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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娇-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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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罗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春心，脸蛋涨的通红。
一见着情形，大强连忙杀出重围挨到桌边说道：“那个，那个春姑娘，我媳妇她不会说话，要不我怎么会陪她来呢？她怀了七个月，离生还早呢，肚子大，那是因为里头怀了俩。”
怀了两个啊，怪不得肚子这么大呢。刚刚围攻过大强的几个妇人恍然，开始交口称赞起这小两口的好运气来。
竟然是个哑巴么？春心忍不住多瞄了面前这个妇人一眼，唔，个头可真够高的。
“就是因为怀了俩，我老不放心，所以才带她来看看，她又不会说话不会写字，就算哪里不舒服自己也说不出来，只能找大夫了。”横竖最难的一步都迈过来了，大强现在是越说越顺口，反正装女人坐在那里的那个又不是他，他不就是费些口水功夫么。
春心点头，对面前的妇人笑道：“这位大嫂把手伸出来吧。”
小罗扭捏了两下，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哟，这手可真够大的。”春心不由得挑了挑眉。
可不是么，小罗长得再怎么清秀，可毕竟还是个男人，手可是比普通女人的手要大上一号，而且，令春心疑惑是的从这人身上传出来的气味。
打从小罗一坐下时，春心就有些纳闷，因为小罗身上有淡淡的药味，她以为是自己闻错了，毕竟她这里那么多药，混在一起的气味搞错了也说不定，可等小罗的手一伸出来，那药味就更浓了，她确信药味不光是来自于自己铺子里的药，还来自于面前这个据说是怀了双胞胎的女人身上。
一个怀了孕的女人，会时常摆弄药材么？就算是摆弄，会摆弄红花，麝香，马金南这类孕妇绝对不适合碰的药么？
“小春姑娘，你怎么了，不把脉么？”见春心迟疑着不肯动，大强忽然乐了，这小丫头怕是心里没谱，怕诊错了吧？毕竟孕妇可不是寻常妇人，若是诊错了一点半点的话，那惹出来的麻烦就大了。
春心皱了皱眉，深深地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妇人，这一眼之下，她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虽说眉眼有几分精致，可怎么看也觉得鼻子太挺了些，下颌线条太硬了些，眉毛太浓了些。她又瞄了一眼一边的大强，这两口子的身高还真统一，不对，估计这女人比她男人个头还高呢。
先号脉吧。
……
用了极大的力气，春心在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让自己直接跳起来或者作出太过诡异的神情。不过，饶是如此，她猛然一变的脸色也已经落入了大强的眼中，让他不由得心里一紧，怀疑小罗是不是露馅了。
旁边凑热闹没走的几个妇人也跟着心里一紧，不由得出声问：“小春姑娘，这位大妹子不会有事吧？”
喵的，敢来耍我。春心是在暗暗咬牙哦，特么的要是这位“大妹子”能怀孕，别说是双胞胎，哪怕是怀上一个，那也是医学奇迹！靠，谁这么无聊男扮女装来她这里逗乐子？她眼神变幻不定，很快就锁定了怀疑目标——回春堂。
除了竞争对手，一般人会来玩这一套么？就算真是有人闲的蛋疼了装作没蛋也疼的女人跑来逗她玩，可身上又怎么会有浓浓的药味？显然是长久摆弄药物的人才会这样，这附近想找她麻烦又能一直接触到药物的人除了回春堂的人还会有谁？
要保胎是吧，老娘我给你好好地保胎！活动活动手指，春心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脸色凝重的说道：“这位大嫂的胎象极险哪，一次怀上两个虽说是喜事，可怀两个比怀一个难生养，我看这位大嫂也有二十多了吧……”她抬头看向大强，分明从那家伙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尚未收起的笑意。
“可不是么，都二十六了，我俩成亲了八年，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大强肚子里的肠子都快笑断了，什么太医的孙女，不过是糊弄人罢了，看见大肚子的女人就真当是孕妇治了。
“年纪大了生起来就更难，唉，不过这都七个月了，再挨过两个月也就差不多可以升了。想要坐稳这一胎，大哥大嫂你们可得下点力气，小心保养着。”春心微微低下头，她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那忍不住翘起的嘴角啊。
大强煞有介事的急切追问：“那怎么办？是吃药还是怎么着？要是吃药，你快点给开点药来。”先看看这小丫头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药方，究竟是会对着病症开方子，还是连方子也不懂，纯粹瞎胡闹。
轻轻舔了下唇，春心捻起一支笔来飞快的写下了方子，吹干墨迹递给了大强。
这，这是什么药方啊，根本就是胡扯的东西！接过那张方子，大强上下扫了一眼，差点就笑爆了肚皮，要是照着这方子吃药，不吃出事儿才怪了。
哼哼，既然是糊弄人的小丫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大强轻轻磨了下牙齿，啪的一声将那方子就拍在桌上，吓得正要走的三个妇人都停住了脚步。
第245章 妖胎，以及，竟是故人来
“好你个死丫头片子，不懂装懂在这里糊弄人，胡乱开方也不怕害死了人天打雷劈！”见那三个妇人好奇的看过来，大强更是得意，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春心咒骂起来，“你个死丫头片子没本事就别出来祸害人，有几分姿色就好好在家呆着等着出嫁，在外头坑蒙拐骗做什么？要是害死了人，别说出嫁，你这辈子连家门都出不来！铺子开不下去别开，一气儿卖个干净回家去，省得在这里碍眼！”
听他骂得厉害，那三个妇人那空虚的内心顿时被烈火一样熊熊燃烧的好奇给狠狠的充实了，人生如此无聊，只有八卦最妖娆！
那炽热的八卦之心是如此的荡‘漾，让大强怎么能不配合，简直就如同浇了油的干柴逢上了烈火一般，他口水四溅的叫喊道：“几位大嫂，你们来看看，看看她这都是开的什么药！”生怕那三人不识字，他嚷嚷道，“益母草，麝香，红花，马金南……这可都不是孕妇能吃的东西，要么堕胎，要么绝育，这种药她也敢开给人吃，她这不是害人么？就算我不懂医药也知道这玩意儿进了肚子没好事，她竟然敢开给我媳妇吃，我等了八年才等来的儿子啊！”
听大强这么说，几人的脸色变了，看向春心的眼神不善起来，尤其是一个买了药的妇人更是如临大敌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药包，似乎那不是药包是炸药包。
狠狠的连说带骂了一通，大强很是得意的看向了春心，小丫头，我看你可怎么办，趁早认错关门回家去，免得你那漂亮的小脸蛋被人挠破啊。
那个买了药的妇人是真的有挠人的打算了。女人是要对自己好一点，可不是对自己狠一点，万一这药吃下去病没治好命给丢了，那她还不如拖着病呢，好歹死不了。
春心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不要急，几位先不要急，请听我一言。听完以后，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会开出这么一张方子了。若是我说的不对，情愿把这铺子都赔给你们，如何？”
有些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三个妇人先保持了沉默，毕竟药还没进嘴呢出不了事，还是看戏要紧。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亏得我识字。我要是不识字胡乱抓了药回家。我儿子媳妇都得完蛋！”大强现在是得意的很啊，要是他能闹得这春字号关了门，估计大掌柜那边少不了他的好处。
就连佯装哑巴的小罗也很配合的指着春心咿咿唔唔了几声。
“我这不是在害你们，我是在救你们啊！”大强的嗓门大，春心的声音也不低，尤其是女孩的声音本来就尖细，再刻意拔高。那动静绝对不小，“你媳妇她出事儿了，她怀了个妖胎！”
妖怪？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包括大强和小罗在内，店里除春心外的其他五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你们都成亲八年了，八年都没一点动静，怎么突然就怀上了？你就没想过自己的帽子是什么色儿？我本来还以为是你媳妇背着你找人帮你生儿子呢，没想到她找的不是人！”春心站起来，双手环胸，仿佛捉妖的道士一般死死盯住那大着肚子的“妇人”，无比笃定的说，“她肚子里怀的不是人，是妖怪！”
大强愣了片刻后立刻吼骂起来：“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不会看病就直接承认算了，胡扯这乱七八糟的有用吗？”
“我没有胡扯，你媳妇她怀了个妖胎！”春心退后一步，剑指指向那“妇人”，脸色无比凝重，“你们离她远一些，以防妖气伤身！”
此时又有两人进门，见春心如此，不禁站在了门边观望着。
“小春姑娘，你闹够了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终于，有一个旁观的妇人有些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不痛快的开口道，“好端端的开堕胎药给人家，还说人家怀的是妖怪，你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春心用力摇头，同时煞有介事的小心盯住那“两口子”缓缓说道：“不，大婶子你有所不知，这位大嫂她怀的不是人，我这些年来从来就不知道有人能怀双胞胎怀出两个枕头的，这不是妖怪是什么？而且还是个枕头妖！”
枕头？
大强和小罗的脸色一变，他们这下是确定自己露馅了，该死的，到底哪里不对劲？
大强当机立断，拉起小罗就走，边走边说：“胡说八道，你自己糊弄不了人也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我们换家医馆看病去，不在你这里耽搁了！”
“这位大哥你别急，你媳妇肚子里怀的真的是两个枕头，是妖怪哪有不吃人的，我这是要趁着妖怪还不能作恶的时候把它们除掉，免得生出来就为害人间啊。”春心冷笑，特么一大男人怀了两个枕头来找我看病，这是人怀妖胎么，标准的人妖！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哪有人怀妖怪的？不会治病别装傻！我们不在你这儿看病了！”大强和小罗生怕春心冲上来拉扯，要是拉来扯去的把枕头给掉了出来，他们可就在这吉庆街上出名了。
这时候，旁观的那三个妇人有些了然了，这夫妻两个怕是故意装作怀孕来捣乱的，不想被人家小春姑娘给发现了，这才急着要逃呢。
那两人是急着要溜，春心是急着要留下他们，正好一进门就看了出热闹的那两人迎上了要跑的大强和小罗，走在前头的那人伸手就拉住了大强，笑嘻嘻的说道：“别急着走啊，人家要帮你媳妇看病呢。”
大强急了，咬牙切齿的低吼：“滚，要你多管闲事？！”
小罗更急，让他装女人是一回事，可当场被人拆穿就是另一回事了，见大强被拉住，他也顾不上友爱团结了，干脆丢开大强自己就要往门外冲。
无奈拦路的那年轻人力气极大，拉住一个大强不算，还直接又把小罗也给扯住了，就这么拖着两人到了春心面前，嘿嘿笑道：“春老板，赶紧除妖吧。”没想到几年不见，她出落的这么可人，只是那脑袋瓜里的鬼主意好像更多了。
听出那话里透出来的几分熟悉和亲近，春心眉头微挑，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年轻人几眼，忽然恍然一拍桌子问道：“厉风？是不是你？是吧是吧？”
见春心认出自己来，厉风笑得更开心了，抓住大强和小罗的手也更加有力气，连连点头道：“可不就是我么，几年没见，春弟弟成了春老板了。”
“没办法，”春心耸耸肩，微微叹气道，“我爷爷过世了。”
“我也听说了，老爷子那么好的医术，竟然治不好自己的病，可惜了……”
春心摇了下头：“医者不自医。”暴病而亡是对外的说法，毕竟爷爷当初是自杀，说出去不好听。
大强和小罗可没心思听这久别重逢的老友寒暄，拼命挣扎着想要从厉风手里逃出去，可拦路的不光厉风一个，还有随着厉风而来的另一个小厮样的年轻人，笑嘻嘻的帮着厉风将大强扭住。
“春姑娘节哀，老先生是个好人，来世必定富贵平安。当初你就能给我们看病配药了，如今这春字号在你手里一定不会坠了名头。”厉风说着，见手里的小罗还不老实，干脆一用力将他头上绑的头巾和木簪子一把扯下来，围住喉咙的薄纱也扯掉。
顿时，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她，他他男的！”离得最近的一个妇人惊呼了一声。
春心嘿嘿冷笑：“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双胞胎呢，他肚子里一定是怀了妖胎！这位大哥，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就直说嘛，何必遮遮掩掩的呢？你肚子里那两个妖胎就交给我了，放心，一定不会让它们出来害你的。”
小罗那张还算白净的脸涨得通红，拼命想要逃出去，可抓住自己的那个年轻人力气却大得不像话，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挣脱。
一见小罗被拆穿，大强也不挣扎了，很光棍的站在那里任由厉风的小厮抓着自己，阴着脸问：“你想怎么着？”
“怎么着？”春心哼了一声，指着对门的回春堂道，“叫你们大掌柜亲自来领人！”她是跟回春堂不熟，总共也就只见过回春堂的大掌柜和里头坐诊的那个孙老头，以及抓药的两个小伙计，这两个家伙应该是在里边干活的才对。
“什么大掌柜二掌柜的，我们就是来逗你玩玩，又不是回春堂的人，你指着回春堂干嘛？”演戏是已经露馅了，大强可不敢再把来路给暴露出来，不然大掌柜肯定饶不了他。
可这并不是他不想就能放过的，春心一脸嫌弃的指着他的手说：“你看看你的手，再看看我的手。”
她将自己的手伸出去，虽然手背白皙，但十根手指上却都有擦洗不掉的青褐色，这是常年清理药材所浸染上的。而大强和小罗两人的手上，同样也有这样的颜色。
“那，那跟回春堂有什么关系？”
“你们回春堂刚来没多久就想收购我春字号了，还想连着我药方一起收了，这会儿看我这里人多了，你们不闹事谁来闹事？还有，自打你们过来，你们大掌柜就一直在门口站着伸着头瞅这边呢，他平日里会守在门口盯着我这里不放？”春心恶狠狠的磨牙，她察觉到这两人有古怪时就往回春堂看了一眼，却见平日里不怎么爱出门的那位大掌柜竟然站在门口盯着这边，顿时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推测。
第246章 厉风那位失散的叔祖
僵持到最后，厉风索性将那两人往门口一丢，亲自带了自己小厮在门口站着，每来一人，就向一人介绍这两人的光辉事迹。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受不了了，逃命一样的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冲劲了回春堂，不管他们招不招，大掌柜管不管，这关系可就甩不掉了。
——“没想到啊，啧啧，回春堂那么大的铺子了还欺负人家春字号的小姑娘……”
—。人。—“哈，他那是欺负么，是丢人！让个男人装孕妇，也不怕人笑话。”
—。书。—“他们以为春姑娘不懂看病呗？诶，话说回来，看来这春姑娘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啊。”
—。屋。—对于外面的议论，春心是相当满意的，不要钱的广告就是好啊。收拾收拾刚才被那两人弄乱的桌子，她很是好奇的问厉风：“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那天有事没出来，结果小功和佑寿那俩小子就说你家里人找来了。”
就知道春心会问起这个，厉风笑了起来，虽然自己如今已经十七岁了，也不再是那个在街上讨生活的要饭小子了，但面对春心时，他仍旧如同当初那样，恭谨的答道：“我没有流落街头时家境颇丰，只是上京途中遇上了贼寇，当初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逃命，后来回去时已经什么人都不见了，那时以为父母全都遭了毒手……直到那年我的小姨找来，我才知道父亲福大命大逃出生天，足足找了我六年才找到我。”
还真是够传奇的啊，春心咂巴咂巴嘴，她没问厉风的母亲怎么样了，听厉风这么说，恐怕她的母亲是已经不在人世了。说起来，这小子也算是故友了。还一来就帮了她的忙，果真她当初的馒头包子没给错人。想到这个，她忍不住笑道：“话说你又帮了我一个忙。要不要包子？”她摸了摸怀里的荷包，从里头倒出一枚木头雕成的小包子来。很是不爽的抱怨，“走了也不说给我留点好东西，就给我留一个不能吃的包子？”
“要是留个能吃的包子，你能存到现在么？”看到那枚小包子，厉风也笑了，当初只想给春心留点什么，可他想来想去也没什么能给她的。忽然想起自己带着佑寿他们几个没少吃了人家的包子，索性就用木头雕了个包子。
“要是能吃，我早吃了。”春心撇撇嘴，将小包子重新装起来。趴在柜台上懒洋洋的问，“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不会是特地来看看过去的老朋友过的怎么样吧？红雅他们现在可不是在街上讨饭的小叫花子了，如今自己做起了生意，虽说没大富大贵。可也能养活自己了。”
厉风闻言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连忙问：“是么，他们做的什么生意，哪儿来的本钱做生意？”
“哼哼，做的是没本的生意。哪用得着什么本钱？”见厉风脸色一变，她又嘿嘿笑道，“放心啦，不是违法乱纪的勾当，等会儿我给你指指路，你自己问他们去。话说你还没说呢，突然跑回来做什么？”
回来做什么？厉风微微摇头，他这几年早就想回来看看过去的老朋友还在不在，只是父亲一直不同意，直到今年，父亲有事交给他去办，就在利州府附近，他才有机会赶了过来。“一进利州府就先来你这里了，路上听说春老爷子竟然去世了，实在有些难过。”说到这里，厉风不由得微微叹息，当初他能从春心这里拿到吃食和药，虽说是出自春心之手，可若不是春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春心却也不能时常接济他们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春心看着门口那一小片阳光，半垂着眼帘吐出一句，“人生最避不开躲不过的三个字是‘没奈何’。”
厉风闻言一怔，随即也轻轻点了头，低声道：“确实是没奈何啊，就好比我这次出门，本是要寻一个老家的亲戚，本以为凭我祖父的为人与秉性，那人应该也不差多少才是，没奈何……”想起那人的嘴脸，他就有些皱眉。
一直跟在厉风身旁的小厮皱皱眉，凑到厉风耳旁低声道：“公子，咱是不是该上路了？”
厉风淡淡的看了小厮一眼，虽然不多严厉但却令小厮再也不敢开口。
春心倒是听得好奇起来，眨巴眨巴眼睛追问；“那人怎么了？”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我祖父有一个兄弟，只是年幼的时候就失散了，从那以后再也不曾见面。如今我祖父年事已高，时常挂念那个兄弟，只知道当初是在晔县附近的官道上走散的，我父亲多方打听，才打听到那条官道挨着东边就是晔县，旁边有三两个小村子，若是凑巧，我那位叔祖很可能会流落到那里也说不定……”
黑线从春心额上滑落下来，厉风家是不是有走丢人的传统啊，他爷爷跟亲兄弟失散了，他跟他爹失散了，鬼使神差的，她脱口而出一句：“那你小子小心点，将来有了儿子女儿的可一定得看好。”
厉风楞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不禁笑着瞪了春心一眼，摇摇头道：“哪有那样巧的事情。我沿着那条官道到附近那几个村子里打听，竟然还真打听到了些许蛛丝马迹，足足找了半个月才将我那位叔祖找到。他老人家在那里安家落户多年，如今也是子孙绕膝了，我现在就是特地要带他回家和我祖父相见的。若是他老人家不想住在京城，到时就送他回来，再给他多多的置办些田产，若是他想住在京城，那就举家搬往京城……”说到这里，他眉头紧皱，恐怕那位叔祖是一定要搬去京城的。
“这不是好事么，你愁眉苦脸的干嘛？”春心纳闷了，难不成他那个叔祖有什么问题么？
“算了，要说就全说出来好了……”厉风微微有些不快的抱怨起来，“我祖父为人方正知礼，我本以为那位叔祖怎么也该有祖父三分气度，可没想到他却是贪婪轻浮，目光短浅……一听闻要带他去京中，还要给他在京中置办房产，他二话不说就要卖掉家产，差点逼着我立刻就将他的妻子儿孙一并带走了，要不是我说来的匆忙身边只有两个下人，搬家又费事，所以先带他回京，再命人来接的话，恐怕如今真的是带了一群人回京。不仅如此，我头天刚找到他，第二日他就开始对自己的左邻右舍颐指气使了，他那些亲人虽说并血缘关系，可怎么也算是相处了几十年的亲人，可如今是一个也不认，恨不得将人赶到天边去，生怕被人占了便宜……”
一说起这位刚找回来的叔祖，厉风就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大倒苦水，听得春心嘿嘿直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让那是你叔祖呢？坚持坚持吧，想想你当初在街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如今吃穿不愁有人伺候，受点聒噪算什么？对了，你那个叔祖是在哪个村？我家先前就在晔县，后来才搬来的府城。”
“还真不如当初呢。”厉风忍不住偷看了春心一眼，见她笑得如同三年前那般灿烂，心情就轻松了不少，摆摆手道，“就是紧挨着晔县的一个小村子，叫什么西洼村，里头大部分人家都是姓春的，诶，说起来倒是跟你家一个姓，不会是你家亲戚……”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春心脸上的笑容忽然很不自在起来，准确的说，是僵住了，而且还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
西洼村，姓春的，被收养的？春心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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