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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哭小嫁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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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其他人……
  “那回我做给公公和夫君、姐夫、小叔配酒的下酒菜,大妹说只要我教会她,她就心甘情愿的叫我大嫂。”
  “聪明,只要会那几样下酒菜,她那未婚夫就会对她死心塌地啦!”
  “至于二妹,她要我教她绣荷包,她想……”香坠儿顿了一下。“送人。”
  “咦?”方瑛有点惊讶。“方虹有意中人了吗?”
  “还有小妹,她……”
  “她想怎样?”
  “她要我把她教得跟我一样。”
  “包括爱哭和胆小吗?”方瑛戏谵地挤着眼问。
  “夫君!”香坠儿娇嗔地打他一下。
  哈哈一笑,方瑛握住她的小笼包亲了一下。“那下人们呢?”
  一说到这,香坠儿就不好意思的咧咧小嘴儿。“他们只拜托我一件事。”
  “何事?”
  “他们请我做菜时多做一点。”
  “这又是为何?”
  “这么一来,剩菜就多了,他们就可以打打牙祭了嘛!”
  方瑛失声大笑。“真是,原来府里上上下下早就都给你收买了嘛,害我白担心了!”
  也是,他早该知道不需要担心的,虽然胆小、虽然爱哭,但香坠儿着实是个温驯乖巧的小女人,还做得一手好菜,女红更是没话讲,孝顺公婆、友爱弟妹,对下人们更是温顺和气,再挑剔的人也会被她收服。
  然而最教他动心的是,她的甜蜜娇憨、她的羞怯可人,是那样的惹人怜、招人爱,有时娇嗔的一眼,有时不依的撒个娇,或是泪眼汪汪地瞅着他,或是惊惧的躲到他身后寻求庇护,他就恨不得把她收藏起来,却又不晓得该收藏在哪里。
  放在掌心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他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人家哪有收买谁,”香坠儿不依的噘高了小嘴。“多做一点菜又不累!”
  “是是是,你没有、你没有!”兴许是心情好,方瑛突然起身脱掉长袍内衫,光着膀子牵起她又往外走。“走,陪我练枪去!”
  “还在下雪耶!”香坠儿娇靥飞上两朵红云,因为他裸着上身。
  “那才够劲!”方瑛豪迈的道。
  男人就是要不怕流鼻涕,女人才会爱。
  “那我先去拿壶酒来。”要驱寒,喝酒最有效。
  当香坠儿拿了酒,又拎了一件长袍回到院子里来时,方瑛已经开始练枪了。
  他几乎天天都在混,但偶尔也会练练枪法,也总是要她在旁边陪他,而香坠儿也不能不承认,不懂武功的方瑛确实要得一手好枪法。
  人说枪为百兵之王,又说是百兵之贼,那是因为枪的威力强、速度快又富于变化,往往使敌手防不胜防,这三点,方瑛可说是淋漓尽致的将其发挥到极致,虚实奇正、进锐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真可谓一枪在手,所向无敌。
  “他要是会武功,在战场上应是一人可抵千军万马了!”香坠儿喃喃自语道。
  点拨扎刺、拦扫圈缠,如银光砾砾,寒星点点、千变万化、奇幻莫测,就连香坠儿看得都有些眼花撩乱之感,那不仅要气力,更要有应变的智慧,所以使枪者都是智勇双全的人,方瑛可说是当之无愧了。
  所以她也很纳闷,听大姐说,当初方瑛苦练枪法就是为了上战场,为什么到后来,他却又不愿跟他爹走一样的路呢?
  “快披上,夫君!”
  雪花仍不止,方瑛却已练得满身大汗,还冒热气,像刚出笼的馒头,香坠儿看得直打哆嗦,他一停下来,她马上把长袍往他身上披。
  “我不冷。”
  “人家看得会冷嘛!”
  “好好好,披上就披上!”真是拿她没辙。“走吧,回屋里去。”再待下去,她可能会拿棉被来给他裹起来了。
  “夫君?”
  “嗯?”
  “你的枪法好,又都跟着公公上战场,为何就是不愿意接下军职呢?”
  方瑛瞥她一眼。“怎么?你希望我上战场领军功,做个风风光光的大将军?”
  “才不要!”香坠儿毫不迟疑的摇头丢出否决票。“我宁愿夫君是个平平凡凡的人!”
  “我想也是,”方瑛轻哂。“那么,是谁让你来问我的?”
  “谁呀?”香坠儿想了想。“嗯,公公提过,婆婆也提过,还有大姐、小叔、姐夫、大妹……”
  “好了、好了,别再数了,我知道了。”不过问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而已,没想到她竟然开始数起数来了,方瑛不禁啼笑皆非。“奸吧,你是我的妻子,要跟我一辈子的人,你要真想知道,我会告诉你,不过……”他顺手拿来还拎在她手上的酒壶。“去做点下酒菜来,再多拎两壶酒,我想边喝边说。”
  待香坠儿离去后,他便直接进房里去,穿上衣服,再坐下来自斟自饮,脑子里却开始犹豫起来。
  他说的,她应该能理解吧?
  依然是落雪的窗畔,茶几上几碟小菜,方瑛惬意的又吃又喝,好像已经忘了为什么要香坠儿做下酒菜来了。
  “夫君!”香坠儿娇嗔地推推他,提醒他别忘了主题不是喝酒,而是说话。
  方瑛莞尔,仰首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坠儿,我先来问你,你有多清楚当年香家的那场大劫难?”
  “够清楚了,我娘说过好几次给我听了。”香坠儿说,边执起酒壶为夫婿斟满酒。“从赶走蒙古人的第一场战争起,香家几兄弟就在太祖麾下,卖命沙场、忠心耿耿,虽没有立过什么大功劳,至少也有苦劳,最后还牺牲得只剩下我曾爷爷一人,但曾爷爷毫无怨言,认为这是为天下百姓,值得。没想到……”
  她慢吞吞地放下酒壶,稚嫩的矫靥上有几分伤情。
  “不过一句小人谗言,皇上就要抄斩香氏全家,若非你爷爷偷偷放走了我奶奶和我娘,恐怕香家就真的一个也不剩了。虽说后来皇上也查明了真相,还我香家清白,但那又如何,被砍头的人也活不回来了呀!”
  “你果然清楚。”方瑛执起酒杯却没有喝,只盯着眼看。“那么,我想你应该听大姐她们提起过,从小我就极为仰慕宋朝的杨令公,我一直想做个跟他一样能够流芳百世的大将军……”
  “嗯,大姐提过。”
  “不过……”方瑛顿了顿。“当我得知香家当年的遭遇之后,我就开始有点迟疑了……”
  “为什么?”
  “为天下百姓征战沙场,那确是值得,即便是战死,我也毫无怨言;但若是为了毫无意义的事冤死,我可不甘心,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简直是胡扯八道,要我死,先拿出个道理来再说!”方瑛猛然喝下那杯酒,横臂抹去酒渍。“就如杨令公,他不该死,却死了,只因为奸臣的陷害,看他死得多么不值得!”
  香坠儿先是一怔,继而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大姐说他所讲的“不值得”究竟指的是什么了。
  “然而当时我也只是迟疑而已,直到那年我跟随爹征剿黎利,偏偏碰上荣昌伯,一个承嗣父爵,根本不懂得用兵之道的征夷将军,他怕死不敢战,又不肯放手让爹去战,皇上一怪罪下来,他就把罪全推给爹,而爹呢……”方瑛叹息。
  “他都默不吭声的承受下来,宁愿承担罪过,不可得罪小人,爹这么说。”他苦笑。“其实我也明白爹说得没错,得罪小人的后果,香家的例子就摆在那里了,但我仍是听得一颗心全冷了……”
  “因为夫君不是个能够忍气吞声的人,更不愿向小人低头。”香坠儿了解地轻轻道。
  “我们武人的责任是在沙场上征战,可不是向小人奉承谄媚。”
  “这么一来,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夫君真能够成为流芳百世的大将军,但若是运气不好,多半壮志未酬就先死在小人手中,那太不值得了!”
  “运气?”方瑛嘲讽地一哂。“我不以为这种事能够靠运气。”
  “那就不要勉强嘛,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不也很好吗?”香坠儿柔柔的低喃。“或许对夫君来讲,老待在一个地儿也许会很无聊,那我们也可以大江南北到处去看看呀!”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等哪天爹不需要我了,我就要到处去看看。”听老婆也赞同他,方瑛高兴的直点头。“那么,你是愿意跟着我啰?”
  “无论到哪里!”香坠儿轻柔但坚定的说出她的回答。“夫君到哪里,妻子自然也要跟到哪里。然后有一天,如果夫君累了,我们就可以找个地方住下来,或者做点小生意,或者种田种菜,再生两个孩子,那种日子一定会很幸福的!”
  孩子?
  两眼忽亮,笑眸又变成两弯弦月,“这可是她自己提的。”方瑛喃喃自语,嘴角徐徐翘起来,勾起一道无论谁来看都是不怀好意的笑。
  既然她自己提到生孩子的事了,那么,应该可以了吧?
  话说得好好的,蓦见他表情一转,突然笑得很不对劲,语气更暧昧,有点像市井中那种专门调戏姑娘家的无赖痞子,香坠儿不由胆战心惊的跳起来,毛骨悚然的直往后退。
  “夫君,你你你……你干嘛笑成这样?”
  “因为我的口水又快喷出来了!”
  “但但但……但我并没有要做菜呀!”
  “这道菜不必料理,‘腌’够了生吃就行啦!”
  “咦?”
  香坠儿还没想到是什么菜肴不必料理,生吃即可,方瑛已然猛扑过来,在她的惊叫声中一把将她扛上肩,快走几步,丢到床上,抹两下口水,扑上去……
  “腌”了三个月,终于可以开动啦!
  “原来是因为我?”
  方政怅然的低语,与方夫人相对无奈苦笑,方瑞叹气,方翠三姐妹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也不完全是呀,公公……”香坠儿满脸无措,徒劳地想要安慰公公。
  但也有七、八成是了。
  方政举手阻止她再往下说。“我明白,瑛儿看似脾气好好,还有点吊儿郎当,其实他的个性是很强硬的,对就对,错就错,一般小事还可以随便混过去,若是他认为非追究到底不可的大事,他总是顽固不屈的非坚持他的意念不可,从来不管后果如何。或许……”他轻叹。“他是真的不适合走我希望他走的路。”
  “公公……”
  方政又摆摆手,强装起笑容。“好了,别提这了,说说你和瑛儿,你们相处得可好?”
  怎地突然说到这了!
  香坠儿先是呆了一下,继而赧然垂首。“很好啊,公公。”
  “他没有欺负你吧?要是有,跟我讲,我会替你修理他!”方政狠狠地挥了挥拳头,仿佛只要她说一声,他随时可以下手将儿子修理成猪头肉包子。
  修理?
  为什么?
  “没有、没有,公公,没有那种事,”香坠儿慌忙摆手又摇头。“真的,夫君好温柔、好体贴,又关心我,他对我真的很好!”
  “是吗?那就好。”方政收回凶狠的表情,流露慈蔼的神色。“那么,既然不合瑛儿的个性,我也不再勉强瑛儿接下军职了,只要……”他突然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们快快给我抱孙子就行了!”
  一提到孙子,方瑛对她做的那种亲密得令人难以启齿的事,立刻清晰显明的浮现在香坠儿脑海中,一幕又一幕,一幕比一幕更精采,不过才出现第一幕,她就刷一下娇靥通红、燥热满身,连脚趾头都烫起来了。
  “我……我……”结结巴巴的我了半天,忽地转身就跑,逃之夭夭。“我要去做饭了!”
  方政哈哈大笑。“她害羞呢!”
  但是,一俟香坠儿的身影消失,他脸上的笑容也即刻消逝了,怔愣好片刻后,他才又开口,语气却是恁般无奈。
  “以瑛儿的才干,封侯赐爵并非难事呀!”
  “但瑛儿的个性如此,那也是莫可奈何啊!”
  方政欲言又止地黯然叹了口气,其他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安慰他的话来,只好悄然离开。
  能说什么呢?
  那是事实,以方瑛那种强硬的个性,恐怕不到两年就会惹来小人的报复,论罪下狱是小事,就怕跟香家一样全家抄斩。
  总不能明知是死路,还逼他去走吧?
  除了方政与方瑞必须到京营里去训练士兵操练之外,方家人继续过着没忧没愁的日子。
  方翠开始和未婚夫讨论成亲的日子,方虹偷偷把荷包送了人,也不知道对象究竟是谁,方燕没事就抓狂,在厨房里抓狂,手拿针线也抓狂,因为她什么都不缺,就缺点专心、耐心和决心。
  当然,其中最愉快惬意的莫过于方瑛和香坠儿这对小夫妻。
  每天享受小妻子细心又体贴的伺候,就不用提方瑛有多得意了;而香坠儿也喜滋滋的沉浸在方瑛的温柔呵护中,或许她自己还不清楚,她那颗青涩不成熟的小芳心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点点滴滴的陷落在夫婿身上了。
  每天每天,她都荡漾着一脸满足的笑,早已忘了哭是怎么一回事了。
  年后,方瑛原要带香坠儿回娘家一趟,但朝廷却传来一件消息,迫使他不得不打消原定计画。
  “起初,有人坚持剿灭、有人坚持安抚,意见不一,于是廷议决定使刑部主事杨宁往麓川宣谕,视思任的反应再做对策。”
  “结果呢?”方瑛低沉地问。“都好几个月了,应该有结果了吧?”
  方政叹气。“果如我所猜测,杨宁至麓川宣读朝廷谕旨,但思任强硬不服。”
  方瑞再接着说下去。“镇守云南的黔国公沐晟也上奏说思任连年累侵孟定、南甸、干崖、腾冲、潞江、金齿等处,并自立头目相助为暴,叛形已着,其势甚猖撅,乞调大兵进讨……”
  方瑛缓缓垂落双眸。“所以……”
  “廷议尚未有所决议,但多半会派军征剿麓川。”方瑞说,两眼却看着方政。
  方瑛颔首。“我会准备好的。”
  方政不以为然地皱起眉头。“不,瑛儿,你才刚成亲未久,我想……”
  “什么也别想,爹,”方瑛断然道。“只要爹在战场上一天,我就不会离开爹半步!”
  “但你的媳妇儿……”
  “身为武人的妻子,她会谅解,也必须要谅解。”
  尔后,方瑛不再带香坠儿到处乱跑了。
  原因之一是,他想珍惜出发前的每一时、每一刻和香坠儿相处,这种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舍不下小妻子。
  而另一个原因是……
  “记住,千万别蹦蹦跳跳的!”脸颊贴在妻子小腹上,方瑛一副醺然陶醉状。
  “人家才没有蹦蹦跳跳过!”香坠儿娇声抗议。
  “还有,娘是有经验的人,她说什么你最好听进去。”
  “人家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小孩呀!”
  “再有,别再跟人家抢厨房了,小心累到我的孩子!”
  “好嘛!”
  这样到了春末,天候逐渐转趋闷热,正要踏入最炎暑的季节,朝廷终于有所决议了。
  “廷议决定派爹和都督俞事张荣赴云南,协助沐晟征剿思任叛军。”
  方瑛撩起一弯不似笑的笑。“就如爹所料。”
  方瑞看一下亲爹。“是,正如爹所料。”
  方瑛深吸了口气。“何时启程?”
  方政迟疑一下。“下个月。”
  方瑛点点头,不再说话,起身离去;方政忧然揽眉,直摇头叹气;方瑞自然也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
  “不该让大哥去的。”
  “我知道,但他的决心已定,你以为还有谁改变得了他的心意吗?”
  “……没有。”
  是的,一旦方瑛下定了决心,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他的心意。
  不过,这并不是方政担忧的事,上战场是常事,他并不担心,担心也没用,他真正忧虑的是……
  那个小人,他会藉机灭口吗?
  第四章
  “小豆豆,你想念夫君吗?”
  “呜呜呜……”
  请别误会,并不是小豆豆真有多想念男主人,而是太热了,一身茸茸的毛又长又厚,冬天是很保暖啦,但夏天可就是活受罪了。
  “好好好,让你下去,让你下去。”
  一溜下地,小豆豆马上四平八稳的平贴在石地上汲取凉意,湿红的小舌头懒洋洋地拖在一边,像一件小老虎皮,若不小心看,还真的会一脚踩下去。
  香坠儿叹着气,又拿起女红来,心不在焉的有一针没一针。
  夫婿才离开不到一个月,她就已经想念他想念得快疯了,尤其是夜晚上床后,身旁没有他在,她更是想得心都痛了,然后,泪水就会止不住地淌下来。
  记得刚成亲那时候,她也会想念家人,但夫婿一直都是那么细心,总是她才刚开始想念,他就会拖着她到处去玩,玩得她没时间想念,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那么时常去想到家人了,就算想起,也只是稍微想念一下而已。
  而现在,又有谁来帮助她减轻思念夫婿的心情呢?
  “大嫂!大嫂!”
  来了!
  婆婆一直都很疼爱她,三位小姑也跟她相处得很好,而今,她们更是不吝于表现出她们的体贴与关怀,从大军出发翌日起,婆婆和三位小姑就天天来找她,不是找她闲磕牙,就是找她出门踩街、逛铺子。
  她知道,她们是想让她分心,免得她太过思念夫婿了。
  想到这里,香坠儿不禁绽开感动的笑,当初是为了娘亲才不得不嫁到方家来,而事实却告诉她,是她运气好,才能够嫁到这么好的婆家。
  “大嫂、大嫂,杀鞑子的纪念日又快到了,外面可热闹着呢!”
  “还有霸会喔!”
  “对、对,不出去逛逛就太可惜了啦!”
  方翠三姐妹一边扯嗓门大叫,一边龙卷风似的刮进来,后头还跟着雍容端庄的方夫人。
  “婆婆。”香坠儿连忙放下女红向前施礼。
  “坠儿,”方夫人怜爱的摸摸香坠儿的头。“要不累的话,陪我们出去逛逛,嗯?”
  “我不累,婆婆。”
  “那就一道去吧!”
  于是,婆媳、小姑五人又一道出门逛街去了,小豆豆眼睁睁看着女主人离去,依然动也不动地趴在石地上。
  太热天还跑出去逛街?
  白痴!
  “为何不出战?”方瑛愤慨的质问。
  方政不语,也是一脸愤怒,气得说不出话来,方瑞急忙把方瑛拖出营帐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再仔细向大哥解释。
  “思任求降了。”
  “放屁,那根本是缓兵之计。”
  “对,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但沐晟他相信了,我们又能奈他何。”
  方瑛狐疑地眯起眼来。“沐晟为何那样轻易就相信了思任?”
  方瑞又小心翼翼地环顾左右一下,再压低声音说:“这是我从洱海卫的士兵那儿听来的,听说思任小时候曾寄养在刀宾玉家里,因此有机会见过沐晟,不知何故,沐晟特别喜欢思任,还把他当自家儿子看,因此沐晟一见思任的投降信到,马上就相信思任是真心归顺,然后下令大军不得渡江进攻。”
  “见鬼,沐晟那老小子到底懂不懂兵法?”方瑛怒道,一肚子火。
  “显然是不懂。”方瑞嘲讽地哼了哼。“其实大哥你应该也很清楚,沐晟虽然承嗣了父兄的爵位,可是他一点也不像沐英和沐春将军,他根本不懂用兵,上战场几乎都是吃败仗,实在够丢脸了,倘若不是看在他父兄面上,他早就不晓得被贬到哪里去了!”
  方瑛下颚绷紧,咬着牙。“沐晟到底打算如何?”
  “等。”
  “等什么?”
  “等对方来投降。”
  “我看他要等到死了!”方瑛讥诮地道。“沐昂又怎么说?”
  “沐昂自然是要捧自己哥哥的场。”
  “那太监吴诚和曹吉祥,他们是监军,又怎么说?”
  “他们躲在金齿,你以为他们会说什么?”
  “爹呢?”
  “爹要进攻,沐晟不准;要造船渡江,沐晟还是不准,既不进,也不退,只是一味的什么都不准,只准待在这边养蚊子,爹又能如何?”方瑞两手一摊。“毕竟主帅是沐晟呀!”
  方瑛绷紧牙根,不吭声了。
  这就是他不愿走这条路的主因,倒楣碰上一个三脚猫的主帅,明明知道他是错的,你却只能跟着他走上错路,不许辩解,也不准违抗,运气好,只是打一场灰头上脸的败仗;运气不好,就只好下辈子再来拚输赢了。
  真的太不值得了!
  九月重阳过后不久,香坠儿平安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而这个小男娃,方燕一见就失声大笑。
  “像大哥!像大哥!好粗犷的浓眉,圆溜溜的脸儿,不像大哥像谁?”
  然后,当那娃娃弯起弦月眸笑起来的时候,大家也一起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再不约而同拉下脸来,忿忿地破口大骂。
  “可恶,又是这种有恶性传染力的笑!”
  方毅,这是方政取的名字。
  大老远写家书传去喜讯,战场那边立刻就回过信来,好几大张信纸,写满了方政的狂喜,还有方瑛的得意。
  男人最得意,洞房花烛夜,还有喜得麟儿时。
  “以后,我就不会那么寂寞了。”怀抱胖嘟嘟的儿子,香坠儿呢喃道。
  虽然婆婆不时来找她,还有三位小姑轮流陪伴她,婢女、下人们也不断来来去去,但她还是会感觉到寂寞,因为夫婿不在她身边。
  她真的好想他!
  但现在,凝望着怀里这张酷似夫婿的小脸蛋,多少抒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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