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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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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喝汤。否则,这漂亮的戒指,我会忍不住想给你换一枚新的。”
握杯的手一紧,她就唇一饮而尽。递过杯子,紧凝着他邪气的月眸,道,“我还要一杯。”
他却掏出一根丝帕,轻轻辗去她嘴角余渍。
“乖,再给我笑一个。”
晶瞳一闪,僵硬地牵起了嘴角,任他的大手在脸上随意抚摩,外人眼里,他们就像一对甜蜜恩爱的夫妻,浓情缱绻在眼底眉梢。
“来,喝慢点。”
她接过杯子,只喝了一口,他便拿过杯子,就着她刚才印下唇印的地方,一饮而尽。
抬眸时,睫光朝那处微微一挑,得意的笑,刹时令周遭泛起一阵嗡声低议。
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有人忍不住嚼起口舌来。但在梓祯淡淡瞥去一眼后,尽数噤声不语。只向她投来道道不怀好意的眼光,那里有羡慕,妒嫉,怨恨,不平,不满,杀意。
她朝他一笑,拿起旁边的金杯,用力灌了一大口,明明呛辣得全身都在颤抖,却死犟着咳出一声,直逼红了眼眶。
他没有预期中的愤怒,毕竟在人前,他仍然是那个清贵高雅、傲睨群伦的谨麒亲王。他仅是折了眉头,唤人拿来解酒汤,又逼她喝了些参汤。
与此同时,对桌却显得尤其热闹。不少朝臣围绕在梓炀身边,行酒互贺。
她喝过解酒汤,仍然深感不适。
“不,我……我想吐。”她打开他的手,想起身。
正在此时,皇帝唤起梓祯。他只有将她交给裁冰扶出去。
当子霏刚一离席,便有人也推了劝酒,追了上去。
“公主,有没有舒服一点了?”裁冰抚着子霏的背,端过一碗温水给她漱口。
子霏吐出一口水,脸色早已苍白一片,但在精致的妆容下,还看不出多少痕迹,只是红通通的眼睛,泄露了她的痛苦。
“要不咱们先在偏殿里歇一下,王爷一会就会过来,就可以早些回府了。”
她无和地倚在椅背上,支着头,再不想理任何事。
沙沙靴声靠近,一股烦躁涌进眼底,未料出声的人不是预料中的。
“西夏子霏,你的命可真大。”
皇太子。
裁冰立即挡在子霏面前,福身一揖,“奴婢叩见皇太子殿下。”
梓仁没有理睬裁冰,直接坐在子霏身边。行止间,微跛的身形直扎人眼。但傲慢的神态并未减去他惯有的临人气势,凤狭的眸子倾出一抹佞色。盯着她,更加肆无忌惮。
“恕子霏不便,不能给太子殿下请安。”
梓仁呵呵一笑,更加邪肆道,“西夏子霏,所有人似乎都小瞧了你。连我都没想到,他居然真会动了心。奇怪啊!呵呵呵……”
“有什么话直说!你不就是来挑拔离间的吗?”
子霏直视凤眸,当惊得凤眸一挑。裁冰担忧地靠过去,想隔去梓仁伸手可触的危险。
“哼,他那么爱护小六,当年居然拿自己的军权来交换你的安危和小六的幸福。我还以为小六就是他的命脉之一,没料到……他早我一步夺了你去。如今看来,传言不假。他早已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只有小六蒙在鼓里,以为他亲爱的四哥是为了他才舍身娶你。哈哈哈!”他笑得猖狂,殿内仅她和裁冰二人,门口把守的禁卫虽是梓祯的人,但这情形也不适于动手脚。
“太子殿下不如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她冷冷地打断他刺耳的嘲笑,却抑不住心血翻涌。
梓仁立即收声,看了一眼门外,即道,“你们俩鸳鸯若想双宿双飞,就必须跟我合作。否则,你们根本斗不过他。”
“子霏虽幽居深闺,却还懂得与虎谋皮的事,得不偿失。”
梓仁面上一沉,压低声音威胁道,“西夏子霏,我跟老四斗了这么多年,我比谁都了解他。你以为,颖妃是怎么死的?他为了解决父皇心头刺,随便点了一把火,再来个护主不周,将所有人赐死封口。你们换房间,无非是个障眼法罢了。”
“那也同样为太子您拔掉了心头刺,不是吗?”
闻言,太子俊容扭曲,想伸手抓子霏,却被裁冰挡住。
他狠声道,“当年他若不指使狄天尧来我宫中偷东西,我也不会抓着狄天尧。老三表面上跟我好,其实,你知道他最听谁的话吗?冷宫晚老三的行迳若得不到他的允许,你毕竟是一国公主,谁又敢真动了你分毫。伤你的人都死的死伤的伤,唯独老三现在仍活得逍遥,你以为是为什么?他最精通的就是以退为进的苦肉计,你家大哥也一样为他所骗,他那般讨好你,无非亦贪图乌孜国便利的军事地位,若你……”
“大哥,你不要胡说八道。”梓炀突然出现,大步挡在了子霏面前。
梓仁悠悠站起身,笑道,“小六,你来得正好。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是真是假你们自己掂量。大哥我只有一句话,你们俩是绝对斗不过他的。”
“我们的事,不需要大哥操心。”
梓仁脸色一沉,甩袖离开。
梓炀见人一走,转身俯下,深深凝着子霏,只见得大眼一眨,两串泪珠滚下。
“子霏,别哭,别怕,我已经决定了。”
他颤抖着声音,伸手半她揽进了怀中。同一时刻,身后传来一声喝斥。
“放开她。”
梓祯大步走来,气运五指,抓住梓炀的肩头用力往后一拉,另一只手迅速揽回子霏,旋身站定,月眸狠狠刮向梓炀,梓炀蹙眉迎视,气势丝毫不让,当见着那泪眼痴望的人儿,心中一恸,提起而上,劈掌向前,想要夺回那人儿。梓祯划开一击,抱着子霏退后三步,将人推给彭奇之护卫,迎着梓炀掌风而上。一时之间,大殿内袍影翻动,猎猎声响,很快引来殿外行过的大臣,有人急忙进殿劝阻。奈何两人早已红目,根本听不进半分旁人话语。
堂堂元朔盛宴上,两位皇子居然为着一女人斗殴,若传出必惹非议。
彭奇之蹙眉道,“公主,您快劝爷停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前儿皇上正在听戏,绝不能……”
子霏直接推开彭奇之,一步步走到场中打得拳脚生风的两人,正在这时,秋婕得了宫婢报告提着裙子跑了来。一看场中情形,银牙一咬,也冲了上去。
两个女人突然出现在暴风圈中,两个男人俱是一惊,劈出的掌风急急收回错开,真气运回的瞬间亦伤及心脉也顾不得,仍纵身前去抢那翩然若失的蝶影儿。
“子霏……”
“梓炀——”
惊喝声起伏,墨金蟒袍飞卷过那抹蝶影,迅速退后,彭奇之及时挡在疾追而上的青莲色人影前,其后扑上一团缃妃红纤影,紧紧扒住前人不放。
“梓炀,求求你,求求你冷静一点,不要去。皇上还在前殿,你不能这样……”秋婕声声求唤,让人惊诧的改变,似乎再不若以前那般盛气凌人、傲慢自大。
梓炀一把推开秋婕,“滚开!”
秋婕力持不稳便摔倒在地,婢女急忙上前扶持,秋婕急忙爬起来又扑了上去。
子霏从梓祯怀中抬起头,想上前,腰间的大手重重一握,疼得她抽出一口凉气。
“你真想过去?”他扳起她的脸,月眸沉黯,对上晶瞳中的一片紊乱焦急。
浓烈的杀气在他眼底浮现,她无奈地松下手,转眸看过去,只劝了一声。
“梓炀,不要这样……你,回去吧!”
轻悠悠的声音,荡在蓦然寂静的大殿中,拉扯中的人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
他看着她,都是痛惜,深恨不已,她再启唇却无声,别过头不再看他。刹时间,他僵在原地。
“梓祯,这只是暂时的。”
“怡麟亲王,请你记住,西夏子霏已经是你四嫂。我们的大婚之日,已经定在春后。即时欢迎您前来道贺。”
秋婕抓住梓炀往殿外拉,被他用力一甩,迳自离去。她望着绝然离开的背景,怔忡片刻,回头看了一眼被梓祯紧抱的人,揪眉回头追了上去。
“回府。”
梓祯抱着子霏迅速离去,人去殿空时,角落里走出一个人,邪佞的凤眼绽出一丝得意的精光
☆、夺爱之殇4
夺爱之殇4
裁冰借故出去,子霏立即遣走服伺的小脾。
看着右手的红宝石戒指,美丽而充满生命热情的正红色,不论是前世今生,都是她喜爱的颜色。可是,今生她无法随性使之,只有那日求这枚婚戒时任性了一次。
那个时候,他依然那么信任他的四哥。纵然在有的时候,他也会奇怪着梓祯对她特别的宠溺,大概也当成了梓祯对其他妹妹一般的疼爱来看。现在在他们身边的只有她一个了。有些自欺欺人的痴傻呵,也源于他们毕竟是十四年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所以,她不可能怪梓炀的盲目。
他骗了她,骗了梓炀。地震前的退让,承诺,都是谎言!就连那一次次性命悠关的及时援救也……
眼前突然一黯,一双大手自身后轻轻捧起她的脸,冰凉的脸颊一片火烫,心却沉到谷底。
他何时进来的?
光鉴的铜镜映出身后一大片黑影,飞旋在那左衽襟口的五爪金蟒,目眦牙张。
他俯下头,居高临下看着她。
“太子跟你说了什么?”
果然,裁冰已经将一切告诉他。
“以王爷能力,已经知道了何必又来问我。”
“子霏,你听……”
她突然起身,退出他的范围,“王爷,我累了。”
他靠近一步,双眸微眯,怒气已经在眼底跳动,“叫我梓祯。”声音却努力维持温和。
“梓祯,我累了。”平板地回应,她转身走向大床。
他想伸手拉住她,手却在空中顿住,因她转身的方向,正是她的右臂对着他。年前他终于寻来名医为她治好肩臂,需得静养一年以上,方可复原如初,现在绝不能再伤得分毫。
他转身追上她,在她拉开被子时,按住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她垂首全当未见。他抬起她的脸,逼她看着他。
“子霏,你听我解释。太子说的并不属实,颖妃那把火是他派人放的。与你换房是颖妃起意,亦全是巧合。因为颖妃在南巡途中才知自己怀上他的孽种,便以此要胁他,要他想办法纳她为妃。他向来风流成性,根本不可能对此负责。颖妃性傲,为他忍耐多年已实属不易。而老三的事根本是他挑拔离间,老三再如何错也是皇室子弟,我如何能做出弑亲之事?至于天尧他性格刚烈难驯,在太子宫时已得罪他和老三,我亦想办法要保他一命,否则南巡时他不会那么快被放出来参加丽鸳节。回宫后我忙于其他事务而轻疏于他,他才被他们抓去。而你大哥,其实在我年少时游历江湖早已认识他,结为至交。只是他一直未透露予我真实身份。直到那年他亲自来探望你,我才知道他是你的亲大哥。”
握着她手的大手,濡湿了她的手心,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衾冷一片,道,“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你会放过我吗?你会让我和梓炀在一起吗?”
“不可能。”
她冷笑,“既然如此,解释又有何用。你还是骗了我,骗了梓炀。”什么事成之后便为她和梓炀举行大婚,都是慌言!该死的谎言。
他怔怔盯着她,面容刹是凝冻,月眸深黯幽邃。
许久,才吐出一句,“是我骗了你们,还是你们从来没有用心看过?”
“你是在怪我们有眼无珠吗?你自己讳默如深,谁又真能猜透四殿下您的心思?谁又敢去揣度谨麒王爷的意思?”
他面色一窒,“你从来……没有想过?”
“恕子霏不敢要这福份。”她再别过脸不看他。
握着手的大手,不禁收紧力道,她揪着眉头也不愿呼痛。
他似是深深吐出一口气,“子霏,你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话?”
“说十句是骗,说一句就不是骗了吗?”
“我现在才发现,你是如此伶牙利齿。”他扭过她的头,目光锐利逼人。
“王爷过奖了!”
她勾勾唇角,无畏地迎上他的目光。月眸闪烁,暗涛汹涌,仍极力压抑着那股腥红焰火。四目对峙许久,他再叹一声,才道,“如果你想激怒我而让我放弃的话,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他松开她的手,放在宽厚的大手上,轻轻揉着被他失力捏出的红痕。他的手掌因多年练剑,生有一层茧子。划过她柔嫩的手心,有些微的刺,一寸一寸,她眉头却越蹙越紧,似乎比被他折磨着还要难受,疼痛。每每想抽回手,他总比她更快,进退不得。
“梓祯,我累了。”
“子霏,我说过,逃避不是最好办法。”
“我们不是你,不是人人都能像四殿下一般睿勇无敌!”
“无敌?在子霏眼里我也是无敌的?”
哪里不是?在王府的这几年,那些来议事的大臣,新科举人们,年轻的文武官们,登门求士的贤能,凡是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无不以那种充满敬畏崇拜的眼光看着他。似乎任何天大的问题到他手上都能迎韧而解,无一不是。
“我不知道。”
“子霏,你明明知道。”他拉起她的手,帖在左心口,那里一起一伏的鼓动着,强劲的热力透着薄衫穿透进掌心。“十年,不仅仅是你和他的十年。”
月酿的眸子潺光濯濯,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那里光阴流转,沉淀出岁月洗炼的脉脉深情。
她心头一震,奋力推开他往床上退缩,叫道,“没有,我宁愿永远没有认识你。我宁愿那晚被摔死。也好过被你骗了十年!”
宁愿永远没有认识你……也好过被你骗了十年……
骗了十年……
刹那间,他僵立在原地,怔愕不已地看着她瑟缩着身子根本不看他。月眸中闪过惊讶、愤怒、不解、憎恨……纠结挣扎缠绕撕扯,扭曲了清俊的面容,罩上一层凄深的阴霾,眼眶已一片赤红,拳手隙处滴下点点红液。他浑身紧绷,肌肉贲涨撑起锦绣袍服,胸口重重地起伏,仿佛一触即发的猛豹。她不敢看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瞬间汗湿衣衫。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前高大的人影一动不动,烛光下拉出一条长长阴影正落在她曲膝的脚边。
蝶影灯突然静止下来,屋内静得只闻粗重转缓的呼吸声。
他终于出声,道,“我唯一骗了你和梓炀的是,我爱你。”
这个事实,连他亦骗了自己很久,很久,很久……即是那晚亲见她浑身浴血倒在一片尘灰尖屑中时,明明深痛愤怒恨不能杀了所有欺负她的人……即是每一次看到她幸福欢笑地扑进弟弟怀中,烦躁莫名得非拉奉远练上一个时辰的剑术……即是明明浴望已经涨疼了全身,她只要一落泪,便会心软到什么办法也没有……
即使此刻,她这般狠心绝情的抹杀掉他们之间所有的牵系,他气,他恨,他只想狠狠的折磨她,让她也尝尝同样的滋味……却只能这样看着她,不能稍动。
“我骗你我会成全你们,我也骗了自己我能放手。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愈发凄厉狂肆,震动得整间屋子似也微微颤动,垂地的帏幔被暴出的真气风涨拂动,越来越狂烈。他身子一跃,扑上床抓住她的脚将她拖回,高大的身躯直压上去,抵住她尖叫扑打的双手置于头顶。
疯狂扭曲了他的俊脸,额头青筋暴突,雪佰里衣瞬间绽开点点红蕊。她的尖叫瞬间被他吞进肚里,唇齿间尖锐刺痛的纠缠如暴风雨般越来越强烈,仿佛永无止境。
可饶是如此,他仍然尽量避开了她伤患极深的那只右臂。
“梓祯,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这我早就知道。”他狂笑一声,撕裂衣衫,咬上她柔嫩的丘红,旧痕未消新痕又满布雪肤。
“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用……我只爱梓炀,只爱他……唔……”
他疯狂地吻她,直到她再无力气反抗,大掌紧摁住她泪水满布的小脸,声音沙哑,宣誓道,“爱也罢,恨也罢,你西夏子霏只能是我梓祯的女人。”
大睁的晶瞳,载满不甘、屈辱和憎恨,唇角早被他折磨得血流不止,银牙一咬,狠狠别过头。
“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都是我自己的。”
他蓦地抬起头,停止了所有动作,那么怔怔地看着她,磨人的静寞催冷了身心。他用力一捶床头,柔软的大床重重抖了两下,翻身而起,迅速套上罩衣离去。
重重的关门声,甩碎了漫天风雪,一地凄黄。
她盯着头顶摇晃轻鸣的水晶泪坠,左手紧紧揪着胸口,整夜失眠。
满室明灯,已照不亮心底黑凄冰凉。
裁冰轻轻梳过指间的发丝,赫然发现里面参了一根白发。镜中的人,形容枯槁,消瘦的面容上,一双大眼空洞无神。眼眶立即变得又酸又涩,双膝一颤,跪落在地。
“公主,裁冰求求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子霏冷冷地推开裁冰,裁冰双一把拉住她,“公主,对不起,对不起……是裁冰不好,裁冰舍不得公主这么痛苦,才告诉王爷。裁冰一直以为,以王爷的才德可以让公主忘记六殿下……裁冰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载冰,你爱彭奇之吗?”
子霏看着裁冰,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爱,我爱他。所以我知道,我不应该将你和六殿下的事告诉王爷。都是我的错……裁冰不求公主原谅,只求……公主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您……您今年才十六岁啊,怎么……怎么可以有……白发……”
“您不为自己,也要替六殿下想想。他那么爱您,怎么会舍得你这样折磨自己……”
子霏,我怎么舍得你这样折磨自己……他吮过她掌心血珠,温柔的杏眸中都是自责。
子霏可有在想我的时候,折磨了自己的掌心?
她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抬手抚上干枯的面颊,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裁冰,我真的变丑了吗?他看到我这样,会不会讨厌我?以前他最喜欢看我笑的。啊……我的嘴……”
上面布满伤痕,是那个人每一次狂暴**她时留下的,也是她自己招来的。
“不不,公主不丑,公主依然是最美的人儿。六殿下他绝不会讨厌公主。公主,您不要再喝了汤药,又偷偷挖喉将它们都吐出来。只要您想,裁冰一定帮您调理好,不出半月就和以前一样。六殿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好吗?”
诚挚的眼望着她,却透不到心底。她扯动嘴角,轻轻应了一声好。
镜中的人,空洞的大眼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衬得那双眸子更加寂寥无助。饶是如此,依然美得令人心疼。
再三个月,她这副身体,就满十六岁了。
十年。
已经整整十年了。
很快我就来接你,很快。
那天在大殿时,梓祯进来的那一刻,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
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抹阳光,她可以抓住吗?
元朔节一过,战火便全线拉开。
嘉贺天尧以铁血手腕平定内乱,再次挥师南下,而发来的战帖却是一副更大更华丽的绣卷。
这一次,满朝文武都看清了画卷中的绝色美人,正是元朔节上艳惊四座的谨麒亲王的未婚妻西夏子霏公主。一时间驳议声几乎掀翻整个朝堂。主战派和谈合派吵得不可开交,但却无一人敢提出将子霏送给万贺国君以求平息战火,这个主意在梓祯的冷眼旁观中,被所有人压下了肚子。
太子的巨大贪污在其母系一族的鼎力支持下,被压了下去,又得归朝堂,成为谈合派中声音最大的那一位。主战派以左相为首,醇亲王附议。总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方谁也不让。
但以心高气傲的湘南帝来看,主战派仍然占主要优势。
在所有人辩得脸红脖子粗时,梓祯跨步而出,同时梓炀亦随之并上。两人同时请缨,愿挂帅北征势将万贺国赶出湘南国境,令其不敢再轻易犯境作乱。
“嘉贺天尧夺我城郭,杀我城民,烧杀抢掠,十恶不赫,更辱我国体,蔑视我家国尊严。若不伐他,尔等亦愧对开国的列祖列宗。请父皇下令,让儿臣领兵将万贺恶贼赶出我湘南国土,一血前耻,以慰祖宗英灵。”梓祯双膝落地,抱手一揖,神情清冷中泛着不怒而威之势。
梓炀趋前,再不是落后半步,而是并列席地,道,“父皇,儿子也愿披持为帅,将万贺恶鬼赶出我湘南土地。一天不杀尽万贺恶鬼,儿子愿常驻北境不归。请父皇下令!”
两位德望极高的皇子一领头,众家将领亦随之请缨赴战。年前那场大仗,万贺国突然退兵,致使许多失去父兄的将领都希望能趁此机会,为亲人报仇雪恨。当下出战呼声极高,帅符计出已是早晚之事。
湘南帝同意出征,但在主帅人选上未有定论。此时东方朔仍驻守在北境与万贺国军相抗,故而主帅之事由诸大臣商议,来日再定。而两位积极请缨的皇子再次被一起招到了皇帝寝宫中,私晤一夜。
昱日早朝,帅印终是落在征战经验丰富的谨麒王爷梓祯手中。而梓炀成为副帅,随其出征,主掌军辎粮晌。
很快我就来接你,很快。
哐啷一声,右手的杯子,又落在地上甩个粉碎。
“公主,您不能心急。您的手才刚有了劲儿,要握东西得慢慢来。”裁冰忙唤人清理掉残渣。
子霏淡淡一笑,仅是半月休养,容色已好转大半,苍白的脸颊又渐渐有了红晕。只是眉间那莫名的忧愁,平添了一分弱骨美人的凄艳柔怜,美得更是入骨三分。
他们要出征了,要去和那个恶魔般的男人绝战生死。这一次,恶魔集结六十多万大兵,光是渡江战舰几乎可堵塞整个湘江,强大的铁骑令向来不败的龙虎将军东方朔也屡吃恶战,加急信件连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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