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我跟你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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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怎么了。

寝殿里一直传出母后奇怪的笑声，不时还会说一些沉嫣完全听不懂的话，什么木灵，谁是木灵？

“住口！你这个贱人，心如蛇蝎的毒妇，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为她报仇！”

“你敢吗？废物，要是你杀了我，我父皇会放过你吗？或者你是想要整个金国为我陪葬？你这个窝囊废，居然还想要报仇？哈哈哈哈，你不要逗我笑了，现在那个贱人已经死了，我看你能拿我怎样！”

“住口住口住口！”伴随着父皇的怒吼，母后的尖锐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般，只能呜咽的发出模糊的声音。

沉嫣心底一惊，瑟缩着身子将头慢慢向上抬，就在视线透过窗子细缝的时候，沉嫣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到底看到了什么，父皇居然真的掐住了母后的脖子，手上青筋凸显，母后挣扎着完全无法挣脱开束缚。

然而沉嫣还来不及叫不要，父皇手里那把早已浸满血迹的剑已刺进了母后的腹部，抽出来，又再次刺进去……

很多很多血，静静地流淌下来，沉嫣都已经麻木了，任那无声的鲜红，流进眼里，流进心里……

为什么爱了（二）

“不要……不要……不要！”尖叫着，沉嫣终于从噩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满眼的猩红色。

“皇姐，你怎么了？瞳姑姑叫了你好久了，你还一直不要不要的叫，赖床也不能赖成这样的吧。”沉嫣醒来后，第一眼便发现了喋喋不休的沉衍，还是那张自己百看不厌的脸，还是那样有点罗嗦又老成的性子，可是这些都是那么美好，那么真实。所以在那一瞬间，她都觉得她所看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罢了。

这样一想，沉嫣的心里顿时一松，继而望着沉衍和瞳姑姑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公主，你从昨个儿下午回来后一直睡到了现在，奴婢叫你你也不答应，还以为又是沉衍殿下惹你生气了呢。”瞳姑姑说着，还对沉衍笑了一下，那意有所指的笑容怎么着都让沉衍觉得有些委屈。

“我没有啊，我还想带皇姐一起出去玩儿的呢，谁知母后突然身体不适，父皇也不让我去打扰母后，看来得等母后好些了再跟她说了。”沉衍看自己被姑姑误解了，立马就为自己辩解上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沉嫣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

“沉衍，你说……母后病了吗，是什么时候的事？”沉嫣低下头，冷着声音问道。

“就今早上，我去母后寝宫请安，父皇就说母后身子不舒服，让我不要去打扰母后，哎，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苍白？”还是第一次从沉嫣脸上看见如此害怕又惊慌的神情，害的沉衍立即担心起来。

“我，我头有些沉，可能是昨天染了风寒，你快回去吧，姐姐想再睡会儿，姑姑，送殿下回去吧。”沉嫣说完话，背过身用被子将自己裹住，掩饰住她快要落泪的双眼。

不管沉衍与姑姑在背后问什么，她都不再理会。

“姑姑，那你好好照顾姐姐，我先走了，等会儿再来看她。”沉衍虽是对瞳姑姑说着话，可那透着狡黠的黑白眸子却是一直看着沉嫣的背影，似乎想要从那沉默的背影看出些什么端倪。

然而沉嫣就似真的已经睡着了般，对沉衍的话毫无回应。

略一思索，沉衍便也不再强求，只是临走前让瞳姑姑也随他一起回去，带些他从民间搜罗的稀有药材回来。

瞳姑姑随着沉衍走着，心里一直记挂着寝殿内的公主，连行在前面的沉衍停了下来也不知道。

“姑姑，姐姐昨日是从何处回来的？”沉衍看着面前忧心的姑姑，刻意压低声量的问话也显得有些焦急。

“昨日，公主说去找皇后娘娘，走的时候特别高兴，还说不要奴婢跟着去，也不让宫女们跟着，说她要去好好赖赖娘娘答应她件事。我没有想太多，等她走后我就做自己的事去了，后来等奴婢回来，公主就已经躺下了，可是任我怎么唤她也不答应，我只好在旁边守了一个晚上，然后就是今天早上，你也看见了。”说这些话的时候，瞳姑姑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所以是因为母后的事么。”沉衍转头，看向别处。

“奴婢不知。”

“好了，姑姑你回去看着姐姐，别让她乱走，我回去一趟就来。”

“殿下……”眼看着沉衍转身似乎真要要离开，瞳姑姑下意识地便唤出了声。然而接下来，她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明明殿下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可是看到他不符年龄的沉着，就总有一种想让人信赖的感觉。她想着，如果是他的话，或许可以信赖吧，哪怕他只是个孩子。

“殿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您会保护公主吧，即使是面对没有后路的抉择，您会选择公主吧？”为了公主，她要赌一次。

“姑姑，你想说什么？”沉衍声音低下，依旧看着别处。

“殿下，木灵姑娘，您知道的是吗？奴婢得知，她在昨日已死。”

“哦……怎么死的。”原来是这样么？皇姐知道木灵的事了？

“是，皇后娘娘……”

琉璃宫内，宫女们几乎都守在沉嫣的寝殿内，个个都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瞧着床上的凸起，生怕一个不小心公主就不见了。瞳姑姑临走前那个眼神呀，真是有够吓人的了。

姑娘们很认真地看着，默默在心里盼着姑姑快些回来。可是要是让她们知道她们那么认真看着的那个凸起物只是两只枕头的话，估计想死地心都有了。毕竟，姑姑只是公主一个人的姑姑。

沉嫣躲过众奴婢和侍卫的视线，悄悄从她和沉衍一起发现的密道走到了皇后寝宫下面。虽然明白上面是不会听见任何声音的，可是沉嫣依然放轻了脚步，哆嗦着身子移到了皇后的凤榻正下方。

“木灵……你觉得怎么样？这就是历代皇后所住的地方，觉得美吗？”沉嫣刚刚站定，头顶便传来了皇帝的声音，木灵？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的在这儿？

“木灵，这本来就是该属于你的位置，都是那个恶毒的女人，用她夏国公主的身份威胁朕，让你一直在冷宫受苦。可是现在好了，你不用怕她了，朕已经把她杀了……她现在可比你难看多了，她给了你一刀，朕就给她十刀，她让你说不了话，朕就割掉她的舌头，而且朕已经修书给夏国那个狗皇帝，说她的宝贝女儿得了不治之症，而且还会传染，结果不出朕的所料，他到现在也没有回音。”皇帝似乎越说越兴奋，可是除了他的声音外，沉嫣听不见任何回应。

沉嫣呆呆的，似乎闻到了血腥气，她似有所悟般抬起手摸摸下嘴唇，原来是被咬出血了。沉嫣擦擦被弄脏的手，继续听着上面传来的自言自语。

“木灵，再等两天，等我安排好，向外宣布那个贱女人归天后，我就让你以皇后之礼风光大葬，葬入李家的皇陵，以后与我做一对地下连理，你说好吗？”

上面的声音由厌恶开始变得无比温柔缠绵，似乎是陷入了十分美好的回忆之中。

可是在密道的沉嫣，不知何时已经瘫跪在地上捂住嘴巴不停地干呕起来，手掌触摸到下嘴唇，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三）

“母后……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衍儿，衍儿，我怕，你在哪里……”

幽暗的密道内，一直回荡着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声，似哭泣，又似自语，在这寂静的有些可怕地黑暗中，让人毛骨悚然。

接到瞳姑姑说沉嫣不见了的消息，沉衍又再次马不停蹄赶回到了琉璃宫，可是这次任他怎么找，就是不见沉嫣的身影。

无奈之下，沉衍只好到皇后寝殿去看看。

在沉衍看来，若是没有必要，他真的不愿意踏足这地方，再是怎样的金碧辉煌，也不过是虚有其表，住在里面的人，可不比那些平民百姓过得幸福。所以他宁愿三天两头跟宋熙几个混在一起，在外逍遥自在，也不愿呆在这些地方。

只要是秘密，没有不被发现的一天，更何况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管不了那么多人，也无力管，他只要皇姐好好的，不被那些刻意掩埋的丑陋真相打搅就好。

可是，事怎就不遂人愿。

“殿下，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扰皇后娘娘养病，您还是请回吧。”还未等沉衍靠近，围在寝殿外的一众侍卫都不禁上前了一步，伏在剑柄上的手不知该作何动作。

“李叔叔。”

看来真有问题了，连李征都派过来了。沉衍望望紧闭的雕栏大门，微微紧了一下眉头，心底略有疑惑。难道皇姐没有来这里？

“父皇是在此么？”

“是。”叫做李征的男子垂首在沉衍面前，态度恭谨，语气冷硬。

“那就好了。”得到李征的的确切答复后，沉衍看着李征绽放一个明媚的笑容，接着……

“父皇——！”

悦耳的一声大喊，惊醒了正在对着床上面目全非的木灵喃喃自语的皇帝。

皇帝皱了皱眉头，再次轻轻抚了一下那张满是刀痕的紫青色脸庞，才起身离开。

伴随着大门被拉开时的吱呀声，皇帝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儿子。可是那张脸，怎么也看不出喜悦。

“成何体统，明知你母后病重，还在此大声喧哗……”

“父皇，就是因为知道母后病重，孩儿才会因为不能看到母后而焦急，因而只能唤父皇出来，您，能让儿臣去看看母后么？”看父皇的神情，皇姐似乎并没有在此，可是那里面，究竟是怎么了，竟让这么多侍卫把守。

“不行！朕已经说过了，任何人不得进入这里！”这个孩子的容貌，虽然大部分继承了自己的优点，可是那双眸子，像透了那个贱女人，让他一见到，就会心生厌恶。

沉衍看出了父皇眼里的厌恶，心底的冷笑直接到达了嘴角，虽然没有弄清心底的疑惑，可是既然已经知道皇姐不在此处，也就可以不再跟他罗嗦。

沉衍一直笑看着皇帝，躬身行了个退礼，便转身离去。

“原来父皇您，并不算个人么？”不算健壮但却挺直的背影向远处行去，只留下一句轻语，似玩笑又似嘲讽。

沉衍的话，声音虽小，却都一字不落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侍卫们不敢轻动丝毫，唯独都一致将头埋的更低。

而皇帝，也只是暗暗铁青了脸，没有当场发作。

还未回到琉璃宫，沉衍已经看到焦急等在路旁的瞳姑姑。也许在这皇宫内，真心对他们好的人，也就只有这个默默守在皇姐身边的姑姑了吧。

“殿下，怎么样？有公主的消息了么？”不等沉衍走近，瞳姑姑已经快步迎上沉衍。

“没有，先回宫再说，你把今天侍候在公主身边的宫女都叫到一起，我再问问。”

此刻站在寝殿内的宫女们，全都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有的甚至已经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看见她们一个二个这样，再看看身旁脸色奇差的姑姑，沉衍也就了然了。

“你们别怕嘛，平时不是都挺爱捉弄我的吗？”

什么？！谁捉弄谁呀！

听到沉衍厚颜无耻的话，宫女们都要委屈的哭出来了，这小祖宗，到了现在还要折腾她们吗？

“好了好了，你们就只回答一个问题就好，可是必须每个人都要回答，照实答，那样的话，姑姑就不会罚你们了。”

宫女们似乎不太相信沉衍小王爷的话，都不自觉的偷偷偏头将目光放到瞳姑姑身上，以求真伪。

“照殿下说的做，便不再追究了。”脸色虽然还是没有变化，可是语气听起来似乎已经缓下来了。

这下子，得到姑姑的回应，宫女们都一改先前战战兢兢的样子，争先恐后的开始从头说起。

等到宫女们都说完了，瞳姑姑的脸色又再次变差了，因为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结果都是一样，没人看见公主离开过琉璃宫。

“姑姑，你带她们先下去做自己的事吧，半个时辰后你再过来，别让任何人进来。”

瞳姑姑会意，一刻不停便带众人离开，不多会儿，又是空荡冷清的殿宇。

沉衍转过身，快速走到内殿，连鞋也未脱，便跃上沉嫣的床榻。

掀开重重床幔，一条一人宽的黑缝豁然出现在沉衍眼前。

皇姐果真是进了密道么？

来不及细想沉嫣是怎么躲过宫女们的视线进去的，沉衍瘦削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黑缝内。

沉衍闭着眼睛凭着记忆摸着石壁前行，约莫半柱香后，沉衍终于找到了瑟缩在一角的沉嫣。

沉衍无法形容现在内心的想法。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他的皇姐吗？

在他的记忆里，她的皇姐是全金国最美丽可爱的女孩子，即使得不到太多的亲情，也依然活的很自在。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憔悴，懦弱，看起来甚至比街上的乞儿还要可怜的样子。

“皇姐，皇姐，看看我，我是衍儿。”沉衍轻轻的，想要去握住沉嫣的手，可是才刚一触摸到沉嫣的衣服，便被沉嫣激烈的甩开。

“不要……不要……母后不会的，我不相信……不相信……”此刻的沉嫣似乎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连沉衍的话也听不进去，双眼空洞，一直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

沉衍细语劝说无法，只好强行将沉嫣从地上拽起来，就在沉嫣发疯般挣扎的时候，已经不再流血的下唇曝露在了沉衍的眼前，一切，都在此刻，让沉衍的心彻底冷却。

一见沉嫣误终身

“太医；公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老太医才刚刚写好药方，瞳姑姑又在其耳边念叨起来。

“唉……都说了等，等；等！除了等没有办法呀；公主受了刺激郁结于心；除非自己想醒；否则你就是把老夫耳朵叫聋了也没有办法。”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么缠人的姑姑，看人家皇帝陛下多冷静，皇后都快升天了都还不着急。

眼看老太医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瞳姑姑赶紧收回快到嘴边的话，殷勤的奉上一袋上好的海龙舌，她知道，老太医什么都不好，就爱这些名贵的茶叶。

“海龙舌？哎哟喂，瞳姑娘真是太客气了，我看这公主也快醒了，你就别担心了啊。”老太医看着心仪已久的宝贝，眼睛都亮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嘴里是在说些什么东西，就将东西接了过来，立马揣入怀里。

“太医，这么多年多亏您的照顾，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以后，还要更加麻烦太医才是。”瞳姑姑并没有说假话，要不是这个老顽童似的太医，也许今天就见不到那么可爱的公主了。可偏偏老太医最不喜欢谁对他感恩戴德，反而是像贿赂似的给他些他喜欢的东西，他还欣然接受。

老太医见瞳姑姑十分上道的样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连连拍胸脯说最迟明天就让公主醒来。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已经快要放下的心，一看到老太医的样子，忽然又提了起来……这老太医，还真是老样子……

送走太医后，瞳姑姑又亲自守在床边，眼也不眨的看着沉嫣。旁边的宫女们也不敢上前，虽然真的很想劝劝姑姑，可是谁也没有那个胆量，毕竟，姑姑的脾性她们是深刻的领教过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房间静得可以听见刻意放缓的呼吸声，可是偏偏谁也不愿离开，都想亲眼看着那个仙女般的女子睁开眼睛。

“衍儿……”

“醒了醒了！公主醒了！”沉嫣一个细弱的呻吟响起，立即唤来了众人的热切关注。瞳姑姑更是欣喜地差点要落泪。

然而众人等了半天，也不见沉嫣再有过多的回应。

瞳姑姑叹口气，伸手替沉嫣擦擦额头的汗，最后终于起身，吩咐芸香再去寻沉衍王爷过来。

人是派去找了，可是她心里明白，多半又是竹篮打水一场，自从沉衍王爷将公主找到后，便再也没来瞧过一眼，也不知那个平时把公主当宝贝的小王爷，现在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扔下昏睡不醒的公主不闻不问。

＇文＇瞳姑姑哪里知道，沉衍不是不想瞧不想问，只不过现下有更想要弄清楚的事情罢了。

＇人＇那日将沉嫣带出密道后，他又再次进去想要细探一下消息。然而当他再次回到找到沉嫣的地方时，皇帝早已经离开了寝殿。

＇书＇民间都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为何他的父皇和母后却是过着这样貌合神离的日子孜孜不倦。他都记不清是何时知道父皇的虚情假意，木灵的存在，以及之后种种难以向皇姐说清的丑陋真相。

＇屋＇不管再怎样不喜欢，那个人也是生养他和皇姐的母后，她的悲哀是因为那个懦弱又无情的男人，作为她的孩子，他不可以放任她有那样凄惨的下场。

可是，还是迟了一步么，或者说，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迟了？

最后，沉衍在冷宫的一处废弃柴房内，找到了一只大翁。

大翁的外面，早已经干涸的血迹映入沉衍不可思议的双眼，“母后……”

那一次，是沉衍自打有记忆以来，跟母后单独相处最长的一日。到底有多长，他忘了，他只知道他跪在大翁面前，陪着母后说了很多他一直想要说，却总是没有机会说出来的话。

在沉嫣昏睡两天后醒来的那日，正好是金国皇后大葬之日。

沉嫣没有去，瞳姑姑让皇帝派来的太监回说公主依旧昏迷未醒。

醒来后的沉嫣，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呆的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那张脸，那双眼睛无神而陌生，仿佛镜中看到的女子是另一个人一般。

而沉衍，在前一天在朝堂上向皇帝请旨要去为皇后守灵。

众大臣都为小殿下的孝心所打动，纷纷都对沉衍报以赞赏的目光。可是龙椅上的皇帝，却是恨不得将这个多事的小子给轰出去。

不过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无法反对，沉衍选在朝堂上说，就是料定他不敢不答应。

葬礼当天举国同哀，城门上都挂上素缟，百姓都目送送葬队伍出了城门。

到了皇陵一切安排妥当，皇帝等一行人便回了皇宫，只剩沉衍以及看守皇陵的军队。

三更天的时候，皇陵只剩几人在入口昏昏欲睡。而本来在皇后棺木旁静坐的沉衍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出现在守卫身后。

没过多久，几个守卫都不约而同软倒在地。就在同一时间，一辆马车出现在了沉衍眼前，而那本该是车夫的位置上，此刻得意一笑的，却是翩翩少年郎宋熙。

各归其位，各归其所。

“母后，是你的东西，儿臣绝不让她人夺走，不是你的，就不要了吧。”

一见沉嫣误终身呀误终身……

宋熙后来仔细想过，如果那晚没有因为兄弟义气而听沉衍的话代替沉衍入宫，没有看见那个精灵般美妙的女子，他是不是会过的更快乐。

可是最终他思虑几番得到的结果是，哪怕是痛苦的，他也愿意缠着她一辈子。

很简单，不爱是吗？那就恨吧……

宋熙一直以来都很佩服沉衍，同时也有一些不服气。他幻想着，总有一天，他要超过他，换他来听自己的安排，听自己的指挥，并且是为他是瞻，让向西就不敢向东。

一想到能有这一天的到来，宋熙就忍不住要嘿嘿的傻笑起来。惹得沉衍几度想要摸摸他的额头，看他是否还是正常的

结束了吗？

宋熙那个时候见到的沉嫣；已经完全不是他印象中公主应有的样子。

即使依然很美，可是美则美矣，却是过于苍白；柔弱；仿佛被世人遗弃般的整日沉默着。

宋熙毫不怀疑；即便他每天在沉嫣眼前晃来晃去；她的记忆里也不会有他的存在，一丝一毫也不会有。

他明白，遭遇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曾经受尽百般呵护娇滴滴的公主来说，确实是难以承受的沉重打击。然而他不愿意看到她一直活在阴影里，他想要看到她笑，看到她绽放傲人光彩。

在沉衍守灵的那段期间，宋熙一直尽心尽力帮着瞳姑姑照顾着病中的沉嫣。一天十二个时辰，半日拿去哄沉嫣开心（虽然没有回应），然后去城外寻找偏方给太医，剩下的时间再翻翻医书，睡个小觉，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无意之间知道了七日双花寂的存在。

那段日子虽是很辛苦，可是宋熙却觉得从来没有那么满足过，仿佛心里一直缺少的一块忽然就被填满了，每天都可以很满足的笑，见着谁都一副明朗的样子，就连瞳姑姑也因为他的存在而舒心不少。

可是，就在他以为他可以守护那个女子直到看见她的笑颜时，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一辈子也不愿意知道的关于她的秘密……

身为丞相之子，宋熙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权利，才是一切的开始……

如今坐在这九五至尊之位，双手所握的却只是镜花水月般的表象，若得不到金莲印，一切都只会是一场空欢喜，而他最想要的东西，只会离他更加遥远。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偌大的御书房，宋熙陷入了回忆，只余妙龄女孩珍珠落玉盘般清脆的嗓音回响。

思小拿着《情诗集锦》，已经快要燃完了了耐性。眼瞧着她嗓子都要冒烟了，那个金国皇帝还看着几案上的图画愣神。

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帝陛下，念完了，您还要奴婢干什么吗？”

话毕，一阵啪啪声突兀的响起，原来是思小将那本《情诗集锦》卷起来，锤着自己有些发酸的肩膀。

宋熙听到了不算太小声的埋怨，终于将视线挪到了思小的身上。看着思小满不在乎的样子，宋熙的眉头几不可察的微拢了拢。

“任思小，有你这么当宫女的吗？如此不把朕放在眼里，不怕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