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生死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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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主食都是稷团和死面饼，好在她有自己的主意，单调无聊了，她就变着法做点新式玩意给自己解解闷，蒸个馒头、做个水饺、蒸个包子，这都是小试身手，就这样下人们都把她供到了天上，连阿古亚娜都崇拜得不得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孙好的语言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除了能听懂一些基本对话，她竟然还学会了几句简单得用语。下人们也都挺喜欢这个没有架子的主子，没事就聚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聊个没完。这倒也让孙好不那么孤单了。

一天午后，孙好正在厨房教下人们学做水饺，阿古亚娜突然一改常态，像风一样的飘进来，欣喜得高声叫道，“狄王回来了。就要进王庭了。”

回来了！他回来了？！这个消息对于经过了漫长等待的孙好来说就像是霹雳，她一把扔了面团，几乎是跟着阿古亚娜一起奔了出去。还没到王庭大门，远远就看到一队人马朝这边过来了，为首的正是狄利安。

狄利安远远得也看到了前来迎接他的孙好，策马飞奔过来，待走近了孙好才发现，狄利安胳膊上受伤了，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袖子，胡乱裹上的纱布也磨得看不出原色了，而狄利安的头盔也早已拿了下来，头发在风中四散飘舞着，虽然疲惫但是依旧神武。

看到这里，不等说话，孙好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狄利安从马上下来，用没有受伤的手臂一把拉过孙好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相对无言，周围的将士们大声欢呼。

“你受伤了？伤得怎么样？”孙好看着血迹斑斑的手臂担心地说。

“小意思，擦了点皮，这就像老虎头上掉了根毛一样，无关痛痒的。”狄利安毫不在乎得说。

“伟大的狄王太英勇了，这是战斗中被一支流矢射中的，他当场拔下来继续战斗，我们看着血把整个胳膊都染红了，他就简单包扎了一下一直坚持到最后。”身边的一个将领无不钦佩得说。

听了将领的话，孙好更加担心了，“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是小伤呢，快让医生给看看。”她还是不太适应着三千年的生活，总不自觉得蹦出现在的话。

而狄利安确实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完全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不急，先让我来看看我亲爱的公主是不是瘦了。”狄利安难得等到孙好爱上他的这一天，更难能可贵的是看到她这样心疼的样子，爱情的力量使他忘去了连日的奔波和疲惫，即使再大的伤他也能忍住，他单手旁若无人的把孙好抱起来，一副将你侬我侬进行到底的架势。

孙好看到周围这么多将士和下人，很是难为情，她不知道在三千年前的鬼方，是没有这么多的礼仪规矩约束的，所以鬼方的人都是热情奔放的，他们对感情的表达也是直接和热辣的。成年已久的狄王一直洁身自好，尽管身边围绕着很多美女，他却一直没有娶妻，难得看到让狄王如此倾心的女子，将士们和下人们也都兴奋不已。

孙好的脸羞得红成了晚霞，挣扎着想挣脱开狄利安的怀抱，却被抱得更紧了，她见实在无法脱身，只好羞红着脸捶了他几把，却不想，咣的一声，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孙好还被狄利安抱着，这一倒，整个人被狄利安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她用手推了狄利安几把，对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周围的将士和下人们以为要上演重口味，都笑嘻嘻得看着，眼下才觉得不对劲，赶紧前来搀扶。

众人将俯身往下的狄王扳过来才发现狄利安已昏死过去，嘴角流出一道黑红的血迹，“不好是中毒。”阿古亚娜惊诧地说。

下人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孙好从狄利安的臂弯里解放出来，将士们急忙将狄利安抬往寝殿。

御医们一个个神色慌张，下人们进进出出，一副天要塌下来的神情。

孙好手足无措得看着这混乱场面，床榻上那个刚刚还在抱着自己的男人这会儿已经昏迷不醒，领头的御医走出来，摇摇头神色凄然，“我尊敬的狄王，怕是不行了。”其他御医更是手足无措，孙好听见有人低声说，“这个毒，没人能解的了，狄王没救了。”

孙好在宫殿里住了一个多月，有些简单的话能听懂了，只是仍不会说，阿古亚娜懂得她的意思，替她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阿古亚娜因为是狄利安的贴身侍女，在所有的下人中也算是位份最高的了，所有御医们对他一向恭恭敬敬的，当主子一样，不敢得罪。

“是悬珠草，已经有四五日了，毒气攻心，怕是没得救了。”

听到这个回答，阿古亚娜大吃一惊，这个毒药相传根本就无医可解，是从悬珠草内提炼出来的毒素，无色无味，涂在武器上，一旦进入血液，不会马上发作，而是有好几天的潜伏期，在没法做之前跟正常人一样，一旦情绪激动或者温度升高血液加快，就会毒性大发，扩散到全身的毒素会封住血脉，重者马上毙命，轻者脱不了很久也会窒息而死。

从御医和阿古亚娜的表情，孙好已经看出了情况不妙，待阿古亚娜详细解释给她，她惊得面如土色，对她来说，幸福总是这么短暂，转瞬即逝，即使做梦都不能长久。

第二十三章　这女人留不得

旁边的下人和将领听到消息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狄王濒死，膝下无子，身前也无兄弟姐妹，鬼方势必大乱，这里面有人痛心，有人高兴，有人已另有打算。

“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准备后事吧。”有个太医惊呼道。

孙好听罢顾不上其他的，直接扑了上去，狄利安的脸上已经一点血色都没了，她摸着那张英俊刚硬的脸，泪水已浸湿双眼，这是她第一次摸他，也是最后一次。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灾星，没一个身边的至亲至爱都离她而去，她注定是孤独无依的，想到这里她开始嚎啕大哭，周围的下人们也抽泣着，真哭的，做样子的，寝殿里已经哭成了一团。

孙好摸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大手，此刻它已逐渐没了温度，她曾天真的想过，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能如他所说这般爱自己，她宁肯活在这个梦里，永远不出去。

如今连梦都呆不下去了，她哭到最后已泣不成声。

这时，有个人大声喝道，“哭什么哭，哭有用吗，狄王为什么成为这个样子，都是你这个女人害的，如果不是你，狄王不会死的。”说话的是狄王手下的大将易律吉。此人多年跟随狄王南征北战，打仗英勇威猛，立下不少战功，很受狄王赏识，在军民中也很有威望，是鬼方的第一功臣。

一石激起千层浪，听到这话，周围的其他将领们也都围了上来。

“对，要不是庞国人半路出来伏击，我们也不会损失这么严重，狄王根本不可能受伤。”

“对，她本来就是商人，跟我们不共戴天的。”

“杀了她，杀了她。”

“你们说什么？庞国人半路伏击是怎么回事？”阿古亚娜说道。

“还问我们怎么回事，我还要问你们怎么回事呢？这次出征非常紧急，所有军队都是提前几天才征调起来的，我们大败土方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了商人的伏击。这怎么解释？”易律吉怒气冲冲的说道。

“你是怀疑我们告的密？”阿古亚娜问道。

“这关我们什么事，说不定是土方人跟商人告的密呢。真是好笑，你们在前线作战没计划好，失败了竟回来归罪于女人。这就是你们的传统吗？”孙好大致听懂了他们说话的意思，这刻也顾不得语言是否相通了，以牙还牙得回了一句。

易律吉竟然听懂了，气得一时语结。半天才返过来，恶狠狠的说，“土方被我们大败，如果是他们传递的消息他们不会傻到等全族都快被灭绝了才让人打伏击吧。还有如果不是因为你，庞国人会如此仇恨我们吗？这次他们摆明了就是冲着狄王来的。如果不是你的关系，狄王会跟商人结下这样的过节吗？枉费狄王如此厚爱你，这个时候你竟然说这种话，这种女人真是留不得！”

易律吉叽里呱啦说了一段话，孙好就听懂了前半截，后面的压根没赶上语速。但是没两秒钟她就懂了，因为易律吉的话得到了大厅内很多将士的呼应，他们高喊着，“杀了她，杀了她！”

“不能杀，狄王生死未卜，你们就先下手杀了她，不怕狄王醒来怪罪吗？”阿古亚娜护在孙好的面前劝阻道。

“狄王怎么醒来，悬珠毒草的解药二十年前就已经失传了。难道你会有灵丹妙药不成？别忘了，你也是商人，你的嫌疑都还没洗清呢，先别忙着替别人开脱。”易律吉恶狠狠得瞪着她，阿古亚娜无言以对。

这时候两个卫兵闯过来不由分说架起孙好就走，“这可是大商庞国的公主，可不能这么轻松就让她死掉，先关进柴房，明日上午广场祭祀台烧死她。”易律吉命令道。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救我，玉姐姐……”孙好挣扎着希望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上次老章头刚叮嘱过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可在梦里丢了性命，这回就要上断头台了。

“将军，她可是有大王的弯月短刀，就是处死也得等大王归天之后才可行刑。”旁边一个叫乌力的谋士劝阻道。

“弯月短刀又怎样，大王都没法发号施令了，难道大王归西以后，还要用这刀来统治我们的疆土么？”易律吉投过来一个不屑的眼神。

“弯月短刀是我们族内部事宜，倒还好说，这个女人却是万不可伤害的，一旦有何闪失，狄王醒来怪罪不说，商人也会前来复仇的，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还不是大商的对手，到时遭殃的还是我们的百姓。”乌力立正严词道。

“你这么护着这个女人，是不是这件事你也有份？平时大王尚且对我礼让几分，怎么现在大王刚走，我连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易律吉的一个下属走上来耳语，“他说得对，我们现在内忧外患都要考虑，如果将军取得了大权，势必有些部落和臣子不服，万一贸然杀了这个女人，激化了跟大商的矛盾，对我们更加不利。不如……”后面的话那人说的声音更低了。

易律吉迟疑了一下，回头在孙好身上上下打量，脸上浮现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不错，这主意很好……既然是庞国的公主，那就是我们的客人，请原谅易律吉刚刚的冒昧。狄王的事让公主受惊了，你们几位一定好好照顾好公主。不得有任何闪失。”易律吉吩咐几位手下的士兵说。

从刚刚的明日午时行刑突然成了受宠若惊的客人，孙好差点没反应过来。不过有一点她看出来了，这易律吉八成是准备夺权了。而自己说不定就是他的一步棋子。想到刚刚易律吉看她时的眼神，一个字眼突然涌上脑门，“和亲”，他肯定是以和亲来交好庞国，看到易律吉那油光满面、胡子拉碴的大脸，孙好差点吐出来。

“折腾半天了，安排公主回寝殿休息吧。”易律吉吩咐下人说。几个士兵不由分说推着孙好就往寝殿走。

“不用你们安排，我要留在这里照看狄王。”孙好执意不走。

“公主，照看狄王那是那是下人们干的事，您的千金之躯重要，想看了您随时都可以回来看。”易律吉说着就把那张满是横肉的大脸凑了过来，一脸的讪笑。

孙好恶心得把头扭开，卫兵们不由分说架着她就走。

易律吉看着孙好远去的影子，不住点头，回头跟下属说道，“你要不说，还真没仔细看，这女人连生气的时候都让人看得惊心动魄……”直到孙好拐出大殿前面的走廊了，才恋恋不舍得走开。

乌力站在狄利安的床边，低声念道，“大王，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看到没有如果您丢下我们走了，鬼方势必大乱啊。”

第二十四章　王牌刺客林玉润

乌力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古亚娜，问道，“仙师呢？仙师有没有办法救狄王的命？”

“仙师已经离开好几天了。他走得很急，好像大漠里有事的样子。”他们嘴里所说的仙师是漠南老人，这是鬼方人对漠南老人的尊称。

“难道大王这次难逃此劫了吗？”乌力叹口气怅然离开了。

大厅里此刻也终于安静下来了，阿古亚娜走近床边，看到如沉睡一般的狄利安，眉头深锁。这个男人一如五年前第一次见面时那么挺拔俊朗，可是此刻他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再无生机，如果没有解药，他以后就永远走出她的生命了，别说相守相随，就是看他一眼都不可能了。

五年了，她被狄利安当战利品从战场上带了回来，成了他的奴隶，从此她再没离开他身边，为了他，她什么都不在乎了，显赫的家世，尊贵的小姐身份，祖先遗留的传世手艺，一切都抛弃了，心甘情愿做他的奴隶，被他呼来唤去，不高兴了还会拳打脚踢。这一切她都不在乎，以一个奴隶的身份想要嫁给狄王，是多么困难的事，更何况他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

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奴隶，说得好一点，她是个能让他省心的奴隶，在他眼里，只有朝思暮想的子好。而如今，情形更糟，不管他眼里只有谁，如今他这个人都要消失了，生气的也好，狰狞的也好，还是开心满足的也好，如果没有解药那个男人她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阿古亚娜换了身衣服消失在花园深处，不一会儿据鬼方王庭不远的一条小径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她走得飞快，在小路的尽头拴着一匹大马，她纵身跃上马背，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匹快马连夜朝庞国的方向飞奔，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庞国的城门下。庞国城门紧锁，阿古亚娜朝守城的将士做了一个内部人的姿势，不费吹灰之力，城门打开了。

五年了，阿古亚娜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家乡，不，阿古亚娜是鬼方人，这里回到家乡的不是别人是庞国大将林笑城的千金林玉润。

五年前，林笑城在城门下送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从此五年来音讯全无，林笑城无数次悔恨和诅咒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暗杀和刺探情报这样危险的任务为什么一定要选女儿。

五年前女儿自告奋勇要去第一线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时候狄利安的鬼方部落正在努力扩张，几年的时间就兼并了周围好几个部落，他们骁勇善战，武器装备精良。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祸害百姓。庞国领土就在大商的周边上，受害也是首当其冲。

这倒没什么，公主生日宴的时候，狄利安竟然不请自来，而且放下豪言，非公主不娶。这像一记惊雷将原本风光热闹的生日搞得死气沉沉。

子好公主是庞王的掌上明珠，也是唯一的女儿，庞王一直将她视为宝贝，而子好公主不但人长得倾国倾城，而且聪明乖巧，还懂得军事，小时候就跟在父王身边练习各种武艺，甚至还参加过几场战役，耳濡目染，如今在军事方面已经很有专长，庞王有时候都要听听她的意见，就这样一个接近完美的女儿，当父王的又怎么轻易会把她许配出去，连周边几个大国的王子提亲庞王都毫不留情得回绝了，更何况是这个蛮夷民族鬼方。

但是狄利安却不同于其他的王子，相传他是一个蛮横专制、甚至凶残暴吝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民间关于他的传闻很多，幼时的悲惨经历让他比任何人都冷血残酷，儿时在民间四处流浪，在庞国遭受过欺凌和侮辱让他对庞国人及大商人都充满了仇恨，被这样一个人盯上，那不只是子好的悲剧还是整个庞国的悲剧，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子好不知道，但是他这么做对庞国绝对没安好心。

庞王思虑很久，决定先下手为强，那就是安排刺客干掉这个野心勃勃的狄王，为大商扫除一大害，即使杀不掉他，能探听一些消息在两军对垒时重挫他也是好的。

关键的问题确定人选。庞王和大将林笑城密谋很久，最终确定以美色引诱，狄王身边都是清一色的鬼方青壮年，男人根本没办法近前，再加上当时的狄王正值十八九岁的年龄，这个时候正常的男子早已是妻妾成群，再勇猛的英雄也难过美人一关。即使他没有真正成婚的妻子，身边侍妾和婢女肯定也是有的。

确定人选的重任落在了林笑城的身上，而能担此重任的，举国上下没有几个，而条件最好的王牌刺客就是自己的女儿林玉润，玉润跟子好从小就是要好的姐妹，一起习武，一起玩耍，对军事和武艺都非常精通，但是每个人又有各自的特长，玉润掌握一手下毒的绝活，能于无声处致人死命，子好心思缜密，喜欢思考，擅长运筹帷幄，这一对姐妹，一个如骄阳似火，一个如清风拂面。

如今子好有了难处，玉润主动找到了父亲，要求前往鬼方。林笑城自然知道这刺客的危险，但是一边是待自己如手足的庞王，一边是最疼爱的女儿，林笑城纠结万分，当年自己只是个贫苦落魄的街头游医，如果没有庞王出手相助雪中送炭，就没有如今的大将军林笑城，更不可能有自己的女儿。

想到这里，林笑城狠下心答应了女儿的请求，对刺杀方案，父女俩想了不下百种，总之就不会给狄王任何活口，按照玉润的能力，跟狄王单打独斗怕不是他对手，但是如果刺杀的话，绝对没有问题。

在一切都计划好之后，林笑城在城门下送走了乔装打扮的玉润，从此这一别就是五年。音讯全无的五年。

夜幕下的将军府虽然巍峨却孤单落寞，玉润走进自己住了十三年的园子，院子里只有父亲的房间灯还亮着，玉润走上前，从缝隙里看进去，父亲正坐在灯下对着几件当年自己曾穿过的衣服发呆，五年了，父亲原本浓密的黑发已经层染了白霜，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五岁，玉润的眼角湿润了。

第二十五章　父女最后一面

“父亲。”玉润推开门，轻轻叫了一句，就像五年前自己无数次做得那样。

林笑城猛地的抓过身，看到站在身后的女儿惊得合不拢嘴。“玉儿，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吗？我不是做梦吧。”

“父亲，女儿真的回来了，女儿不孝。”两行清泪从玉润的眼里流下，玉润两膝一软跪了下来。父女俩抱头痛哭。

良久，林笑城拉起女儿，“是不是狄王已经死了？”

“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玉润低沉得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这么多年的苦也算没有白受。”五年了，女儿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只是少了当年的单纯快乐，多了一份落寞和沉闷，林笑城看着消瘦的女儿心疼得说道。“回来了就好，有父亲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父亲，我想问你一件事？狄王这次受伤是怎么回事？”

林笑城听女儿这么一问，兴奋得讲起了当时伏击的情景。跟玉润失去联系的这几年，林笑城对鬼方的防备也与日俱增，除了狄利安身边，他在各处都安插了眼线，一旦狄利安走出王庭，他的行踪就会通报上来。这次狄利安远征土方就是探子沿途得到了消息，这才适时布下了伏击。

而狄利安所中的那支流失，其实是神箭手有意为之，林笑城为手下的神箭手配备的是悬珠草浸泡过的箭，表面看上去跟其他箭无异，但是毒性一旦发作，基本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父亲，爷爷当年不就是祖传的名医吗，他有个《百毒医谱》，上面好像就写过悬珠草的解药，只是我当年看到的时候年龄太小，没有记住。”

“这个千万不可对外说，为了研究这悬珠草的解药，我们林家几代人都葬送在这上面，差点家族灭门，这药可以说是我们林家的祖先用性命换来的，光制作提炼就要耗费几年的时间，你爷爷去世的时候再三叮嘱，这个解药是个不祥之物，以后不能对外使用。”

“解药就是治病救人的，为什么不能对外使用。现在人命关天……”玉润着急得脱口而出。

“人命关天？你说的不会是狄利安吧？你……”林笑城突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得盯着女儿。

玉润不敢抬头，她的那些小伎俩逃不过父亲的眼睛，干脆直截了当，“父亲，我需要解药，我需要救他的命。”

“你……”林笑城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女儿他最了解了，凭她的功底要想致人死命，基本上药到命除，即使失败了，她也会拼个鱼死网破，绝不会这么久半点消息都没有，果然五年了音讯全无，竟然是最坏的结果，她爱上了仇人，爱上了要杀的那个男人。这才是最坏的结果，林笑城急得想去撞头。

“父亲，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没有他，我活下去也没多少意思了，求您看在我的面子上，把解药给我吧，您就当中毒的是您的女儿。”

“你……你糊涂啊！”林笑城气得半天才憋出这句话来。短短几个字，仿佛五年的辛酸和悔恨都交织在里面。

玉润也已经泣不成声。“求您了，父亲，求您了……”玉润哭着跪在地上。

“没有他，你活下去就没有意思了，那我这当父亲的在你眼里算什么，五年了，你为了他连半封书信都没给我写过，如今你突然出现了，竟然是为了他来求祖传的解药。

“对不起父亲，从我爱上他的那一刻，就没法回头了，这辈子我当不了孝子了，只能下辈子加倍偿还您。求您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把解药给我吧。”

“解药，解药，解药！你回来口口声声都在跟我要解药，如果不是这颗解药，你可能都不会出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