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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孤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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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告别孤单
  作者:楼雨晴
  男主角:齐隽
  女主角:汪咏靓
  内容简介:
  也许一开始,她想帮他、陪在他身边不是出于爱,
  只是再坚强的心也希望能有个人依偎作伴,
  忙了一天,回家会有盏灯等待自己,不是一室黑暗;
  但她为他做的一切,早已超过对待爱人的范围,
  可惜的是,他始终弄不懂自己是爱她或不爱,
  和她在一起,又是因为习惯,还是真的想陪她到长久?
  以为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就能告别孤单的滋味,
  怎知两个人的世界,却比一个人还寂寞;
  终于,她等得心冷了,选择分开,那么该还的,
  自然要弄个清楚,最好两不相欠,
  可只有最重要的一样,她没跟他讨回来──她的心;
  因为女人的真心无价,他还不起~~
  正文
  楔子
  如果你问,我汪咏靓这辈子与什么有不共戴天的雠怨心结,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前女友。
  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这三个字。
  记得某名人曾说过,前妻是这世上最可怕的生物,我必须补充的是——前女友也不遑多让啊!
  这恩怨要细说从头,大概得由我那段连开始都来不及便宣告终结,从此转为地下化的初恋兼暗恋。
  女人不管活到几岁、如何地成熟独立,心中永远有着一个粉红色的瑰丽梦想,而杨季楚这个男人,无疑是女人一生最美的梦。
  我醒得很快,因为知道这个优秀完美的男人不只是我,也是许多女人的美梦,而梦总是不切实际的,永远不可能实现。只不过我还比她们幸运一点点,至少还可以是他的红粉知己,听他诉说心事,分享他与“初恋前女友”那段酸甜交织的爱恋情事。
  告白这种事,早在听到“前女友”三个字时,便远到坐喷射机都追不回了,那道永远活在他心中的影子,是任何女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击溃的。
  但跳出这个坑,一个不留神,又跌进另一个坑里。这个坑,显然比之前那个更深不见底,跌得我头破血流,至今仍爬不出来。
  究竟是怎么栽下去的,历史悠久,至今已不可考,我只能说,“前女友”这三个字上辈子一定跟我有仇,这辈子才会让我暗亏吃得这么彻底。
  是的,没错,正解——这个男人,也是有“前女友”的。
  为什么男人会对初恋有那么深的依恋情结?我不懂。似乎,无论身边的女人如何挖心掏肺地付出,在他们心底,永远有一块最柔软的角落,是留给初恋的人,神圣而唯美,不容亵渎。
  是像杨季楚那样——回忆永远最美?
  抑或像齐隽那样——失去的永远最好?
  是恋旧还是犯贱?说实在的,我已经不想去探究。女人一生必会有的、最重要的两个阶段——最初、最唯美的梦、以及最深最刻骨铭心的爱,全都终结在同一个原因里。
  一连栽在“前女友”手中两次,也实在很够本了。
  你说,换作是你,会不会从此闻前女友而色变,敬前女友而远之?
  虽然三声无奈,但这就是我,汪咏靓的过去、汪咏靓的爱情,汪咏靓的——
  故事。
  第1章(1)
  故事的开端,或许你会觉得很荒唐,许多年后我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那时的做法稍嫌冲动了些,可在那当下是全无自觉的。
  那年,我几岁?二十六?二十七?不重要,总之叛逆期到这阶段才来发生,是迟了些。
  那一天,我在和哪个企业家二代的“有为青年”吃饭?永泰?旭新?不太记得住了,也不重要。
  那到底什么才重要?嗯,有的,因为那天我遇见了他。
  最初,我是奉父命来吃这顿“友谊饭”,打着“年轻人多交朋友”的名义,行相亲之实。
  一直以来,我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也很坦然应对了。不过刚好这一餐特别食不下咽,这位公子哥言语乏味,满口生意经,过度吹嘘丰功伟业……
  刚开始,会不小心走一下神,基于礼貌,本人可是秉着千金风范,面带微笑,适时响应,掩饰得完美无缺,后来闪神的次数多了,不小心多瞧了几眼前方桌位。
  应该是在上演求婚大作战之类的,男方深情款款,女方含羞带怯,桌边的演奏者正拉着小提琴,我对现代流行歌曲不熟,不确定那首歌是不是叫“今天你要嫁给我”。
  结束了每个月至少会有一场的“餐叙”,不想延长受刑时间,婉拒了对方接送的美意,站在餐厅门外等待侍者将车开来的空档,不经意瞧见斜前方的身影。
  是刚刚那名小提琴演奏者。
  “多年的苦学,就是为了做这种事吗……”他盯着手中几张薄薄的纸钞,极轻极浅的低喃带着极深的嘲讽与悲凉,随着夜风轻轻送入耳畔。
  这让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看来,又是一个为五斗米折腰的残酷实例。
  这人显然是极傲、自视甚高,这样的人迫于现实而折腰,会格外地难堪悲辱。
  这不就是人生吗?他有他的无奈,我也有我的。
  拉回视线,取了车离开,终结短暂涌现的悲悯。
  我没有想到,还会再一次遇见他——这个看似满腹才华、却抑郁不得志的年轻男子。
  而且场景一次比一次更不堪。
  这次是在另一家餐厅、与不同的人吃饭。
  他可能从头至尾没留意到我,但我可是第一眼就瞧见他了。这一次,没有小提琴,那双修长如艺术家的优雅双手是用来端餐盘,我不禁替他感到一丝惋惜。
  但是生活,有时真的得做出某种程度的取舍,所以放下身段是必须的,放弃理想他更不是古今中外第一人。
  我不晓得他是不是在这里打工有一段时间了,很显然前桌的女客是冲着他来的,几次唤他前来、有意无意的碰触,连同为女子的我都要替她汗颜了。
  真的,我要声明,不是每个千金小姐都这样的,那是少数特例。
  男子眉心微蹙,眼底压抑着不得不为之的忍耐,几次技巧退避,到最后,餐厅经理索性叫他别忙了,去陪熟客聊几句。
  这——算是陪酒卖笑吗?
  沦落到这境地,让我想不同情他都难了。
  深入观察,我这才留意到,他的确是少见的美男子,难怪会被女客毛手毛脚,那俊秀眉目隐约有些神似某人,我心房不由得为之一悸。
  那个——我从十九岁动情、暗自倾慕、一再隐抑,不敢求、也不妄想能得到的男子……
  如果一切到此为止,我或许还能保持理性,不至于做出太无脑的事,偏偏——你知道的,命运有时就是这么奇妙。
  第三次,真的除了命运的安排之外,我再也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了。
  这天一大早,天空就灰蒙蒙的,预计今天不会是什么好天气了。
  进公司前,我先到楼下的便利商店买杯咖啡提神,于是就不小心全程目睹了“贫贱情侣百事哀”的年度分手悲情大戏。
  “他结婚了!”
  “我知道,但是他会对我好。”
  “就为了安逸的生活,你情愿舍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去当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值得吗?你究竟在想什么!”
  “值得!在你为了现实而妥协,忍受以前无法忍受的事时,感受应该比谁都还要深刻,不是吗?所以我愿意拿名分去换安稳的生活,我以为你能理解……”
  “我忍受那些,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你!因为想起你,不得不为之的忍耐……”
  到头来,所有的妥协,还是保不住在现实压迫下摇摇欲坠的感情。
  很番石榴的内容,连大学社团的舞台剧都不屑编了,要在以前,看到这种老梗舞台剧我一定会笑出声来。
  但是这一刻,我笑不出来,他悲怆而无力的神情令我当下呆立原地,忘了该移动脚步,礼貌地回避。
  女子什么时候离开,我没留意,全副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不知时间又过去多久,垂眸静立、宛如僵化的男子终于有了动作,回眸的瞬间,我已经来不及闪避,目光与他撞个正着。
  他似有一瞬间的错愕、带着一些些隐私遭人窥探的窘迫,最后临去那一眼,则是责备我不懂得回避的唐突行径,不过他终究没说什么,有涵养地擦身而过。
  时隔不到十二小时,下班前果然下起倾盆大雨。开车回家的途中,我一面留意路况减速慢行,瞄了眼便利贴上的地址,弯进巷子里。
  我原本是预备探视一位刚刚生完孩子、正在坐月子的下属,顺道送个礼表示心意,但看见前方的状况后,不由自主慢下车速。
  我几乎是毫无困难便认出那抹身影——这段时间实在太常出现在眼前了。
  看他在大雨中捡拾为数不多的家当,淋得一身狼狈,不必用脑也能推敲出是发生了什么事。
  房东会不会太狠了?雨下那么大,赶人也不看时机的。还有——
  这男人今年没安太岁吧?怎会衰成这德行?!
  从初见到现在,还真是一回比一回凄惨。
  我未经思索,脚下便踩了煞车。
  捡回最后一只皮箱,男子坐在店家的骑楼下,望着雨幕发呆,望着望着,竟笑了出来。
  我分不清,那笑是苦中作乐?嘲讽命运?还是自身的狼狈?
  而后,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拿出他的小提琴,就地拉了起来。
  坦白说,这出人意表的举动让我错愕。他是被逼到神智不清了还是怎样,干脆顺应时势当起街头艺人吗?
  我想我可能也疯了,居然也有兴致欣赏,并且辨认琴音。
  雨势太大,加上隔了段距离,实在听不真切,我索性打了伞下车,就近聆听。
  两个疯子,在滂沱大雨下,一个拉琴,一个听琴,而且都还理所当然得很,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想想也是。
  没有现实的逼迫、环境的压力,他能够畅然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才是他真正爱的、真正想做的。
  他是用他的生命热爱他的小提琴。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音乐会说话,爱与不爱、投入几分,由他拉琴的姿态中,完全可以感受到他澎湃的生命力,他在音乐里活了过来。
  所以在人生最绝望的谷底,他拉琴,感觉自己并非一无所有,感觉自己还活着,他还有他的音乐。
  我似乎有些懂了。
  琴音一停,他望向我,我也安静望回去。
  “是韦瓦第的『四季协奏曲』……『冬』?”不是太肯定,怕闹出笑话,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完全能感受到乐声中传递的萧索寒凉、狂风骤雨的氛围,对比此时的天气,还真是应景。
  他眼神闪过一抹错愕,大概是没料到我真的会和他讨论起来吧,彷佛我们现在不是在便利商店门口,而是置身于国家音乐厅里接受古典乐的熏陶。
  他回神得很快,旋即别过脸,懒得理我了。
  “为什么这么做?”反正他摆明了不想理人,为了找话题,不如闲着来问一下好了,印证我的猜测对不对。
  “酬谢忠实观众啊。你笑话看够了吗?”
  原来他知道。
  “加上这一次,你知道我们见过几次吗?”
  “四次。”
  还真的知道!我以为他根本没留意……
  如今近看,那张抿着薄唇、带点疏离清冷的侧容,益发像那个人……倏地,我心房一紧,泛起几近疼痛的酸楚感。
  他似是有些恼了。“你老盯着我瞧,到底是在看什么!”
  “你要不要——到我那里去?”来不及思索,话已经溜出口。
  他一眼狠瞪过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牛郎吗?我猜他是这样想的。
  他到底是被多少饥渴熟女吃过豆腐,才会有这样的本能反应?
  啧,可怜的孩子。
  迎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我坦然回应。“想到哪里去了?我没那么随便,你也没有,何必看轻自己?”
  他神色和缓了些。“不然你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无处可去,不是吗?暂时住到我那里只是权宜之计,等你找到住处,随时可以搬走,没人会拦你。”
  “你又为什么要帮我?我们甚至不认识。”
  “如果我说我是童子军,这个理由可以被接受吗?”
  “当然不行。”
  我耸耸肩。“齐隽,X大音乐系高材生,今年刚毕业,我说的对不对?”又不是脑袋坏掉,一无所知我敢开这个口吗?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企图,所以也没那个闲工夫去调查你。基本上,你得喊我一声学姐。“有几次回学校找杨季楚,对他曾惊鸿一瞥,也听音乐系的教授提过,关于他的天分云云的小八卦,很可惜孤儿出身,没什么本钱深造,否则成就不可限量。
  天分与努力他都有了,要成功真的不难,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若是帮他一把,可以成就一个人才,我并不排斥。
  “如果日行一善不够,再加个人不亲土亲吧。”好歹同一所大学,照顾一下学弟——虽然是不同系、相差五届、关系一整个远到天边去的学弟。
  他侧眸打量我,似在评估我话中的可信度。
  “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第1章(2)
  一定要有好处吗?可怜的孩子,这辈子接受过的温情恐怕少得连人性美好面都无法相信。
  我有些同情地想,嘴上自有意识地回应。“当然不会没有理由,今天我所付出的每一分,举凡房租水电,都会一一列示清单,以合理的投资报酬率计算,将来一定会向你取响应有的报酬利益。”
  唉,果然在商场上打滚个几年,讲话都机车起来了,完全把人当成一项值得投资的商品秤斤论两,明明原意并非如此。
  但是回头想想,不这样说他必然不会接受,虽然认识不深,倒也看得出此人性傲。我这见人说人话的功力,已经进化到无须思考便能自行启动的地步了吗?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反正情况已经不会再更糟了,信我一次对现在的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你是要给自己一次机会,还是情愿继续为生活而折辱尊严、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一辈子就这样?”
  说完,我安静地等着他作出决定。
  能说的我都说了,最多也就这样了,他若摇头,我也不勉强,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帮人还要拉低身段求他接受,这么自贬身价的事我可做不来。
  我想,他是聪明人,也或许是现实磨掉了他太多的坚持,他并没有思考太久便有了决定,默默起身提行李。
  “今天太晚了,先住我这里,过两天有空我会再另外帮你安排住处。你对住的地方有什么特别需求吗?”
  “……没有。”
  我先帮忙他将私人物品搬进屋,安置在客房。
  他的行李并不多,两个人一趟就能搬完,说穿了也与孑然一身没太大差距了。
  一切打点妥当,我再翻出毛巾、牙刷等盥洗用品,指点浴室的方位,让他先洗个热水澡。这两天气温下滑,又淋了雨,人都已经够惨了,可别再感冒。
  我坐在客厅,悠闲地翻了十五分钟杂志,他出来了。
  我走到门口,示意他过来,将电子锁启动,进入重新设置模式。“手指借一下。”
  拉过他的右手无名指往感应器捺了一下,加入他的指纹设定。“密码是1314。这几天你先住这里,白天我要上班,你请自便。我没有什么禁忌,除了主卧室,任何角落你都可以自由进出,任何物品有需要都可以使用。”
  他有些迷惑,目光定在我身上。“你对人性一向如此信任吗?”
  “你家教授指导了你四年,对你的品德操守相当推崇,你会让他失望吗?”我笑笑地,将问题丢回给他。
  “……”
  如果我没听错,那含糊在嘴里的咕哝似乎是:“你这个人……真怪。”
  我笑了笑,不予置评。“我还要处理一点公事,你是要先去睡?还是想看个杂志什么的?”
  “……我去睡。”
  也是,他今天也受够了,是需要一点安静空间,好好沈淀思绪,以及这短短一天里,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的改变。
  我点点头。“床头柜里有枕头棉被,需要什么再说一声。”
  隔天下班回来,打开自家大门,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我家怎么会有这种味道?以前曾经很羡慕的,那种饭菜飘香……
  我狐疑地走进来,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都是一些很家常的菜色,混合着蒸熟的白饭味道。说来或许没人相信,这些看起来再寻常不过的事物,却是我记忆中最想重温的味道……
  家的味道。
  自小生长的大宅里,食物永不缺乏,满桌的精致菜肴,色香味无可挑剔,却少了那么一点点……家的温馨。
  洗净双手走出厨房的男人,见我站在桌前发呆,顺口解释道:“我看冰箱有食材,就顺手做了。炉子里还有一锅刚卤好的肉臊,不过卤蛋最好等隔天再吃会比较入味。”
  对,就是这个味道!小时候去同学家吃过一次,同学妈妈的这道台湾传统美味,我光是肉臊配卤蛋就可以吃上一大碗白饭,至今念念不忘。
  我咳了咳,努力端正神色,希望看起来不会太垂涎。“我不晓得你会做菜。”
  “在几家餐厅打过工,看久了多少也能学会一点。”他替我添来一碗白饭,拉开椅子,却没有要坐下来享用的意思,解下围裙回客房。
  没多久,换了套衣服准备出门。
  “你不吃?”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工作,餐厅里有供餐。”
  所以这一桌菜是专程替我煮的,不是他想吃。
  第一次有男人为我洗手作羹汤,感觉……挺微妙的。
  他出门后,我盯着桌上的食物,脑袋开始运作。
  我想起来了,其中一回遇到他,他是在餐厅工作没错。
  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女客的骚扰、他眼底强自忍耐的沈郁,那个环境他待得极其无奈又痛苦。
  咬着筷子,我起身走向厨房炉子,找到他说的那锅肉臊,在白饭上淋了一匙回座,一边吃,脑中也有了因应方案。
  扒光最后一口白饭,才甘心爬回书房,翻开厚厚一大本的电话纪录簿开始拨打。
  “喂,何伯伯啊,我小靓……是啊是啊,好久不见了,一直想跟您联络,约出来打打球、喝杯茶聊聊,又怕太唐突了,您那么忙,怎么好意思打扰……”
  晚上十一点,开门声响起,那时我还在书房,和成堆的财务数据奋战。
  “齐隽,忙完请过来一下。”
  脚步声在经过书房时顿了下,表示他听到了。
  等他真正踏入书房,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他已经洗完澡,站在离书桌不远处。
  “有事?”
  审完一笔公关预算,我合上公文夹,将搁在桌边的名片推向前。
  “明天找个时间,去这个地方找一位黄董事长面试,就说是我介绍的。”
  “面试?”
  “黄董的女儿想学小提琴,当家教会比你在餐厅端盘子好。”当然,我不是在说当餐厅waiter不好,职业本就不分贵贱,只是,不适合他。
  他眉心微蹙,语带保留地吐出。“女、儿?”
  光看他这表情,我就懂了。
  不是吧?他连当家教都遇到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学生?他到底是多常被调戏啊?这孩子的人生实在坎坷到我不知该同情他还是笑他艳福不浅。
  “目前八岁——喔,不对,是七岁半,断断续续学过一年,一直找不到有耐性的好家教,你介意雕一块朽木吗?”天分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的,我考虑再考虑,打了十数通电话,还是觉得有热情、真正想学比较重要。
  他凝眉沈思,没有立即响应。
  “你可以考虑看看,明天下午以前作出决定就可以了。我只是觉得即使是为了生活,也没有必要消耗自己的热情去做不快乐的事。而且,你一直没有放弃音乐,不是吗?”
  所以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景况,否则孤家寡人而已,餬口饭吃又有何难?
  “那么,不如就全心全意,看着自己最爱的音乐,我想,让更多人认识、喜欢你最爱的小提琴,至少会快乐并且有尊严得多。另一方面,你一样能保有弹性的时间练琴,有什么不好?”
  唯一要说不好的,大概就是由我牵线,他在犹豫要不要承我这个情吧。
  “谢谢……让你费心了。”
  意外的是,他没端出那些不必要的尊严架子,理解到我为他耗费的心思,语气诚挚地道谢。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石头脑袋嘛!有些艺术家,说好听些是清高,说白了根本就是自我中心的蠢蛋,为了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傲,几时曾顾虑过旁人的感受?
  但是他懂得体会别人的用心,总算不枉我那几十通电话讲到口干。
  “不用客气,就当回报你那顿美味的晚餐。”谁教我吃人嘴软啊。
  啊,对了,还有整理家务。我太忙,没时间打理那些琐事,刚刚发现客厅整洁多了,杂志、CD也都乖乖待在它们该待的地方。
  “上课时数与待遇的部分,等见了面你们再详谈,不过应该是不错。”黄董在栽培子女上不惜一掷千金是出了名的,我可不是乱枪打鸟,这部分也筛选过了。
  “……对了,你知道我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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