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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风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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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和我有关?”
闻声,玄明煜不语,只是痛苦地点了点头。
“是平妻之事吧?公主定是不乐意了,要相公贬我为妾是么?”话到此处,江蝶月的脸色终还是变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在乎这个身份,只是,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所以,也就觉得更加失望了,讪笑着,她故做轻松道:“呵呵!这个,这个我也想到了,没,没关系的相公,我不介意,真的,真的……”
看到江蝶月这样,玄明煜心里更难受了,可该说的话,他还是得说出来:“她要我休了你。”
“休,休妻?”
纵然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个要求说出来,江蝶月还是愣到了。休妻?他有脸跟她提这个要求?七出之罪?她是犯了哪一宗了?现在居然要为了个后进门的,将先进门的休了,就因为自己已没有了利用价值?绝望的感觉,越来越浓烈,死灰的心情,越来越冰冷,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直沉到漆不见底的深潭,再也找不回。
“蝶儿,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份,可是公主说了,如若不然就要与我和离。我本不爱她,和离亦是我求之不得之事,可是,此番侯府突逢大难,若是在此时与公主和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所以……”玄明煜的借口很多,理由也很充分,仿佛,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无可奈何。而她,若是没有体谅他,便是她的不对,她的不贤惠。
“所以,相公是真的要休了我?”
江蝶月的泪,又来了,只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想哭了。人可以无耻,但无耻到他这般的,她还真是见的不多。明明就是他想要讨好南宫珑,明明就是他已决定了要休掉她,可他,却偏还要将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的。
这样的男人,她是怎么看上的?
“蝶儿,蝶儿……”
他的叫声,唤回了她游离的理智,她清醒过来,定定地瞅着他,凄然道:“可是,若我是被休回家的,爹娘是容不下我的,到那时,除了一死,我已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不,我不要你死。”一听到她说要死的话,他竟是慌乱地抱紧了她,承诺道:“蝶儿,你相信我,这只是暂时的,等你出府之后,我会另找宅院安置你,定不会让你生活无依。你只要耐心地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接你回这里。”
心如死灰,她却笑的灿烂:“真的吗?相公?”
“我发誓。”
扑进他怀里,她搂着他颤颤发抖:“相公,相公,可是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离开你,呜呜……”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不我好。我保证,你离开后,我会经常去看你的,好吗?”
流着泪,她埋头在他肩窝哭泣着点头。每点一下,眼泪便又多了一分,一点点泌入他的衣衫,灼烫着他的肌肤。玄明煜咬牙,将怨恨之声含恨入腹,一边安抚着江蝶月,一边在心头暗暗发誓。
总有一天,他会一血前耻。
总有一天,他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到那时,谁也休想再阻止他疼爱自己的女人,休想……
——
江蝶月到底还是被休了,为了安置她,玄明煜特意在城西给她置了间大而华美的宅子,江蝶月搬进去的那一日,玄明煜没敢来送她,可在那之后的半个月里,他却成了那里的常客,几乎日日都来此,只是,从来不过夜。
对于这些事,深居简出的南宫珑原本是不知道的,可是,那一日,紫彩听了厨房的婆子们聊八卦,便将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南宫珑,自此,她终于明白,玄明煜这个阳奉阴违的坏男人,又一次明目张胆的耍了她。
一怒之下,南宫珑带着家丁杀到城西,又是打又是砸的,几乎将江蝶月的居所毁成了平地。甚至,还在拉扯之中,将江蝶月推倒,而更为不巧的是,江蝶月因此而流产了。嫁入侯府几年,江蝶月从未怀过孕,可巧这一次怀上了,却又生生被人打落了。
江蝶月自此一病不起,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江蝶月,你这又是何苦?”
南宫霓没有想到,再见到江蝶月的时候,会是这般光景。她曾恨她入骨,因为没有她,也就没有她前世所遭的那些罪,可经历了此生的劫数,她突然发现,比起自己,最可怜的那个女人,其实是这个躺在床上,形容憔悴的女子。
她再惨,却还得了这个重生的机会,可这个女人,两世都被同一个男人所利用,又被同一个个男人所伤害,更落得这样惨死的下场。任是她心肠再硬,面对这个濒死的女人,她也更狠不下心来。
气弱游丝,可她的精神尚好,她看着南宫霓,又是笑,又是哭:“大公主,你是不会懂我的心情的,你们都不懂。”
“本公主懂的,只是,为了这样的男人,真的值吗?”
她懂的,她真的懂的,如若不然,那恨也不会那样深。只是,这辈子她已学会了放手,可这个女人,却依然深陷。甚至,为了那个男人,亲手将自己送上了这条黄泉路。
“不值,所以,不是为了他。”
“那你为何要服下那断肠汤?纵是你不忍心给玄明煜喝,也该放到南宫珑的碗里,可你,却自己咽下了。”江蝶月不是病成这样的,也不是气成这样的,而是中了毒。而那些毒,是燕礼命人千里迢迢从关外带回的,无色无味,服后之后,便能让人看个去好似‘病入膏肓’,而后,慢慢吐血而死。
她将毒药交给江蝶月,为的只是让她毒倒玄明煜,没想到,她却自己毒了自己。
摇头,轻笑着落泪,江蝶月幽幽道:“那个男人,不逼到绝地,他是不会下狠手的。我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会与南宫珑翻脸,大公主,我欠你的还不清,便只能拿这条命来还了。”
“办法有的是,不一定非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本公主当初救下你,便是让你用这样的方式来刺激玄明煜的么?”那一刻,南宫霓是真的关心江蝶月的,这个和她命运相辅相依的女子,如若不是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或者,两世都可以成为朋友,只可惜,两世她们都做了敌人。
“阿土不在了,明月也不在了,连就宝宝,也不在了。”提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江蝶月又激动得咳了好一阵,直到一连吐了三口血,她才缓过气来,虚弱地看着面宫霓道:“我累了,所以,这样的方式对我来说,是解脱。”
“死,并不能解决问题。”
“可是死,能让我逃避这一切。”她累了,所以,她愿意去死,在觉得自己尚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她果断地做了这个决定。自始自终,她都不曾后悔,因为,她是真的不想活了,至少,不想再活得这样累了。
“如果你的死,换不来你想要的结果呢?”
闻声,江蝶月又笑了:“那只能说是命中注定了,可是,我那么了解他,是不会算错的,只要我死,而且是死于南宫珑之手,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你想嫁祸给南宫珑。”
“不是嫁祸,是她真的要毒死我。”说罢,她凄惨一笑,又道:“大公主给我的药,我根本没有留在手里,早早便已经让百灵带给了紫彩。只不过,我没想到她这么等不及,我的孩子一落地,她便送来了大补汤,那汤真是熬得美味,我一连喝了三大碗。”
话到此处,再说什么都已是多余,南宫霓看着已不成人形的江蝶月,突然还是辛酸地流下泪来:“江蝶月,你还有什么未完的心愿么?本公主可以帮你。”
她知道,江蝶月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南宫珑就是那样的人,睚眦必报,绝不会让任何人活得比她还要好,她盯上的人,不是死便是伤,不是伤便是残,不是残便是毁,所以,若那毒药真的到了她的手里,再加上紫彩的蛊惑,她真的会让人放到汤里,光明正大地端来给江蝶月喝。
江蝶月如她所愿地喝了下药的汤,可她却不知道,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江蝶月给她下的套。
南宫霓的反应,似是让江蝶月很高兴,她欣慰地笑了,伸出瘦骨嶙峋的枯手,紧紧握住了她的,乞求道:“我找您来,就是想求您这件事呢!大公主,我求你一件事儿,若我真的死了,我想和阿土葬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
“谢谢,谢谢大公主。”
“不谢!”
一声不谢,已道尽了心中凄楚,南宫霓垂下头,终于伤感地为她这个两世的宿敌落下了不甘的泪水。女人啊!女人,如果自己不够强大,结局便会如此,一如上辈子的自己,一如这辈子的江蝶月……
——
夜,微凉如水。
皓月如银盘般高悬于夜空,带着一丝寒意,把整个庭院照得白亮,静倚于窗台,南宫霓双手抱胸,静静地倾听着月夜的蝉鸣,知了知了的声音渐起渐歇,一如她心头波澜起伏的悲怆之意。
不知何时,他靠了过来,很是自然地将她的身体圈入了他的怀中:“想什么呢?”
“我去看江蝶月了。”
闻声,燕礼若有所指道:“我以为你不喜欢她这个人呢?不过,她怎么样了?”
“快死了。”
“所以你才心情不好的?”她直白得令人吃惊,可最让燕礼不解的是,她眉宇间淡淡的忧伤,她在为那个女人伤感么?难道,这不是她想要的?
“燕礼,为什么有些人什么坏事都做尽了,却还活得好好的,可有些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死得那么不明不白?”似是在说着江蝶月,又仿佛在说着自己,越到最后,南宫霓似乎已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而伤心,也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而犹豫着。
将她圈的更紧,他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也许,她的死是有必须的理由的呢?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
“也许吧!可她本不该死,只是为了帮我而已。”
“是你想多了罢了,她的生与死,与你无关。”
“有关的,只是,你不知道关系在哪里罢了。”那些只属于她的记忆里,有她与江蝶月的所有仇怨,可是,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压在心里,烂在肚子里。
一句不知道,似是触动了燕礼的内心,他轻轻在她脸庞上蹭了又蹭,终还是深沉地说了一句:“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说你的秘密,只是,你从来就不敢相信我。”
她的身体一僵,明显地开始抗拒,但,他却始终紧紧地圈着她,不让她挣扎,不让她离开。南宫霓稳了稳心神,仍有些犹豫着不敢开口,但,他怀抱的温暖正渐渐融化着她结冰的内心,以至于,她真的有一种冲动,想要什么都告诉他:“燕礼,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怕你不相信我。”
“我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
真的会信吗?而不是怕?如果,他知道自己是死而复生,如果,他知道自己曾经历过那样可怕的事,他还会不介意么?她不敢赌,真的不敢。
“如果,那么难开口,就不要说了。”
本已是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说的,可他的一句话,又让她开始犹豫了,想了想,南宫霓突然道:“被珑儿的猫吓到河里后,我差一点就死了,然后,我做一个梦,一个长达十年的梦。”
“还有这么长的梦吗?”
“有的,当然有的。”
“那你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我嫁给了玄明煜。”终于说出口了,却明显地感觉他的身体开始僵硬,就连还环抱着自己的双手,也开始不自觉地用劲。她没有出声制止,也没有轻言安抚,只是继续娓娓道来。
“像是着了魔一般,非他不嫁,所以母后赐死了江蝶月,让我做了他唯一的妻。我终于如愿了,却从不曾得到过玄明煜的心,她纳了江蝶月为妾,一心一意与我做对。甚至,连我的孩儿也没放过,我的孩儿死在了江明月的手里,百灵,杜鹃,香如,香怡一个也未能幸免,全都死在我面前。甚至,连父皇和母后也惨遭毒手,最后,还有我,对了,我也死了,死得很惨很惨。而他们,却笑到了最后,玄明煜做了皇帝,江明月做了贵妃,而大越,也因为我那错误的一嫁,彻底倾覆。”
越听越酸,越听越不安,燕礼抱着她,可是心却越来越冷:“还真是个可怕的梦呢?不过,怎么你的梦里都是关于玄明煜的事情?”
听出他话语之间浓浓的醋意,南宫霓反手抱住了他的双臂,温柔道:“我还梦到了你,不过,你也被他们抓了,他们折磨你,将你弄的不成人形,只剩下半口气。”
“为什么梦到的我这么惨?”
终于听到她的梦里有自己,可是,还是这个么不成人形的死样子,燕礼很是不满,抗议地大叫出声。南宫霓不制止他,也不安慰他,只感慨道:“是啊!好惨对不对?可那个梦很真实,就好像真的会发生一样。”
背着身子,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她的言语之中流露出来的伤感与恐惧,却经由她冰冷的身体,明显地传达给了他。他心疼着,却抱得越来越紧:“这就是你一定整死玄明煜的理由么?”
“是,他必须死。”那个男人,这辈子甚至比上辈子还是邪恶还要残忍,她怎么可能留下这种祸害在人间?哪怕他已沦落到如此地步,她也绝不会让步。
“他大概到死也不会明白,他是因为一个梦而死。”听到那样的梦,燕礼本是吃醋的,可听到这样的话,他终于明白,真的是自己多虑了。无论她为何会梦到那样的事情,至少现在,她的心里对那个男人只有恨。
“不管是为了什么,我要的结果只有一个,只是现在,他还没死呢!”
“快了,马上就快了。”
轻笑着,他微微抿起了唇。他说过的,只要她想做的,他就一定会帮她做到,哪怕是杀人放火,哪怕是为她成魔。
“燕礼,我决定了,我要跟你走。”
“走去哪儿?”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要回湘国。”
“那我也去湘国。”
“真的?”
“真的。”
历劫两世,她太明白什么叫幸福了。
幸福,不是长生不老,不是大鱼大肉,不是权倾朝野。是每一个微小的愿望达成,人生短短几十年,她不想给自己再留下了什么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爱的时候就该去表达,想跟他走的时候,她就会跟他走。天涯海角,永世相随。
——
玄明煜知道江蝶月的死讯时,已是她死后的第二日了。
当他扔下手头所有事务,急匆匆赶到小院的时候,却又得知江蝶月因重病而亡,尸身已被二公主南宫珑带走,甚至不许下葬,直接草席一裹,扔到了乱葬岗。得知这个消息,玄明煜气得脸色发黑,二话不说便又赶到了乱葬岗。可是,当他一眼看到江蝶月的时候,他却再也不敢上前去认她。
怎么可能?那个被野狗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是江蝶月?
那一刻,血涌上头,玄明煜双目赤红,在如遁入魔道的地狱罗刹。他命人将江蝶月尸身抬回了侯府,甚至直接抬进了南宫珑的卧室。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南宫珑吓得夺门而出,尖声尖叫:“玄明煜,你疯了吗?快把她带走,带走。”
快步挡在她的面前,不让她逃出房门,玄明煜一步步将她逼回内室,逼回江蝶月的身旁。赤目红眼地看着她,玄明煜的眸底,有火光在跳跃:“公主,带到哪里去?又扔回乱葬岗?”
“我不管,我不管你带她去哪怡然自得,总之你将她带走,快,带走带走带走。”急得跳脚,南宫珑已是面无血色,她知道自己做的是过份了点,可是,没想到如今的玄明煜还敢如此忤逆她。她可是公主,是玄家未来的依靠,他怎么敢这么吓自己。她要告诉父皇,要杀了他全家才能解恨。
“要是我不肯呢?”
“大胆,本公主枯叶是金枝玉叶,你敢这么吓本公主?”
“吓你?我什么时候吓过你了?”
越来越不敢看玄明煜的眼神,那一刻,她突然开始害怕了,不是这样的啊,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讨她自己,巴结自己,就算是被欺负了也得忍气吞气不是吗?怎么还敢这么对自己:“玄明煜,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要进宫,我要去跟父皇告状,我要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让你们全家都陪葬。”
听到这样的话,玄明煜突然便笑了,笑得很疯生:“哈哈哈哈!陪葬么?公主是不是忘记了?你也是我的家人。”
“哼!我可是公主,和你可不是一家人。”
“不是么?真的不是么?”
他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一块肉,南宫珑越来越害怕了,只能节节后退:“你,你,你别过来,你走开,走开。”
“南宫珑,我以为自己够狠了,可你,比我还要狠上百倍千倍,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蝶儿已经做出那样大的让步了,就连孩子死了我也不曾怪过你,可现在,你连她的尸体也不放过,你还是人吗?还是人吗?”
“你不要过来,滚,快滚……”
被吓得一步步后退着,南宫珑一个不稳便跌倒在地,一抬头,正看到房中央那张被咬坏了的江蝶月的脸,顿时便吓得面如土色:“啊!啊啊啊!鬼,鬼啊!”
尖叫声中,南宫珑又一次发了疯地朝门口跑去,只是,没跑两步,又被玄明煜狠狠拖了回来,直接扔到了江蝶月的身边。手,又一次碰到了那破碎的尸体,甚至还沾染了些许碎肉,南宫珑尖叫着,发出近乎厉鬼的嚎哭声,猛地又爬起来狠狠撞向了玄明煜。
只是这一次,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枚金钗。
尖利的插杆,狠狠刺入玄明煜的身体,当鲜红的血顺着她白净的手指一滴滴滑落,南宫珑终于笑了,笑得狰狞:“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白刃流光,红腥四溢。
玄明煜看着自己心口上深扎而入的金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实,狂怒之下,他反手一掌便将南宫珑掀飞在地,直到狠狠撞上卧室的床角,才头破血流地跌倒在地。
喘息着抬眸,是玄明煜腥红中带着戾气的双眼,她看着他走近,看着他抽刀,再看着他生生斩下自己还紧握着金钗的右手。
“啊!”
一声惨叫,哀怮四方!
颤动的肢体,血流了一地,南宫珑惨白了脸,抱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在地上翻滚着。可玄明煜好似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甚至又一次挥刀,当着南宫珑的面,将她被斩下的双手,生生截成了十六段。
看着自己的手臂几乎被剁成肉泥,南宫珑最后的一丝期待已破灭,她撑着残破的身躯,匍匐着爬回了他的跟前。自下而上,她对他一边吐血一边笑:“记着,好好记着,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玄明煜,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不会的,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玄明煜手起刀落,当南宫珑的人头应声而落,他亦在她狂喷的血水中,被生生溅成了血人。
光隆二十二年,九月十一,二公主南宫珑被驸马斩杀于寝房,死相可怖。帝大怒,将玄氏一门满门超斩,九族连诛。
——
一个家族的盛衰与败落,亦不过只在朝更夕替之间,玄氏一门,在历经六朝之后,终于自大越的政坛退出,自此臭名昭著。
知道这个消息后,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南宫霓,只是,亲手改写了历史,亲手灭掉了仇人之后,她所获得的快乐,却远不及自己想象中那么多。相反地,她却感觉自己更加失落了。
“怎么了?”他又缠了上来,像以往一样环住她的腰,这样,她便整个人都依进了他的怀里:“这时候,你不是应该高兴么?”
“我也觉得我应该高兴的,可是燕礼,我不高兴,一点也不高兴,我觉得,我是个坏人。”重生之时,她曾发誓,自己一定要做个坏人,坏到彻底,坏到只有她对别人坏,没有别人对她坏的那种人,可是,事实证明,她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就算是大仇得报,她也并未觉得轻松,反而生出几分惆怅。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只是,每当她想到那些无辜的人,她还是会觉得很内疚。玄明煜该死,江明月该死,南宫珑母女也该死,就连太后也该死,可是,玄氏一族,九族牵连居多,枉死之人,又何止千百个?她,为了一已私仇,终还是做了那千古恶人了。
“没关系,我不在乎。”
“燕礼,你真的不觉得我坏?”
他贴在她颊边,温柔地摇头:“比起你的坏,我做的事要更多,更坏的是我,我有什么理由嫌弃你?”
“燕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
闻声,她突然便笑了,笑得很开心,仿佛方才的低落,都似被阳光冲破的乌云一般,消失于无影。蓦地转过身来,明灿灿的大眼睛,直视他的明眸:“燕礼,我也爱你。”
这句话,她一直羞于启齿,但,直到方才,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他对她的强烈占有欲,她才释放了自己的内心,释放了自己的灵魂。爱,就要说出来,虽然,很羞于启齿,可是,没有知道未来的路会有多长,也没有人知道生命会止于哪一刻,既然爱,她就要大声的告诉他,让得到回应的他,因为自己的真心而幸福,而快乐。
“霓儿,你……”
未料到她突然会对自己说出这句话,燕礼一愣,那一脸无措又惊喜的表情,却让南宫霓自己反倒红透了脸。不敢再面对他的目光,她低下头去,寻了个旁的话题便喃喃地问:“燕礼,那件事,也是你做的是吗?”
终于听到了自己等了许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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