛋和熏肉,我就从来没有因‘失乐园’后悔过。”

“这里的烟囱的麻烦在于,”帕菲特先生含混地说,“它们需要有人打扫。”

他是一个极其矮胖的男人,那身衣服让他看起来越发矮胖。最近的医学行话管这个叫“高级洋葱头”,他穿着绿得发黑的大衣和裤子,杂色的套头毛衣一件又一件地叠加在一起,一层层渐进地在喉咙处形成低颈露肩的款式。

“乡下没有更好的烟囱了,”他继续说,并把最外面那件艳丽的红黄相间带横条的毛衣脱下来,“除非能给比我强的、像我老爸这种年轻时起就在扫烟囱这个行业工作的人半点机会的话。”

“真的吗?”本特先生说。

“法律不允许我这么做。”帕菲特先生摇摇头上的黑礼帽说,“像我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被允许干这个。但是可以说,我太了解烟囱了。烟囱如果不清扫的话,就不会好。我相信您同意我的说法,本特先生。”

“非常同意。”本特说,“你可以好心地继续清扫吗?”

“在您、夫人和先生的要求下,我将非常乐意清扫。我靠做建筑谋生,但是我很高兴被人叫去清理烟囱。也许您会说,我对烟囱情有独钟,我就是在烟囱里长大的,好比,本特先生,尽管我说没有人会处理烟囱,或者我不知道有谁会,你看,是吧——就像知道他们在哪里可以得到放松和幽默,哪里可以得到手枪背后的权力。”

一边这么说着,帕菲特先生一边挽起他五颜六色的袖子,弯了一两次他的肱二头肌,拾起放在过道上的杆子和刷子,问应该从哪里开始。

“先从客厅开始吧。”本特先生说,“目前我还可以对付厨房的油炉。请这边走,帕菲特先生。”

拉德尔夫人,这个在温西夫妇眼中的新雇员,已经把客厅彻底打扫了一遍。把比较难看的家具都仔细地用防尘罩盖上了,把可能发出噪声的地毯也用报纸铺上了,还用学生被罚时戴的纸帽装饰了壁炉两侧那两个不易搬动的狂暴的青铜骑士像,把门旁油漆过的排水管用干枯蒲苇扎成了掸子,根据她的评论,“这些东西都招灰尘。”

帕菲特先生把外面的毛衣脱掉,又露出一件蓝色的毛衣,把他的工具铺展在遮盖物的空隙之间,猛地向下钻入封住壁炉腔的粗麻布里。他再次出现,带着满意的微笑,“我说什么来着?这烟囱里都是烟灰。我想很多年没扫过了。”

“我们也这么认为。”本特先生说,“我们想和诺阿克斯先生就烟囱的事情谈一谈。”

“啊!”帕菲特先生说。他把一个尾部拧结着杆子的刷子捅进烟囱里,“如果我给你一张一英镑的纸币,本特先生——”杆子向上跳动了一下,他接着说,“每一英镑都用便士结算——诺阿克斯先生付给我的每个便士——在过去的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扫这些烟囱,或者任何其他的实际清扫工作,我可以向你保证,本特先生,”他转动着他的臀部,用更加强调的语气结束,“你不会比现在更富有。”

“我相信你。越早清扫完,大家越高兴。”本特先生说。

他退回碗碟洗涤处,拉德尔夫人手里拿着小盆,正把热水从铜锅里往大澡盆里舀。

“还是让我来抱着澡盆转过楼梯角,你拿着小盆跟着我吧。拉德尔夫人。”

他们排着队回到客厅,本特很高兴看到壁炉腔下面露出的帕菲特先生宽大的臀部,听到他高声的呻吟和自我鼓励的喊叫在砖砌的烟囱里发出隆隆的空洞的回声。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同类比自己干得更卖力都会很惬意。

没有什么在时间的陀螺里能比早上起床这件事更能调节两性的平衡了。一个没有熟练掌握高级美容文化的女人除了洗脸、穿上衣服、下楼就几乎没什么可做的了。一个还是纽扣和剃刀奴隶的男人依靠古老的磨洋工仪式分阶段起床。听到隔壁房间的泼水声时,哈丽雅特正在打她的领结。她把她的新财产归类为习惯磨洋工的人,她踏着被彼得更精确而不是更精致地命名为“私人楼梯”的地方走下去。这个楼梯通向一个狭窄的过道,过道里有之前提到的现代的便利设施、鞋柜和摆放笤帚的柜子,这里最终连着碗碟洗涤处和后门。

花园还是被照看得很精心。后院种着卷心菜、芹菜、芦笋和按照科学方法修剪的苹果树。还有一个小的冷室,掩蔽着结了半打枝条黑葡萄的耐寒葡萄树,还有很多盆栽植物。房子前面盛开着大丽花、菊花和一花坛从太阳那里借来光芒的猩红色的鼠尾草。看来诺阿克斯先生对园艺还是有些品位的,至少是个好园丁。这是至今所知的有关诺阿克斯先生的最美好的事情,哈丽雅特想。她看到盆栽棚里整齐地摆放着工具,在那里,她还找到一把剪子,她提着剪子直奔葡萄长藤和僵硬的青铜色的菊花束。她笑话自己居然也这么“女性”地做家事,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她的丈夫。他蜷缩在窗台上,穿着晨衣,膝盖上放着《时代周刊》,嘴唇上叼着烟卷,正在那里若有所思地、悠闲地修指甲,好像世界和时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在地下室的另一边,上帝知道从哪里走出一只姜黄色的大猫,专心地舔着一只前爪,然后把爪子放在耳后。两只毛色光滑的动物,优雅地专注于自己的平静中,直到更人性的那只从自己的事情中抬起头来,看到哈丽雅特,说了声“嗨!”——这时,那只猫也站起来,看了看她,然后消失不见了。

“那是,”有时彼得有一种不寻常的发现他人思想的能力,“一项非常秀气的、女性化的行为。”

“是吗?”哈丽雅特说。她把全身的重量倚在粗跟鞋上,单腿立着,看着花园,“花园是可爱的东西,上帝知道。”

“她衬裙下的小腿就像老鼠偷偷进进出出,”彼得表示同意,“玫瑰手指的奥罗拉,你能告诉我吗?楼下那个不幸的人是在被慢性谋杀还是抽筋了?”

“我也开始纳闷,”哈丽雅特说,因为从客厅传来奇怪的、被卡住喉咙的叫喊声,“也许我最好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你必须走吗?你让风景更美丽了。我喜欢有人物的风景……天哪!这个声音真恐怖——就像铺路石下的内尔·库克。!好像正从我旁边的这个房间发出来。我要变成一个神经病了。”

“看不出来。你的样子非常安详,非常满意自己的生活。”

“我就是这样的。但是人不能自私于自己的幸福。我肯定这个房子的某个地方有个同胞正在受难。”

正在这时,本特从前门出现了,然后他向后退,穿过草皮,眼睛朝上看,好像在寻找上帝的降临,同时郑重其事地摇着头,像《评论家》里的伯利勋爵。

“还不行吗?”拉德尔夫人的声音从窗子里传出来。

“不,”本特回应着,“我们好像毫无进展。”

“好像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彼得说,“大山分娩。好歹,天地万物好像在呻吟,同时经受许多分娩的阵痛。”

哈丽雅特从花坛中走出来,刮掉鞋上的土。

“我应该停止装饰风景,转而变成家庭内部装饰的一部分。”

彼得在窗台上伸直身体,脱掉晨衣,把姜黄色猫身下的宽松运动夹克拿开。

帕菲特先生说:“烟囱所有的问题都出在烟灰上,本特先生。”他一遍遍地从烟囱里抽出刷子,一个杆子接着一个杆子地旋出螺丝。

“那么,”本特先生带着讽刺说,“我们可以推断一下了。”

“那就是,”帕菲特继续说,“锈蚀的烟灰。没有一个充满这么多锈蚀烟灰的烟囱可以继续工作。你不能那样要求它。这不合情理。”

“我没要求它。”本特先生反驳道,“我只是让你把它清理干净。仅此而已。”

“那么。”帕菲特先生带着受伤的神态说,“我想让你看看这些烟灰。”他伸出一只看起来满是炉渣的脏手,“像瓦片一样坚硬,那就是锈蚀的烟灰。你的烟囱里都是这些东西,刷子没用,使多大力气都没用。那个杆子差不多有四十英尺长。本特先生,试图打通这个烟囱,对人和杆子都不公平。”他放下工具的另一端,非常疼爱地把它弄直。

“得想办法设计个什么东西通开堵塞的地方。”本特看着窗户说,“不能耽搁。夫人从花园回来了。你可以把早餐盘拿出去,拉德尔夫人。”

“哦!”拉德尔夫人偷窥了一下盘盖,然后把本特放在半导体柜上的托盘端起来,“他们吃得不错,这对于一对年轻夫妇来说是个好现象。我记得我和拉德尔刚结婚的时候——”

“这些灯需要新灯芯。”本特严肃地说,“在填满之前,把炉子也清理一下。”

“诺阿克斯先生很长时间没用灯了。”拉德尔夫人嗤之以鼻地说,“他说借着蜡烛的光就能看清楚。这样更省钱吧,我想。”她端着盘子转身出去,在门口碰到哈丽雅特,行了一个屈膝礼,盘子随之倾斜了一下。

“你把扫烟囱的叫来了,本特。太好了!怪不得我们听到有动静。”

“是的,夫人。帕菲特先生答应了我的请求。但是我知道他遇到了一些困难,烟囱的上半部通不开。”

“帕菲特先生,你来了真好。我们昨天晚上过得很惨。”

从扫烟囱人的眼神判断,表示一下安慰是明智的,哈丽雅特伸出手。帕菲特先生看看她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把毛衣往上拽了拽,露出裤兜,从里面掏出一块新洗过的红色的棉布手帕,慢慢地抖开,放在手心,然后抓住哈丽雅特的手指,很像一个皇家代理人在为主人的新娘铺床。

“夫人,这是我的荣幸。”帕菲特先生说,“虽然这样的烟囱对扫烟囱的人和他的杆子来说都不公平。但是我敢厚着脸皮说,如果有谁能把这里的烟灰扫干净,那个人就是我。这都源于经验,还有我的力量。”

“当然了。”哈丽雅特说。

“以我的理解,夫人,”本特插话道,“是烟灰的问题,和烟囱的结构没关系。”

“说得对。”帕菲特先生发现自己被人欣赏,也变得温柔起来了。他又脱掉一件毛衣,露出里面那件祖母绿色的,“我要试着用杆子,不用刷子。也许用我的力量可以捅掉那些烟灰。如果还是不行,就得用梯子了。”

“梯子?”

“到屋顶上去,夫人。”本特解释道。

“真有趣!”哈丽雅特说,“我相信帕菲特先生可以做到。你能给我找一个花瓶什么的,放这些花吗,本特?”

“好的,夫人。”

(本特先生想,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女人把注意力从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上转移开。但是他很高兴地注意到,到目前为止,她把脾气控制得很好。一花瓶的水对于和谐来说代价并不大。)

“彼得!”哈丽雅特站在台阶上喊着,(本特,如果他一直看着,最终有可能承认她对必需品的本能。)“彼得亲爱的!扫烟囱的人在这儿!”

“哦,多么美妙的日子啊!我来了,我的扫烟囱工。”他欢快地急速跑下来,“你真是个天才,总是说那些正确的话。我一辈子都在等待那些精美的词语:彼得亲爱的,扫烟囱的人在这儿。我们结婚了,上帝为证!我们结婚了。我这么想过一次,现在我知道了。”

“有的人很难接受新的概念。”

“人们很难相信好运。扫烟囱的人!我碾碎了正在升起的希望。我说,不——这是暴风雨,小地震,或者最多是头赤贫的母牛,一英寸一英寸地死在烟囱里。我不敢招惹失望。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对扫烟囱工有信心。按惯例,本特在我不在的时候把扫烟囱的人偷偷带进来了,怕我感觉不方便。只有妻子才能用我活该承受的不尊重对待我,召唤我来看——我的上帝!”

他说话的时候转过身,看到只有一双靴子露在外边的帕菲特先生。这时一声大喊从壁炉处发出来,彼得的脸都变白了。

“他没卡住吧?”

“不,那是他在发力。烟囱里的烟灰锈蚀了,通起来很难……彼得,我真的希望你看看诺阿克斯先生原来摆的那些青铜骑士、竹子做的古董架和蜘蛛抱蛋。”

“嘘!不能亵渎蜘蛛抱蛋。非常不吉利。会有可怕的东西从烟囱里出来抓住你——砰!……哦,我的上帝!看看那个可怕的竖立的东西!”

“有些人会花好多英镑买上好的仙人掌。”

“他们的想象力肯定很差!那不是植物——那是一种病态的生物——一些挂在你肾上的东西。另外,他还让我联想到我的胡子刮没刮。我刮了吗?”

“嗯,刮了,你的脸庞光滑得像绸缎一样。我想,如果我们把残忍的话都说出来,那会困扰我们的。它们很微妙,也许你不这么认为,但诺阿克斯先生视它们为宝贝。我们租用这个恐怖的家具多长时间了?”

“一个月了,但是我们要尽快处理掉。那垃圾放在这所古老高贵的房子里真是羞耻。”

“你喜欢这所房子吗,彼得?”

“很漂亮。就像一个可爱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邪恶的灵魂。我说的不止是家具。我开始厌恶我们的房东、房客,管他是什么。我想他的结局肯定不好,这个房子也很高兴能消灭他。”

“我相信这所房子憎恨他。他一定让它挨饿、受辱、受虐待。为什么,连烟囱——”

“对,当然,烟囱。你认为我是否应该通知一下我们的家神∞,我们的小拉尔?呃,稍等一会儿。……先生?”

“我的名字是帕菲特。”

“帕菲特先生,嗨,帕菲特!等一会儿,行吗?”

“可是!”帕菲特先生旋转着膝盖劝诫道,“你是谁?居然可以用我的杆子捅我的后背!这样对人、对杆子都不公平。”

“请原谅。”彼得说,“我喊你了,但是并没有引起你的注意。”

“我无意冒犯。”显然帕菲特先生考虑到蜜月的气氛,做出了让步,“您是勋爵吧。希望您健康。”

“谢谢,我们很健康。但是这个烟囱好像并不健康。需要好好伺候一下。”

“不要辱骂这个烟囱。”帕菲特先生说,“错误在于烟囱顶管,就像我和您的夫人说的那样。这个顶管和烟囱的规格不匹配。腐蚀后变得很硬,连猪鬃都过不去,更别说刷子了。不管烟囱有多么宽,最后都要经过这个顶管。如果您明白我说的意思。问题就在这里。”

“我明白你的意思。即使是个都铎王朝。的烟囱,顶管都是安全的。”

“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我们有一个都铎王朝的顶管就好了。都铎王朝的顶管扫起来让人高兴,对人和杆子来说都是公正的。但是诺阿克斯先生把它卖了做日晷了。”帕菲特先生说。

“卖了做日晷了?”

“对啊,我的夫人。一分钱都不放过,他就是这样的人。这个时髦的玩意儿并不适合烟囱的高度和宽度,一个月就能锈蚀。顶管弄干净了,其他就容易了。弯曲处有些松软的烟灰,没有什么大碍,但我还是会马上把它们弄干净的。但如果顶管里的烟灰锈蚀了,火就不往烟囱里走了。”

“你说得非常清楚。”彼得说,“看得出来,你是个专家。继续干吧,别在乎我——我在欣赏你的工具。这是什么?老爷国②的螺丝钻?你El渴了吗?”

“谢谢,老爷。”帕菲特先生显然把这句话当成了邀请,“工作第一,享受第二。工作完成后,我不会拒绝的。”

他微笑着注视他们,又脱掉最外层的绿色毛衣,露出一件有着仙女群岛复杂图案的套头衫,回头继续工作。

第五章 枪的愤怒

母鸡彭妮、公鸡罗吉、野鸭达亚、小鹅帕娥、火鸡乐基和狐狸沃利都去告诉国王天要塌下来了。

——约瑟夫·雅各布斯,《英国童话》

“我真的希望没有打扰你们。”特威特敦小姐不安地说,“我觉得我应该过来看看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想到你们我就睡不着觉——舅舅这么做太奇怪了——太不顾及他人了!”

“哦,不要这样说!”哈丽雅特说,“你能过来太好了,请坐吧……哦,本特!那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吗?”

“哎呀!”特威特敦小姐喊道,“你们有这种花瓶!舅舅在一次抽奖活动中抽到过一个。把花放在有着那样一个嘴的花瓶里,还有他的粉色小马甲,很有趣,不是吗?这些菊花难道不可爱吗?弗兰克·克拉奇利负责照看它们,他是一个好园丁……哦,谢谢,非常感谢——我真的不应该再耽误你们一分钟。但是我忍不住担心。我真的希望你们度过了一个舒服的夜晚。”

“谢谢你!”彼得严肃地说,“一部分过得还是很精彩的。”

“我一直认为床才是最重要的——”特威特敦小姐说。帕菲特很震惊,看到彼得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于是用胳膊肘轻轻戳了一下特威特敦的肋骨,用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哦!”特威特敦小姐突然喊道。房间的状况和帕菲特先生的在场迫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话题上,“哦,天哪,这是怎么了?别告诉我烟囱又冒烟了!它总是那么烦人。”

“现在,请注意。”帕菲特先生说道,感觉他对烟囱,就像母老虎对自己的子孙,“那是个好烟囱。我自己也建不出一个更好的烟囱,可以考虑到楼上的烟洞和山形墙的倾斜度。只因为一个锱铢必较的人从来不清扫,它才会这样,这对烟囱和扫烟囱的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你们也知道。”

“哦,天哪!哦,天哪!”特威特敦小姐叫着,瘫倒在一把椅子上,又立刻反弹了起来,“舅舅可能在哪里呢?我敢肯定如果我知道——哦!有弗兰克…克拉奇利!我很高兴。舅舅也许跟他说了什么。你们知道,他每星期三都来这里做园艺。我应该把他叫进来吗?我肯定他能帮助我们。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我总是去叫他。他总能很聪明地找到解决的办法。”

没有等待哈丽雅特回答,特威特敦小姐已经跑到窗前,“是的,我们应该把他叫进来。”这时她用激动的声音喊着:

“弗兰克!弗兰克!我们找不到舅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找不到他了?”

“是啊——他不在这里。他把房子卖给这对女士和先生了。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烟囱在冒烟,一切都乱成一团。他到底怎么了?”

弗兰克·克拉奇利望着窗户,挠着头,看起来很困惑。

“什么也没跟我说,特威特敦小姐。他很可能在商店里。”

“你上星期三来的时候他在这儿吗?”

“是的,”园丁说,“确实在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今天应该在这里。你说找不到他了?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我们也不知道啊。谁也没告诉,就这么走了。他对你说什么了?”

“我原以为可以在这里见到他——至少——”

“你最好进来,克拉奇利。”彼得说。

“好的,先生,”克拉奇利看到还有一个男人在,心里有些安慰地说。他朝后门的方向退去,从声音上判断,拉德尔夫人在和他解释着什么。

“弗兰克可能会去布若克斯福德,我几乎可以肯定。”特威特敦小姐说,“调查一下舅舅到底怎么了。他可能生病了——虽然你们可能认为他一定会通知我。弗兰克可以从修车厂开走一辆车——他在帕格福德给汉考克先生开车,你们知道。今天早上我来之前想去找他,可是他坐出租车出去了。他很懂汽车,也是一个好园丁。我相信你们不会介意我提这件事,但是如果买了这所房子,并且需要有人做园艺的话——”

“他真是照看得太好了,”哈丽雅特说,“花园看起来很可爱。”

“我很高兴你这么想。他工作很努力,他非常想——”

“进来,克拉奇利。”彼得说。

园丁在门口迟疑,他的脸朝着光,看起来是个警觉的年轻人。他身材健壮,大约三十岁左右。他的工作服很整洁,帽子拿在手中,很懂规矩的样子。他深色的卷曲头发、蓝色的眼睛和洁白的牙齿,给人留下很好的印象,虽然现在看起来他有点困惑。从他看特威特敦小姐的眼神,哈丽雅特猜想他已经偷听到了她对他的夸奖,以及对那件事的不赞成。

“这有点出乎意料。”彼得说。

“是啊,先生,”园丁微笑着说,眼神迅速地扫过帕菲特先生,“我明白了,是烟囱的问题吧。”

“不是烟囱的问题。”扫烟囱的人义愤地说。特威特敦小姐插话说:

“弗兰克,你不明白吗?舅舅没告诉任何人就这么把房子卖掉,自己走了。我真不明白,这不像他的所作所为。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准备,昨晚没一个人在那儿给他们开门。拉德尔夫人除了知道他在布若克斯福德,其他一无所知。”

“你派人去那里找他了吗?”为了防止她的滔滔不绝,年轻人做着稍嫌徒劳的努力。

“不,还没有——除非彼得先生——你派人去了吗?没时间,是不是?甚至没有钥匙,你真应该昨天晚上就来,但是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今天早上也可以过来呀,弗兰克——或者我可以自己骑着自行车去。但是汉考克先生告诉我你坐出租车出去了,所以我想我应该过来看看。”

弗兰克·克拉奇利的眼睛扫视着房间,好像想从防尘罩、蜘蛛抱蛋、烟囱、青铜骑士、帕菲特先生的礼帽、仙人掌、半导体柜上找出建议来,最后他的眼神落在彼得沉默的魅力上。

“我们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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