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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秀才赶尸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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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酉水悄然流淌,小楼独立,月影朦胧,触景生情,我想随便拣一副古人的楹联,即可让田小妹傻眼: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哪知那田小妹居然想也没想,张嘴就来: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此时,楼下哄然。不知道是责备我不该用现成的对联欺负弱女子,还是为田小妹的快速反应喝彩。

我不由一惊,原来自己小看了这主仆二人,看来都是有些墨水的主儿。田小妹似乎对古联倒背如流,我再这样下去,简直是送肉上砧板,看来引用古人的东西行不通了,得自己撰写高难度的楹联。默想一会儿,即赋联一幅酉水酿酒,愈喝愈有,愈有愈喝,一江玉酒煮天下,通南通北通东西。

我吟联完毕,即赢得台下阵阵掌声,一个读书郎模样的年轻人更是拍手称好。

这副对联乃我自己即兴所撰,且结合了身后所在的酉水而成。”酉水酿酒”为拼字对,将酉字与水字结合在一起,就成为“酒”字,“一江玉酒煮天下”将一江碧水比作玉酒,气势磅礴:“通南通北通东西”一语双关,既指煮酒之人无所不通,又指酉水四通八达的水路通衢。

这样的对联,等闲之辈没有七天十天是对不上来的。

吟联完毕,我一声轻笑,等着对方出丑。

田小妹听了我出的上联,沉默良久,一直没有声响。

“快啊,快点对下联啊!”等了一会儿,田古道便开始在旁边起哄。

对面王二丫见了田古道的德行,很是气愤。

没多久,田小妹一声娇呵,吟出了下联:

黑土研墨,越磨越黑,越黑越磨,数点翰墨走龙蛇,书古书今书经纬。

不待田小妹落音,台下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有喝彩声。鬼崽妖赶紧敲了一下锣。

我亦喊了一声好。田古道很迷惑地望着我,大约是不明白我为何给对手助威。他哪里知道喜文好墨之人,往往很尊重对方。田小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居然对出这样的下联,且毫无女性的柔弱之气,实在让我刮目相看。

既然田小妹如此机敏,我决定讥骂一下她,看她作如何反应。于是又撰一联:主宿东房,仆宿西房,东西厢房不是东西。

田小妹稍作沉思,即脱口而答

左坐秀才,右立奴才,左右蠢才难分左右。

田古道见自己被骂成奴才,一屁股的火。我倒并不生气,开始欣赏这女子来,笑着以谐音联应答:娇唇生粗语 田小妹不甜!

田小姐旋即答曰:

儒生出恶辞 冷秀才太毒!

这样你来我往,几个回合,时间竟也过得飞快。

我讥笑道:妆台思春,愧为大家闺秀,成何体统!

田小妹答:出言不逊,枉读四书五经,有辱斯文!

……

如此反复,掌声亦反复如潮,一波为来平,一波又起。围观的看客似乎比我们还来劲,不停鼓捣。

不知道是否看不惯我与田小妹的风头太盛的缘故,田古道一把抢过话茬,朗声道:东一榔头西一棒,不知所云,对面奴家好大的胆!

对面的王二丫也不示弱,应声而答:

前画葫芦后说瓢,神经错乱,邻楼畜生莫要狂吠!

惹来台下一阵讥笑,田古道有些落寞,想继续下去,我制止了他,他突然跳出来的做法本来就有失礼节。

待场下骚动渐息,田小妹吟出一联,当即赢得喝彩一片:田土阡陌自成里,里长断事,不问是非论长短,理耶?里耶?

这女子真有些才情,这样的佳联只怕也是十年难遇。她使用了拆字合字的手法,将田土组成“里”字,关键还天衣无缝地将里耶这个地名镶嵌进去,以是非论理,以长短喻里,里与理又是谐音对联。

这样的对联应是楹联中的极品!

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对得上,我心头有些发毛。万一对不上,不但出了大丑,还要将鬼崽妖奉还给她,我有些后悔今天的赌注下得太大了。

正在苦思冥想暗自叫苦之际,突然见围观的人群里,有一和尚的光头煞是晃眼,我一个激灵,顿时来了灵感,吟出下联:人弗凡尘即为佛,佛家作画,尤善禅境且题印,佛印!赋印!

楼下随即掌声雷动,喝彩声不绝于耳。

田小妹以地名里耶入联,我则以人名佛印应对。人弗为“佛”,亦隐含拆字合字技法,亦有谐音相对。

我抬头望月,月色已经开始躲进云层,双方对擂不觉已经快两个时辰,夜色渐深。我们与田小妹商议,今天的擂台赛就此结束,改日再赛。

她也觉得时间过长,自然应允。

鬼崽妖听了我们的对话,也扬锤击锣,连敲数下,“哐,哐哐,哐哐哐……”鸣锣收兵。

正到酣处就要收场,倒是周围旁观的人表示强烈反对,似乎难得看一次这样的热闹,还没有过瘾,人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们进屋之后,一群看客仍呆在原地议论纷纷,久久不肯散去……

第02章 姬三娘苦苦相诱

“哐,哐哐……”

还在熟睡之中,突然闻得小阴锣的响声,我本能地惊坐而起。田古道也惊醒。

原来是鬼崽妖在我们的耳边敲锣,我们赶紧制止住。

推窗一看,晨曦射进窗来。外面的太阳已经一杆多长,我们洗漱完毕,田古道还沉浸在昨天对歌的气氛里,歪着脖子朝对街田小妹的住处瞧了瞧。

“哇哇……”鬼崽妖指了指对街田小妹的住处,原来他以为我们昨晚的比赛没有赛出个输赢,早晨又要接着赛,于是敲起开场锣。

田古道正训斥:“兔崽子,一大清早就敲催命锣,搅了老子的美梦,看我不打你屁股!”

田古道起床,追着鬼崽妖而去。鬼崽妖嘻嘻一笑,跑了出去。

“砰……砰砰……”正在这时,楼下响起了敲门声,田古道以为是对面的王二丫找上门交涉,飞身下楼。

开门一看,却是里耶最负盛名的青楼“夺翠楼”的老鸨子姬三娘。

“夺翠楼”是里耶规模最大的声色玩乐场,这里聚集了永顺府乃至辰州府最绝色的烟花女子,就连卖艺不卖身的歌妓也是艺色俱绝。加上此处价格透明,童叟无欺,不剁客,不欺生,接来迎往,客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有风流名仕不辞千里慕名而来,坊间经常有各类佳话传出,且广为传诵。

前不久,就有一富商斥巨资,从老鸨子手里赎走了这里的一个挂牌花魁,羡慕死多少青楼女子。

我很纳闷,这姬三娘一个开妓院的老娘们,怎么跑到我们这儿来了?妓院与赶尸难道有什么瓜葛不成?未必夺翠楼死了嫖客或者妓女,来喊我们去赶尸?

在辰州府与永顺府一带,姬三娘绝对是个通天人物。

她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永顺府、辰州府一带烟花楼里的花魁,曾经让多少风流男子竞折腰。据说当时辰州府的一个武官与一个富商,为了她争风吃醋大动干戈。后来永顺府的一个知县也有意出重金赎她出去,做自己的偏房,这姬三娘却没有答应,大概觉得自己已陷风尘,不想影响他人生活与仕途。

姬三娘看我们一头雾水,那张徐娘半老的脸上即刻堆出职业而老练的笑容,半艳半娇的声音能拎出水来:“哎哟喂,冷公子,奴家听说了你们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夺翠楼的一些常客也跑来观瞻,他们说你与田小姐的对歌赛联真是才子佳人,好看得很哪!”

我答道:“谢谢您的抬爱,三娘大驾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姬三娘说:“冷公子莫急,我此次特来拜访,是想邀请冷公子与田小姐去我们夺翠楼设擂台,再次吟诗作对唱山歌。我们夺翠楼的客人大多是商贾名流、达官贵人与儒雅之士,他们对你们的这种表演很有兴趣!当然,主要是因为冷公子是人中俊才,田小姐也是才貌双全的佳人。”

原来如此!这姬三娘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这样的主意她也想得到。我从心底里佩服这老娘们,如此设想如果得以实现,绝对会给她的夺翠楼的生意锦上添花。

“冷某在这里谢过三娘的厚爱与抬举,不过冷某只是一介穷酸的赶尸匠而已,哪有什么才识。建议三娘另觅高人,不敬之处,还望三娘多多海涵。”我婉拒了姬三娘的盛情邀请。

按照祝尤科的规矩,赶尸之人不宜抛头露面,我们选择在人气颇旺的里耶落脚,本已不太符合赶尸一行的规矩。再说那田小妹也是家境殷实,且家教甚严,又未必会接受如此邀请。

见我拒绝,姬三娘也不死心,继续抛出各种诱惑,看来是有备而来:“冷公子过谦了,我早听说公子十多岁即录了秀才。你再考虑考虑吧,反正也不着急。果真如此,以后你与这位田兄弟来夺翠楼玩耍,一切免费!”

田古道听到这里,眼睛放光,马上劝我:“秀才,你也考虑考虑吧,人家三娘也是一番好意。”

姬三娘见田古道出来附和,大概以为有戏,对田古道投以感激的眼光,便继续说了起来:“冷公子与田小姐如果愿意赏脸的话,我将在夺翠楼专门搭设一个气派的对歌台,布以红绫绿幔,设古筝琵琶。为了不怠慢冷公子和田小姐,我还准备在赛歌会摆置一面巨大的苗鼓,并花重金从乾州请来湘西苗鼓王龙翠花,为冷公子与田小姐现场助威,将现场气氛搞上去。

我没有做声,倒是想听听这老鸨子的奇想。

姬三娘见我保持缄默,以为我默认她的说法,说起来劲头更足:“冷公子,我办事你尽管放心好了。不是奴家我打诳语,我姬三娘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我的夺翠楼在里耶绝对是规模最大,生意最旺,也是名声最大的。不光是永顺府,就连周边辰州府、沅州、靖州、凤凰、乾州、永绥、晃州一带的客人也经常由水路光顾于此,就连长沙府的名流达官也慕名而至……”

“那是,那是,我们早有所闻,姬三娘厉害得很!”田古道在一旁附应。

见我还是不吱声,姬三娘以为是没有明确酬金,便将话挑明:“冷公子,至于酬金,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与田小姐每场白银一两如何?”

田古道从旁边用手肘悄悄撞了我一下,我明白他的意思。田古道在示意我答应姬三娘的邀请,因为她开出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大清朝的一个六品官员年俸为四十五两白银,每月不足四两银子。到了光绪年,一斤猪肉只要二十文钱,一亩良田只要七至八两银子。几两银子、几十两银子是件大事情了。实话说,姬三娘开出的条件却是诱人,果真如此,要不了多久,我赴长沙府赶考的费用即可筹足。但是,我又左右为难,如此一来,我们就变成了卖唱的了。我一介秀才,沦落到赶尸,本就不是什么雅事,如果再跑到妓院去卖唱,不但有辱斯文,更有辱师门,实在对不起恩师向天朴的器重,端的是不务正业了。

姬三娘见我还是沉默不语,便道:“莫非冷公子对酬金不满意?如果你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商量,每场二两银子如何?”

田古道听了,使劲撞了我一下,暗示我赶紧答应。

一边是重金相诱,一边又想起读书人的祖师爷孔圣人的“君子要财,取之有道”,实在矛盾得很。

见到我总是不吱声,姬三娘并不气馁,以为是自己开出的条件打动不了我,便继续抛出诱饵:“冷公子,我知道你是读书人出身,早已被朝廷录了生员,科举功名也指日可待。按照冷公子的才学,考个功名定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据我所知,现在考场风气不正,如果没有熟人引路,或是没有银子打点考官,你纵有满腹学识,要想考取功名还是颇费周折的。如果冷公子愿意与我合作,奴家可以替你出面通融打点,奴家在官场上也识得几个人,就算是长沙府或许也还说得上话的,包你在下次乡试中一次通过,到时中了举人,你再请我喝杯清酒即可。”

“那敢情好,秀才,这样你的功名就大功告成了!三娘果然只手通天,厉害!”田古道答了话,好像是替我谢过姬三娘。

“贿考,贿考!可笑,可笑!”突然,鬼崽妖张嘴说话,我与田古道吓了一跳!这小东西出生不到一个月,便长落得跟七岁孩童一般高大。这时又突然开口说话,着实让人惊讶。且第一次开口说话,口吻居然和成年人一样老练,委实让人难以想象。

姬三娘听了鬼崽妖的话,脸色有些难堪,不过瞬间又恢复常态,摸了摸鬼崽妖的小秃头:“小东西,你懂个什么,现在世风日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你长大了,自然知道人世艰辛,江湖险恶……”

显然,姬三娘并不知道鬼崽妖是灵童。否则,只怕她也会大吓一跳。

在鬼崽妖开口之前,我就对姬三娘要为我科考融通打点的说法很为反感。我对自己乡试中举有着十分的信心,压根用不着打点。最关键的是,我们冷氏家族历来视“见利忘义、阿谀奉承”为做人之大忌,我冷氏家族一直遵循“刚正不阿、不为斗米折腰”的族规。我的五叔祖冷叁肆就是因为不肯贿考,不肯向恶俗低头,才一直未能金榜题名。

鬼崽妖刚才突如其来的提示,更使我为之清醒。我甚至怀疑,是不是五叔祖冷叁肆附身于鬼崽妖之上,以此来警醒我。

尽管我知道姬三娘也是为我好,我还是应付了几声,将姬三娘打发走了。

姬三娘有些失望,临走前并不愿意放过最后一个机会:“冷公子,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你想好了,就联系我,有话好商量……”

待姬三娘出门,我便开始收拾田古道:“你怎么如此经受不了色相的诱惑!哪有赶尸之人去妓院唱大戏的?这样一来,我们岂不变成了马戏团了?简直实异才不类!”

田古道声辩着:“差不多已异才不类了!你叫冷异才,如果我将名字改为田不类,那我们两人组合起来就是异才不类了。其实,我不过是想多赚点银子罢了。再说,如此一来,你的功名也有希望……快看,那老鸨子好像去了对面田小妹的住处啦!”

我推窗一看,果然看到姬三娘在敲田小妹的门。

我骂了一句:真是见鬼啦!

第03章 夜郎国通关灵符

“嘭,嘭嘭……”

晌午十分,又有人敲门。

“进来吧,没有关门!”我在里屋应了一声。

“估计是姬三娘那老娘们三顾茅庐来了,秀才,她快把你当成孔明诸葛亮啦,你就由了她吧!”田古道劝我,然后出去迎客,我也一起出去。

却不是姬三娘,见一高一矮两名男子在门前朝着去影楼的幡旗左顾右盼。鬼崽妖已经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是不是要挑鸡眼?快请进!我挑鸡眼已经很多年了,是祖传手艺,绝不会得伤风,你们放心!一个鸡眼二十文,价钱公平,童叟无欺……”田古道以为他们是隔壁邻居舒大娘所说前几天来挑鸡眼的客人,一边招揽生意,一边放肆吹嘘着自己的手艺。

听了田古道热情的介绍,来人有些不太自在,讪讪地说:“师傅,我们不是来挑鸡眼的,我们想请你们去走一趟脚。”

走一趟脚,就是赶一趟尸的意思,是赶尸的行话。因为一般的赶尸匠比较忌讳别人知道自己是赶尸的,懂规矩的丧家,请赶尸匠赶尸的时候,就会说请师傅去赶一趟脚,而不会说请你去赶一趟尸。

我感到奇怪,来人居然知道规矩,看来是跑过江湖的。

“没问题,可以,可以!”田古道听说是请我们去赶尸的,又有生意上门,掩饰不住喜悦,连忙将来人迎进屋子。鬼崽妖也搬出凳子,给客人上茶。

来人中的高个子介绍了情况。他说他们是永绥人,是兄弟俩,有个表舅生前是牛贩子,外出做生意,遭人谋财害命,客死在晃州(今新晃县)境内,已有些时日,想请我们帮忙赶尸回家。

“既然亡者死去已有些日子,只怕已经腐臭,这种情况下赶尸大为不妙啊!”我甚是担忧。

“师傅请放心,我们已经在当地请法师施了雪山咒,应该没有大碍!”那矮子急忙出来解释,生怕我们不接这趟活。

讲好价钱,报了生辰八字,两名男子就催着我们赶快上路,说是免得尸体发生异变。

我满口答应。这样就可以趁机摆脱田小妹她们的纠缠。加之我们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估计她们长时间见不到我们的人影,就会自动离去。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临行前,没想到来人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自己与我们一同前往。

“按照规矩,丧家与赶尸人不可同行!”田古道回答。

“我们也早有所闻,只是我家表舅因为是客死他乡,无处可以停放灵柩,所以当地法师将他的遗体用棺椁装了,停放在一处山洞之中。如果我们不同往,就难以联络到当地的法师,这样会耽搁时间。待两位师傅起尸后,我们不再跟着,先行回家就是。”矮个子说出苦衷。

他如此一说,也合乎情理,我们便收拾行李,随他们往晃州而去。

从里耶往晃州,路途遥远,如果走陆路,颇费时间,走水路,则要快了很多。我们从里耶码头上船,由酉水经保靖,至沅陵,再由沅水南下,两日即至晃州。

进入晃州境,弃船登岸。

两男子告之目的地在步头降。步头降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此时天色已经很晚。我们决定在码头边找一间客栈住下,明天一早再赶路。

在客栈柜台登记的时候,鬼崽妖不小心打落了矮个子放在柜台的包袱,“哐……”那包袱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那声音很是熟悉,分明就是小阴锣的声音。

鬼崽妖捡起包裹,用棒子一敲,那包裹里再次发出响声。

矮个子男子见了,连忙过来抢包裹。鬼崽妖很是顽皮,故意躲避,一边躲让,一边敲锣。一不小心,将包裹的结头松开了,里面的衣物散了一地。书阴锣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异响,引来旁人好惊奇的目光。就在阴锣的旁边,一件道袍散落出来,矮个子慌乱地将衣物塞进包裹,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你们包袱里怎么放着铜锣和道袍?”田古道很是好奇。

“听说山路上野兽与邪怪多,出门时家里人特意置办了锣和道袍,让我们带上。说是遇到不测,可以穿上道袍,然后鸣锣,这样就可以自救……”那高个子站出来说。

我与田古道有些纳闷,见人家解释得有几分道理,不便继续追问。

一路舟船劳顿,洗漱一番,便倒头睡去。

不知何时,突然感觉有人放肆在推我的身子,我惊醒。原来是鬼崽妖。他示意我不要出声。

就在我醒过来的时候,田古道也惊然坐起,手脚慌乱地将锁鬼绳拿在手里,茫然四顾。他正要发火,恼怒惊扰了他的美梦。我赶紧制止住。

鬼崽妖用手指了指隔壁房间。

我们竖起耳朵,发现有人在低声说话。

隔壁住的是请我们赶尸的两名男子。尽管他们压低了声音,但是两间房子只是用木板隔开,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仔细听,两人的谈话却还算清晰。

“我早就说了,没有那个法术,就不要接这趟活……”

“你不听我的劝告,硬要忙着肢解那死尸,使魂魄走散,从而赶不动死尸。幸好还只将脑袋切了,否则柳派的赶尸匠怕也不会接这趟活……”

“我想肢解也问题啊,又不是第一次,以前我们都是这么干的啊,不是用一背篓就可以背着回去吗?”

“也是。娘的,这次真是邪门了,为何一具死尸背起来这么沉,居然背不动,是不是这地方有高人作祟啊!”

“狗日的,这趟活算是白忙活了,还要倒贴进去一吊钱……”

“都说柳派的赶尸匠厉害,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赶动这具尸体的!”

“万一要是他们也赶不动,真的把尸体腐烂了,那我们可就砸了自己的牌子,以后还如何混!”

……

隔壁,两男子嘀嘀咕咕,好像又在争吵,又在商量,没完没了的。

听了一阵,我们终于听出了个子丑寅卯。原来那一高一矮两名男子也是赶尸匠,前几天接了趟活,就是我们要去赶的所谓表舅。由于这两人学艺不精,法术不高,估计是半吊子水,所以这次赶不动尸体。怕交不了差,坏了声誉,以后没得生意可接,便冒充死者表外甥来请我们赶尸。

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他们平时赶尸,也不用什么咒语,干脆将死尸肢解,大卸八块,然后装在背篓里,用东西覆盖了,直接将死尸背回死者故土。这样便于行动,比背起整具死尸行走要省力多了,同时也省时。

这样的赶尸匠一般是三人为一队。至于为何只看到他们两人,我估计可能还有一人留在步头降看守死尸。

待快到死者故乡时,三人便分工扮演不同的角色。由一人穿上道袍充当赶尸匠,在前面领路。另外一人则化装成死尸的样子,头上戴着掩脸斗篷,使人看不出“死者”容貌与端倪;前面的赶尸匠一边不断抛洒冥币当作“买路钱”,并不时用口语指引“死尸”行走,“死尸”则低头沿着“买路钱”的方向行走。第三人则走在后面,身后背着一个沉甸甸的背篓,背篓上面装着一些冥币和法器。其实真正的死尸已经被肢解,只留下头部与四肢,放置在背篓里,至于身子不知道早已被他们丢到什么地方了。

就是这样使“障眼法”,待快到丧家时,“死尸”便会在赶尸匠的指挥下,僵直蹦跳行走。待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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