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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牡丹-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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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全身一僵,她没有打扰,轻轻地离开了。

天色越来越阴暗,她全身打了个冷颤,全身冰冷。十年前那个孤独的女孩又回来了,“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她在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为什么要丢下我!……丢下我……我……”牙齿咬破了下嘴唇,鲜红的液体流了下来,“为什么要丢下我!……我哪不好……哪不好……不好……我可以改……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让我一个人过这样的冬天……我讨厌冷……讨厌冬天……”

小戒意外的看见了印碧儿:“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欢喜地叫了起来,可是他看见了印碧儿的那双眼睛,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他伸手想擦去印碧儿嘴角的血,不过被她给挡住了,只听见她冰冷的说:“我喜欢这味道!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让他毛骨悚然。

“发生什么了?”小戒强行地拉着印碧儿,印碧儿挣扎着,“一定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是什么?”他用尽力气抱着她,她在他的怀里撕咬着,就像是一头受伤的母狮。

赵大树看着眼前的一切,世间人的因缘真是千丝万缕!

外二警察分局

回到外二分局,因为快到新春,案件的发生率高了起来,分局里的人多了,也忙了。赵大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桌上一大罗的宗案,他翻了翻,可是脑子里想的却是其他的。刚才自己看见的那两幕景象不停地在脑海重复着,他找出以前那些案件自己画的关系图出来,在其中的一些人物上标上他们的新关系。

“他们四人原本是相识的,并且不仅仅只是相识!印碧儿与小戒和栾盈云的关系可以说的通,可是……”他用朱砂笔在“秦罗衣(初静)”的上面画上了个红圈,“她呢?”他想起了印碧儿刚才那个可怕的样子来,自己竟然用了“可怕”这个词,“那可是个倾城美人!”不过他马上摇了摇头,“她看见了什么?会变得那般可怕!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头儿!……头儿!”小李在外厅大声的喊着。

赵大树闻声出来,看见小李,小李一脸阳光,和今天这个天气真是两个极端。

“娶媳妇了,还是捡到金元宝了?”

“娶媳妇了……嘿嘿……在梦里!金元宝……土元宝都没我的份!”

“那干嘛一副天下我最美的表情?”

“嘿嘿嘿……”小李让身,原来他的身后还有一人,佝偻着身体,“我说你是皇妃还是皇后啊?给咱爷露个脸吧!”那人畏畏缩缩地扭捏着,小李急了,“嘿,我说,真长脸了,知道自己还有这二两薄皮,你别干那缺德事儿啊!”

赵大树上前,来到那人的跟前,用手掰过那人脸,赵大树一惊,“怎么回事儿?”

“我正查呢?没想到他自己撞了进来!”小李说。

“他犯什么了?”赵大树问。

“断子绝孙的事儿!”小李说。

“盗墓!”赵大树很是惊讶。

“他没那么职业的技术!顶多是挖坟掘墓偷死人的东西!”小李说。

“爷,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想我祖上当年可是发丘将军,可有传家的天官赐福印!”那人刚才还佝偻着,这会儿挺直了腰板。

“都有天官赐福了,你还挖坟掘墓,做这勾当!”赵大树说。

“江湖有难……江湖救济嘛!”那人说。

“我说冯有得,”那人一听赵大树喊他的名字,一脸惊愕,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容貌,“晚了!怎么,吉祥戏院的俸禄不够花啊!”

冯有得又变成了刚才那样佝偻着。

“怎么,廖老板不给你加响银!”赵大树说。

“我弄的那些东西都被你们给没收了,您大人大量,就当小的我是个臭屁给放了,还通了您的体呢,对身体好!”冯有得献媚的说。

“不仅会唱戏、还会说相声,对了还会挖人家的坟!”小李说。

“小李!”赵大树给他使了眼色,小李立马明白过来,拉着冯有得往看守房走去,冯有得不安分的囔囔着,小李一把捂着他的嘴巴,“小子,想过往后的日子,就给我安分点!”

赵大树看着他们远去的影子,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在忙自己的,有些事情是不能明着就办了的,这外二可也都是藏狗纳猫之地,这狗啊,鼻子灵!这猫啊;耳朵灵!

看守房(晚上)

小李把冯有得提到了一个单独独立出来的一个牢房里,赵大树对小李使了个眼色,小李会意,出牢房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守着。

赵大树打开他提来的食盒,冯有得已经饿了一天了,看见食盒眼睛都放光了,吞着口水,舔着嘴巴。

“饿了!”

“嗯,还真有点!”

赵大树把食盒给他,冯有得像珍宝一样的小心翼翼:“嘿嘿,爷,你可真是佛陀转世,出去后我一定给您立个牌供着,天天给您磕头烧香!”

“咒我早升极乐呢?还是下无间地狱?”

“爷这话说的!小的是挖坟掘墓,但这事绝对不会干!”拿起大烧鸡张口就咬一大口。

“段公馆!”听到赵大树说出这个词,那大口在离那鸡腿一厘米左右停了下来,“你和段公馆做的什么买卖?”

冯有得把正欲滴落下来的口水收了回去,把那只大烧鸡给放回了食盒,重新装好,推到了赵大树的面前;不再说话了。

“段公馆是地府啊?”

冯有得依旧不说话。

“就算是地府,也做个饱死鬼啊!”

冯有得自己面壁而坐。

“段公馆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见光的事儿?”

“我说你连死人都不怕,你还怕活人?”

“活人比死人可怕!”冯有得幽幽地说,随后不管赵大树说什么?问什么?一字不说。

就这样僵持了一个晚上,赵大树从地上爬了起来,锁上了牢门,走了出来。天色迷蒙,小李已经冻缩一团了。他用手碰了碰小李,小李一惊神智不清的站了起来。

“让那些猫啊狗的,给他们的主子报个信吧!”赵大树说。

“什么猫啊狗的?”小李搓了搓冻僵的身体,神智稍微的恢复了过来,“哦,知道了!”

第三十章 血饵

胭脂胡同芙蓉阁

印碧儿在厨房准备着食盒,春梅在一旁帮忙,心里在想小姐要送给谁?让她自己亲自下厨准备。装好后,印碧儿整理了一下自己,小戒挑着一担水进来,春梅看见了:“哥,你跟人打架了!”印碧儿楞了一下,提着食盒对春梅说:“我出去了!”“小姐,您去哪?”春梅忙上前帮着提食盒,印碧儿阻止:“我屋里有些药,你拿来给小戒吧!”

小戒目送着印碧儿,一脸的担忧。

“哥,你怎么不学好啊!”春梅说。

小戒提着水桶往大水缸里到水。

“哥,你等着,我给你取药去!”

其实那些伤痕小戒一点都不疼,不过心有些疼。

段公馆

段公馆的早餐吃得都比较讲究,虽然这公馆里只住着老太太、段云棠和凌寒絮三人。各种精致点心,各种口味的小菜,总之色美味香。老太太边吃着早餐边和凌寒絮聊着家常,段云棠时而也搭腔,管家掀开帘子进来,在一旁站着,段云棠看了看他,用锦帕擦了擦嘴,喝了口水漱了漱口,起身说:“老祖宗,您慢吃!”

老太太看着段云棠碗里剩下的那半碗粥说:“怎么,不合口味吗?都没吃完呢?”

段云棠笑着说:“玉师傅最了解我的口味了,可能是昨夜吃的夜宵还没消化,有些饱!”

“那让管家给你些山楂丸!”老太太说。

“您就甭操心了,您要是吃不下了,玉师傅可真要伤心了!”段云棠在老太太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老太太宠爱的拍了拍,“知道你忙,去吧!”

“寒絮,那玉梅花;给我留点啊!”他指了指桌上那如白玉般的通透梅花点心说。

凌寒絮刚把一枚放在口中:“姐夫你又跟我抢!”

“没办法,玉师傅限量的!”

“行行行,给你留点!”老太太说,一边把自己盘中的玉梅花夹给凌寒絮,“我的那份都给你!”

凌寒絮开心一笑:“我还以为您就疼您孙子呢?”

管家掀开帘子,段云棠拾步出门。

凌寒絮用余光看了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

廖府别院

秦罗衣和安叔、小叶吃着简易的早餐,今天他有戏要上,比平时还起的早些,可是一直都没看见银奴。他没有像以往一样问安叔,只是安静的吃着早点。不过安叔和小叶感觉出什么,小叶一直担心的看着安叔,安叔点了点头。

吃完早点,秦罗衣提了提精神,自己得保持神采上场,这样才能对得起来吉祥戏院看他戏的戏迷们。

“安叔!”他叫道。

“准备好了!”安叔说。

“小叶,我们走了!”秦罗衣给了小叶一个笑脸。

“嗯,路上小心!”小叶安心的点了点头。

吉祥戏院

吉祥戏院里是乎发生了什么事,秦罗衣看着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他转头看了看安叔,安叔摇了摇头。安叔看见拉长脸的李长江:“李老板,怎么了?”

还没等李长江回答,另一个人说了:“老冯进局子了!”

“老冯?!”安叔搜寻着记忆,“哦……冯黑子!”

“那小子不迟早都得进局子!”李长江说。

“因为什么?和人打架还是被人追债了?”安叔问。

那人压低嗓门轻声的说:“挖人家祖坟了!”

安叔一惊!李长江冷笑了一下。

外二警察分局

赵大树稍微眯了一会儿,分局里一大早就吵闹个不停,他掀开盖在自己脸上的新闻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起身转动身子,伸了个懒腰,又松了松胫骨。一转头就看见了门口进来的一人,刚才还吵闹不停的分局,此时已经鸦雀无声了,不,有声,吞口水的声音!

“哟,碧美人来了!”分局长一脸媚笑的出现了,赵大树还奇怪分局长怎么会这么早出现?

“印碧儿见过局长大人!”印碧儿柔柔的说。

在场的男人们想必都酥到骨头里了,赵大树想起自己还没刷牙呢,从抽屉里拿了些牙粉和牙刷,转身往后院走去。

还没刷完,小李就跑了过来说:“头!”

看小李的脸色,“怎么了!”赵大树擦了擦嘴。

“您知道印碧儿来看谁吗?”小李问。

“谁?不是局长吗?”赵大树洗了洗脸。

“冯有得!”小李说。文人小说下载

“你说什么?”

印碧儿跟着一巡警来到这间独立的看守房。

“喂!兄弟,有人来看冯黑子了!”那巡警对另一个巡警说。

另一个巡警伸了伸懒腰,起身开门,两人在前,印碧儿在后,下了阶梯,印碧儿好像闻到什么味道。

“这什么味啊,这么腥!”其中一人唠叨着,随后一声尖叫,“杀……杀……杀……杀杀杀人了……”

印碧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牢中一人倒在血泊中,一枚头簪插在脖子上,这一切像是刚发生过又再次重演了。她往后退着,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还不赶紧去报告……去啊……”另一个巡警连忙掏出牢房的钥匙去开门。

印碧儿转身往外面跑去,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全身开始哆嗦越来越厉害。正在这个时候,赵大树跑了过来,看见了恐惧的印碧儿,他没有深究,当他看见在血泊中的冯有得的时候,彻骨的寒冷弥漫开来,后续又继续了。

“小李,你去找杨大夫过来!”

“真是反了……敢在警察局里杀人!……真把我杨某当根草了……当根草了……”分局局长气了鼻子都歪了。

杨安平做完尸检,“死亡时间也就一个时辰前左右,凶器正是看见的那枚发簪,”杨安平收拾了一下他的工具,在赵大树的耳边说,“和李木龙的死法一样!”

“他也中了曼陀罗的毒?”赵大树问。

“从瞳孔和口腔中的唾液来看,是的!”杨安平说,“并且……”他指了指两处的血,“我用了上回检验明湖春血案现场的方法,发现了这两处的血迹不同!”

赵大树睁大眼睛看着杨安平,“他在仿造李木龙的血案吗?”

“从手法来看,好像是!”杨安平说。

“不过还缺少一样东西!”赵大树说。

“东西?什么东西?”杨安平疑惑的问。

“鬼魅的头饰!”小李说。

赵大树笑了笑,拍了拍小李:“没白教!”

“碧姑娘,你看,大清早就让你看了这不干净的东西!”杨局长一脸笑意的对印碧儿说。

“局长,看您说的!”印碧儿说。

赵大树用余光打量着此时的印碧儿和刚才自己看见的印碧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

这时候两个巡警搀扶着一个头破血流,穿着单薄衣服的人进来,“队长!”

赵大树看见那个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吴,你离开这儿的时候,当时还有谁在这儿?”他转身问刚才带印碧儿进来的那个巡警。

“当时……当时……当时碧姑娘在……还有……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兄弟在!”

“兄弟?哪个?”

小吴挠了挠,迷茫的看了看眼前那些穿制服的人。

赵大树明白了过来,他往印碧儿走了过去,“碧姑娘可见过那个人?”

印碧儿说:“见过,没仔细,好像是……是虬髯客!”

“虬髯客?!”赵大树一惊,又是虬髯客!“碧姑娘,你为什么会来探冯有得的监?”

“一大清早就有人送来了信和银票!”印碧儿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信和银票。

赵大树接过仔细的看了看那封信:“谁送来的?”

“小斯!”印碧儿说,她笑了笑,“我也好奇谁这么大方,小斯告诉我是个小孩,小孩可不是金主!”

信很普通!看不出任何的倪端,不过银票上的金额可不小。

“在街上花点小钱就能找人代写!”印碧儿说。

赵大树没有再问,又折回凶案现场,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已经是第三起了!

第三十一章 玄机

外二警察分局。

赵大树看着自己桌上,那些被自己圈叉过的名字,今天又添上一个了。明湖春的血案,那个枉死的人还没弄清楚他到底是谁?李夫人不知,栾盈云也不知?谭夫人从现场看是自杀,可是理由呢?那些五颜六色风车,那个神秘的催眠人,他的目的是什么?谭夫人的死是预谋的吗?能在警察局里杀人这个预谋可真不小!血案现场和明湖春的一样!为什么呢?和段公馆有关吗?他看着煤油灯的灯芯,煤油掺水了,火苗扑闪着。明湖春出现的白书玉的头饰,是偶然吗?春香失火、秦罗衣的失踪、多福被诱拐、谭仙菱的中毒,这些呢?没有严重到血迹斑斑,但也都是诡异惊魂!

有人给赵大树倒了杯茶,赵大树抬起头:“师傅!”

“喝杯热茶吧!”

“您怎么没回家啊?”

“嗯,不急!你师娘投庙拜菩萨去了!”

“那您吃了吗?”

“没呢?”

“我请您吃饭!”赵大树喝了口热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子,“走吧,咱爷俩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明湖春

赵大树没想到,师傅会挑这一家,“师傅,换一家吧!”

“怎么,你也忌讳?”

“忌讳!瞧您说的!”

他们来到二楼,明湖春为了让惨淡的生意好起来,请来了表演戏法的人,二楼的大厅上就在表演魔术,看来这一招还挺管用,人多了。他们挑了个魔术表演台侧面的位置。

“理不出一个头绪吧!”师傅说。

赵大树点了点头,“越来越混乱!”

表演魔术的是一个漂亮的少女,一身喜庆的服饰,手中拿着三个铁环,少女一手拿着一个铁环,其他两个分别各套在两只手腕上,她在展示着铁环都是真的,拿着铁环的右手,用她的左手摸着拿着的铁环,把铁环往左臂上来回的套,证明它们是封闭的,瞬息间神奇的把两个铁环窜在了一起,又神奇的把它们分开,然后是三个,不停的变换,台下的人已经眼花缭乱了,台下一片雷鸣,赵大树和师傅也不禁的拍着手。

“这些都是障眼法!”师傅说。

“障眼法?”

“嗯,”师傅点了点头,“她左手拿铁环的位置从开始到结尾都没有变过!”

“您看的那么仔细吗?”

“我用了好几天时间!”

“然后呢?”

“在那个左手握着的地方,一定有个缺口。”

赵大树迷茫的看着台上少女,她还在继续表演。

“你研究的那些案子,看上去就像一个个铁环,他们好像套在了一起,可是你却找不到,它们为什么会套在一起?又是怎么套上去?”

“您的意思是说,在第一个铁环上有一个被遮盖的缺口!”

师傅笑了笑,“看表演!”

台上已经换其他的节目了,明湖春喝彩声、笑声一片,仿佛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影。

看来人是害怕寂寞的,所以比较容易淡忘。

永定门大街

陈瑶儿欢快的在人流中穿行着,查理跟在他的后面,一边拿着一些他好奇的东西不停的问陈瑶儿,“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这个用来做什么的?那个是吃的还是用的?”

凌寒絮走在左侧,陈霖海走在右侧,秦罗衣走在中间,奇怪的是他们都没有说话,可能是身边的人太吵闹了,也感觉不出来他们的沉默。

秦罗衣不想回家,不想一个人在书房发呆。银奴不在的廖府别院是寂寞的,他害怕那种安静。

凌寒絮眼前晃动着秦罗衣的另一种装扮,初静、秦罗衣,一个是星星,一个是月亮,有月亮的晚上,星星被隐藏;有星星的夜空,月亮被遮盖。可今天,她抬头看着夜空,盈月高挂,她转头看着秦罗衣,可是他看起了越来越模糊了,不是星星也不是月亮。

陈霖海想起了自己最近看到秦罗衣的样子来,那是在谭夫人的丧礼上,当时的他一身素色,脸上有些苍白,应该是在那之前就如此了,和初次见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今天的他,好像特别的沉默,他想起了翠云楼的那片残垣断壁,在他幼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罗衣哥哥!”陈瑶儿跑了过来,拽着秦罗衣往人流的深处而去。

秦罗衣看着身边流动的人,陈瑶儿和查理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什么,可是那个声音仿佛很遥远,因为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喜欢听瑶儿的笑声,那笑声就像是竹海里的清泉声。

“那家伙一直都很寂寞!”陈霖海说。

凌寒絮转过头来看着陈霖海的侧脸,陈霖海很少这么温柔,她赞同的点了点头,“但不是天生的!”

陈霖海也转过头来看着凌寒絮,笑着说:“有人是天生寂寞的吗?”

凌寒絮想起一人来,那张银色的面具下的脸也许是。

陈霖海拍了拍凌寒絮,“那帮家伙都快没影了!”

他们加快自己的步伐,穿梭在人流中。

胭脂胡同芙蓉阁

印碧儿不停的拨弄着左手腕上的那只银镯子,春梅一直盯着看,“小姐,你很久没带那镯子了,今天怎么会想到戴它了?”

印碧儿看了看这只已经污渍斑驳的银手镯,以前自己带的时候,还经常会滑落下来,如今正好合适。已经遗忘它很久了,为什么今天又会想起呢?“树娃”那个自己一直都在努力遗忘的名字,就刻在这银镯子的后面。印碧儿一个新的名字,一个新生。真的如此吗?埋葬了一个名字,另一个名字就能获得新生吗?

“春梅,你有乳名吗?”她问。

“乳名哦?嗯;娇娇。”春梅害羞的说。

“娇娇!原来你也是爹娘心里的宝啊!”

春梅想起了自己的爹娘来,脸沉了下来。

“春梅,有没有想过以后?”

“以后?在芙蓉阁的以后吗?”

“以后为什么要和芙蓉阁一起呢?”

“小姐要离开芙蓉阁吗?”春梅问。

印碧儿看了看天上的盈月,它站的那么高,也许能看见这世间的那块净土!

城外盈姐家

栾盈云在灯下绣着海棠花,小戒说:“送给小丫的吧!”栾盈云点了点头,“姐,你是不是;是不是恨着碧儿!?”

栾盈云一不小心,针扎到了手,一会儿功夫,中指上出现了一个血珍珠,她凝视着,小戒也发呆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栾盈云淡淡的说:“当年留下她,是觉得她比小丫更坚强,结果!”

“姐!”小戒蹲了下来,用自己的手按住栾盈云出血的手指,“她一直都在找回家的路,可是总是走在相反的方向。”

“姐能做些什么?”栾盈云说。

栾盈云不知道,她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盏灯,灯亮着,就知道家的方向,也就知道回家的路。虽然小丫回家的路走的蹒跚,可是能朝着家的方向走。碧儿不一样,她正走在与家相反的方向,表面上看上去坚强的她,其实不堪一击,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家呢?

第三十二章 圈套

外二警察分局。

赵大树回到分局,重新打开那张错中复杂的关系图,正像师傅说的那样,它们像一个连环扣,一环连扣着一环,也许打开了其中的一环,其他的就会迎刃而解。“在第一个铁环上有一个被遮盖的缺口!”

第一个铁环,他重新回到第一个案子上来,那天李木龙在明湖春约见的人的确是栾盈云,栾盈云并没有赴约,那天他见到了谁?见他的人一定知道他是谁?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惨死。他想起了印碧儿在明湖春的一些片段来,还有分局血案时自己看见的她,看她的种种,她应该是知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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