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红罗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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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首，微笑：“翎曦见过大娘。”轻微转身：“见过二娘！三娘，四娘！近来翎儿身体不是，卧床不起，未有给大娘请安，望大娘莫要见怪。”

下首几位小娘亲，微点头！有些惧怕她的二娘，缩头缩脑抱紧她的孩子。

随后，美妇人微笑点头，轻轻道：“翎儿，大病初愈，病好了就是喜事，这两个月的问安都免了吧，把身体养好。”尽情的表演，那套当家祖母的宽大风范：“来人啊，还不快请三小姐入坐。”

“翎儿谢大娘关心。”

转身，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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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说说笑笑的一家人，在她来的瞬间，寂静无声。压抑的气氛中，几十双眼睛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几十个洞。

无奈叹口气，这群人哪里还像一家人，赤/裸/裸的敌意表现在明面上，嘴巴还点挂上僵硬的笑容。

“哈哈——！”爽朗的大笑，是时候打破寂静：“近日相府真是喜事连连，凝儿入宫伺候皇上，乃是皇赐之恩宠。翎儿大病初愈，今日又赶上贵妃娘娘回府探访。皇恩浩荡，沾天子之福啊。”提到口中的凝儿，老头子甚是高兴，眼睛都快眯没了。

“老爷，凝儿圣宠！乃是相府之福，日子久了不见，妾身着实想念的紧呢。”大夫人一脸柔和附和道。

但紧盯着大夫人脸色的翎曦却看出来，她恨不得掐死口中的凝儿。

贵妃娘娘，丞相老爹的大女儿，上官凝。翎曦微微皱下眉头，这个上官凝是敌是友？又是哪一房妻妾所生之女，目前看来似乎不像大夫人之女，是不是上官凝将翎曦推入水中，企图保住她独一无二的位子？

捏紧拳头，微笑：“翎儿今儿个，要是不来探望爹爹，都不知道家里这么热闹，这么喜庆的事，亏得翎儿赶来了，借着贵妃娘娘贵气，也来讨讨喜。”

话音刚落，原本逐渐缓和的气氛慢慢阴沉。

苍老的声音率先响起“哦——？”尾音上挑：“翎儿是怪爹爹未有通知你了？”嘴角挂着弧度，眼里却是冰冷一片。

诧异，这老爹咋说翻脸就翻脸了？从他的极度隐忍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很想一刀劈了这个三女儿。

这又是为何？不在表演父慈女孝的戏码了？

“三妹，这也不能怪爹爹，妹妹大病初愈，贵妃娘娘万金之躯，如若沾了你带来的晦气，岂能是你担当的起的？”另一道声音响起。

挑眉，看向刁钻跋扈的上官玉。

嘴角勾起，微笑——！

“前些日子妹妹病重，承蒙姐姐照顾，姐姐不也是安然无恙。况且爹爹说了，妹妹是沾染了天子之喜气，得以死里逃生，这又何来晦气一说？难道姐姐是说，妹妹的晦气压过了天子之龙气，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是要株连九族的，姐姐还是少说为妙！”

小样，和我玩嘴皮子，你在回娘胎里练个十年。

“你——！”上官玉紧咬粉唇，玉手指着翎曦！

“玉儿，住嘴！娘娘贵为金体，也是尔等可以诋毁的，回房反省去。”大夫人狠狠扫了翎曦一眼，为自己的女儿解围。

不知所谓的上官玉，瞪大眼睛喊道：“娘，是三妹她······”

“都住嘴！”单手拍桌，老头子怒瞪翎曦，转头看向上官玉：“玉儿，今天是喜日子，不准你在胡说。翎儿你也少说两句。”

“翎儿知错。”

嘴巴惭愧，面上却无一丝愧疚！

这个老爹明显讨厌翎曦到极点，可似乎有什么顾忌，无法拿她开刀。难道是她身后有什么人在保护着她？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人，她郡主头衔未被撤下。

嘴角弯起浅笑，目视老爹那满脸抽筋，敢怒不敢言的脸。大夫人那要气吐血的红脸。上官玉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的狠厉。

既然你们顾忌我，不敢拿我开刀！那我就好好下菜碟了。

第006章　若自然，美人泪

我不是软弱好欺的灰姑娘，也不是心地善良的小美人鱼。如若在这个相府，做个坏女人能活下去，那么我就是坏女人。

僵硬的气氛，只有翎曦悠哉自得，完全没把这群人当回事。

品着茶水，吃着小点心。

“二妹，三妹！今天是贵妃娘娘回府探访的日子，都不要在惹爹爹生气了。自大姐大婚后，府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大家都少说两句。”

“爹，您消消气！小妹不懂事，都是我这当二哥的没教好！请爹责罚。”

男子清亮的声音打破尴尬的气氛。原本阴沉脸的众人，瞬间乌云散开，阳光当空照。

“责罚？你以后少出去游玩，在家陪陪爹，爹就能少生不少气。”老头子笑骂道。

翎曦诧异抬眸望去，一身着青色长衫俊朗的男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出声调和，清亮的声音配上他那清透脱俗的气质，让人打心里感觉到舒服，很难想象，那阴险狡诈的老爹，能生出这么一个好儿子。

翎曦微微一笑，投给这个所谓的哥哥一个友好的笑容。

自她迈进这个大厅开始，只有这个男子一直保持着谈若自然，与周边人群格格不入，偶尔出声，却能马上缓和大厅的气氛，翎曦也不禁对他生出些好感来。

男子看到翎曦的笑容，淡淡一笑：“三妹，一个月前南朝国故友送二哥一匹通体暗红汗血小马驹。三妹大病初愈，二哥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过会儿二哥带你去瞧瞧，如果喜欢，二哥就将那匹马送给你。”

“二哥，那匹马玉儿找你要了好久了，都没舍得送给玉儿，哥哥偏心。”上官玉撅嘴。

“二妹，不是一直说那匹马野性难驯吗？二哥就将那匹小白驹送你，大姑娘家，在撅嘴就没人娶了。”男子继续温和道。

闻话，上官玉又是欣喜，又是娇羞，低头不在言语。

“大娘，半月前，紫须在大兆国偶遇一尊通体莹白的雪珊瑚，听闻大娘独爱雪玉，便为大娘盘了下来，一会派人送入大娘院中。”

“紫须，你就会拿些稀奇的好东西哄大娘开心，清早大娘亲自做了些桂花糕，一会就派人给你送过去。”

“紫须，谢过大娘”

“二娘·····三娘····四娘·····！”

“四妹，五妹····！”

“大哥，三弟，四弟·····！”

而丞相老头，坐在上首，老脸堆满笑容！

翎曦瞪眼，她现在知道什么是八面玲珑了，感情这个二哥在府中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

温和的气氛，翎曦也不在故意去挑破，因为，这个哥哥打心眼里让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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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驾临丞相府——！”男子尖锐的声音打破厅内欢声笑语。

远处，如众星捧月般的女子款款而来，她身着孔雀琉璃群，柳叶弯眉，一双如秋水碧波般的眼眸惹人心怜惜，樱桃小口弯着点点的弧度，发鬓上象征贵妃身份的金不摇叮咚作响。

翎曦不禁暗叹：“美人啊，真是美人！皇帝艳福真不浅，要是放在现代，这样的美人还不打破头的抢。”

沉浸在美人思绪里的翎曦，冷不丁被月人拉下身子，狼狈趴地。

随后老爹的声音在前头响起。

“臣，上官陆圊携带家眷，恭迎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委屈的瞪了一眼身旁的月人。

月人则摆出一副无辜可怜的小模样。

摸摸自己可怜的小膝盖，翎曦一万个不愿意，长这么大，上没跪过天，下没跪过地，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不可能跪父母了，现在却要给这个名义上的姐姐磕头。

“爹爹，众位娘亲快请起，凝儿现在回娘家，自家人不要尊从那些繁文缛节。”

温婉柔和的声音，却不失威仪。

“谢娘娘——！”

翎曦再次摸摸可怜的小膝盖，在月人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尾随人群进入厅中。

大姐贵为皇贵妃，免不了一些阿谀奉承，翎曦也懒得去理会，独自坐在人群中间，窃取信息。头昏脑胀的马屁依旧持续，盘中最后一块点心刚刚放进嘴巴里，充满关切的声音响起。

“翎儿，身子可好些了！姐姐从宫中带了些上好的补品，一会派人送入妹妹院中，如若翎儿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向姐姐开口便是。”

女子开口，原本马屁满天飞的话，瞬间收口。

翎曦抬起头，看向坐在主位身份高贵的女子。

四目相对，女子表情闪过多种，怜惜的，关切的，焦急的，期盼的。双手紧紧搅弄丝帕，最后紧张的看着她。

怎么回事，堂堂一国皇贵妃，在面对丞相老爹时也摆着贵妃架子，看到她，却紧张到了极点。

“翎儿谢过贵妃娘娘。”咀嚼口中最后那块糕点，翎曦口齿不清道。

“翎儿，慢点吃，别噎到！”凌厉的眼眸一挑，看向丞相老头，威严的声音冷冷道：“爹，女儿路途颠簸，腹中饥饿难耐，先用膳吧。”

翎曦诧异眨巴眨巴眼睛，一群乌鸦飞过。

感情大姐是自己这阵地的，看她吃光了一盘子的糕点，以为丞相府的众人虐待她的宝贝妹妹，所以大姐震怒啦。

无辜的看向脸色铁青的老爹。

而老爹的脸由铁青缓缓转为猪肝色，如果脸上的毛孔在粗点，估计都能冒出血来。

翎曦缓缓低下小脑袋，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人家真的不是故意陷害您老人家的，这糕点太好吃了，加上你们的马屁太无聊！我一不小心就吃光了。

上官凝看到自己妹妹一脸无辜，可怜的小模样！气更不打一处来！她不在的几天里，说不准这帮人怎么虐待她病床上的妹妹呢。就连平常最讨厌的糕点都吃的精光！妹妹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传善。”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老脸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活了大把年纪，身为丞相的他，第一次这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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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饱嗝，翎曦肚子撑成个皮球，无力瘫倒在床铺上。

饭桌上，姐姐根本就没动几口饭菜，反而全夹到她的碗里。原来老爹顾忌的就是她那同母的贵妃姐姐，所以才不敢拿她怎么样。郡主的头衔也是这个姐姐的原因才保住的吧？

怪不得在大厅，她口中提到贵妃娘娘，老爹脸色变的极为阴沉，上官玉出言不逊。原来是借着她昏睡不醒，迎接娘娘入府，避免她们两姐妹相见。好巧不巧的是，她居然赶巧，醒了。

嘴角弯起，有亲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翎儿，翎儿，睡了吗？”温雅柔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翎曦眼珠一亮：“姐，翎儿在！”

打开门扉，香风袭来，进入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翎曦很是受用，舒服的眯起眼睛，尽情的呼吸女子身上清馨淡雅的香味。

久久安静无声，一滴水珠突地滴落在翎曦肩膀上，女子颤抖的声音缓缓响起：“翎儿，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不好！不要在责怪姐姐了？”

翎曦睁开迷惑的眸子，轻轻唤道：“姐——？”

女子紧紧搂抱住怀里瘦小身躯：“翎儿，娘亲去的早！临终时将你托付给我！姐姐不得不嫁给皇帝，保得你平安！如果翎儿是真心喜欢皇上，等翎儿及笄，姐姐定会将你送入秀女行列。”

“姐，我——！”

“一如宫门深似海，姐姐这辈子都要老死在宫墙中！翎儿，帮姐姐告诉璟绪，是姐姐对不起他，让他不要在等我了。”

泪珠打湿了翎曦的肩膀，女子的话语苍凉无奈。

翎曦震惊了，原来这个姐姐是如此疼爱翎曦，为了她甘愿进入那所朱红的宫墙中。翎曦生前也很爱这个姐姐的吧，梦中小人儿飘渺消散，可酸涩的泪水却滴落在烟雾中，烙下深色的印记。

那么翎曦口中的的姐夫，月圆之下竹林巨石旁见！抬头望向窗外，今夜是月圆。

原来如此。

翎曦，你是希望姐姐和心爱之人比翼双飞，离开这肮脏龌蹉之地吗？你是在责怪你的姐姐因为你的存在，而放弃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吗？你是怪自己没用，老是拖累姐姐对吗？

下一刻，现任的翎曦咬牙切齿！那个死丫头，死了，还算计我一笔！

她死了，我把她姐姐偷偷放走！最后遭殃的还是我自己，可那个死丫头算准了，我不会袖手旁观。

“姐，离开这里！今夜月圆竹林巨石旁！姐，离开这里。”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她澜怡咋就没这么好的命，找个好男人来爱她呢。

“可是翎儿，不行，不行！我不能走！我答应过娘亲，要好好保护你，如果我要走了，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姐，你放心，翎儿不会有事的！在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女儿，看在父女情面上，他还不至于杀了我。”

“不行，不行！我不会离开的！这事就这么定下了，翎儿休得再——。”提起······

拍拍手掌，抱住昏倒的躯体！漆黑的眼珠闪过一丝狡诈，看来在现代学的防狼绝招，在这古董年代还能派上用场。

“乖姐姐，我可不是真正的翎曦！所以只会用暴力手段，让你屈服！醒来后，你就自由了。”

“可，我也要倒霉了！呜呜——！人家官女儿，郡主的瘾还没过够呢。”

“月人——！”满脸沮丧。

闻声进来的月人，瞪大眼睛：“小，小姐——！”

抛掉不愉，翎曦嘴角微微翘起：“月人，从此以后你要和主子一起受苦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扑腾——！”双腿着地：“月人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全听小姐吩咐。”

眼眸微眯：“好，今夜······！”

“这么，这么······！”

第007章　偷得天，换得日

“不好了，来人啊！着火了，救火，快救火啊——！”

“快救人，贵妃娘娘还在里面呢，娘娘还在里面呢！快去救贵妃娘娘！”

“不好了，三小姐院落也着火了！来人救火啊！”

·······

闻讯而来，两鬓微白的老丞相脸色阴沉的可怕，暴怒吼道：“救娘娘，救不出来，你们不用出来了！快救人······！”

趁乱而来的大夫人，上官玉眼眸闪过丝丝笑意，却挂上焦急的面孔：“老爷，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本相还想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好端端的为何会失火！”

“禀告相爷，火势太大，房子早已坍塌！贵妃娘娘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活要见人，要活人！马上把人救出来。”老头子急的暴怒跳脚！要知道堂堂一国皇妃，丧生他府中！就算他是丞相，也担当不起。

“三小姐，三小姐！小姐——！”

虚弱的翎曦被抬出，房屋也在救出她那一刻，坍塌。

可老头子好像未闻，双眼冒火般注视着东厢阁，贵妃娘娘的居室。

火势越来越大，蔓延整座后院······

一个月后，相府偏僻角落的小院子。

头，好疼！我又昏睡了几天？这次是不是闹的太大点了，差点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不知道，姐姐是否安全逃脱了？

“水，水！月人，拿水来。”干裂的唇，轻微开合。

“月人，水······”

清凉的甘露渗入口中，滋润干渴的喉咙。抖动双睫，翎曦缓缓睁开眼眸，入目的残破房屋，她并没有感觉意外，没了姐姐这把伞，她落得如此下场，那是必然的。

凝贵妃‘葬身相府’，丞相大人难逃其咎！她这个郡主头衔理所当然也被拿了下去。

“小姐，小姐！呜呜——！你可算醒来了！”身着粗布衣衫的月人，纯净的眼眸溢满水珠！紧接着如流水般滑下。

虚弱的抬起手臂，拍拍床边眼睛鼻子红肿的小丫头：“好了，别哭了！我昏睡几天了？”

“小姐，您都昏睡一个多月了！还好醒过来了，月人怕，月人怕，在也见不到小姐了。”

“傻丫头，我这不是醒来了吗？对了，姐姐呢，姐姐如何了？”

懂事的月人眨巴一下眼睛，泪珠接连向下掉：“娘娘她，娘娘她，归西了！呜呜——！那天大火，娘娘被救出来后，早已烧的面目全非了。”

翎曦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来姐姐是成功逃走了，心里放宽，脸上还点继续演戏，天知道老爹派了多少人暗中监视她呢，以那老头子的精明，绝对不会轻易相信那是一场简单的火灾。

哭天喊地，叫姐姐，不是翎曦的作风！内心泛起丝丝狡黠，翎曦双眼一翻晕倒了。

伤心过度，接受不了实事，晕倒，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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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贵妃之死，轰动朝野！皇帝震怒，命督察院测查纵火一案。

上官丞相，剥权保留其相位，年轻的小皇帝大势驾御群臣，朝野上下大幅度换洗，控制朝政！丞相一党所剩无几。

伸个懒腰，翎曦依靠在僵硬的木板床铺上！看来她这次不仅是帮助了姐姐逃离苦海，还帮了小皇帝一个大忙。

目视这残破的小房间，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刚刚穿越来，十几只‘花公鸡’前来献媚讨好，生怕落人之后，现在她失势了，残破的小屋子冷清的可怕。

不过，这样也好！她懒得理那群见风使舵的‘花公鸡’。

前世过惯苦日子的她，并不感觉这破旧的屋子哪里不妥，况且这偏僻旮旯不起眼的一角，鲜少有人踏足，也正合了她的意愿。

只可惜她官家眷的瘾，没过几天，就拜拜了。都怪梦中那小机灵鬼，死了，死了，还算计她一笔。

马嘶鸣之声回荡在院落，翎曦诧异抬头望向窗外。

暗红色小马驹奔驰而来，远处青色修长身影，几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薄唇微微弯起：“她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可这个二哥还如此信守承诺，把那匹小汗血送她。这个二哥，真不错！”

侧身，跳出窗外。

漂亮凤眼紧盯着一脸警惕的小马驹。

“嗨——！你真漂亮，我摸摸你行不？”

小马驹警惕性加高。

“你不做声，那我就摸了？”

暗红的马眸闪过一丝不屑，转身就要走。

被一匹马瞧不起，翎曦一股火直冲脑顶！一把抓住马尾巴，用力一拉，暴吼道：“喂，我和你说话呢！你是聋子吗？还是你脸长在屁股上了，要用屁股和我说话。”

远处，并没有走远的青色身影，坐在树荫内，听闻到翎曦的话语，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从身份高贵的郡主殿下，沦落至今！这个脾气暴躁的三丫头非但没有情绪低落，反而越活越旺盛，居然和马打起仗来了。

被抓住马尾的小马驹，长嘶一声，暗红色的马眸狠狠瞪视那粗鲁的女人，后腿踢向翎曦的手臂！

经过人类长时间驯服的小马驹并没有用力，只是想提醒翎曦，松开它高贵的尾巴。

翎曦怒视被踢肿的手臂，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扯的更加用力，几根漂亮的尾毛硬生生被扯断。

远处青色身影更加无语，汗血小马驹野性难驯，通灵性，是不会轻易服从人类的，可这个三妹好像更加野蛮，不会轻易服输。

就这样，马眼瞪人眼！僵持半天。

“哈哈——！三妹，二哥见过无数个驯马夫，就是没见过你这么驯法。”树荫下的青色身影在也坐不住，飞驰而来，眨眼间落在翎曦身前。

瞪大黑漆漆的眼睛，看着青衫男子腾空而来，翎曦一脸激动，屁颠屁颠跑过去，紧紧拉住男子手背：“功，功夫——！二哥，你教翎儿学武好不好，好不好？那匹破马翎儿还给你，不要了。”

这可是能飞檐走壁的真功夫，如果她学会了，是不是就可以笑傲江湖，劫富济贫了，做不成武则天，做一代女侠也不错。

突如其来的变故，青衣男子也愣住了，随后听闻翎曦嚷嚷着‘破马’，男子嘴角抽筋。

‘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宝马汗血’，居然被这小丫头称之为‘破马’····

不知所谓的翎曦继续嚷嚷：“二哥，好不好，好不好！翎儿不要那破马了，你看它都把翎儿手踢坏了！二哥教翎儿学武好不好，好不好？”

摇摇头，男子少有的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以前和这三妹甚少接触，没想到，这刁钻独行的小妹妹也有可爱之处，大手摸摸身前的小脑瓜，柔和道：“翎儿确定要和二哥习武吗？”

“要学，要学！当然要学！如果我学会了武功，就可以一脚把那‘破马’踢到墙角边，而不是它踢我。”

随后摆个李小龙，螳螂拳的姿势。

青衫男子，汗血小马驹同时眼角抽筋。

“好，从今日开始，每日马步四个时辰。每月十五夜晚，二哥定会前来，看看你这小丫头有没有偷懒。”

“遵命，师傅！嘿嘿！”

“小鬼灵精，二哥先行一步！如若有什么需要，就对二哥说。至于那匹马，是二哥送给你的，你就收着！到时，也方便一脚把它踢到墙角不是。”

可怜的小马驹躲在墙角一哆嗦，瞪着暗红的眸子，恶狠狠看向那粗鲁的婆娘。

几日后。

原本杂乱残破的小院子，在翎曦和月人的努力下，变得简洁雅致，异常舒适。

托二哥之福，这间墙角的小院落并未出现前来找茬闹事的悍妇。

可艰苦的习武修行，翎曦却拉着月人垫背。

美其名曰：“我是主，你是仆！主子受苦，哪有你仆人享受之理。”

转眼，几年后······

第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