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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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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了咬唇,荆芸秀觑了觑慕容华衣,小声道,“姐姐,你的手——还是用纱布包一包吧。”
  “华衣,你的手怎么了?”梦无痕蹙眉问道。
  “没怎么。”慕容华衣面色一红,瞪了荆芸秀一眼,闷闷道。
  “伸手给我看看。”梦无痕道。
  “都跟你说没什么了。”慕容华衣恼羞成怒道。
  “没什么?”梦无痕挑眉,眸中带笑地望着她。
  指掌微动,众人尚看不清他的动作,慕容华衣的左手已经落入他的手中。
  “你——”恼怒地瞪着他,慕容华衣恨恨地道,“你是看准了我武功不如你?”
  “我是怕你伤着了,却不说。”梦无痕淡淡一笑,翻开她的掌心。
  一望之下,不由吃了一惊。
  左手五只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针眼,有些明显扎得很深,血珠缓缓地渗出来,端是惨不忍睹。
  吸了口气,梦无痕抬眸,“怎么回事?”
  慕容华衣别开眼睛,不理他。
  “芸秀?”
  “啊——?”被他这样淡淡地看过来,荆芸秀只觉的压力顿增,喃喃地道,“那个——姐姐说,嗯,想要刺绣。”
  “刺绣?”吃惊地望了慕容华衣一眼,半晌,梦无痕叹了口气。
  告了声罪,拉着慕容华衣离席,寻了纱布为她细细包了,末了,叹气道,“华衣,以后要什么巾帕绣品,就去绣庄买罢。”
  想当然耳,又惹来慕容华衣嗔怨的一瞥。
  好在从此以后,慕容华衣再不提刺绣这档子事了。
  然而就在她一心想要当个贤惠女子,却不得其门而入的时候,荆芸秀却对她那身高来高去,英飒利落的功夫羡慕不已。找了个空档央她传授两招。
  慕容华衣眯着眼睛,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娴雅的气质,清秀的容颜,纤细的身段,进退有度的举止,无论从哪一样看起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良家女子。这样的女子竟然要学功夫?
  好罢,既然要学功夫,那她自然也不会藏私。就先从蹲马步练起吧。
  于是,顶着火辣辣的日头,荆芸秀一动不动地在后院蹲了半个时辰,扑通一声,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上,叫道,“不学了,姐姐,我再也不学了。”
  这事传到荆孝儒耳里,自是大为心疼,唤了妹妹过来,千叮万嘱地道,“往后再也不准这么胡来了。”
  梦无痕微微苦笑,望了眼慕容华衣,道,“你呀,尽会折腾人家姑娘。”
  “功夫便是这么练出来的。”眼眸子一转,慕容华衣笑道,“不过我说芸秀,你也别学什么功夫了。白白浪费了精神。就像我,现在对什么厨艺呀,女红呀,一概敬而远之。”
  荆芸秀抿了抿嘴,叹了口气,“以后,再也不说学什么功夫了。”
  这一来一往,已是十天过去。
  这一日,慕容华衣从山下探了消息回来。说是临安王爷带兵投奔燕王去了。而此时,荆孝儒的伤势也已好转许多。
  于是梦无痕雇了马车,又修书一封,嘱荆孝儒带着,让那对兄妹去他江南的别邺。到了那里,自然有人会安置他们。
  一路将两人送到山下。
  荆孝儒有伤在身,躺在马车上,然而一双眼睛,却依然殷切地望着梦无痕,张了张嘴,唤了声,“恩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梦无痕淡淡地道。
  窒了窒,荆孝儒垂头,半晌,问了一句,“那您——还回不回京城?”
  “回。”梦无痕道。
  荆孝儒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抬头道,“那就好了。若是恩师回了京城,圣上定然龙心大悦。朝堂之上,六军之中,总算有人能镇得住场面了。”
  听他一句一句说下去,梦无痕并不打断,直到他说完了,才苦笑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是神是仙?如今朱棣大军直指南京,挥军而下势如破竹。你以为靠我一个人,就定能力挽狂澜,保得南京无恙吗?”
  荆孝儒立刻反驳道,“恩师早年随太祖南征北讨,战功赫赫,无论朝中军中,影响力都是勿庸置疑的。”
  “我在朝中有些人脉,军中确也略有薄名。”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梦无痕接道,“但你要记得,这万里江山,不是一个人能撑得起的。”
  怔了怔,荆孝儒道,“那——恩师的意思是?”
  淡淡一笑,梦无痕道,“该做的,我自当去做。你且宽心,在江南好生休养。等到时局稳定之后,再做打算。”
  沉默了一下,荆孝儒垂首。
  其实他心里明白,待这阵风波过去之后,天下局势又有变化。若是当今圣上无恙,依然稳坐龙庭,他还有为官的希望。若是圣上不幸,燕王登基称帝,那今生他是只能效仿陶渊铭,采菊东篱下了。
  那边,两个姑娘手拉着手,说了阵子体己话,离情依依地走了过来。
  上了马车,荆芸秀抹着眼泪,道,“姐姐,你们可要快些来江南呀。芸秀和哥哥会在那边等着你们。”
  “去吧。”慕容华衣拍了拍她的手,道,“一路保重。”
  “时辰不早了,是该启程了。”望了望天色,梦无痕道,“你们一路保重。到了江南,需要什么尽管和那边的赵管事开口。”
  “多谢恩师。学生这就去了。”荆孝儒抬头看了看他,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
  轻薄的烟尘里,马车渐行渐远。
  目送他们远去,慕容华衣忽道,“你就让他们这样去了?万一路上碰到临安王府的人,或是出了其它什么茬子,那如何是好?”
  “他们都已经走了,你才想起问我。不嫌晚了些吗?”梦无痕微笑地望着她。
  “我就不信你没有安排。”慕容华衣瞪着眼睛,佯嗔道:“还不快从实招来,你暗地里究竟找了谁去护送?还是一会儿我们缀在后头,索性一路将他们送去江南。”
  “我们还有事待办,拖延不得。”梦无痕淡淡一笑,接道,“不过我确是派了人护送他们,你尽可放心。”
  “谁?”慕容华衣好奇地道。
  “你不妨猜猜。”
  灵光一闪,慕容华衣抬眸道,“难道是——和尚?”
  “不错。”赞许地点头,梦无痕道。
  “好呀,你竟然瞒我到现在。”
  慕容华衣瞪着他,难怪这些日子以来,他和觉念寺的方丈慧远禅师成天关在禅房里,烹茶下棋,谈经说佛,端是一见如故。
  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两人一早就认识了。
  于是又问,“如今可能告诉我了罢,这觉念寺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这群和尚又什么来历?”
  “其实也没什么。”梦无痕微微一笑,正要说下去,忽听远处官道上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由远及近,浓烟滚滚,蹄声如冬雷阵阵。
  数十骑快马在梦无痕面前敕勒勒地停了下来。为首的那名骑士右腿侧拐,纵身跃下马来,却在看到慕容华衣的一瞬,面色微变。
  见到此人,慕容华衣也是一怔,悄声对梦无痕道,“这人名唤江骅,是朱棣麾下的一员大将,很得重用。”
  以前为朱棣做事,她与此人打过几个照面,没想到却在此处相遇。
  江骅上前一步,朝梦无痕抱拳,施礼道,“梦大人,末将江骅,奉王爷之命,请大人前往一叙。”
  他官拜燕王座下左卫都指挥,原是个粗豪人物。如今一通文绉绉的话说下来,眸中已有不耐之色。但出门之前王爷偏生千叮万嘱,要他见着梦无痕后,定需以礼相待。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以武相挟。
  主子对此人万分看重,这他是知道的。
  然而眼前此人,素带白袍,望之仅是一介书生,除了气韵比常人优雅了些,其它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纵是时常听到关于梦无痕的传闻,又知燕王对他很是其中,但一见之下,却不免有些失望。
  自古文人轻武,武者轻文。江骅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虽然探子回报说,梦无痕身边有一女子相伴,却没想到竟是慕容华衣。再看两人相处时的神情举止,便知她与梦无痕交谊非浅。
  他再怎么鲁直,也知道慕容华衣是不会站在自己这边了,不但如此,甚至她还会帮着梦无痕拖他后腿也说不准。
  这一来一往,江骅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将军所说的王爷,可是指燕王?”梦无痕淡淡地问。
  “正是。还望大人莫让末将为难。”江骅冷着脸道。
  淡淡一笑,梦无痕道,“只不知,燕王以何召见在下?若是今日之前,王爷有召,无痕当欣然前往。然燕王兴兵作乱,已成谋反之势。而今凡我大明臣子,讨贼诛逆是为本分,燕王召见,恕无痕万难从命。”
  江骅的眉头越皱越紧,怒道,“咱就问一句,你算是跟不跟咱们去见王爷?”
  梦无痕摇了摇头,平静地给出两个字,“不去。”
  慕容华衣原本懒洋洋地靠着树干,这时忽地婉转一笑,俏生生地站直了身子,道,“我说江大人,您是听到了吗?我家公子说不去呢。”
  眼珠子一转,接道,“您还是赶紧回去复命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啦。”
  江骅眸光一沈,高高举起手去。
  那数十人立刻齐刷刷地跃下马来,站在江骅身后,形成一个半圆的包围阵势。这些黑衣人方才骑在马上,还没什么特别的。如今下了马来,手指搭在腰间的刀鞘上,顿时凌厉起来,就仿佛一柄蒙尘的宝刀,忽然脱鞘而出,锋芒毕露。看得出,这些黑衣人,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死士。
  慕容华衣依然笑靥如花,背脊却绷得笔直。袖中的短刃已然划至掌心,指腹贴着刀刃,感受着冰凉的触觉,莫名地感到心安。
  唇角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梦无痕安静地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江骅眯起眼睛,高举的手眼看便要挥下。
  山脚下,杀气弥漫,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就在此时,忽闻一声佛号!
  宽袍大袖,罩着红色的袈裟,手持一柄漆金禅杖,面如满月,慈眉善目,正是觉念寺方丈慧远大师。
  他远远而来,举止从容,脚下却如行云流水一般,转眼就已到了山脚。这时山中响起肃穆的钟声,嗡嗡地连击三次,余音不断。
  伴随着钟声响起,四面忽然涌出二十几个和尚。定睛看去,那些和尚年龄都在四十上下,按东南西北排列,每处七人,呈北斗七星之状。他们手中既无刀剑,也无其它利器,仅握了根木质短棍,微微向外倾斜着。
  “大师!”梦无痕微笑颔首。
  “梦施主。”慧远大师双手合十,回礼道。
  “咦?”惊讶于和尚的一身轻功,扯了扯梦无痕的衣袖,慕容华衣悄声道,“你说,这慧远和尚究竟是什么人?”
  握了她的手,梦无痕但笑无语,惹得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边三人一派轻松,然而燕王那边,江骅的面色却立刻变了。
  “四方天河阵!”瞪着慧远大师,江骅一字一字道,“你是七巧才子丰丘海?”
  身为燕王的臂助之一,他自然是识得厉害的。
  这四方天河阵,乃是七巧才子丰丘海所创。十年前此人带着手下二十四天鹰,仗着一身绝世武功,再加上四方天地阵的助力,横扫黑白两道全无敌手,被江湖各派视为心腹大患,甚至召开武林大会,只为诛杀此人。
  却不想武林大会之后,各门各派竟是怎么也找不到丰丘海的下落。而他在之后的十年里,也确实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上。
  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再次见到了旁人闻之色变的四方天地阵。若是他猜的不错,这二十四个中年僧人,正是当年追随丰丘海纵横武林的二十四天鹰。
  想到此处,江骅绷着脸,额头却开始冒汗。
  “阿弥陀佛,出家人法号慧远。”
  喉结动了一下,江骅色厉内荏地道,“不管你是什么人,如果不想与燕王爷为敌,就给咱立刻退下去。”
  他为官甚久,即便知道慧远和尚有可能就是十年前纵横武林的七巧才子丰丘海,开口之下,却仍脱不了那口官腔。
  然而慧远大师也不气恼,平静地道,“日月山下,戒斗戒兵戒杀!还请施主速速退去,勿要使老衲为难。”
  复又回首对梦无痕道,“梦施主。你我昨日棋局尚未终了,一会儿还待向施主讨教。”
  他说话语气平和,然而一字一句,却半分都没有将江骅等人放在眼里。
  梦无痕暗暗一笑,十年了的修身养性,那人骨子里的刚烈性子,却还没被消磨干净,看来这脾气一辈子是改不了了。
  “正合我意。”他淡淡笑道,“如此,在下便于华衣先行回寺了,此处之事……”
  话音未落,慧远大师已道,“此处之事,交给老衲便是。”
  朝慧远大师点了点头,与慕容华衣两人,便径自拾级上山。
  “休走。”江骅喝了一声。
  数十黑衣人身形立动,飞身就待拦截。
  “阿弥陀佛。”清风拂动,白髯飘飘,慧远大师双手合适,闭上眼睛,念道,“四方无极,天地有界!”
  “北斗为尊!”二十四僧人齐声喝道。
  身随意动,阵形立刻发动,一时间,四周之间人影旋动,将那些黑衣人密密地包围在阵势中心。
  江骅只觉幻影幢幢,刀剑砍出去,明明看准了目标,却偏偏砍了个虚空。
  想是出家人忌讳杀业,那些僧人并不主动攻击他们,然而时间久了,江骅等人便已气喘吁吁,眼看就要累得跌坐在地,丢尽燕王的面子。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二十四武僧立刻退去,手中短棍却依然向外倾斜,形成北斗七星之状,将江骅等人包围在阵心。
  幻影消失,江骅眼前豁然开阔,抹了把冷汗,道,“慧远和尚,你是铁了心和燕王作对,不让咱上山?”
  “出家人劝施主一句,万事还当以和为贵。”慧远大师右手微抬,二十四武僧立刻退了下去,“施主还是下山去罢。”
  愤然瞪了慧远大师一眼,终是畏惧四方天河阵的威势,江骅挥了挥手,出头丧气地道,“收队。”
  望着数十骑人马匆匆而去,慧远大师抚着白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觉念寺的禅房中,茶香阵阵。
  小沙弥正半蹲在红泥火炉面前,摇着扇子煮茶。
  他取下茶壶,在两只杯子里注满了水,恭恭敬敬地退出禅房。
  端起茶杯,梦无痕啜了一口,赞道,“这茶泡得不错。”
  “你倒悠闲,却累得别人在山下为你拼死拼活。”慕容华衣把玩着杯子,横了他一眼。
  梦无痕笑道,“慧远大师应付得来。”
  “七巧才子丰丘海,又怎会应付不来。”注意着他的神色,慕容华衣道。
  梦无痕微微一笑,却没有否认。
  眼皮子一跳,慕容华衣放下茶杯,“难道,他真的是丰丘海?”
  她原本只是怀疑。毕竟觉念寺的方丈,和十年前纵横武林的黑道高手,相差太远了。
  “如今这十丈软红之中,只有慧远大师,没有七巧才子。”梦无痕淡淡的道。
  “好一个只有慧远大师,没有七巧才子。梦施主果然是个解人。”禅房由外推开,拄着禅杖,慧远大师走进来,笑道。
  “大师安好!”梦无痕笑问。
  “十年之中,施主何尝见过觉念寺方圆十里,有过什么血腥争斗。”慧远大师白眉微轩,眸中精光湛然。
  “自然是没有的。天涯谷有你守着,我很放心。”梦无痕淡淡笑道。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之后,慧远大师竟忽然撩了僧袍跪下去,“谢谷主抬举,属下愧不敢当。”
  “啊,你是——天涯谷的人?”慕容华衣讶然道。慧远大师就是七巧才子一事,已经够令她惊讶一阵子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天涯谷的人。
  不过如此一想,自然也明白了为何江骅等人一出现,慧远就立刻赶来为他们解围。也明白梦无痕为何放心让荆孝儒去江南了,想来他已派了天涯谷下属跟着了。
  这时,梦无痕已将慧远虚扶起来,笑道,“大师何必客气。家师早已告诫无痕,对大师当以前辈之礼侍之,无痕又怎敢托大。”
  微微一笑,对慕容华衣道,“华衣,慧远大师是我师父好友,十年前接任天涯谷殿主一位,你来见过。”
  慕容华衣眼珠子一转,款款站了起来,笑道,“华衣见过大师。”
  她这一笑既柔且媚,端是婉转风流,旁的男人见了,只怕立马酥了骨头。就是慧远大师,也不由心旌微荡。
  干咳一声,收敛了心神,慧远道,“女施主客气了。”
  梦无痕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小女子竟这般胡闹,连和尚都要戏弄。暗自摇了摇头,警告地望了她一眼。
  慕容华衣暗里吐了吐舌头,凑近了他,悄声道,“你瞪我干吗?”
  “莫胡闹了。”低声说了一句,梦无痕握了握她的手,对慧远道,“大师,我们坐下详谈。”
  慧远含笑点头。
  于是,三人各自坐了。
  小沙弥进来,为三人添置了香茗,又退了出去。
  啜了口茶,梦无痕道,“燕王那里,想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诧异地挑起两道白眉,慧远道,“谷主是如何知道的?”
  这些日子以来,梦无痕都不曾离开这觉念寺,而燕王远在数百里外的建州,那边的变故,便是慧远自己,也是刚从探子那里得到的消息。
  “若不是变生肘腋,燕王怎会舍本逐末,派了得力属下追截于我?”梦无痕淡淡笑道。
  “谷主料得不错。”慧远点了点头,接道,“数日前,朝廷的兵马与燕王大军对峙建州,两军大营之间隔了条漳河。然而不知何人竟在漳河之上摆下阵势,使得燕王无法渡河。从建州,过漳河,是通往京师的必经之路,如今燕王大军被阻,算是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境地。他派人来寻谷主,想来也是为了此事。”
  梦无痕少年时随太祖南征北讨,以智计出名,在阵法上亦有极深的造诣,这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
  润了润唇,慕容华衣道,“究竟是什么阵势?朱棣手下号称猛将如云,谋士如雨,难道竟然连一个人都想不出法子破阵?”
  目光在梦无痕面上转了一圈,慧远缓缓说道,“有人说,此阵正是当年诸葛武侯之八阵图。”
  “八阵图?”慕容华衣忍不住惊呼。然而一惊之后,心中却隐约有所了悟,忍不住也抬眸望了梦无痕一眼。
  功盖三分国,
  名成八阵图。
  江流石不转,
  遗恨失吞吴。
  当年诸葛武侯,正是凭借这八阵图,抵挡东吴十万大军。于蜀国打败之时,不但保得刘备无恙,还令蜀国残军得以顺利摆脱东吴的追截,保得之后天下三分的局面。
  而今,八阵图竟然再次现世,怎能叫人不惊?
  沉吟一下,梦无痕道,“大师以为,此阵是何人所设?”
  “阿弥陀佛。谷主心中早有定论,再问老衲,岂非着相了?”抚着白髯,慧远笑道。
  微微一笑,梦无痕道,“在下想要听听大师的意见。”
  “你们两个打什么禅机!这里又没有外人,明明白白说出来不好吗?”眉梢子一挑,慕容华衣睨了梦无痕一眼,脆生生地道,“段易影三个字,就那么难说出口吗?”
  梦无痕苦笑。这不是难说出口的问题。而是,纵然明知道段易影有问鼎中原之心,真正知道他做了,在情感上终是不愿接受。
  既已被慕容华衣道破,言辞间也不再闪躲,慧远道,“少谷主三个月前便带了数十名心腹手下离开天涯谷。据星影殿传回的消息,少谷主已遣人混入燕王军中,便是他自己,似乎也已得到燕王的信任。”
  天涯谷自谷主之下,设有三殿,五阁,七堂,十二分坛。三殿为日明殿,月华殿,星影殿。慧远正是月华殿殿主。而星影殿,负责的正是消息的搜集与传递。江湖传言,天下秘密无数,却无意能够逃过天涯谷的耳目。这虽是夸大之辞,却也能够看出星影殿的过人之处。
  而三殿首要,直接听令于谷主,便是段易影,真正能调用的人马也不过只有七堂、十二分坛。就连五阁阁主,大多时候也是谨尊谷主谕令,各司其职,极少插手江湖事务。更别提什么逐鹿中原,问鼎朝廷了。
  这也正是段易影当初迫梦无痕服下忘昔的原因。毕竟,就算再怎么不理谷务,梦无痕依然是名正言顺的谷主,是三殿五阁效忠的主子。而他段易影,却只是个空有其名的少谷主而已。
  柔媚地一笑,慕容华衣道,“得到信任倒是未必,不过,受到重用倒是极有可能。”
  燕王求贤若渴,重才惜才。而今又正是用人之际,以段易影的才华,又是刻意接近,朱棣是必然会重用的。
  然而,梦无痕却是陡然一惊,扶案而起。
  “谷主?”慧远诧异地唤道。
  “怎么了?”望着他,慕容华衣问道。她从未见他如此失态。
  “没事。”抚了抚额,梦无痕舒了口气,道,“大师,请为我准备一匹快马,明儿个一早我要赶往建州。”
  慧远微微一愣,白眉微蹙,“还是差几个高手跟着,也要有个照应。”
  梦无痕挥了挥手,表示不用。
  又对慕容华衣道,“从这里去天涯谷,只要半天的路程。一会儿我便差人送你进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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