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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手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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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让他们尝一尝。”
兰湘月笑道:“这个我倒是想到了,做了一道蟹粉狮子头,好在上次那蟹子多,熬得蟹黄油不少,只是用这么一次,也就剩下不多了。”
秋月还不等说话,忽听身旁一个声音笑道:“这有什么?若是别的我不敢说,只说螃蟹,再让人抬几篓子来就是,这一次多熬些,前两天我们二爷吃了三奶奶送去的那道蟹黄海鲜羹,到今儿还想着呢。”
兰湘月回头一看,原来却是岳氏和林氏过来了,因也笑道:“若是这样,那就好了,只要二爷能拿得来螃蟹,我把这熬蟹黄油的方子告诉了厨房里,咱们多熬一些,过年时候也能吃呢。”
岳氏笑道:“难怪人人都说你是满腹才华,这东西难为你怎么想出来的?便是打死我们,也想不出来。”这个架空时代里的吃食并不怎么精致,所以兰湘月穿越来后,发现蟹黄油这种在本来历史上很早就普及了的东西,在这里竟没做出来。她也不是为了炫耀显摆,只不过为了自己吃得好罢了,所以在看到这么多螃蟹后,才动了这个心思。
几个人正说笑着,就见萧怜月也走了进来,今日的她盛装丽服,真正是婀娜生姿妩媚天成,看见三人,便也凑过来笑着对兰湘月道:“恭喜姐姐,小龙这孩子聪明伶俐,我看着也觉喜欢,如今姐姐认了他做干儿子,将来定然会进士及第,给你挣一个诰命当当。”
兰湘月还不等说话,岳氏便微笑道:“姨娘今儿打扮的这样隆重漂亮,若不是这声恭喜,我还以为要认义子的是你呢,怎么?这腰带不勒得慌吗?听我的话,既有了身子,就别老想着什么纤腰袅娜风情万种了,还是胎儿平安最重要。”
萧怜月面色一变,她如何听不出对方话中的讽刺?尤其风情万种这种词更是隐隐鄙视她的风尘出身,真可谓是诛心之论。
心中有气,正要回击,便听林氏也笑道:“进士及第固然荣耀,就是不能进士及第,只凭着三弟这房的产业,将来总有他一半,几辈子都吃用不完了。”
这更是涉及了日后家产的分配,虽然小龙不是池铭的亲生儿子,但如果他真的成为兰湘月这一脉的义子,将来家产肯定是要给他一份儿的,这却又是在萧怜月心上横插了一刀。
第九十二章
萧怜月的笑容瞬间便扭曲了一下;但仍是强笑道:“这也是;不过俗语说的好;好男儿志在四方,真正有风骨的男孩儿,那是要自己挣一份前程的,只靠着家族余荫算得了什么本事?姐姐说是不是?”
兰湘月微微笑道:“妹妹原来是这样清高的人么?唔,我和你倒是有些不一样,我这人胸无大志,又软弱,又容易知足;吃穿不愁就行了,什么前程似锦平步青云的,哪有平安到老四字重要?所以我的小龙,我也决定让他顺其自然的长大,他有那个本事鲤鱼跃龙门更好,没有那份儿本事,反正靠着爷,衣食无忧我就知足了。”
兰湘月原本不想在妯娌面前和萧怜月针锋相对的,家丑不外扬的道理她哪会不明白?关键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知道好歹轻重,她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出身青楼,不是说青楼中勾心斗角很厉害吗?这女人蠢成这样,是怎么在那里立足的?大概也就是因为她这份容貌,兼着歌舞俱佳,又有些才情,所以老鸨护着,才能成为花魁吧?不然早被人踩死了。
萧怜月这样的咄咄逼人,她若只是一味退让,反而更加被对方看轻,因此才会有这番不轻不重的话,果然,萧怜月让她噎的半天没言语,好半晌方冷笑道:“原来姐姐是这样的人,真真是没想到,原本我看着小龙还好,但愿将来莫要随了你的性子,成了一个成日里混吃等死的。”
这话就更重了,兰湘月当即就把脸沉下来,忽听林氏笑道:“姨娘可别这么说,难道不闻笑人者不如人?你看轻小龙,将来自己的孩子还不知怎么样呢,若说富贵闲人,谁还能比得上三弟?你肚子里这个若是随了他爹的性子,可不是把你一番要强志气都消磨了?”
萧怜月脸一红,旋即又一白,这才想起池铭其实也是个混吃等死伸手白拿钱的纨绔子,自己刚才这话,可不是应在他头上。一时间又惊又气,待要反驳,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一旁兰湘月淡淡笑道:“二奶奶也不能说这样的话,难道没看见我们爷这些日子有多辛苦?成日里在书房读书读得昏天黑地,为的什么?还不是咱们池家?我可是听说了,当日我们爷本不肯用功的,只是大爷二爷都极推崇他,说若是家里能出一个走仕途的,就只有他了,便是为这个话,我们爷才没天没日的苦读呢。”
一番话顿时让岳氏林氏也没了声音,忽听身旁一人笑道:“奶奶们原来却是在这里,太太叫你们过去呢,说是要开席了,也带着小龙少爷去见见亲戚们。”
兰湘月笑着点点头,冲正和小荷颖儿说话的小龙招招手,温言道:“来,小龙,娘带你去见爷爷奶奶和亲戚们。”
小龙忙过来,到前厅又拜见了池斌和刘氏,也是得了两个红包,只是看着池斌脸色不太好,他是最聪敏的,察言观色下,就知道这个爷爷的心情很差,因也不上前去讨嫌了,就乖巧站在兰湘月身旁。
池斌很快便离开了,刘氏把兰湘月叫到面前,和蔼笑道:“不用理会老爷,他就是这性子,脸上虽然难看些,心里是能看开的。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你该努力还是要努力,我和老爷自然也想抱嫡孙,只是铭儿那个可恶的,犟驴一般,若是真的过几年你膝下无子,就把这孩子入了族谱,当你正经孩儿待,继承你这一房。”
兰湘月听了不由得大喜,连忙替小龙谢过刘氏,刘氏又问了最近池铭的功课,只把兰湘月也逗笑了,摇头道:“儿媳其实也不知道,不过老先生没再去老爷面前告状,想来还是有进益的,爷那个人,一向闲散惯了,忽然就给他上了笼头,他也不能一下子便习惯啊,还是得慢慢来。”
刘氏点头道:“我何尝不知?只是你把洗雨弄过去了,那丫头也是个出色的,铭儿的毛病你还不清楚?只怕见了美人儿,就无心向学了。”
兰湘月笑道:“爷镇日里在书房刻苦,也该让他有个放松的渠道,洗雨沉稳聪敏,又不是不知分寸揣着妄想的人,有她在书房里服侍,是妥当的,不然儿媳也不敢把她送过去。”
刘氏听她这么说,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接着兰湘月带着小龙认了几个亲戚,大家伙热热闹闹用了午宴,期间自然对那蟹黄菜肴赞不绝口,听说这是兰湘月弄出来的,又是赞叹了一番,不提。
等到席散了后,刘氏自和几个亲戚女眷回上房说话,岳氏林氏也各自回房,兰湘月方和小龙一起回了绮兰馆。独有萧怜月,她今天在宴席上可谓是大出风头,不但容貌被人夸奖,更兼如今怀了身孕,着实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一个,相形之下,端庄的兰湘月和俊俏可爱的小龙也得到不少赞叹虽然令她不快,但这最大的风头却还是自己出的,怎不令她春风得意?
“姨娘要往哪里去?”这会儿香篆见她走的方向不是往怜花小筑,便问了一声,只听萧怜月笑道:“许久也没去街上走走了,刚刚我在太太面前说闷的慌,太太让我出去散散心呢,你看看身上钱够不够?不够回去拿些,咱们往街上逛逛去。”
香篆犹豫道:“街上人来车往的,姨娘如今身子要紧……”不等说完,便听萧怜月笑道:“怕什么?我害喜反应也不算厉害,咱们又是坐在马车上,怀胎十月啊,难道我十个月都不出门了?那可不得闷死。”说完到底带着香篆和芳草两个来到角门,果然那里已经备好了马车,于是主仆三个坐了马车,便往大街上去。
中秋前后的天气是最宜人的,萧怜月心情又好,因各处都走了走,又去点心铺子里买了好点心,又去茂城有名的八珍斋买了池铭最爱吃的酱肉,接着去绸缎庄里挑那上好的绸缎买了许多,价格自然贵的离谱,不过萧姨娘如今最怕的就是没地方花钱,向人炫耀她有多风光,又怎会把钱放在眼中?
如此眼看天色渐晚,香篆和芳草终于有些急了,萧怜月犹自未尽兴,不过看看天色,也知自己不能再造次,不然回去后脸面上不好看。
出了绸缎庄的门,正要上马车,忽见对面有一家医馆,萧怜月猛然便想起自己的身子,心中便隐隐有些不满,暗道从来听说那些大户人家,一旦有女人怀了孩子,公婆不知道怎么紧张呢,就是两天请一遍医生也在所不惜的,如今到了我,竟是从中秋那天诊治了后,再没诊治过,这可也有十几日了吧?哼!归根结底,还不因为我是个姨娘?她们便都狗眼看人低。
一念及此,越发生气,咬牙喃喃道:“有什么?不就是看个大夫么?你们不请,我不会自己看?”一面想着,就往对面的医馆去。
说来也巧,这家医馆名叫千金堂,恰是茂城有名的看妇科的医馆。萧怜月几人进得门来,只见一个面容清癯的老先生,正给几个中年人讲解医理,听那些人叫他师父,于是萧怜月便知道,这定是千金堂那位有名的坐堂大夫叶老先生了。
见有一位花容月貌的小娘子走了进来,几个听讲的男人不由都愣了一下,接着便“轰”一声散了,独有叶老先生十分沉稳,见萧怜月在面前款款坐下,只说要诊脉,其它的也不肯说,说要看他的本领,老先生虽有些不悦,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就用一块折叠成两层的白绢覆在对方腕上,接着仔细诊了起来。
萧怜月面上抑制不住得意之情,不一会儿,见叶老先生收了手,她便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去,接着就听老先生平和淡然的声音响起:“脉象平稳,小娘子身体并无大碍。”
“我知道是没妨碍的,谁让你说这个了?其它的呢?”萧怜月满心要听“恭喜,娘子有喜了”这样的话,想着再得意一回,谁知这老头儿只说了一句,便没了下文,因皱了皱眉头,语气很不好的问了一句。
“其它的?”叶老先生也诧异了,皱眉道:“什么其它的?”
“你……人还多说你是什么圣手,原来却也是沽名钓誉之徒,你……你竟连我有了身子都没诊出来,还有脸坐堂行医?”萧怜月让叶老先生一句话气得险些跳起:自己怀了身孕,这便是她在府里众星捧月横行霸道的资本,她还正想着这两日慢慢把兰湘月管理三房的权力给要过来呢,谁想到这可恨的老头儿竟然一句也不提她有孕的事,怎不令她着恼?
叶老先生却是一下子就愣住了,喃喃道:“什么?有了身子?娘子的意思可是说……你……你有喜了?”
萧怜月沉着脸,冷哼一声,抬了抬下巴,沉声道:“麻烦你再给我好好诊一诊,这回可要诊好了再开口,莫要妄下断言,不然我让你这杏林圣手名不副实的名声立刻传扬开去。”
她这实在是骄纵无礼之极,顿时叶老先生的徒弟中就有一个听不下去了,抬头看向这边不悦道:“你这小娘子怎么说话呢?你有疑问,重新诊一遍就是,何必说话这么狠?难道不知凡事留一线的道理?”
叶老先生摆摆手,接着神色凝重的又重新替萧怜月诊起脉来,这一回足足诊了有一刻钟,他方慢慢收手,郑重道:“娘子,我不知道是哪一位大夫替你诊的脉,但你现在的脉象,确确实实正常得很,并没有什么喜脉的迹象。”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猜出怎么回事了吗?嘿嘿,其实就是假孕反应。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病例,当一个人有着十分迫切心情想要怀孕时,偶尔可能会出现假孕反应。如果采取西医手段,误诊的可能性特别小,但是中医诊脉,如果粗心大意的话,就可能会诊错喔。之前要请大夫诊脉的时候,萧怜月说过一句“太太,不急,这会子是中秋佳节,大夫也盼着和家人团聚,若不是什么重大事,何苦去麻烦人家?”便是为这事儿埋下伏笔,大过节的,大夫着急和家人团聚,并未细诊,脉象觉得像,又问了两句,他就断定了。结果害了萧怜月。当然,往后的情节还是萧姨娘不作死不会死的延续。所以我说这个怀孕真亦假来假亦真。就是其实没怀孕,但萧怜月自己都以为是怀孕了。至于月事,后面会解释。
第九十三章
“什么?你说什么?”萧怜月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胸脯剧烈起伏着;两只手紧紧绞着帕子,那两只水样明眸此时竟蕴藏了狠毒的杀意,如同狼般狠狠盯着叶老先生。
“娘子脉象正常,没有喜脉迹象。”叶老先生仍是淡然,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你这庸医……”
萧怜月气得身子都哆嗦了;香篆一看主子这情况,连忙上前指着叶老先生骂道:“你是怎么诊脉的?我们娘子明明中秋时便诊出有喜了;到你这里竟然成了没有喜脉?真是好笑;你是想砸了这千金堂的招牌吧?”
话音刚落;芳草也连忙道:“没错;知道我们娘子是谁吗?哼!看我们回去让人拆了你的店,让你这庸医名声臭大街。”
“我做了半辈子的大夫,别说专长妇科,便是不长于此,也万万不会诊断错误,娘子的脉息的确微有圆滑之象,只万万不是喜脉,将这样脉息诊成喜脉,除非是初学者或是那粗心马虎的大夫,不然只要详细查察其中细微之处,怎也不会做出这喜脉的诊断。
叶老先生断然说着,一旁一个弟子就冷哼一声道:“拆我们的店?真是好大口气,不知是哪家的女眷这样厉害?还要砸了我们千金堂的招牌。这招牌几十年了,想砸的人还真不少,可能砸了它的人到现在还没出现呢,区区一个喜脉就想砸了?你以为自己是谁?”
芳草气不过,正要上前理论,忽然就觉着袖子一紧,扭头一看,却原来是香篆,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芳草偷偷向萧怜月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主子的面色苍白的吓人,喃喃道:“走,我们去别处看看。”
三人转身出门,身后传来之前那个弟子的嘲笑声,只此时萧怜月哪里还顾得上去和他理论?走出门来,明明这会儿时近黄昏,太阳都快到山边了,再无一丝热度,然而她一个身子却只是冒汗,甚至连马车都忘了坐,直到两个丫头提醒才想起上马车。
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家医馆,这一次,萧怜月让香篆去旁边店里买了三顶围着面纱的斗笠戴上,这才走进去,也不说什么病,只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就要大夫诊脉。
这里坐诊的也是一个老大夫,但看上去为人十分仔细,把了半刻钟的脉,方沉吟道:“娘子脉象平稳,小老儿实在诊不出有什么不妥,或许小老儿学医不精,没有诊出来也未可知,从这里出去向西,第二个岔道口往南一拐,再往西走,那里有一家千金堂,坐堂大夫叶世明却是此道圣手……”
老大夫往下再说了什么话,萧怜月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她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整个人筛糠似的抖着,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不是疑惑这喜脉怎么说没就没了?而是自己之前凭着肚子里这个“孩子”,在府里可说是张扬无忌,不知道遭了多少人的恨。实指望着从此后有这个孩子傍身,那些人就算对自己有意见她也不怕,谁承想竟会发生这种事情,这……这简直如同无端端遭了一个晴天霹雳一般。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是喜脉啊。”萧怜月喃喃说着,忽的身子一顿,忍不住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当日中秋晚上请大夫来诊脉就是给自己设下的圈套,不然哪有这样离奇的事?然而转念一想:也不对,且别说从刘氏怀疑她有身孕后派人去请大夫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场,并没有什么暗中说话交代的机会,就是那症状,自己那几天也的确懒怠吃东西,动不动就干呕,不过是这些日子症状都轻微了,她还以为是身子经过补养后强壮了的关系,难道竟然不是么?
心中又闪过一种可能性,她连忙问那大夫道:“这……有没有可能是有过身子,然后误用了什么,所以……所以这就无缘无故的……”
剩下的话她也实在不好说出口,不过老大夫也明白了,摇头郑重道:“若真有人用了什么手段,娘子也不可能没有发觉,总会有症状的。”
“或许因为日子浅呢?所以被人用了手段,孩子……孩子……就不知不觉的便……便没了……”萧怜月说这句话的时候,嘴唇已经是哆嗦的不成样子了。
“不管日子多浅,总会有流血的……”老大夫也挺为难,和一个年轻娘子解释这种事情,他还没有经历过呢,这……这简直太张不开嘴了。
萧怜月还要再问,无论如何她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然而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问什么好。
要说什么?说我从前都是诊的喜脉,如今怎么又不是了吗?说我明明有害喜的症状,只是如今轻微了,怎么就不是有喜了吗?人家大夫只要回她一句“这一点小老儿从前没见过,也不知该作何解释”,她可不是就得哑口无言呢?
这一回就连香篆和芳草两个爪牙也嚣张不起来了,两人都是不知所措的看着萧怜月,却见她站了良久,忽的一咬牙,便转身出门,两人忙追了出去,只见萧怜月上了马车,就让车夫去回春馆。
她中秋时有喜的脉息就是回春馆的坐堂大夫宋时明给诊出来的,论理,这宋时明在茂城也是个名医,虽然不像叶老先生那般在妇科上格外擅长,然而断断不会将一个喜脉给诊错。香篆芳草明白,这是姨娘想要过去讨一个说法了。
马车很快来到了回春馆,这一路上,萧怜月的面孔已经完全没了沉重和震惊,有的只是宛如要择人而噬的狰狞,香篆和芳草还从未见过她这种样子,一时间两人噤若寒蝉,竟是谁也不敢说半句安慰的话。
“姨娘,回春馆到了。”
忽听马车外车夫的声音响起,香篆见萧怜月还不动身子,便小声提醒了一句。却见主子面色惨白,仍是坐在那里不肯动,好半晌,她方对芳草道:“当日在太太房里时,你并不在场,那宋大夫不认识你,你就去问问他,有没有诊断出有喜,但后来又无声无息便没了的情况。”
这话稍微有些不通,可见萧怜月的心乱到了什么程度,不过芳草也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下了马车,这里萧怜月紧紧抓着衣袖听外面动静,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听外面脚步声响,接着芳草走进来,面色凝重的对她摇头道:“姨娘,宋大夫说,并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
“啪”的一声,萧怜月一掌重重拍在马车上,咬牙恨恨道:“庸医,那个糊涂的庸医,他……他害死我了……”
“姨娘,如今咱们要怎么办?”香篆也叹了口气,若非她是萧怜月身边最亲近的贴身丫头,连她都要疑惑对方是不是假装有喜了,偏偏她是清清楚楚的,这些日子姨娘是真的以为自己有喜,不然她哪敢在人前那么张扬跋扈。
“回府吧。”
萧怜月淡淡说了一句,如果不是话音里的颤抖,倒可以说她现在已经恢复了镇定,不过香篆芳草心里都明白,主子心中此刻定是惊涛骇浪一般,只不过强撑着不肯表现出来罢了。
回到府中,太阳早已落到山后边去,守门的婆子见姨娘这个时候儿回来,不由得有些诧异,不过这也不是她能过问得了的,因把人放进去,不一会儿,萧怜月下了马车,还不等到怜花小筑,就见刘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正从自己院里出来,看见她便笑道:“姨娘怎么这个时候儿才回来?快去太太那里说一声吧,太太今日傍晚不见您,问了十几遍呢。”
萧怜月心里一紧,她明白刘氏并非真的紧张自己,不过是紧张自己肚里的孩子,但是如今,孩子莫名其妙就没了,不,或许说,是从头到尾就没有过孩子,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吗?就如同那老先生说的,不管日子深浅,流产总是会有一些症状的,□流血在所难免,但是这些日子,她分明没有过这样症状,哪可能是没了孩子?
因这边应付了那个丫头,萧怜月便回房换了一套衣服,自己一边默默算着:她的月事和别的女子有些不同,要三个月才能来一次,中秋时正好是离她上一次的月事过了将近两个月,因此没办法从这上面确定到底是不是有了身孕?只是如今,若是没有身孕的话,只怕这月事再过不到半个月便该来了。
一念及此,只觉心慌意乱,暗道怎么办?原来这竟是一场天大笑话吗?都怪那个庸医误我,只如今我却是骑在了老虎背上,到底该怎么办?
正想着,便听香篆在身旁小声道:“姨娘,咱们干脆和爷明说了吧,爷那么愛姨娘,一定会想个办法帮姨娘解决的,不然,这事儿可不好糊弄过去。“
“唔,让我想想,现在先去上房吧。”萧怜月叹了口气,便和香篆一起出来,到廊下时,正看见梳风在那喂笼子里的鹦鹉,听见脚步声,便抬头看了一眼,忽地冷笑道:“姨娘在外面逛了半天,脸都不洗就要去见太太么?那衣服的腰带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掉出来一块儿?这是怎么了?急着去抢馒头不成?”
萧怜月心乱如麻,听见这令人气恼的话,却也没心思理会梳风,因低头看了看腰带,果然没有平整,还有一角耷拉了下来,于是忙又回房,重新梳洗了,又把衣服弄平,这才出门往上房去,只是走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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